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退后了一步。影子，这个影子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绝对和赵一二的死有关系。
大暴却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抓住那小混混的耳朵，狠狠的扯到窗口上，慢慢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个混混好像忽然醒悟，慌乱的喊道：“我哪里知道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那个老家伙就我打死的，我告诉你，就是我……”
大暴对我招了招手，“我们走吧。”
我感到大暴身上的杀气。对着大暴说道：“能不能不这么做，他们已经被关起来了。”
大暴不理会我，自行先走了。
我回头看向号子里面。
那两个小混混已经都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赵一二的身形，静静的站在号子里，满脸血污。
两个小混混突然捂着肚子，满头大汗，我看见大暴御的鬼魂，正在慢条斯理的抽他们的肠子。慢慢捋，一截一截的掐。他们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可是看到赵一二的幻影，又吓得尖叫起来。叫声在羁押所里久久不散。
我跑到门口，才追上大暴。大暴正在和看守所的那个狱jing握手告别。
我对着大暴喊道：“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这么做有必要吗。”
大暴看了看我，不说话。我知道他心里恨。就算是知道弄死赵一二的另有其人，他还是忍不住要惩治那两个混混。
还有，大暴在传递一个信息：他要报复！
大暴和我在东山大道上分了手，他看着我，眼神热切。
我摆了摆手，“好的！我去！”
我慢慢的向寓所走去，走得很慢，让我去探知李慧的心思，这个对我来说太困难，我还从没有这么有计划的去做这个事情。更何况李慧现在的处境。我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
我走到门口，正要敲门，门突然打开，是方浊要出去，到楼下去输液。
我叮嘱方浊，走路注意车。然后进了公寓。
李慧正在织毛衣，估计是给李行桓织的。李慧看见我了，对我问道：“孙哥呢？”
我慢慢坐到她对面，点了一支烟。
我这个人其实不是很会说话，到了这种境地，我也只能开门见山，“大暴说，他想知道赵先生，那天的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李慧扔了手上的毛衣，一只手抱住自己另一只胳膊，另一手飞快的在眼睛上擦了一下。然后捂着嘴巴。
我不说话，等着李慧。我看见的李慧的胸口起伏的厉害，知道她激动的很。我不能去探知她的记忆，我还是听她说吧。
李慧说道：“那天中午，我去找刘院长……我只给策策的妈妈说了。我不知道赵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赵先生为什么要去**酒吧找他……”
“他是谁？”我问道。
“就是……”李慧点了点头，眼睛往腹部看了一下。
“赵先生又怎么会被……”他紧追不舍的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也许听说过。”李慧说道：“姓熊。”
我知道李慧说的是谁了，没想到赵一二会死在黑社会头子的手上。真是太不值得。
“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的？”
李慧说道，“我一个人呆着，除了喝酒，能干什么。那天碰见了一个人，是孙哥和我当初认识的，帮他打过官司。他请我一起喝酒……”
“你就认识了熊哥？”我问道。
李慧点点头，“是的，他带我去见熊哥，我看他第一眼很讨厌，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和他……”
“是不是你喝酒下了药？”我问道。
“没有。”李慧摇摇头，我进去后就没喝酒，什么都没喝。
我的手无意识地伸进裤兜，捏住了那个沙漏。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有七千零三十一颗跟三厘水相互交换。
我看到了李慧的另一记忆：她当然没有喝酒。因为他一进去，就被摁在沙发上。是那个熊哥。我心里揪了一下。
——李慧在我面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平时看见熊哥这样的人都躲着走。可是，也许我真的喝醉了。”
我看到却是李慧被压住，嘴里不停地咒骂……熊哥得逞了。
——“我是不是很贱，随便就和人上床。孙哥肯定看不起我了。”
我看到李慧在包房里收拾好衣服，对着熊哥喊道：“我要去告你。你等着去坐牢吧！”那个熊哥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
