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装什么逼,是我啊,我是彭疆!”长发男说道。
“彭疆?”我疑惑地看着他,眼前的人显然认识我,我记得在张蕾雅给我的相机里有这个人的照片。
“是啊,换了身衣服留了个胡子就认不出来了?不给力啊哥们儿!说起来,张旭他们呢?”彭疆的问道。
“他们没来,就我一个,还有那个女孩。说起来,你认识我?”
“废话!你有完没完,有意思吗你?一点都不好笑。”彭疆笑着一拳打来,然后我飞出了两米远。
“呃,抱歉,忘了控制力道。”他一脸歉意地把我扶了起来。
“你大爷啊,我又没惹你,我是真不认识你,我失忆了!”我抱怨道。
“什么!?你再跟我开玩笑!?打死你啊!!”他惊讶地喊了出来,两个车厢的人都看向这边。
“你们在干什么?欧阳,快过来!乘警催了!”张娜跑了过来。
“你真叫欧阳北城?”彭疆看了眼张娜问我。
“是啊!要看身份证吗?”我说。
“算了,走吧。”
“诶?你不是要下车吗?”
“算了,我本来就是云游四方况且在这碰到你,我说什么也不该下车啊!乘务员!补票!对了,你去哪来着?”
“北京,去做记忆恢复治疗。”我无奈地看着正跟乘务员补票的彭疆,不过,他认识我,这倒是个好机会。
“行了,走吧。”他拿着新补的票对我说。
经过乘警一系列询问,我们三人终于闲了下来,彭疆补的票是在我们对面,那里刚好没人。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我说。
“谢个毛?咱俩谁跟谁?先说你,你说你失忆了,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我走了一年都没联系过,生我的气了跟我说气话吧?不是吧?你这么小心眼?看错你了”彭疆说。
“不是,他真的失忆了。”张娜回答道。
“你是?诶?等等我感觉在哪见过你”彭疆困惑地看着张娜。
“不,不,你记错了。”张娜慌张否决道,这让我更加疑惑了。
“我叫张娜,很高兴认识你!”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叫赵唔唔嗯嗯”彭疆还没说完,便被张娜一个面包塞住了嘴。
“哎!让他说完啊!”我伸手去拿塞住彭疆嘴的面包。
“她叫哦哦哦哦哦哦!!!”彭疆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却又惨叫起来。
“什么情况?”我疑惑地看着他。
“哦,没什么,我认错人了。”彭疆揉着脚说道。
“切,鬼才信。”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彭疆问我,于是我从头到尾将我身上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包括我此行的目的。
“卧槽!你在逗我!?韩剧么?”彭疆吐槽道,我发现他这人很爱吐槽。
“真是这样,不信你问张旭他们。”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张旭的号码。
“哎!别别别!我信了我还不想联系他们。”他赶紧拦住我。
“你又是什么情况?没听说张旭他们认识会功夫的啊?还有,你刚才一开始怎么不来帮忙?”我挂掉电话,又提出了一大串问题。
“天哪,记者病又犯了,你怎么没把这个忘了至于一开始为什么不帮忙嘛,我师父不让我随便显露武功。”彭疆摸着额头说道。
“那你还是显露了。”我说。
“这不是迫不得已么如果我不帮忙,你要是知道是我,还不得恨死我。”
“我现在就恨你了。”说着我向不停瞟着张娜的彭疆扑了过去。
十分钟后,我捂着肿起来的脑袋看着窗外,毫发无伤的彭疆在一旁不停地问我想起来什么没有。
“你以为这是电影啊?打一下就恢复了记忆那还要医生干嘛?”我抱怨道。
“抱歉抱歉,习武之人力道难免大了些,哈哈。妹子,有男朋友没?”彭疆笑嘻嘻地看向张娜。
“你滚蛋,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动手了。”我说。
“哎哎哎,怎么跟救命恩人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
“你还喊上了是吧?别以为你失忆了我就不敢打你!”彭疆又冲过来。
“乘警!打人啦!”我假装喊道。
“行行行,别喊了,我怕了你了,哥。”
“哎!”我答应道,没给这小子留一点便宜。
不知不觉,窗外已在聊天中变得漆黑。我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火车在北京西火车站停下了。
“这里人真多啊,光是火车站就比北城市中心人还多,建筑风格也很有韵味。”我看着北京西客站的仿古式建筑说道。
“你不是来过北京吗哦对,你忘了,不错,不错。”彭疆捂着脑门说道。
“这有什么不错的?找茬是吗?”
