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3:转机
“转机”,这是人们在困境中希望出现的东西,但人生却不像大多数影视作品一样,现实中并不是所有公主都会在结局被王子拯救,也不是所有城市都能在最后被英雄拯救。人生需要自己一点点去打拼,去经营,你的命运才会看到转机,坐吃等死只能让你看到上帝。因此,在生活中不去奋斗,而是等待转机的人,我更愿意叫他白痴。
七、你还敢来啊?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我的思维拉回现实,我看也没看接起电话,“喂?”
“哥们儿,是我。”
“连子啊,怎么了?”连子是我的发小,和我一起在报社工作,从小我俩一起闯风走雨,渡过了很多难关,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同事们都在议论呢,说是你昨天被张秃子叫到办公室后一顿臭骂,你别告诉我你是被炒了。”
“啊,还没。”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也快了。”
“啊?怎么回事?”
“张秃子让我去采访信号灯乐队,给了我三个月时间,成功了给我一个新闻专栏,失败了我就得收拾东西走人。”
“我去,完了,哥们儿,你赶紧找好下家吧,别指望你的专栏了,那可是信号灯啊,私下里被大家称为记者杀手的乐队啊!”
“得了吧,记者杀手,我还乐队杀人狂呢,别弄些没用的,反正我也打算辞职了。”我无奈地说。
“诶?你要辞职?没听你说过啊?”
“这不是说了吗。行了行了,改天咱俩一块儿嗨去,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挂了啊。”
“哎哎,等等,跳槽给我说一声啊,我跟你一”不等他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跟我一块儿跳槽?疯了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去。”我盯着挂在墙上的约翰列侬画像,这是我二十一岁生日那天连子送我的。他是搞美术的,感觉他当记者前,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满身颜料,像个疯狂的科学家,也因此单了这么多年,没哪个女孩喜欢这样邋遢的男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师,但这小子是个天才,他的画随便卖一幅就够他吃半年的,家里背景也是相当不错,不过没主见也是他最大的缺点,从小就老让我替他做决定,就连我当了记者,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背着家里跟来了,他父母本来要安排他去美术协会工作的,那可是美差啊,我都替他惋惜,不过他是我最铁的哥们这倒是真的。
“连子啊,没准下一个去采访信号灯的就是你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去美协上班吧,别给你爸妈添堵了,落到我这么个下场可不好啊。”我对着列侬画像说道。
已经中午了,头痛依旧没有缓解,“睡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我想着,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窗外已经擦黑,拿过手机来一看,屏幕上写着“威廉约翰逊”,“哦对!”我一拍脑门,忘了说好的去酒吧的事。“hello,欧阳?我下班了,刚给学生改完卷子,中国的考试真是我现在去酒吧,你什么时候去?”接起的电话里传来威廉的声音。“呃,我现在就过去,一会儿见。”挂掉电话,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了,我起来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商业街灯红酒绿,纸醉迷金,人们在热闹的夜市与高档娱乐场所间穿梭,无数年轻人迷失在这繁华的十字路口,我也是这其中迷茫的一员。“在哪下?”35路末班公交车的司机打着哈欠,对车上唯一的乘客问道。“北京路终点站。”我依旧看着车窗外的街道,不知所以地回答道。“那我就不停了。”这条公交线路除了穿过商业街的路段外,其他路段这个时段已经基本没人坐公交车了,即使商业街附近,年轻的小伙也会带着自己刚骗到手的无知姑娘打车去宾馆,有钱人则开自己的车,所以末班车只是走个形式随便跑跑,人不多的话司机就直接问乘客去哪,除了乘客的目的地其他站都是不停的,司机也想早点回去睡觉。
很快公交车便到了终点站,我下了车,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今天我可是带够了钱来喝个痛快的,赶我试试看。”我对着眼前忽闪忽闪的“蓝韵现场音乐酒吧”招牌念叨着。
舞台上依旧是乐队那帮家伙,我瞥了一眼,便走向吧台,拍下一沓零钱,“昨天的酒钱。还有,再来一杯波本。”我对侍者说道,在侍者惊异的目光下,走向了已经坐在吧台前的威廉旁边。
“来了?”
“嗯,你倒是挺快啊。”
“我开车来的。”威廉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
“嚯,你还有车?!”我凝视着车钥匙上的奔驰标志,惊讶的问。
“当老师这几年还是存了点钱的。”
“哦,那你昨天怎么不开车?”
“中国酒驾管得严啊。”
“也是。”
“来,cheers!”
我俩碰了下杯,正准备一饮而尽,突然身后有人拍我
“你还敢来啊?”
