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必非那一世晚唐人面桃花的崔护。 更新最快这个崔护只是清河崔氏六房的一个庶子,但却被六房的族老看重,一直都给予照顾。
杨倓也许是出于人面桃花崔护的原因,可能更多的还是听到那些少年提到的爷爷的原因吧,刻意与崔护相交,随着与崔护的交谈,发现这个崔护却是一个性格坚毅,聪颖好学之人。杨倓从最初的利用,也慢慢的多了交心。
正在两人相谈甚欢之时,就听外面有一苍老的声音喊道:“护儿来的朋友,怎么也不说一声。”而后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爹,您来了,护儿他们都在里面,您快进去吧!”
崔护听到,兴奋的说道:“济兄,是爷爷来,正好,也省得护再带济兄去了。”看得出,崔护是不愿去主宅之中,见到那些人,应该是除了他的爷爷之外。
杨倓也赶紧随护起身,向外迎接,当走到外屋之时,就见一六十来岁,头发已经花白,但腰杆依旧挺直的老人,站在院中,盯着杨倓送来的东西,愣愣出神。
而妇人站在老人的一旁,懦懦的说道:“爹,这些都是崔公子送来的,本想……可是……”
“婉娘,这些年苦了你了,拉扯护儿这么多年,也是不易啊。”老人说到这里,一脸的落寂之色。
这时,杨倓才知道,崔护的母亲叫婉娘。崔护跑到院中,喊道:“爷爷!”
老人见到崔护之后,脸上带着笑容,露出了慈爱的眼神,但一看到崔护还没来得急换下的衣服,脸色一沉,说道:“护儿,是不是征儿他们又欺负你了。”
“爷爷,护儿没事的,只是不想给娘招麻烦,才不与他们计较,让他们打一顿,就当是为护活动一下筋骨。”崔护笑着说道。
听崔护与老人交谈,杨倓知道,这位老人一定就是六房族老崔晔,但见祖孙两人相谈,也就站在门前,没有上前打搅。
崔晔伸出略显枯瘦的手,轻轻的抚了一下崔护的头,说道:“那张仲坚可是江南一位奇人,爷爷也是在遇然之下,与之相识,相谈之下,却成了望年之交。他那次来,也是与你有缘,传给你一套筑基的功夫。只是……唉!”
杨倓听了,心中就是一动,张仲坚,那不是风尘三侠的虬髯客吗?自己当时看走眼了。
“爷爷,这就是护新认识的朋友,叫崔济,他是来找您的,在半路之上,正巧遇到了护。”崔护用手一指杨倓。
杨倓面上带笑,过来向崔晔施礼道:“庐江崔济,拜见叔祖。”
崔晔的脸色阴沉,目光阴冷,冷然说道:“护儿,带着你的朋友,随爷爷出来一下。”说完,扭头就向院外而去。
崔护不明白,爷爷这么和蔼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间变得面色阴沉,对崔济冷语相对。难道爷爷也不愿意崔济他们认祖归宗,这是为什么呢。崔护不懂这些,不由得看向了杨倓,一脸的歉意。杨倓耸了耸肩,表示不明白。
两人随崔晔走出了院子。裴行俨与雄阔海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的担心,但也随着杨倓之后,跟了出去,院中只剩下婉娘一人,不知老爷子为什么会对崔济这么大的反应,但她见崔护相随,也没有什么担心的,转身做饭去了。
崔护家在崔堡镇一个很偏的角落里,旁边有一边小树林,崔晔来到林边,站了下来,杨倓现崔护也随着站定。
崔晔眼珠不错的看着杨倓,突然问道:“你说你叫崔济?”
杨倓面带笑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晚辈正是崔济。”
“那你与护儿相交可是真心?还是因为护儿是老夫了孙子,你借护儿来接近老夫?”崔晔两眼紧紧的盯着杨倓的眼。
杨倓并没有闪躲,而是迎着崔晔那逼人的眼神,说道:“济开始听到崔征他们十几个少年的谈话,确实是想到了利用护兄来认识叔祖。”
崔护听到了这里,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没有想到,崔济居然是利用自己,并不是真心与自己相交,亏自己如此的真心,原来他也是看不起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庶子,而他却是嫡出,是自己太天真了,可他说的那些话,买得那些东西,可都是真的。
崔护不由得看向了杨倓,两眼充满怒火,刚要质问,却听杨倓又接着说道:“但是后来,随着与护兄的深谈,知道护兄却是心存孝悌,担当铡毅之人,在此样的环境之下,还能如此坚持读书,使济也不由得折服。
而后这些都是出自济的真心。相信叔祖也应看得出来,否则济只是胡乱的送一些礼物或是钱财即可,又何必费这样的心呢?”
崔护听了杨倓的话,眼圈不由得红了,没有看错他,他确实是与众不同,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看向杨倓的眼光,也变得更加友爱。他长这么大,没有一个朋友,他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对这份友情看得很重。
这时崔晔还是一脸的阴沉,问道:“那你可知崔护的身份?”杨倓心中有些惊讶,崔晔为何如此问,崔护不就是一个庶子吗?杨倓眼中带着疑问看着崔晔。
“崔护他娘,婉娘乃是乐籍出身。你可知道,现在红遍北地的彩依画舫?”崔晔问道。
杨倓更是一愣,何止听说过,本王还上去过呢,这与彩依画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个婉娘就是彩依画坊中出来的。杨倓想到这里,就是一惊。说得好听是乐籍,通俗一些就是乐妓,在这大隋,那就是最低下的人。
随后杨倓就反应了过来,旁边还有崔护在,不能让他难堪,说道:“彩依画坊,济确实听说过,那与护兄又有什么关系呢?
