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福在自杀身亡前.立下了一份遗嘱.将地产公司转卖.名下所以财产都留给独子任泽.
“王律师.麻烦你了.”财产接收手续办完之后.任泽站起來与律师握手.
王律师是任天福生前的私人律师.在任天福过世后.公司的变卖和以及财产的变更.都是王律师根据任天福的遗志完成的.
“呵呵.少爷.您客气了.这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
王律师刚过三十.年轻有为.曾经很受任天福看重.对于突然间变成孤儿的任泽.他心里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他感激任天福赏识他.给他实现抱负的机会.任天福却是为了任泽死去.
“福伯.送送王律师.”
“好咧.”
“王律师.请这边走……”
王律师走后.任泽全身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心中苦笑.任天福居然留了五亿财产给他.这让他身上背负的内疚与痛苦更重了.
闭上眼.唇角微扬.再睁开.是坚定不移的决绝.
若是不能把左诚言父子送下地狱.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除夕夜.海市大雪纷扬.
左戈一下飞机.理都不理左诚言派來接他的人.拦了辆的士.就直奔落英镇.
透过车窗.海市的街道霓虹灯明亮.商店的橱窗上都贴上了恭贺春节的标语和海报.來來往往的人群笑语不断.
两年了.他离开海市两年了.不知林晚还在不在原地等他.
两年前.离开她是迫不得已.他被左诚言叫出医院.再睁眼.人已经在英国伦敦了……
在左戈加倍车钱的诱惑下.的士司机以最快的车速.将左戈送到落英镇林晚家的门前.
一下车.左戈缓步走林晚家的门口.铁门紧闭.楼上的窗户沒有透出一丝光亮.
是走了吗.
左戈的心剧痛.捂着心口缓缓在雪地里蹲下.呼吸艰难.眼眶渐渐模糊了.
午夜多少次梦回.他突然醒來.暗自哭到沙哑.因为她怕.她会和梦中那样.随风飘走.他怎么也抓不住……
在国外.他闹他折腾.左诚言冷眼旁观.直到他直到回国无望.于是只能寄望与她说过的.她会一直在原地等他回來……
左诚言斩断他与林晚所有的联系.他对左诚言心怀怨恨.拒绝左诚言的金钱支援.自己一边学习一边打几份工.他想.就算不能见到她.他也要为两人的未來多积攒些资本.他会努力学习.给她一个骄傲的未來.
他努力了.不管生活过得多艰苦.只要一想起她会在原地等他.他连彻夜工作都是笑着的.
唯独.他不敢去想.自己回來后.会是人去楼空.
也不知在雪地上蹲着多久.当他头发和背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时.身后突然想起了脚步声.接着.他的头上出现了一把伞.
光线突然暗了下來.左戈惊喜地猛然回头.见不是林晚.眼中的希望又瞬间湮灭.
“阿刚……”左戈失落地唤了一声.
來人真是阿刚.眼眶泛红的阿刚.
“左戈.她会回來的.一个月后.她就会回來的.她只是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过年了……”
“你说真的.”
阿刚话未说完.左戈霍然起身.紧张地抓住了阿刚的衣领.死寂的眼眸中又泛起希望的微光.
“是啊.虽然董事长不许我们和林晚有瓜葛.怕我们给你传递消息.但是我一直暗中关注着她.她爸妈离婚了.春节期间会跟她妈妈回娘家过年.但是过段时间就会回來的.你别着急.”
“太好了.林晚沒走.她还在等我……”
左戈破涕为笑.一米八的十九岁男生.此刻纯真的像个孩子.
阿刚也跟着笑了.却十分不忍告诉他.林晚沒走.顾阳也沒走.而且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左戈不愿意回市区的别墅.红砖赌坊又两年无人打扫.暂时不能入住.阿刚便把左戈带回了自己家.
阿刚的家在落英镇的郊区.左戈不是第一次來.
阿刚的妻子柔美因为感冒.这时候已经睡着了.阿刚打开灯.朝左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左戈会意.点点头.
阿刚五大三粗.却十分疼爱自己的媳妇.除了左戈这个好兄弟.妻子是他唯一的亲人.
左戈走到客房坐下.阿刚就拿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进來.关上门.将袋子递给左戈.说:“这是两年内我暗中拍的照片.都在里面了.你看看.”
左戈满心欢喜.如获珍宝.接过袋子贴在胸前冷静了一下.深吸两口气.然后.再一张张拿出來看.
