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之城》 凌霄 我的手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一无所获。突如其来的烦躁感使我终于睁开了双眼。瞬间,手机屏幕的光猛地刺来,让我眼前惨白一片。我连忙揉了揉眼睛,用手挡着光,一翻身,下了床。额头上的伤疤隐隐的痛着,我抓起手机,走进了卫生间。 凌晨,3点40分。 我划开手机,看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允墨,对不起”。我冷笑,嘴角不屑的抽动了一下,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因为私人的缘故,我已经休假在家一周了,每天蓬头垢面,足不出户。手机每天都会接到无数条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短信。其实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都是我的前任左良所为。 想起左良,心口和额头又在隐隐作痛。刻骨铭心。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我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虽然不太情愿,可是仍旧伸出手,把手机抄在手中,解锁之后就看到一条微信,是我的闺蜜凌霄发来的。我点开,发现是一条语音,眉头不禁皱了一下,烦躁!我最近总是烦躁,我知道这烦躁的原因是我还是忘不了来自左良的欺瞒和背叛。 “墨墨,我听说你在休假,走啊,我们约一下?” 我停顿了一下,其实也并不是在思考,脑袋里空空的,只是机械的打了几个字 ,我不想出去。刚要发送,又犹豫似的,点了删除。然后直接把手机锁屏,扔在一边。 “咚咚咚咚咚咚”,我突然被一阵急迫的敲门声惊醒,枕头上湿湿的,眼睛湿湿的。我揉了一下眼睛,走到门口,沙哑的问,“谁”? 门外马上传来的一阵开朗的笑声,伴随着什么重重的东西放在地上的声音,“墨墨,开门呀,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开门开门呀”。 我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凌霄提着两个大袋子走进餐厅,又走回客厅,大声说,“小姐姐,你想我了么”?我用眼角瞟了一下时钟,淡淡的说,“并没有。” 凌霄也不在意,大声说,“不想就不想,不过你现在不想我,不代表你一会也不会想我,做的,菜!” 之后,她就一个人在厨房里折腾。不时传出她的喊叫来,“酱油在哪呢?”“你家有蚝油么?”“这个锅不行啊,太不顺手了!”使得我根本不能安安静静的呆在客厅里,只能陪着她在厨房打下手。 一个可乐鸡翅,一个蚝油青菜,一个鸡蛋汤摆上了桌。简简单单,冒着热气。鸡翅有点黑,青菜有点老,汤有点咸。不过我吃的却很开心,是的,一个多星期,第一次,这么开心! 凌霄是个大嗓门,说起话来手舞足蹈。我和她能成为朋友,也完全归功于她的乐观和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总说,我这样阴郁沉默的性格,除了她能忍受,也不可能再有别人了。是啊,不可能,再有,别人了。所以,左良,离开了... 想起左良,我的心又紧了一下,笑容逐渐消失。凌霄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不然不可能突然出现在我家,可是我俩谁都没有明说,她只是默默的把她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姐姐带你飞”,过了一会,凌霄突然高兴的说,“想去深山老林吃树皮吗?” 在去凌霄老家的火车上,我不禁后悔起来。面对着窗外疾驰倒退的高楼大厦,头上不禁冒出三条黑线来。凌霄睡在我对面的床铺上,不时发出几声梦呓。 “乌...鸦...”凌霄含糊的说着,我听着好像是说着乌鸦,刚要靠近仔细的听一下,突然砰的一声,吓了我一大跳,发现一只黢黑的乌鸦正撞在玻璃窗上,口角挂血,扑腾了一下,不见了。不知道是飞走了,还是掉到地上,死掉了。独独在玻璃窗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的痕迹。 凌霄突然惊醒,问我咋的了?地震了?!我用手指着窗上的血迹,“乌鸦...”凌霄愣了一下,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子,一阵夹杂着树木野草味道的风猛地灌了进来。使得我俩都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凌霄轻微探出头去,左右看了几眼,就把窗子一关,对我说,“啥也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指着窗上的血迹,刚要说话,发现,血迹也不见了。凌霄就说,你是不是老花眼了或者做梦之类的话,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太过压抑了。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也睡去了。 凌霄的老家在东北的大山沟沟里,听说,离县城很远。凌霄之前经常和我讲起她的家,怎么空气怡人,怎么民风淳朴,怎么世外桃林。忽悠我的第五个年头,终于,她得逞了。 坐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我们在一处犄角旮旯的地方下了车。这里好像并不是车站,四周冷冷清清的,连个站台都没有,也不知道叫什么站,不过空气是真的好。举目望去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空气中还有松针的味道。我喜欢这味道,像左良的味道。 凌霄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我的手,“同志们,任重而道远,努力吧!” 在树林子里穿梭了半个多少时,我早已经换下了高跟鞋。又因为越走越冷,又添了外套。凌霄也从刚开始的兴高采烈慢慢因为疲惫变的寡言。终于,在走了40多分钟的时候,她一脸幸灾乐祸的跟我讲,“亲爱的,我们好像迷路了。” “什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里迷路? 凌霄一脸歉意,逃避着我的目光,“小姐姐,你想露营吗?” “你说呢?”我继续瞪着她。甚至有一刻真的想扑过去吃了她! “你想。” 我一阵眩晕!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和她的相遇。 我俩是同一个大学的学生。不在同一个专业,不在同一栋宿舍楼,甚至,不在同一个校区。她是外国语学院的风云人物,长得漂亮,会唱歌,会跳舞。学生会的中流砥柱,各大卫视的常客。而我,只是我。我那时候经常喜欢匿名在学校的论坛发一些文字,每天有那么固定两三个人来留言。平淡如水。 直至某天,我的留言板上多了一个叫巫的人,她每次的理解和感悟,都直击我的内心,甚至有时候让我觉得,她,就是我。 在大四即将毕业的时候,巫突然给我发了一条私信,“我们见见吧”。 那天,我素面朝天,她一笑嫣然。我竟有点小紧张,手心不自觉的冒着汗。她一把拉起我的手,轻轻的说了句,“好久不见”。我诧异这句好久不见的含义,抬起头,正与她的双眼对视,深紫色的双眸。我一愣,随即知道了她戴着时下流行的美瞳。她也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紫色,你喜欢的颜色。”我开心起来,点点头,“是,我喜欢紫色。” 女人的友情很奇妙,当有了共同话题之后,就突然相见恨晚。虽然我很寡言,可是凌霄却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我的贴子,到学校的生活,到以后的打算,到男同学,再到化妆打扮。突然,她松开我的马尾,细细的打量着我,说,“走,我们去买买买!” 我还记得我们从上午10点多走到傍晚,吃了饭逛了夜市,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坐上回学校的出租车,已经晚上9点多了。她靠在我的肩上,摊开我的手心,手指轻轻的在我的手掌上划了一道直线,然后猛的弹起来,扒开了我另一只手掌。“你竟然是断掌!”她惊呼了一下,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很奇怪么?”“有点特别吧”,她放松了语气。替我捋了捋散乱的刘海。“墨,我今天真的太开心了。” “你们是姐妹俩吧?长的这么像,是双胞胎呀!”司机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插嘴道。 我俩同时抬头,看着司机,又对望了一眼。也不禁笑了起来,还别说,我是能在凌霄的五官里看到些许我的影子的。只不过,她比我更洋气,五官更立体。“是呢”,凌霄笑着说,“我是她姐姐。我俩,双胞胎。” 慢慢的,困意袭来,我俩昏昏欲睡,突然,车停了,我听到司机嘿嘿一笑,“两位小美女起床了,打劫了。” 我闭着眼睛,听见凌霄含糊的说道,“大叔你别闹了,打什么劫呀!”然后突然听到她的一声惊呼,吓得我困意全无。睁眼看去,恰好看到司机从前座欠过身来,手里赫然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我看到凌霄脸色发白的紧紧抱着我,我想,当时我的表情也一定不会好看,双腿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大,大叔,我俩只是学,学生...钱,东西,都给你...” 我俩坐在空荡荡的土地上,看着出租车拉着我们的钱物扬长而去,尘土飞扬。举目看去,满目苍凉。 凌霄挽着我的胳膊,“墨墨啊,这是哪啊?” 我动了动嘴唇,“地球。” 凌霄哇的大哭起来,抱着我大叫,“地球哪啊!”我也抱着她大哭起来,“不知道啊!” 在我哭的天昏地暗,声嘶力竭的时候,凌霄突然停止了哭声,她镇定的抓起我的手,眼睛发出...嗯...激动的光芒。仿佛在说,是时候了!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她的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分外深邃,不过也可能是我哭的眼花了的缘故,有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在那紫色美瞳的下面,藏着两个瞳孔。 “墨墨,我自学的野外生存技能可以派上用场了!相信我,姐姐带你回家!” 夜越来越深,我们两个越来越疲惫,因为仰着头追逐北极星而发晕,双腿只是机械的走着,走着。凌霄突然停住脚步,犹犹豫豫的对我说,“你说,我们学校,在哪个方向?”我一愣,“你不知道?那我们一直向北走是为了什么?”她尴尬的笑了笑,“地球,是圆的。” 讹兽 “兔砸!”凌霄突然的大喊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并没有看清,只听到一阵树枝折断的咔咔声,由近至远,然后在一棵双手环抱粗的老松树后面停止了。 凌霄轻轻松开我的手,蹑手蹑脚的向那个方向走去,我一把拉住她,小声说不要过去。这里可是深山老林,一旦是老虎什么的猛兽,我俩不就死定了!她摆摆手,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横在胸前,慢慢的摸索向前。 我原地站着,一只手抓着行李箱的杆子,心里在盘算如果真的是猛兽,我是抓起箱子砸过去保护凌霄,还是丢下箱子和凌霄撒腿就跑。砸死猛兽的几率是多少,我成功逃跑的几率又是多少。 我这边正在天人交战,就听的凌霄那边传来了“卧槽”的一句粗口。然后就听到她在那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好像在和谁对话。我不禁好奇,试探的问道,“霄,你在和谁说话?”凌霄回过头来,无所谓的说着,“没啥,我在自言自语呢,这边啥也没有,奇怪,我明明看到有兔子。”说着就转过身来,向我走着。我好奇的张望过去,凌霄却已经挡住了我的视线。 “可能是风吹树影呢,这里天黑了,看不清多正常。” 凌霄回过头去又看了一眼那棵老松树,幽幽的说着,“是啊。” 钻木取火并不如视频里看的那么容易,我和凌霄手都搓红了,也不见半点火星,只好狠狠心,把行李箱里的衣物全都拿了出来,铺了一地,盖了一身。虽说是七月盛夏,可是这大山沟沟里的夜,真真是冰冷的刺骨。我和凌霄只能抱在一起取暖。只一点比较好,竟然一只蚊子都没有。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霄,这里好奇怪”,我突然发现了异常,“为什么除了树叶声,没有别的声音?” “别的声音?我肚子饿的咕咕叫你没听到奥?” “去,别闹!我是说,虫子叫,这里没有虫子叫!” “嗯...可能虫子们早就睡觉了呢!” “会嘛?” 接着,我们都沉默了,又隔了一小会,我听到凌霄在轻轻的唱着,“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空旷的树林,静谧的夏夜,优美的歌声,我身心一阵放松,意识开始模糊。 左良举着手机,愤怒的向我砸来,手机一下子磕到了我的头上,瞬间天旋地转!我突然惊醒,发现天已经亮了,凌霄,却不在身边。我站起身,发现身上的衣物已经因为地气潮湿,阴湿了大片,心里不由的暗暗心疼。 四处望去,不见凌霄。“凌霄!”我大声喊去,大山里回荡着一连串的回音“凌霄,凌霄,凌霄,凌霄,凌霄...”我安静下来,侧着耳朵去听,没有回应。接着又大叫,“凌霄,你在哪里?”“凌霄,你在哪里?凌霄,你在哪里?凌霄,你在哪里?凌霄,你在哪里?凌霄,你在哪里哇?” 我一愣,哪里哇?哇?!我疑心自己听错了,试探着喊了一声,“嘿!”马上,回音响起,“嘿!嘿!嘿!嘿!嘿哈!” 卧槽,我心里一抖,大声说,“凌霄你大爷!别在那里吓唬我!快点出来,我要生气了!”一连串回音响起,我在心里暗数,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诶,怎么少了一遍?阿西吧!果然是凌霄在作怪!我马上转身走到行李箱那里,抓起衣服就往箱子里塞,一边大叫,“凌霄,我生气了!这一点也不好笑知道嘛?你不出来,老娘不伺候了,回家!” 其实,我就是吓唬一下凌霄,这里连个手机信号都没有,我靠自己的力量与其说是回家,不如说是直接喂了野兽回老家靠谱了。这时,我身后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我心里暗笑,小样的,怕了吧?然后就故意不看她,假装生气的继续收拾行李。没想到隔了一会,身后的脚步声竟然停了。一阵松针的味道飘过来,我心里一紧,左良? 左良就站在我的对面,阳光的残影照在他的脸上,使得整个人仿佛在发光。十几天不见,他,一切如故。有一瞬间,我甚至想把那些欺骗与背叛统统扔掉,只想扑向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墨墨。”左良轻轻唤我,嘴角扬起微笑。 我眼角不由的湿了,抬起手就给左良甩了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啪,发出了一阵回响。左良站在原地,保持着一个预备拥抱的姿势,傻在那里。 “墨...墨”,他含糊的说道。我抓起行李箱,艰难的往反方向走去,眼泪如泉涌,可是声音很坚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滚!” 左良在我身后追来,“你不想听我解释么?”“并不想!”“你这女人!”接着我就觉得头部被什么重重的一击,好疼!一股温热瞬间模糊了视线。朦胧之中,我看到凌霄出现在左良的身后,眼窝里赫然长着两个瞳孔! “墨墨!醒醒!”一阵剧烈的摇晃,我张开双眼,发现凌霄俯身看着我的脸。她的脸离我的脸特别近,我可以清晰看到她美瞳上的细细花纹,不由惊跳起来。 凌霄长吁了一口气,“我的天老爷,你做梦真吓人啊,像要杀人一样大喊大叫的。等我们回去了,可得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说着,她指着地上小小的一堆山梨果子,“来一个?”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是梦么?可是,为什么额头,隐隐的痛。随手抓起一只梨子,咬了一口,竟然出奇的又甜又多汁。我问她哪里来的啊,她傲娇的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小山坡,那里竟然是一小片梨园。昨晚太黑,竟然没有发现!现在看见了梨子,竟然觉得空气里也混着淡淡的梨香。 我笑着跑着来到梨树下,黄橙橙的梨子圆润饱满,在阳光照射下分外好看。我轻轻托起一只梨,沉甸甸的。 “偷梨呐?”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我前方响起,我抬起头去看他的脸,可是他在背光处,脸部看不清楚。倒是阳光突然刺过来,我瞬间眼前一黑。连忙用手搭棚,遮住了太阳。 “不问自取,是偷!”那个声音似乎走进了些,但是语气也严肃了些。 “那个...对不起,我们以为这是野果树...” 凌霄也跑过来,“我们迷路了,实在又饿又渴的,不然赔你钱可好?” 那个声音噗嗤一下,“这又不是我家的。你们猜对了,就是野山梨。” 我突然想揍他,就看到一只稚嫩的小手拿着一个硕大的梨子,递给了我,“喏,这个甜!”我发现,这是一个可能五岁都不到的小男孩。穿着亚麻色的短裤背心,一只手举着那只梨,一只手拿着根小树枝。大大的眼睛此刻正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瞬间有点被萌到了,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梨,摸着他的头,“小朋友,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啊?” “我么,在放牛。”他后退一步,躲过了我摸头的手,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小树枝,威风堂堂的样子。 凌霄左右看了一圈,谑笑道,“你的牛呢?” 小男孩无所谓的摊摊手,“丢了,不过我正在找。” 我突然想到既然他在这放牛,一定是离家不远的地方,那我和凌霄岂不是有救了!只要找到人家,让凌霄给老家打个电话,她的家人一定会来接我们的!嘿,这倒霉的野营,终于将要结束了! 于是,我对小孩说道,“你能帮姐姐一个忙吗?姐姐迷路了,能带姐姐去有人家的地方吗?” 那个小男孩似乎眼睛一亮,用手指着我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那你得把那个给我。” 我用手摸了一下,是啊,戴着太久都忘记了它的存在了。我解开项链,放在小孩手心,“现在,它是你的了。”凌霄马上伸手去抢,可是小孩很机灵,立刻合拢手掌,背在身后。凌霄急的跳脚,“你怎么就随便送人了,那个不是...”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使她镇静下来,“人都不在了,还要那个干嘛用。”凌霄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让小孩子前面带路。 凌霄问,“小孩你叫什么啊?” 小孩拿着小树枝,头也不回,“二伢。” “二,牙?这是什么名字?是说你大板牙特别大的意思么?”凌霄大笑。 二伢站住脚,回头看了凌霄一眼,太阳的光把他的双眼折射出了丝丝红色,一闪即逝。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转过身继续前进。不知走了多久,太阳的光已经收敛了好多,我们只是麻木的看着二伢依旧活力十足的在我们前面五米左右的距离蹦蹦跳跳。终于,凌霄忍不住了。 “二伢,我怎么觉得不对劲,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人家?你不会是骗我们吧?” 二伢嘴角抽动了一下,“怎么会啊大姐姐,我每天在这放牛的,不会迷路的呢。” “那你告诉我,你的牛呢?”凌霄已经生气了。 二伢突然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不是一开始就说牛丢了么?” “牛丢了,你都不着急找,就随随便便的给我们带路?回家你妈不揍你啊?” 我看着二伢可怜,连忙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别哭别哭,那个姐姐就是太累了,心情不好,她...”刚说到这里,我擦着他脸颊的手,突然觉得手感毛毛的,怎么说呢,不像是接触皮肤的感觉,倒像是,嗯...皮毛的触感!再仔细看去,发觉流过眼泪的地方,皮肤像融化了一样,露出了里面的白色的绒毛! 我去!我吓得后退好几大步,拉起凌霄,行李也不要了,大叫一声,“跑!” 凌霄刚刚站在我的身后被我挡着视线,并没有看到恐怖的那一幕,一迟疑,被我带了一趔趄!我马上起身重新去拉她,就听着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一个巨大的白白的东西,从我们身后一跃至身前!四肢着地,浑身白毛,长长的耳朵。就像是,像是,嗯...一只长着人脸的大兔子!兔子!? 我俩跌坐在地上,其实也说不上怎么害怕,可能是疲惫的缘故吧,又或者,这个东西,的确是有点萌。那个东西傲娇的围着我俩绕了几圈,嘿嘿一笑,“怎么不跑啦?是不是被我英伟的身躯迷住了呢?”凌霄结结巴巴的说,“你...是人是鬼?” 那个东西一听,差点气死,它前身立起,面目狰狞的大吼一声,看我俩害怕的样子,就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我知道是我太帅了,你们不认得,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我,就是大名鼎鼎的讹兽大人!” “鹅...兽...怎么我觉得你有点像兔子...” “阿西吧!”那讹兽竟然脱口而出一句韩文!“老子今天很忙,就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我的伟大的主人要见你们!天马上就要黑了,快点跟我走,别和我耍花招,不然我就吃了你们!”说着一扭头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冲我们狰狞的啊呜一声,看到我俩吓的浑身一震,这才满意的回过头去,毛毛的小尾巴一扭一扭的,走在前面。 其实吧,虽说突然出现一怪物是很吓人,可是这个尾巴,真是太萌了!我一直有捏一下的冲动。凌霄也是,似乎也不那么害怕,她轻轻凑在我的耳朵边说,“我看这玩意就是一兔子精,兔子不是吃萝卜的么?应该不会吃人吧?” “你确准么?”我也小声回问。 “**不离十,一会看我暗号,我俩就跑,就一兔子,还能上天啊!” “可是,也许我们跟着它,也没啥危险呢?” “你傻啊!”凌霄恨铁不成钢,“你没看过动物世界么?那统治食草动物的都是吃肉的!难保它那个什么主人,不是个狮子,恐龙啥的!” 我一听顿时害怕了,这逻辑没毛病。 “一会我说跑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快跑,记得没?” 我点点头,前面那个讹兽突然扭头看我们,“不许聊天,我们,到家了。 瞳镇 我看到在我们的正前方,有一棵很粗很粗的大树,黑紫色的树皮,沟壑很深,我说不上来品种,只觉得应该活了很多年。树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紫色光泽的果实一样的东西,像心脏一样有规律的跳动着。那只讹兽用爪子摸了摸树干,突然眼球上翻,露出了藏在它原本眼球下的,另一个血红色的眼球。这个眼球的瞳孔出奇的大,似乎大到覆盖了整个眼睛! 它抖了抖身体,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高大的英俊少年,竟然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花痴的凌霄竟然开始流口水,我用手肘用力碰了一下她,让她冷静点,花痴也不能不分场合,不分物种啊!凌霄回头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就只见讹兽伸手从树上摘下三颗果实,自己吃了一颗,又把剩下的两颗果实递给我们。“吃了,护身符。” 凌霄犯着花痴,伸手取了一颗,一口吞了下去。我本来还想讨价还价,可是看到她那么干脆,也只好伸过手去,拿了一颗,触感很奇怪。讹兽有点等不及,“快点喽大姐,我赶时间的!”我只好狠狠心,一口吞了下去。我以为会噎到还是啥的,没想到入口即化,一股冰冷顺着食道滑下去,不见了。 讹兽开始对着那棵怪树念咒,奇奇怪怪的语言反正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就突然听到咔嚓一声,树身竟然裂开了,里面出现了两条路。讹兽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句,“跟着我走。‘就走进了右面的那条岔路,我在它身后刚要跟去,凌霄突然拉着我回头就跑。讹兽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跑出好远,可是奇怪的是,它虽然气急败坏的在我们身后怒吼,却并没有追来,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凌霄拉着我一路狂奔,树叶杂草划过我们的身体,沙沙作响。我终于支撑不住,叫着,”霄,我不行了,歇一会,歇一会。“一连说了两遍,凌霄才站住,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没追来吧,没追来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除了绿树啥也没有,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就是追来我也不跑了!大不了就被吃了算了!“我发泄似的大喊。凌霄却拉了拉我的肩膀,”我靠...墨墨,你快来看!“ “啥啊!现在就是给我一条龙,我都不看!”我不情愿的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在这山的脚下,是一座很大的城!整座城气势恢弘,应当是做了很缜密的规划和整体设计的。从上俯视,街道和楼宇穿插有秩,竟然貌似是个“巫”字!我还想再继续观察,凌霄已经走下了山坡。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的走了下去。 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凌霄的后脑勺,我想伸手拉她的肩膀,却发现双手已动弹不得。这种感觉有点像鬼压床,我的意识清楚,可是身体僵硬。也说不清自己是在走,还是在飘。我努力的转动眼球,想看清周围的环境,可是我的眼睛已经转到极限了,也只是看到面前的凌霄的后脑勺。 走了好久,终于走到城下,我隐隐觉得双脚疼痛,这是直觉在慢慢回归。突然,凌霄一瘫,跌坐在地上,木木的,既不吵闹,也不回头。我费力的从口中挤出两个字,“彭...霄...”却也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突然我也双腿一软,和凌霄一个姿势的摔倒了。只不过还好,身上终于有了直觉。我用双手撑地,努力的爬到凌霄身后,“凌霄,凌霄!”我开始伸手推她的肩膀。她却突然直挺挺的倒在我的怀里,我吓了一大跳!使我倒抽一口凉气的是,她的眼球上翻,每个眼球上赫然长着两个瞳孔!一黄一蓝,似乎深邃无底一般!我吓的一把把凌霄推出去,凌霄翻了个身,突然哎呦一声,“活”过来了! 她先伸手揉了揉脑袋,然后一咕噜站起身,对着我大叫,“这是怎么了,疼死我了!”我警戒的向后一翻,大叫,“你,你,别过来!” 凌霄无辜的看着我,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拉起我,“咋啦?我是凌霄啊,你怕我干啥啊!” 我握着拳手去打她,一边打一边大叫,“走开!” 凌霄被我打中好几下,唉唉痛叫着后退回去,“卧槽,你这狠心的女人,你丫就是这么对待姐妹的嘛?我!凌霄!” 我看她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心里放心了一半,可是还有一半悬着心,就对她说,“你真是凌霄?” 凌霄使劲点了点头,“恩那!” 我又后退几步,“你别动!我测试一下!”我用手指搭了个十字,对着她,走过去,“阿里路亚!”凌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 我看没反应,又对她大叫,“你,你别动!”然后一边回想林正英在电影里做的手指结印,一边磕磕巴巴的说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额额额额,额破!”凌霄像看精神病一样看着我,“你该不会是个傻缺吧,大姐!” 我挠了挠鼻子,心说可能真的是凌霄,不是啥怪物,可是心里还是在意她的那双眼睛,就说,“最,最后一个测试!” 凌霄马上就要抓狂的样子,“又干嘛啊!”“你得让我扒下眼睛!”“what?”没等凌霄反应过来,我已经扑上去一手拉开了她的眼皮,她又惊恐又疼,哇哇大叫起来,挣扎中,眼睛里的美瞳竟然脱落了。露出来,棕色的瞳孔来。嗯...怎么说呢,就是,正常的,中国人的,棕色的瞳孔! “你大爷啊!”凌霄差点哭了,“发疯也要适可而止啊!我可怜的小紫!” 我看着她用手心盛着那只破损掉的隐形眼镜,愧疚感油然而生。站在一边,不知道说啥好。 “精彩,真是精彩!”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拍手声,我和凌霄都四处去找,就看到在城墙头上,俯身坐着一个男人。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凌霄没好气的说,“你懂礼貌没?你偷听我们讲话?坐那么高,你当你猴子啊!” 那个人双手插兜轻轻一跳,正落在我们两个面前,接着对着凌霄伸出右手,“白羽殊”。凌霄突然愣了一下,我凭感觉就知道这货又开始犯花痴了,就看到凌霄眼睛变成了月牙状,不对,是爱心状,连忙伸出了右手,害羞的和白羽殊握了一下,“凌霄,23岁,单身。” 白羽殊微笑着,使劲抽出被凌霄紧紧握着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转身对着我,再次伸出手来,“你好。” 我并没有和他握手,只是点点头,“你好。” 说实话从下火车到现在,一切都太过诡异。莫名的迷路,凌霄的眼睛,古怪的讹兽,神奇的古树。现在在这样一座神秘的城下,突然又出现一个奇怪的人!要不是我先天性格冷漠沉静,换作他人,早就疯了吧? 那白羽殊也不在意,甩甩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所以,你又是谁?”我依旧冷冷的看着他,不肯轻易相信。 “白羽殊啊!”他扬了扬双手,似乎在证明他手中并无武器,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我知道他在避重就轻,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是做什么的?请诚实回答!” 凌霄一脸花痴的过来劝我,我伸手把她拦下,坚定的看着白羽殊。似乎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不料白羽殊尴尬一笑,伸手指了指城墙上的一块面板,“我说我是个画家,你相信么?”我和凌霄同时抬起头,城墙大约三米高,在他刚刚跳下来的地方,的确立着一块画板。 我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却又不服输的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放个画板在那里做掩护?实际上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白羽殊无奈的耸耸肩,做了个请的姿势,带我们走进了城门。城内不远处就有一处台阶直通城墙,我们跟着他上了城墙,走到了画板的位置。白羽殊突然局促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两位美女小姐姐,画的内容就不要看了吧!” 凌霄一脸好奇,“既然来了,就让我们看看嘛。看看小白哥哥多么的多才多艺。” 小白哥哥?我差点把之前吃的梨子整个吐出来!这也太肉麻了吧?我不禁偷偷的对凌霄竖了个大拇指!凌霄得意的对我暗暗扬了一下头,就挤过去看画。可是突然就听到凌霄卧槽一声,我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故了,刚想逃命,就听到凌霄接着大喊,“你大爷啊!” 我听着似乎不是有危险才会有的语气,就惯性的伸头去看那幅画,就看到画板上赫然画着我扒她眼睛的那一幕,简直,栩栩如生!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又强压住狂笑,只好努力控制好表情,突然瞥见凌霄正两手掐腰,似乎要吃人的样子看着我。我暗暗咽了口口水,干笑两声,“刚才...” 凌霄眉毛都要气到飞起,“不要说了!” 白羽殊看到我们似乎要打起来,连忙来做圆场,“小姐姐不要生气,我再画一幅送你可好?” “两幅!”凌霄用手比了一个2,得意的看着他。 “ok,没问题。”白羽殊傲娇的挥挥手,“不过现在,我带你们进城参观参观吧!” 进城?我犹豫了一下,这座城太过古怪,我打心里不想进去。可是转念一想,城外也一样古怪异常,包括身边的凌霄,因为我见过她的不一样的双瞳,也不那么百分百的相信她了,单独在一起,我也会害怕。进去,不进去?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就听的白羽殊大声的说道,“欢迎你们来到瞳镇。此次旅途定会让你们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么?想当初左良也说过一样的话,不过的确还是挺刻骨的呢,我心里冷哼了一声。凌霄却已经花痴到不能自控,轻飘飘的跟着她的小白哥哥就下了城墙。到了墙根,还不忘仰头来喊我,让我快点跟上。我不禁苦笑,心里说这凌霄一出门就这么不靠谱,如果我死掉,也是被她害死的吧。 城内的建筑物多是仿古的设计,突然走入还以为自己穿越了。街上行人寥寥,却也都穿着古代的服饰,我们三个现代装突然乱入,非常的不和谐。我和凌霄有点局促,可是白羽殊却很无所谓,奇怪的是旁人竟然也没有特别注意我们。 “他们是看不见我们么?”凌霄小心翼翼的问。 “看的见啊,你们又不会隐形。” “可是我们,他们,衣服...” “这很正常的,”白羽殊哈哈一笑,“这边是逍遥城,住的都是心态平和,悠然自得,追求心如止水的人的。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骑骑马,放放羊,男耕女织。那边,”白羽殊指着另一边很远的地方,“那边是华霓城,那边整体的风格嘛,就是现代嘛。你们想要的商场、酒吧应有尽有。没有工作,每天都是周末。” “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不禁轻叹!心里也开始盘算,假如自己是这里的人,我是要选择逍遥城还是华霓城呢!可能我个人更适合逍遥城吧。 “小白哥哥,我有个问题!”凌霄突然问道,“假如逍遥城的人有一天突然想去过过华霓城的生活呢?” 白羽殊脸色略略暗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如常,笑着说,“是可以的,不过要付出些代价罢了。”他后半句说的很小声,似乎只是在和自己说。 “那,如果这里的人要出去生活呢?”凌霄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心里暗暗一喜,称赞着凌霄好样的,完全帮我问出了我心中的疑虑! 白羽殊耸耸肩,“讲真的,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受不了外面的,你们的世界的压力,才选择来这里。所以,很少有人说,还会回到你们那里。” “我们的世界?”我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怎么说呢,《桃花源记》你们都学过吧,我们这里,差不多。” “季允墨!是,是你吗?!”一个男声突然响起,这声音有点耳熟,我四处去看,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汉服的少年,正向我挥手跑来。我依稀觉得他有点眼熟,可是又似乎想不起来。他跑到我们身边,先是立住,踌躇了一下,接着脸红了起来,然后似乎下定决心似的,向我们行了一个礼。没错,就是电视剧里,古代人见面行的那种拱手礼! 凌霄用肩膀碰了我一下,“小伙子可以啊,这里都有老熟人?” 我纳闷的仔细辨认着他的脸,终于一道灵光闪过,“王茂齐?” “是我,额,”王茂齐激动的说,可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马上垂立双手,恭恭敬敬的说着,“正是在下。” 我不禁想笑。这怎么这么像穿越剧的戏码,“班长,能好好说话吗?”我终于忍不住了。 王茂齐努力管理着自己的表情,似乎也是想笑,可是仍旧在极力克制自己。“一别数十年,岁月风蚀...”我的脑袋顿时一阵眩晕,就想起高中上学时,蝉鸣的夏天,晕晕欲睡的课堂,班长王茂齐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背诵着古诗词,老师的青睐,学校的骄傲,高考前夕的突然失踪。 失踪!对!我还记得他的父母在学校走廊里的失声痛哭,还记得老师们的惋惜,还记得同学们的唏嘘。 “班长,你为什么突然失踪了?为什么来了这里?”我突然发问。 王茂齐愣了一下,随即表情似乎都拧在一块,连续后退了好几步,仓惶似得,边走边说,“下次再叙,再叙。”接着竟然跑了。 我想去追,可是白羽殊拦住了我,“随他去吧,这里的人,哪个没有难言之隐呢。” 难言之隐?我心头突然一酸。 “小白哥哥,那你也有难言之隐喽?”凌霄关切的看着他。 “活着,总归是有困惑的。”白羽殊叹了口气,又露出了他玩世不恭的笑容来,从兜里取了一根皮筋,把头发束成了一根马尾,他本来就白,这样把头发扎起来,更显得唇红齿白,甚至在我看来,有点娘。“两位美女,咱们去喝几杯吧。”说着拦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很奇怪,没有人驱赶,两匹黑马戴着眼罩,也看不到路,它们就在路上慢慢走着,谁想坐,只需轻轻叩几下马车的车身,马儿就停下来等着。白羽殊很绅士的扶着我们上了车,他先到马的耳朵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也上了车,两匹马就慢慢的跑起来。 四周的古代建筑一点点的向后飞去,我被晃的眼晕,便再也不肯往外看了。好不容易可以歇一歇,我就闭着双眼休息。与其说是休息,脑中却蒙太奇般的来回播放着这几天的遭遇。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只是刚刚那灵光一闪。似乎哪里的逻辑出了问题,可是细细回味,却又说不上来,那种就在嘴边的感觉特别难受。这下觉也不用睡了,脑袋里一直在回想之前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到最后越想越累,照比之前更加难受了。 就这样自己在和自己斗争着,终于昏昏欲睡了,白羽殊却轻轻拍了拍我,车停了。 第四章 白羽殊很绅士的扶着我们下了马车,高深莫测的笑着说,“要去华霓城,我们还需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啊,小白哥哥。”凌霄这货自从看到了白羽殊,都没有和我有任何的眼神沟通了,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宿予令”。白羽殊指着面前的一间房子。 我寻声看过去,才发现这个地方非常的特别。一半是古色古香的房舍,另一半却是现代的高楼大厦。这古今合璧,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白羽殊指着的那间房屋,就坐落在这条中轴线上。竟然看不出是属于那边的风格,只能说,像一座高塔,又像是一幢高楼,周身泛着黑紫色的金属的光泽。 白羽殊突然肃然起敬,他小声对我们讲,一会进去不要乱说话,但是如果被问到什么,一定也要回答之类的。说里面的人,权利很大,不要招惹。 凌霄点头如小鸡叨米,我也很好奇,在这样一座奇异的城市里的,所谓的权利很大的人,究竟长的什么样子,难道真的有三头六臂吗。白羽殊深吸了口气,去叩响了门板。 “咚!”这一声轻叩,竟然传来了如巨锤击钟的声音,使我和凌霄都吓的一哆嗦。白羽殊这样的敲了5下,方才听到里面一个慵懒的女人的声音,“我们打烊了,天还没黑呢,真是的,这么早就来人。”接着就见漆黑的大门被打来了一条细细的缝,一只眼睛,从缝隙里打量着我们。“白泽啊”那个女人看清了白羽殊的脸后,顺手拉开了门,边往里面走,边说,“怎么,早上刚在这讨了宿予令,晚上又来?”她妖娆的扭动着身躯,打开了灯。我看到这好像是一个酒吧的样子,那个女人在吧台停下,倒了杯酒,用她那纤长白皙的手指夹起高脚杯,打量了我们一会,就说,“要不要喝一杯?” 说实话我是很想喝一杯,以缓解疲惫的身躯和心灵,可是却警觉的摇了摇头,这里的任何东西,我都不想触碰。真的怕喝了就会变成乌龟还是啥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凌霄竟然也拒绝了,这不是她的风格啊,难道她变聪明了?我回头瞟了她一眼,发现她正警觉的看着那个女人,用一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目光。我心里不由的暗笑,恋爱使你愚蠢,恋爱使你狡诈。 白羽殊也干笑着摆摆手,“姐姐,我们还有正事呢。”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我们。那个女人无所谓的耸耸肩,“ok。”接着回头喊了一声,“老康。”没有人应,她扭动了一下水蛇腰,提足了气,又加大音量的喊,“老康啊!”我就听到一声年迈沙哑的回应从我们头上很远的地方传来,接着就是脚踩楼梯的声音,一阶一阶,由远及近,最后在那个女人身后的阴暗处探出头来。 说实话,这张脸如果我自己在夜间看到,我会吓死。这是一张很苍老的脸,眉毛都已发白,眼睛在纵横交错的皱纹间只是一条细细的缝。他佝偻着身体,手里提着一盏小灯,个子很矮。“唔嗉”他张开干枯的嘴,说出来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那个女人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不耐烦的摆摆手,“去看看少主醒了没有,如果心情好,就说生意,上门了。”她说到生意的时候,眉头挑动了一下,拿眼睛扫了我们一眼,太媚了!作为女人,我都被迷住了! 那个老人也看了我们一眼,点点头,退回到门里。我们就又听到脚步声从我们头上很近的地方,渐渐远去。 许久,没有回音。 凌霄忍不住了,她开始在屋里子四处乱逛,碰碰这,摸摸那。突然她走到一个巨大的鱼缸面前,里面亮着暗绿色的灯,几条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鱼,五彩斑斓。凌霄把脸凑过去仔细的看,那些鱼似乎也看到了鱼缸外的凌霄,都围了过来。看着看着,我就看到凌霄竟然不动了,愣在那里。我也凑过去看,发现这鱼和普通的鱼是有一些差别的,那鱼的头上长着五到九厘米长的角一样的东西。这使我突然想到山海经里貌似记载着这样一种鱼,好像是说这鱼每活百年,头上的角就会长长一寸之类的。 我还在脑袋里苦苦思索那鱼叫什么来着的时候,就听到头上传来了三声似乎是金属敲击的声音,很清脆,由远及近。 “各位,少主有请。”那个女人理了理散落的头发,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我们跟着她走进了那扇门,里面很黑,沿途只是零零星星的放着几盏烛台,羸弱的发着淡绿色的光。 我有点近视加夜盲,在这样的楼道里,根本和半瞎没啥区别,只能紧紧抓着凌霄的手,挨着她走。而凌霄这货,竟然也拉着白羽殊的衣角,时不时还装作很怕的样子。我对于凌霄的重色轻友早就习以为常。还记得我俩刚毕业时约定一起找工作,凌霄信誓旦旦说要和我形影不离的时候,她就是因为看上了一间公司的主管,拼死拼活的拉我一起去应聘。结果虽然我俩都成功得到了工作,可是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和那个主管出双入对的。留下我,孤独寂寞...不过没过多久,凌霄就带着我跳槽了,听说那个主管是有家室的好像,这件事让凌霄失落了好长时间。 走了大概五层楼的距离,我平时就缺乏锻炼,走个三楼就气喘吁吁了,这下好了,一口气上五楼,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不知咋的,我脑袋里突然出现了新盖中盖的广告。 前面渐渐亮了起来,几缕光从门帘中透出来。温暖的奶白色的灯光,似乎是希望一样,召唤着我们。走到近处,我看到门帘上是用古体写着两个字,第一个字有点像宿字,第二个嘛,有点像一只老鼠。 女人伸出纤纤细指,挑起门帘,示意我们进去,自己却留在门外,垂手而立。 我们走入门内,看到正前方放着一张大大的木床,雕刻着一只九头的神兽。每个头皆为婴儿的样子,能看得出五个男孩的头做喷火状,四个女孩的头做喷水状,床上侧身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整个人窝在松软的皮草被子里,显得特别娇小。 那个老人冲我们点点头,就在我们身后悄无声息的出去了。路过我的时候,我不经意的瞥到,似乎有一条尾巴,在他那长长的大氅外滑动了一下,不见了。 “少主”,白羽殊向她行了一个拱手礼,恭敬的说道。 “嗯”,那女孩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白泽,早上来过,此刻又来,如果真的想住逍遥城,又何必每日华霓、逍遥两头跑。应了我的要求,一切我都办的到。” 白羽殊脸色暗淡了一下,“承蒙少主看的起,不过我这次来,却并不是为我。” “哦?”女孩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我和凌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一翻身坐起,伸手取了件外套穿上。 女孩是一身红色的短款连衣裙,露出修长的腿来,外面一件纱制的透明长款外套,光着小脚丫,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齐腰的长发闪着淡紫色的光泽。 “欢迎光临宿予阁。前世、今生、未来,你想知道的,我都知晓。”女孩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走到右手边一案几后面坐下,又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几个铺垫,“请坐。” 待我们坐定,那女孩从案底拿出一捆玉做的长条签子,平铺在案几之上。她随手从里面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把自己的长发挽起,用玉签固定了起来。 “你们,谁先来?” 白羽殊坐直了身体,毕恭毕敬的说道,“少主,我们今天是为了宿予令而来,这两位,今日刚刚踏足瞳镇,还未做出宿予。” “哎,”那个女孩摆了摆手,“既然来了,何不算算未来?你们,就不好奇未来的自己,会如何么?” 我心里一动,未来么?我是真的很好奇的,二十多年我似乎平淡又普通的人生,虽然看似一帆风顺,可是却不免充满坎坷,特别是...左良... 那女孩似乎读懂了我的思想,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玉签,“放开你的心,选一支吧。” 我鬼使神差的伸手取了一支,一股极冷的寒气马上从指间传入了全身。女孩接过签子看了一眼,拍拍我的手,“不用害怕,放轻松。”接着她低下头露出了一个诡媚的微笑,再抬起头时,我看见她的眼球正在一点一点放大,直至充满整个眼窝,又突然分裂成无数的瞳孔,有大有小,多如浩然星空。每个瞳孔的颜色不同,随便仔细看进哪个瞳孔里,都觉得深邃无底。突然,我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小小的瞳孔,红的刺眼,可是却特别吸引我,我就像着了魔一眼,探了进去。 “王姐,你看这个孩子多可爱,你这么善良的人,你就收养了吧。”这是什么?好像看电影一样,一些拼接的镜头在我面前飞过。我看到我的妈妈怀抱着一个婴儿激动的从孤儿院的大门出来。 “墨墨!那里有影子!妈妈去看看,你千万不要睁眼啊!”我看到妈妈紧紧的抱着我,把我关在衣柜里。 我伏在左良的肩膀,渐渐熟睡,左良向我吐了口气,便轻轻的把我放在床上,出门了。 左良的嘴角挂着血,从夜色中走出来,双眼通红。他用纤长的手指擦了擦嘴角,露出了一排细长的獠牙。 我穿着一身古代的服饰,倒在一条窄细狭长的甬道里。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麻布的裤子,看不到脸。 那个男人抱着我奔跑,身后似乎有什么正在追来,我能听到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他用沉静的声音说,“别怕。” 一条九头的怪兽突然张着大嘴向我扑来,我惊叫一声,清醒过来。 那个女孩轻轻一笑,伸出手来。我躲闪不及,马上就感到她的手慢慢的从我的脸颊滑到我的眉间。她闭起眼睛,似乎在吸取我的记忆。突然,她的手快速的抽了回去,像受到什么阻碍了似的。她重新坐下,轻轻一笑,“有趣。” 接着,她对着门外说道,“来。”那个老人就端着两个青铜的酒樽走了进来。酒樽周身发青,一支雕刻着八只小鬼互相纠缠着,每只都表情狰狞,恐怖异常;另一支上雕刻着一张美人脸,双眼细长,可是眼睛里赫然密密麻麻的全是瞳孔。 “要得我宿予令,先要喝了我这酒,请。”女孩示意老人把杯子递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两只杯子都很吓人,可是如果二选一的话,还是选那个美人面的吧,这样下定了决心,就伸手取了过来,抿了一口。那老人接回杯子,立在一旁。 女孩意味深长的一笑,对着凌霄,“终于,该你了。” 凌霄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问了句,“哈?”然后我就眼皮沉重的没有了知觉。 第五章 我坐起身来,觉得脑袋隐隐的发沉,过了好几分钟才回忆起在宿予阁发生的一切。清醒之后发现我们三个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车上竟然没有司机,车在自己行驶着。 我打开车窗,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突然我发现前方一座大楼上的led招牌用超大的字闪着,欢迎来到华霓城! 华霓城么?我是什么时候上的出租车?我看到的那些幻像,都是什么?那女孩的神奇的眼睛,冰冷刺骨的玉签,神秘的男人,九头的怪物...我想到最后那怪物向我扑来,又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凌霄在我身边把玩着手里的两块木头牌子,上面写着“宿予”,想必这就是宿予令了。我伸手拿过一块仔细看了看,似乎也没啥特别。 “墨墨,你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你看到了么?”凌霄好奇的问我。我摇了摇头,似乎是毫无头绪,只好回问她,“你,你呢?” 凌霄开心的,却又小声的说,“我偷偷和你说,原来我的前世是个公主,特威风的那种。” “那,那未来呢?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凌霄神秘的笑了笑,“看到了我俩在一起,一起去买买买!”说着哈哈大笑。 我也跟着笑。可是心里还是在意那个女孩的眼睛,有那样的眼睛,那还是人类吗? “那个,白羽殊”,我迟疑的问他,“那个女孩?” “我知道你们总归是要问的。”白羽殊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兜里,对我俩说道,“我们叫她少主,她的名字叫做巫不离。具体多大了我们也不清楚,应该说,我们还没有来的时候,她就在那里了。她是逍遥城和华霓城的王,通晓过去未来。你想在哪个城定居,需要经过她的首肯,你想穿梭于这两个城,还要经过她的首肯,甚至,想出去。”白羽殊脸色暗淡了一点。 “我的天呐,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回到我们的世界了?”凌霄突然大叫。 “可以的,只是要和她做笔交易就是了。有舍有得...不过,来到这里的人,至今没有想要出去的,这样不需要工作,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难道不是人人都在向往的么?” 我不禁点点头,这真的很有吸引力。试想这不就是天堂的日子么? 白羽殊打了个响指,车应声而停,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对我们绅士的一挥手,“女士们,目的地到了。” 我下了车,发现这是一座巨型的商场,富丽堂皇。抬头看去,竟然高的不见楼顶,落地的展示窗灯光熠熠,虽说是白天,竟也炫目。商场内外车水马龙,异常热闹。 从来到这瞳镇,第一次见到这样多的人,不免有点小激动,自己说话的音量也不觉的高了起来。这样一对比,逍遥城里那寥寥可数的人,真的是很寒酸了。 白羽殊招手让我们跟上,踏上电梯,一直上了13楼。他在前面走着,告诉我们,因为4这个数字有点不吉利,所以这华霓城内,是没有4这个数字的。所以这里应该是12楼。 凌霄诧异道,“原来这里的人也讲究这个啊,不过话说,外国人,貌似也是忌讳13这个数字呢。” 白羽殊笑笑,似乎不置可否。 白羽殊转过身来,让凌霄把宿予令给他。