崔晔背负着手,仰天长叹一声,说道:“那彩依画舫原来并不叫彩衣画舫,是当年崔护他娘在认识子通之后,送给了她的递子彩依的。但是她身份低下,就是做妾,清河崔氏都不会承认,子通也是为此忧郁而终。”
杨倓看到崔晔的背影,双肩抖动,是如此的无奈,不由得道:“多情自古空余恨,鸳鸯总被风雨伤。”
崔晔听了杨倓的一句诗,不由得转过身来,眼中尽是繁杂之色,看着杨倓,有纠结、有期盼、还有一丝的怨恨,最后说道:“护儿身份你已经全部知道,以你的身份,还愿与护儿结交吗?”
杨倓听了崔晔的话,转头看向了崔护,只见崔护双拳紧攥,一脸的惊惧掺杂羞怒,脸已经憋得通红。
杨倓走以崔护身前,拍了拍崔护的肩膀,一脸坚定的说道:“济与护兄早就说过了,济与护兄相交,并非是护兄的身份,交得是护兄的心。在下也许会有骗护兄之处,但在下也是有难言之隐,但是却绝无恶意。”
崔护的鼻子酸酸的,鼻翅一扇一扇的,嗓子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却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这第一个朋友,并没有让他失望。
崔晔微微的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见杨倓突然一飞身蹿入树林之中,转眼树林之后就传出了“啊!啊!”两声,飞出两个人,摔到了地上。裴行俨与雄阔海大惊,上前就将两人踩在了脚。
“手下留情!”崔晔不由得大声喊道。这突来之变,令崔护也是大吃一惊,怔怔的看着崔晔。
这时的杨倓也从树林中走了出来,面带着微笑,一脸耐人寻味的看向崔晔。
崔晔尴尬的一笑,对杨倓说道:“人都言燕王殿下武功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林中两人居然被燕王殿下发现了。”
“神箭燕王!”崔护不敢相信的看向杨倓。
杨倓也是一惊,就在这时,裴行俨脚尖一挑脚下之人,扔给了雄阔海,飞身纵向崔晔。就在裴行俨动之时,还有一个人影也飞向崔晔,挡在崔晔之前,可还没等他站稳,裴行俨伸右手向前抓去,这个人想用双手挡住,却不想裴行俨力气大,动作迅捷,一把就抓住了这个人的咽喉,紧接着伸左手,一把就将崔晔擒在腋下,所有动作也只在眨眼之间。
“行俨,放了两人吧!崔护乃是本王的朋友,必不会相害于本王。”杨倓一脸淡定的说道。这突来的变化,并没有让杨倓惊异。
在崔晔将杨倓与崔护叫到树林边的时候,杨倓就已经觉出,这个崔晔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在崔晔讲出崔护的身份之后,就更加的肯定,这个崔晔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崔晔如此,就是出于对崔护的爱护。
裴行俨看了看杨倓,还是放开了两人,但却还是站在崔晔的身旁,怕崔晔逃走,泄露出杨倓的身份。
杨倓还是一脸的平淡,对崔晔说道:“本王来崔堡镇,并无任何恶意,与崔护相识,也纯属巧合,但本王也确实是将崔护当作本王的兄弟。”
“殿下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瞒过了我三宗所有的人。”崔晔也是一脸的平静,对杨倓说道。
“哈哈哈!崔老先生过奖了,但还是被崔老生看穿了。但不知崔老先生与本王初次见面,就识破了本王的身份呢?”杨倓也不由得有些纳闷,问崔晔道。
崔晔叹息一声,指了指雄阔海押着的两个人,说道:“殿下可知,这两人是谁?”
杨倓一直也没细看两人,待崔晔说后,不由得打量了两人几眼,一个年纪在三十四五岁,另一个还是个少年,与裴行俨年纪相仿,十六七岁的样子,与中年人长得很象,应该是父子两人。
杨倓看罢,向崔晔摇了摇头,并不认识这两人,就在崔晔刚要说话之时,杨倓突然的笑了,对雄阔海说道:“大雄,赶快将两人放了,这应该是淮阳崔太守之子崔权,另一位少年就是本王冒充的崔济了,难怪,崔老先生能识破本王的身份,原来是正主到了。”
崔晔听了杨倓的话,露出了一脸的钦佩之色,不由得说道:“人都言殿下聪颖过人,今日老夫是见识到了。不错,正是景兄的长公子崔权与长孙崔济。长房崔赤松在蓟城,几天之内就损失了百万贯,族长却暗中挪用族中公款。此事传出之后,旁枝四族老闹得最欢,老夫就觉得奇怪,暗查之下,却发现这四族老暗中有人指使,而这个人就是淮阳太守崔景。
本来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不巧却是遇到了老夫。老夫与景兄早就相识,所以景兄的为人,老夫非常的清楚,断不会用这种手段。所以老夫就去信与景兄求证,巧合的事,崔权与崔济两人也是今日到得崔保镇。”
杨倓听完,看了看几人,面色一冷,对崔晔说道:“既然崔老先生知道了本王的计划,那又打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