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刚亮,清河城中就传开了张金称叛匪,在武城的凶狠与残忍,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就如蝗灾一般,席卷而过,寸草不生。 更新最快城内的百姓,再次惊慌起来。有大胆的老者,壮着胆子来到县衙前来询问。
杨倓正站在县衙前,对这些询问的百姓说道:“众位父老,叛匪在武城的行径,令人发指。此时的武城,除了叛匪之外,再也没有了能够喘气的,诸乡亲们听到,都是真的,倓也不瞒众位父老。”
一位年老者,胆战的问道:“那请问燕王殿下,听说叛军有一万多,而咱们右骁果军却只有两千多军士,那能守得住吗?援军又什么时候能来呢?”
杨倓一脸严峻之色,但还是对老者温和的说:“老丈,本王实不相瞒,叛军距清河城已经不足三十里,相信在正午之时就会杀到。而本王上呈陛下的奏折,是本王昨日收到消息之后,发出去的,等到大军集结,粮草准备就绪,最少也要十日时间。
本王右骁果军也只有两千二百军士,清河府库中的箭矢,只有两万支,要想守住清河十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城破只是早晚之事。所以本王打算让诸位父老,从南门向经城方向撤走。”
“燕王殿下,可是我们都扶老携幼的,又如何逃得过叛匪的追赶呢?再说了,即使我们逃到了经城,没有多久就是寒冷的冬季,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还不是一样被饿死、冻死吗?我们还不如在这清河城内,助燕王殿下一起死守,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一位老者悲痛的说道。
你们不走,那怎么能行,本王可不能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右骁果军,在这里损失过巨。
杨倓看着下面的百姓,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诸位乡亲,本王会率右骁果军在这清河,最少要坚守两日时间,为众位父老争取时间。
同时,这清河府库中,还有一些钱财和粮食,本王会在你们撤走之时,发给你们。有这些钱粮,你们过上两三个月应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些叛军,只要大军一到,定会让他们土崩瓦解,那时众位父老再回归故里,岂不是好!也可避免城破人亡的惨剧。”
“燕王殿下大恩,清河百姓永不会忘记。”一位看样子,是清河德高的老者,说完之后,率先跪倒在地,为杨倓磕头。
“老丈不可,这不是折煞倓了吗?快快起来,诸位父老都快快起来,都是倓无能,害得众位父老背景离乡,是倓愧对众位父老啊!”
杨倓说道里,已经泪流满面,插拳向下面百姓深深一躬。在场百姓无不感动,与杨倓撒泪而别。见到百姓离开,杨倓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战争是无情,人命如草芥,自己能做到的,也就这些了。
战鼓隆隆,号角连天。震得清河古城,都为之颤抖。但清河城内,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声响。经过半日,百姓总算都撤走。
杨倓望着不知何时又阴沉的天,心中暗骂道,这个死老天,还真他姐姐的会渲染气氛,他又来合自己养凑热闹。
站在东门箭垛后,凭墙而望,只见三四里处,叛军已经七扭八歪的列开阵式,也不分不出个横竖,有扛着锄头的,有举铁锨的,还拿着切菜刀的,还真是一十八般兵器,样亲具全。
看着这一群由百姓刚刚变为叛匪的‘军队’,杨倓不由得摇了摇头。对旁边的豆卢怀仁说道:“豆子,这哪里是叛匪啊!这不就一群准备下地耕田的百姓吗!”
对‘豆子’这个称呼,豆卢怀仁不是很感冒,但面对雄阔海这个看起来很是憨厚的大个子,却有一个爱给别人起绰号的爱好,会么‘小白脸(裴行俨)’‘小柿子(徐世绩)’‘黑公鸡(张公谨)’,最可笑的,就是阴私智的,雄阔海想了多日,最后给起了一个‘小侄子’,在他的眼里,基本上就是没有大的。
杨倓对此不但没有说过雄阔海,还夸赞雄阔海善于与人交际。对这个‘小豆子’,豆卢怀仁也只能宁着脑瓜皮接受了,反正他们这几个人都有,也就无所谓了。
周围的军士一阵大笑,也不知是笑这个‘豆子’,还是笑下面的那些个‘农民’。豆卢怀中就当他们都在笑那些个‘农民’。
“将军,那些虽然扛着锄头,铁锨,但是他们都已经见过血了,已经不再是农民,不再是普通的百姓了。”
杨倓看着城下那些眼中充斥着贪婪、残忍的叛匪,恨声说道:“对,他们已经变成了禽兽,变成豺狼。他们的身上,都沾满了武城百姓的血,他们已经不在是人。”杨倓说道这里,扫视了眼周围已经燃烧起怒火的军士,大声喝道:“兄弟们,就是下面这群人,残杀着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对这样的豺狼,我们要怎么办。”
豆卢怀仁带头大吼道:“用我们刀枪,戳进他们的身体,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城下的叛匪,看着城上惊天慑地的大吼声,不由背直冒凉气,本来还想着如武城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攻进城中。杀人,从开始的恐惧,已经变了兴奋,财物,谁抢到就是谁的。还有女人,在杀完人之后,就只想着在女人身上发泄。
眼前的清河,并不是他们想像那般,早已经城门大开。而是城门紧闭,城墙之上,站着数百手挽弓箭的军士,他们很想爬上城头,砍下这些军士的头,扒下他们的铠甲,但却没有任何的攻器械。正在迷茫之际,突然传来的吼声,让他们一阵的骚乱。
叛匪首领见势不妙,立即大喊道:“弟兄们,不要听他们瞎咋呼,他们就这几百人,我们就是一人撒泡尿也能把他们淹死,待一会城破之时,砍下他们的脑袋当夜壶。”
“对,砍下他们的脑袋当夜壶。杨倓那小崽子的脑袋,就送给大头领了。”喊完之后,就是一阵大讥笑。
城上的军士听了,都是一脸的怒容。杨倓旁边的一位雄阔海大声请令:“将军,让大雄带着兄弟冲出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杨倓哈哈大笑,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怒色,对雄阔海说道:“小小的激将法,就能让本将中计。真是拿我们都当傻子不成吗!”
