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王季安简直就是王老夫人心尖上的肉，孙子这样子说，老夫人只会觉的是他孝顺。
这些日子因为身体不适的雾霾，消散了些许。
自己的病确实困扰自己很久了，变得野蛮无理，每次发火以后，也会后悔。
“祖母，您就试试孙儿带回来的大夫，若是不好，您打也好，骂也好，孙儿都任你处置。”
王季安往前坐了坐，老大的年龄还要撒娇哄祖母。
这份情，这一套，王老太太就爱吃。
看着一旁的二夫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家祖孙其乐融融，自己也真是讨个无趣。
刚刚还带着看笑话的心思，想着老夫人也会像呵斥她们一样对王季安，即使没有那么暴躁，也该有些动静。
这会看来，确实是自己儿子技不如人，不得老夫人喜欢，讨好不了这个孤僻老人！
也不打招呼了，自己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那孙儿就叫席大夫来给您看看，您先休息一下。”
王季安得到祖母的首肯，心里高兴，不待祖母说话，起身拔腿就跑。
桂妈妈见王季安走的匆忙，事情自己在外边听到了，心里也是高兴，也只有小少爷能哄得来老夫人。
席慕瑶这边下人已经续了第二壶水，才等得王季安的到来。
王老爷并没有走，他就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席慕瑶说着话。
见王季安进来后满脸喜色，就知道这个是老夫人同意让席大夫看诊了。
他心里也有些酸，自己在自己老娘那里，说话还不如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说出来，脸上都挂不住。
好在结果是好的，后续就看席大夫是不是真的有季安说的那般神通了。
席慕瑶自也是看出了结果。
不慌不忙站起身，等着王季安和父亲请安后就去看那王老夫人。
王季安自是想要赶紧带席慕瑶去，也不多说，两人很快就到了祖母的院里。
进门前，席慕瑶就看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下人，收拾起来的垃圾里一堆碎掉的茶碗。
她心中大体有数，这王老夫人定也是个难缠的主。
身为大夫，病人的病好治与难治，这个是不怕，最怕的就是病人不配合，不相信。
最后弄得大夫和病人不合作，谁也到不到好处。
想再多也没有用，还是要先去看看这个难缠的老太太。
前面王季安已经等在门前，她看一眼手中牵着的席默，又环视院子一圈，几步之遥的南边侧门有个小凉亭。
她弯腰叮嘱席默几句，然后席默就蹦跳着跑去凉亭安静玩玩具。
要是以往，自己定会带他进去，可现在是在王家，她可不想再让老太太生出王父那种想法，那就难解释了。
王季安这会倒是守规矩，先让丫鬟进去给祖母回禀了一下，然后带着席慕瑶进了房间。
屏风后边是王老夫人的床榻，王季安叮嘱了桂妈妈几句还的时间，席慕瑶就已经走了进去。
床上坐着的老夫人一见是个陌生女子进来，抬眼看了一下，只当是孙子请来的大夫，也没有为难。
但也不很热情，看不上的神情太过于明显，让席慕瑶有种想要转身就走的想法，她皱眉安耐住自己的想法。
在王老夫人的心中，自己家虽是商户，但也是大武有名商家，不同于小家子气的农户，自是也看不上席慕瑶这种江湖游医，还是个女子。
看席慕瑶的穿戴，倒也齐整，只是和这上京城的夫人小姐比起来，显得就有些寒酸了。
席慕瑶这会也不在意了，等王季安的介绍完，径直走向床榻。
“先说好，别开那些个劳什子的汤药，苦的要命不说，喝了一点用都没有！”
王老夫人也确实看大夫看多了，心里对这些挂着神医名号的人就没有好感，说出话里冷冰冰。
“待我看过病情后，会酌情给您开药，这汤药还是避免不了的，喝与不喝您自己做决定。”
席慕瑶才不惯她这毛病，大夫给看病，还能让病人指手画脚。
“你！”
老夫人没想到席慕瑶敢直接这样怼她，气的一口痰没上来，憋得脸红。
王季安赶紧上前给祖母顺气，然后抱歉地看着席慕瑶。
席慕瑶也不搭理，上前坐在床前的矮凳上，先观察了老夫人的面部。
老夫人倒是在王季安的安抚下主动伸出了手腕，平常大夫都是望闻问切，最后怎么也还是要切脉的。
席慕瑶倒是不理会王老夫人的手腕，把前三样好好询问了一下。
她看了老夫人的面部，鼻腔，还有口腔。
过程故意拖慢节奏，眼看着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黑，然后拿起老夫人的手，才开始切脉。
“请老夫人平心静气，肝火不不宜这样旺盛！”
席慕瑶慢悠悠吐出这句话，安心切脉。
老夫人有气一下子就卸了大半，切脉还是要保持平静好。
“我祖母得的是什么病？”
见席慕瑶放下祖母的手，还细心给盖上被子，王季安赶紧问道。
席慕瑶皱眉头，她还需要问些话，不搭理王季安，转身看向旁边的老婆子。
想来这样的问题，王老夫人也自知，只是这话怎么问也是个学问。
这个病她接手过一次，就因为自己过于直白，直接让主家轰了出来，想想也是好笑，这个时代讳疾忌医才是最大的伤害。
“老夫人可是晚上睡觉动静比较大？”
她斟酌一会，也不知道怎么问，就这样模棱两可开了口，问站在一旁的老婆子。
桂妈妈一愣，一瞬间她没听懂席慕瑶的意思，思考了一会，才满脸惊色。
这就通过刚刚那些，她就能猜出来老夫人晚上睡觉的情况？
确实和之前来过的大夫不一样，他们从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一般切完脉就会给开方子。
一旁的王季安见席慕瑶转而去问桂妈妈，也想到了，是的，照顾祖母最亲近的就是桂妈妈，祖母的异样，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只是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睡觉不是安安静静的，怎么会动静很大。
旋即又了然，他时常出门在外，一帮大老爷们睡在一起，有时候可不就是动静很大。
可祖母？祖母也会有这样的困扰？
“这，难道……”
王季安张大嘴巴看着席慕瑶。
老夫人一脸不明白，倒是桂妈妈赶紧接过来话，应承道：“是，老夫人确实是在这病以后，晚上睡觉越来越不安稳。”
“这动静，也确实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