睛朗的天空,不知秋风何时变得狂虐,从哪里拽来一片乌云,挡住了太阳,遮去了光亮,使天色昏暗。 更新最快天刚下午,本应大亮的天,却如傍晚太阳落山时一般。
崔氏宗祠的正院之中,被高大的牌坊、院墙遮挡,就只能高看一片四角的天空,而今时这四角的天空又失去了光亮,更显阴寒、刺骨。
午时虽早已过去,这些平日吃喝享乐的高门贵子,却都没有觉出腹中空空,他们都已经感觉出,清河堂所面临的境地。六房脱离清河堂,远迁齐郡。七宗五姓之首的清河崔氏,还能有往日的风光吗?每一个人都心存疑虑,面容沉重。
在殿内的杨倓,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本王如此费力的一个局,就是想要突然惊慑他的心神,令他思绪混乱,不成想却如此的难缠,居然还能如此从如应对,看起来,本王还是小看他了,本王要是不用出最后了杀手锏,还真是不能让他就范,好,那就看看这一招你如何应对。
脑中不断思想对策的杨倓,面上还是如沐春风,走到了两人的中间,分别看了看两人,而后微微一笑,沉声说道:“两位族老不必争吵。醋为什么酸,盐为什么咸,自由根由。本王这里还有两人,定能查出谁对谁错。”
杨倓的笑容,在崔晔的眼中,那就是自信。崔晔虽然知道杨倓的计划,但却不知道杨倓的全部底牌。而杨倓所说的两人,崔晔不知道是谁。崔晔知道,崔政、崔通等人前来就是搅局,拖延时间,而自己的突然出现,就是想要打乱崔晾的计划,可惜却没有成功。
崔晾看着杨倓的笑容,却是诡异,让自己琢磨不透的诡异。这个燕王,但底还有多少花招没有使出来,他这肯定是针对自己而来,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
殿内诸人各怀心思,有喜有忧,但无疑都在关注着杨倓,现在的杨倓,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成了这里的主导,一付清河堂主人而自居。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杨倓所说的两人,终五花大绑的被卫士带到殿内,站在殿内,两脚微微叉开,立而不跪,一脸的不服与不愤之色。
“嗯?这不是长房的大管家崔乾吗?怎么被燕王殿下抓来了?难道这个崔乾也于这一系列的案子有关?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二房族长崔郡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都是一脸的不解,想要从杨倓的脸上找出答案。但杨倓依旧是招牌是的微笑,让人看不出任何。
杨倓背着手,走到两人跟前,来回的走了两圈,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两人的身上。两人被看得有些发毛,脑袋随着杨倓的走动不停的在左右转动。
杨倓一直没有问话,崔乾旁边的年青人已经沉不住气,忍不住问道:“燕王殿下,我们犯了大隋哪一条律令,因何要抓我们?”
杨倓听了,脸上依旧带着让人不堪琢磨不透的笑容,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敢问本王,犯了大隋的哪一条律令?本王先问你,崔堡镇的崔仲龄你可认识?”
这个年青人犹豫了一下,摇着头说道:“不认识,崔归远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杨倓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一脸的惊讶与不解的道:“那可就怪了,在崔晔族老遇刺的第二日,崔仲龄在小刘庄的酒肆中,相见的人是谁呢?难道还令有其人吗?”
崔归远一脸的惊诧,眼中充斥着恐惧之色,但嘴中还是说道:“崔归远从来就没有去过小刘庄,燕王殿下一定是认错人了吧!”
看着口气明显软下来的崔归远,眼神也是犹疑不定,不看再看杨倓,而是低下了头,两只手时松时紧,也不知要放在何处。
“崔归远啊!本王告诉你吧,那崔仲龄早在崔晔族老遇刺的当天晚上,就被崔护擒下,在逼问之下,不得不说出了实情,崔族老去宗城的消息就是他泄漏给你的。你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又传给了你父亲崔乾,在密林中安排下了刺客,险些要了崔晔族老的性命。
而崔仲龄去小刘庄与你相见,也都是崔护的安排,就是要引你出现,因为崔仲龄并不知道,你的背后是何人,在你出现之后,就被盯住,直到你快速崔家堡剧变的消息,传给了你父亲崔乾,崔护才确认,你的背后就是你父亲。”
杨倓刚说道这里,旁边的崔乾突然一阵大笑,说道:“燕王殿下讲得真是精彩,是不是在上元节的百戏之中学到的本事啊!但乾却不知道燕王殿下所云从何而来,为什么要陷害我们父子二人。我们父子二人,只不过是长房的家仆,又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呢?”