杨倓双手扶着箭垛,探出头来,向下面大声喊道:“本王就是杨倓,就站在这里,有本事的就上来取本王的项上人头吧!哈哈哈……就怕你们没有敢上来!”
这时,从叛军阵中冲出一骑快马,转眼就来到了城下二里之处,马上之上抬头向城墙上大声喊道:“杨倓,你还是赶紧的献城投降,我家大头领高兴,或许能免你一死,否则等到城破之时,定会叫你死无全尸。
你们这些军汉也都听着,我家大头领用兵如神,那五千左翊卫又如何,在我家大头领面前就如土鸡瓦狗一般,转眼即灭,你们只有两千多人还是赶紧出城投降,跟着我家大头领,早晚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天天都有女人睡,哈哈哈……”
看着下面笑得前仰后合的叛匪,杨倓脸上挂出了一丝的冷笑,向旁边的雄阔海伸出手来。雄阔海明白,立即将逐日弓及雕翎箭递到杨倓的手中。
杨倓向下大吼一声:“今日先取儿的右耳,给你点教训。”挽弓、拈箭、开弓、放箭一气哈成,没带半点的停顿。就见一道寒光,直奔马上的叛匪而去。
叛匪听到杨倓的吼声,定睛看时,只见一道流星直扑自己而来,想躲,但是动作却慢了很多,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寒光擦着右脸而过,就觉右耳一凉,再无感觉,用手摸时,只觉得光秃秃,粘糊糊的,举到眼前一看,满手全是血。这才感觉到疼,“妈呀!”一声,拨马就向回马去。
城头之上,一阵的喝彩之声,大声喊着:“燕王神箭!”
杨倓将逐日弓交给雄阔海,大笑一声,随后喊道:“城下叛匪听着,这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回去告诉张金称,让他将脖子洗干净,本王高兴,随时都会取得的那个项上夜壶,以祭武城百姓的亡魂。”
杨倓这一喝,声震四野,气势也被这一箭所夺。叛匪头领好不容易激起的士气,再次低落,有的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好,还挂在脑头上。
这时旁边的豆卢怀仁低声说道:“将军,末将观看,那叛匪头领并不像贼首张金称。并且他们在这里,也只是虚张声势,边攻城的器械都没有,他们哪什么来攻城。”
杨倓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叛匪的头领,与描述的确实不同。看起来,这个张金称还真是懂些兵法,这是要对咱们声东击西吗?”
“这很有可能,看他们裹挟而来,并没安营下寨,难道是要准备夜战?”豆卢怀仁疑惑的说道。
“安营下寨?豆子,他们拿什么安营下扎,本王看他们砍些树森挡一下就不错了。”杨倓看着城下的叛军,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城下叛军阵中,响起了号角之声,一片叛军,举着式的‘兵器’,嚎叫着,向城下冲来。
杨倓见了就是一愣,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就这样来攻城?这城墙虽然只有三丈,但也不是光靠两支手就能爬上来的。
就在杨倓愣神之际,叛军已经冲到了城下,杨倓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放!”
“嗖嗖嗖!”箭如飞雨,射向了叛军的阵中。
叛匪身无片甲,只是贪婪凶残的农民,没有任何的遮挡,箭矢刺入**,喷出一团团血剑,哀嚎之声不断传来。奢杀,这就是单方面的奢杀。
只三轮箭雨,叛军丢下了二百多具尸体,一百多躺在地上翻滚嚎叫的同伴,如潮水一般,仓皇逃回。第一次的攻城,就如闹剧一般,匆匆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