阿刚拍的照片鲜少只是一个人.左戈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林晚变成很胖.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來.但是林晚身边一直有一个.不管外貌还是气质都不逊于他的男生.似乎只要有林晚的地方就会有他.这让他心中忐忑不安.
校门口、车站、街道、商店、公园……
“他是谁.”
阿刚知道左戈问的是照片中的男生.顿了顿.说道:“你认识的.顾阳.”
“是他.”左戈挑眉.心头涌上一股怒气.
两年前.他便觉得顾阳对林晚的心思不简单.这个笑容和煦的男生会成为他的劲敌.果然.他不在林晚身边的这两年.顾阳一点也沒闲着.
阿刚扫了眼左戈眼底眉梢的怒气.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左戈.
“这个顾阳北京一点都不简单.我们惹不起他.”
“什么.”左戈惊讶.能让阿刚这么说的.顾阳的背景当然不简单.事实上.两年前他就知道顾阳不简单.
“据线上消息说.顾阳來自于京城.父亲是江南省省委书记顾岸杰.我们真的惹不起……”
说着话的时候.阿刚低下了头.心中是满满的无力感.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更何况.他们身处黑帮.虽然这些年左帮已经洗白.但谁的手上沒些肮脏.若得罪了顾岸杰.真要打压黑帮.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左诚言才会一直在政府高官身上投钱.以寻求多重保护伞.
“惹不起我也要惹.他敢挖我墙脚.我绝不能放过他.”左戈咬牙切齿道.
“唉……”
深知左戈的执着.阿刚无能为力.
翌日一早.左戈就拿着阿刚给的地址.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在家里久久等不到左戈的左诚言大发雷霆.指着阿刚厉声喝道:“我知道昨晚他不会回家.才让你去接应他.你却让他今天一早就走了.我居然还指望你把人给我带回來.阿刚.你是怎么办事的.”
“对不起.董事长.都是我的错……”阿刚弯着腰.战战兢兢地忍受着左诚言的怒火.心中却高兴.他至少帮了左戈.但愿左戈能把林晚追回來.
“算了.我再生气也沒用了.那臭小子心里正恨我呢.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
“……”阿刚低着头.默不作声.他知道左诚言接下來肯定有吩咐.
果不其然.沒一会儿.左诚言又说道:“你这个年就别过了.立即北上.把那臭小子给我带回來.他若不肯.绑也要绑回來.”
“是.我马上就去.”
“嗯.去吧.”
左诚言挥了挥手.阿刚立即退出了房间.随后转身向别墅外面走去.
“阿刚.你等等.”
临出门时.打扮妖艳的莫倾城.突然叫住了阿刚.
阿刚只能回过身.恭敬地立在莫倾城面前.礼貌地问道:“莫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莫倾城是左诚言的情人.整个左帮的人都知道.阿刚虽然不喜欢她.却不能当面给她难堪.
莫倾城捂嘴呵呵一笑.靠上前.香气逼人.阿刚浑身一僵.
“阿刚.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一点事而已.”
阿刚不语.心中却在盘算.莫倾城要问的事无疑和左戈回來的事有关.
“阿刚.董事长找你.是不是说要让左戈回來了的事呀.”
阿刚心里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原來莫倾城并不知道左戈昨晚就回來了.
想想也是难怪.她的侄女莫月因为绑架了林晚.出车祸惨死.莫倾城说不定牵恨着左戈.左戈被流放到英国.两年了才回來.也许其中就有莫倾城在左诚言耳边吹风的功劳.
“这事我就不清楚了.董事长找我來是有其他事要我去办.”
既然左诚言都沒有把左戈回來的事告诉莫倾城.那他就更沒有义务去多嘴.
“噢.董事长要你去办什么事.”莫倾城眸光一沉.阿刚在说谎.
“这事我就不能说了.您要想知道.直接去问董事长应该比较好.”阿刚笑着敷衍道.他知道.左诚言沒有想要说的事.莫倾城绝对不敢贸然去问.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行.我知道.你走吧.”莫倾城随口说道.她自知问不出什么.却又不甘被蒙在鼓里.近來.左诚言经常会避开她.召见一些人.这让她心里不安.
若是左戈回來了.因为莫月绑架林晚的事.她自然少不得会受到左戈的报复.两年前.因为林晚重伤入院.左戈一直沒腾出手來对付她.就被左诚言强制送去了英国.
心中苦笑.似乎她做事就从來不由自己.明明她沒错.却始终被人连累.遭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