八、美女贝斯手
身后一头脏辫的主唱正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不,更多的是惊讶。“怎么不敢?”我不屑地对他说,“我是来喝酒的,怎么?不让喝?你们不是演出吗?去吧,不打扰。”我转回头继续喝酒。“现在中场休息,你,过来下,有些事儿问你。”主唱边说边拽着我胳膊就走,“哎哎,干嘛?想打架是吗?”我挣脱他的手说道,“打什么架,过来吧你。”说着就把我拉向一个卡座。
“坐,”他指着一个空位,“我想问你些事儿。”
“想问什么?”我没好气地说。
“这之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旭。”然后他指着坐在边上的酒吧老板说道:“这是酒吧的老板毛毛哥。”“你好你好,”毛毛站起身来伸出手,“昨天,唉,真是对不住了。”“没事儿,要不我也不上这来。”我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接着他指着坐在角落里的长发吉他手说:“这是吉他手方超,我们叫他超哥。”“嗯。”角落里悠悠飘来一个阴郁的声音,“那个,我们在哪见过吗?”我问他,这个长发的吉他手,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不,没见过。”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像我问的不是他。
张旭又继续指着吉他手旁边的长发鼓手介绍道:“这货是鼓手彭疆。”“你丫才是货呢!”彭疆笑着骂道,然后对我伸出手:“你好!”
“这是键盘手兼调音师马丁。”张旭指着鼓手旁边的短发男人说道,“你好!”马丁向我伸出了手,“幸会幸会。”我和他握了握手。
“最后,这是贝斯手,张蕾雅。”张旭指着他身旁的女孩,“也是我女朋友。”“你好。”她说。我看向那女孩,瞬间愣住了。酒红色的头发扎成马尾,一双深入灵魂的眼睛静若止水,在没有浓妆艳抹的脸上显得尤其空灵,总之,处处透着一种淡雅的气质这是一个美女,嗯。
“喂,听到了没?还有,你看够了吗?”张旭抱着双臂问我,周围传来大笑,我瞬间回过神来。“哦,啊,什么?”我马上看着他说,“我靠,我女朋友是漂亮,你不至于吧啊?”“呃,抱歉,你刚说什么来着?”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转移话题。
“让你介绍下自己啊!”彭疆边笑边插话道。
“你丫别插嘴。”张旭对彭疆说,然后他转向不知所措的我:“让你自我介绍。”
“啊?我昨天不是说过吗?”
“忘了。”
“这我叫欧阳北城,电光日报社记者,叫欧阳还是叫北城随你们便,很高兴认识你们,不过我今天不是来采访的,是来喝酒的,没事儿的话我就走了。”我无奈地说着,转身向坐在那看戏的威廉走去。
“啊,叫你来就是说这事儿的。”张旭一把拉住我,“我都说了不采访了,怎么?”“我们几个曾经打过一个赌,”张旭说道,“如果有记者来第二次,我们就接受他的采访,要知道,你是第一个吃了闭门羹还敢来的。给,看看少东西没。”然后他拿出一个钱包递给我,正是我昨天丢的那个。
“怎么在你那?”我接过钱包打开检查,什么都没少,里面还放着昨天被老板扔在地上的记者证。“其实说起这个我得先和你道个歉,然后你别生气,先听我说完。”“说吧,听着呢。”
“其实,这钱包是我们顺走的。”“你!”“说好的不生气呢?”“行,我倒看看你怎么解释。”我忍着愤怒说道,“其实来这采访我们的每个电光日报记者,我们都是这么干的,然后过两天匿名给他原封不动地寄回去,其实,这也是一个考验。”“什么考验?你们这是犯罪!”我对他说道。“但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对吧?呃,除了挨了顿打。”张旭说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只会让人们讨厌你们罢了。”“你知道吗?你们报社的老板张纪军,他是我爸。”“你说什么?”我像是突然被一记重拳打在脸上一样,无比震惊,“当年他让我靠他的关系去电视台当记者,我不去,就和他闹翻了,唉,摇滚这东西,一旦爱上就再也甩不掉了。”“闹翻了,然后呢?”我不顾他的废话,打断道,当然后来我才知道后面这句是真的。“呃,言归正传,和他闹翻后,我就搬出去了,谁知道那老家伙还不放弃,三番两头派记者来骚扰,这都好多年了。”
“那你那个打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强硬到底不松口呢?”我对他和我相似的经历起了兴趣。
“那天有个记者被赶走后,和哥几个喝多了,然后就打了这么个赌,后来想想也不会有人还敢来第二次,所以也没在意。”
“这还真是随便啊。”面对这种随便做出的决定,我还真是无话可说。
“怎么样?把你那老外朋友也叫来,一块儿喝两杯?”张旭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呃,还是算了。”
九、真想跳下去
我们在山脚下的草原上欢笑着,玩着游戏,在大家的嬉笑声中和自己喜欢的女生拥抱,虽然只是游戏,但那是最美好的一天。我们手拉手爬上山峰,眺望了很久很久,然后,我跳了下去。
“喂,还活着吧?有人吗?”我睁开眼,周围是陌生的环境。“是梦啊”我念叨着,大学毕业时最后一次集体出游的情景再次浮现出来,直到最后,我也没对那女孩说出自己的心思,因为我没有勇气。“唉,真失败。”我叹了口气。