接着他拿着宿予令走到一个柜台前。那里,站着一个身材超好、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女孩子伸手取过宿予令,抬头看了我和凌霄一眼,点点头。 “怕你们在这里走失,来,先选一款自己喜欢的吧,这样也容易联系。”白羽殊指着面前的柜台,给我们看。 陈列在我们面前的,是所有“我们的世界”里,最新款的手机。凌霄眼睛都亮了,舔了舔嘴唇,声音都变的沙哑,“随便拿?任何哪个都行?”白羽殊微笑着点点头,“当然。” 凌霄咬了咬嘴唇,拉着我仔细的挑起来。我虽然也很兴奋,可是却可以压制着住内心的躁动,直接就选了那款我一直想买的。凌霄一把按住我的手,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有点追求啊大姐!”我被她逗笑了,学着她的样子,“贪心不足蛇吞象啊大姐!” 在售货小姐帮我们调试手机的时候,凌霄终于淡定了下来。白羽殊把他的号码输入到我俩的手机里,告诉我们说,这里的东西,都是不需要钱的,我们可以随便逛,他去办点事就回来。凌霄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小白哥哥的手,我使出洪荒之力才把她强行拖走。不过女人这种生物嘛,所有的烦恼都可以通过逛街,来忘记。又因为不用付钱的缘故,我们先是打劫了化妆品柜台,又清理了服装和鞋子柜台。当白羽殊来接我们的时候,简直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我们把商场搬回家了! 白羽殊开着一辆白色的suv,把我们的战利品好不容易塞进后备箱里,看到我们难为情的样子后哈哈大笑,称不要太在意,每个新到这里的人都是会这样的,以后我们也会看到别人这样做。我和凌霄这才放下心来。 车子慢慢开出闹市区,在一处别墅区拐了进去。路边几个行人正在遛狗,几个行人正在弹吉他唱歌。 我闭上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欢笑声,觉得这才是生活! “哇,好漂亮的房子!”我睁开眼睛,正看到一座二层的白色的别墅。前面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开满了蓝色的玫瑰。 白羽殊把车停下,微笑着看着凌霄,“亏你有眼光。这里,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家了。” “我,俩,的,家?”我和凌霄异口同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天啊,这也太像做梦了吧!凌霄已经飞奔进房里,我听见楼梯上上下下咚咚的声音,不知道她在里面跑了多少圈。看到我进来,兴奋的拉着我的手,“墨墨我好喜欢右面的房间,让给我,让给我。今天的口红,都给你!”我被她摇的差点零件都要掉了,只要点着头,“给你给你给你。但是你也得让我去看看吧!”凌霄开心的拉着我就往楼上跑。 楼下就是一个圆形的客厅,有一个小小的吧台,一个开放式的厨房,一个卫生间。楼上左边的卧室贴着淡紫色的墙纸,一张大大的床,一个电脑桌,一个小书柜,一个室内卫生间。右边的房间里,贴着淡粉色的墙纸,圆形的粉色的床,旁边放着一座梳妆台。窗边扎着一个秋千,一间室内卫生间。这满屋子的粉色晃的我眼晕,心说,感谢你全家没有挑左边的那个。 这时候我们听到白羽殊在楼下略显疲惫的喊着,“两位姑奶奶,能不能来帮帮我!”我们从楼上抬头一看,就看到白羽殊抱着一大堆购物袋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把东西往沙发上一丢,大口的喘着气。 “哎呀小白哥哥,累坏了吧!”凌霄小跑着下了楼,轻拍着白羽殊身上的细小灰尘。白羽殊摊在沙发上,“我一直在想,这么重的东西,你俩是怎么可以提着逛街的。”接着他站起来,走到一扇门边,说,“这里是地下室,可以储藏些杂物。这里,”他按下了那扇门旁边的一个卡通老虎做的按钮,“是衣帽间。”我们就听到“咔啦啦”一声响,旁边一道隐藏的门打开了。白炽灯的灯光亮起,里面超大的空间打上了层层大小不一的格子。一扇巨大的镜子立在当中。 这下连我都不淡定了,这不就是我心心念念的衣帽间么。还记得我躺在左良的怀里,憧憬着我们以后的婚房布置。左良笑着说,我不能给你最好的已经是亏欠,难道连个衣帽间都不能给你吗? 这时,白羽殊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一变,“两位美女,带好你们的手机,我有点急事要做,车留给你们。你们在这华霓城里,可以为所欲为。我回来会找你们的。对了,”我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只有一点要记住,午夜1点后,不要出门,切记。” 我心说我这几天什么怪事和怪物没见过,还有比那些更可怕的?鬼吗?咦,如果鬼和怪物打起架来,谁更厉害?我这边想着,就听着凌霄哭唧唧的边喊边追出去,“小白哥哥,快点回来呀!” 我刚想打趣她几句,就看到凌霄目送白羽殊走远后,马上变了脸,用指甲掸去眼角的泪珠,马上开心的抱起那堆衣物来。我心里暗叹,女人啊! 凌霄之后用了半天的时间,已经和周围的大半邻居混了个脸熟,当我午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绘声绘色的为我描述了个大概。我们左边的房子里住着一对年轻的情侣,来这里已经大约五十多年了;右边住的是三兄弟,都特别帅!上午在车上看到弹吉他的就是他们几个,已经来这二十多年了。后面的房子里住着两姐妹...我讶异才这么一小会,她竟然打听出了这么多的情报,就听到她继续说,这小区里面有一座最大的房子,就在那里。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在这小区的正中,坐落着一幢巨大的别墅。“听说,少主有时会来。就是宿予阁的那个”凌霄神秘的说,“现在里面住着一个男人,是那里的看门人。听说叫重明。不过很神秘就是了。”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女孩的无数瞳孔的眼睛,不由的还是打了个冷颤。 “其实,你知道最匪夷所思的是什么不?”凌霄正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我,“就是不论来这了多少年,他们都停止了衰老!他们不会老!”凌霄突然激动了起来。 真的!我也发现了这点,上午在商场的时候,周围都是十几到二十多岁年轻人,别说老人了,中年人和小孩子都没有见到。还有在逍遥城里我的那个同学王茂齐,他也是停留在高三失踪之前的那个年纪。 “墨墨,我不想回去了。”凌霄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我,“这里太好了,一切皆可拿,又不用工作!这就是天堂啊!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你陪我好不好!” 我承认她说的是对的,这样的生活,又是哪个不向往的。可是,左良...我的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出他的脸,让我还有一丝不甘心。 心头隐隐的痛,我仍旧点了点头。 第六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凌霄和我开着车差不多逛遍了整个华霓城,吃喝玩乐。每天都在遵循白羽殊临走前告诫我们的话,午夜1点后绝不出门。一周过去了,该买的,不对,该拿的也拿了,该逛的也逛了,凌霄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她躺在我的床上翻滚,“墨墨,这样的日子过的久了,好无聊诶。” 我正在书架前看书,决定无视掉她。凌霄爬过来拍掉我的书,“墨墨,听何术讲,下半夜的华霓城和白天的不一样,特别刺激呦。” 我最近已经习惯了不时的从凌霄口中蹦出的几个陌生名字,也懒的再去问来历,就随口答,“所以?” “所以,咱们去看看吧!” “拒绝。”我斩钉截铁,“你忘了你的小白哥哥不许你下半夜出门的事了?” “哼,”凌霄嘴撅的老高,“不要再提那个白羽殊了,失踪了一周了都,电话永远打不通,就把我们扔在这里!不负责任!” 我噗嗤一笑,“人家好心引路啊大姐,对你有啥责任要负的。” 凌霄气呼呼的走出门去,在门外传来一声,“我不管。”应该也是离的很远了。 我耸耸肩, 听到凌霄在她的房间里大声唱着“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再也找不到更好的。” 这首歌突然触动了我的神经,我拿出手机,打出了一行熟悉的号码,没错,是左良的。我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按出了呼出键,马上,就听到电话里,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我心里一酸,原来这个世界是不能和那个世界通话的,本来,我也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就好,就一声... “咚咚咚,”楼下传来了机车的轰鸣声夹杂着几声敲门声,我整理了一下心情,从楼上探头望去吗,就看到有五、六台机车停在我们楼下,为首的一个年轻人穿着一件皮外套,正在敲门。看到我在观察他,对着我做了一个飞吻,旁边的几个男人马上开始起哄,吓得我一缩脖子。 凌霄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紧身外套,里面短款的t恤露着肚脐。蹦蹦跳跳的往外走,我一愣,大声呵止她,“凌霄你要干嘛!”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出去玩啊!” “和他们?” 凌霄点点头,“那个就是我刚说的何术,大帅哥,大型男。墨墨,你要和我一起去玩吗?” 我坚决的摇摇头,“不要!他们看着就不像好人!” “墨墨,你有时候保守的就像是个老太太。”说着她已经打开了房门,“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啦!”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虽然十分对她放心不下,可是转念一想,凌霄也是成年人了,平时在“我们的世界”她也经常早出晚归的,她其实并没有变,只是我变的不安又胆小。 开始,凌霄每次出门还缠着我让我陪她去,慢慢的,她变的无视我的存在,我俩的沟通也越来越少,甚至后来,我都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回家。直到,我大约已经一周没有见她。 邻居们经常在和我聊天的时候暗示我何术不是好人,我却也无可奈何。直到有一天,我好奇的问他们午夜的华霓城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却都尴尬的摇摇头。他们说刚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告诫了不许午夜出去,只有一个叫瑞瑞的女孩浑身一抖,似乎在害怕。我追问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却脸色惨白的说只有自己去了才知道,接着开始神经恍惚的跑掉。这次聚会算是不欢而散,而我对于夜里的华霓城开始有了浓厚的兴趣。 我开始每天开着车在华霓城里转悠,熟悉了它的每一条街道,每一间店铺,可是,却没有凌霄的身影。我开始每天试着晚一点回家,仔细辨别夜幕下这座城市的细微的改变,企图发现什么线索。12点半、12点45、12点55...这天我决定在12点55驱车返家。这是一种危险的尝试,因为5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回到家中,虽然街道上早已经空空如也。 这座城,似乎死了。 我抓紧了方向盘,因为未知恐惧而感到兴奋和害怕。我紧张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随着车辆启动,我的心也在悬在半空之中。 12点59分,我还没有驶出城区,不时的用余光扫着车载的时间,一边紧张的四处张望。突然我看到时钟的指针跳到了1点00分。午夜1点,到了。 马路上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包括我驾驶的这辆车的灯,我惊恐的猛按开关,却没有丝毫用处。我猛踩刹车停住,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左右张望着,伺图透过这浓浓的黑暗看穿真相。 突然咔的一声,周围亮了起来,吓了我一跳,不禁惊叫出口。我看到在我的车前,立着两根粗大的柱子,此刻正在倾斜。顺着柱子往上看,我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竟然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直立行走的野猪一样的东西!那两根巨大的柱子,就是它的两条粗壮的大腿。它一定是被我刚才的惊叫吸引,此刻正在弯着身体往我这边看。神奇的是,它穿着一身铠甲一样的东西,身后貌似还背着一把斧子。我呆了几秒钟,冷汗已经顺着刘海滴到了我的鼻子上,我使劲眨了眨眼,右脚用力的踩下了油门。 我的车从它的两脚之间滑出,它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竟然伸手取下了它的斧头向我劈了过来!我此刻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心里只想着逃命,逃命!逃命!!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拐过了多少了转弯,待我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车已经一头撞上了路边的防火栓。我听到周围有很多人在对我指指点点,挣扎着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下了车,马上就被自己做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我的天啊!我的四周围满是“奇形怪状”的“人”一样的东西,有的像动物,有的像植物。有的人类形态比较明显,有的完全就是巨大的怪兽。此刻,它们正在看着我,窃窃私语。这,就是午夜的华霓城? 一条长着翅膀的青色的大蛇,尾巴缠绕在一幢大楼上,巨大的头探过来,血红的信子舔在我的脸上,腥臭粘腻。我此刻早已经四肢僵硬,身体完完全全不受支配,甚至连眼珠都难以转动一下。其他的怪物看到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还作势假装要咬我。 这时,先前追赶我的那头野猪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每走一步,我都感觉地在颤动。我近乎绝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他气呼呼的用他巨大的身躯撞开前面挡住他的怪物们,左手提斧,向我剁了下来。 我啊的大叫,下意识的用手去遮头,就听到“镗”的一声,一阵飓风把我吹了一个跟头。我心里还在盘算这一斧头劈中了我哪的时候,就看到在我面前单膝跪着一个男人,他两只手死死的夹住了斧头的前端,然后他站起身,看着那只猪妖,猪妖和周围的妖兽们看清他的脸后都惊呼了一声,四散逃了。那个男人拍拍身上的灰,头也没回,“这里不是你该来的。”接着他扔过来一把车钥匙,“回去。” “我,我,我还要找凌霄...”我这句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竟然消失不见了。我原地纠结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听这个人的话为好,然后就灰溜溜的按下了车钥匙,就在我不远的地方,一辆黑色轿车车灯一闪。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东方渐渐发白,已经是早上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脑中回放,午夜的华霓城竟然是妖兽的聚集地,还有,那个男人,他到底是谁,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凌霄,在那样一个妖兽出没的午夜,她又在哪,会不会有危险?分钟各样的疑问快要撑破我的脑袋。我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镇定了下来。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综合矛盾体,不逼到绝路永远都在犹犹豫豫。作为天蝎座似乎有点不太称职。不过我重新梳理了下思绪之后,我就觉得,凌霄是一定要去找的,何术看起来也是个人类,他们都可以在午夜的华霓城乱逛,在一定程度来讲,危险是一定有的,可是致命的程度,似乎也容得下人类活下去。只要,够胆大,够心细。 打定了主意,我准备出门去采购点东西,刚拉开房门,就看到昨天开回来的车已经不翼而飞,自己的suv正完好无损的停在家门口。我有点失落的把那把车钥匙踹到兜里,启动了我自己的车。 阳光明媚,华霓城依旧繁华。我直接去商场里拿了一套弹性大的暗色衣裤,一双山地运动鞋,两瓶防狼喷雾,一个手电筒,一把军刀,一个化妆盒。我把车停在了相对隐秘的街道,自己则到处乱逛,直到夕阳西下。 12点多的时候,马路上的行人开始一点一点减少,我闪身藏在一个垃圾桶里,把自己画成了一个嘴角滴血的吸血女鬼的恐怖形象,然后屏住了呼吸。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我竟然开始犯困,心里却也在暗暗佩服我自己,可能这才是真正的我。原来那些淡然和无所谓都是假象,这样追求紧张刺激才是真正的自己? 嘣的一声,灯灭了,我侧起耳朵,仔细辨别着黑暗中的可能出现的任何声音,突然,手机铃响了。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摸我兜里的手机,手忙脚乱下终于把手机关到静音之后,绿色的灯幽幽的亮了。 一众牛鬼蛇神,映入眼帘。 两只巨大牛头的怪物正挑着一担什么东西从我的头上经过;一个人形的独角的美少年正从兜里掏出一只金色的会喷火的鸟,点燃了指间的香烟,他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对我招呼,“小姐,看着面生...”;我突然看到上次要置我于死地的那头野猪正在与一棵像是什么树的东西拔河,而拔河的绳子,竟然是一条羸弱的小蛇......我对那头猪还是心有余悸,急忙快步走了过去。沿途,各式各样的怪物,热闹异常。 我惦记着刚刚响起的手机,就走到僻静地方偷偷一看,丫的竟然是凌霄的手机发来的!我一股热血直冲上脑,真想大骂她一顿,就看到她竟然发过来一个坐标。没有多余的文字,就只有,一个坐标!我心说你大爷的,看来活的还挺滋润的呢,因为那个坐标指示的是一个叫做乌鸦的酒吧。 乌鸦...可是我不记得白天的时候那里有个酒吧,难道午夜1点之后,这些都发生了改变?我心里默默记下了地址,开始若无其事的往那个方向走去。街上的妖兽们虽然有几个怀疑的凑过来闻我的味道,可是我坦然的走过去,也相安无事。 半个小时后,乌鸦酒吧。一块漆黑的木头招牌上雕刻着乌鸦两个字,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斜倚在门边,眼神迷离。她的样子就是人类的样子,这使我有点困惑。 这时,手机突然又震了一下,我打开一看,竟然是失踪了将近一个月的白羽殊发来的一条语音。我点开听了听,各种杂音,完全听不清。 猛然,我看到几辆机车正停在乌鸦酒吧的门口,我虽然不认得这几辆车,可是内心却在告诉我,这一定是何术他们的!找到何术,就等于找到了凌霄! 第七章 我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还是壮了胆子抬腿就往门里进,不料却被门口的女人伸手拦了下来,“低阶妖兽,这里也是你能进的?”她挑起细长的眉毛,轻蔑的笑着。 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怕说错了被她发现我是人类,那不就糟糕了。正要转身离开,那个女人突然凑了过来,鼻子贴近了我的身体深深一嗅,用她的长长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邪魅一笑,“竟然是个人!” 我不禁惊慌起来,那个女人张开嘴,吐出了细红的舌头,舔了舔涂着血色口红的嘴唇。 “别怕嘛,既然来了,进来吧。”那个女人不由我犹豫一把把我拉了进去。 我手足无措,心说今天真的是要命丧于此了吗?天老爷!凌霄都没找到,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心内正在愤慨老天爷的不公平,身体却已经被拉到了室内。马上有服务员端过来一杯红酒,递给我。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接,突然想到自己身处于一个满是怪物的地方,所以,这酒,可能不是酒...这样想着,手就僵在了那里。那个女人轻轻一笑,把杯子接过来塞给我,附耳说,“你不是不敢喝吧。”说着就呵呵呵的笑起来。我心说,对啊,我就是不敢喝啊。那个女人又做作的用手掩着嘴,“听说啊,恐惧的灵魂,最美味不过了,呵呵呵呵。”我一惊,我靠,真的假的!马上一仰脖,干了。那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人类都一样。还真是愚蠢。”那个女人边走边说。 我心内一动,“你在这里还见过别的人类?” “一个女孩,和你差不多大。” “那,那她现在在哪?” “现在?”那个女人呵呵一笑,“现在啊,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呢!” 和以前大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我继续追问着,可是那个女人很不耐烦的不想理我了。 我四周观察了一圈,发现这个酒吧里的“人”都是人类的形态,没有任何怪物的影子。我这才想到刚才在门外,那个女人口中说的低阶妖兽的含义。原来像那种保留怪物形态的,在妖兽的世界里,等级并不高级。甚至在同为妖怪的人形妖兽眼里,是被看不起的。 这间酒吧内现在坐了大约二十多个人,都在优雅的听着音乐,聊着天,连个大吵大闹的都没有。我渐渐放松下来,心说这华霓城白天是人类的地方,这些妖兽直到午夜才出来活动,又不会跑到居民区去骚扰我们,可能是真的不会吃人的。而且他们对我的到来既不好奇又不吃惊,甚至看我的都很少。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凑到吧台边坐好。 “美丽的小姐,这杯我是专门为你调的。”我回头一看,酒保正推给我一杯酒,底部湛蓝的像大海一样,里面沉浮不定的是一颗红色的冰块,浓浓白霜从杯口溢出,好看极了。 我伸手接过来,道了声谢,“真美。” “听说,”酒保压低了嗓子,“你在找一个女孩?” 我心里一动,“你见过?” “是不是叫什么凌霄?” 我激动的说,“对对对,她在哪?” 酒保突然不说话了,抿着嘴淡淡的笑。我立马气冲到了天灵盖!这比平时在追一部电视剧,终于这天大结局了,可是家里突然停电,眼看着就要看播放的时间却愣是看不到的那种感觉还要难受! “在哪?在哪啊!”我拉着他的胳膊大叫,引来了别人的注视的目光。 那个酒保也吓了一跳,一把甩开我的手,对着其他人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喝多了。”接着低声和我说,“如果你还想见到她,最好安静点。” 我急忙坐回位置,两只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生怕他突然就凭空消失。好不容易有了凌霄的线索,我不想放弃。 酒保这才神秘的说道,“听说,她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我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们这,”酒保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发现她并没有注意到我俩,就低声继续说道,“的一个说法,其实和字面意思差不多,就是你想要个什么,就要付出个什么来交换。” 想要什么?我不禁纳闷,这华霓城里所有东西不用钱,衣服、首饰、吃的、用的应有尽有,还不用工作,甚至,不会衰老。还有什么是想要的呢?凌霄到底,还要什么呢? “凌霄换了什么?”我继续追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去问她自己。” “可是,凌霄又在哪?” 酒保嘿嘿一笑,“想知道?你也得给我点什么东西来换。” 我看着他的充满阴谋的脸,觉得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为了凌霄,我还是壮着胆子问他要什么。 那个酒保伸出手来点了一下我的头,“你的一片灵魂。” 灵魂? 可是,我如果失去了一片灵魂,我会发生什么?也会变成妖怪吗? 酒保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放心,人类的灵魂非常强大,我只要一小片,不会影响你什么的。换还是不换?” 我一咬牙,心说为了凌霄我豁出去了,“换!” 酒保摘掉手套,伸手摸向我的眉心,只一下,他突然弹飞了出去,重重砸在酒柜上,又摔在了地上,酒瓶子碎了一地。 那个女人突然飞身落在我们面前,身后一对漆黑的翅膀抖了抖,不见了。她看着地上唉唉痛叫的酒保,轻蔑的咧了下嘴角,阴阳怪气的说,“早就告诉你不要再做这个了,这些酒钱,从你工资里边扣。”说着扭身看了看我,指着阴暗处一扇小小的门,“走到尽头的那间屋子,他们应该知道你的朋友在哪里。” 我伸手推开那扇门,瞬间传来了吵杂的声音,里面竟然是一个个的单间,排列在长长走廊的左右,正前方,有一间漆黑的大门,门上画着一只浴火的乌鸦。 “以后不要再来了!”随着我关上身后的门,听到那个女人这样喊着。 这时,我的手机又振动了一下,我点开一看,白羽殊发来了两个血红色的字,“快跑!” 快跑?白羽殊知道我在这?他不是出门了么?怎么知道我在干什么?难道,他一直都在监视着我?我突然左右看去,企图找到白羽殊的踪迹,可是,周围除了漆黑的大门,什么也没有。 他让我快跑。难道这里,有什么危险?可是,只要打开前面的那扇门,就会知道凌霄在哪里,我怎么可以放弃凌霄!那可是我的姐妹啊! 我用力握了握拳头,对,不能跑!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在自我催眠之后,我轻轻的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我伸手推了一把,门很厚重,根本推不开。我深吸一口气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把门推开了。门内,安静的出奇,可是一股浓烈的烟味直冲面门。 何术就在门正对的沙发上斜斜的坐着,似乎刚睡醒的样子。左右两边站着几个身穿黑色皮衣的马仔。 我差点脱口而出,浩南哥,这条街是你罩着的?这完全就是电影《古惑仔》的既视感么。 可是现实是,我心脏像打鼓一样咚咚咚的在我的嗓子眼处跳动着,我感到一阵无形的压迫感,这使我感受到了浓重的危险。 “呵”,何术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你啊。怎么,什么时候也对午夜的华霓城有兴趣了?早说嘛,如果你说了,我当初就带着你和凌霄一起飞了!”这话引得旁边的马仔一阵谑笑。 “凌霄呢?”我鼓足勇气质问他。 何术冷冷一笑,“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属于你了。所以,不以后不要再来找她。” “是,交易?” “不错。她现在得到了自由,懂么,自由。”何术点燃一根烟,悠然自得的吐出了一个烟圈。“说你也不懂,愚蠢的人类。” “你,你难道不是人类?凌霄难道不是人类?”我执着的用着我苍白的话来反驳他。 他身边的马仔又一阵谑笑,何术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鸦。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大到都可以把我装下!他张开尖长锋利的嘴巴,大声的叫了一声,“哇!”震耳欲聋。我吓的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只一秒,何术又若无其事的以人的形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轻松的抖抖肩,“看好了,我不是人。凌霄,也不是。” 什么?凌霄,不是人?我讶异的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我的大脑中划过,凌霄怎么可能不是人!我不信! 我大叫着我不信我不信,凌霄是我大学同学,我的闺蜜!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工作!怎么就突然说她不是人了!她不是人了,那她是什么?是什么?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帘后面传来,“哥哥,还是让我和她说吧。” 我机械的转过头去看那个方向,就看到一只黑色的类似于胶泥的手拉开了窗帘,一个浑身散发着糊焦味的“鸟人”走了过来。它的翅膀满是破洞,身体瘦弱不堪,竟然还在冒着烟,似乎是一具火化不完全的乌鸦。 何术的眼神竟然变的温柔起来,他柔声的问道,“你可以么?” 那个东西点了点头。我注意到她每走一步,地板上就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被火烧过的脚印。 何术走过去扶她坐下,拍拍她的肩膀,那个东西对他点了点头。 何术又看了我一眼,招呼了一下他的马仔们走出了房间。 第八章 “凌霄?”我试探着问她。从她的声音和神态,我真的百分百确定那就是我的凌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不会认错! 那个东西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大滴的泪水滑落,可是泪水马上就变成了一团小小的白气,不见了,“墨墨,你还认的出我。” 我伸出手去想抱抱她,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可是刚接触到她的皮肤,就被一阵热浪烤了回来。我看着被灼烧的手指,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滴。 凌霄有点惊慌失措,她想来扶我,可是又不敢接触的我身体,甚至不敢离我太近。 “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啊!”我近似绝望的大喊,这真是我难以接受的事实!“交易!是交易!”我突然想起酒保和何术说的话,“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怎样的一笔交易!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凌霄呆呆的立在那里,淡淡的说了一句,“自由。” “什么鬼的自由!难道你原来没有自由嘛!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几近崩溃,甚至于她说的话我都听不进去。“一定是何术那个妖怪对不对,他是不是对你下了什么咒语,他是不是用别的东西要挟你?他是不是...” 凌霄突然冷冷的说,“何术是我的亲哥哥。我本就是和他一样的,怪物。”凌霄把怪物两个字说的非常生硬,吓了我一跳。 我喏喏的说着,“怎么会...” 凌霄突然哀伤的看着我,“墨墨,其实,这几千年来,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只可惜...以后我们,再也做不了朋友了。”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几千年?那凌霄现在有多大了?白素贞也就是个千年的蛇妖,凌霄竟然比她还老?做不成朋友又是什么意思?人和妖的爱情不允许,人和妖的友情难道也同样不被允许么? “我真的很担心你。”沉默了许久,我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凌霄突然发疯般,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你们人类真是愚蠢至极!我是个妖怪,你瞎么?看不出来么?担心我?呵,真是笑话!”她突然猛的煽动着自己的翅膀,那翅膀虽然残破不堪,可是却依旧有力,我被刮着撞到墙上,顿时嗓子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凌霄的双眼突然上翻,露出了一个新的眼球,那上面赫然长着两个瞳孔!这和我在逍遥城外看到的一模一样!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凌霄像是极力压抑住自己一样,眼球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似乎体内有一股力量想要摆脱她的束缚。凌霄突然大叫,“你快走!我不想伤害你!” 我挣扎着站起来,伸手去开门,可是心里还是有对凌霄的舍不得,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怎能就这样丢下她!大不了,大不了我就死在这算了!所以,我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凌霄!灼热的刺痛马上透过皮肤侵入骨髓,凌霄用力的推开我,大喊着你疯了之类的话,突然她呆立在那里,看着我,因为我的身体竟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安静了一会,凌霄突然无力的笑了。 “其实你不必为我这样。我只是个钥匙。” 我睁大眼睛疑心自己听错了,“钥匙?” 凌霄点点头,“我本来只是一只乌鸦,不过生的时候,比较早。那时候盘古开天辟地,有灵性的东西借着天地之气接踵而生。我的父母就是那时候诞生的。” 凌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个沙发似乎是特殊材料制作的,竟然不怕火。凌霄继续说,“后来,女娲造人。人啊!这种生物,自私、残暴!他们毁了我们的家园。直到我们的少主巫雅出现。她自称是巫族的后人,承诺为我们建立一个安乐窝。所以,瞳镇出现了。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午夜之后的瞳镇是什么样子了。” 我点点头,想起了以前听过的各种神话故事。 “其实,少主一直都想证明人和妖是可以和谐共存的,所以,当第一个人类无意的闯入了这里的时候,少主就在酝酿着一个计划。那就是让更多的人,留在这里。她把这里造的好似人间天堂一样,就是为了证实人和妖可以和谐共存。你看,她做到了!”凌霄突然激动了起来。 “所以,如何让更多的人类进入这里?这里的入口那么隐秘?”我回想着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觉得并不简单。 凌霄笑了笑,“你果然还是那么有洞察力。不错,所以,就有了我们钥匙的存在。少主会定期放出去一批钥匙。我们去主动和人类交往,然后再把他们带进这里,让他们在这里生活。” 我心里暗想,这不就是酒托么?美女约男人出来吃饭,然后带到特定的饭店,点最贵的酒,进而实施敲诈。 “所以,在学校和我的相识,是预谋的?” “是的。” “那之后这么多年,都是预谋的?” “是的。” “这次说什么带我去你老家散心,就是为了把我骗到这里来?” “是的!” 我不禁苦笑,“你是蜘蛛精么? 真是织的一手好网啊!”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些细节,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我灵光一闪,“你们钥匙都多久出去一次?钥匙又有多少人?如果按照你这个速度,用了4、5年来骗一个人进来,意义又是什么呢?你说是为了人、妖和谐共存,可是像你们可以完全化为人形的妖怪就算完全混迹与人类世界也是完全不会被发现的吧?就像是何术,我们的邻居们在这住了几十年了,不还是一直没发现他是个妖怪?又何必费尽心思造一个世界出来?或者你们大可以伪装成一个旅游公司,可以一车一车的把人类拉进这里!为什么要守着一个目标这么多年?你们带进这里的人,是不是还有着什么非他不可的理由?不然也太解释不过去了吧!还有,你们,是吃灵魂的吧?”我突然想到酒保想用消息换我灵魂的事。 凌霄似乎根本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身体不由的微微一阵。 我继续说着,“似乎在这里普通妖怪是不能随意出去的,那你们,靠着什么活下来?还是?”我突然有了一个相当骇人的想法,“还是,这些人类,本就是你们豢养的家禽?”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冒出的这样的想法,只觉得全身顿时如掉进冰窟一样寒冷。 没想到我话刚说完,凌霄竟然咧嘴笑了起来,她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墨墨果然是墨墨,在这种情况下,脑袋还是会思考。”接着又变回了人类的样子,看起来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果然还是骗不了你。”她拍了拍手,窝在了沙发里。接着打了一个响指,我就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扔在沙发上,一个白玉做的杯子,正放在我的脖子下面,何术和凌霄正坐在我的对面。 凌霄看我醒了,伸手接过何术手中的一把青绿色的尖刀,她手指轻轻的摸着刀刃,“其实,前面说的,都差不多啦!”她还是用着她的俏皮的语气说着,这使我有一种我俩仍旧躺在床上聊天的错觉。 “最开始人和妖是共存的,只不过后来,人类中出现了一个叫后裔的人!他把我们斩杀殆尽,使我们每日提心吊胆。直到少主建立了瞳镇。本来我们每每出去带人回来都很顺利,直到遇见了你!”凌霄的眼中似乎闪出了火花。 “我其实早在你高中的时候就接触过你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却近不了你的身!本来我真的好想放弃了。”凌霄恨恨的说,“可是少主的命令却违背不了!她给我们所有人都施了一种叫炬鸟的法术,使得我们只能对她顺从!那时候,”凌霄颜色暗淡了下来,“我爱上了一个人,可是,人和妖本不能在一起。这件事被少主知道了,少主对我们说,只要他能把你带回来,我们就能在一起。他同意了,在他离开的前一夜,我把自己的魂丹借给了他。他离开了,便再也没有回来。我却因为没有了魂丹失去了记忆,包括法力。少主对我说,和她做笔交易,我可以重新炼取魂丹,甚至更加强大。所以,我做了。没有了魂丹的我,体质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到你了。可是一些零碎的记忆总在我的脑海中出现,它们一步一步指引着我带你来到这里。其实,墨墨啊,”凌霄轻轻抚摸我的脸,“那时候的我,真的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她突然用刀划破了我的脸,一股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滴进了地上的白玉杯子。 我疼的惊呼一声,凌霄突然一个巴掌打了过来!“就是你的这种柔弱!竟然!竟然让左良爱上了你!” “左良?”我心内一惊!难道? “你不要再摆出这种表情,看着我真的想马上弄死你!”凌霄恨恨的说,“我为他付出了所有,他竟然爱上了你!” “左良,就是?” “是的,他就是骗了我的魂丹又离开了我的男人!第一次见他和你在一起,我尘封的记忆突然在一瞬间觉醒!而他!竟然央求我忘了他!真是好笑!不过,有一点你不知道吧,”凌霄冷冷的笑着,“人类吃了魂丹,只能变成半人半妖的怪物。白天,他是你的男朋友,每到深夜,他都会变成怪物去吸食人类的血液。所以,他注定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猛然想起在宿予阁里,少主巫雅的那双无数瞳孔的眼睛里,我已经看到过深夜嘴角带血的左良。 “我曾经请求过左良回到我身边,可是他却说他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虽然你们只能度过白天的时光!愚蠢!真是愚蠢!”凌霄又举起刀,向我的咽喉刺来。我已经心如死灰了,平静的闭上了双眼,此刻我的内心只想着要解脱!可能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就都会结束。 “妹妹。”我听到何术出声制止。 凌霄深深地呼了口气,镇静了下来。伸手拿过那支白玉杯子,将我的血液一饮而尽。瞬间,她痛苦的吼叫了起来。我看到似乎有一个金色的影子,将要冲破她的身体。她的眼睛一会变的血红,一会又变成那种恐怖的双色瞳孔。突然,我听到一声悲惨的尖利的鸟鸣声,一团火红长着双色瞳孔的大鸟的影子从凌霄的身体里抽离了出去,在我们头上盘桓了一圈,不见了。 凌霄的双眼已经完全漆黑,没有眼白。她慢慢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终于,我自由了!你知道每天背负着少主给的枷锁生活的恐惧和辛苦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妹妹,时间不多了,吃了她的灵魂,就算是少主,都不能与你抗衡。” “自然!”凌霄邪魅一笑。“以后,我就是这瞳镇的王!” 第九章 凌霄拿着刀在我的头上比了比,“偶然的一次,我哥哥得到了这把神器,叫封灵刃。你看,它是不是很漂亮?只需把它对准你的百会穴,你的灵魂,就会自己跑出来,供我享用!哈哈哈,是不是很神奇?” 我惊恐的看着那把刀离我的脑袋越来越近,我想躲开,无奈全身都被绑的死死的。 “我有时候真的想不懂,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让那么多人喜欢!甚至白羽殊都费尽心思的想要救你!”凌霄继续冷笑着,“现在好了,你死了,左良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白羽殊也会痛不欲生!”接着,她把刀对准了我的百会穴。 我此刻已经认命了,在这样一个怪物密布的世界,在这样一个偏僻的酒吧,在这样一个隐秘的房间!两个怪物要吃人,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仔细感受着灵魂被抽离出去的,我的身体的感受。闭眼等了好久,竟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睁开眼睛一看,凌霄和何术也很纳闷的看着我,凌霄不止一次的把那把刀贴近我的头,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会?怎么会?”凌霄不敢相信,“你竟然没有灵魂?” 我也不敢相信,我怎么可能没有灵魂,不会是那玩意坏了吧?过了保质期啦?可是这话在这个场合是不适合说的,我只是在心里这样吐槽。 突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何术本能的把凌霄护在自己身后,伸手去看门,问道,“什么事?” 就听到门外传来那个女人的喊叫,“重明来了!快跑!”接着,我就被何术一把扛起,拉着凌霄就从窗户跳了出去。刚一腾空,何术和凌霄就变成了两只巨大的乌鸦,背着我向远处飞去。我费劲儿的回头看,正见一个***在那扇窗前,五官已经看不太清楚,但是双眼却发着金色的光,那个女人正缓慢的倒在地上,犹如一张纸,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 我看到那个男人突然向我们这边一甩手,似乎丢出了个什么东西,驮着我的何术翅膀就突然一歪,连带着我一同摔落在了地上。我打了几个滚儿,唉唉叫痛。低头发现绑着我的绳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动了,我使劲挣脱了束缚,抬脚就跑。 何术就躺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路过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嗯...不知道应该叫做脚还是爪子的上面,扣着一根闪着红色火焰的链子。何术现在完全动弹不了,只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我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刚要离开,凌霄却化为人形,从天而降,一脚正踢在我的肚子上。我痛的跪倒在地,凌霄看我无法逃跑,就跑到何术的身边试图扯断那根铁链,可是铁链似乎异常炙热,她试了两次,都无法靠近。 “呦,剥离的还算彻底。”一个傲慢冷酷的男声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阴影里。 我转过身去,看见这是个长相异常俊美的男人,身影和声音如此熟悉,竟然是昨天救我的那个人!他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笔挺,贵气。可是仔细看去,却看到他的每只眼睛里,竟然各长着两只金色的瞳孔,隐隐约约竟然像是两只金色的翅膀。 “重,重明大人!”我看到凌霄的五官瞬间因为恐惧而扭曲在了一起。 重明饶有兴趣的看着凌霄。而此刻的凌霄竟然就像是小鸡见到了老鹰一样,浑身都已经软了下去。 重明轻蔑的扫了我一眼,伸手把我拎到了他的身后。我被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搞的浑身不舒服,可是这里的“人”哪个是我敢得罪的,只好忍着,何况这个什么重明大人,一看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等等,重明?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在哪呢?竟然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我听到何术艰难的从他的嘴里挤出了一句话,“重明,你丫的偷袭我,有能耐放开我,光明正大的较量!” 重明直接无视掉他,伸出手指托起了凌霄的下巴,“胆敢背叛少主,诛!胆敢剥离炬鸟,诛!胆敢自立为王,诛!” 接着,他的抚着凌霄下巴的手心钻出了一团金色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凌霄的全身。凌霄竟然一丝反抗都没有,消失了。 何术发出了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喊。重明看了他一眼,“连坐!”接着,我就看到何术突然极其痛苦的扭曲着,竟然渐渐的融化了!一个巨大的生物,就在我的眼前,融化了!消失了! 重明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惊恐的退了两步,盯着他,生怕他在对着说个什么,然后我也突然死掉。没想到,他竟然对我一伸手,我吓了一跳,伸手掏出防狼喷雾对准他的眼睛就喷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没有任何躲闪,两只眼睛把喷雾照单全收。疼的他啊啊大叫。我丢下手里的瓶子撒腿就跑,就听到身后一阵翅膀煽动的声音,我就发现,自己虽然是在向前跑,可是身体却在不受控制的倒退。我心说,完了完了。这时,重明伸手扣住了我的肩膀。“跑?” 我回头看着他,他的双眼已经红肿的像两只杏子,不停的流着眼泪。 我有点忍不住想笑,这玩意是我第一次用,没想到这么厉害,甚至怪物都可以对付。回家要多囤一些比较好,没错,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重明恨的牙根痒痒,“厉害啊。喷我!早知道不救你了!啊!”他一用力瞪眼睛,眼泪就噼里哗啦的流出来。“我从来不打女人的,你给我小心点!不要惹怒我!” 我心说,毛线!不打女人,我刚刚可是亲眼看到你把凌霄给烧死了!不打女人,杀女人是么?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又不得不装出很顺从的样子,点点头,“刚误伤,真的,是惯性。自我保护,本能、本能。” 重明根本不相信我说的,可是又好像懒的和我计较的样子,看都不看我,向我伸出了手,“车钥匙。” 我一愣,“啊??”完全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重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可是马上又疼的一龇牙,“我是真的不喜欢和你们这种低等生物打交道。” 我差点气到吐血,心说,大哥,哪个求你来救我了?我是低等生物,你自己还不是只是个妖怪!你高级,你全家都高级! 重明看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就用力抖了抖手,不耐烦的说,“车、钥、匙!我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对哦,他的车钥匙还在我这里,急忙说着,“哦,哦。”然后就开始翻兜,兜里的东西太多,车钥匙被压在最里面,我掏了半天,不得要领,只好不好意思的对他一笑。重明没好气的看着我,就见我一件一件的从兜里把东西都掏出来,手电筒、化妆盒、军刀、另一瓶防狼喷雾、车钥匙。 当我掏出防狼喷雾的时候,重明明显抖了一下,应该是对这个东西有了深深的阴影。他似乎也不想和我过多纠缠,走上前来一把从地上捡起他的车钥匙。然后他伸出左手,口中轻轻说了句什么,一辆微型的玩具车一样的东西就悬浮着出现在他的掌中。他把车往地上一扔,就突然变成了真实的汽车。正是他的那辆黑色轿车。我惊讶的看着他,觉得这技能厉害啊,这不就是哆啦a梦吗!这样出门是不是特别方便,再也不用纠结以后带几套衣服出去玩了呢!我这样幻想着,可能表情就有些奇怪。 重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对我说,“上车!”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啊个毛线啊!普通话你也听不懂了?上车!”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车,这本来是个很帅的动作,可是,我一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当场没搂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下重明似乎更生气了,他伸出手,一把把我以拎着的方式塞进了车里。 我有点局促的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在我身边开着车,“其实,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 重明应声,马上踩了刹车,“其实,我也不想和你一起走的,不如你自己下车回家。” 我一愣,这么痛快就让我下车?就听的他在那边继续说,“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车停在闹市区吧?那里,到处都是低阶妖兽。” 我还真的把这茬给忘了,其实在重明的身边,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这使得我很放松,甚至都淡忘了之前的那些不好的记忆。 我尴尬一笑,老老实实的扣上了安全带。 很长一段时间,车内安安静静,就听得车在路上行使的声音,我有点无聊。发生这么多事,我大喜大悲,现在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解脱和释怀。对于凌霄的死,我却感受不到悲伤 。我又看了重明一眼,心说,一个怪物在给我开车,我却还能得到如此的安全感,我是怎么了。 重明的侧脸近乎完美,他并不是白羽殊的阴柔的美,也不是左良的棱角分明的帅,他是那种淡然的,冷冰冰的,却又很能抓住女孩子的注意力的酷,我看的有点入迷。 重明瞥了我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开门,我以为自己被发现了,马上把头转开,想转移一下话题。 “你为什么来救我?”我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聊的下去的话题。 “昨天还是今天?”重明淡淡的说。 “先说昨天吧!” “路过。”重明简短的说。 我在内心白了他一眼,心说这个无趣的男人,“那今天呢?也是路过?”我不依不饶。 “今天,是顺便。” “顺便?”我不明白。 重明叹了口气,似乎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咳了两声,说道,“很久之前,我的手下就得到了何术、凌霄在私下窃取灵魂,准备背叛少主的情报,所以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昨天,我就在华霓城,发现了你。今天,的确是你命好。那凌霄强行剥离了少主种的炬鸟之蛊,以为这样就脱离了少主的控制,其实,”重明微微一笑,“他们不知道那炬鸟之蛊是用我的一滴血炼制而成,炬鸟飞灰之时,我就已经感应到了。” 