——“你说的对，我不该喝酒，不然也不会头脑发热地跟别人上床。”
我看到李慧在发了疯地拨电话，可是那个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二次，还要去找他，我想我是疯了。”
我看到李慧在熊哥蠕动的时候，手从身边的坤包，拿出把水果刀。没用，水果刀被轻易的扔到一边，李慧瞪着眼睛骂道：“你去死……你去死……”
——“无所谓了”李慧在我面前苦笑一下，“反正孙哥也不要我了，和谁不都一样。”
我把头捧起来。使劲的揪着头发，大暴，你这个混蛋！熊哥……熊哥……
——李慧说道：“我是自愿的，谁也不怪。“
“你是自愿的，你谁也怪不了。”我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衣衫不整的李慧前面，说着这句话。这种声音很柔和，很悦耳，声音直入人的内心。
——李慧说道：“也许我喜欢熊哥这样的人。”
“你喜欢熊哥，你是愿意的。”那个影子！是的，就是那个影子，可我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我知道，李慧的记忆被掩盖了。幸好被掩盖了，我甚至庆幸的想到这节。
我对李慧问道：“你和熊哥在一起的时候，见过什么行为古怪的人没有？”
李慧想了想，“没有，不就都是他的跟班吗。”
“没人对你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李慧jing觉起来，用手指尖按着自己太阳穴，李慧突然哭起来：“我怎么会和那种人在一起……我的头好疼……我看见他就恶心……”
“没事，”我站起来，对着李慧说道：“你又不是小孩，喜欢和谁在一起，都是正常的。”
李慧突然抬头，“不对，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头，我常做噩梦。梦见……”
“做梦而已。”我安慰李慧：“我经常做梦被人拿着刀子砍呢。”
李慧把我看着，眼神迷茫。
“你休息吧，别老是打毛衣。”我说道：“我出去了。”
我走出门，拳头捏的紧紧的。骨节科科作响。
我打车到了**酒吧。
大暴刚好从酒吧里出来。大暴看见我了，飞快的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老八，我查到了，那两个小混混的老大，姓熊。”
“熊你妈个比！”我一拳把大暴打倒在地上，狠狠的用脚踢他。
“你疯啦。”大暴在地上把头护着。
我不停地踢大暴的背心，“当你妈的神棍、当你妈的术士、当你妈的道士……。”
我踢了大暴好几分钟，才有旁人把我给制止。大暴站起来解围：“没事，没事，他是我朋友。我们是开玩笑的。”
大暴拉着发泄完怒气的我，走到时代广场的门口坐下。我掏出烟点上。
大暴的脸，被我用脚踹了几下，腮帮子肿的高高的。一只眼睛眯着，眼皮跟金鱼一样。大暴嘴里嗤嗤的吸着气，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叼着烟说道：“你想知道？”
时代广场前正在搞促销活动，搭了个台子。几个二球少年正在表演自行车的杂耍。
……。
大暴的脸肿的厉害，我看不出他的脸sè。大暴闷着声音的说道：“我还有两个问题没想明白。”
“第一，赵先生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是不是？”我把沙漏从怀里掏出来，“他在最后的ri子，勘透了算沙。
我把沙漏拈在手上，里面的沙砾和水各自分到两边，但是沙砾这边留了一个水泡，水这边留了三千五百四十四颗沙砾。
大暴在地上画了八卦。
我说道：“竖起来，太极是圆球，不是圆圈。”
大暴闭着眼睛冥想，嘴里说道：“鱼嘴就只有一个了。”
“从来就只有一个。”
“你做到了，yin阳平衡。”
我点点头，“这就是算沙。”
“还有件事情？”大暴说道，“不过我已经想明白了，策策。”
“是的。”我说道：“李慧想背着他未婚夫堕胎，赵先生想到了他当年的事情。所以，他去酒吧找熊哥的麻烦。”
大暴比我想的要冷静，说道：“我们回去吧。”
我和大暴在路上走着。大暴在努力保持镇静，但是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对大暴说道：“回去了别乱说话。别让她想起来。”
“你当我是苕么？”大暴站住，回头对我说道。
我眼睛看着大暴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没错，你就是个苕。”
我很担心大暴回到寓所，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这两天的表现，让我我很不放心，大暴在看守所，没有收到蛊惑，仍旧下了狠手。
我怕他自己本身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在李慧面前瞎说一气。
幸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