“哥们儿,还在里面吗?倒是吱个声开个门啊。”张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这才反应过来,对了,这是宾馆吧。我连忙忍着狂晕,起来打开门。
“你也真能睡,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开门了呢,怎么,要睡到明天?”张旭说,“啊?我睡了多久?”“我想想,从昨天凌晨四点你烂醉不起,被我们扔进酒店,到现在,嗯”张旭拿出手机,看了下,“整整十五个小时,你真厉害。”“这么久?!”我拉开窗帘,窗外已是傍晚。“天哪,真是喝多了。对了,威廉呢?”“他啊,这会儿应该下班了,你收拾一下吧,咱们清醒清醒去。”
“好吧。”我妥协道,然后叫了威廉一起来,大家挤在一个卡座里谈天说地这是我对昨天晚上一切的最后印象,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一边收拾一边回忆着,应该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吧
“去哪?”我披上外套,问张旭。“跟我走吧。”他说着按下了电梯上顶楼的按钮。
“诶?不出去?去顶层干嘛?都是客房清醒个毛啊。”我问他。“走就是了。”电梯在谈话间便到了顶层。“走楼梯。”说着他便往楼梯口跑,一下没了影子,我向下追去,却从上面传来声音,“你去哪?往上走。”“呃”我无奈地返回去,来到了楼顶
“不就是楼顶嘛,搞这么神秘”推开顶楼的门,我用很小的声音说出了最后一个字,因为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我们正站在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顶上,这座年轻而又坚硬的城市在我眼前一览无遗,林林总总的人群,绚丽的霓虹灯,拥挤的车流,正如年轻的我们一样躁动不安。
“怎么样,不错吧?我们经常来这看风景。”张旭跨过护栏坐在楼边上,递过一支点燃的香烟。“确实不错。”我接过烟,在他旁边坐下。“通过昨天的认识,你这人不错,采访随时可以开始,只要你愿意,现在都可以,说吧,想问点什么?”张旭望着远方,呼出一口烟。“这个不着急,呃,我想问,你们支付得起这座酒店的客房费?还有,天台不是锁上的吗?你怎么打开的?还有昨天”“唔唔唔,慢点哥们儿,你这职业病又来了,问题总是那么多,一个一个来啊,不是不着急吗?”张旭用怨念的眼神看着我。“呃,抱歉。”我说。
“第一个问题,付不起。”“啊?那你们”“别打断。第二个问题,这座酒店,是马丁家的,就是我们键盘手。”他扬了扬手中的天台钥匙。“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就说得通了。”我恍然大悟,掏出笔记本,记了下来,这也是记者的职业习惯吧。“你可以问第三个问题了。”张旭说。“第三个问题,呃”我合上本子,“第三个问题是关于我个人的,那个,呃,我昨天晚上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吧?”我不好意思地问张旭。“没有。”张旭一本正经地说着。我松了口气,看来形象保住了,结果张旭突然间摆出一个很猥琐的表情对我说:“你昨天醉倒后一直叫的那个女孩是谁啊?”
“啊?!我没喊吧?!别开这种玩笑!我推你下去啊!我喊谁的名字了吗?!”我震惊地对他说,假装推他下去。“啊哈哈哈,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你”我期待地看着他,“喊了。”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地表情说道,“真的喊了,对天发誓。”
天哪,我到底喊了谁的名字?完全没印象啊。
“我喊的是谁?”我焦急地问他,“嗯吱~”张旭颇有意味地看着我,摆出一个口型,“好了!打住!”我连忙阻止他,“我知道是谁了!”我摸着额头叫道。“她是谁啊?她是谁啊?”张旭像个孩子一样嬉皮笑脸地问着,只不过没有孩子的天真,而是充满了猥琐
“她是我喜欢的人。”我看着下面车流不息的街道,抽了口烟,将最后的烟头弹向远方,“可惜没有勇气向她表白,就此各奔东西了。”我无奈地说,拿出手机给他看我一直存着的照片。“是大学时期的事儿吧?”“你怎么知道?”我吃惊地问他,“我认识她。”他把手机还我,缓缓地说道,“她曾经常常一个人来我们酒吧喝酒,印象挺深的,不过后来有一天就像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来过。你倒也可以,六年了还想着。”“我”
“旭啊,准备去干活了!”张蕾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话,看来她知道我们在这,“哦,来了!”张旭喊道。
“怎么样?今天去吗?”他站起身问我。
“去。”
我依旧看着脚下漫无目的的人群,“真想跳下去,就像梦里那样跳下去。”我站起身,拍拍裤子,转身而去。
说:
稻草人说:与乐队的初接触部分到这里就完结了,接下来故事就要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