我点点头,不禁想到在那个小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幕幕,不禁唏嘘。又想到凌霄见到重明的反应,就又问他,“凌霄和何术是乌鸦,那你是什么?你应该也是鸟...嗯,会飞的吧?” 重明点点头。 “那为什么那些妖兽,包括凌霄他们都那么怕你呢?” 重明又恢复了先前见他的那种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态,“因为,他们等级低。” 等级?我脑袋里瞬间出现了广告里写的一刀一百级,心说难道这里的世界,也是打怪升级制度?就听的重明傲慢的说,“高贵的家族血液已经注定了尊贵的地位。” 我有点明白了,“就好比,你们是人民币玩家?那些普通玩家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你们?” 重明邪邪一笑,“除非开挂。” 说话间,我看到车并没有在我家停下,而是继续向前开,在小区中间的那幢大房子门口拐了进去,我还记得凌霄曾经和我说过,这间屋子,是少主的,而重明,就是这里的看屋人。之前只是隐约记得哪里听过重明的名字,却想不起在哪,直到现在,我才想起来。重明把车子一径开进车库,示意我下了车。 第十章 重明指着一间房间的门,“你的。” 不知道为啥,我竟然没有疑问和反抗,顺从的拉开了门。重明让我有一种天然的熟悉感,这一夜,我睡的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浑身酸痛中醒来。我走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昨天的伤口竟然都已经愈合,只留下了淡淡青色的痕迹。 我推开窗子,明媚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好暖,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胜唏嘘。原来凌霄从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来接近我的,原来左良竟然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原来这些我曾经以为是我生命中最亲近的人,都是骗子。以后,我又将去相信谁。 正当我脑袋混乱的将要爆炸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我本来不饿,可是闻着食物的香味,肚子竟然不争气的打起鼓来。女孩笑着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实在忍受不住诱惑了,道了声谢就大口的吃起来。 正在我不顾形象大吃大喝的时候,重明幽灵一样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身运动服,似乎是刚刚跑步回来的样子,双眼的红肿完全已经退去,此刻正盯着我看,边看边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你们人类,还真是粗鲁。”他讨人厌的傲慢的说着。 我不打算理他,低着头只顾吃我的。说实话,重明这种类型的男人应该是大部分女孩喜欢的类型,可是他这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的语气,还真是让人不爽,一见他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如果现在我手边有一瓶防狼喷雾,我真的还会毫不犹豫的喷向他!可是现在,我只是个纤纤弱女子,甚至还要靠他保护才能活下去。所以,我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在心里说着,你们怪物高雅!你们还吃人呢!哪个不是生吃的?也没见你们给煮熟了,诶不对,妖怪们要吃唐僧的时候好像都是要先煮,如果不煮直接吃,孙悟空可能也没那个时间救出师父了。 重明见我不答话,也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就那样斜倚在门口,饶有兴趣的看我吃东西。这感觉有点像小时候和妈妈去动物园,看着笼子里的猴子吃香蕉。不过现在,我是猴子。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只好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现在和普通人类的眼睛没有区别,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任谁也不会怀疑他其实是个妖怪。 “干嘛?”我突然被他看的有点脸红。 “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我的食物。”他依旧冷冷的说。 我一愣,看了看被我洗劫一空的餐车,连忙擦了擦嘴,有点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 重明依旧冷冷的,摸了摸鼻子,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我不是指那些东西。”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食物不是餐车上的东西,那还有什么,家具? 重明突然如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身边,一把拉过我的脖子,“你,就是我的食物。” 我吓的要死,突如其来的惊吓使我浑身一抖,本能的大声喊叫拼命挣扎。混乱中,重明放开了抓着我的手,我看到他的左脸被我抓破了,留下了三条指甲划过的血迹。他用手先是摸了一下伤口,然后又掏了一下耳朵,似乎刚刚被我的吼声震的不轻,接着他的脸上的伤口慢慢的愈合消失了,“靠,差点破相。”重明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我紧紧抱着靠枕,生怕他再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然后咬我一口。约莫过了5分钟,那个女孩子进来收拾餐具,看到我这个样子很是纳闷。我悄悄的问她重明走了没有,那个女孩摇摇头,伸手指向了窗外的院子,出去了。又过了一会,她拿了几件衣服交到了我的手里,示意我换上。我抻开衣服看了看,竟然是一套古服。我抖了抖,看不出来朝代,只是单纯觉得这粉底白裙,一定是直男的审美。 “重明让你给我的?” 我问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心说这女孩子看着眼睛大大挺漂亮的,可是有点傻气,问她也白问。就拿着衣服在我身上比了一圈,别说,我自己认为真的蛮适合自己,可是又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傻白甜女主的衣服。就把衣服还给女孩,问她,“还有别的么? 我自己挑可以么? ”那个女孩眨了眨眼睛,把我带到一间超级大的衣帽间。 这衣帽间是在别墅旁边的一幢独立的圆形小楼,起码有3层楼高,一层一层的台阶连接着,每一层竟然都是一个朝代的不同尺码的衣服,重重叠叠 。一楼正中心的位置,摆放着一个人体模特,身上却没有任何衣服。 我从一楼一层一层的向上走着,每件衣服都抚摸了一遍,仿佛从现代,一步一步的穿越到了过去:民国、清、明、元、金...宋...五代..直至春秋战国。再后面的衣服,已经及其简单粗糙,我猜想,应该是更早的神话时期,也就是周、商、夏时期的了。我不是学历史的,这些知识我也只是来源于各种神话剧、武侠剧和宫斗剧。 所有的衣服都是女装,貌似能看的出是一个小女孩从小的时候长起来,再到二十几岁的过程。不过古人大多短命,而且衣服看起来也很瘦窄,所以我估计应该只是长到十几岁。 我看了一大圈,只觉得眼花,衣服什么的却是挑不出来能够上的了身的,这些衣服虽说有好几件我觉得很漂亮的,可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二十四、五的人了,人家十七、八的小姑娘骨骼纤柔,我虽说不胖,可是骨头架子在那里,还是不要勉强了。心里说着,算了,那套粉色的其实也不错。至少款式宽松,我穿起来不会太奇怪。可是傻白甜这个设定...还真是不甘心啊! 脑子里这样想着,脚下就走到了一楼。突然,我停了下来。刚才还是光溜溜的人体模特的身上,竟然出现了一套黑色的盔甲,闪绕着暗红色的光芒,我不自觉的伸出手想摸摸它,可是那个女孩却猛的推开我的手来制止我。我吓了一跳,抽回手指一看,刚刚伸出去的手指已经破了一个洞,鲜血直流。那个女孩赶忙撕碎自己的裙摆替我包扎。 “对不起啊。”我有点愧疚的看着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摇了摇头,拉着我远离那件盔甲。我叹了口气,“我还是穿原来那套好了。” 女孩帮我把衣服换好,又梳了个搭配衣服的古代的发型,画了个妆。我个人觉得,嗯,是和现代的自己有很大不同的,可是就是这衣服很不适合我,粉粉嫩嫩的。 这时,另一个女孩进来拉着我的手,一径把我带到了前院。那里,重明已经坐在秋千上,闭目养神。 那个女孩把我送到重明面前,自己静静的走了。我就那样站在那里,许久,重明也没有睁开眼睛。 “咳咳”,我故意咳了两声,引起他的注意。 重明慢慢睁开了眼睛,呆愣了瞬间,接着,冷冰冰的一笑,“不适合,你年纪大了。” 我靠,我差点气炸了,心说不适合?不适合不也是你挑的!我的防狼喷雾在哪里!老子要喷死他! 重明站起身来,也不理我,伸出左手甩出他的车,对我一指,“上车。” 我站在那里马上就要原地爆炸,我气呼呼的看着他,心说拽个屁咧! “去哪?” “你上不上?” “上...” 我坐在车里使劲的锤了自己一拳,心说干嘛那么怂!助长了敌人的气焰,真是不应该。 接着发现我们去的地方,我竟然来过。 宿予阁。 “你带我来这干嘛?”我低声问重明,重明淡淡的说了一句,“送你回家”。 “回家?”我顿时心里一热,眼眶马上湿润了。我之前经历那么多,我都觉得这辈子不可能再回家了。幸福竟然来的那么突然!我感激的看向重明,打算说几句感激的话,没想到他把脸一歪,“你妆花了,好丑。”我的千言万语顿时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重明抬头看了看楼顶,也并不叫门,也没有任何的询问,抱起我直接来个了旱地拔葱,等我反应过来,我俩已经站在了少主的床前。重明嫌弃的一把推开我,拍了拍衣领。我回头冲他无声的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表示我也很嫌弃他。 这时,就听到少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醒了。 少主揉了揉眼睛,看见了我俩后,呦了一声,然后懒洋洋的坐了起来。 “嗯?”少主看向重明。 重明把一把黑色的刀递给了少主,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能把人类灵魂吸出体外的封灵刃。凌霄当时就是用那把刀一遍一遍的靠近我的百会穴,企图吃掉我的灵魂。 少主接过刀,细细打量了一下,突然咯咯的笑起来,“刀,的确是好刀,可惜啊,可惜!”说着,少主走到案几前坐好,示意我也坐下。我不敢违抗,也坐了下去。她轻轻咬破手指,在我的额头上一点,我顿时两眼一黑,可是很快我又恢复了知觉,连惊慌的时间都没有。 重新张开眼睛,我竟然看到了一些,以前看不见的东西。我看到重明周身泛着金色的光,隐隐约约是一只金色的鸟的形状。而少主,却没有任何特别。 “少主,您这是?”重明的语气竟然有一丝担忧。 “我,送你一双眼睛。”少主轻轻的笑着,“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呦。特别是你,这样,特殊的女孩子。” 我还在讶异于这双眼下的世界,少主又从桌下拿出了那捆玉签,散开,“抽一支嘛。”我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少主,我不想知道什么前世今生,白羽殊应该被凌霄和何术抓走了,到现在都没见到人。你能帮我救他出来吗?” “白羽殊?”少主不解的看向重明。 重明冷冷的说,“白泽。” 少主哦了一声,“他啊,并无大碍。”接着用指尖敲了敲桌子上的玉签,不耐烦似的,“就算他只剩下一根头发,我都可以让他恢复到满血状态。” 这我倒是相信的,重明的能耐我可是亲眼所见,可是重明还是要受她的驱使,少主的力量一定是相当可怕的。 这少主虽说只是个小女孩,可是她的眼神竟然冷的可怕,我只能顺从的抽了一只。少主接过去看了一眼,双手合十,拍了两拍,上次见的那个引路老者就幽灵般的出现在门口的位置。少主摆摆手,“取。”那个老者“唔嗉”一声就在门口消失了。不多时,他拿着两个杯子走了进来。 我看到他身上有一个巨大的,深绿色的,长着长长带鳞片尾巴的影子。这些都是以前看不到的,此刻我已经明白了,少主说的送的我这双眼睛,是可以看到妖怪们的真身的。 少主轻轻一挥手,“老规矩”。 我仍旧伸手接了美人面的那个杯子。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两个杯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与其这样,选择哪个的结果对于我来讲就都是一样的。这里的随便一个“人”如果想要我的命,那都是轻而易举的,又何必搞出这么多幺蛾子来画蛇添足。所以,这个酒,就一定不是致命的。不是致命的,那就是安全的。 我拿起杯子看了一眼,里面的液体是清澈的,可是此刻我却发现似乎在杯底游着一条小小的蛇。这使我突然想起了凌霄和何术说起的他们所有在这瞳镇的妖怪,都中了少主的炬鸟之蛊,使得他们不得不受其控制。这样想着,我的手就抖了一下。再看时,小蛇不见了。仔细看了一会,清澈见底。 少主就笑了起来,“怎么?在这里住了几天,胆小了起来?” 我下了下决心,可是仍旧不敢喝。少主神秘的凑过来,在我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把你的灵魂,还给你。” 我一愣,把我的灵魂还给我?凌霄的确说过我没有灵魂,难道是因为?少主之前让我喝下的那杯酒?这是一种保护机制么?少主预知到了我的危险,收走了灵魂,在我安全之后,再还给我?我靠,厉害了! 第十一章 我窝在被子里,看着天花板发呆。这,是我回到我的世界的第一天。 昨天当我被晨练的大妈叫醒的时候,我正穿着一身古装,躺在公园的椅子上。我一脸懵的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喜极而泣。 大妈们围着我指指点点,觉得我一定是个精神病。也是,一个正常人,谁会穿着古装,睡在公园呢?这让我想起了在另一个世界,那个叫瞳镇的地方所发生的一切,想起了少主,重明,凌霄...突然我想到,重明好端端的让我把衣服换成古装的原因,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回到我的世界的时候出糗?我恨恨的跺了下脚,心说这男人还真是报复心爆棚! 我起身去厨房接水喝,发现凌霄买的菜都已经烂掉,一塌糊涂。我的鼻子一酸,与凌霄的点点滴滴飞快的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不禁叹气。洗了把脸,振作了一下精神,大声对自己说,“加油!”就准备大干一番! 突然,一个懒洋洋,冷冰冰的声音却从客厅的沙发上传来,“吵死了!” 我一愣,就看到重明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坐了起来,头发蓬乱。 “你,你!”我用手指着他,大惊失色! 重明轻蔑的移开我的胳膊,走到我的身后去喝水,然后端着水杯靠在操作台边,“干嘛?” 我心说干嘛个毛线啊!“你怎么在这?” 重明又露出了他那种高傲的,讨人厌的微笑,“作为高贵血统的我,可以随意出入人类社会,不受制约。” “我,我不是问这个!”我气的有点结巴,“我是说,你为什么在我家!” “作为高贵血统的我...” 我忍不住打断他,“说人话!” 重明喝了口水,理所当然的说道,“我需要你的报答。” 报答?的确,不论是不是我情愿的,他救了我两次。可是他说的报答,指的是什么?我不禁想起了,他曾经抓着我的脖子,说我是他的食物的事情,不禁感觉一股寒气袭来,伸手摸了摸脖子。 “什么样的...报答?” “合租。”重明拉开我的冰箱,拿出了一罐啤酒,看了下保质期,喝了起来。 what?合租?我嘴巴张的老大。重明揉了揉耳朵,轻飘飘的说,“淡定。” 我努力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大哥,先不说我为什么要同意你和我合租,就算还你人情也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吧!就先说,你有钱么?” 重明得意的耸耸肩,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的脸,“不需要别的方式,还有,钱,你出。”说着他竟然直接走进了洗手间,然后我就听到了淋浴头喷水的声音。 我呆呆坐在沙发上,这算是什么事啊!让我和一个怪物合租?直到重明从浴室出来,甩给我一件衣服,正是他刚穿的那件,“洗干净。” 我拿着他的衣服愣了一下,重明见我没反应过来,走过来敲了一下我的头,我顿时脑袋清明了许多,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晚饭,我要吃鱼。”说着打了个响指,身上竟然换上了一套蓝色的西装,出门了。 我想说我今天也要去上班的,还没等说出口,他人早就不见了。 “吃鱼。”他的话语一直回荡在我的脑中。我气急败坏的把他的衣服在脚下踩了好几脚,这才咽下了这口气。看了看时间,离上班时间还剩下不到半小时了,急急忙忙把重明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大致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往公司跑。 8点31分,我踏进了公司的大门。原则上来讲,我迟到了。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我是那么的渺小和普通,偌大个公司,竟然没有人注意到我。以前,凌霄会笑嘻嘻的过来和我打招呼,现在,这个“人”已经不在了,此刻在这里,却没人再提起凌霄这个名字,可能已经被遗忘了吧。 我去人事部销了假,刚刚坐到椅子上,人事部的电话就通知我再去一趟人事部。我心里疑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打开门一看,西装革履的重明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人事部经理的位置上,而经理,正站在他的身后。我一愣,这是什么操作,于是就瞪大了眼睛,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把人家给蛊惑了?人事部经理却开口了,“那个季...季允墨啊,我们总公司的总经理要在这边呆几个月,点名,你去担任他的私人助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要好好把握!”说完,极其谄媚的对重明哈腰点头赔笑脸,出去了。 我一拍桌子,“重明你二大爷,你玩的这是什么?” 重明却依旧是他那种该死的傲慢样子,翻开我的简历看了看,“公司什么时候连你这么差的人都录用了,怪不得业绩一直上不去。” “你!”我一时语塞。 “我的衣服洗了么?”重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的表情,他冷冷一笑。“鱼,买了么?”他又问道。我仍旧没有答话,这时他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录着什么,然后对我说,“任职第一天就没有完成领导的任务,扣200。”我一惊,刚要骂人,就听他接着往下说,“工资每月两万,车补3000,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必须随叫随到。”我心里细细一算,我去,我这是要发财呀!可是一想又好像哪里不对,“哎不对啊,你那么有钱,为什么偏要住在我家啊?”我忍不住质问他。谁知他马上打开了小本子,变说边写着,“上班第一天顶撞老板,质疑老板的决定,扣500。”我一惊,马上抓起衣服往外走,重明叫住我,问我干嘛,我说,去买鱼! 重明在餐厅悠闲的吃着烤鱼,我在洗手间努力的给他洗着衣服,边洗,我就边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成了我总公司的经理的?” 重明舔了舔手指,“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把他的衣服一摔,“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重明点点头,“扔老板的衣服,扣100。” 我一惊,我靠我就算赚座金山也禁不住这样扣的啊,马上笑嘻嘻的说道,“手滑手滑。” 重明白了我一眼,仔细查看鱼的哪个地方好下口,然后说着,“我的家族从很久之前就存在了。在人类刚出现不久,我们就可以抑制住自己的本性而完全融入到人类社会,并保护人类不受误入人间的其他妖兽的骚扰,直至现在。既然要像人类一样活着,我们自然需要职业定位和人际关系。所以,我们有着几家企业,不过分吧。” “所以,你们是好妖兽喽?”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不饿的时候。” 我现在真的已经分辨不出重明到底哪句真哪句假了,只能根据他救了我又没吃我来判定,他可能大概也许,是个善良的妖兽。 吃完了饭,重明在我的家里转了几圈,皱了皱眉头,“我要睡床。” 我一惊,心说不会吧大哥。马上跑到房间门口,死死堵在那里,嘴里大叫,“你不能这样子!” 重明一把把我甩在一边,接着把我的枕头和被子扔了出来,一手指着那边的沙发,“你,睡那里。” 我脸一红,心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啊,该死该死!摇了摇头,把那些邪恶思想统统甩走,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心说,你厉害你了不起,我认怂!睡沙发就睡沙发!嗯,沙发真舒服! 半夜,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是却在这黑暗里,重明的眼睛,却冒着金色的火光。 我本来是要起身去洗手间,突然被他的修长的大手捂住了口鼻,我本能的想要惊叫,突然发现他正警觉的看着窗户的方向。我能看的出他看的是哪个方向,还真是归功于他的那双眼睛,突然,他眨了眨眼,瞬间,眼睛上的双瞳熄灭了。他松开手,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挑起窗帘看了看,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轻声问他怎么了,他只回了两个字,“左良。” 左、良、吗?我冲到窗口拉开窗帘向外望去,外面除了几盏微弱的路灯,看不到一个行人。 我失望的回过身,正对上重明的眼睛,重明似乎想什么,最终还是走回了房间。 我的眼泪开始忍不住的滴落下来,对于左良这个男人,曾经是我最爱的,最想托付终身的人。可是瞳镇的经历,使我知道了,他当初的接近我,其实是想用我来换取他和凌霄的幸福。可是后来,他又背叛了凌霄,亲手扼杀了凌霄对他的爱。虽然后来他应该是因为爱我不想伤害我而自导自演的做了一些伤我心的事情,和我分手。可是,这样的男人,不对,凌霄说过,他也已经是半人半妖的怪物了,那么我还能去爱么?如果他又爱上了其他的女人,那我是不是就是另一个凌霄?正想着,重明又从房间里出来,我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虽然不知道在这黑暗中,他看不看的清。他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小心左良。”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为什么?” 重明淡淡的说了一句,“听说过唐僧肉么?现在,你就是唐僧。”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就像现在,从最开始的我与凌霄,变成了我与重明,现在又多了一个左良。我从没想过我竟然可以和前男友一起和平相处。曾经看着电视剧里演到的和前男友还是朋友的桥段,我都觉得是胡扯,现在想想,其实只是我爱的不够深,或者说根本不够爱。 因为现在根本就不用工作,每天只是在这一栋大大的房子里,做饭,打扫,发呆,每天不是和重明吵架,就是看着左良在院子里学习控制自己的能力。 “无聊啊!”有一天我终于发出了这种呐喊。 重明靠过来,“想要一些刺激吗?” “刺激?”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不会是想?” “你怎知我所想?”重明邪邪一笑。 我只是想说我太了解你了,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重明是幸灾乐祸的性格,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充分了解。所以,但他说要一些刺激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的所指。 我急忙制止他,“你忘了上次?” 重明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我用玻璃砸他头的事情。正在这时,左良抱着一堆木材过来。重明马上指着他,“我这是为左良着想,他需要控制自己的力量。” 左良一脸纳闷都看着我俩,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重明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点头。” 因为左良说过要做重明的随从,所以最近都很听重明的话,听到重明这样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重明笑道,“既然左良也赞成,那就是2:1。我去准备一下,我们晚饭后开始。” 接着重明转身回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准备些什么。左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他要干嘛?” 我无奈的摇摇头,“作死!” 待到晚饭过后,重明招呼左良搬出来了三张大椅子,茶几,果品,茶水样样具备。我看着这样的装备,但还真有点戏园子看戏的感觉。 这时,重明才把计划跟左良说了一下,左良有点为难,“是不是太快了,我...一旦我没有控制好力量,伤到了墨墨怎么办?” 重明一笑,“她?放心,她求生**强烈着呢!” 我惊异的看着重明,先说你哪里来的自信,我求生**强烈?上次我明明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重明就对我一笑,“对自己没有信心,起码也要对我有信心。”我心说,也是,我再这么说也是个重要的角色,重明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让我死掉。他如果是那种不靠谱的性格,少主早就扒了他的皮了。 这时,重明说道,“准备,一大波僵尸即将吃掉你的脑子!” 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金色,口中念了一个咒语,然后手成爪状,向前方凭空抓了一下,那里的结界瞬 间开始融化,露出了一个可以一人通过的孔洞。马上,有几只巨大的爪子从缝隙里探了进来。缝隙很小,它们也不敢直接接触结界的边缘,可是却仍旧争先恐后。 重明一笑,“有没有一见钟情的?” 左良仔细分辨了一下这些爪子,指了一下一个红色锋利的。重明点点头,伸手摘下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戒指,啪啪两声,戒指变成了一根细细的黑色的锁链,他把锁链的一头对准那个爪子就是一丢,锁链瞬间变得巨大,一下就扣住了那只爪子,接着,重明往回一拉,竟然把那只妖兽整个拉了进来!我认得那根锁链,就是他当初救我的时候,绑何术用的那根。 那只被抓进来的妖兽似乎也吓了一跳,心说自己明明在结界之外,怎么突然就进来了。回头疑惑的看看了结界,又看了看我们。我看到,这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鸡一样的妖兽,说是鸡不是鸟,是因为它的翅膀并不发达。 重明把锁链收了回来,顿时,那只鸡身上的妖气就增加了不少,我看的出它的实力高出左良不少。 那只鸡明显感觉到了来自重明的实力压迫,连续后退了两三步,这才一歪头,看到了我与左良。登时,双眼变的血红,“勾勾勾勾”的叫了几声。 重明推了左良一把,“交给你了。”左良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重明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预备看戏。 只见鸡妖突然向左良扑来,翅膀扇动,刮起了一阵黄土。重明吃了一口的土,不由得不开心。他从那根锁链上卸下了一节,轻轻一甩,那一截锁链恰到好处的固定住了鸡妖的翅膀。鸡妖奋力的扑腾了两下,只好怒目圆睁,向着左良用巨大的喙狠命的啄来。左良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躲开了鸡妖的攻击。接着由半跪的姿势突然弹起,一拳正打在鸡妖的头上。我看到鸡妖的眼睛瞬时变灰,身形晃了两晃。接着,左良的右手突然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翅膀,不过这翅膀的四周,却闪着金色的光芒。这翅膀犹如是一把锋利的大刀,一下一下的砍在了鸡妖的身上。重明点点头,这有些像是老师父在检验徒弟的本事,满意的表现。重明看了我一眼,“刚才只是热身,接下来要精彩了。”说着,他轻轻甩动着手里的那根小小的锁链,顿时,卡着鸡翅膀的那截锁链自己飞了回来,“叮”的一声,回归原位。 鸡妖扑了扑自己的翅膀,顿时长鸣一声,一下子就把左良扇出了好远,左良翻转着贴近了结界,顿时手臂上的羽毛被灼伤了一大块。我担心的站起身来,重明却很淡定,他用手示意我坐下,“一个战士受点伤很正常。”我心说左良什么时候成了战士了? 这时候,鸡妖已经追到了左良的身边,高高的抬起他的头,用力的啄了下来,我心说,完蛋了!左良这次一定是要挂掉了!却见左良突然双眼向上一翻,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闪着金色光芒的乌鸦。他先是扬起头,对着天空长鸣了一声,接着把头横向一甩,正啄在鸡妖的脖子上。鸡妖痛苦一叫,歪着脖子向后退了一大步。这场景这是我做梦也看不到的,左边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鸡,右边是一只黑色的乌鸦。两边任意一只都有别墅的一半那么大,都是双眼通红,充满杀气。而我身边的这只鸟儿,却在很淡定的喝着啤酒吃着水果!我用手轻轻的拍拍头,可能是我真的疯了,这一切只是幻觉,幻觉! 接着,我看到鸡妖突然用力的啄着自己身上的毛,我一愣,这什么操作,难道打不过就要自残吗?可是用这种方式自杀? 这时,我身边的重明已经举起了一条烤鱼,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探求烤鱼是从哪出来的。只看到鸡妖突然向后甩了一下脑袋,嘴巴张得奇大,一束绿色的光柱射了出来。我靠,我心里一惊,这是激光炮?难道动画片里演的都是真的!正在这时,左良的肩头已经受了伤,他倒在地上,慢慢的恢复了人形。那只鸡妖高亢的叫了一声,又对着我们这边发射了一次!我完全反应不过来,就看到一团绿色的火焰一样的东西直冲着我的面门。重明突然站起来,护在了我的前面,接着抬起双手,一个金色的泡泡一样的东西把我们两个围了进去。这时绿色的火焰也飞到了我们的身前,突然之间接触到了我们身外的泡泡,然后居然慢慢的被吸收了!说是被吸收,是因为泡泡在接触到火焰之后,明显的变大了一圈! 然后重明从泡泡钻出去,我看到他也是很费力的。这感觉有点儿像穿着一身厚衣服在水中逆行的感觉。重明先是走到左良的身边,一手抓起左良的后衣襟,直接把他甩进了泡泡。我急忙去扶住左良,轻轻拍着他的脸,左良睁开眼睛,向我一笑,我这才放下心来。 抬头去看重明,却见他的左手手心此刻已升腾起一个金色的火苗,“今天到此为止!”接着那团火苗变成了一把金色的剑,重明握住剑向鸡妖砍去。鸡妖原地打了个滚儿,躲开了重明的攻击。重明愣了一下,笑道,“哟,厉害了!”接着,我看到重明周身泛起了金色的光,一定是他又显现了他的金色的眼睛。重明突然双手打开,一把剑顿时变成了七把,他华丽的转了一个身,手指轻轻摆动,七把剑就先后刺向了鸡妖。一团火焰从鸡妖的内部开始燃烧,接着化为灰烬。 重明又把结界补好,那里挣扎的几只怪兽的爪子就突然之间随着几声惨叫化为一滩血水。 重明走到我们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刺破了包裹着我和左良的泡泡,扶起左良,“很好了!比我第一次要好!” 左良充满感激的看着他,却没想到重明接着说了一句,“在我五岁的时候。”左良瞬间沮丧了。 “这种活动以后我们要多搞!”重明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边走一边说。 我气急败坏的在他的身后喊道,“还来!” 远远的传来重明略带憋笑的回答,“当然!”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我看到她的真身是一朵红得耀眼的花,很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我的身边,用稚嫩的语气说,“姐姐,我叫思念。”重明白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大姐,自己多大岁数了心里没点数吗?能不能不骗人家小姑娘?”那个小女孩也白了他一眼,一手拉过我的手,“别理他,他从小就小肚鸡肠,不大气!” 我被思念牵着一径来到客厅,发现里面还有几个人。见到我们,他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向我们。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就对重明行了一个礼,“大人。”其他两个却全然没有表示。看样子应该同属重明所说的,“拥有高贵血统的”妖兽了。因为他们几个人的元神都和重明的差不多大,可是那个小女孩的元神,竟然完全可以碾压重明了。重明也一改在我面前高傲的态度,变成了一个性格可爱的乖弟弟的形象。 其中一个面色发白,体态消瘦,嘴唇血红的男人,就从头到脚的打量我。把我看得很不好意思,“啧啧啧,这样好的皮囊,竟然做了诱饵,真是可惜了!呵呵!”他做作的一笑,他身上的白鹤的元神影子也跟着拍了拍翅膀。 刚才那个壮汉就淫笑了一下,“嘹唳大人,您是想?” 那个叫嘹唳的人,嘿嘿一笑,“知我者莫若你!” 重明和左良马上把我护在身后,重明一把抓起嘹唳的衣领,“她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话音刚落,我和左良包括屋里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我心说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嘹唳吐了口口水,就想冲上来。思念马上开口说道,“好了,都不要闹了。九婴已经开始活动,这个时候都好好的!不要给我出什么乱子!”嘹唳歪了一下嘴,嘟囔了一句,转身走了。身后那个大汉歉意的冲我们哈了一下腰,也跟着出去了。 思念白了他们一眼,就笑着对我们说,“别理他们!”重明的表情依旧不好。旁边一个拥有巨大猫灵的身材火爆的女人就点燃了一根烟,“嘹唳心不坏,你如果不放心,让她,”说着用下巴点了点我,“和我一起住,我帮你保护她。”重明的眼神柔和了许多,看向她,“柔耳,多谢。”那个女孩就摆摆手,“大家都是为了少主卖命,一样的。” 这时,思念也张开了她可爱的小胳膊,“柔耳姐姐,思念也要和你们一起睡!” 柔耳就白了思念一眼,“大姐,我求你了,能不卖萌吗?你一朵彼岸花,和萌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萌,能萌得过我们喵星人?”说着突然变成了一个穿着猫咪装的少女,火辣辣的身材一览无遗,连我这个女人也自叹不如。我就听到身前的左良轻轻地发出了一句,“我靠!”马上转过身来,竟然流了鼻血!重明也把视线固定在了她的身上,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撅起嘴,使劲的在他们两个人的脚上各踩了一脚,他们两个连忙唉唉叫痛,引得思念和柔耳一阵哄笑。 我和思念,柔耳住在别墅的三楼,因为思念强烈要求要和我和柔耳一起住,在柔耳的强烈反对下,思念强制性的把三个房间中间的墙面直接打烂,瞬间,三个房间变成了通铺。柔耳扇了扇飞扬的灰尘,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猫,一跃跳到我的肩头,喵了一声,表示不想理她。思念开心的抓起我的手轻轻地摇晃着,“姐姐,我们可以一起睡了呢!” 楼下的重明和左良听到楼上的巨响,探头向上看,“发生了什么事?” 跟随嘹唳的那个大汉也跑上来查问怎么回事,却被思念拦在楼梯口,“干嘛?”那个大汉马上恭顺的垂下手,“那个,楼上很大声...”思念摆摆手,“安啦!我只是小装修了一下,原来的格局不喜欢。”那大汉又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说了句打扰了,小心翼翼的走了。思念就对重明说,“看看人家的跟班,多有礼貌。再看看你的,一点儿等级阶品概念都没有,你也不好好教教!”重明也恭敬的微微笑,指着左良,“我这可不是跟班儿,是兄弟!”思念白了他一眼,“你高兴的时候,连只蚊子都可以做兄弟!”接着我就听见重明在下面大叫,“那也是一只招人喜欢的蚊子,可惜最后被你拍死了!” 柔耳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喵了一声,“和重明相处的日子,一定很辛苦吧!”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终于找到知心人了! 来到这儿的最大好处,就是再也不用我做饭了,一切家务只需思念几个咒语。其他时候,他们几个就围在一起,似乎在练习什么阵法。反正我这个凡人是被警告了不能靠近,怕误伤。我也乐得轻松自在,每天跑跑步,也锻炼锻炼身体。总不能凶兽来临的时候,总想着被救吧,不过我区区人类,似乎也并不能怎样改变结局。 这天,重明他们又聚在一起练功,我就在断崖边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习惯于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一次总结,这样让我活的不至于那么糊涂:左良最近变化的很大,他似乎越来越顺从于重明的指令。我问过重明,他的回答说是因为炬鸟蛊。因为炬鸟蛊本身就会让被施者臣服,受制于施蛊者。我心里明白当初之所以对左良施以炬鸟,也是为了救他的命。就不再说什么,况且现在的左良也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在我身边,这是他选择的命运,我无权干涉。不过这样看来,那个有着白鹤元神笼罩的黑熊精,貌似也同样受到嘹唳的制约,所以,他才时刻跟着嘹唳。那个嘹唳除了第一天对我略有轻薄之外,可能是因为思念和柔耳对我细致的保护,再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困扰,这使我很觉得安心。那思念是一朵彼岸花,这使我有点惊讶。因为传说中彼岸花只盛开在黄泉,如果思念真是一朵彼岸花,那么黄泉就会存在,黄泉若存在,连带的什么奈何桥,阎罗王,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就都会存在。这范围似乎有点太大了!不过转念一想,我现在正和六个怪物同处一室,并且受其保护,这就足够疯狂了!冥界就算真的存在,又能怎样呢?已经再也没有更糟糕的局面了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就看到在别墅周围的白雾模样的结界里,一个巨大的雪白的身影翩翩而至。我见过她,她就是上次差点把我抓走的狐飘飘!重明的前女友!她抖了抖身体,变幻成了人形,虽然没有化妆,可是仍旧妖艳。她的脸面无表情,眼神如一汪毫无波澜的池水,我不由得看呆了。我俩对视了一下,我就发现她的脸正慢慢的变成我的脸。这种变化毫无违和感,甚至,不动声色,直至出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突然,她流下了眼泪。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我的脸,竟然也流着泪,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她对我伸出了手,我却毫无抵抗力的将手伸给了她,瞬间我貌似回到了我的小时候,甚至更早的时候。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幻觉还是真相? 四周一片漆黑,我听到我的周围有很多婴儿的啼哭声,可能是受到环境的渲染,我鼻子一酸,同时睁开了眼睛。我摇晃着小胳膊,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我感觉自己还像是个婴儿一样,躺在数以万计的婴儿堆里。几个巨大的妖兽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在婴儿群里以超快的速度穿梭着。随着他们的动作,婴儿快速的减少,最后只剩下了我和另一个婴儿。 一只黑色的长满长毛的爪子将一根细长的针扎进了那个婴儿的头顶,顿时,婴儿停止了哭声,双眼向上翻,浑身抽搐,露出了本来眼球下面的另一个长满了瞳孔的眼睛!“找到了!”那个爪子的主人发出了一声极其苍老的沙哑的声音。其他的怪物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找到了!”“找到了!” 这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快给我!”我就看到一个戴着面纱的妙龄少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其他的怪物急急忙忙给她让路。她来到我和那个婴儿面前,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婴儿,双手因为兴奋而发抖。这时她缓缓的揭下面纱,我突然吓了一跳,那女孩虽然声音年轻,可是却长着一张极度苍老的脸。整张脸上灰青灰青的,皱纹深的犹如老树皮,交错纵横。突然她的脸变成了一张婴儿的脸,可是却极其狰狞的怒吼,“快吃了它!快吃了它!”那个女孩的脸瞬间又恢复到了老人的样子,慢慢的,虚弱的说道,“吃了它,我们就可以真正的融合了!哈哈哈!”接着她拎起婴儿的脚,倒挂着塞进了嘴里。婴儿的血顿时喷溅到了我的身上,我看到那个婴儿连叫都没有叫一下,竟然整个被生吃了下去! 四周围的怪物们都跪了下来,大叫,“我主!” 岂料马上,那个女孩的表情开始狰狞了起来,她使劲抓着自己的面皮,她的脸一会儿变成一个婴儿的头,一会儿变成了一个枯槁的老者,突然,她喷出了一大口血雾。旁边的怪物们都吓得半死,浑身发抖的跪了下来,混乱中,我看到一只绿色的大手一把掩住我的口鼻,把我藏在了宽大的袖子里。 再后来,四周渐渐明亮,我看到一个藏有鸟儿元神的年轻女人对着一个中年的女人说道,“王姐,你看这个孩子多可爱,你这么善良的人,你就收养了吧!”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青予,这孩子从哪来的?”“王姐,你还是不要问了,以后你也不要再暴露你看得见我们真身的事实,也不要再说认识我。”接着,我看到青予化作了一只绿色的小鸟,飞走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抱着我的这个女人,突然浑身一抖,她,竟然就是我的母亲! “你们乖,妈妈和你们捉迷藏!”突然周围暗了下来,一双稚嫩的小手一把捂住我的嘴,轻轻地在我耳边说道,“黛黛别害怕!姐姐在这里!”姐姐,我的头瞬间炸裂一般疼痛,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姐姐?黛黛,又是谁?她怎么叫我黛黛?突然,我听到妈妈一声惨叫,接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径直来到藏着我们的柜子门前,我藏在柜子里层,压低了呼吸。在那个女人伸手拉开柜子的瞬间,姐姐拉开柜子冲了出去,一头撞在那个女人的怀里。 女人用手抓着她的头,“小朋友,你叫什么?”姐姐不卑不亢的喊道,“我叫黛黛!”“没错,就是你了!”说完用力一吸,姐姐突然瘫软,变成了白纸一样的面皮。那个女人拍了拍手,“看来这又是一个假的分身,撤!” 我躲在柜子里,因为紧张而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醒了我。在夕阳的背影里,我看到这是一个有着鸟儿元神的妖兽变成的妈妈,我认得她,她叫青予。青予把我抱出来,紧紧的贴着她的胸口,“黛黛不怕,妈妈在这儿!”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开口说道,“我是墨墨!” 青予愣了一下,把我抱得更紧了,“对,你是墨墨,是墨墨!” 时间突然转到我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几乎每天都被梦魇惊醒,妈妈,不对是青予妈妈,就一直陪着我,一夜接着一夜。 突然有一天,青予再次把我塞进柜子,告诉我,“你别发出声音,妈妈去那边看看!”那天的记忆印象很深,因为妈妈从那天之后就因为神志不清住进了医院。后来我看到一阵黑暗袭来,似乎是化不开的浓雾,我听到了曾经在当时听不到的一些声音,“青予你胆敢背叛我主!” “我,我没有!” “没有?你把那个孩子藏在哪里去了?” “孩子,孩子,”青予突然大哭起来,我听到她大叫,“十几年前已经被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杀了!只留下了一张皮在这里!” “红衣?难道是红拂?哼!我主饶不了她,倒是你!” 接着我听到了青予求饶的声音,再之后就是惨叫,许久,浓烟散去。我从柜子里出来,看到青予呆愣愣的坐在那里,“黑色光,黑色光,呵呵呵呵...”我抱着她大哭,可是无济于事。 我回过神来,刚看到我已经走出了结界,正投入那个我自己的怀抱。那个我轻轻在我耳边呢喃,“痛苦么?”我点点头。“想结束这一切么?”我又点点头。那个我抱着我飞升到半空,“跟我走吧!”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我要见少主,有重要的事!”重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小声对我说,“你还真是重!”我翻了个白眼给他,刚想分辩那是王茂齐的重量,就听到那个女人懒洋洋的说,“少主此刻正在招待贵宾,你们...”她突然一眼瞟向王茂齐,马上快速来到他的身边,她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脸,然后惊异的看向重明。重明对她骄傲的一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看那女人马上伸头进屋里大喊了一声,“来!”不多时,就从阴影处闪出那个矮小的老人。女人低俯下身,在老人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个老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唔嗉!”一声的走进了那扇小小的门里。 女人招呼我们进去等待,重明一摆手,“不必了。”揽着我的腰,提着王茂齐就已飞到少主的窗前。身后则传来了那个女人急迫的阻止声,只看见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室内直射出来,重明带着我俩直接翻身入窗。我其实还好,被重明护在身前,一点皮都没破。可是那王茂齐却是被重明拎着摔进来的,现在早已趴在地上苦不堪言。 “放肆!”一个浑厚的男声从我们身边响起。 我们站起身,发现少主房间里竟然坐着好多人!说话的那个人正坐在我左手边第二把椅子上,一脸正气,霸气侧漏。没想到重明见了那个人,竟然一改他玩世不恭的样子,马上收敛了双手垂立在那里,简直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羊羔。 我看到那个男人的身上有一只超级大的重明鸟的真身,再看其他人,身上竟然都有各种各样的强壮的真身。心里就明白七八分了,这些人一定都是各大家族族长级别的了。这时,那个老人才刚刚走上楼来,看到我们竟然已经上来了,仍旧不慌不忙的对少主说了句,“唔嗉!” 少主摆摆手,示意我们先离开,重明就对少主行了个礼,“少主!”少主伸出手摆了摆,意思是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接着一阵风吹来,我们几个被裹在风里,被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了一楼。 “哎呦!”那个女人抽了一口烟,“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然后妩媚的抿嘴笑起来。 重明往沙发上一靠,“你该早告诉我,我爹也在那里。”然后竟然垂头丧气起来。 “不瞒你说,那些族长们已经在这好几天了呢!”那个女人靠在重明身后的沙发上,压低了声音说。 “好几天?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重明过头看向她。 女人站起身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啊,反正啊,是大事儿!” 我发现重明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我觉得不会是好事。” “谁知道呢!”女人摆了摆手,很是无所谓的表情。又过了一会儿,依稀能听见楼上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很多人就从楼上走了下来。重明马上站起身,低着头站在角落。 “哼!”他爸爸路过他的时候,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可他却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了,重明终于吁了口气,“得救了!”我凑到他身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那是你爸!你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重明白了我一眼,“闭嘴!”我悻悻然的缩了下脖子,可是心里仍旧乐开了花!原来这重明也有怕的人!嘿嘿! 老者从柜台后面的那扇阴暗的小门里探出头,对着我们这边招了招手,仍旧发出“唔嗉!”的声音,重明就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我们重新上了楼。 少主翘着脚,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张地图。见我们进来了,就示意我们坐下。她则放下地图径直来到王茂齐的面前,少主的眼球已经变成了无数的瞳孔组成的眼睛,隐隐发着七彩炫目的光。她贴近了王茂齐,看着他的眼睛,用手指按在了他的两眉之间。王茂齐突然全身痉挛了起来,浑身都在痛苦的颤抖着。我有些担心的想走近他,却被重明拦了下来。他轻轻对我说了一句,“别乱动!”我知道这里并不是可以让我随意的地方,只好站在原地。 也就在分秒之间,少主的双眼也恢复了原样,她的眉头微微一动,“奇怪!” 重明马上就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少主!”少主歪着头,又看了一眼王茂齐,“他,”少主指了下王茂齐,“身上的并不是少主真魂,也不是真魂碎片误进入到了他的体内。他体内的,是一种特别接近于我的,巫族的灵力。” “巫族么!”重明也低下了头,“难道,是!”重明似乎想起了什么,激动的又抬起了头。岂料少主却摇摇头,“不是九婴,当年我那个姐姐巫清浅与九婴融合的时候,九婴便再也没有能力能够单独将灵力分离出去了。”少主说到这里,似乎欲言又止。我心里其实有个疑问,可是我没有提出来,我当时想到的是,既然融合之后无法分离出灵力,那么融合之前呢?可是转念又一想,少主的姐姐本就是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才与九婴融合在一起,那么并没有任何理由在那之前舍弃掉自己的灵力,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么,我们要怎么办?”少主又看了看王茂齐,微微一笑,“以不变应万变。” 重明明显没有明白少主话里的意思,但是也不好多问,就欠了欠身,打算和少主告别。岂料少主却伸手拦住了我,“她就不要与你同行了。”我一愣,听这话,我要与重明分开了?重明也不禁失落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犹豫了一下,“诱饵不用投入了吗?” 少主神秘一笑,“不是不用诱饵,是我们找到了更好的诱饵。”说着就看向王茂齐。王茂齐此刻害怕得浑身一抖,连续后退了两步,接着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拼命挣扎着往外跑。