“得了吧,你又打不过我,还跟这横,切。”
我也懒得理他,拉着张娜的行李箱就往前走。
“上哪儿?”一位出租车司机探出脑袋问道。
“顺义区往昔精神康复中心。”我打开信封,把地址告诉了司机。
“嚯~那可远呐”
“我加钱。”
“去去去,他们这巴不得拉远的,你加钱就着了道了,看我的!”彭疆把我拉向身后,对司机小声说了些什么。
“走着!”司机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地方,我们下了车,司机没有收钱,就开走了。
“卧槽,你给他说了什么?钱都不收了?”我吃惊地看着彭疆。
“我说我是中央派出的特工,接应重要线人来执行任务,出于低调原则搭了他的车,事后找中央报销去。”彭疆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少扯,谁信啊?而且就你还特工?”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二货。
“真的,不信你看。”彭疆从怀里掏出一本写着“特工证”的证件。
“”我和张娜皆是一头黑线地看着他,他却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出来云游四方没有收入,没点手段怎么活下去呢?”
“你个骗子。”扔下这句话,我和张娜很默契地撇下彭疆走进了“往昔精神康复中心”,任由彭疆在后面大喊大叫。
“您好,请问阿克博士在吗?”我对前台的接待人员说道。
“请您稍等,阿克博士正在开会。”
“好的。”我们便坐在等候区聊起天来。
“说起来,你一个学咏春的云游个毛?又不是少林?”我好奇地问彭疆。
“拜师啊!我已经从上一个师父那学成下山了。”
“你学了多久?”
“一年啊!”
“这么快?学武不是要从小学个十几二十年吗?”张娜吃惊地问道。
“我勤奋嘛,又有天赋,师父还老夸我来着哎呦!”
我一巴掌拍在彭疆脑袋上:“还吹上了是吧?”
“怎么着?动手是吧?我不想显露功夫的!”彭疆撸起袖子。
“显露是吧?功夫是吧?”我又是两巴掌。
“哎!这里不许打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哦,我们这闹着玩呢。”我解释道。
“我听说你们找我?”身后穿着白大褂的短发男人问道。
“想必您就是阿克博士吧?您好您好,我是原来孔子乐队的廖勋介绍来的。我叫欧阳北城。”我对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伸出手去。
“哦哦!就是你啊!我听说你的事了,来吧,进来说!”阿克和我握了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你们在这等我。”我对张娜和彭疆说道。
看着走廊两旁透明房间里的各种仪器,不觉间,阿克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很多油画,角落的桌子上还放着很多唱片,以及一台复古的电唱机,欧式的装修风格处处散发着浓郁的艺术气息,如果不是阿克走在前面,我都以为我走进的不是办公室,而是艺术中心。
“您这是”我看着天花板上璀璨的吊灯。
“哦,我在欧洲住了很多年,回到北京这个快节奏的城市,这种风格比较能让我安下心来。快请坐!哎呀,你可总算来了,听说了你的故事后,我和我的团队讨论了一下,呃你的例子有些特殊,我们可以免费给你提供医疗援助,但前提是”阿克迫不及待地对我说道。
“真的吗!?”我打断他的话喊了出来。听到最后那句“免费医疗援助”后,心情猛地激动起来,还没坐实便又跳了起来,现在的经济情况下,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你先别激动,我说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阿克示意我坐下,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签下这个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文件,上面写着“患者临床试验意见表”,“你先读读看,再决定签还是不签吧,不签的话,我们只能试试看了,费用,我们也就必须照收了。”
“这是要拿我当试验品?还不一定治好?”我看着那张通往过去的车票。
“说难听点,是这样没错而且如果你签了,治疗过程中如果出了事故,你可能会变植物人,我们不负任何责任。”
“”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看着眼前的选择题,不签,交出全部家产还不一定恢复记忆;签了,说不定就和我的一切彻底告别了。
“想好了吗?”不知过了多久,阿克问道。
我狠狠地把早已熄灭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
“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