杨倓听了崔乾的话,并不生气,也未着急,还是慢条斯理的说道:“崔归远,你可知道,你所养的信鸽为什么会少一只吗?那是崔护派人偷出来的,因为你撒出去的那只已经死了,是被崔护派人用箭射下来的,所以他才知道了崔乾。”
可能是听了崔乾的话,崔归远镇定了下来,只是看着杨倓,静静的听着,就像是在看戏一样,并不再说一句话,而脸上却是一付不知所谓的表情。
杨倓仿佛是站久了,脖筋不舒服,左右摇晃了两圈头,又不急不慢的说道:“崔归远,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杨倓说着,就如变戏法儿一般,手里就多了一张纸条,展开之后,在崔归远的面前晃了晃,又说道:“这个字你不会不认识般。本王在插手此案之后,崔护就将你父子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本王,并且还将这个交给了本王,你父亲得到的,只是临摹你的字体而矣。”
“哼,燕王殿下,即然崔护可以模仿在下的字体,那这就不会是他陷害在下故意做的吗?在下看,这个崔护一定有问题。”崔光远一脸愤怒的说道。
在旁边的崔护,早已经听明白,见崔归远如此的狡辩,一脸的怒色,刚要上前,却见杨倓还是一脸的淡定,迈出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站在崔晔的旁边,静静的看着杨倓将如何让他们承认。
杨倓耸了耸肩,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看着崔归远,突然转身问崔晾道:“崔晾族老,你收到的可以是崔护模仿崔乾的笔体写的,真的在本王这里。”
正在聚精会神看着杨倓的崔晾,突然听杨倓说道自己收到的也是假的,脸色随之大变,不由得“啊”了一声,随后就觉出上当,连忙说道:“燕王殿下,晾怎么不知什么纸条的事情?燕王殿下是在开玩笑吧!”
杨倓先是一愣,随后向崔晾歉意的笑了笑,说道:“本王见这殿中的气氛不太好,开个小玩笑。”
殿内之人听了,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也随之松了下来。
杨倓突然扭头叫道:“崔博陵!”
崔乾随口“啊”的答应了一声,但立即就闭上了嘴。
杨倓乐呵呵的走到了崔乾的近前,对崔乾说道:“本王是叫你崔乾呢,还是叫你崔博陵呢?本王真是没有想到,身为博陵崔氏子弟,却自甘堕落,到清河崔氏长房为奴。难道是自愿下贱吗?”
杨倓此话一出,殿内所有人都大惊,崔乾是博陵崔氏子弟?那他到长房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一定是博陵崔氏要图谋清河崔氏。几房族老眼冒怒火,恨不得要将崔乾生吃掉。
崔乾听杨倓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姓,再也无法抵赖,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脸的灰败,怔怔的看着杨倓,不由得问道:“博陵入清河崔氏长房已经近三十年,只有犬子归远知道,燕王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杨倓轻轻一笑,两手抱于胸前,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每年都会出一趟远门,这个只要是细心些,就都会发现。”杨倓说道这里,好像是突然想起来,大声道:“裴行俨、雄阔海何在?”
雄阔海从殿外大步走进,与裴行俨并肩而立,同声应道:“裴行俨(雄阔海)在!”
“将崔晾抓起来!”这是杨倓早就设计好的环节,怕出现什么意外,出其不意之将崔晾擒下。
还没有等崔晾反应过来,裴行俨与雄阔海两人一左一右,就抓住了崔晾的胳膊,向后一拧,裴行俨拽出绳来,就将崔晾给绑上了。
“为何绑晾,晾犯了何罪?……”崔晾被绑上之后,大喊大叫。不知雄阔海从哪里抽出一块破布,直接就塞到了崔晾的嘴里,只能听到“呜呜”之声。
杨倓再次看向崔乾,说道:“本王就是派人顺着这条线索,发现你是借此机,去博陵崔氏。你是已顾武乡郡公崔私度的庶子,三十年卧薪,就是为了挑拔清河崔氏各枝之间的关系,好便于你们博陵崔氏吞并清河崔氏。
而你发现三房族老崔晾,素有野心,他来拉拢你,你正好顺势而为,暗中为他提供长房的消息。而至于六房,也是长房不安份,用个李氏想要控制六房。李氏拉拢了崔仲龄,与你们接头。崔晔族老去宗城,就是你将这个消息传给了崔晾。而宗城崔成之时,本王虽不知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但那宗城令的事却是你所为,就是要暴露出崔晾,好让清河崔氏起内哄。”
“不错,燕王殿下果然聪明,就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既然燕王殿下都已经知道了,那不知要怎样处治我们父子二人呢?”崔乾听完杨倓的话,一下子解脱了。
杨倓对崔乾轻轻一笑,说道:“你父子二人,本王只会以贿赂宗城令之罪定,其他的,并没有再犯大随任何律令,但至于清河堂怎么处治,就不是本王能管得了的了。”
崔乾听了杨倓的话,大急道:“燕王殿下,我们父子二人,可是犯了大隋律令的,那是要被流放的。”
杨倓摇了摇头,转身对二房族老崔群说道:“崔群族老,崔乾父子所犯大隋律令,就以他们的家财赎罪吧!人就交给你们清河堂了,但是崔晾父子可是罪大恶极,本王要带回,交由大理寺论处。”
崔郡听了杨倓的话,心中一喜,这是在暗示,支持我为清河崔氏的族长,连忙说道:“那是,那是,燕王殿下理应将他们带走。”
处理完之后,杨倓看了看外面,不知何时,那块乌云不见了,天也亮了起来,正要迈步出去,旁边的崔护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不解的问道:“殿下,那崔源族老是怎么回事呢?真是那事过剧而亡的吗?”
杨倓看着一脸疑惑的崔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崔护说道:“崔源族长的死,与崔晾也有关系,至具体如何吗?你自己去想吧!”说完,大笑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