重明快速移动到他的身边,拦住了他的去路。 少主拍拍我的肩膀,“你自由啦,从今开始,你就好好的享受你的人生吧!” 我还没有从这些突发事件中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这一摔觉得我的肝都要摔碎了,心里一边咒骂着少主这种卸磨杀驴的作为,一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四周看去,竟然又开心又无奈的笑了,我,我这是回家了吗? 这是我的床,我的沙发,我的衣柜!我激动的抚摸着我家里的一切!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之前发生的不愉快马上被我抛诸脑后,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大早,敷个面膜,打电话订了外卖。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可是冷静下来之后,我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我看着四周冷冷清清的样子,回想起来上次我回家的时候,重明就睡在这里。怎么突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呢? 电视里演着我最喜欢的韩剧,可是眼泪就莫名其妙的流下来。我用手指擦去了泪珠,心里诧异自己这是怎么了!我不是一直都想摆脱做诱饵,摆脱被利用的命运吗?现在我自由了,什么妖界,什么九婴,完完全全离我远去了。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也终于和我说再见了。我为什么会哭,心里好痛,觉得突然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终于,我的心态崩了,我大声的哭喊,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伤心。 许久之后,我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刚一睁开眼睛,就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我开始以为自己只是哭肿了眼睛,用手揉了揉,还是一样。看东西仿佛透过夜视仪一般,到处泛着幽绿色的光,我疑心是自己哭多了,又刚睡醒的缘故,就用冷水洗了把脸。当我抬起头来看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那镜子里的自己,两只眼睛上各有无数的大大小小的瞳孔,密密麻麻,灿若星海,恰如当初第一次去宿予阁见到的少主的瞳孔!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的眼睛!我惊恐的捂住双眼,这一定是个噩梦!对,这是一个梦!我闭着眼睛摸索到了床边,翻身上床,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睡醒,睡醒就好了!可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却传来了王茂齐的一句话,“少主真魂马上就要觉醒了!” 我一脚把被子踹下床,真魂马上就要觉醒了?难道这就是觉醒的样子?难道我不是什么诱饵?我真的就是所谓的少主真魂?! 我又快速跑到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的双眼还是有很多瞳孔组成的,我透过双眼看到的东西仍旧是幽绿色。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从我的内心升腾起来,恐惧,害怕,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人人都以为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诱饵,甚至在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把我弃置不用,可是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是个真的!哈哈,我不禁冷笑,多么讽刺啊,我如果现在回到瞳镇,不得吓死少主和重明! 突然我又脊背发凉的惊异我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我用力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没想到就这一拍,我的双眼突然上翻,竟然恢复了原来的正常人类的眼睛来。我一愣,又拍了脑门一下,只见眼球上翻,那无数瞳孔的眼睛竟然毫不意外的转了回来!厉害啦!我心里一喜,敢情这就是这双眼睛的开关啊!可是这真的是所谓的少主真魂的觉醒吗?我完全不能确认,如果我真的是少主真魂,那少主见了我那么多次,为什么没有把我认出来?相反,最后关头还把我扔了? 第二十七章 我摇摇头,完全想不通啊!我又伸手拍了拍脑门儿,使自己恢复了原样。叹了口气,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就是真魂没跑了,不过既然是真的,万事一定要低调加低调了。一旦被九婴还是那个什么红拂吃了,那我岂不是很冤。就这样脑袋里一会儿一个想法,天马行空,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了。终于,我看见外面的天已经发白,天亮了。 我疲惫的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突然想起既然已经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么...我突然用力瞪着沙发上的一件外套,幻想它可以嗖的一声自己飞到我的手里,可是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只好暗自嘲笑自己愚蠢,一边去摸自己的手机。手指刚接触到手机屏幕,手机就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抓过来一看,竟然是疗养院来了一条短信,“王玉琴女士,您的费用已不足一个月,请您及时续交。” 费用不足了吗?我顺手点开了手机里的在线银行功能,心说直接转钱过去吧,没想到页面一跳,在可用余额上竟然出现了300万人民币!我手一抖,疑心自己看错了,伸出手指去数了两遍,正好300万!我去,我变成有钱人啦?我激动的点开明细,发现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的账户的转账,重明!这,难道是作为他私人助理的工资?我不禁激动起来,哼着小曲儿先给疗养院转去5万元作为我妈妈的治疗费用!看着剩下的钱,不禁自己盘算着应该去旅游还是应该去购物来缓解我最近这一段时间紧张的心情。 电话突然响了,我随意的拿起来一看,立马就愣住了,这是一串熟悉的号码,虽然很久没人用,我却仍旧没有把它注销,每年都会充好话费。可是我却没有幻想过这个号码还会拨打出电话。 我有些激动的按下了接听键,“喂?”电话那边却一阵沉默。“喂?”我又问了一遍,那边传来了平静的呼吸声,“墨墨?”这一刻,这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捂住嘴,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我颤抖的问道,“妈?”“嗯...”那边的声音伴随着电流声,却清晰的把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少主,少主真魂觉醒了...” 我心里一抖,突然想起来我的妈妈其实早已死去的事实,现在这个其实是一只青鸟假扮成妈妈的样子。她为了保护我,被红拂抽去了灵力,变成了植物人的样子。 “你...”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说什么好。 “来见我...” 我茫然若思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该不该去疗养院看我的那个名义上的母亲。我并不是个自私的人,我知道当年她的确是因为保护我,才会变得神智不清,以至于迷迷糊糊的过了这么多年。不论是之前的不知情,还是现在的我,我的内心里都是爱她、尊敬她的。现在她清醒了,我此刻却为什么犹豫了呢? 我预想了一下我俩如果见了面,她会和我说些什么,唉,毫无头绪!我用力的甩甩脑袋,心里暗说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没良心了?难道就因为我这个母亲是个妖,我就要躲,就要逃了么?不行!她全力护我,我怎样也要去见她!就算她要害我!我凄凉一笑,此刻的我,就算把命都给了她,又如何呢?我的命,本也就是她救下来的。 第二天一早,我开着租来的车行驶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山路上。阳光很好,我把车窗摇下去,呼吸着这经久不见的,来自“人间”的新鲜空气。 疗养院就位于老郊区的一座半山腰上,当初选择这里,完全是因为它的便宜。自从母亲神智不清开始,我完全是靠亲友们的资助在生活和学习。那时候因为还没有经历现在的一切,自觉的那是比较黑暗的一段日子了。 先是舅舅以接我同住为由收走了我们的房子,不过还是很“善良”的供着妈妈的疗养费用和我的学费。不过,就在我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舅妈哄骗着让我签下了低价将房子卖给他们家的协议书。我当时并不傻,我很清楚自己如果签下了字,就意味着今后我将无处可去,可是我也清楚的知道,倘若我不签,妈妈将不会再有费用用于治疗,而我,也将辍学。 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早早就学会了人与人,只不过是利益的关系。所以,当初凌霄说我是寡淡的性格,其实,是我不太会相信别人的好,更不敢对别人付出更多我的好。我甚至一度与所有的人保持着距离,直到我认识了凌霄,又爱上了左良。可是,讽刺的是,现在这两人,一个彻头彻闹的恨我,杀我!一个竟然是因为对我施了法,我才爱他! 突然一阵急促的钟鸣声把我从那些回忆里拉了出来,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处断崖!我一脚刹车踩下去,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把车倒回来一些,又顺了几口气,这才下车四望,不理解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的。而且更为诡异的是我的四周并没有第二辆车的踪迹。这条路虽然僻静,可是这也是山上唯一可以走车的途径了,我记得刚刚在我的后面明明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辆卡车的!还有刚才的钟鸣声,那分明就是在寺院听过的,不可能是其他的声音,幻听么?我不禁怀疑自己起来。一阵暖暖的风轻轻拂过我的额间,让我紧绷的心情暖和了不少,我心说好久不来了,可能是修了新路,而我可能正好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开进了岔路也说不定的吧。 我深呼一口气,使得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刚要伸手拉车门,突然感觉后背不远处的位置似乎有灵力的波动。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作死的用意念顺着灵力的来源追溯回去,却因为好久没有进行这个能力的练习而被迫中止。我回过头,希望能够通过双眼来观察到灵力主人的真身,无奈身后除了一片晃眼的绿色,什么都没有。 我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在瞳镇呆的太久,精神太紧绷了。自嘲笑了笑,可是却在伸手拉开车门的同时,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丢了一下,不太痛,凭感觉应该是一颗小石头之类的东西。我马上转身心说这是谁的恶作剧,四目望去,却依旧一个人影也没有。 “谁?”我不禁出声,表面上装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实则我的双腿已在颤抖,“我看到你了!出来!”我继续诈“它”。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转动头部,可是,仍旧什么都没有。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心说见鬼了,伸手去拉车门。没想到一转身,我就看到在车窗的倒影上,一个小小的孩子正趴在我的后背上。我顿时头皮发麻,心说我勒个天啊,大白天的还真是见鬼了!不由的大叫一声,猛然剧烈的甩动身体。不料那个东西不仅没有掉下去,反而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我顿时双眼一黑,心内的恐惧达到了极限,直接背着它就用后背去撞车门。连撞了十几下,那个东西凄厉的大叫一声,似乎是松了手,逃了。我最后一下重重的的撞在了车门上,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我跌跌撞撞的拉开车门去烘油门,可是踩了好几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低头一看,心马上就凉了半截!车钥匙竟然不见了!我的天!我一阵头皮发麻,心态立马就崩了,如果不是经历的多了,还有那么点仅存的意志支撑着自己,早就不省人事了!怎样也要找到车钥匙!就是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使自己镇静下来,内心对自己安慰着,“不怕,不怕,你是拥有少主真魂的人,你不能害怕,你不用害怕!” 有时候人一旦恐惧到最大,相反也就不那么怕了。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再次假装冷静的下了车,闭上双眼,仔细的感知周围的一切。突然,似乎有一只小手轻轻的放在了我手里。我一惊,看到了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正仰着头看着我。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天真,又很无害,可是我却发现她的另外的那只手里,正抓着一个比她还要大几岁的青紫色的孩子的尸体,正是刚刚趴在我背上的那个东西!我大叫一声,就想甩脱她的手,不料她却将一股深厚的灵力从她拉着我的那只手心注入到我的身体。这灵力似乎有安抚的作用,我只觉内心平和下来,整个世界似乎都美好了。 “姐姐。”那个孩子对我甜甜一笑,我有些动摇,她却丢掉手里抓的那具尸体,示意我去抱她。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没有拒绝。那个女孩子将手按在了我的额间,我却突然想起来少主曾经对我做过的这个动作,突然啊的一声将她甩开,却不想因为用力过大直接把她甩倒在地。她先是委屈的抽了一下鼻子,然后竟然哇哇大哭起来!我一脸尴尬的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已习惯了对所有的新事物持有怀疑的态度,况且我刚刚清楚的感知到了她的灵力,她又替我解决了刚刚似乎要害我的一个怪物,这就已经不是怀疑她是不是人的问题了,因为明摆着,她不仅不会是个人,而且她应该是个更为强力难缠的角色。更何况,是敌是友尚不明确,太过冒失的行为都可能葬送掉我自己的小命。我暗暗对自己说,谨慎!谨慎! 第二十八章 “唉!”小女孩突然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脸上仍旧挂着泪珠,可是表情却明明是在笑,“你怎么还不来哄我呀!” 我心里也不禁苦笑,很想问她一句,那些哄过你的是不是都不在人世了?可是仍旧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使之看起来冷漠又淡定,“别装了好么,我早就看穿了一切。” 那个女孩一愣,似乎没有料想到我会这样说,眉头挑了一下,“咦,不好玩!哪个说你是傻白甜人设的,明明脑子很好嘛!根本就不上当嘛!哼!”说着接连蹦了三步,最后一下子直接窜上了我的车顶,盘腿坐了下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 我用手遮在眼睛上以阻挡这刺眼的阳光,“咱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是敌是友?”我个人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还是很有气势的,心里暗自佩服我自己这被环境磨练出来的性格。没曾想,那个女孩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她用手托着下巴,半趴在车顶,摇了摇头,“唉,真是愚蠢,看来不论再怎么伪装,傻白甜就是傻白甜!哈哈!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永恒的敌人与朋友呢?你问的有问题呢!你应该这样问嘛,你现在和我是敌是友才对。” 我送了她一个大白眼以回应那句傻白甜的人设,心里却也同意她后半句的观点,不由的叹了口气,有礼貌的问道,“那请问,你现在和我是敌是友呢?”那女孩却正经的皱了皱眉头,“说不好。”我心里陡然暗骂一声,心说之前说的那些废话难道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女孩却仔细的看着我的面目表情,一跃跳到引擎盖上半蹲下来,高深莫测的看着我,“我是被吸引过来的,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说完邪恶一笑。我看着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诡异的表情,瞬间汗毛直立。突然一眼瞥到车钥匙就在我脚前不远的地方,就悄悄的用脚踩住,伺机捡起来启动了车就跑路。 那小女孩却嘻嘻一笑,“在搞小动作呦!”说着还用眼神特别示意了一下我的脚。我顿时泄了气,“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女孩伸出小手挠了挠脸,“这么快就要进入正题了嘛?”我无奈的伸手捡起地上的钥匙,紧紧的攥在手里,看到身后有一块石头,吹掉了上面的灰尘就坐了下去。 “嗯,你到底要什么?”我的表情一定很淡定,其实我的内心仍旧慌到不行,一直用眼睛瞟着车门,寻找一切可以逃脱的时机。 女孩晃动着两条肉肉的小短腿,“你不要怕,我如果要杀你,你是没机会在我面前活这么久的。”她这话我是很信服的,可是既然不是我的命,那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呢? “我是个先知。”女孩继续说,“昨天夜里,我突然预见到了你的未来。”女孩摆弄着手指,也并没有抬头。我完全无法从她的表情和语调来分辨真假。可是转念一想,自己都是那个什么鬼的少主真魂了,她是个先知又能怎样稀奇。所以我尽量轻呼一口气,“我的未来会怎么样?”女孩听到我问她,突然抬起了头,眼睛却异常朦胧的看着我,让我移不开视线。 女孩再次低下了头,从衣兜里取出来一颗糖,丢给我,“这个,可以压制住你的灵力波动。你不知道,这里整个山区,到处都是你的灵力的美味的香味呢!”说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很享受般,“不然我睡的好好的,也不会突然被你吸引到这里了。”我看着那颗糖,长的并没有什么特别,黑乎乎的,与其说是糖,还不如说是一颗丹更能让我接受,也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保质期。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仍旧怀疑的看着她,她却满意的点点头,“戒备心很重!不过这也是好事,会活得比我预计的时间稍微长一点。” 正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了一阵浑厚的钟鸣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丝毫分辨不出方位。而且这钟鸣声很耳熟,似乎刚听过不久。那女孩突然浑身一震,马上加快了说话的语速,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听着,我现在说的每句话你都要记着,也别问我原因,你只记得我不会害你,我们日后还会相见就好。”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下意识的被带动了气氛,点了点头。女孩久继续说道,“未来你会遇到一件让你痛不欲生的事情,那时候,来找我,我会帮助你渡过难关。当然我也不是无偿为你服务的,你要满足我一个愿望。自然,这个愿望现在是一点不能说的,不过你记得,”她又伸手递给我一个石头一样的小锁头,“当你需要我的时候,只要用手将这锁头掰开,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我看着手心里的这只小小的锁头,心说这东西虽然不大,可终究也是石头做的,我要如何用手掰断?这时,那钟声再一次传来,声音似乎比之前的那几声大了一些,不知道是加大了晃动的力度,还是这钟离我的距离缩短了。 女孩慌张了起来,“糖呢?”她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可是又怕谁听到似的,马上又降了下去。我把糖拿给她看,没成想她二话不说,直接撕开糖纸将糖强行喂入了我的嘴里。我还没来的及吐出来,那糖竟然如一股温热的水一样滑进了食道。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看到自己的皮肤上开始长了一层薄薄的如蝉翼一样的东西,像是一层软甲。 女孩满意的笑了笑,“这是一件能保护灵力不外泄的锁魂甲,有了它,就算上古的凶兽都发现不了你的真身!这下我更放心了!记得,保护好自己,我的愿望,只能靠你了!”说完向前方跑了几步,一头扎进了结界,不见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刚刚一直都在结界里面!很快,结界散去,我看到我的车正停在马路的中间,刚才所见的一切,竟都是幻象。 我用手捏了捏手心里的石锁,把它拴在了我的项链上。 先知么?我一边开着车一边思索,突然又想起第一次去宿予阁的时候,少主的一句,前世、今生,我都知晓。心里不禁无所谓起来。既然这么多人都能看的见未来,看来这也并不是什么垄断行业啊!就是不知道,巫女与先知的区别是什么。假如少主与这先知女孩打架,不知道谁更厉害点呢? 突然,一团血红色的云状的东西包裹着一团巨大的邪魅的灵力从我的头上急促的飞往山顶,山顶处的疗养院里,一只青鸟的元神正被红色的枷锁牢牢禁锢。我心下一紧,妈妈,我来救你了! 斑驳不堪的土白色的四层小楼,围绕着建筑周围茂密的绿色的植物,半死不活的门卫甚至都没有让我登记就直接放行。这就是我母亲所在的疗养院了。 前台的护士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姿态,抬头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来询问我来这的目的,满脸的不耐烦。 “请问,王玉琴在哪个房间?”那个护士就继续耸拉着眼皮,挑起她的指甲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继续涂她的指甲油,并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2楼221。”我道了声谢,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阴暗的楼梯。零星的几个老人靠在走廊边聊天,一个更加年迈的老人则靠在窗边猛烈的咳。走廊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我不禁又皱了皱眉头。 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转动头部去确认门牌号码,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221房间。其中十位数的2已经脱落,只剩下了一个黄铜色的印记。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推开门。房间里有一种抹布受潮了的味道,很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妈妈正躺在紧靠在窗边的床上,其余三张床上空空如也。可以看得出来,这间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住。我坐在她的床前,看到她因为年迈虚弱而满是皱纹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啊,看着却像极了七八十岁的老人。 “妈。”我摸着她的头发,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妈妈眼神空洞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妈,”我又叫了一声,“你昨天不是让我来的么?你看看我呀!”妈妈却依旧保持着那副表情,似乎昨天的电话,只是我做的一个梦,现实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好转。我在门后找到了一个脸盆,又从包里取了一张湿纸巾,出门问了个老人水房在哪里,走了好远才打了热水回来。 我承认我并不常来,也并不算是个十全十美的孝顺的女儿,可是自从我大四开始,舅舅、舅妈就已经停止了对妈妈经济上的援助,我需要不停的工作用于缴纳疗养院高额的费用和养活我自己。 我给妈妈擦脸,擦身体的时候,她就一直是那一种表情,空洞的看着屋顶,我的心情很沉重,轻轻把她抱在轮椅上,推到窗边。刚想拉开窗帘,不料左手却突然被牢牢的抓住了!轮椅上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干瘪成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人干!整个人都凹陷了下去,似乎像是里面的骨头脱下了人皮分离了出去!我立马腿软了!可是马上,我也看到了在人皮身后站着的一个拥有青鸟元神的人!我见过她,她竟然就是我的那个青鸟妈妈!她仍旧保持着出事前的妈妈的美丽慈爱的容貌!在我还在惊讶的时候,她已经飞扑到了我的怀里,给了我一个重重的拥抱! 第二十九章 “你,你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青鸟激动的说。 “妈...妈!”我有点懵,虽然一开始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因为她的突然清醒,我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该说什么。 青鸟激动了一会儿,诧异了起来,“你怎么一点都不怕我?”我刚要解释其实我已经知道全部了,她就突然将鼻子凑了过来,兴奋的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在沉睡中突然觉得从眉心涌进来一股霸道的灵力!原来,你竟然已经把真魂觉醒了!” 我么?我伸出双手仔细观察,发现虽然刚刚吃了那个先知给的一块据说可以压制灵力的糖果,可是保护膜太薄,在右手食指处还是有一处细小的破损,可能是在我刚才给她擦洗的时候不小心把灵力注入到了她的体内,完全的唤醒了她。 青鸟拉着我在床边坐下,跟我讲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让我制造一个结界出来。我一愣,心说这么高难度的吗?脸上就不禁苦笑,“我...我不会啊...” 青鸟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也愣了一下,“你别告诉我你啥也不会?这么白白浪费这一身的灵力!”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有些傻了。青鸟就用手打了一个手印,一股白色的软绵绵的雾气瞬间在我们俩的周围包裹了起来。一瞬间觉得这景象貌似在哪里见过,一闪念间,就想起来了那张绝世美丽淡然厌世的狐飘飘的脸。 青鸟招呼我坐下,自己却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哎呀,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带着这张脸,是时候也该脱掉了。”说着,她伸出右手从脖子下方向上摸索着,然后用力一扯,整张面皮就像一张薄薄的面膜一样被她扯了下来。她把那张面皮与轮椅上的人皮放在一处,转过身来。我看到青鸟竟然有一张青春少女的脸颊,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妖的年岁本就很长,就这张脸,说不准也有个几百岁了呢!不过又有点尴尬,“这脸比我的年轻多了!我该叫你什么呢?”边说便不禁用手挠着额头。 青鸟却扑哧一笑,早已恢复到了少女稚嫩的声音,“我觉得你还是叫我妈妈比较好!” 我瞪了她一眼,“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完全叫不出口啊!” 她就拍了拍我的头,“乖,我还可以变老,你想要多少岁的妈妈我都可以!” 我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理她,她就不怀好意的凑过来,“好嘛,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你那么久,后来又因为救你被红拂抽走了灵力,我这恩情你怎样也抵赖不了。” 我听完也点点头,“可是你现在太年轻了,妈这个称呼真的是叫不出口!” 青鸟就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心的说那你就叫我青青小姨吧! 我也比较同意,青青小姨这个称呼的确比较好接受一点,“青青小姨,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既然排好称呼,我也不想再纠结其他的话题来浪费时间,就开门见山的问她。 她只是细细的观察了我几圈,有点心疼的说道,“看来这些年你经历了很多啊!见过九婴与巫族少主了吗?”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见过少主,九婴还没见过,不过听说九婴残暴,也许真的见到了,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完好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呢!” 青青小姨表情又诧异了起来,“你见过了少主?”我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问她怎么了,青青自言自语似的说,“看来传言可能是对的。”我听她说的话里有话,就问她这到底有什么内情。青青抬起头,“我也是听说而已,不过也不敢肯定。其实这件事情也很奇怪,经不得推敲。” 我有些着急,催促她仔细的说,别说的这么云里雾里的,完全听不懂啊! 青青就示意我坐下,拉着我的手说,“你一直都没觉得奇怪吗?少主就算是为了阻止九婴夺走她的灵魂,而将真魂寄生在人类的身上,随着人类的轮回转世。九婴找不到,很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连少主也找不到?甚至在见过你之后,并没有感知到自己灵魂的波动?” 这下我算是懂了一些,“可能,少主因为与九婴本是亲姐妹,灵力相似,为了防止被九婴捷足先登,所以设置了连她自己也无法分辨的防盗机制?” 青青就笑,“你自己设置的防盗机制,自己会忘记吗?况且,在少主失去真魂的时候,巫族全族人都将法力都给了她,也就是说,就算少主现在不用吸收真魂归位,实力也应该与九婴差不多。所以,她为什么没有认出你?” “嗯...,”我有点明白青青要说什么了,“也许,少主是觉得有没有真魂无所谓,所以才放我走呢?” 青青轻拍了下我的手背,“傻孩子啊!现在不论是谁,只要得到了你的力量,就意味着可以翻天覆地!谁会不想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呢?这是最原始的**!无论是人是妖,无一例外!” 我承认她说的是对的,正如再富有的人也不会拒绝别人的给予。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保护我呢?你怎么不吃了我,这样你不是就会变得强大了?不必再怕红拂了?”我又不禁想到青青为了保护我,被红拂抽走灵力的事情。 青青就笑了笑,“我吗,本身就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只喜欢落在我主人的肩头,和她一起入睡,每天唱歌给她听。其实吧,我原来并不知道你就是真正的少主真魂,我的主人在危难关头把你交给我,让我送你回家,好不容易送你回到人界了,又没有找到你的家人,只好把你托付给我在人间的好朋友,没想到才几年的时间,我的那个好朋友也被害死了,我看你和你姐姐还那样小,才穿上了她的人皮,就是为了照顾你们。只是没想到,你还真的是真魂!只可惜,红拂作为一方妖王,我的灵力的确太过卑微,这才丢了你姐姐的性命。” “姐姐?”我心里猛的一惊,想起了幻象中见过的被红拂杀死的小女孩,她当时自称是我的姐姐,可惜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我知道,”青青抚了下我的头发,“你当时还小,那么可怕的遭遇那样沉重的打击,你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痛苦的摇了摇头,“青青小姨,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真的是有一个姐姐吗?” 青青点了点头,“她是你养母,也就是抚养你长大的王姐的亲生女儿,大你两岁,叫做墨墨。” 我一愣,“你记错了吧!我才是墨墨啊!” 她就用一种怜悯慈爱的眼神凝视着我,“你是黛黛,你的姐姐,叫做季允墨。可能是你亲眼目睹了墨墨被杀,受了刺激,当我伪装成王姐找到你的时候,你说你叫墨墨。而我,并没有纠正。因为我觉得既然红拂是按照名单抓人,那就让黛黛永远的死了吧!至少这样,你还能活。” 我听到这里,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双眼也已经是模糊的一片空白。身体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小小的老旧的房子里,我和另一个女孩穿着一样的衣服蹲在地上玩弹珠。妈妈在厨房忙活着,不时出来看看我俩,一脸慈爱。 突然,一只青色的小鸟一路跌跌撞撞的从窗口飞了进来,一头撞进了妈妈的怀里。妈妈似乎吃了一惊,我和姐姐也一起扭头转向她,“妈,怎么了?”姐姐站了起来。妈妈似乎有些惊慌,“没有,没有没什么。”接着转身回到房间里,把门给插上了。 我继续低头去玩我的弹珠,却发现姐姐已经起身,走到妈妈的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听着。我叫,“姐姐...”姐姐却回过身,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招呼我过去。我虽然没兴趣,却仍旧走了过去,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把耳朵贴在门上去听。刚贴上去的时候,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可是慢慢的,就听到妈妈轻声的说,“什么名单?”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我的主人告诉我的,据说是洪红拂从九婴那里偷走的一张记有少主真魂可能存在记录着出生年月和名字的名单。”“啊!”青青发出一声惊惧的轻叹声,“所以,你们现在很危险!红拂一定会一个一个排查过去,而且她一定不会留下活口!所以,王姐!你们还是跟我走吧!我让我主人给你们建立一个结界!至少可以保护你们!” “那,那我收拾一下!”屋里传来了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 “咚咚!”我和姐姐一起回过头,那里正传来一阵缓慢而有力的敲门声,“有人敲门。”姐姐轻声对我说,并拉着我跑到隔壁的厨房里,藏在了门后。 “糟了!”一声惊叫突然从妈妈的房间里传来,接着妈妈和一位年轻的女人从里面慌张的跑了出来,不出所料,那个女人正是青青小姨。妈妈二话不说抱起我,青青小姨则抱起了姐姐,她们两个把我们关在厨房的柜子里。 第三十章 “不许出声,妈妈和你们做个游戏,先出声的不是好孩子哟!”妈妈的表情很难看,虽然笑着却很悲凉。 之后,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房门变成了无数细碎的灰尘,屋子里弥漫着一层猩红色的雾气,一个着红衣的妖艳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奇形怪状的妖怪。其中一个极尽谄媚的对红拂说,“大人,我就说这里准没错!这小青鸟没事就往这里跑,一定是她偷藏起了少主真魂!打算以后吃掉与您分庭抗礼!” 青青就争辩道,“红拂大人,这里的女主人是我的好朋友,什么少主真魂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请放过我们吧!” 红拂用眼角瞥了她一眼,“聒噪!”直接一脚踢在她的肩膀上,青青就一声闷哼直接撞在墙上,抽动了几下晕过去了。红拂挑起细长的指甲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接过一张老旧的羊皮来,伸展开,“听说你有个女儿?叫季允黛?”说着一只手擎起了妈妈的下巴,“带出来,给我看看!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呵呵!” 妈妈此刻已经害怕得浑身发抖,完全跪趴在地上,不能说话。红拂见她这个样子,顿时觉得烦躁起来,绕过她就往屋里走。姐姐连忙用手捂住我的嘴巴,我有些呼吸困难,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不料柜子的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啦的声音。红拂冷笑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低头一看,妈妈正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了她的双腿。红拂眉头一皱,她身后的随从马上一边一个去拉扯她的身体,妈妈大声的哭喊起来,突然,两边的妖怪一发力,妈妈被扯碎成了两半!鲜血如泉涌般喷射出来。到处都是红色! 红拂低下头,用手指沾了一点血液在舌尖上一舔,“啧啧啧,血腥味儿就是鲜美啊!”那几个随从马上接话道,“的确,的确。” 红拂就敲了其中的一个妖怪的脑袋,“还不快去把小丫头给找出来!”众人应了一声,开始翻箱倒柜。 姐姐用手示意我往柜子的深处爬行,并用几卷手纸把我堵在里面,她用手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用最后一卷手纸堵上了我与她中间的唯一的一点空隙。很快,我听到柜子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姐姐的惊呼声告诉我,她应该是被提了出去。我听到她凄惨的叫声,害怕得浑身发抖。可是自己却无能的缩在柜子的最里边,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季允黛。四岁...”旁边一个随从正念着有关我的一切信息,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有听到姐姐的声音。 “又是一个假的!”红拂气急败坏的怒吼。 “大人!您说,这名单该不会是个假的吧?”一个随从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可能,你要知道这名单可是从...”另一个随从想反驳他,却被红拂制止了。 “走,下一家!” 等了许久,柜子里阴冷潮湿,周围寂静的要死,四周只能听到我的喘息声和心跳声。突然,从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我轻轻的把手指一卷一卷的拿下来,看到柜子外面人影一晃,先是去看了看妈妈的遗体,又去看了看姐姐,那个人就悲伤的哭了起来。突然她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并冲过来拉开了柜子。这是我妈妈的脸。虽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此刻的妈妈是青青变的,可是在当时我却完全不知情,我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大声的哭着。 “黛黛,乖不哭!不哭!妈妈保护你!永远保护你!”我却惊恐的排斥着黛黛这个名字,我大声哭喊,“我不是黛黛,我不是黛黛!我是墨墨!” 青青就用力的抱紧了我,“好,你是墨墨,是墨墨!”我看到她用法术收拾了满屋子的血腥,又在我的眉间一点,当我再次醒来,已然忘记了那些痛苦可怕的记忆。 青青用力握紧了我的手,我从痛苦中回过神来,才发现现实的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那时候,”青青接着说了下去,“我也并不知道你的体内就承载着少主的真魂,只是为了完成主人交给我的任务。只想你平安长大,既然红拂是按照名单抓人,那么就当墨墨代替了黛黛吧!红拂也会相信名单上的信息只不过是个假的而已,自然不会想到真的还活着,你就会更加安全。果然,虽然后来红拂不知道为什么又杀了个回马枪,但是却没有发现你,这也算是我圆满完成任务啦!”青青讲到这里,放松的伸直了双手。 “可是啊,我还是要谢谢你。”我现在还沉浸在知道事实真相的打击中没有镇静下来,心里一直对我的王妈妈和姐姐墨墨又感激又惭愧,突然听到青青这样说,我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木然的看着她的脸,“为什么,为什么?” 青青就要拉着我的手,压低了声音,“因为你身上的真魂,已经醒了。封印松动,可是,只不过是一点点的灵力,也把我被红拂抽走的灵力空洞瞬间补满了。我还以为我要穿着人皮直至油尽灯枯,没成想我还有复活的一天呢,所以,我在内心是感激你的!” 我不由得苦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因为吃了先知的糖果,所以在我身上覆盖了一层保护甲来防止灵力外泄,来看青青的时候,那里原来有一处破洞,丝丝灵力就从洞口钻出来,可是现在一看,那个洞口竟然已经自己复原了,不仅自己复原了,连全身上下的保护甲的厚度也已经增加。原来只是薄薄的半透明的一层,现在已经变成了乳白色,青青也讶异于这种变化,在我身边啧啧称奇。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青青可以看到我身上的保护甲?难道别人也看得见?那这东西的存在就有些鸡肋了。“那个先知还真是一位奇人呢!”青青兴奋的说,“这样一来就不会有那些牛鬼蛇神来找你的麻烦了!”我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你也看到我身上的保护甲呢?”青青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并不想害你,所以我可以看得到吧!” 这么一说,我也安心了许多,心说这么久了,终于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此刻我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一年来就没有消停过,我也惊异于自己心脏的承受能力竟然也在逐渐递增,变得如此强大。 “青青小姨,既然你已经醒来了,那你就搬出这里和我一起走吧!”青青却立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侧耳听了一下,突然表情变得狰狞恐惧,她对我摇了摇头,以超快的速度穿上了刚刚脱下的人皮,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步拉着我来到窗边,让我躲在窗帘后面的一个小小的过道里。她自己也已经收了结界,躺回到了床上。我心里知道一定是危险临近了,所以也刻意压制住了自己的呼吸声,试图用灵力来感知周遭其他的灵力波动,可是似乎先知的保护层不仅可以防止我的灵力外泄,甚至还束缚了我对灵力的使用。我试了几次,只觉得自己像是个便秘的人,其他毫无进展。突然,我发现在过道的墙上,有一个细小的空洞,我努力摆正身体贴上去,才勉强看到青青床铺的位置。我心里一喜,却马上听到了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努力的蹬起眼睛去看,好半天,不仅什么都没看到,而且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不禁有点泄气,正当这时候,有一只指甲很长的女人的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了青青的额头上。 “切,”那个女人不屑的收回了手,“看来她是醒不过来了!”我心里盘算,这进来的一定不止一个人了,这分明是两个人的对话。只不过这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似乎就在近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这样我们就无法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了!”一个干瘪的声音说道。 那个女人冷哼了一声,“早晚会知道,可是这样想找到少主真魂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几秒钟,那个干瘪的声音就开心的喊了一声,“大王,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引她出来!” “哦?”那个女人明显兴奋了起来,“说说看,说的好了重重有赏!”那个干瘪的声音就谄媚的笑了起来,“谢大王赏赐,嘿嘿嘿!” 那个女人坐在青青的床边,拂下了衣袖,我看到了她红色的衣角,心里猛的咯噔一声,红拂!她的这身衣服,她的这个动作,太熟悉了!那个杀我母亲,杀我姐姐,又曾经闯入思念的结界差点把我们团灭的邪恶妖王!怪不得刚刚青青露出的是绝望的眼神,我不禁双腿发软。多亏自己狠狠的咬住了牙关,才没有就此泄气。我努力调整了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此刻,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出了一个怎样的奸计来害我。 那个干瘪的声音就往下说道,“据说现在盛着少主真魂的那个孩子,可是孝顺的很呢!这个小贱人这些年来在这里的花费都是她独自支付的。” 红拂懒懒的嗯了一声,“所以?” “正是了!想必大王也已猜出我要说什么了吧!”干瘪的声音继续嘿嘿的笑,“大王果然英明!大王不愧为大王!这么快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干瘪的妖怪继续拍她的马屁,只有我在一边恶心得都要吐了,心说英明个毛线啊!你说啥了,你家大王就英明了?她貌似什么都没猜出来吧! 可是红拂也很会装,用高傲的语气说了句,“当然,”不过又干咳了两声,“你还是详细的说一下你的计划,本王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 就听到干瘪声音恭敬的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杀掉青鸟!那个真魂并不知道她是个妖啊!一直以为这就是她的妈妈,这人类的规矩,没有说母亲死了,子女不来尽孝的道理吧!” 红拂突然满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青鸟的葬礼上,一举抓住真魂,到时候!” “到时候,您就是这整个妖界的主人啦!” 第三十一章 红拂又一阵狂笑,对这个恶毒的主意显然非常满意。她的手下就走到青青的床边,伸出了黑色的干瘪的手爪子。我心里一阵痛苦,想出去救她却又深知自己不是红拂的对手,甚至是连她的手下,我都无能为力。 可是如果不去救,青青此刻不是必死无疑?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窗外传来了警报的声音,我扭头看去,正看到一个人影已经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砸破了我的车的驾驶员那边的车玻璃,现在正在往里窥探。走廊里瞬间乱成一团,也分不出来是医生,护士还是住院的患者们,都往外跑去看热闹。那个贼显然也吓了一跳,我却不禁暗喜,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心说这么远的距离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我刚按下钥匙的开关,就听到嘟嘟两声,车门开了。贼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回过头来看向楼群的方向,但是看到医院的保安人员已经奔他而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马上跳到车里,开着车冲向大门。这一波操作下来,红拂和她的手下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不紧长吁口气,也不再去管偷车的贼,反正车离开钥匙一定的距离,也跑不了多远就会锁死。 青青却已经坐了起来,“快走!”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我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不然我哪里也不去!” 青青就焦急地说,“红拂没有走远,她马上就会回来,放心,她不知道我已经醒了,她只是要杀我这身人皮而已,到时候我正好假死,然后再和你离开!放心,这次我不会丢下你的!”我看着她的脸,叹了口气,“好吧,记得到时候来找我,你能找得到我的吧?”青青就笑了,“我可是妖,放心!”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然后偷偷的混在人群中,离开了。远远的,看到我的车果然只离开了停车位置不到100米远的地方,那个贼正被锁在车里,我扫了他一眼,他很平静,车窗上阳光反射的刺眼,我看不清里面的人的五官,但是总觉得他也在看着我,这让我的心里陡然一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急忙用手捂着脸,加快了行走的脚步。 这一次我完全不敢走马路,用手机做好了定位,就在树林子里穿行。这里也不会有凶猛的野兽,所以不用过多担心,唯一可能出现的就是蛇了,我掰断一根树枝,在前面摸索探路。 一路上倒是碰到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大婶,每个人挎着一个篮子,原来是上山摘野菜的。她们通常两个人间隔很远,可是很大声的对话,“你那边有吗?”“不多呀!”之类的,我听着这些,着实放松不少。既然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就代表着没那么多危险。 我并不喜欢走山路,虽然一路上停停走走,却也累得半死,终于在太阳落下山之前,走到了山下。山下有一间商店,我走进去买了瓶水,就大口喝了起来。这条路平时应该是走一些拉货的大卡车,因为地面因为长期跑车而坑洼不平。 我问开商店的老太太,“奶奶,我想回县里,在这里等的到车吗?”那个老太太看起来上了年纪,可是耳不聋,连说话也很清晰,她扭头看了一眼挂在身后的时钟,“再过10分钟啊,有一辆大客车经过这儿,你要上县,就坐那辆车就行了!” 我道了声谢,又买了一根雪糕,也靠在商店的货柜上,注视着眼前的这条尘土飞扬的马路。果然十分钟不到,一辆客车开了过来。我看了一眼,是从邻市过来的长途客车,车上却没有几个人,就和老奶奶道了谢,上了车。 我靠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向山顶的疗养院的位置看去,猛然,我看到那里被一层浓重的猩红色的雾气包裹着。我知道,红拂又回去了那里。心里不由得对青青担心起来,可就在同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把我吓了一跳。 “喂...喂?”我接通了电话。 “喂,你是那个王玉琴的女儿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 “是,是。”我支支吾吾。 “你的母亲已于今日刚刚去世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把遗体接走吧!” “那个,那个,”我的心里一阵酸楚,心里一直希望青青一定要逃离那里,不然就会被红拂发现假死的事情,又想起青青嘱咐我的千万不能露面的事情,只好回答,“我现在不在市内啊,能麻烦你们帮我处理后事吗?需要多少费用我可以打给你们。” 听到我说打钱,那边的语气明显热情的起来,“是这样啊!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真的是可惜呀!好吧,我们这边的确代理丧葬事务,费用是3万元,如果需要墓地之类的还可以打折扣。” “我现在在外地出差,走了好几天了,真的是回不去呀。我希望母亲的葬礼规格可以高一点,钱不是问题,我马上可以转给你们。” 电话那头的女人一听我这么说,马上喜形于色,“不多不多啊,加上墓地十万足够了,墓地都是风水宝穴呢!” 我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就转。”然后就挂了电话,当我把钱打进疗养院的账户里的时候,已经离开疗养院很久了。疗养院那边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关于丧葬事宜,我们会实时传递消息给您!” 在县城的街道上闲逛,心里盘算着红拂一定满世界的找我,家不能回了,东西全都不能要了!我又查了一下手机银行里的金额,略略的放了心。东西可以重新买,房子可以重新租,可是,现在的我,能去哪呢?第一件事,自然是要躲起来,可是躲去哪里呢?难不成要出国吗?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疗养院的方向,心里仍旧放心不下我的青青小姨,我又看了看被那层保护甲覆盖的身体,心说,假如我偷偷潜回去,应该也是不会被发现的吧! 心里打定了主意,身体就行动了起来。我先找到了县城里的商场,说是商场,不过只是一间小小的两层楼,买了一套看起来像是上山摘野菜的阿姨们的行头,用丝巾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随便在小吃部吃了一碗馄饨,想了想又打车找到一间体育用品店,本来打算买一只小哑铃,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丢出去保命,可是刚进店铺的时候居然发现在货架上摆着两瓶防狼喷雾,我哎哟一声,不禁笑了。 这东西太久不见了,突然见到好亲切啊!又想起当初和重明刚认识那会儿,他的红肿的双眼,哎!都是回忆呀! 我在那边傻笑了半天,以至于我拿着防狼喷雾去结账的时候,店员都用一种奇怪的,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一切准备妥当,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开到疗养院的半山腰。司机好奇我竟然在这个时间打车采摘野菜,一路上都用一种戒备的眼光看着我,似乎我会突然跳起来打劫他的车。我并不想解释,咬了咬嘴唇,下车潜进了树林中。 此刻,疗养院附近停了很多车,特别热闹。我假装是爱看热闹的大婶,慢慢的凑了过去。才发现竟然都是来送什么纸人纸马的。见到周围闹哄哄的,并没有人注意到我,我便跟着他们一同进了疗养院。不禁暗叹,看来钱真的没有白花的,大门处已经拉起了白灯笼和白色的布条,反正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里面灵堂也布置了起来,灵堂正中心,摆着我妈妈的照片。几个在这住院的老人正在一边哭,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女人,披麻戴孝的在一边劝。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溜达到棺材边,眯着眼睛向里边看,却没想到里面竟然是空的!尸体不在里面!我的心里一紧,突然一阵慌乱,可是看到周围的人,却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就感觉很奇怪。 我走到一位老人身边,“老大爷,您说棺材里咋没有尸体呢?我刚寻思去看看,没想到是空的!”那个老大爷就笑了,“这大半夜的放个尸体,得多吓人啊!抬出去了,火化去了,完事儿啊,”说着他用手比了个长方形,“就带这么大个盒子回来。” 我立马一阵慌乱,心说糟了,这么快就火化了?青青小姨也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刚要离去,却突然感应到了一股灵力的波动,很细微,甚至我当时以为是错觉,可是心里却突然乱七八糟的不淡定起来。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下意识的压低了头,慢慢退回到不显眼的地方,努力克制着因恐惧而颤抖的手。安定了心神之后,再试着去感应那股灵力的时候,却什么都感知不到的。我偷偷看了一眼包裹着软甲的皮肤,软甲似乎又厚重了一些。 刚才,真的是错觉吗? 第三十二章 我颓然地靠在走廊上吹风,音响此刻正在放着哀乐,我说不上来悲伤,但是却很郁闷。我希望青青已经顺利逃走,可是我自己明知这是个引诱我的陷阱,却又置身其中。我用力拍拍自己的脸,使自己振作起来。心里一直告诉自己,青青一定是安全的,我只要下山与她会合就好。这件事我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不然挨骂那是一定的了。这么想着,就要离开。 突然我心头一痛,一股霸道邪魅的灵力毫不掩饰的被我全部接收!红拂!我在自己还没有腿软之前,摸进了对面的一间办公室里。我刚刚轻轻的扭上了门锁,走廊里就传来了咔嗒咔嗒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走向了灵堂的方向。我松开了伸在口袋里抓着防狼喷雾的满是冷汗的右手,长吁了一口气,人生还真是艰难啊! 我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医院职工的更衣室,我看了看身上的这套老大娘的服装,又看了看挂着的白大褂,无奈的耸耸肩,与之对比当然白大褂是最好的选择了! 5分钟之后,我,季医生已经身穿白大褂脸上戴着口罩重新混迹于人群之中。这种感觉很刺激,第一,白大褂是偷的,第二,红拂这个巨大危险就在自己身边。 我顺着灵力波动很快摸到了红拂所在的位置,右手仍旧捏着口袋里的防狼喷雾,身体略略颤抖的走了过去。没想到那红拂也穿了一套和我一样的白大褂,本来她正背对着我,俯身去看那棺材里面,谁料她是不是觉察出了我的存在,突然直起腰,回头的一瞬间我俩正四目相对!我猛然吓了一大跳,但是却仍极力控制住了我的身体,“王医生,院长找你。”我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这句话。红拂似乎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答应了一声,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一滴汗从我的睫毛上滴了下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多亏自己刚才瞥见了她的大褂上的名签,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啊! 门外却又突然嘈杂起来,那个雇来的孝女被两排乐队簇拥着从大门走了进来,孝女边走边假装哭泣,手里还捧着一个黑色的木头匣子,我看到匣子上贴着的我妈妈的照片,不禁心里一酸,眼眶也湿了。 此时,乐队已经奏起哀乐,孝女也在那里跪拜,旁边还有位医生样子的人在用手机拍照,应该是事后要发给我看的。我心里有点难受,又有点想笑。转了几圈,发现在这里也得不到青青的消息,就想早早的离开这里。 我的计划很简单,先去更衣室换回我原来的那套衣服,然后从小路下山离开。所以我又独自一个人来到那条走廊上,天已经黑透了,因为人们都集中在大厅看热闹,所以走廊里就没有开灯。我从小最怕这种狭长的走廊,可能是恐怖片看多了,总觉得这狭长的走廊会突然无限制的延长,然后在我的身边出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鬼。心里正想着如此可怕的事情,突然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口罩都要吓掉了,急忙回头看去,却是一个护士装扮的女人,同样戴着口罩,可是却用手捂着胸口,似乎很难过的样子,“沈医生,我,我胸口有点疼,快,快扶我...” 我下意识的觉得她认错了人,可是还是本能的扶着她向不远处的办公室走去,岂料她却伸手拦住了我,指着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那里有药,去,去那里...” 我不忍心把她丢在这里,更加不能拒绝她,只好扶着她向着那扇门走去。边走边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能不能坚持之类的,眼看着马上就要到那间办公室的门口,我偷偷的呼了口气。刚一低头,猛然看到我穿着白大褂上赫然写着郝春艳的名字,不由得心底一惊,我勒个去,不是沈医生吗!我惊恐的看向这个身体不适的女人,突然发觉她的眼睛如此的熟悉,此刻,竟然是在笑! 我暗骂一声,推开她就往回跑,可是刚跑两步,就看到走廊那头闪出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我停住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红拂的鞋子咔咔的踩在地上,每一声似乎都踩在我的心上,每一声接近,我都绝望一分。这似乎,就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吧! “哼!”红拂冷笑一声,“把她,交出来!” 可是这个女人并没有答话,而是快跑两步,直接一掌拍在我的后背上,我当时喉头一甜,一口老血直喷出来。顿时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女人对我冷笑一声,直接又抬起右手,对着红拂就扔过去了什么,速度很快,我只听到了破空声,那边红拂已经运气在自己的胸前形成了一个足以护住身体大小的红色血雾的漩涡,将这个女人飞射出去的暗器悉数吞没。 “雕虫小技!”红拂又冷冷一笑,走过来就要伸手抓我。那个女人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手印,口中念了一句咒语,接着将手向红拂一指,红拂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便用真气去挡,却没曾想这一下子异常霸道,竟然直接穿透了她的真气直钻入她的胸口,红拂猛然喷出一口黑血,一脸惊慌。 “你!这,这不可能!怎么会!”她一手捂着胸口,一边艰难的站起身来,突然发觉她的双腿正在慢慢消失,马上就要显出元神来。 “呵!”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突然冷笑了一声,“本来我今天可以杀你,不过,看到你现在像条狗一样可怜,倒想放你滚了!” 正说着,突然又从门里闪出一个白色的人影,对着红拂就劈去一掌。红拂虽然反应较快,可是肩头仍旧被扫了一下,直接从窗口滚了出去。白色的人影二话不说,立马就翻身下楼紧追不舍,独留下了我与那个女人。 我的视线一点点模糊,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发冷起来,等到那个女人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被背着走了很远一段路,当我再次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置身在一处山洞里。我眯着眼睛打量着身边的一切,知道那个女人就在我的身边,所以我自己不敢做出任何动作,保持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姿势。之前我从山下走上来的时候,大致了解了周围山势地形,这山洞一定离开疗养院很远的距离,此刻,我就被随意的丢弃在山洞的最里面,浑身发烫。身边却很安静,似乎很安全。我偷偷的睁开眼睛,爬起身来,发现洞口正坐着两个人影,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离的太远,什么都听不清。我打算起身去偷听一下,谁料那两个人影一动,竟然走入洞内。我马上重新躺下,不让他们发觉其实我已经醒了。 “妹妹,主上的意思是要把她活着带回去!”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却听着我头皮发麻,好熟悉的声音,难道是他,可是,这不可能啊! “我知道!”那个女人低声冷冷的说,“可是,只要给她留口气也是可以交差的!” 我心下一凉,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胸口又开始阵阵的疼,一口血喷了出来。 “原来你已经醒了!”有人将我拉了起来,我正翻了身子对准了她的脸,她的脸上有着一块很大的烧焦的伤疤,刚刚因为戴着口罩,我并没有看到。现在我足以认出了她,“凌霄,你...” 凌霄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疤,脸色黯淡了下去,就突然发疯似的把我对着岩石丢了出去,我的身体撞击到石头上,又重重的摔下来,顿时觉得五脏都被震碎了,在地上痛苦地翻了一个身,动弹不得。 “没想到吧!季允墨,我竟然死而复活了!今天,我要让你欠我的,通通还给我!”她的双眼突然射出血红色的光来,双手做鹰爪状,一团黑色的雾气从她的双手间越聚越大,我躺着看着她的脸,心说今天可能就是我报到的日子了。不知道孟婆那里还缺不缺人手,能不能混上一个公务员。这样想着也索性闭上眼睛,平静的等死。 一股巨大的气浪把我卷起来,我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骨头发出清脆的碎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可是,我并没有感到疼痛,我看着自己最后像一片落叶一样轻飘飘的落在岩石上,然后在凌霄的嘲笑声中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闭着眼睛,可是我却如睁着双眼般,清晰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切。此刻,我似乎只身来到一条陌生的小河边,四周都是茂密的参天大树,而我,小小的黑黑的手,正抱着一根树枝。不对,我是藏在那棵树后的,正窥探着什么。我尝试着转头,可是却徒劳无功,此刻的自己似乎如借尸还魂般,只是借用了这个小小的身体,注视着前方的一切。 “候人兮猗!”突然从前方传来了一阵美妙的女人的歌声,并没有伴奏,但是却清灵入耳。一个女人来到河边,用手散开她的长发,用清澈的河水洗濯。“候人兮猗!”她又轻启朱唇,婉转的唱着。突然,她似乎觉察出了我的存在,大喝了一句,“谁?”我自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却见一只巨大的九个婴儿头的怪兽正对着那个女人俯下身子。 身体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艰难的睁开眼睛,正看到何术在喂我喝水。我又回到了这个可怕的,绝望的山洞里。看到我醒了,何术就不耐烦的将最后一大口水猛的灌入我的口中,我差点被呛死,不禁猛烈的咳嗽起来,可是每一次咳嗽,身体都如被撕裂的疼痛。 “妹妹,既然她醒了,我们也是时候把她交给主上了!” “我想让她死!”凌霄恨恨的说。 第三十三章 “别冲动!”何术扶住了她的肩膀,“只有把她交给主上,你才能恢复容貌,我们才能重获自由!”说着,何术突然用手捂着胸口,喷了口血出来。 “哥,你受伤了?” 何术敞开衣裳,发现后背心口处有一条紫黑色的手指长短的小蛇,正狠狠的咬在那里。 “不好!”凌霄惊叫一声,让何术盘腿而坐,她则将灵力一点一点注入到何术的体内。 我则体力不支,只觉得眼皮逐渐沉重,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奇耻大辱!”猛然一位雄姓老者的声音如洪钟击响,将我惊醒。现在,我貌似在房梁上趴着,我能看见自己的毛茸茸的小小的爪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禁诧异,如果投胎转世也不可能这么快呀!这次似乎与上次不同,我好像变成了一只小老鼠,正在用它的视角偷窥着室内的一切。 一位拄着一根巨大的木质拐杖的老者正指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对着床上的女人呵斥。 那个女人就那么坐着,一言不发,既不开心,也不哭泣。我只觉得她有些眼熟,就想凑上去看清她的脸,可是现在这身体终究不是我的,小爪子一打滑,整个人,哦不,是整只鼠就从房梁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下去,正落在那个婴儿的襁褓里。我以为我应该是掉在被子上,不会发出多大的声响,可是我却听到了凄厉的大哭声,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被子里面竟然还躺着另一个婴儿。 只不过这个婴儿满脸铁青,头上似乎还长了几个大包之类的东西,甚是丑陋。我一看大事不好,马上闪身藏到了一个石碗的背后,只听到那个老者突然更加烦躁的怒吼,“这孽障不可以再留在人世!他必须得死!”说着高举起拐杖就要砸。 那个女人本来木然的坐在床上,突然见到老者要伤害自己的孩子,猛然冲过来,将那畸形儿一把抱住,“你不能伤害他!不能!” “那是个孽种!不能让他活着!否则,会给我的臣民带来灾难!”说完就伸手来抢,无奈女人死死地抱住,“阿爹!求求你,放过他吧,他也是你的外孙啊!” 老者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女人仍旧紧紧的抱着她的那个孩子,眼神空洞。 我慢慢的凑过去,不料却打翻了一个土制的器皿,我惊恐的想要逃跑,却被一双纤细温柔的手轻轻的托起,“小东西,迷路了吗?快回家吧!”我看着这个女人的脸,耳边回荡起她唱的歌谣,“候人兮猗!”那么美... 突然歌声停止了,先前的那个老者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一把抓住我,“原来你竟然在这儿!”接着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此刻,我仍旧躺在冰冷的洞中,莹莹的火光中照出洞中另外的两个身影。何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凌霄则靠在石壁处发呆。我只能费力的转动眼球,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内脏仍旧剧烈的疼。可是奇怪的是,这样重伤的我,竟然还没有死!讽刺啊!此刻的我,不如死了呢!重明的影子突然在我的脑海中晃了晃,我本来平静的内心也突然激起了波澜。我很后悔没有对他表达过喜欢,没有表达过爱。除却被左良的法术蛊惑之外,重明,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现在,他在做什么呢?是否也会想我?是否知道此刻,我快死了?悲伤突然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心里又疼又酸,不禁猛咳了起来。 “醒了?”凌霄走到我的身边,阴沉的看着我,我费力的对她笑了一下,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显然是对我的笑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满是狐疑诧异和不解的表情。当何术走出山洞的时候,她的表情放松了许多。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其实,我也没想过让你死,不论怎样,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时光,快乐的时光,美好的时光。” 我又笑了一下,其实为什么笑,连我自己也说不好,可能在现下的处境里,我觉得笑比哭好吧! 何术用叶子包了水回来,“妹,喝口水吧!”凌霄接过来,却没有喝,她一手托起我的头,将水缓缓喂给我。清冽的水顺着口腔滑入胃中,竟让我觉得舒服。 “唉!”何术叹了口气,“你明明不想杀她,你又为何这样对她?” 凌霄没有回答,似乎也没有听见。 何术等不到回答,又继续说道,“我们要尽快把她交给主上,不然你的脸就真的全毁了!” 凌霄浑身一抖,用手轻摸着她的脸上的伤疤,那伤疤似乎真的长大了一些。她自言自语道,“就算容颜姣好又如何,他的心里,至始至终都没有我!”说着,一手拍翻装水的叶子,一手狠命的扇了我一个巴掌。我只觉得她的手掌对着我劈过来,却没有感觉一丝疼痛。 “哎呦,还真是可怜啊!”红拂的声音突然从洞口传来,“你爱的男人不爱你,你一定生不如死吧!” “红拂?!”凌霄立马和何术摆出了防御的姿势,警惕的看向她。 “败军之将还敢来挑衅?”何术率先发问。 红拂却邪魅一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后背上的蛇蛊已经拿下来了,呵呵!现在你们还敢和我叫嚣?简直就是找死!” 凌霄马上低头去看了自己与何术的双手,却并没有什么不妥,“哼!一派胡言!”说着飞身就攻向红拂,岂料刚要出招,突然一口黑血直喷出来,整个人瞬间如干枯的树枝一样,何术见状马上纵身将她抱住。 “哈哈哈!”红拂狂笑起来,“蛇蛊需要在我的灵力波动范围内才可以激发,不要想着运功治疗,不然会死的哟!” 何术恨恨的抱着凌霄,慢慢移到我的身边。 “别想着抵抗了!来,宝贝,把真魂交给我!我或许会大发慈悲,饶了你们两个的狗命,哦,不对,是鸟命,呵呵呵!” 何术冷冷一笑,“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说着猛然化身为一只巨大的乌鸦,将凌霄背在背上后又用巨大的喙一口将我含起,猛烈拍动的翅膀。这乌鸦真身太大了,撞击的石壁左右摇晃,何术也不管她。只顾从洞口飞了出去。 红拂冷笑,“想跑!”翻身甩袖,已从袖口飞出几条黑色的小蛇。我在何术口中看得真切,那蛇口毒牙尖利,直奔着我的面门就飞了过来,这可比看三d电影刺激多了!我不禁苦笑,可是没想到,何术的身上突然多了一层银色的灵力,似乎是保护层一样,毒蛇触及之后纷纷化为灰烬。红拂一愣,“原来你们是在替她办事!” 何术此刻已飞到很远的地方,高空的风如刀片一般刮着我的身体,不知道是我快死了,还是我真的快死了,我并未感受到一丝丝疼痛。除了风的力量,还有被风吹割的浑身**的感觉。 飞了很久,我在迷糊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折腾了好几次,突然被扔在地上。身体早已麻木,我翻了几个身,竟然第一时间闻到了淡淡的梨香。我睁开双眼,看到前面正是一座小小的山坡,坡上满树的梨子正迎着夕阳发出闪亮的光。 何术一把抱起我,林霄用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行三人向山坡的那边走去。我仔细分辨周围的景色,心说这里竟然好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正使劲的在大脑里搜索的时候,突然一阵哭泣声从不远处传来。何术压低了声音对凌霄说道,“小心。”凌霄点了点头后才继续向前走。一位长发披腰的身穿绿裙的女孩子正坐在地上背对着我们哭泣,哭得悲切哀伤。谁知我们一靠近,何术却首先放下了戒备,怒道,“讹兽快滚开!” 那个女孩就突然转过身来,满脸细细的白色绒毛,一双红色的眼睛,长长的门牙。这分明就是我和凌霄第一次踏入这里见过的讹兽!只不过又与我们见到的长相不同,由此可见这东西似乎不止一只。 何术就从凌霄手中接过了什么东西,我并没有看清,只见他把那东西甩给那只讹兽,“开门!”讹兽蹦起来接过那东西,似乎很喜欢似的,在手里把玩了一小会儿,这才一蹦一跳的走在我们前面。 果然很快,前方就出现了那颗墨紫色的巨大的树。讹兽伸手摘下一颗果实,指了指我。何术就粗暴的用手将果实挤压成汁,滴入了我的口中。讹兽用爪子摸了摸树皮,突然眼皮上翻,开始念咒。过了不一会儿,树身再一次裂开,出现了一左一右的两条路。 何术却并没有进到那两条路里,就像上次我与凌霄一样,转身顺着原路往回走。刚走了两步,突然一条巨大的青绿色的光柱包围了我们。一群青绿色的小鸟出现在我们的周围!何术冷笑一声,“雕虫小技!”刚要出招,却突然想起自己中了红拂的蛇蛊,不能运用法术。只见鸟群包围了我们,不断的去啄何术与凌霄的眼睛,使得他们只能用衣袖驱赶。突然在鸟群中探出来一个身穿着青绿色衣裤的女孩子,我眼泪一瞬间就流下来了,心说青青小姨,你可算来救我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我喜欢青青家的小院子,它坐落在一处半山腰上,周围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枫叶红的树,高大,茂盛。 这里平时除了我和青青,就只有偶尔路过的几个年幼的半妖。我曾偷偷观察过它们的真身,竟都是狐狸。青青对我说,这里是九尾狐的家园。狐飘飘是狐族的公主,既然已经吩咐过别人不许踏足这里,只要我不出去这个院子,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躺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阳光正好。青青自从早上被狐飘飘叫走,就一直没有回来。奇怪的是我却并不担心她,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狐飘飘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人吧。我似乎在心里也提醒过自己那狐飘飘可是九婴的人!曾经也想要杀了我!可是似乎对着这张脸,我竟说不上来的好感,就算知道她是重明的前任,我心里只是有些酸涩,却不是嫉妒。难道因为她救了我一次,我就被她收买了? 其实,我每次想起重明,都会在心里暗暗的问自己,假如重明在我们两个之间选择的话,他会选择谁呢?假如,他两个都爱,怎么办呢?难道?这样想着,我不禁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起来。自己埋怨着自己的不知羞,一边坐起身来,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偶尔一个什么想法冒出来,又马上狠命的摇头,似乎要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突然,西方的天上飘过来一团巨大的黑色云朵,我的心陡然一沉,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我从未见过的真身。 我连忙屏住心神,用意念在那团巨大云朵里去寻找这怪物真实的面貌,猛然,一个形象就突然出现在我的大脑里。那似乎是九条蛇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我继续控制自己的专注力,看清了,看清了!那个影子终于从浓密的黑云里显露真身!九条蛇身相互纠缠,每条身体上赫然长着一个婴儿的头,那些婴儿的头表情都很难看,狰狞!我的天啊!我见过这东西!这是少主睡的那张床上的雕刻,是九婴!是一直想找到少主真魂吃掉,毁灭世界的妖怪! 突然,那九婴似乎发现有人在窥探他,扭过头来,竟然正对着我的脸!我心内一惊!真的觉得他能看得到我,马上收回心神,逃入屋内。 我将房门顶死,努力的去调整自己的呼吸,使自己安静下来。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很有点你在考试作弊时看纸条,一抬头正与监考老师目光对接的感觉一样! 我从窗缝里看到九婴从西方的天上慢慢降落下来,我长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又看了看那个位置,曾经听青青提起过,那里也是一座巨大的雪山湖。青青还说过,等我完全康复了,一定要偷偷的带我去游泳。不过那里湖水很凉,让我到时候千万别哭! 九婴,他去了那座雪山湖吗? 我又看了一眼身上的保护甲,此刻它已如软盔甲一般的厚度,又想起狐飘飘说我并没有人气,不由得增长了自信。作死的内心又开始怂恿我做坏事!我走出院子,向着青青离去的方向张望了几眼,那里并没有青青的身影,我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雪山湖的方向,真的离我太近了!真的好想去看看...我的双眼慢慢模糊,思绪也慢慢变得混乱起来。 一阵冷风撩起我的头发,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我的眼前就是那座美丽的雪山湖。皓蓝的天,湛蓝的湖,雪白的山!我径自走向湖边,用手试了一下温度,的确,冰冷刺骨。 我在湖周围小心的搜索了一圈,却并不见九婴的踪迹。他去了哪里呢?正在纳闷,忽然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连忙回过头去看,只见两个身着绛紫色斗篷的人,正凶神恶煞的瞪着我。我偷偷感知了一下他们的真身,并不属于九尾狐一族。那么,一定是九婴的部下了! “鬼鬼祟祟!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对我做出防御的姿态。 “我...”我一边故作轻松的转过身来,一边在脑中快速的思索该用哪句话作为脱身的借口而不被怀疑。 “另一个却纵身跳到了我的面前,他用他的鼻子在我身边使劲的嗅着,我只好挂着尴尬的笑容尽力躲远。 “嗯?”那个人很狐疑的看着我,“你怎么没有妖气?” “没有妖气?”之前的那个人也凑上前来闻,“奇怪,她何止没有妖气!她连人气都没有!” 我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仍旧很震惊。我找了块石头坐下,其实是不想被他们发现我因恐惧而发软的双腿。“是啊,我为什么既没有妖气,又没有人气呢?”我慢慢的说,想再拖延一段时间。从而让我编出更加合理的谎言。 “说呀!到底为什么?”其中一个不耐烦的催促着。 这时,水岸边一只蚌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泡,发出了咕噜噜的一声。我瞬间思路清晰起来,“因为...因为...因为我不是像你们一样的陆地动物妖啊!我是一只珍珠精,我不是没有妖气的,是因为我的妖气和你们的不一样,你们等级太低,闻不到而已!” 只见那两只小妖怀疑的打量了我一圈,“珍珠精?你听过没有?”一只小声的问向另一只,另一只也拿不准的样子,不过又怕面子上下不来台,就小声的回道,“万物皆有灵性,要说一只珍珠成精,也是很有可能的。我倒是听说以前有什么琵琶成精的。不过咱也没见过,不知道这珍珠成精是不是妖气真的和我们有区别。” 我一边偷听他们的对话一边窃笑,心说多亏今天遇到两个傻妖怪,怕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料那后面说话的小妖突然来了句,“这样好了,你给我们哥俩现个原形看看!” “啊?!”我一阵心虚,“圆形岂是随便现给你们看的!你们真是奇怪!凭什么呀!我可是高阶的珍珠精家族!”一边说一边伺机找到一条可以逃跑的路。岂料那两只小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竟然把刀交叉揽在我的面前。一只恶狠狠的说,“如果你能现个原型上来让我们开开眼界,我们非但可以饶你一命。还会向高贵的珍珠精道歉!不然!哼!”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了起来,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真真是自己作大死!突然我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逃生方法,心里又忍不住骄傲起来,“现原形什么的是没问题,可是我既然是一颗珍珠,那么自然要在这湖水里才能进行。” 两只妖怪对视了一眼,似乎也认同我的说法。谁让我这“珍珠精”是他们所不能认知的范围呢? 其中一个就用刀鞘指了指这面如镜的湖面,“还不快去!” 我无奈的耸耸肩,深吸了一口气,就走入了湖中。 湖水一如我想象,冰冷刺骨,我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身后的小妖还在催促我快点现出原形,我咬了咬牙向湖中心游去。不知为何,两小妖看我远去,突然惊慌失措的冲我大叫起来。我稳住身形,转过身纳闷的看着他俩,心说这是咋的了?只见他俩手忙脚乱的喊我快点上岸,似乎再往里游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其实此刻我已经冻得浑身僵硬了,但是为了吓唬他俩还是转身向湖中心又靠近了一点距离。顿时觉得湖水竟开始变得温暖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适应了这个温度。我最初以为这是我冻到极限所产生的幻觉,就又来回游了几次,没想到还真是如此。越往湖中去湖水就越温暖。我再次扭过身子看着岸上急的要死的两只小妖,大声喊道,“看好了!姑奶奶要现出原形了!”说完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我的计划很简单,既然湖水只有靠近岸边的时候才会变凉,那么实际上只要游过湖中央再忍一段凉水区,我就可以在湖对岸安全逃生,非常完美! 打定主意,我就在水里向着对岸的方向游去,没过多久,就又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温热的湖水似乎是一条温热的小河或小溪,汇入到这冰冷的湖中。因为我看到湖水本来是蓝色的,而这股温热却是金色的。我分明看到金色的水流竟不溶于这冰冷的湖水。这情形很美,似乎蓝色的是天空,金色的是银河般梦幻。 我竟不由自主的着迷了。置身于这金色的长河中,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跟着它走,去到它的尽头看一看。慢慢的,我的双眼开始迷茫了起来,意识也不清楚,总觉得耳边传来极其缓慢的极好听的丝竹的声音。满眼皆是五彩斑斓的,并不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心里却清醒了一些,一直提醒自己是不是该去湖面换口气,这样想着,胸口就似乎憋不住了一样,一股水压的挤迫感和憋闷感瞬间让我恢复了意识。 第三十六章 我吐了一大口气泡,差点儿把自己呛死。睁眼看去,四周是无穷尽的黑暗。如果水没有浮力,我甚至分辨不出哪里是湖面,哪里是湖底。我努力稳住了身形,轻轻用手划动着湖水,触感却很奇怪。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湖中,只觉得自己似乎正悬浮在太空中一样。我用手滑动了一下湖水,指尖突然传来了一丝丝温热的感觉。这,是那股热流吗?我试探着追逐热流所在的方向,当我的身体完全感受在温暖里的时候,那丝竹的声音又一次奏响。声音竟然就在耳边... 热流直直的通往湖底,因为我现在可以看到湖底正发出金色的光芒,那么宁静...那么安详...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被再一次蛊惑了,可是身体却仍旧再一次追逐着金色的轨迹不断下沉。 突然,身边的丝竹之声戛然而止,冰冷瞬间袭满了全身。我冷的猛然一缩,正看到湖底躺着一个巨大的妖怪。我小心翼翼的游到一块石头后面躲下,偷偷的看着这只巨大的九婴。他似乎是死了,一动不动的。不过我知道他并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调整了下角度,猛然发现在九婴的怀中还安静的睡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裙,她轻轻靠在九婴的怀里,竟然很是和谐。我想看的近些,却不料一口气没憋住,一连串的气泡从我的鼻子里冒了出来。我心叫不好,连忙想换个地方藏身,岂料那个女孩已经发现了我。她很从容的飘到我的身边,又回头看了看九婴。发现九婴还在熟睡,就又转过头来。她皱着眉头先是打量了我一番,我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你是谁?” 我有点意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声音很是苍老,说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也一点不为过。况且,这可是在湖底,她的嘴巴又没张开,她是怎么和我说的话呢?靠意念吗? “你是谁?”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我心说就算我想回答,在这深深湖底,你让我怎么张嘴呢?正这么想着,九婴突然翻了一个身。那女孩就双手把我重重一推,又把我推回到那股金色暖流里,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暖流突然之间改变了流向,直接把我从湖底吸了出来。这感觉真是不太好,我有点像从下水道被硬生生挤出来一样。我猛的吸了一大口气,顿时,耳朵,胸口,浑身都像千万根针扎的一样的疼,好在这里已经离我下水的地方很远,我认准一个方向就游上了岸。 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我一边痛苦的捂着胸口,一边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一阵天旋地转。 突然,湖面上开始荡起层层涟漪,湖底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将要浮上来了。我第一反应就是九婴醒了,刚想起身逃跑,一条巨大的蛇一样的东西突然从湖里钻了出来,正停在我的面前。此时我正站在湖边,那东西离我只有不到两拳远的距离,那蛇身上的婴儿脸正直直的对着我的脸。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呼吸的鼻息正喷在我的脸上。 那张婴儿脸虽然睡得很安静,可是我仍旧感觉到说不出来的诡异和邪魅。我小心翼翼的移到旁边去,那条婴儿头就突然甩了一下,似乎是在伸懒腰似的,又缩回进了湖底。 “黛黛你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不是说了不让你...”青青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不远处传来,把我吓了一大跳。只见她从天上落到地面,瞬间就从青鸟变成了人形。 我急忙快跑两步来到她的身边,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进了一旁的芦苇丛中,“我的妈,你小声点!” 青青有些莫名其妙,用手掰开我的手,却很配合我的压低了声音,“你跑这来干嘛?发生什么事了?” 我此时有些兴奋,又有些后怕的说,“我看到九婴了!” “九婴?在这儿?”青青惊讶的张大了嘴,却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她这个时间不应该出现在这儿...”我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说着用手指了指湖面。青青有些惊讶的也指了指湖面,我点点头,放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怪不得!”青青继续说,“主人今天把我叫去,让我看好你,没想到一眼没看住,你就跑到这里来。” 我自是明白她说的主人正是狐飘飘,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湖面似乎很平静了,我就拉起青青小姨准备离开。岂料这次,却轮到青青一把拉住了我,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扭头看了看湖面,没有什么异常啊!就又扭过头去看她,她就用手指着湖水的另一面,手竟然有些发抖。我纳闷的看向那个方向,一脸懵逼,那边啥也没有啊!可是青青的表情很是惊恐,看样子又不像是在骗我,我只有静下心神,去感知那边的一切。可是试了好几次,还是不得要领。 就在前后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就在刚刚什么也感知不到的那个方向,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这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她轻盈的从天上闪现到湖边,似乎也并没有发现我和青青的踪迹。她俯下身子,用手捧起一汪湖水,不禁微微一笑。我看清了她的脸,少主,巫不离。 我有些期望的又看了看她来时的方向,以为重明必然跟随。看了一会儿,却空空如也。少主这是孤身闯入了九婴的地盘了吗? “你是谁?胆敢闯入我们九婴大人的地盘!”我回过神来,正看见那两只小妖气喘吁吁的用刀指着少主。 少主却并没有看他们,径自脱掉鞋子走入湖中。 一只小妖马上冲上前去拉少主的肩膀,少主突然整个人悬在空中,双眼上翻。这次我看到的并不是那灿若星空的瞳孔,而是两只漆黑的,看不到瞳孔的眼睛。她轻轻说了句,“诛!”那只碰到她肩膀的小妖瞬间化为灰烬,甚至没有任何挣扎和哀嚎。另一只小妖早已吓尿了裤子,只浑身发抖的站在那里。 少主冷冷一笑,用掌风将它直接吸过来,用手指直接掐住了他的喉管。小妖浑身抽搐着,任由血滴落在湖中。少主将小妖的尸体一甩,便不再管他。 湖面突然不平静起来,原本宁静湛蓝的湖水突然变得血红刺眼,快速的翻腾着,突然在湖面上形成了犹如龙卷风的湖水瀑布。青青死死的抱着我,以保证我们两个都不会被这股水汽卷走。 突然,似乎是从湖底传来的几声巨吼,几根巨大的蛇身猛然从湖里冲了出来,八根粗大的蛇身婴儿头以一个半圆的姿势将少主围在中间,个个表情狰狞。 少主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然后纵身一飞,用那根沾着血的手指插入龙卷风的正中心,说了一句,“破!”那龙卷风瞬间失去支撑似的,恢复了水滴的状态,直落入水中。就在湖面恢复平静的一刹那,一个女婴儿头从湖水里猛然探出身来。其他八个头马上汇聚到她的身边去,仍旧以一个包围的姿势对着少主。 那个女婴头对着少主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吼叫,这一叫太突然,我只觉得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可是少主似乎不以为然,她伸出左手,轻轻的搭在了九婴的头上。九婴竟然没有丝毫的躲闪和反抗,反而很享受般的闭上了双眼,任由少主白皙纤细的手指游走在自己的皮肤之上。不仅如此,其他几个头上的婴儿脸也同样微闭着双眼,发出了舒服的**声。 “不会让你等的太久,很快,很快了!”少主温柔的轻轻呢喃,似乎是在安慰九婴。 我有点疑惑,这少主不是应该杀了九婴的吗,怎么却这样对他?似乎是在保护他?这又是什么操作!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完全卡机,对于这么高难度的问题似乎完全解释不了。转头看向青青,发现她虽然仍旧害怕的微微颤抖,却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九婴把那个女婴的头轻轻靠在少主的头上,嘤嘤的叫着,竟然像是在撒娇!我不禁有些惊呆,难道九婴是少主豢养的宠物?不然为何如此依赖于她?正想着,突然所有的婴儿头开始拼命挣扎,它们都缩成一团,巨大的蛇身开始互相纠缠。少主有些惊慌,可是仍旧扑上去死死抱住那个婴儿的头,安慰着“不怕,不怕,不怕...” 那个婴儿头就扯长了脖子,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水,血水喷溅到岸上,当时侵蚀了一大片土地。 突然,那个蛇头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像要呕吐似的,从下腹部幅翻上来一个巨大的气泡,来回两次之后,九婴的九根巨大的蛇身猛然缩成了一个肉球,肉球急速的紧缩,最后现出了一个女孩的身体,竟然就是我在湖底所见过的那个女孩! 本来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眼熟,现在在看,似乎又与少主有着几分相似!少主却并不惊慌,只是不屑的转过身来,似乎非常厌恶看到她的脸,“没想到,你和当初的样子一样,一点都没变!”少主慢悠悠的,恨恨的说。 第三十七章 那个女孩也轻蔑一笑,声音却极度苍老沙哑,“一想到你每隔一段时间身体就会从十六岁缩回到六七岁的样子,我也是很开心呢!”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少主转身劈掌就打,却被那女孩凌空拦下,她甩开少主的手,气定神闲的说,“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恶毒?我想你是不是装好人装得太久,连本来的自己都忘记了?”说完不禁仰天大笑,“你送我与不弃永不分离,我赠你永葆青春!” 少主似乎也并不生气,“何必呢,我们本就是一样的人,只要你把不弃还给我,我是有办法让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 那女孩儿似乎动容,她小声呢喃着“原来的样子吗?”少主趁势用手抚摸她的脸,“来吧,让我还你一世年华。”似乎蛊惑般,那女孩的身体竟然开始酥软,眼神也开始迷离了起来。少主双眼上翻露出来那星空瞳孔,一手点到女孩的眉心处,口中念念有词,那女孩就突然全身抽动了起来。少主冷笑一声,突然将食指咬破,用血手指点在那女孩的眉心处。 我不禁诧异,这少主的血竟然不是红色的,似乎是一种墨绿色。可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我疑心自己看错了。就想往前凑凑,却不料一动之下有颗圆润的小石子滚了几圈,清脆的落在另外一颗较大的石头上。 而这一响,不出意料的被少主听到。少主冷哼一声,“谁?”眼睛已经恢复到了原状。青青已吓得冷汗直冒,拉着我的手都已经冷冷冰冰的了。我的心也马上要从嘴里跳了出来,心说完蛋了!被发现了!而那女孩也瞬间清醒,直接闪现到了较远的地方。用手狠狠的擦掉了额头上的少主的血迹。“百年不见,没想到你仍旧是那么恶毒!擅用这种蛊惑人心的见不得光的伎俩!” 然后那女孩突然痛苦的扭动了起来,并且发出了嘶吼声。一只巨大的蛇身从女孩的后背处伸了出来,近似疯狂的乱舞着。那女孩的眼仁儿瞬间变成死灰般,人也如干枯的树叶般扭曲了。 少主见状,马上飞身抱住婴儿头,任由它不断的甩动挥舞,她把脸紧贴在那张婴儿脸上,语气极其温柔。我压低了呼吸,尽可能的听清她说的每一个字,可是九婴的吼叫声太大了,我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少主在说,“别怕,不弃,我在这里!” 不弃?这是我刚刚听到少主和那个女孩谈话的时候提到的一个名字。难道,这竟然是九婴的名字吗?九婴,也会有名字? 而此时的九婴却并没有安静下来,其他的八条蛇身同时从那女孩的躯体中喷射出来,再一次以一个圆形包围了少主。“你走!”九个婴儿头同时说话了,声音极其凄厉,那个被抱住的头猛然一甩,挣脱了少主的手。 “我不!”少主似乎并不介意,仍旧想要靠近。只见九婴五个男婴的口中喷出了烈火,四个女婴的口中却喷出了毒水,火水交织成了一张巨网,阻隔在了他与少主之间。空气中瞬间传来很浓烈的辛辣的味道,我下意识的知道这火与水是有毒的,只能与青青再次压低身形,以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侵蚀。 少主却无奈一笑,很轻松的穿过了这张毒网。奇怪的是这毒似乎对少主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在心里不禁又赞叹又疑惑,少主今天的一切怎么这样令人费解?她与九婴,与那个女孩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不弃,相信我!”少主已经在用一种恳切的语气哀求着九婴,九婴突然居高临下的探下脖子,九个头一起说道,“相信你?我曾经多么相信你,可是你,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少主悲伤的低下头,“那时我还年少,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所想。现在我就是为了帮你,帮你们而来的!” 九婴扭动了一下身体,“帮我们?我和清浅已经融合得很深了,你帮我?从一开始,我们俩就再也不能分开,我们也再也不想分开!你要怎样帮我呢?”九婴说到这里不禁又嘶吼起来,他愤怒的甩动着身躯,整个湖面,整座雪山都开始晃动着。 少主催动灵力稳住了身形,“不弃,我找到了我们母亲的魂丹!”九婴本来还在狂暴,听到这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的九张脸同时显露出了宁静安详的婴儿的神色,“母亲...”九婴小声呢喃着,似乎此刻正躺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少主顺势飞到九婴身边,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曾木曾经说过,只要我找到了母亲的魂丹,就可以开启时之界,扭转时空。那么此时发生的这些将都不会发生,只要我回到后羿出生的时候,杀了他!” “时之界?”九婴抬起了头,“果然能扭转时空?”九婴有些兴奋,“母亲的魂丹现在何处?” 少主一脸傲娇,“前阵子阴差阳错的被我找到,已经被我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可惜魂丹被加了封印,需要我们两个人才能开启。不弃,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像母亲给我们起的名字一样,不离不弃,嗯?” 九婴眼皮低垂了下来,似乎也很动心,岂料其中一张婴儿脸突然变成了那个女孩的样子,她气愤的对少主说,“你骗了我们一次还不够,还要骗第二次?” 少主惭愧的低下了头,“当年,的确是我不对。可是我一直在尽力弥补...” “弥补?呵呵,笑死人了!听说你不仅找到了母亲的魂丹,还找到了少主的元神呢!怎么,我不说,你也不提吗?” 九婴表情一变,“少主的元神吗?事到如今你还瞒了我多少?”说着张口喷出来一大团毒火,少主伸手挡着脸,“不弃,你不要听巫清浅的谗言,我开始的确以为我找到了少主的元神,可是后来发现那只是个假的,我已经把她放回了人界!” “哼!哼!假的?你巫不离也会认错?那少主曾木可是你最亲近的人呢!”女孩阴阳怪气的冷笑。 少主无奈,“清浅,你也不要冷嘲热讽,那少主祭出元神之际,你又不是没在场,你应该也知道他为了不让我们找到他的元神,已经在元神上加了封印!又何必此时在这含沙射影!” 我听到这儿扭过头去与青青相视一眼,心说我今天这都是听到了一些什么!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那女孩与九婴现在的这个状态,是少主巫不离的杰作。而少主不离与九婴不弃又是什么关系呢?不离不弃?等等!我的心头一震,不禁想到了之前晕倒时在幻境里所见到的一切。那个美丽的女子,那对命运多舛的双胞胎,难道就会是! 我赶紧又扭过头去看少主与九婴,一股阴谋的味道突然在我心里扩散开来。这时青青也凑过来小声的说道,“原来所谓的少主的真魂并不是这个少主的元神啊!我之前还一直纳闷,她怎么连自己的元神都感应不到!”我并不是妖,不知道妖是否都会感知到自己的元神,可是既然青青都这样说,那么应该也是所言非虚了。少主元神,我又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手,先知赠与我的保命的软甲已经很厚。我不禁又握了握拳头,如果他们知道所谓的少主的元神就在我的体内,而我此刻又与他们近在咫尺,不知道他们都会有怎样的表情。 这时,那个女孩又开口了。她冷冷一笑,“你别在这儿装好人了,你的重明鸟呢?他不是一直都在保护着那个拥有少主真魂的女孩吗?怎么?现在你竟然还在狡辩吗!”她转过头去看九婴巫不弃的脸,那张脸此刻正怀疑的看向少主。 少主有些恼怒,可是她却极力压制住了怒火仍旧对九婴解释,“不弃,我们可是一母同胞,你为什么相信她却不信我!” 青青因为才搞明白他俩的关系,不由得低呼了一声,可就是这一声低呼让我顿觉不妙。想伸手捂住她的嘴,已然来不及了。青青的惊呼声已经传入了那几个人的耳中。我心叫不好,直扑到青青身上,使我们两个翻滚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土坑中。也就在分秒之间,九婴的一只头猛的向这边吐了一大口毒水,那片我们刚刚躲藏着的齐腰高的芦苇丛瞬间就被腐蚀枯萎。只几秒之差,被风一吹,就散了。 我俩紧紧贴着土坑的边缘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在这个角度我们似乎很难被发现。那只头在芦苇荡附近转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我们,就又发疯似的喷了一大口毒水,水汽随着空气飘散到我们周围。我顿时觉得眼口鼻都火辣辣的灼热起来。我知道这是毒气已经沾到了我俩的身上,连忙压低了呼吸。没成想内脏也突然开始翻江倒海般疼痛,一口腥甜涌了上来。我虽然竭力压制,终究也只是在短短几秒之后,两股黑血就顺着鼻子流了出来。 我心头大叫不好,岂料少主与九婴仅凭这点血腥气已经感知到了我的存在。我心下一横,扭头用口型对着青青说了一句快跑,就站起身几步窜入了湖中。 第三十八章 那湖水一瞬间浸透了全身,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缓解了我的疼痛。正在这时,只觉得湖底暗流涌动,身后正有什么庞然大物对着我游来。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本能的更加奋力的向湖底游去。 可是,九婴太巨大了,我已经游得精疲力尽,却不见游出多远,突然只觉得双腿一疼,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卷了起来。下一秒,我就直接被这蛇一样的东西硬生生的从湖底拖了出来!我只看到自己被巨大的蛇身卷着,在半空中绕了半圈,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停在了少主与九婴的中间。 少主看清楚了我的脸之后明显很是惊讶,她不可置信的说,“你怎么在这儿!” 九婴疑惑,“你认识?” 少主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和九婴解释我的身份,难道说我就是那个假的少主真魂吗?那可能少主刚说出我是少主真魂,九婴就会一口把我吃了!根本听不到真假的那句吧!况且就算把话说完,他也不能相信啊! 我见状,心说这少主是要救我呀,还是要害我呀!我现在真的是搞不清楚状况啊!可是眼见她也是一脸为难,心说还是赌一下吧!马上装作恭顺的样子说道,“南洋珍珠精见过少主。” 若是以前,我觉得少主是会救我的,可是如今,我知道了她的太多秘密,这些秘密又让我知道的猝不及防,我不禁暗叹,难搞哦! 这时,少主开口说道,“她是我的手下,珍珠精。一个小妖,不足为道。” 那个女孩就一脸坏笑,“她知道了你的秘密,貌似以后你再也不能装作正义的神了,呵呵,真是讽刺啊!”她似乎一早就知道我在附近一样。 少主嫌恶的瞥了她一眼,略有些动容,可是当她又看向我的脸的时候,竟短暂的愣了一下。我心里一惊,心说糟了,少主一定发现我身上没有了人气。可是少主却没有点破,她冷冷一笑,“自是不能让她活着!可是她终究是我的人,就是要杀,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知她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在挣扎着跪下来假装哀求,“少主,小妖真的是无意经过,之前说的那些我什么都没听见!” 九婴不弃低垂下他的巨大的蛇身,俯视着我,“他怎么没有妖气?嗯?她不是妖!” 说完甩动巨大的蛇头,喷出了一大口毒水。我只见瀑布一般的水向我倾泻而来,只呆愣愣的,动弹不得,也挣扎不开!少主连忙飞身抱住我,一头扎进了湖里。湖水仍旧冰凉刺骨,而在我们身后,九条巨大的蛇身已经紧随其后,纠缠着包围在我们身边。少主却并不理,只顾抱着我直冲水底!突然我的皮肤开始灼痛,原来九婴正在水里释放大量的毒水,原本湛蓝的湖水瞬间变得污浊起来。我只觉得浑身犹如千万条毒虫在撕咬一样的疼痛,很快的,我竟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我心里一阵绝望,从刚才的情形来看,难道我的四肢已经被腐蚀融化了吗? 我软绵绵的趴在少主的怀里,只见少主双眼上翻,又露出了她的星空瞳孔。慢慢的,我竟看到一只九婴的元神从少主的体内释放出来。果然,我的猜测没错,少主果然和九婴就是我之前在幻象里见过的那对双胞胎。少主,也流着九婴的血! 只见少主转过身来,双手打了个手印,竟然从手心祭出一把短刀抬手就向九婴刺去,九婴一声怒吼,“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现在为了她要杀我?”少主犹豫了一下,并未张口,可是我却仍旧听到了她的声音,“不弃,这个女人不能死,我留她还有用,你让我把她带走,以后我会把事情的全部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那个叫巫清浅的女孩将巨大的蛇身凑了过来,轻声对九婴说,“不弃,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少主真魂!之前她的那个重明鸟护卫一直都在贴身保护她!快把她抢过来!抢过来了,我们就天下无敌了!抢过来,我们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九婴的双眼立马变得血红,五个婴儿头齐齐张口,向着我们各吐出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并没有直接进攻我们,而是在我们的身边熊熊燃烧。湖水的温度瞬间上升,我只觉得自己是那锅里的青蛙,正在一点一点被加热的水煮熟。少主似乎并不受这水火之毒的影响,也对,他们本是一母同胞,这样的法术伤不到她。 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只觉得双眼一阵模糊,在感觉不到四肢以后,身体也再也没有了任何知觉。最后,我只见我的一缕头发脱离了我的头皮,从我的眼前飘过。心里只在想,之前曾经想过那么多的死法,但是还真是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会被人涮火锅...内心不禁一阵凄凉,终于,四周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这是,死了吗? 四周一片寂静与黑暗,听不见任何声响。我心里暗想,一会黑白无常就会来把我接走,不知道孟婆最近过得好不好。不过一会儿就会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收留我。做人太累了,不知道可不可以不投胎,也在地府讨一个金饭碗吧!孟婆汤吗?也不知道好不好做,我个人觉得自己的厨艺还可以... 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一道光射进了我的眼睛,我本能的抓着一团细软纤长的东西遮住了双眼。却正看见幻象里的巫祝那张极度丑陋诡异的脸!这脸很巨大,我吓了一跳,细想了想,总结了几次幻象的经历,突然发现在我最近的几次昏迷中,我都可以进入到这个幻象来。我又回忆了一下被九婴追杀的我,不禁一阵害怕。 巫祝的脸很大,看看这个比例,我有点明白了,这次我可能是一只虫子之类的东西。那巫祝伸出两只干瘪的大手,直插进来,将我抱起。我顺势爬到他的肩头,才发现他抱着的竟然就是幼年的九婴,我刚竟然就藏在九婴的头发上。 九婴此刻正在熟睡,表情很是安详。说实话,如果他不是满脸的蛇鳞与身后长了几个小小的肉瘤,这也是个漂亮的孩子。 巫祝俯下身,竟然对着九婴的额头亲了一下,“小宝贝,我怎么舍得拿你炼丹呢?待你成年之日,只要将你和你的那个苦命的妹妹一起吃掉,我就可以得到九婴全部的力量了,嘿嘿嘿嘿”说着伸出右手,将一条光柱注入到身前的墙壁上,那面墙吸收着能量,忽然变得如果冻一般,巫祝用宽大的袖子盖住九婴,从墙外穿了进去。而我,因为躲闪不及,则被硬生生的隔离了出来,轻盈的跳到了地上。 怪不得九婴没死,原来这老巫祝根本就没想杀掉他!养大九婴然后将不离不弃一起吃掉增加功力么?可怕! 正想着,身体似乎被什么抽动了一下,第一下我并没有在意,可是连续抽动了两三次,最后一下直接猛的一拉,我只觉得身体似乎像被什么东西挤了一下之后,眼前的景物立马换成了一座石制的庙宇。 几尊巨大的神像立在庙宇中,我抬头看了看,认得的有盘古,有女娲,甚至有一座特别崭新的神像。我走过去,发现那人气宇轩昂,背着一把巨大的弓箭,“后羿...”我认出他来,不禁自语道。 “不错,是后羿!”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年迈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正看到一个年迈的老人拄着一把扫帚,缓缓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我的边上。也像我刚才一样,仰着头,去看后羿的脸。他刚一坐下,就震起了一阵风,我用爪子死命扒着地面,才保持身形没有被掀飞。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是在和我说话吗?”他略欠了一下身体,将手在我面前展开,我犹豫了一下,跳上了他的手掌。 “对呀,我啊看得见你,不仅如此,你现在所经历过的这些,我一早就全知道。”他把我举在他的面前,慈祥的说着。 “一早就知道?我可是生活在几千年后啊!”我有些不可思议,“我们那个时代可是没有神仙的!” 岂料老者摆了摆手,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刚才听到了一个多么有趣的笑话一样,“有魔的地方就有佛。”稍刻,他突然正经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心说如果有佛,怎么会允许九婴这样的怪物在这世间横行,后羿又为何不来! 老者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很多时候,一个人,包括佛,都有自己的无奈吧!” 我有些不懂,可是老者似乎也并不打算解释,只岔开话题,“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曾经幻化为万物的时候所看见的一切。除此之外,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还想知道什么?我略略思考了一下,想起了少主与九婴还有那个叫做巫清浅的女孩的争吵,我想知道少主到底做了什么让巫清浅与不弃难以原谅的事,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卷入到这些本不属于我的经历中来。 “我...”岂料我刚一开口,就被老者打断了,“你现在快醒了,我不能和你讲太多,你只要记住,你的左手边有一个玉环,拉下它!可保你性命无碍。未来,我们还会再见。”说完用力将我一抛,我只觉得像蹦极一样突然失重,大头朝下的就栽了下来。 胸口憋闷的紧,我一口不知道是血还是水的东西喷出来,瞬间,浑身上下,从内到外没有一处不疼的。我想活动一下我的手,却发现整条手臂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泡,有的已经破裂,流着难闻的脓水。我不禁大叫,可是却又叫不出来,我竟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在哪里! 第三十九章 少主冷漠的走到我的身边,她一点伤都没有,仍旧是十六、七岁少女的模样,可是此刻在我眼里,只看见她身体藏着的那个巨大的九婴元神的影子。她不知从哪取出一支棒棒糖,撕开糖纸,把糖放进自己的嘴里。接着,她蹲下来细细看着我的脸,第一次,我觉得少主的脸极度诡异。 “我已经大发慈悲的把你送回人界,为什么还要回来送死?”少主虽然面带笑容,却冷冰冰的,让我后脊梁一阵发寒。可是,我现在只能摇头点头外带挥动手臂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还真是讽刺啊!”少主并未理我,自顾自的说,“我本以为少主真魂只是那个老不死的一个谎言,害我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当附着我母亲元神的王茂齐出现,我竟错误的把你放回!没想到呀!这封印你灵力的先知还真是弄巧成拙!搞得你现在人气也没有!哈哈!岂不是逼着别人去怀疑你?” 我听到这些不禁苦笑,人气也没有,的确让我始料不及。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住的呀! 少主突然把我拉起来,扔到了一个角落。我这一摔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都散了架,一翻身,正看到几尊神像矗立在我的面前!这,这里竟然正是?我左手指正压在我的身体下,我不动声色的感知了一下,就小拇指还有感觉。 少主此刻正对着神像大吼大叫,似乎在骂一个叫“曾木”的“老东西”。我不知道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就是我幻象里出现的“老东西”,只觉得少主很恨他,我默默的用那根仅存的小拇指在地上搜索着,突然一个细细的,温润触觉的圆环被我的手指勾了起来,我安心一笑,心说,这次又死不了了! “曾经,”少主突然悲伤的坐在我的身边,略带着哭腔的说,“我的母亲是巫族的圣女,虽然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她总是畏缩在那小小的山洞中,披散着头发。可是,我仍然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的耳边似乎又传来了她的优美的歌声,真心的想附和一句,“的确如此。” “我小时候并不知道那个总在洞口用石头在岩壁上面画着怪物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只知道在别人口中,她本是天选之女,成年之后会位列仙班,为巫族带来吉祥,可是却被九婴妖兽蛊惑,失了仙缘,断了前程...” 少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看到了那墙壁里的孩子,他其实和我长得很像,可是,他竟是一只九婴。我们手指接触到的瞬间,让我们两个都看到了很多,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叫做巫不离,因为不弃,就在这里。” 她似乎又想继续说下去,却又突然发疯般将棒棒糖甩了出去,“我们说好的不离不弃,你为什么要爱别人!为什么要爱那巫清浅?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啊!” 我其实早就听得一头雾水,我想开口提问,却只是徒劳,只希望少主可以平静心神,再多讲一些我能听懂的。 “现在好了!”少主突然坐在我的身边,将我的头枕在她的膝上,“本来以为找到了母亲的元神可以开启时之界,这样我就可以穿梭时空,回到后羿的时代!杀了他!这样,我们的父亲也不会死!母亲也不会疯!而且,真的是上天眷顾啊!连少主元神竟然也被我找到!那个死老头,我恭恭敬敬在他身边陪了百年,他却像防贼一样对我心存芥蒂,不肯信我!直到死,宁可将元神随便找个容器装了,也不要传给我!实在可恨!”她突然甩了我一个巴掌,我动弹不得,却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多好的一副皮囊,多美的一件容器啊!”少主冷冷的笑,表情甚是可怕,“我得到了母亲与曾木少主的元神,我现在不仅可以开启时之界,还可以将巫清浅与不弃剥离!终于!我们不离不弃将会永远在一起!” 少主双眼突然上翻,星空瞳孔依然让我震撼。她用手指点在我的眉心,开始念念有词。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从我的心脏处传来,似乎在心脏内部有一颗小圆球来回滚动,试图冲破心脏出来。我并没有感到疼痛,只觉得圆球在慢慢变得冰冷,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的心头突然一酸,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我只觉得心突然像被掏空了一样,满是失落。后来圆球开始慢慢爬上我的头顶,在我的头顶滚撞。我满心烦躁,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瞬间袭满了全身,如果我现在可以说话,我一定会告诉少主,给我来个痛快的算了!浑身满是疲惫与沮丧的感觉。 巫不离激动着,伸手取过从我额心飞出去的珠子,开心的大笑起来。似乎有了珠子,就拥有了全世界。我身心疲惫的叹口气,趁着少主还在把玩那个所谓的少主真魂,小拇指决然的拉起了机关的玉环!瞬间,我所躺着的地面翻转了过来,我只在石缝中间看到了少主因为猝不及防却仍面带笑意的脸。心说,少主真魂你也取走了,老子再也不陪你们玩儿了!妖魔鬼怪的生活,永别了! 周围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我有些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否睁着眼睛,也许眼功能已经丧失了吧!浑身都动不了,不知道被九婴的毒水和毒火腐蚀的如何,毁容是一定的了。重明的脸从我脑中一闪而过,心头不禁一阵酸楚,我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不过也好,结束就结束了吧!我本就是作为那个叫什么曾木的人的元神的容器,现在元神已被取走,我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了吧!这样想着心里虽然仍有些不甘,却也渐渐坦然。 等死。 时间仍旧在流逝着,而我却觉得时间走得太慢,周围安静到可怕,我只知道自己身在地下,却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是无止境的等待,等待着自己的死去。一度,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包括饥饿。我似乎好久没有吃饭,好久没有喝水,可是我却没有这种**,可能我现在只剩下了活着的思想,我的**,早已死去,腐朽。 “咔哒”一声,似乎有一块小石子从顶部掉了下来,我下意识的一欠身,竟然整个人从一处高台上跌落下来。我轻飘飘的翻了几个圈,柔弱无骨。虽然这样,我还是不禁高兴起来,我现在竟然又能动了,那就是死不了了!我的双腿正踏实的踩在石阶上,可是双脚却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奇怪,我伸直双臂,在黑暗中摸索着。发现在我目前所在位置边,是空的。而我现在的,似乎是一座用石头垒砌成的高台。刚才躺着的地方,似乎是一张石床。我沿着石床的边摸上去,顿时差点把自己吓死!我貌似,摸到了一双女人脚! 说是女人是因为“她”的脚并不算大,也就是比我的手掌稍微长一点,和我的脚差不多大小。可是身体却有点像发泡般,水鼓鼓的,很软。我顺着身体一点一点的摸上了她的脸,细长的头发全贴在脸上,一摸就成缕成缕的掉下来,似乎头皮已经烂了。好惨,我在心里默默的叹息,这女人一定受了很多苦,也许是遭受到了我所不能理解的酷刑,后又被丢在这里!不由得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心说我还是幸运的,至少此刻我还能起身,身体虽然有些木滞,但是还有感觉。 “咔哒!”又一颗小石子从头顶上掉了下来,正砸在我的肩头,可是,石子只是从我的肩头穿过,我只觉得石子的冰凉划过我的身子,落在地上。怎么回事?我有些疑惑,伸手去摸自己的肩膀,还不行,我心里叹了口气,手指上仍然没有任何触感,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头顶上的石头纷纷下落,如果我没有猜错,要么是山石崩塌,要么就是被人炸开了!我想起少主似乎就在头顶的地面上,疑心是她用灵力将地面强行铲平,就用手摸索着,躲到了一个我认为的墙体的缝隙里。我屏住呼吸,静静的用灵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什么也没有。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少主真魂已被少主吸走,不禁苦笑,现在,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又是一阵细碎的声音,接着似乎几个包裹从上面扔了下来,发出了几声闷响。我不敢出声,只能全神贯注侧着耳朵去听,不想漏掉任何一种声音。 伴随着重重地几声,我断定这似乎是几个人跳了下来,因为我闻到了他们身上刺鼻的烟味与汗臭味儿。 “靠!老子终于下来了!”一个粗矿的声音很是洪亮,在这空旷的空间似乎又被扩大了几倍。 “你给我小声点!”另一个语气平稳的略显年轻的声音说道。 “革少爷,你也太小心了,在这古墓里还小声个啥嘛!又不会有人听见!”那糙汉子仍旧大声打着哈哈。 “闭嘴!”第三个声音严厉的说,“革少爷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还敢顶嘴吗?”话一说完,那糙汉子立马干笑了几声,不再开口。 三个人,我在心内盘算,听声音应该是盗墓的。难道这里是墓地?我又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不对啊,我记得我和少主巫不离是在一座神殿里,而那座神殿就是我在幻象里同样去过的地方,摆着诸多真神与后羿石像的神殿啊!什么人会葬在神殿的下面?难不成这人比神殿的建城还要早!这,可能吗? 听声音,他们几个已经分散开来,似乎在观察这里的环境。我听到一个声音,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不禁从缝隙里探出身体,是人的话,我就不怕了,我在心里暗喜,这下我终于可以获救了!可是啊,这缝隙似乎有些奇怪,进来的时候很轻松,可出去的时候这些该死的石头却夹住了我的屁股!这就有点尴尬了,我不得不用手扒着石壁向外用力去拔我的屁股!心里还在纳闷,怎么出去就这么费劲儿! 还在我挣扎的时候,突然从对面处传来一声惨叫,“啊!”接着什么东西撞到了石壁,我下意识的停下动作抬头去看,没成想还真的看到一个发着白光的人影,正跌坐在地上。 我有些诧异,因为我眼中的人影似乎就像是一团发着白光的人形的浓雾,但却能分辨的出来五官。这应该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瘦瘦高高,此刻正大叫着,“鬼!鬼!” 我很是纳闷,鬼?在说我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他这个样子才是鬼呢?旁边立马有两个声音向他跑去,似乎是扶起他,因为我看到他的软弱无力的胳膊被什么给凌空架起。奇怪的是我知道那里有两个人存在,他们的声音,他们身上的汗臭味儿我完全感受的到,可是唯独看不到。我的面前,只有那个闪着白雾的男人。 第四十章 “哪里有鬼?”那个糙汉子似乎举起了什么武器,因为我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松了口气,“你看看,我就说这下地的活儿不是你这少爷该做的!那是你自己的影子吧!”接着小声嘟囔着,“一个影子也能害怕!”说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有鬼!”刚才那个闪着白雾的人仍旧恐惧的喊着,并伸出手来指着我。我白了他一眼,继续用力往外挤,“就在那儿!在那个石缝里!她,她要出来了!” “石缝?这个?”那个糙汉子有些不耐烦的走到我的身边,把手伸进了石缝,可是他的手却穿过了我的身体,我只觉得被他划过的地方一热,他已经收回手去,“革少爷,你看,什么都没有!” 那个革少爷仍旧似信非信,他咽了口口水,被另一个人扶着也走到我的身边,我发现似乎只有他能看得见我,我也只能看得见他。不禁从内心里升起一股戏谑,心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慢慢的缩回到石壁缝隙的阴影处,果然听见革少爷纳闷的嗯了一声,“奇怪,怎么不见了?”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来摸,我适时也伸出食指去触碰他的手,忽然似乎一阵电流通往全身,我耳边最后听到的,仍旧是革少爷的惊恐的尖叫声。 许久,我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这是?荧绿色的世界!这个景象!这是?我猛然一震,这是星空瞳孔所看到的世界!我清楚记得体内的真魂觉醒时的情景,可是,这怎么可能?少主真魂早就被巫不离夺走了,我体内不可能还有真魂的力量了!现实是,我躺在一张石棺内,眼前所见,皆是那种荧绿色的景物。 我轻轻动了动手,一种粘腻湿滑的感觉袭来,我举起双手,发现两条手臂上长满了絮状的发泡的棉花一样的东西。有些像...嗯...像蚕丝。我不禁一阵恶心,拼命的伸手去撕,可是这东西很有韧性,我越用力撕扯,它就纠缠的越紧。我心里暗骂一声,也不再思考自己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只能烦躁的更加用力的撕扯。 “你也发现了吧!”寂静中一个雄厚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我马上停止撕扯的动作,屏气凝神去感知那个说话的声音所在的位置。这个声音离我很近,近到,似乎就在我的身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身体侧过来,发现身下也是这纠缠不清的絮状物,根本不可能藏人。 “别找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我小心翼翼的问,“你,你是谁?你在哪?” 那个声音就哈哈大笑起来,“傻孩子,别找了,我在你的心里,因为我就是你啊!” 我听到这里不禁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大爷,你骗人也要有些技术含量,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这样赤.裸.裸的骗我,意义是什么呢!我是不是长得特傻?” 那个声音又哈哈大笑起来,少许才停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少主,曾木。” 我正没好气的撕扯着身上黏腻的丝状物,就更加态度恶劣的说,“少主,少主!巫不离也是少主!你也是少主!你们都是少主!”话刚说出口就觉得哪里不对,曾木?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曾木!我瞬间睁大了眼睛,语气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你...你...你...你是少主曾木?就是那个少主曾木?!” 曾木又哈哈大笑起来,他从我的身体中分离出来,走到我的身边,用袖子拂去了石台上的灰尘,坐了下来。“你不必这么吃惊,因为我是曾木,你也是曾木。” 我不解这话的意思,只能费力的抬头望着他,“你看,”曾木抬起手,他的干枯的手掌上正趴着一只蚂蚁,“我是曾木,它也是曾木。”他手指上的蚂蚁突然如烟一样化开,不见了。 “曾经,我的父是这天地间的第一棵通天树。他是盘古种下,支撑天的重量而生。我的父死去后,我就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一棵通天树。我感知着风,感知着云,感知着太阳与月亮,大地与山川。直到这一年,世代守护我的巫族开始变得动荡不堪,老族长突然的死去,却意外的让巫祝接替了他的位置。 我每隔百年就会化作一次万物,以感知世间百味,还是能看到一些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对这巫祝的内心阴暗暴戾自是了然于胸。可是,世间一切皆为命数,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并没有丝毫波澜。直到,她,那个小小的女孩子第一次攀上了我的肩胛,抱着我不停的哭泣。我自是知道她的,当年她的母亲明明已是天选之女,成年后便会飞升成仙,却在祭典的前一年爱上了邪兽九婴。不仅如此,又生下了九婴的双生子。她,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巫不离。” 我本来很烦躁,没想到这少主曾木竟然絮絮叨叨的开始给我讲故事,刚要发作,没成想听到后来竟然是关于少主巫不离与九婴不弃,不禁静下心来继续听道,“起先,她只是经常来我这哭泣,她说从出生开始,所有的事情她都忘记了,直到她发现了墙壁里的结界,当她与结界内的孪生哥哥手指相触时,她竟然记起了一切。她很无助,经常用意念与哥哥谈心,她的哥哥那么的可怜,他怕这个世界。她说,她的哥哥在结界里受了很多苦,她希望自己可以救他。 这一夜,不离枕着我的肩胛入眠,我看着她的小小的脸,脸上还流着残存的泪珠。我作为这么多年的旁观者,却在此时爱上了她!我如着魔般,不再想继续旁观下去了,我要帮助她完成愿望,让她开心。 可是第一次,我对她开口说话后,不离明显害怕了,她可能以为我是一棵树妖还是什么的,反正她连滚带爬的逃走了。那一夜,我很懊恼!我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再见她,永远的失去她了!我竟然搞砸了一切! 第二夜,从风中,我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她就小心翼翼的孤零零的站在山坡的下面,她的长发覆盖住了她的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能明显看出她在颤抖。我们就这样隔空对望,直到太阳升起。 第三夜,她走近了一些,她靠在我的树根哭泣,我用枝叶轻轻帮她赶走蚊虫。 第四夜,她终于和我说话了,她问我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救她的哥哥,她愿意用生命来交换。此时我早已下定决心,不论怎样,我都要帮她!我和她讲了何为天地,告诉她我每隔百年化为万物的事,教她了一些可以防身隐匿的法术,并且我向她展示了一扇门,一扇可以开启神界魔域的门。 第五夜,她并没有来,我知道她一定躲在哪里练习我教给她的法术,心中暗暗得意,并且佩服她的意志。 第六夜,她仍旧没有来,我有些担心,甚至好想提前化为万物去窥探究竟。 第七夜,第八夜,第九夜...我真的要发疯了!我深深体会到我一天都不能失去她!哪怕是听到她的一点点的消息! 终于,在我已经忘却了多少夜的那天,她小小的身影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向我跑来。这些天不见,她的眼神明显果敢坚毅了不少,也许还有冷漠和无惧。她把筐子塞进了我的树根底部,一句话也没有对我说,就匆匆离开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头酸楚...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树洞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只九婴。我轻轻地掀开包裹着他的被子,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他身上布满了伤痕,脸上却仍很祥和还有疑惑。正如不离所言,他受了很多的虐待。小小的黑紫色的身体正蜷缩一团,瑟瑟发抖。我轻拂树枝去触摸他,他就突然狠狠的咬住,我无所谓的笑笑,因为我并没有痛觉。 巫族全面戒严,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我只能靠着风来感知她的气息,却无法与她感同身受,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也不知道她现在正做着什么。 九婴不弃慢慢适应了我的存在,他甚至会轻轻的爬上我的树枝,像不离那样的紧紧的拥抱着我。我开始与他沟通,我发现他其实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惜它是一只九婴,一只生来为凶的恶兽。 我开始教他一些善良的做人的道理。不弃睁着两只大眼睛仔细的听着,不时还会疑问,为什么人性善良,巫祝却还要伤害他?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又不得不对他讲授了人性的阴暗与自私,很久,他都在默默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终于,巫族的戒严解除了。因为我看到那个小小的山坡上站着不离的小小的身影。这几个月没见,她明显的长大了。她表情阴郁的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袭白衣风中摇曳,她说她原本进行的很顺利,全族没有一个人怀疑她。可是没想到,巫祝却突然将矛头指向了她的那个疯了的母亲,就在刚才,她的母亲已被烈火烧死。 我疑心她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平静的说出这样让人震惊、这么恐怖的话,可是她却从手里拿出一颗湛蓝色的灵珠,递给了我。她的双眼僵直,嘴唇发抖,‘这是我母亲的真魂丹,听闻我母亲曾是天选之女,她的真魂丹可以开启时之界,扭转过去。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将它给你保管。’ ‘你,要扭转到过去的哪天呢?’我有些担心,她却并没有回答。” 我不禁唏嘘,不知道在那些日子里,巫不离都经历了什么糟糕的痛苦的经历,这是我所想不到的,也不敢想的。 曾木就接着说,“不离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因为她的笑容也越来越少,慢慢变得冷酷起来,让我有些发寒。只有她在研习法术时遇到不懂的地方,才会一连几天的来找我求教。我心里虽然知道她对我并没有爱,可是为了留住她,为了多看她几次,还是将各种高深的法术传授给她,怎么说呢,她很聪明,一点就通。我只能越教越多,后来,甚至教给她了一些魔宗的秘术。她也竟都悉数学会,让我心中越来越不踏实起来。 而九婴不弃呢?有了我的甘露喂养,已经长得很快了。他虽然还是婴儿的模样,可是已经学会直立行走。他很乖巧,只是胆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会把他惊吓到躲在我的厚厚的叶子下面,瑟瑟发抖。他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不离来看他的时候,他会露出两排小牙笑着,用他的小手去抚.摸不离的同样的小小的脸颊。 第四十一章 不弃的爱情 就这样,这看似平淡的快乐时光,我们过了好些年。不离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弃也已经长大。 这天,不弃有些惊慌的钻进我身下的树洞,一会忙里一会忙外,我有些疑惑,就探下枝条,发现那是一只受伤的兔子,不知道不弃在哪里将它找到,兔子的脚伤得很重,不弃正用草药包扎,满脸的担忧。 那时,我的心被触动了一下,世人皆称九婴为凶兽,可知这世间万物生而为兽,万物,还需要好的引导才行。所以我开始教他疗伤的法术,他不像不离那么聪明,可是却很勤奋。我又教给他一些防身的小法术,慢慢的,他也开始敢离开我树枝的范围,去到更深的树林中探险。 他经常会从树林深处救助出来一些受伤的小动物,他细心的照顾它们至痊愈,再把它们放出去。他说,他懂得这就叫爱。 又一天的太阳升起了,和煦的阳光穿透我的枝叶,照射到地面的青草上,斑斓摇曳。 我发现在我的树洞中,横七竖八的散落着一些青紫色的九婴的皮。这使我吓了一跳!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而不弃,却并不在洞中!我急忙从风中,枝叶中去寻找他的踪迹,却看到河边正坐着一个赤.裸着全身的绝美的少年。他长长的头发被风吹散在后背,浑身发着初生的光芒。此刻,他正在河水边看着自己的倒影。 我有些愕然,但是我还是在眉眼中认出了他是谁,‘不弃?’我试探着叫了一句,没想到那少年竟然马上转过头来,对着我,微微一笑,‘曾木,你好。’ 不弃正坐在树洞的深处,可是这样阴暗的地方,也难掩他的容颜。他看着自己褪下的九婴的皮,淡淡的笑笑,‘你是不是也吓了一跳?当昨天深夜第一块皮脱离我的身体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我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正在从一只九婴转变成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我伸出一枝树丫轻轻拂过他的坚实的胸膛,猜测到,‘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一念之间吧!一念地狱,你就为妖,一念天堂,你则成人。’不弃则很激动,‘你是说,假如我一直心怀善念,我就不会再变成九婴了么?我可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了?’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但是看着他的渴求的双眼,我还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不弃用他的九婴的皮给自己做了一身衣服,青绿色的衣衫更显的他的白的耀眼的皮肤。他高高束起他的发并且对我说,‘从今以后,我只会做一个好人。’ 不弃开始去到树林的深处,去救治更加多的动物,风一次次带给我他的消息,我看得出来他很开心。这日,他回来时表情很是奇怪,偶尔还会对着河水发呆,我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却羞涩的笑了。我从风里知道他是遇上了什么人,心里不禁也很欣慰。所以当他再一次深入树林的时候,我甚至是放心的让他去。 可是这次,他去了两天,我从开始的顺其自然到开始担心,我试着在风中感受他的气息,可是树林太深了,总有风抵达不了的地方。可就在这时,不离出现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对我笑过了,表情阴鸷而可怕。我竟觉得有些恐惧她,而她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她刚刚已经读遍了我的思想,一切都不用诉说,她只转身走进树林的深处。 从她的神情来看,她对我是责备的,我只垂头丧气的并没有敢叫她。 这一夜,风不断的从树林深处带来各种各样的信息给我,使我应接不暇,我看到不离抱着受伤昏迷的不弃,可是不弃身边却有着另外一个女孩,这女孩我也认得,她也正是巫祝的女儿巫清浅。她有些警戒畏惧的看着身边正在给不弃疗伤的不离,很是疑惑。 因为她根本想不到与她一起长大的姐妹竟有这样的能力,突然闪现在她的面前,并竭尽全力的去救治身边的这个少年。许久,她小心的说道,‘不离,你为什么?’ 不离猛的站起了身,一脸阴沉,‘都是你!’接着扼住了她的喉咙,巫清浅的双腿渐渐离开了地面,双眼翻白,我想阻止却只能无能为力。直到巫清浅浑身僵硬的掉在地上,我感觉我的身体也已僵直。我再也不认识这个女孩儿了,那个小小的孤独的身影,只让我觉得陌生与恐惧。” “那个巫清浅死了?”我的声音因为融入这样的氛围开始颤抖。可是我明明看到她与不弃以另一种方式融合在一起了啊! 曾木目光凄凉,继续说道,“是啊,花朵一样的年纪,如花朵般脆弱的生命。不离抱着不弃,直接瞬移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检查了一下不弃的伤势,这明明是野兽袭击的结果,庆幸的是虽然伤得很重,但是因为不离的治疗也已大好。不离将他安置在我的树洞里,去小溪边擦拭掉身上的血迹,‘曾木,我现在不能在这里久待,巫祝找不到女儿一定会出来寻找,我得回去拖住他,不弃还要劳烦你的照顾,我只能信任你了,别再让我失望!’ 讲真的,不离走了很久之后,我仍旧在回味这句话的意思。我有些惭愧,的确,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不弃受伤。我一定让她失望了,所以她刚刚的眼神冰冷到可怕。我只有更加尽心的照顾着不弃,只为了让她对我...” 曾木叹了口气,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其实我在心里有点鄙视这样的男人,在爱情里,卑微到什么都不是。 曾木却已知我的心意,“对啊,我是卑微的,我甚至不知如何做才让她多看我一眼。直到不弃恢复知觉,他先是拥抱着我的树枝,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四处寻找,我知道他在找那个死去的巫祝的女儿,只好以婉转的方式告诉他那个女孩已经死掉,不过我仍旧隐瞒了是不离杀掉的事实。 第一次,我看到了不弃的眼泪。他奋力向着树林深处奔跑,而我,因为不离的命令,只能尽力阻拦。不弃不理解的看着我,他向我表达了可以试着去救活巫清浅的想法。可是,我仍旧用藤蔓将他牢牢的绑在我的树洞里。那夜,不弃一直挣扎到筋疲力竭,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 他仍旧要去林深处带回巫清浅的尸体。我拦住他,‘不离不会让你去的。’而不弃却坚毅的看着前方,‘我只想带回我心爱人的尸体。’那夜,秋风瑟瑟,我的身体随着秋风无力摆动,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助与孤独。原来,我并不了解这不离不弃两兄妹,那曾经我的信誓旦旦的在我掌控之中的事情,都已经失控。 当第三日的傍晚,不弃抱着巫清浅的尸体就那样出现在夕阳的余晖下,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他轻轻的将巫清浅的尸体放在河水附近,用清冽的河水一点一点帮她洗去身上的污垢,突然我看到他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我知道,他发现了巫清浅脖子上被扼杀的伤痕。不离适时抵达,奇怪的是她看见巫清浅的尸体时却并不吃惊,她只是冷静的、沉默的站在他们的身后。似乎在等待着不弃的发作。 那夜,他俩发生了第一次争吵。我看到不弃先是悲伤的蹲在地上,似乎是接受不了自己眼见的一切,然后突然嘶吼起来,他的脸因为情绪的波动又隐隐现出九婴皮肤的沟壑来。而不离先是紧紧的抱着不弃,当她突然被不弃重重的推开的时候,我明显发觉她体内发生了一些可怕的变化!争吵持续了很久,最后的结果是,不离退步的答应可以复活巫清浅,而复活的代价却是不弃再也不许与她见面。我看到不弃从一个俊美的少年,一点一点蜷缩回九婴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 巫清浅复活了。 不离默默的将自己流血的手腕随意包扎好,似乎流着血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她只是冷冷的警告巫清浅不许再靠近不弃,否则她将会再死一次,而巫清浅自是不能接受。不离似乎正等着这样的结果,只见她拖着巫清浅的手腕,把她重重的丢进了我的树洞,‘你好好看看你爱的是个什么,再说你爱他吧!’ 洞内,已彻底变回九婴模样的不弃蜷缩在阴影处,看见心爱的人进来,突然抓起我的藤蔓枝叶去隐藏自己的脸。巫清浅显然吓到了,可是她仍旧在树影斑斓中,认出了那张曾经的绝美的容颜。‘不弃?是你吗?’她开始怯怯的发问。不弃除了躲避,却没有任何办法,许久,巫清浅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去了不弃脸上的枝叶,她明显在发抖,却不曾害怕。‘不弃,真的是你。’不弃只能摇动着头部,并且故意装出恐吓的样子,希望她可以离自己远点。而她却突然拥抱住了他,‘不弃,我知道是你!’ 不弃痛苦的哭了,‘我不是不弃....’ 巫清浅抱的更紧,‘你是!你就是!不论是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不弃!’ 不弃突然用力的推开她,慢慢从阴影处走出来,让光完全照射在他的脸上,‘哪怕,我是一只九婴?’ 巫清浅浑身抖动了一下,可是,她仍旧鼓足勇气,扑上前去重重的吻在了不弃的唇上!许久,她离开他的唇,‘当年的圣女可以抛弃一切与九婴在一起,现在,我,也可以。’ ‘清浅....’不弃感动的拥抱着她,身体却突然一点点的变回成了人形! 我有点受不了这样煽情的场面,正想收起我的感知。可是突然我的身体开始灼烧一样的疼,粗糙的树干深处突然一紧,似乎有无数只虫子同时啃食一样。我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只疑心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我的元神猛然抽紧,又迅速膨胀,最终,我发觉我自己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竟然提前了化为万物的时间!而且,还是毫无选择的,变成了人的形态! 我看着河水倒映出来的我的脸,只想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不离知道! 第四十二章 九婴的秘密 我用灵力在我感知的范围内搜索着,终于,我发现在不远处的山洞内,有不离的踪迹。我顺着风的指引找到那里,却让我不禁疑惑起来,那里,分明被谁设置了一个结界。是不离么?我不记得教过她这样的本事。踌躇了一下之后,我仍旧闯了进去。” 曾木说到这里,明显的不安起来,他眯起他那布满皱纹的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 “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我有些心急的问道。 “我看到了,在那结界的内部,一只九头的怪物,正在戏水。” “九头的怪物?难道?!”我不禁大惊失色!就听得曾木继续讲下去,“是的,我真真实实的见到了一只九婴,我木然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可是,这灵力的波动,明明白白的属于着不离。那只九婴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突然从水里探出她的婴儿头的蛇身,包围了我。”曾木声音发抖的,很不想回忆起这样的一幕。 “她的九个婴儿头上的眼睛已经变的血红,似乎马上就要开始攻击我了,可是,她突然凑到我的身边来,深深一嗅,也震惊的愣住了,‘曾木?’我俩就那样对视着,许久,九婴不离突然痛苦的缩了一下,然后开始剧烈的咳。我有些惊慌,就伸手去扶她,当我的手接触到她皮肤的一刹那,她的身体又变成了人形,正掉入我的怀中。我们就那样,四目相对。不离伸出她的手,轻轻将我散落的头发拂到我的耳后,而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吻了她..... 河水激起的涟漪、鸟儿的振翅欲飞、花苞的绽放,我似乎都听的见,包括我和她的心跳声。 她靠在我的怀里,手里玩弄着我的长发,本来两个人都有很多的疑问,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想打破这种片刻的宁静。终于,不离开口了,‘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会变成九婴?’我低下头去看着她的略带红晕的脸,‘你知道的,我爱你,不论你是什么。’‘真的?’她似乎很感动般,一骨碌坐起来,仍旧看着我的眼睛。‘真的。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我信誓旦旦的说。不离娇羞的笑了,可是突然,她的身体开始弓起,一大口墨绿色的血一样的东西就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在她的后颈处,突然隐隐的长出了一块九婴的皮。我跑过去抱着她,她伏在我的肩头,痛苦的扭曲着。‘怎么会这样?’我惊慌失措。不离突然推开我,用手捂着后颈处的皮肤,哭喊着,‘你不要过来!我有一半的九婴血统,迟早也会如不弃一样变成一只九婴的!你走!快走!’我仍旧想去抱紧她,告诉她我不在乎什么九婴不九婴的,可是,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 她穿过结界,径直回到我的树身,一把拉起在不弃怀里的巫清浅,一掌打向了她,巫清浅连挣扎都没有,直接昏迷了。不弃一脸愤怒的看向不离,怒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离却用法术将不弃禁锢,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我答应你的,一定会放了她。你答应我的,永远在我身边,不要食言。’接着她就和巫清浅一起,不见了。 当我回到树洞的时候,不弃已挣扎的伤痕累累。我急急忙忙给他放下来,他却警戒的缩在角落, 我跟他解释了我是谁之后,他才慢慢的放松下来,并且恳求我去救下巫清浅。我安抚他,并且通过感知,看到巫清浅已被安全送回巫族。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才安心下来。 这夜,我等到不弃熟睡之后,才悄悄的攀上我的树顶,在那里,有我父留给我的大智慧。我从中搜寻,想搞清楚不离为何会突然变成九婴,应该怎样治疗的方法。终于,我找到了。和我之前的猜测一样,有九婴血统的人,会根据自己的意念变化身形。心存善念,则为人。心存恶念,则为妖。而九婴的双生子则更为神奇,天地分阴阳 ,九婴的双生子也一样。只有一个是九婴的形态,另一个才可以化为人形。也就是说,这双生子,只有一个才能成为人。我的心里陡然一沉,想起不离最近的一些反常的举动,似乎这一切都是个阴谋。我默默下了树,沉思了良久。 这一夜,我发觉自己变了。我看着熟睡的九婴形态的不弃,想起不离的眼睛,这双眼睛,笑起来很好看,她应该一直笑下去的。 我找到不离,对她说,‘我都知道的。’不离却突然惊慌起来,我说‘记得我对你说过,为了你做什么都愿意吗?’不离点了点头。‘那么,一切都交给我来做,我只要你快乐。’ 我问不弃,‘你真的想和巫清浅永远在一起吗?就算不离会反对?会与你决裂?’不弃并没有思索,只是坚毅的点点头。我说,‘那你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行。’‘更加强大的力量?’不弃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芒。‘是的,更加强大的力量。’我开始违背我的良心,向他传授了魔宗最最恶毒的秘术,噬魂引命。他开始刻苦研学,因为要练成噬魂引命,需要吸食童男童女的魂魄与血肉,起先,他很抗拒。但是噬魂引命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来,他如中了魔障一样,一步步,走进了我布下的陷阱。只为让他一直保持着一颗恶毒的心,一副九婴的面孔。这样,我的不离,才会永远美丽。而不离,似乎消失般,许久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像,在刻意回避着不弃正在发生的一切。我把这个视为对我行为的默许。 那个年头,人烟稀少,很快的周围族群的人们因为孩子的丢失,变的人心惶惶起来。很多人说是妖孽作祟,连上庭也派了重明鸟来人界查看。不弃,不能在这个时候现身了。而他的噬魂引命也已经快要大功告成。我清楚的知道,不弃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巫清浅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树身下。我不知道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大事不好,只好偷偷的去找不离。远远的,我看到不离跟在巫祝的身后,似乎完全的博取了他的信任。她高傲的站在那里,接受着巫族族民们的跪拜。人们说她是‘天选之女’,她会给整个巫族带来好运,而她此刻,正身着铠甲,准备带领族民去对抗最近出现的,吃孩子的怪物! 我只能等待人群散去后,偷偷找到了她。从上次见面之后,我们此时的见面,明显多了几分陌生。我问她你当真要带着他们去杀自己的兄长么?她却狡黠的轻笑,‘怎么会,他们只是愚蠢的人类而已啊。随便杀个什么妖怪,就足以平复民愤了。倒是你,今日却为何突然前来?’她高傲的语气让我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好失望的说,‘巫清浅,去了。’不离却突然高声吼了句什么,只一瞬间,不见了。我看着树身所在的方向,不由的悲伤的叹了口气。 不离与不弃的争吵声,随着风一点一点灌入我的耳朵,在我还没有到达的我的树身,就已经看到巫祝带领着族民与上庭派下的使者们将我的树身团团围住了。火把在漆黑的树四周,架起了一条长长的火龙。我想冲过去救他们,却见不离突然闪现在我的身边。她悠闲的在我身边坐下,表情却冷冷的注视着不弃所在的方向。‘你不准备救他么?’我有些担心。‘救他?对于一个不听话的兄长,让他有点教训,才会让他真正的长大。’ 那边,巫清浅突然从树洞里跑出来跪在巫祝的面前,使得人群登时沸腾了,‘阿爹!我求求你放过不弃吧!’巫祝的脸从刚才的得意洋洋突然变成了一片死灰,耳边满是族民的嬉笑与嘲讽,只愤怒的大喊,‘把她给我拖回去!放火!’ 熊熊烈火突然焚遍了我的树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弃从洞里冲出来,与上庭的重明鸟们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可惜,不弃学艺不精,又没有实战,很快就被擒获。族民们架起不弃的身体,一起带回了巫族。 我回过头去看不离的脸,她只起身拂了拂衣上的灰尘,走了。 我走回到我的树身去,召唤雨水灭了火,颓然的坐在河水边发呆。 当夜,巫族的消息传来,九婴逃跑。我开心站在树身前守着,希望能看到不弃的身影,可是等了一夜,什么都没有。那个消息,似乎是我做的一个梦。第二天一早,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 ,只好从风中去感知不弃所在的方向,可是奇怪的是,他的灵力波动,仍从巫族传来。我孤身潜入巫族,却见整个族群里的人,都被迷晕了。只有巫祝的房间传来细碎的声响,我偷偷看去,正见巫祝掐着不离的脸,而不弃正倒在她的身边,沉沉的睡去。 ‘我应该早就怀疑你的,你这个孽种!’巫祝恨恨的说。‘当初这小东西不见了的时候,你才几岁,竟然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把他救出去。呵呵,我还真是佩服你呢!不过,结果还不是一样?你们两个早晚都要成为我增强灵力的补药!别急,别急!时辰一到,我马上就把你们两个练成丹药,哈哈哈!’说着,开始在不离身上翻什么东西,‘嗯?哪去了?你阿妈的真魂丹呢?你藏在哪了?’ 不离冷冷一笑,并没有接话。巫祝却用力把她丢在地上,‘罢了!反正那珠子对我来讲并没有什么用处。可惜了你当初那么费尽心机的借我的手,杀掉她!’我一惊,心说怎么不离的母亲竟是不离陷害的么?内心里很是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 这时,不离却淡淡的开口了,‘牺牲她一个,救了我的命,她这辈子也无憾了。你自己手里过了多少性命,何必在我临死之时还在挖苦我呢?’ 巫祝就哈哈大笑起来,‘你虽然不是我亲生,却是我抚养长大,这性情确是我众多子女中最像我的。只可惜,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腹中物,不然,我一定封你为少主,以后将这偌大巫族交给你来打理。’ 不离却依旧冷冷的笑着,‘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第四十三章 卑微到尘埃 只见不离突然从口中射出一根短针,正从巫祝的眉心穿过,巫祝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干枯的手指指向不离,嘴巴里费力的挤出来一个字,‘你....’就双眼一翻,死了。 我适时冲出去为不离解开了禁锢她的法术,她却就势倒在我的怀里。她紧紧的抱住我,在我的耳边呢喃着,‘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接着闭上了双眼,似乎在等着我去吻她。” 我八卦的内心不断放大,看曾木并没有说下去,只好追问,他却并没有回答我,我只好在心里说,一定又亲她了!曾木已经被巫不离吃的死死的了。 “ 我带着昏迷的不弃回到我的树身,为了不让他去找巫清浅,我只好继续让他昏睡,并在树洞处加设了结界。几天过去了,却也不见巫族的人来。我有些疑惑,心说他们的族长都死了,为什么新任的族长没有来为他复仇?又过了几天,我终于再一次看见了不离。 她突然瞬移在我的身边,浑身是血。我惊慌的扶起她,她却一头栽进我的怀里。我抱着她去河水边坐下,轻轻为她洗去身上的血渍,她就紧紧抓着我的手,恳求我帮她。原来,巫族的人并未发现巫祝已死的事情,因为不离偷偷使用了魔宗的秘术,将巫祝做成了自己的傀儡在操纵着。可是,最近她的身体却突然出现了很可怕的变化,每当月盈时分,她就会丧失意识,醒来的时候,浑身血腥。连她后颈处的九婴的皮也已扩散到了背部。 她突然褪去她的白色的衣裙,整个后背的**就暴露在我面前。的确,那是一整块的九婴的坚硬的皮肤。我为她披上衣裳,沉思良久。‘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会再变成九婴,保持人的形态。那就是,让不弃永远的真正的成为一只九婴。’我这样对她说。她却很是接受不了,她激动的反对我这么做,可是,她又一次晕倒在我的怀里。 我轻吻着她的额头,‘都交给我来做吧!’那夜,我想出了一个恶毒的办法。 送走不离之后,我将不弃唤醒,我问他想不想永远和巫清浅在一起,他自然坚定不移的肯定了。我说我有一个计划,你要不要试试看。 那日,不弃为了练成噬魂引命,需要同食九个青年男女,所以,他对巫族说了条件。只要进贡九个男女,九婴将不再食他巫族一人。 不离一袭红衣,站在巫祝的身后,巫祝因为被他做成了傀儡,表情空洞。当巫祝答应了九婴的要求之后,整个巫族哗然了。谁都想不到巫祝竟然会这样轻易的牺牲掉自己的子民却不想与九婴一战。只见巫祝一字一顿的说,‘我有十子,只留不离为少主,将来接管巫族,剩下九子,都将送与九婴,以保我巫族兴茂。’整个巫族再一次哗然,没想到巫祝会牺牲掉自己的九个孩子! 七日后,我轻抚不弃的皮肤,心里甚是愧疚。此刻,我在他的巨大的九婴的身体面前,显得那么渺小,而他,却在一步步走进我的圈套之内,因为我已经控制了他的思想,他现在已如行尸走肉一般,他的心里,只有杀戮和嗜血。一切都很顺利,巫祝的九个子女被献给九婴不弃,不弃刚要吃掉他们,却只见人群里闪出巫清浅的影子。可不弃却并不动容,他猛的抓住她,掐的她浑身的骨头都喀哧作响,不弃向她喷了一大口的毒水,却没有伤她半分。其他人都震惊了,很惊讶于她的这种体质。这时,不离远远的虚弱的爬过来,众人过去扶她,只见她指着巫清浅弱弱的说,‘她,她是和九婴一伙的,她骗走了我的一片真魂用以保命!’ 骗走了天选之女的真魂用来保命么?一瞬间,巫清浅成了巫族最大的叛徒!成了与九婴一伙的妖孽!所有的人都施展法术来攻击她和他。猛然,她突然重重的挨了一下,一口血猛的吐在了不弃的眼睛上。我心叫不好,可是这时候,不弃已经挣脱了我的控制,看清了自己手里掐着的,正是他心爱的人。他愤怒的嘶吼着,九个头猛然吐出来一张毒火水交织的大网,直接笼罩在了巫族族民的头上。我一看不好,马上现身施展法术去挡,不离也艰难的爬起身。万幸,并没有人员伤亡。我把不离抱回她的房间的时候,巫族上下早已把我视为真神。我见四周无人,低声去问不离为什么巫清浅会拿走她的真魂,她却推开我的手,冷冷的说,‘做戏要做全套。’接着她又再一次握紧我的手,恳求我可以一直帮她,事已至此,我仍旧同意了。当我离开去寻找不弃的时候,被不离操控的巫祝已经假装将所有法力传给不离,寿终正寝的样子了。 我不知道不离后来是用什么方法让整个巫族都把灵力度给了她一人,使得整个巫族一夜间覆灭。我只知道,当我找到不弃与巫清浅的时候,我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两个以一种永远在一起的形态,融合了。我疑心是因为不离的那片真魂,那片包含九婴血统的真魂,在与真正的九婴接触之后,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了一起。至此,不弃,永不能为人。 不离赶到的时候,却并不惊讶于他们两个的这种变化,很明显,这就是她原本就计划好的。她难掩自己的兴奋般,围着不弃转了几个圈,口中喃喃自语着,‘融合了,巫清浅真的消失了!不弃终于可以只和我在一起了!’我有点恐惧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离绕过不弃庞大的身体,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曾木,谢谢你!可是现在,我想要一个完完全全的不弃,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彻底的清除巫清浅这个贱.人。’她将她的唇凑过来,我却第一次一把推开她。‘不离,你够了!巫清浅此刻比死了还要痛苦,你就不能放过她么?’‘你可怜她?你竟然可怜她?’不离不禁大笑。‘是她莫名其妙闯入我和不弃的生活!她就应该死!我只想要一个完完全全的不弃,有错么?’说着,她竟然吐出一大口墨绿色的血来,我急忙扶住她,却突然被她一指眉间,丧失了知觉。 等我醒来,却见不离正在将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不弃的体内,我跑过去抱住她,阻止她这么做,她却瘫倒在我的怀里,口里仍默默的说,‘我要一个完完全全的不弃。’我叹了口气,让她躺在一边休息,自己则继续将灵力注给不弃。奇怪的是,随着灵力一点点失去,我却也在一点点衰老,直至,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弃幽幽的醒了,可是他的婴儿头上,却映出了巫清浅的脸,她先是很惊讶于自己的这种变化,接着很愤怒似的,将我直接甩出去了很远,我重重的摔落在地,第一次,感觉到了疼痛。不离却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只是摇着头大声喊叫,‘不可能!你怎么还活着?那书里的记载怎么可能出错!’接着,用手指向我树身所在的方向。我心头一愣,她难道是偷偷看了我父传给了我的书么?是啊,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会知道那么多秘术和这借真魂的办法了! 这时,不弃的脸也在另一个婴儿头上苏醒了。不过,他很快就掌握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他只是失望的看了看不离,接着与巫清浅变成的那只婴儿头互相摩擦着,‘清浅,你后悔吗?’‘只要与你在一起,我永不后悔。可是,我今天却要杀她!’说着,巫清浅向着不离探下她巨大的蛇身。不弃却仍旧拦过去,‘再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妹妹,你不要伤害她。’巫清浅闻言冷冷一笑‘可以,既然这样,’说着,她的双眼变成漆黑的颜色,‘我就诅咒你,巫不离,每隔百年,你就会经历一次剥皮拆骨的痛苦!我要你每一次剥皮拆骨,都从十六岁的身体缩回到五岁时候的样子!我让你永世长生!好好看着我和不弃,永不分离!’接着,九婴整个腾空而起,于这夜中,不见了身影。 不离只恨恨的捶打着山壁,手上都是血,我颓然的看着她,什么都不想说,也并没有去拦她。 第二日,不离回到巫族,我们就长久的没有见面。 很多年后,我正坐在河岸边钓鱼,远远的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孤单的站在山坡的上面,风撩起她的长发,正如我们第一次相见。 ‘不离?’她点了点头。她稚嫩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我知道,巫清浅诅咒的第一个百年,开始了。 这次,不离就那样默默的,在我身边陪伴了好几个百年。我们看星星,看月亮,日子过的平淡而踏实。只是每次她返老还童所经受的折磨,我的心都如刀割一般疼痛。那夜,不离伏在我的膝上,我们聊了很多。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这样相互敞开心扉。我说,我们通天树的真魂丹是世上最纯净的东西,不仅可以起死回生,还可以消除任何的诅咒。而且我们的寿命都是天注定的。 这日,我看到不离攀上了我的树梢,不由得心头淡然一笑,果然,她还是在利用我。 我为了她,本可以做任何事,可是,我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谋杀我!我默默的等待着我树根被挖断的那一天,我已经做好了为了她献出生命的准备了!终于,这一天来了!我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萎缩成细碎的灰尘,脸上仍旧露出微笑来,我招招手,将那扇可以穿梭于神域、鬼窟的万世门的种子塞到她的手里。我说,你会用得着。可是不离,突然似乎被我激怒了,她大声的嘶吼着,‘你不要再摆出这种表情来,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你知道吗?如果你没有利用的必要,我见你一次都觉得恶心!你当我真的爱你呢?真是可笑!’ 我听到我的心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慢慢的死去,终于,也死心了。用我最后的意念,做了一百一十九个承装我真魂的分身,我将它们散落人间,随着生死轮回,可是里面只有一个,是真的。我希望不离在找寻我真魂的日子里,仍旧能时时刻刻想起我,哪怕是厌恶。” 第四十四章 盗墓贼救我 我不禁笑了,心说难得你终于开窍了一回。可是既然话题已经转到我这里,我就又不得不追问了,“那为什么巫不离已经把你的真魂抢走了,我眼前所见的景象还是和真魂觉醒那次一样的呢?我不是仅仅是一个承载真魂的容器吗?”曾木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既然在我的一百一十九个分身上都加了所谓的防盗封印,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他们做分身,而不是容器么?”我的心里陡然咯噔一声,心说,不会是真的吧?曾木看着我的表情变化,大笑起来,“容器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是真魂分身。每一个分身的消失,它所承载的真魂力量就会转移到活着的其他分身上去。以你现在所持力量的强度来看,巫不离显然已经开始行动了。” “也就是说,其他的分身有可能都已经?”我一切都明白了,所谓的防盗封印不仅是为了防止少主那么容易的找到曾木的真魂,而是为了封印真魂本身不被发现是真魂!换句话说,巫不离以为她从我身上夺走的是曾木的真魂,实际上,那只是抑制我的灵力的封印而已!终于解释的通了!我不禁暗暗佩服起曾木来。可是转念又一想,不对啊!怎么我就莫名其妙的变成真的真魂了呢!我不是已经游戏“弃坑”了么?怎么平白无故的又把我拉入了群聊! “我,我,我”我因为恐慌而激动,“我不想做这个什么真魂!我现在只想回家!我!”我还在反对的时候,就只听到曾木幽幽的说道,“除非你投入下一次轮回,让一百一十九个真魂重新投胎平分力量。否则~你是命定的,接受命运吧!”我瞬间如放了气的皮球,除了在心里猛翻白眼,其他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曾木就接着说下去,“我此刻也只是这众多分身中的一个,每一个分身的消失,你的力量就会增强一分。记得,好好运用你的能力。”之后, 我的身边重回寂静。可是突然之间,我分明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有一股暖流快速的从心脏处分散到四肢。浑身突然充满了力量!我只稍微一用力,身边的那些絮状物竟轻易的被我扯断。我如蝴蝶一样,破茧重生。眼前所见,已经是正常的景象了,我仔细的打量我的皮肤,发现更加吹弹可破。先知赠予的保护甲已和新生的皮肤长在一起,更加贴合。我握了握拳头,是活着的感觉。 正在这时,一束灯光突然射在了我的脸上,我忙一手遮着身体,一手遮住眼睛,就见光束之后,三个男人的影子摇曳晃动。其中的一个人,身上闪着白色的光。这白光似指引般,我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就顺从我这命运的安排吧! “龙爷,您说,这算是什么事?挖个坟挖出个光溜溜的女人!”粗旷的声音大声的喊道。 “你给我小点声!”那个龙爷刻意压低了声音,“革少爷正忌讳这个呢!你就少说两句!” “你们两个刚刚也见了,那是个活人吧?”第三个声音有点发抖的说。 粗旷的声音就嘿嘿笑了,“那刚刚是你把衣服给人家披上的,又是你把人家抱出来的,怎么现在问我俩她是不是活人?应该是你更清楚吧?” 那个革少爷就啧了一声,“我当时没有多想,现在这不是后怕么。你们说她不能是狐狸精吧?” 粗旷的声音就又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要是不敢,老子替你去看看!” 革少爷忙说,“别动!我自己去!” 我赤着脚,坐在旅店的床上,身上仅仅穿着革少爷的一件宽大的外套。隔壁三人的对话犹如在我耳边似的,被我悉数听取。我不禁淡淡一笑,这难道就是真魂的力量么?此刻,我感觉超好! 房间的门被打开,革少爷有点心虚的走了进来。“那个,衣服,穿上啊!”说完向我身边丢下一摞衣物和鞋子,就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番,似乎在教我怎么穿,我觉得好笑,心说他该不会以为我是个穿越的古代人吧,不过看他比划的那么认真,也对着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等到他退出房间,我只用意念,就将门成功反锁。我抱着衣物走进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大澡。换上革少爷抱进来的衣物,虽然不太合身,但是还算舒适,就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梦里,一位雄壮的少年站在一条汹涌奔腾的河水边,揽弓齐射九箭,一只九婴应声直掉入湍急的河水中。那少年,周身闪着白光。“后羿!”我突然惊醒!眼前,正是革少爷一行三人。我有些惊慌的抓紧了被子,“你们怎么进来的!”那个糙大汉就啧了一声,“这娘们原来会说话啊!”那个革少爷就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温柔的说道,“我们敲了好久的门,你没声音,我们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我略略放了心,突然发觉这革少爷竟然与我梦里的后羿如此相像,不由得再次细细的打量着他。起先在古墓中听他的声音很低沉,以为是有些年纪的中年人了,没想到这竟是一张年轻的好看的脸,只可惜可能是养尊处优的关系,这张脸竟很有阴柔之美。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窗外突然闪过一个巨大的影子,我只眼角一瞥,已看出那是一只雪白狮子,可是这狮子长相奇怪,头上长着两只大大的角,还有长长的胡子。它身上的气息我却很是熟悉,只是一时还想不太起来。只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年突然现身在我们的面前,对着那彪形大汉和革少爷一抬手,两个人直接被迷晕,倒在了地上。那个龙爷见那两个人晕倒在地,竟然并不惊慌,对着白衣少年作了一个揖,毕恭毕敬的叫了句,“大人!”那白衣少年微微点头,就见龙爷扶起两人,突然之间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有点懵,愣了几秒钟,也喔的一声,晕倒了。 白衣少年却突然笑了,他坐在我的身边,将嘴巴近近的贴在我的耳边,他轻轻的说,“别装了,季允黛。” 我猛然睁开眼睛,就只见一张好看的男人的脸正对着我的脸,他的鼻息扑在我脸上,痒痒的,“白羽殊!”我开心的跳起来抱住他的头欢呼着。而白羽殊却伸长了舌头似乎要被我掐死!他手忙脚乱的拍打着我的手,当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粗暴放开他的时候,他那顺滑的长发已经散乱的披散了下来。 “大姐,好久不见,你竟然变化惊人啊!”白羽殊边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边与我保持了距离。 我却仍旧很开心似的,心里有一万个问题想要问他。“为什么那时候把我丢在华霓城你就不见了?”“为什么何术抓住我的时候,你会提前打电话通知我?”“听说后来你遇到了危险,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我弹珠炮似的一股脑儿的问他,瞬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起来。他用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的天啊!早知道这份差事我就不接了,这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啊!” 我听的他说差事,不禁想起他带我进入瞳镇的情形,偷偷的抓起一个枕头,护在自己胸前,“你,你该不会是少主巫不离派来抓我的吧?” 白羽殊就白了我一眼,“鄙人可是神使白泽!怎会受他人驱使?我来,自然是秉承神的旨意。” 我不屑一笑,阴阳怪气的说,“不知道谁当初把我们诓进的瞳镇,惹出了现在这么多的破事?那时候都听人家巫不离的命令,怎么现在变成神使了?” 白羽殊就尴尬一笑,“那时候没办法呀!那巫不离救过我,我答应帮她百年以报恩情。后来百年期到,我就走了。你不知道,巫不离让我去瞳镇门口接人,百年之间,你还是我接到的唯一的一个人呢!你说你多幸运!所以,我才特地的照顾你的!你有难那次,还是我算出来的,可是神域与瞳镇的信号传递不好,给你打电话,也不知道你听没没到。”说完竟然理所当然的撩了一下头发。我气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合着你这百年报恩,就是为了把我骗进瞳镇?”白羽殊撩头发的手马上静止了,干笑了两声,“你不说我还真没感觉到,一说起来,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我抓起枕头丢过去,心里默念这是个铅球,老子要砸死他!没想到白羽殊帅气的伸手去抓,却突然如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砸中般,一声惨叫,手指头已经肿了。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心说,“卧槽,我竟然还有心想事成的技能?” 就只见白羽殊一阵痛苦的挣扎,这才将那扭曲在一起的五官舒展开来,“不愧为通天树的真魂,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我却更加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是通天树的真魂,你既然是神使那么你来这的目的又是什么?你又怎么知道的我在这里?” 白羽殊却凭空的在手上变出了一本镶着金边的,厚厚的雪白的书来。他优雅的站起来,将那本书轻轻打开,挂在他的左臂上,挑起他细细的白皙的手指,将书翻开,“这是一本天书,上面记载着命定之人所有的信息。你这个时间就应该在这,我可以顺着信息很容易的找得到你。” 命定之人?又是这句话,我厌恶的翻了个白眼。“那我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洗澡,上面也有记载了?” “怎么可能那么详细?”白羽殊像看乡巴佬一样怜悯的看着我,一点没发觉我那句话里的嘲讽之气。“只能记载着命定之人一生中的几个重要节点而已。” “重要节点?”我听到这个不禁严肃起来,“我现在是个什么节点?” “觉醒的节点。”白羽殊一本正经的说,“从一缕漂泊的真魂完完全全的变成一棵通天树的节点。” “what?”这简直不可思议,我惊诧的跳起身来,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要去做一棵树?一棵tree?” 白羽殊又翻了翻他手里的天书,“看起来,的确如此。” 第四十五章 真魂觉醒 “呵呵,呵呵,”我不禁苦笑,看着白羽殊一脸正经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开玩笑的感觉。脑子里不禁以最快的速度过了一遍现在的形势。第一,我刚刚觉醒了一棵通天树的力量,这通天树天下只此一棵,善用百年化万物来感知世间苦乐。也可以通过风、土、水等大自然现象来窥视世界的一切。不仅会数以万计的法术,还会很多魔宗秘术。第二,白羽殊其实就是来自神域的白泽,白泽,我倒是知道一点的,白泽是中国古代神话中地位崇高的神兽,祥瑞之象征,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白泽亦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这样看来,这白泽可能也就是个“文.官儿”。第三,这通天树和一个神域的文.官儿打架,谁输谁赢呢? 岂料白羽殊突然咳嗽了一声,刻意的清了清嗓子,“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看到了。”他幽幽的说道。 我有些莫名其妙,“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你马上要蹦起来打我的头!” 我有些心虚的吐了下舌头,心说,我靠不会吧,这他都知道?“你那,本本上这么写的?” 白羽殊得意的耸耸肩,“不由得你不信。” 我尴尬的干笑两声,站起身歪着头去看他手里的天书,趁他不备一把抢起,一拉之下却没有动,心说这书有这么重的吗?就看到白羽殊的左手已经变成一只巨大的虎爪,锋利厚重的爪子正稳稳的扣在书上。白羽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怎么,要借书?”我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摸摸,摸摸。” “摸.完了吗?”白羽殊继续问道。见我收回了手,用他的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掸了掸书页,就像是我能给摸坏似的。我鄙夷的撇撇嘴,瘫坐在床上。 “可是我不想去做一棵树,一想到身上会有虫子爬,头上会有鸟儿搭窝,我就!”我很是抓狂的扯乱了我的头发。 白羽殊静静的看着我表演,并没有想来劝解我的意思。等我折腾够了,累了,白羽殊就坐在我的身边,“可以听我说了吗?” 我却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脸我不想听的表情。白羽殊就将他的天书小心翼翼的翻了一页,“你可以放弃仙缘,可是如果你放弃了,就必须将通天树的真魂交回。”“真魂交回?你可别骗我,我可是刚刚得知我自己就是那棵树的真魂啊!你让我怎么交回?把自己上交给玉帝吗?”白羽殊就奸计得逞似的嘿嘿一笑,漏出来两个深深的酒窝。“不然的话呢,好好的去做一棵通天树喽!你放心,通天树,通万年,你每隔百年就会化为一次万物,多开心,还有休假呢!” 我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的低下了头,可是仍旧不死心的问他,“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白羽殊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天书,“除非啊,你把所有关于你的,毁掉。” 我瞬间来了精神,“怎么毁?撕了?”白羽殊就笑了,“你打不过我,以你现在的实力,你还做不到,虽然你是一棵通天树,可是你真魂才刚刚觉醒,很多关于通天树的记忆你还没有复苏。”我瞬间又瘫了下去,“谈谈条件行不行?”“比如?”“比如...”我搜肠刮肚的找寻留恋凡世的理由,友情么?凌霄正在满世界追杀我。爱情么?我的爱情别提结果了,连开花估计现在都没有那个可能,亲情?我也只是有一个抚育我长大的青鸟妈妈,可是她应该远离我,才会得到永远的安全。唉,难搞哦!不由的觉得似乎去做一棵通天树,才是真正正确的决定了。可是,内心里总有很多的不情愿,总觉得,我的命运不会就这样平淡无奇的结束。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逃生的好计谋,遂一边吸引着白羽殊的注意力,一点用意念去控制另一边的一个床头柜。我计划的很完美,一会床头柜飞过来,砸晕毫无防备的白羽殊,我就可以溜之大吉了!所以,当现实中白羽殊在第一秒觉察出床头柜刚刚离开地面,并且一掌把它打的稀巴烂时,我只能尴尬的笑着。白羽殊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我,“不要搞这些小动作。” 我颓然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甘心啊!总觉得我应该去做点什么,而不是去做一棵碌碌无为的通天树。可是,是什么呢?我所不甘心的,应该是什么呢? 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些很是清晰,却又陌生的记忆,我微微一笑,看来,我通天树的记忆已经开始复苏了。曾木的声音突然从我大脑的深处传来,“好久不见,孩子。如你所见,你通天树的记忆已经开始觉醒了!为了你,我试着把这里改变成了你能尽快接受并且熟练上手的样子,处处皆有惊喜。”我冲着四周喊去,“曾木,你在哪?你出来呀!”却只有自己的回声。心里不禁暗骂这死曾木一到关键时刻就知道给我打哑谜!直接讲给我听多好,每次都偏要搞的这么神秘! 心里虽然这么想的,可是曾木出现以后我不禁平添了几分定心,只好听从曾木的话,自己试着在这些记忆里搜索。不一会,我就惊喜的发现这些记忆就像一个大资料库一样,竟然在我的大脑中列出了很多分类,有技能类,百科类等等。我打开技能类的大门,里面竟然还有很多小的门,上面写着什么人类技能,神类技能,魔宗秘术等等。我觉得有趣,又去看百科分类,里面竟然更加精彩,有文学.门,物理.门,数学.门等等。我不禁赞叹,百科全书也不过如此啊!突然,我在百科门里,发现了一扇格外醒目的大门,上面竟然赫然写着“求救.门”三个大字。我心下一喜,忙用力将门推开。不料,迎面就迎来了几个大字,“次数有限,切莫浪费。”我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应该使用求救呢,如果去做通天树,恐怕这辈子都没什么前途了吧?那一定是不能回去的呀!这个次数,要用!一定要用! 我穿过那几个大字走了进去,发现原来里面还有一些的小门,小门上的字也各不相同,虽然不多,竟然十分详细,比如这几扇门上就写着,“可抵御一次凶兽袭击”或“可解一次世间剧毒”。我边看边向里面走着,竟然发现一扇门上竟然写着,“可延长去做一棵通天树的日期”!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说,这么露.骨的求救信息,似乎充满了阴谋的味道,那曾木竟这么自信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等等,既然这样,那这里所有求救门上所写的一切,我都会碰到了?我后背有些发凉。手发抖着握住了门上的把手,却迟迟不敢推进去。 “走吧!”白羽殊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惊了我一跳,当下一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一束耀眼的白光猛然射到我的脸上,我急忙用手遮住,少顷,白光暗淡下去,我发现这里竟然像是一间小小的书房,房间里只有一台电脑放在一石头桌子的上面。屏幕上竟然还闪着一个聊天的对话框。突然,一个滴滴的声音传来,竟然有人发来了一句话,“坐标。”我伸出不知道是发抖还是恐慌的手,点了一下坐标发送键,突然眼前一闪,我被自己的大脑强制踢出。 只见白羽殊正用下巴示意我跟他走,我充满希望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心里不禁失望的叹口气,沮丧的跟在白羽殊的身后。突然,白羽殊一把把我拉到门边,屏气凝神去听。这举动太过突然,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就瞪大眼睛去询问他发生了什么。只见他将书向前翻了几页,然后不相信似的又向后翻了几页,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竟然发现他的额上滑落了几滴汗。我心说这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oss了?细细使用灵力去探查,却什么都没有。奇怪,我又看向白羽殊的脸,那分明是一个恐惧到极点的表情啊! 正在这时,我看到透过厚厚的门板处竟然站着一个同样闪着白光的女人的影子。随着巨大的劈裂声,我房间的门被踢的稀巴烂,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目测三十岁左右的身材好到爆的女人正以一个朝.天.蹬的姿势出现在门口。金棕色的大波浪一直长到腰际,红红的大嘴唇子成熟又性感。我歪着头惊讶的看着这个女人,心里赞叹,太尼玛帅了! 她邪魅一笑,突然一个回旋踢,正将她的“恨天高”鞋跟顶在白羽殊的脖子上,白羽殊连躲避都已经来不及,就被硬生生的逼到了墙角。我满眼已经闪满了小星星,心说这不就是我一直梦想成为的样子嘛!女神啊!这是女神啊!就见女神轻挑凤眼,冷冷说道,“小可爱,原来你在这啊!”白羽殊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和我在一起时的气质和气势,简直就像一只小鸡崽一样被女神控制住。女神伸出右手轻.抚白羽殊的脸颊,“跟姐姐回家吧!”白羽殊声音发抖的说了句好,可是突然想起来他这次的任务,就又哆哆嗦嗦的说,“我这次是公干,我...”还没等他说下去,突然女神一拳正打在白羽殊的脑袋边上,登时那里的墙壁四分五裂。白羽殊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女神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和头发上的灰尘,“可以走了么?”白羽殊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女神将腿收回,转向我的方向,细细的打量着我。她走到我的耳边,悄悄的说道,“我只能给你三百年以完成你的心愿。也算是还曾木的人情了。”接着淡淡一笑,拉起白羽殊的耳朵,不见了。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心说,这丫竟然是我召唤来的? 三百年?这就是给我延长的日期吗?厉害了,我的女神! 第四十六章 喜提小宝贝 当我走出那间宾馆很远的时候,发现龙爷正在前面的岔路口等着我,看来,这一切他早就掌握了状况。我假意对他挥了挥拳头来恐吓他,他的确被我吓的退缩了一下。不过,还是将一个纸条丢在了我的脚前,接着对我遥遥作了一个揖,就一溜烟的不见了。我有些疑惑的捡起来那张纸团,心说这是什么?难道是情书?登时有点自嘲的打开,发现里面竟然写着,“革少云”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数字。我看着有些发愣,这是什么?qq号?思索片刻,还是将那张纸条放入了衣兜。 现在,我要去哪呢? 我想起女神临走之前和我说的话,不禁心下决定,我要去找重明。哪怕远远的看他一眼也好,不,我不仅要看他,还要告诉他,我喜欢他,不然,这辈子,岂不是白活了? 我潜入自己的大脑中,去搜索了一下如何潜回瞳镇的方法,却没想到整个系统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我用手捂着耳朵,大叫着命令它停下,只听闻曾木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现在的你的第一任务是打怪练级,还不能出新手村。”我一听气的直翻白眼,大叫着反对,“曾木你个老东西,你别给我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快点想办法送我去!”岂料这曾木似乎只是个系统的录音,并不想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想退出这个破“系统”,试了几次,却无法做到。 接着在我面前腾空而起了几个大字,“请给你的系统起名字,以后可直接冥思系统名字进入。”接着下面排出了几个选项,“乱坟冢,黑风洞,小宝贝。”我看着这几个名字,真的是一口老血喷出来,只能哀求着大喊,“这么low的名字,自己起个行不行啊!”得到的回复,却只是一片的寂静。我叹了一口气,还想仔细斟酌一下,可是看到这三个名字,只好闭着眼睛、颤抖着手,选择了小宝贝。 系统接着提示,“恭喜你,喜提小宝贝一枚!现在可以冥思小宝贝系统引路人的名字,接着试着寻找你的引路人,也就是npc。”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伸出了大拇指,心说,“曾木,我敬你是个人才!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说是处处有惊喜了!” 我极度不情愿的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的说道,“小宝贝,你在哪?带姐姐去找到那该死的npc可好?”曾木哈哈笑着,“恭喜,你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现在,请选择npc的外观。友情提示,本次选择不能更改哟~”我有些疑惑,心说这玩意更不更改有什么关系?就听得曾木继续说道,“此npc会以跟随的方式在今后的时间里帮助你破解难关,不过只有你本人可见。”我已经无奈的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这样的“傻瓜”对话了。跟随的方式?不就是游戏里的召唤兽嘛!唉,浑身脑袋疼! “好啦,我选!”我无奈的大喊。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三个不同时期的曾木的样子,只见上面写着,“幼年曾木,优点:萌。缺点:胆小,遇到危险大概率死机。”“青年曾木,优点:帅。缺点:遇到巫不离可能死机。”“老年曾木,优点:睿智。缺点:相当唠叨。” 我看着这三个不同版本的曾木,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把那个老年曾木给淘汰掉了,唠叨,可是会要命啊!可是,我是要萌的,还是要帅的呢?真的是难搞哦!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帅的吧!这货未来可能成百上万年都要和我一同度过,何不选一个养眼的呢!想到这里,我伸手按在了青年曾木的那行字上。突然,那行字迹凝聚在一团,接着变化出一个人类的形状。细节慢慢显现后,我顿时有点后悔了。这曾木五官的确很帅,可是这货竟然足有三米高!我虽然也有个165,可是在他面前却像是个霍比特人!这和他说个话还要脖子伸的老长!还不是要累死个人了!曾木跪下身体,我发现他的脑袋竟然也是大到恐怖,不禁惊叫了起来。心说怪不得巫不离不选你 !长成这个样子,任谁都会害怕的吧! 曾木就把他那巨大的手掌摊开给我看,原来上面竟然有个显示屏,这是?作为一个资深的游戏玩家,自然明白这是可以选择人物外观的界面了,还好还好,我可以自己设置。身高嘛,那就185好了,体型就匀称偏健壮!肤色不用那么白......等我把它设置好后,我发现这曾木还是很帅的嘛,如果当初他追巫不离的时候有我给他设计外观,说不准早就成功了,哪还有之后这堆破事! 接着,曾木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就走过来跪拜在我的面前,“主人,我是曾木2.0最新版,今后将由我陪伴您执剑闯天涯。我会为您解决一切烦恼!” 我摸着下巴,对我的作品很是满意。听到他这样讲,就提出了要去瞳镇的想法,没想到,曾木竟然一口回绝,说什么我真魂刚刚觉醒,对“小宝贝”的操作也不熟悉,甚至很多技能都没有学会,倘若遇到凶兽恶魔之类的只能就地等死巴拉巴拉。曾木就对我说,“主人,您现在可以退出小宝贝了,我会以您能见到的状态一直跟随您的。”我却如泄了气的气球,“就算你跟着我,我又能去哪呢?”曾木就想了一下,“不如,我们去白塔神殿闭关练级吧!” “白塔神殿?”我的大脑中闪过了那间满是神像的地方。我就是在那里拉下了玉环才逃过了少主巫不离的魔爪!不禁有些心有余悸,“那里,安全吗?” “主人请放心。”我看着曾木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只能妥协。可是,我连那里具体的位置都不知道,我要怎么去到哪里呢?曾木似乎猜透了我的想法,“主人,请打开地理图册。”我看着他,不禁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问,“地理图册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曾木就说,“请呼叫小宝贝。本系统支持语音查询哦!” 一分钟以后,我的“小宝贝”已经给我标记出了“白塔神殿”的具体位置。我看着离这里大约36个小时车程的深山老林,不禁心态炸了!“这鬼地方坐飞机都飞不去!”我想起来那神殿的下面可就是革少爷一行三人盗墓的地方,那一定远离人烟了!我这一弱女子,难道让我走着去嘛!我大吼大叫的坚决反对,曾木却悄悄的在我的面前变出了一扇门。这门我认得,正是之前求救的时候遇到过的技能.门。曾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我走进去,接着引导着我来到一个叫做瞬移.门的地方。瞬移.门?我有些开心起来,“就是类似传送.门的嘛?”曾木微笑着点了点头,“可是,此门为技能.门,如果打开,就必须完全掌握此项技能方能离开。” 此刻,我只听到他说的前半句。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拉开这扇门,就会像哆啦a梦的传送.门一样嗖的一声到达目的地。所以,当我拉开门以后,才听清曾木的后半句,可是一切,为时已晚。 眼前晃眼的白光,我只觉得自己似乎被凌空丢了好几个圈,最后软绵绵的坐在一团类似云彩的上面。曾木竟然穿着一身笔直的西装,拿着一根教鞭站在黑板的前面。“来,同学们,我们现在来讲下一课,瞬移的口诀。所谓瞬移,就是将本体从a点移动到b点的一种基础法术。随着口诀的熟练程度和自身灵力的增加程度,后期我们还会学到使其他物体穿越空间甚至时间,瞬移到自己身边来的高阶瞬移术。不过嘛,能不能到那个级别,还是要看大家自己的努力程度的。” 我一脸懵的左右看去,心说哪里有什么同学们,明明就只有我一人而已!正这么想着,突然发现幼年曾木正坐在我的左边,认认真真的做着笔记,而身后的老年曾木正用手托着厚厚的老花眼镜伸手问着问题!卧槽....我不禁哑口无言,心说这竟然也可以啊! 一堂课枯枯燥燥的结束了,临近下课,曾木开始点名,“来,你来背诵一下今天学到的瞬移口诀。”我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背了一遍。曾木点了点头,“那你再说一下瞬移的几个要素是什么。”我只好仔细回想他刚刚讲的那些,“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思路清晰的目标地、预见未来的判断力。”曾木见我回答的不错,慈祥的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试着离开小宝贝系统回到现实社会看看。” 我一愣,心说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也可以瞬移?不过还是静下心来,默念着瞬移的口诀。当我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我仍旧在这间小宝贝世界的教室里。我一脸疑惑的看向曾木,心说三要素我也遵守了,口诀也念对了,可是为什么还是在这里呢?就听的曾木敲了敲黑板,“来同学们,记下这句话,考试必考奥!”说着一边在黑板上写字一边说,“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不能瞬移!”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举手就把手里的笔记向着他砸去。曾木却灵巧的躲过,让我生了个大气!曾木拍了拍身边的粉笔灰,“下课!” 突然,我的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社会,低头去看时间,竟然只过去了5分钟,看来这精神世界与现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主人,请您现在催动瞬移诀,时不待您呀!”我被曾木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正看到他那张大脸。这才想起他会以只能为我见的状态一直跟随我的事来。本来我还想着先去采买一些生活必须品,可是一方面曾木在催我,另一方面我也觉得既然可以瞬移了,那那些东西自然什么时候买都可以。当下屏气凝神,用手结好手印,只觉得从自己体内翻腾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周身一暖,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回到了白塔神殿。 第四十七章 get新技能! 在神殿的日子里,每天都要进入到小宝贝的世界去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这让我有种还在大学上学的错觉。时间也过得飞快,每天我都在问曾木什么时候才可以进入瞳镇,却每天都在被拒绝。我也曾试过利用瞬移诀直接进入瞳镇,却毫无进展。我也试过反抗,可是我却连一个曾木的全息影像都打不过,这样的我,又能怎样保护自己全须全尾的来到重明的身边呢?况且,重明的身边还有个披着救世主外皮的九婴之女,巫不离。所以,我每天只有强忍着越积越厚重的思念,努力的学习着!曾木说过,只要我打得过他,立刻可以告诉我如何找得到进入瞳镇的路。 夜凉如水,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神像脚下的石阶上,望着洞口照射进来的凄清的月光,不由的由心底升起一阵哀愁。细细回想这几年所经历的一切,似乎一切仍旧在梦中一样。突然几道破空声划过,我心下一惊,已经飞身藏入女娲娘娘宽大飘逸的石袖之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我已经可以随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体内的真魂力量,此刻我只需轻轻一眨眼,就可以切换到真魂状态。只见两条黑色的光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白塔神殿的入口。我看到进来的两个人身上的乌鸦元神竟然被九婴的元神牢牢的束缚着。不禁冷笑,真是冤家路窄呀!不用猜也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了,只是不知这两个人到底是替哪只九婴卖命。我将自己调整回正常的状态,继续窥探着。 “妹妹 ,在这休息一下吧!”何术四处打量着神殿内部的雕像说道。 凌霄却仿佛受了重伤一般,一进来就紧紧挨着石壁坐着,并且大口的喘着气。她的位置正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脸,只是一丝血腥气直冲入我的鼻子。何术却已在洞口布下了结界,似乎这两个人正在躲避什么人。少顷,洞口处突然闪现出一团猩红色的雾气,并且夹杂着腐烂刺鼻的味道。 这对我而言真的是太熟悉了,“红拂”,我冷冷一笑,随即进入小宝贝的世界去寻问曾木我能否打得过她。曾木说道,“红拂,元神是饮血巨灵蛇,拥有千年灵力,战胜几率为百分之三十。”我瞬间没了精神,不由得情绪低落起来,“什么通天树的元神,人人都抢着要,要来也没什么用嘛!连个红拂都打不过!”曾木见我这么说,马上略带愧意的说,“还不是因为主人觉醒时日尚浅,很多高阶法术还没有接触到嘛!等你大成那一天,自然可在三界占有一席之地!”我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就想赢她!扯什么大成!”曾木只好重重的握了下拳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有一个方法,可暂时牵制红拂,虽不能要她性命,可是却可以大伤其根本,只是此招呼太过狠辣,我觉得有些不符合主人您的人设。”我一听马上说道,“我有个什么人设?傻白甜嘛?抛弃你固有的思维!扔掉那么愚蠢的定位吧!”并且追问是什么办法,曾木就一字一顿的说道,“诛心。” 红拂此刻正站在结界之外,她将手伸向洞内,却突然被结界灼伤了手指。红拂邪魅一笑,“果然躲在这里!”说着从袖中射出万千黑红色的小蛇,这些小蛇鱼贯而出,直直撕咬在结界之上,随着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万千小蛇竟都已被烧焦,风轻轻一吹,成了飞灰。可是结界却因此变得稀薄起来。我此时已学会新的技能,正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红拂华丽丽的一转身,又是一甩衣袖,万千小蛇再一次铺满了整个结界,似乎这蛇怎么也用不完。洞内,何术虽然已经觉察出洞口的异样,可是因为正在给凌霄疗伤的原因却动弹不得。只一会的功夫,红拂已经笑着,走了进来。她先是仰着头四处看了一圈神殿里的环境,我却连忙藏进了女娲娘娘衣袖的深处,生怕被她看到。然后红拂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何术和凌霄的身上。 “可以啊,很能逃嘛!” 何术突然将右手手腕割破,用自己的血在他们与红拂中间设置了一条屏障。红拂嫌弃的退后了几步,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鼻子,皱了皱眉头,“干嘛还要做垂死的挣扎呢?” 何术冷笑,“你是觉得我们两兄妹真的束手就擒,也可以得个全尸了?” 红拂就呵呵一笑,“何必呢?无所谓的临死挣扎,浪费大家的时间呢!你看看你妹妹的毒,已经救无可救了呢!不如这样吧,”红拂突然虚情假意的说道,“你妹妹怎样都是个死了,我将她带回去交差,你的命本王保下!” 何术瞥向红拂,“保我?你会那么好心?” “大家都是受制于人的人,寒冷的夜中自然要互相依偎着取暖了。”红拂一脸悲悯的看着何术。 “呵,说的真是好听,取暖!你不如直白点说,是想让我给你效命吧!” 红拂的笑容突然消失,“既然你不知好歹,那自是也留你不得了!”说着伸出细长的手指劈掌就打!可是掌风到了何术的血迹那里就化为乌有了。红拂冷哼,“还有那么两把刷子!”接着从她的腰上却下一条银白色的东西,只一闪,竟然变成了一条手臂粗的银环的长蛇。那蛇先是爬到血迹的旁边吐了吐蛇信子,然后突然深吸一口气,我只见那蛇竟然瞬间如充了气的气球一样,皮肤都胀到透明。突然那蛇凄厉的嚎叫起来,随着嚎叫,一股巨大的气流从它的腹中冲了出来。顿时飞沙走石,甚至连神像都有松动的迹象。只见附着何术血迹的岩石登时碎裂飞走,就连何术和凌霄也被重重的卷起,拍到石壁上去。 红拂挑起手指,将那白蛇收回,一步一妖娆的走到凌霄的身边,用脚将她的身体摆正,我这次才真正清楚的看到她的脸,天啊!我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是凌霄的脸嘛?那脸上满是黑红色的血脓,沟壑纵横。竟然像是一段干枯垂死的古树的树皮!一瞬间凌霄之前的美丽的脸庞在我的面前浮现,那么美丽自信的一张脸,竟然,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凌霄,你都经历了什么呢? 何术却猛地扑在了凌霄的身上,因为刚刚运功被强制打断,可见他已经被毒反噬的很严重了,浑身都迅速的肿胀起来,似乎将要爆炸。红拂见状,嫌恶的用手遮着口鼻,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心说时机到了,可是身体却开始不争气的发起抖来,也说不清到底是兴奋还是害怕。只听的曾木轻叫一声,“就是现在!”也分不清是思想和身体哪个先做出了反应,一句“摄魂诀”已经脱口而出,搭配上我觉醒状态的真魂,我赌我这波操作堪称完美。只见自己突然就冲进了红拂的大脑。 这是一处青山绿水。晴朗的太阳的光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反射出耀眼的闪光的美丽。这里,竟然是红拂的记忆?我有些怀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因为我已经做好在红拂的脑袋里看到任何肮脏龌龊的事情的准备了,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景象。接着,我在这美丽的尽头看到了十几条分岔路。曾木提醒我,“主人,你要找到她生命中最脆弱的、最易碎的拐点。”我坚定的答应了一声,走进了第一条分岔路... 当我从最后一条路出来以后,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楚,红拂,竟然也有这样悲惨的经历吗?我惊讶于自己竟然会与红拂感同身受,曾木就说道,“这诛心,是世界上最最恶毒的手段。看来主人并没有准备好呀!实在不行就放弃吧!”我心内正在动摇,突然眼前红光一闪,竟然被什么东西给直接踢出了红拂的大脑。我回过神来,发现此刻的我正用手指顶在红拂的眉心处,而红拂正翻着一双黑红色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口里正说道“你竟然在这...”我一惊之下,下意识的再一次启动摄魂诀,就只见红拂的双眼瞬间变得空洞起来,接着,木纳了。 曾木就连忙提醒我,“主人快用意念去回想红拂最脆弱的时刻!”我心说红拂对不起了,今天就拿你作为检验我功课的小测验吧!随即启动真魂,将她的悲伤放大了万倍的灌输进了她的大脑之中。红拂的元神瞬间发出了类似破裂的声音,我下意识收回心神躲开了红拂的身体,就见红拂一口黑血直喷出来,接着整个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突然,似乎是水珠落在石头上面碎裂迸发一样,红拂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条大大小小的蛇,争先恐后的涌出了神殿。 我看着已经昏迷的凌霄问曾木,“可以治得好么?”曾木就蹲在她身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治起来是很容易,不过...”我见他一脸狡诈,不由的接下去说道,“不过这是一门新的学科,需要我学成之后自己动手是吗?” 曾木就恭敬的作了一个揖,“主人聪明。可是主人,您真的要救他们吗?他们可是追杀过您的人啊!”我站起身,“我听说有一种很相似的法术,各家的名字虽然都不一样,却可以将对方收为己用,比如炬鸟蛊。”曾木笑了,“果然傻白甜的人设,不适合您呢!” 我白了他一眼,正看到一脸惊慌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何术正在以一种“见鬼”了的表情看着我。“你,你在跟谁说话?”我突然有点尴尬,心说本来我与曾木沟通可以直接用意念的,可是最近都是我和他单独在一起,就经常直接采用对话的形式了。以至于现在见到外人,哦不,是外妖,自己却仍旧没有调整好。曾木又是仅我一人可见,那我刚刚的对话在何术眼里,可不就是自说自话了! 我只好尴尬的笑着在我身边比划出一个人体的形状,“我说这里有个npc,你信么?” 第四十八章 凌霄与左良 凌霄清醒的时候已是一天后的事情了。当时我正躺在后羿石像的强壮臂弯处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何术唤凌霄的名字,我一骨碌爬起来,从上方俯视着他们。 曾木凑过来和我看着同一个方向,“主人,您就不怕他们突然冲过来要了你的命么?”我看了他一眼,“那就做个战力分析吧。”曾木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何术,“何术,七曲乌鸦。战胜几率百分之八十五。那边那个女的,凌霄,六曲乌鸦。战胜几率百分之九十五。”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凌霄,“我竟有九十五的几率战胜她?” 曾木轻松的耸耸肩,“他们现在可是伤的伤,中毒的中毒诶。不过,不论怎样,主人也是小宝贝课堂上的高材生了。对付他们小意思。”我对这个结论颇为满意,“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曾木幽幽的说,“记得先解决那个何术哟,不然是会打扰到您施展摄魂诀的呢!”我嗔怪他多嘴,没好气的回头白了他一眼后直冲向何术。何术还没等反应过来,我已经一掌劈向他的面门。虽然我掌锋仍旧很弱,可是架不住何术也是因为中毒才刚刚醒来。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必须得趁他病要他命啊!只见何术一声闷哼,已经再一次撞到石壁上,晕了。 凌霄此刻已坐起身来,还没听到何术跟她再多说一句话,我已经启动瞬移诀,直接来到她的面前,一指点向她的眉间。瞬间,我已进入了她的精神世界。 到处斑斑驳驳,破败不堪,我吹掉了肩头的灰尘,诧异凌霄的精神世界中竟然这样的凄凉。很快,我走进了第一条小路。这里,竟然如此熟悉?我看着黑色的高大的城墙,不禁心头一酸,眼泪竟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这是,瞳镇。 我强压住这五味杂陈的心情,做梦也没想到我心心念念要来的地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新踏足。不知道我会不会在这里看到我那一直想念的人呢? 凌霄坐在高高的城墙上,一袭古装,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并不施脂粉,但是却格外明亮动人。她手里掐着一朵花儿,一边哼着歌,一边悠闲的晃着腿。这时候的凌霄,似乎就像是我大学时期认识的凌霄一样,不过,她的笑容更加明媚,眼神更加纯真。 “凌霄,”我禁不住的唤她,她却突然对着我开心的笑了,我心里一酸,甚至想张开双臂去拥抱她。 可是她却站起身来,一跃从我的面前跳了下去。我大惊,伸手去拉她,谁知手指只是从她的衣角无声的穿过。对了,我想起来,我现在只是在她的精神世界而已。我眼前所见,只不过是她的记忆。而她现在的记忆中,并没有我的存在。 左良一脸惊慌的看着这个刚刚从自己头上跳下来的女孩,攒紧了双手。凌霄微笑着,却突然羞涩般,将手中的小花递了出去,“初次见面,小女子凌霄,公子安好。” 左良双手将花儿接过,缓缓的对着凌霄作了一个揖,“小生,左良。” 凌霄笑了,蹦蹦跳跳的来到左良身边,“那我们就不要那么麻烦的拜来拜去了可好?”左良微微迟疑,“请问小姐,此处为何地?小生缘何突然至此?”凌霄就生气的撅了嘴,“叫我凌霄。” 这是,凌霄与左良的第一次见面?我还真没认出来那人竟然是左良呢!原来他竟是个文弱书生,这和他给我的型男印象可真是完全不一样。心里这么想着,心说这条路里面一定就是他俩怎么相熟相爱了,想看转折,还是要去第二条路才行。 四周漆黑一片。凌霄悄悄跟着走在前面不远的左良,一脸担忧。只见左良来到逍遥城中的那边树林边,似乎在向内窥探。许久,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其身型,竟是一名女子。凌霄恨恨的咬了咬嘴唇,仍旧没有出声。 “想通了?”那女人开口,声音竟然如此熟悉。换做以前,我一定只会觉得耳熟罢了,可是此刻的我已经瞬间运用“小宝贝”搜索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竟然正是宿予阁里的那个看门的女人!我认出她来后,瞬间就把现在这个场景和阴谋两个字联系了起来,心说左良背叛凌霄这件事,该不会也是少主巫不离计划中的一环吧! 只见左良似下定了决心,“是的,小生急念回去,家中还有老母,实不能在此久留。”那女人妖娆的一扭腰,正靠在左良的身上,“怪可惜的。不过,我要的东西,你可准备好了?”左良略微有些踌躇,不过仍旧点了点头,他将自己的衣袖挽起,露出白皙削瘦的手臂。“小生...”他还想接着往下说什么,却被那女人一口吸在手腕处,左良瞬间如被抽空了一般瘪了下去。 凌霄见状,忙冲过来一把推开那黑衣的女人,扶起了已如枯骨的左良,“好大的胆子,竟然偷偷与‘钥匙’私下交易?还不快滚!小心我禀告少主要了你的小命!”可是那女人却不惊慌,她挑起细长的指甲拭去嘴角残存的血迹,“我的确与他们交易,以血肉为偿,换他们回家。可是你呢?凌霄小姐,作为瞳镇引路人,却私下与‘钥匙’产生感情,说出去,你这罪过不比我这轻多少吧?” 凌霄恨恨的看向那女人,扶起左良就要离开,可是左良却重重的推开她抱住了黑衣女人的双腿,虚弱的哀求,“你,你不要走,说好的,送我离开。”女人挑衅般看向凌霄,接着低下头,将自己细长的手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脸,“少年郎,不是我狠心不帮你,只是有人貌似不希望你走吧!” “左良....”凌霄落下泪来,“你当真要离开我嘛?我们那些欢乐的时光...” 左良却并未看她的脸,只冷冷的说,“忘了吧!” 女人冷冷一笑,“貌似你刚刚被抛弃了呢!”说着托起左良的下巴,“走吧!” 凌霄眼看着枯瘦的左良艰难的站起身,却决绝的离开了瞳镇,连一眼都没有看自己。许久,她挤出一个惨然的微笑,“望你幸福,永不相见。” 我藏在一棵树的后面,目睹着这一切,不禁一阵酸楚,甚至一瞬间,我确信自己与凌霄做到了感同身受。那种曾经的撕心裂肺的感觉,刻骨铭心。 “主人,该去下一个转点了。”曾木小心翼翼的提醒我。我回过神来,“走。” 第三道门内,犹如时空变幻,一身褴褛的老年左良再一次站在了瞳镇的门外。此刻他已老眼昏花、口齿不清、佝偻着身子,正对上仍旧风华正茂的凌霄的眼睛。“凌霄,”他含糊的说道,“你为何不老?” 凌霄仔仔细细的给他梳着长发,“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又想见你,又不希望你再来。” “啊?”左良显然已经耳背了。凌霄突然用力抱紧了左良,“我就想听一句话,你到底爱不爱我!”左良因为凌霄的力气过大,只觉得自己这把老身子骨已经快要散架,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回答,“爱!爱!”凌霄的双眼立马有了光彩,“真的?那你愿意与我长厢厮守了?”左良已经挣脱了出来,重重的喘着气,“可是我已然七老八十,油尽灯枯,奈何你为何仍旧一如当年。这如何与你长厢厮守 ?”“那假如我让你重回加冠,你就会与我在一起了?”左良的眼睛瞪的很大,“假如若此,自然此生唯你一人尔!”凌霄激动的抱住他,“一言为定!” 接着她轻轻的眨了下眼,那瞳孔处马上从一个瞳孔变成了两个。左良一声惊呼,已经吓的浑身发抖。凌霄就双手结印,接着从掌心祭出一颗淡蓝色的真魂丹。“此乃真魂丹,是由我的元神粹化而成,只此一瓣,便可让你永葆青春,若整个食入,人则脱离轮回,落化成妖。妖若食入,则功力大增,精进非常。”说着将一瓣真魂递与左良,自己则收起另一瓣。左良双手托起,那真魂突然似水融化般迅速进入左良的身体,只见他突然悬浮在半空之中,骨头发出咔咔的声响,只十几秒的功夫,一位翩翩公子已正正落在地面。 “霄!”左良看到自己竟然弹指之间返老还童了,不禁激动的抱住了凌霄...... (因为种种原因,我这段时间回到“小宝贝”世界去上了一节课,等我下课以后,见到凌霄正靠在左良的膝上。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左良若有所思,“我以后都不会老了么?” 凌霄有点虚弱的抬起头,“你很怕老么?不瞒你说,此地为瞳镇,只要在此长居的人,都不会老。而且,这里面大部分的居民都不是人,是妖。你,怕妖么?”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左良的眼睛。左良哈哈一笑,“不怕,我这几十年什么没见过!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我接连进入这里?如果真如你说,进入这里便会长生不老,那岂不是仙境?即是仙境,又为何有妖?” 凌霄听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并无第三个人,这才对左良说,“既然你已许诺和我在一起,那我就只和你一人讲。你千万要保密啊,不然你我二人都活不了。”左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传说当年少主为了抵御凶兽九婴,把自己的真魂寄在人类身上用以保护。可是她当初做了一百多个分身,这些人类分身会随着死亡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所以少主才建立了这个瞳镇,只有收集到所有的分身,让他们不老不死,也就不会经历无休止的轮回了。” “那,我就是这分身中的一个?”左良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少主会一直将所有的分身都收集起来,这样才能最简单的找到她的真魂。不论那些分身经历多少轮回。” “可是一直找不到呢?这些人岂不是要生生世世的困在这里?” 凌霄微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别人我不管,你有我了,就算生生世世在这,又如何呢?” 左良略略犹豫了一下,深情的在她的唇上一吻,“只要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世在这里,又如何呢?” 第四十九章 脆弱的拐点 曾木轻声提醒我,“主人,看来这里似乎也并不是事件的关键呢!”我正看的津津有味,听到他这么说,虽然不太情愿,也不得不揉了揉入戏太深而僵硬的脖子,“走吧!下一站!” 刚一踏入这条路,周围的景物就快速的变化为喜庆的婚房。凌霄一袭嫁衣,在烛光的照映下分外迷人。可是洞房花烛夜,这妙人却一点都不暖,她孤零零的坐在房间里,脸上仍有清泪未干,眼神却充满了仇恨。我疑心自己提前选择了第四条路,有点埋怨的看向曾木,曾木也有点不好意思的躲避掉我的目光。“都是你催我来这边,我们可能忽略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呢!”说着就准备离开,可是一动之下发现曾木正拉着我的衣角去看地上的一张羊皮纸。 我拍掉他的手,也凑过去看,发现上面写着,“若想救你夫君,请于今日子时一人至逍遥城树林。”我有些同情的站在凌霄的旁边,看着她伤心却也无可奈何。虽然结局我早已知道,可是仍旧担心起凌霄来。 “主人,她那么恨你的要置您于死地,您又为何怜悯可怜于她呢?”我看向曾木年轻的疑惑的脸,“你不懂得,是因为你只是个被制造出来的npc,如果真正的曾木在这里,他就一定会懂的。”曾木一脸疑惑的低下了头。 是夜,子时。 天空上挂着那盈满的假月亮,使得到处都透着皓洁的月光,虽不是很亮,但是却映出了每一个在场人的脸。宿予阁的看门女人一手提着浑身伤痕的左良,一边妖娆的走了过来。 凌霄仍旧穿着那身鲜红色的嫁衣,夜中,分外耀眼。 “霄...”左良虚弱的唤她。 “左良!”凌霄刚要冲过来,却见女人已经用那长长的指甲挖进了左良的脖子,顿时,一丝温热的鲜血流了下来。凌霄只好在原地站住,“你到底想要怎样?” “怎样么?”女人深深的嗅着左良流出来的血液,“你何不问问你的男人今日做了何事?” 说着将左良向地面一甩,挑起一双凤眼,瞟着凌霄。 凌霄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左良,发生了何事?” 左良却只是吞吞吐吐的答道,“妖...血...长生...凌霄...成婚...”那女人就啧啧了几声,“看来这小子去宿予阁偷东西,竟是为了和你长厢厮守呢!” 凌霄虽然脸上仍挂着眼泪,却微微笑了,口中呢喃着,“傻子!”女人就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今日却不是为了看你们秀恩爱来的,这,你知道吧?”凌霄打起了精神,“我喜欢开门见山。”那女人就呵呵一笑,“本我也可以把他交给少主发落,这么多年了,少主的手段,自然不用我多说。更何况你作为瞳镇引路人,竟私与‘钥匙’相恋,传出去,恐怕你们两个,包括你的那个外出的哥哥何术,都得死!”女人扭着纤细的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继续说道,“我呢!菩萨心肠,不忍心见你们两个阴阳分离,所以,愿屈尊降贵的与你做一笔交易。” 凌霄的眼神一直都没离开过痛苦挣扎的左良,听到女人这么说,只催促她不要多言,快讲重点。 女人就邪笑着,指着凌霄,“我知道你们乌鸦族的灵力分九曲,名曰九曲回肠。你此时已练到第八重,为八曲乌鸦。你看吧,我最近灵力修为并无精进,我只想用这书生来换取你的一曲灵力。只换一曲,你,不会不肯吧?” 凌霄没想到女人会提如此过分的要求,那乌鸦每每练就一曲,必然要经受很多时间与险阻的折磨,而如果失去一曲,哪怕是其他妖兽被抽走一丝丝的灵力,都会让本体承受极大的伤害,岂能让人白白拿去?所以,她有些犹豫。左良奄奄一息,却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女人也借机嘲讽,“还说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笑死个人了!原来这男人在你的心里,还远比不上一曲的灵力重要。不如,我就做个善事,帮你送他走吧!”说着已将左良吸入掌中,手指用力,直掐到左良翻了白眼。 凌霄劈掌就打,女人却突然将左良移过来挡招,凌霄只好凌空抽去了招式。眼看又不能近身救下左良,左良马上就快断气,凌霄只好说,“一曲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先放了左良!” 女人却将左良直抛入空,用结界将他困在里面。“你我实力相差悬殊,倘若先放他,你必反咬一口。不要担心,只要我拿走一曲,必然会放了他!”凌霄恨恨的走向她,女人则将纤细的手指放在了凌霄的眉心,凌霄闭上了双眼,“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就算只剩七曲,也必然全力追杀。” 只见女人开始催动灵力,一股暗紫色的灵力源源不断的从凌霄的眉心汇入到女人的身体内,少顷,女人收回手指,凌霄则虚弱的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女人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强大力量在自己体会不断的被吸收,不断被融合,不禁欣喜若狂起来,“这就是一曲的力量!”女人哈哈大笑了一会,突然想起凌霄还瘫在一边,就走到她的身边,本来只是想继续讥讽她几句,可是看到凌霄布满汗珠的虚弱的脸,瞬间竟然改变了主意。她一手猛的掐住凌霄的脖子,使得她的身体脱离了地面然后再一次无耻的吸食着凌霄的灵力。凌霄无力的仰着头看着空中飘着的左良的脸,那张脸上已经布满了血迹。女人也顺着凌霄的眼睛看着左良,“不如,今日就让你们两个做一对亡命鸳鸯好了!”接着打了一个响指,盛着左良的结界突然破碎,左良直接从高空落下,正掉在凌霄的脚边,气息全无。 凌霄突然双眼变成黑色,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逼退了女人,女人似乎受了重伤一样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喷出一口血,“今日已得二曲,值了!”遂转身逃走。凌霄颤巍巍的抱起左良,也陷入了昏迷。 许久,凌霄醒来,看到怀中的左良已经凉了,顿时心如刀割般疼痛。她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久久不能平静。风拂在她血红的嫁衣上,此刻,这一切似乎都充满了讽刺。她轻吻着他的唇,呢喃着,“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答应过我的,要与我永远在一起!”接着,她伸出右手,那里出现了一颗不太完整的真魂丹。“左良,为了救你,我愿意付出一切。”真魂丹缓缓化入左良体内,左良开始浑身抽搐起来,他痛苦的扭曲着,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慢慢的充满了他的全身。突然他睁开眼睛,漆黑一团的瞳孔一闪而逝,他神采奕奕,而她,却因为抽走了真魂,已经形如枯骨,没有了人样。 “左良...”她用最后的力气唤他,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眼睛有些湿润,强撑着眼泪没有滑出眼眶,转过身,进入了下一条路。 何术恰时归来,将自己的一半真魂丹度给了她,凌霄这才幽幽醒来。“霄,”左良紧紧握着她的双手。她看到左良的脸上有伤,就伸出手去,“你的脸。”左良看了何术一眼,微微笑了,“没事,都过去了,你醒了就好了。” 曾木啧了一声,“圆满大结局嘛。” 我却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大结局,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时空变幻,貌似百年已过。 这日,一身青衣的他从宿予阁的方向而来。他就骑着一匹素白的高大的马匹,阳光照着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耀眼的七彩。额间长长的发不时的被风拂动,他的眸子就在忽明忽暗间闪闪发亮。他就那样骄傲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凌霄三人,嘴角翘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这许多年,少主并不曾亲临瞳镇,竟没想到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他的眼冷冷的扫过三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凌霄的身上,“‘钥匙’竟也被转幻为妖,还真是胆大包天!” 我的泪瞬间止不住的流下来,心说,终于,我终于还是见到了你!虽然只是在凌霄的记忆深处!与其说我进入凌霄的精神世界是为了制伏她,其实我自己知道,我仅仅只是想再见他,哪怕一眼而已。 左良和何术见状,忙护在凌霄身前,“大人,此事都由我一人而起!”重明瞟了一眼正在着急辩解的何术,“多话!”接着将手指上的戒指脱下,对着他甩了过去。那戒指我以前见过,瞬间就化为一条锁链,将何术紧紧束缚。 “是我,都是我!凌霄是为了救我!”左良眼见何术被捆,仍旧拼死保护凌霄。重明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可以。”接着伸出他白皙的手指,左良坦然的闭上双眼等死,重明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左良惊诧的睁开了眼睛,极度不相信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是真的。重明打了个响指,收回了困住何术的戒指。 “我这次来,是传达少主的一句话,“既然左良已从‘钥匙’变成了半妖,凌霄与何术又没完全恢复灵力,那么就由左良担任引路人的职位。数目,为十人。” 凌霄则担心的看向左良,“重明大人,左良只是个半妖,他离开瞳镇时间太久,会随时在人界现出真身的啊!” 重明就邪邪一笑,凑近了凌霄的耳朵,“那不是正好,人世繁华,他若流连忘返,我就派你去杀了他!” 马蹄声渐远,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重明一点点消逝在凌霄的记忆深处,只希望他刚刚能多说上几句话。此刻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拼了命的也要多留下这三百年的时光。开始可能只是不甘心,但是现在我却很确信,这个男人,当真就是我想要的。 第五十章 绕情丝可还行 “主人,主人。”曾木适时拉回了正在发呆的我,我一愣,“怎么了?”只见空间再次扭转,左良正穿着t恤牛仔裤引领者一个男孩进入到了瞳镇。这个男孩,竟然正是高中时期的王茂齐。 夜晚,左良轻抚着凌霄的长发,“霄,还差一个,只剩一个,我就可以回到瞳镇,与你永远在一起了。”凌霄幸福的抬头看着他的脸,“自然,我永远都在这里等着那一天 。” 可是这次,左良却长久的没有回来,凌霄每日都伏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等待着,曾经约好的每月十五的相聚的日子也过去了不知道多少个了,凌霄渐渐的轻减了下去。何术递给她一件衣服,“披上吧!”凌霄木纳的接过,“哥,你说他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了吧?”何术阴沉下他的脸,半天,挤出了几个字,“别等了,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凌霄错愕的回过头,疑心自己听错了。可是这话不也正是自己日夜所担心的事情么,她声音颤抖着问哥哥为什么这么说,何术就重重的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块黑木做的牌子。“拿着这块宿予令,去人界看一眼吧,我想,我说的再多,都没有你亲眼目睹的有效果。” 凌霄一滴泪不争气的滴落在宿予令上,碎裂成了无数的小水珠。“哥...” 她求助似的看向何术的脸。何术心疼的帮她拭去眼角的泪,“去吧,守卫会暂时封住你的元神的。” 人界。 透过暖色的落地玻璃窗,左良正与一少女坐在一起,举止十分亲昵。两个人先是互相依偎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在笑,接着又开始呢喃软语。凌霄站在窗外,只呆愣愣的看向眼前的这一对男女,恨恨的攒紧了拳头。 曾木好奇的来回打量着那个女孩和我的脸,我对着他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好气的吼道,“是我!我那时被左良下了不知道什么诱惑人心的法术才会爱上他,我又有什么办法?”曾木被我吓的身体瞬间缩了一下,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应该是吓的不轻,差点短路。他委屈的撅了嘴,“人家就是好奇看看嘛。”“好奇也不行!”我大吼。 许久,凌霄轻轻转了身,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然的微笑。 她的身体直穿过我的身体,消失在记忆的尽头。我却目送着她一直消失不见。曾木就小心翼翼的提醒我,“主人,是时候了!”我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想,“原是我对不起你。”于是对着曾木摆了摆手,“算了,本就是我的错。”曾木有些激动,“主人,您那时身不由已,怎么能是您错了呢?”我的心里很是堵得慌,对他摆了摆手,退出了凌霄的精神世界。 凌霄猛然回过神来,突见我正蹲在她的面前,双指正指着她的眉间,甚是惊诧。我缓缓向她伸出手去扶她坐好,她却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对我甚至防备。我靠着她,坐在她的身边。她本来伤势很重,此刻就在猛烈的咳。两个人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谁都没有说话,我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这第一句话,而凌霄,似乎想开口,却也做不到。 许久,我还是忍不住了,“凌霄,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我们在网络上约好了见面的地方,在大学校园见面。你主动牵起我的手,我们去逛了街,看了电影。最后在出租车上被打了劫。我们整夜互相搀扶,天亮了才找到回学校的路。那一切,多么美好。”凌霄也抬着头,目光迷离,似乎也在回忆那些快乐的时光。“凌霄,不论我当初是不是被左良的法术控制,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并不记恨。”凌霄本来在听到左良的时候激动的挣扎了一下,直到听完我的话,才怀疑的看着我的脸。“凌霄,你仍旧是我永远的好朋友,不论你信不信,我一直都这么想的。”说完口中默念疗伤的口诀,只几秒的功夫,凌霄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可是她的元神被九婴的元神紧紧禁锢着,身上的毒仍旧解不开。 凌霄见我顷刻之间已将她的伤给医好了大半,不由的更加疑惑,“你,这,怎么可能?”我得意的耸耸肩,“我说你那一顿毒打,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你信吗?”凌霄哼了一声,“人人都道你只是少主放出来的真魂诱饵,现在看来,你才是真正的少主真魂吧?”我不禁伸出了大拇指,“果然冰雪聪明!”凌霄和我都相视的笑了。之后,又是一段长时间都沉默,“墨墨,其实...” 我潇洒的站起身,“都过去了,我说过了,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何术的伤势看着比凌霄严重,可是因为是受那红拂所伤,却并没有那么麻烦。我在曾木的指导下,只三天时间何术就已经恢复如常。何术这个人对我的所有仇恨完全都是因为他是个宠妹狂魔,一生只喜妹所喜,恶妹之恶。他从醒来之后看到凌霄对我态度对转变,已经开始与我有了一些简短的交谈。我曾问过他们身上的九婴元神来自哪只,他们两个就惊诧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九婴不只一只?” 我骄傲的转了个圈,“因为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废柴逆袭了懂么?我开挂了!” 何术刚要回答,我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等等,让我猜一下,是不是少主巫不离干的?” 他们两个继续惊诧的看着我,“你又是如何得知?如果她不是强制性的对我们用了禁锢的法术,我们到死也不能相信那一直保护人界,维护妖界和平秩序的少主会是一只九婴。”凌霄说到这里,仍旧很是后怕。 我向他们摆了摆手,“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可是,你们身上的伤我有办法使其痊愈,可是这九婴的禁锢毒法,我却...”这时,曾木就凑了过来,“主人,其实有一个办法是可以解除这禁缚咒的。”我一时激动,就忘记了意念交流,又开口问到,“什么方法,快说。”凌霄就莫名其妙的四处看了看,“你,在跟谁说话。”我就有点尴尬的指着身边的曾木,“来,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少主,曾木。世人皆以为少主真魂是巫不离的真魂,得到即可称霸妖界,其实那是错误的说法。所谓的少主真魂,其实正是这位通天树少主曾木的真魂元丹。”曾木就向着他俩作了一个揖。“曾木在向你俩问好。”我指着曾木所在的方面让他俩看,可是在他人眼中,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凌霄与何术对看了一眼,仍旧对着空气还了个礼。“你和我们讲这些,不怕我们把你杀了,夺走你的真魂丹么?”何术突然沉沉的发问。我却把曾木的话一字一句的转达给他们两个听,“主人,也就是我,并不是作为容器存在的,我本身就是这少主的真魂。不论他人是杀了我,或者整吞了我都好,我死后,真魂只会魂归上庭。任何人都拿不走。”我自己的说完这话后很是吃惊,“what?”曾木就窃笑着,躲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无奈的耸耸肩,不论怎么想,我似乎都是被深坑的那一个。 我没好气的对着曾木吼道,“过来!你还没说怎么破这禁缚咒。”曾木就远远的说道,“其实很简单,您只要用自己的元神改变九婴的元神就好了。他们其实也没差,就是换了个老板而已嘛!”我哦了一声,继续将曾木的话转达给他们听。凌霄就看向何术,“哥哥。”何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你知道的,我都听你的。”凌霄就又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睛,“墨墨,我曾经那样对你,是我的不是,今后,就当我赎罪吧!我愿永奉你为主!”说着,凌霄与何术双双跪拜在我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我急忙扶起凌霄,“我可没想做你们的什么主人,等你身上的禁锢完全解除,去哪里都是你们的自由。” 在小宝贝系统里集中培训了三节课之后,我自信的退出了系统。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凌霄与何术身上的九婴元神很轻易的就被我的通天树纠缠致死。接着,通天树的脉络慢慢的爬满了乌鸦元神的全身。却没有束缚这乌鸦元神的身体,只是轻轻的附着在它的身体的周围。似乎是达到了一种近乎完美的平衡。我将这法术,赋名曰“绕情丝。” 凌霄惊喜于自己脸上的伤口一点点的脱落,最后毁掉的容貌焕然一新,而何术则惊讶于自己竟然因为这藤蔓的加持成功由七曲乌鸦升级为了八曲。两个人皆双双跪拜在我的面前,“以后自当马首是瞻,誓死追随。”我扶起凌霄,“我还是希望和你继续做闺蜜。”凌霄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墨墨。”我则一把抱住了她,“我改名了,叫我黛黛。” 生活还在继续,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每天仍旧刻苦的进入小宝贝学习各种技能,而有了凌霄与何术这两个陪练,无疑大幅度增长了我的实践经验。我认认真真的从每一次的失败中汲取经验教训,只希望能早日打败曾木的npc,能与重明再一次相见。 直到这日,我正在神殿内练习广触术。这是通天树的独门秘技。当初曾木还是一棵树的时候,就经常施展这广触术去利用风与大地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突然一阵风袭来,正听到有人在议论重明的名字。我对这名字异常敏感,所以马上定位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瞬移就闪了过去。 河边,两只狐狸半妖正在休息,一只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来,“你说这公主干嘛偏要嫁给这少主的护卫重明鸟呢?我们明明与那少主水火不容的。”另一个就一边擦着汗,一边八卦的说,“哪里是公主要嫁,我听说,他们两个原来就有那么一段儿。后来公主甩了这鸟儿。现在这鸟儿又死皮赖脸的在公主住处哀求了三天三夜,公主才答应嫁给他的。” 我的心里陡然一酸,直接将那小妖手里的请柬吸入手中,打开一字一句的仔细的看着,“谨定于十月初十于冷月府邸举行狐族公主狐飘飘与重明的婚礼,恭候您的光临。” 第五十一章 可怕的嫉妒心 我的心似乎突然之间急速收紧,一股酸楚从心底开始滋生蔓延开来,心里隐隐作痛,只能狠狠的皱着眉头强忍着。那两只小妖见我突然出现又抢了请柬早就吓的一溜烟儿的跑了,可是我的脑海中却还在无限的回荡着他们说过的话。 重明,要结婚了? 许久,曾木轻轻的拍了拍我,“主人,您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记得自己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神殿。凌霄见了我,忙问我刚刚干嘛去了,怎么回来整个人都不对了。何术就从我的手中接过那张请柬,两个人相视无言。 夜静如水。我靠在高高的神像的臂弯,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凌霄飞身来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一个塑料袋。我好奇的打开,里面竟然装着满满的辣炒海鲜和两打啤酒。凌霄示意我给她让让位置,接着靠着我坐下。两个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海鲜,却没有交谈。慢慢的天空已经发白,凌霄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黛黛,走吧!” 我抬起头狐疑的看着她的脸,不知道她说的走吧到底是走去哪里。只好沙哑着嗓子问她去哪,她指了指神殿的外面,“冷月府邸。” 我的泪瞬间喷涌而出,她俯下身子擦了擦我的脸颊,严肃的说,“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我的心头又一阵抽紧,对啊,我为什么要留下来?我留下来的意义不就是为了他么?怎么,现在仅仅因为人家要结婚了,自己这个失败的暗恋者就要在一旁暗自神伤吗?凌霄站起身,“如果是我,最起码,我也要赶在婚礼之前搞清楚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可是,就算知道了,意义又是什么呢?”我痛苦的喝下一口啤酒。凌霄一把将我手里的瓶子夺去,“证明,你,在他的心里。” 曾木听说我要去九婴的地盘,气的连连反对。虽然我现在已经在研习很多的高阶法术,对付大多数的妖怪已经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这狐飘飘可是九婴不弃的心腹,她的婚礼,不弃有极大的可能会亲临。那我的到来,岂不是上赶着给他送大礼!况且我因为先知赠的软甲,妖气人气全无。用于藏匿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若自己大摇大摆的走进重重妖地,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曾木的头摇的比那拨浪鼓还要快,说到底就是不同意我去。凌霄与何术自从成了我的人,那自然我说上天揽月也会陪我直冲霄汉的选手。两边就那么一时僵持不下,气氛很是有点尴尬。突然,何术幽幽的说,“听闻有一种法术,可是暂时性的把人假装为妖,用以通过妖气弥漫的山涧或洞府。” 我是不懂这个,就看向曾木,曾木此时仍旧是一脸的不情愿,“此法可将人变为妖物。可是时限很短。每次只能坚持半个小时。普通人不能超过3次,像主人这种真魂体制的,最多可为5次。再多,我也说不好了。主人,您真的要去吗?那可是龙潭虎穴啊!”曾木很是担忧。 我却只听到了可变身五次这句话,就催着曾木教我。曾木叹了口气,召唤我回到的小宝贝的世界。这法术虽然生僻,其实却很简单,算得上是高阶法术中较为容易的,不到一堂课的功夫,我已能熟练掌控。 接着就是计划如何混的进去了。何术微微笑着,说这事好办,我们已经有了请柬,只要伪装成这请柬上的人就好了。我重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不禁张大的嘴巴,之前的注意力只集中在狐飘飘和重明的名字上,没想过看这受邀的人。如今一看,我不禁一阵惊诧,“这,这就是那个?”凌霄莞尔一笑,“就是你认为的那个。你既然知道重明家族在人界有自己的产业,那么妖族在人界当上几个明星,那不是很正常的了么?”我有点可惜的摸了摸那个名字,“太遗憾了,我还是他的粉丝来着。” 十月初九,我与凌霄、何术潜入冷月府邸后面的小树林,竟发现院子里已经乌泱泱的坐满了人,哦,是妖。只不过他们中的男人西装笔挺,女人都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别人见了,一定会以为这是哪个富豪在摆宴席。可是在我的眼中,却只看见他们的张牙舞爪的,体型巨大的元神在那边空中乱舞着。 我试着动用灵力去窥探冷月府邸里面,试图找到重明的踪迹,可是我的灵力刚刚探出脚去,就被四周所设置的结界给堵了回来。我不甘心,又转而施展广触术去感知,可是仍旧以失败而告终,我将现在的情况告诉凌霄何术知道,他们两个表示只能直接从大门进入了。 曾木担忧的拉住了我的衣角,“主人,天涯何处无芳草,您又何必为了一个男人甘冒这样的风险?”我对着他微微一笑,“你应该去问问曾木,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又为何只爱巫不离呢?” 曾木不解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你只是个npc而已,真好,没有烦恼。” 我默念口诀,催动灵力,接着变成了请柬上的那个人,那个人界的当红明星,郑昊辰。我看着现在的样子,不禁一头黑线,没想到啊,这还真是百密一疏啊,我竟然没想到我变成这个人的同时,也从女人变成了男人。我尴尬的看着已经憋笑快出内伤的两人,只好无奈的挥挥手,“走!” 门僮看过了请柬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转了一圈,我生怕自己露馅儿,手心都已经冒汗。何术就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催促着他们快点,那两个门僮一边让出路来,一边小声嘀咕,“看见没,那个就是人界的大明星!”另一个就一脸鄙夷道,“一只野猪精而已,换层皮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帅哥了!” 凌霄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还好有惊无险的进来了。凌霄就贴在我的耳边,“记住了,这大掩法一次只能持续三十分钟,你有五次机会。千万不要在妖群密集的地方显出真身!”我紧张的点了点头,招呼他俩分散去找重明,并约好了见面碰头的地点。 我漫无目的的穿过一条回廊,这里人迹罕至,水波粼粼,甚是养眼。我疑心自己迷路了,正要退出这里,却见湖中水榭之上正有一绝美女子望着湖水发呆。她白皙的双脚浸在水中,面容精致,整张脸虽然淡然而厌世,但是却是我见过的最最完美的长相了。这是,狐飘飘。 正在这时,我浑身陡然一松,我知道这是半小时时间已到,不由的催动灵力进行了第二次变身。可是这灵力一动,那狐飘飘已觉察出有人在附近,一声厉喝,整个人已经飞身飘落在我的面前。我本被发现很是心虚,刚要逃跑却突然被挡住去路,接着尴尬的露出笑容。我这边刚要编个瞎话,比如自己迷路了,无意冒犯之类的,然后借机逃跑,却没想到狐飘飘看清了我的脸之后,突然飞扑进我的怀里,“昊辰!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我身体僵硬的愣在那里,心里重有千言万语,却只是挤出了一句,卧槽! 脑袋里转了一万八千个圈,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重明,你丫被绿了! 狐飘飘放开了我的身体,一抹红晕飘上了她的脸颊,“昊辰,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气我,我真是错怪你了!”我捋清了故事的来龙去脉,顿时觉得自己非入戏不可了,不然我要怎样脱身而去?如果半个小时还不远离这狐飘飘,我岂不是真的把自己作死了!瞬间,我一把推开她,“你当我愿意来?我只不过是给你们整个狐族面子罢了!” 狐飘飘被我这举动惊的立在原地没有反应,只呆呆的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完了,是不是自己的反应太过激了惹她怀疑了?没想到一串晶莹的泪珠就突然从她的眼里滑落。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似乎是一座雕像。说实话,我对这狐飘飘印象蛮好的,她又救过我那么多次,大家又同是女人,看见她风中缭乱的样子,我心里瞬间一阵心疼。我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拭去她脸上的泪,“我,我走了。” 当我与她错肩离开的时候,她突然从后背处将我抱住,我有点惊慌,忙哄着她说不要被别人看到的时候,恰时,重明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从树林的那条小路处转过来,嘴里叼着一根青绿的狗尾巴草。一身湛蓝色的运动装,显然刚刚跑步回来的样子。我们三个就这样的,狭路相逢了。此时,我是个男的,而且这个男的,还是狐飘飘的心上人。而狐飘飘,正紧紧的抱着我的坚实的后背,重明,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眼睛突大的看着我们。 一阵尴尬的风吹过,撩起了狐飘飘的长发,刺激着我的鼻子,所以,我没忍住。是的,我没忍住,静止的局面被我的一个大大的喷嚏给成功打破。重明有些不自然的转身离去,可是刚走两步,突然又折回头,“不对啊,老子才是狐飘飘的男朋友,你哪位啊?”接着一把拉起狐飘飘的手腕将她拉在了自己的身边。我心里有些发酸,看到重明那么在意狐飘飘的样子,我的心里一片死寂。我低下头,“对不起,我先走了。” 狐飘飘伸出手去拉住我的手,却被重明中途拉走。“干嘛,你可是我的女朋友!站到我的身边来!你看看他那个窝囊的样子!配喜欢你吗?” 我心里一紧,一股腥甜从我的喉间涌了上来,我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他的脸,一个瞬移来到他的身边,卯足了力气就给了他的脸重重的一拳。他还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嘴巴里的那棵狗尾巴草已经随着一个完美的弧线从他的嘴巴里落到了地面。 第五十二章 强吻 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露出了他那种特有的,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来,“可以啊。小朋友,再来啊!”说着就要冲上来打我,狐飘飘忙拦在重明面前,并且示意我快走。可是,在我的眼里,重明的这一举动无疑再次刺激到了我那嫉妒紧绷的神经。我一把推开狐飘飘,“老子不走!老子为什么要走!今天老子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狐飘飘感动的、慌张的、不知所措的看着身边的两个男人,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状况。重明伸手揉了揉被我揍的已经发紫的脸,“好,行,可以,本少爷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说着就要扑上来。我那不争气的眼泪此时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五味杂陈,心说重明,我费尽心机的留在这里,本就是为了你,既然事已至此,我就是死在你手里,也算是个了断了! 重明催动灵力,一团金色的火焰已在他的手里凝聚变大,只一瞬就已变成熊熊烈火,他嘴角一斜,“现在你若求饶,小爷完全可以考虑了留你一个全尸!”我已心灰意冷,只默默的,哀怨的看着他,果然,他为了狐飘飘可以做任何事。这么想着,我不禁自嘲一笑,闭上了双眼。我只觉有两团火焰从我的发间咆哮而去,却突然被吞噬般化为水汽消散,水汽直喷到我的脸上,有些烫。睁眼看去,正看到狐飘飘已从手心祭出一把银白色的长剑,此刻长剑正挡在我的面前。 “重明,你疯了?”她很是恼怒的看向重明。此刻因为我们的争执和打斗声已经从四面八方聚集了好多的看客,他们将水榭团团围住,津津有味的观看并且品评。 重明收回招式,很是鄙视的看向我, “瞧他那个窝囊的样子,你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让我都觉得没有面子!” 狐飘飘极尽哀伤的看向我,无力的对重明说,“让我最后和他说几句话。”接着将头转向我,“昊辰,你也看到了, 我即将为人妇。前尘往事,就当是个梦吧,我们,不要再见了。”说完背过身去,应该是在哭泣。 重明就拍了她的肩膀,“看见没,还不快滚?今天小爷给我老婆个面子,下次再见,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手表上的闹钟本来也已响过了一次,我心里知道这次大掩法的法力只能再持续十分钟了,正常情况下,我是应该就坡下驴,顺着狐飘飘的“好意”离开这里的。可是突然又听到重明称呼狐飘飘为“老婆”!我那该死的悲伤瞬间化为万千愤怒与嫉妒,我无视掉人群里一直对我使眼色的凌霄与何术,也不理睬曾木的劝解,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胀破了。 我一把拉过重明的衣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把他摁在地上,重明一声闷哼,想挣扎,却竟挣扎不开。我的双眼上翻,露出了无数的大大小小的瞳孔,我看着星空瞳孔下的发着荧绿色光芒的重明,怒吼道,“重明,你这个负心汉!”重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脸震惊又懵/逼。周围的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甚至一旁的狐飘飘早就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们,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那个角度自是看不到我瞳孔的变化,可是看到自己的前男友正把自己的准老公压.在身.下,还叫他负心汉,这冲击自然能成为此生永不能忘却的唯一瞬间。 可是我当时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我只是愤怒的,紧紧的摁着躺在地上的重明,“你知道吗?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竟这样对我!”我此时已经有些不能自控,只将一直积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儿的倾泻出来。并且说完了还不解气,我只想在重明的身体上留下我的一点印记,至少让他永远记得我的存在!所以,我重重的的咬在了他的唇上!一丝温热浸润了我的唇,我的泪也滴在了他的脸上。 许久,周围一片寂静。 闹钟又一次响起,我因为法术的衰弱瞬间回过神来,看着被我摁在地上紧紧压住的重明的脸,瞬间耳红到全身。我一翻身松开对他的牵制,尽力去回忆我刚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可是却完全想不起来。我只尴尬的看向重明,重明也尴尬的看着我。这时,一阵风吹过,看客们的一句话完完整整的灌进了我们的耳朵,“瞧看没?我们以为这是女一与男二的爱情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男一与男二的恩怨情仇。啧啧啧,精彩,不虚此行!” 我一愣,这才想起我一直套着身男皮的事来,不由的对重明说,“重明,我...”重明却连忙打断我,并且向后退了一大步,“不要再说了,我,我们不可能。我是喜欢女人的。”“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些觉得越描越黑。“不要再说了!”重明有些惊慌的躲着我。我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自己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吧,我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呢!我无力的看着他,“好吧,重明,事已至此,我只祝你和狐飘飘百年好合!” 我以为这个故事就要以我的离开而剧终,却没想到这时候又从人群的后面快速的飞过来一道青黑色的光来。光柱落定,显出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脸。我只看到他身上的野猪的元神,就不禁满脑袋黑线,呵呵,还真是热闹啊!本主来了! 那男人落地之后本是背对着我,所以他的眼前只有一脸惊慌的重明和一脸生无可恋的狐飘飘,只见他快步来到狐飘飘面前,将一枚戒指举到狐飘飘的眼前,“飘飘,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嫁给这只鸟儿,可是,我不介意,只要你回头,我就一直在你身边!”他本预想无论飘飘同意与否,他自己和这只鸟儿的这一仗是一定免不了的了。可是眼前的两人却都惊诧的看着自己,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自己,给惊吓到了。这是什么表情,不仅是这两个人很怪,甚至周围的看客们,都在以一种诧异的表情看着自己。郑昊辰有些手足无措,激动、愤怒、厌恶、悲伤,他任何可能出现的表情都想到了,可是这满堂的诧异,还真是让他的心不安起来。 我的心因为法术即将到时陡然一紧,我不由得去捂住自己的心口,曾木也再一次催促我快点离开。这时,郑昊辰转过身来,正对上我的脸。我不由的苦笑一下,对着他硬生生挤出里一个笑容,“嗨~”心里却一直在暗骂,心说这货连请柬都没收到,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郑昊辰愣了一秒,似乎也终于弄懂了大家那一脸诧异的由来。的确,同时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几率虽然很小却仍旧很有可能。可是,同时出现两只一模一样的妖,这样的几率又是多少呢?这两只妖不仅要人类的形态一般无二,甚至元神也要一模一样!这就很难了!双胞胎多胞胎的妖也是有的,可是因为天赋资质和后天努力的不同导致不可能出现两只相同属性的元神的妖,这个道理是不变的铁律!所以,当我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其他的妖产生异议。 这时,人群里就有一个老者的声音说,“大掩法。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掩法啊!” 我的心刚一沉,重明却已冲了过来,“你到底是谁!”招招虽然强硬,但是却明显多了分寸。我只好一边接招一边想着脱身的办法。这时,郑昊辰也已加入到进攻我的战营内。我一边让曾木尽快给我做出战力分析,一边伺图找到突破口。突然,曾木开心的大叫。“主人,墨魂猪精,战胜机率百分之二百!”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微笑,给凌霄与何术打出了暗号。 同一时间,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我知道是凌霄与何术在执行他们的扰乱战略,果然,看客们瞬间乱成一团,有几个还显现了原形。趁着郑昊辰分神的一瞬间,我一掌直震的他飞出来好远。我心里暗喜,好机会,身体却突然如泄了气般恢复了原本的面貌。我大惊,忙用手去遮自己的脸,可是仍旧被重明看到,重明本想甩出他的枷锁戒指,突然见我变了样,登时强将戒指收回,我只听到破空声在我的身边转了一圈,又收回到他的手指之上。 这一震一定很疼,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因为戒指的冲撞而瑟瑟发抖。“墨墨!是你吗?”他显然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只因他的这一句“墨墨”,登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尽量不要眼泪被他看到,心里却仍旧有些满足,至少,他仍记得我。 周围突然有人大叫,“这个女人没有妖气!” “何止啊,人气貌似也没有!” “这么奇怪的嘛?不会是?” “传说中的少主真魂!快抓住她!” 登时,原本乱糟糟的场面再一次崩溃了!狐飘飘对着我用力一掌,却将我送到了水榭不远处的一片小绿洲上。我知道她是在帮我脱身,感激的对着狐飘飘点了点头,她看似的攻击,只有我才看的出来是在保全我的性命。其实狐飘飘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救我,我却不好奇,我只觉得她是一定不会伤害我的。这时,也不再计较她和重明的关系了。重明则要冲过来保护我,就只见一道青绿色的光直卷过来,我看到光柱由众多青鸟组成,不禁放了心,青青小姨从鸟群里探出手臂,直接将我拉了进去。我从青鸟羽翼之间的缝隙去寻找重明的脸,却无能为力。青青问我,哪里安全,我指向了白塔神庙的方向。 青青开心的听着我讲着离开她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经历,我则远远的感觉到身后正有三个人紧追不舍,其中两个是凌霄与何术,还有一个,我不禁叹气,心说这也是段孽缘呀! 第五十三章 凌霄的男人来了 我轻巧的从鸟群中跳落,与青青看着它们消散在天空之后,青青就快乐的抱住了我,“只几个月没见,你竟然变化如此之大!要不是主人把我召唤而来,我刚竟没认出来!”我惨然一笑,“狐飘飘为何召你前来?是为了抓我?那你现在把我放了,回去岂不是没办法交差?” 青青听后连连摇头,“主人哪里是让我抓你呀!刚刚的情形你也知道,主人知道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又知道咱俩的关系,如果要我抓你,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了,单是从情理上就不可能的呀!所以,自然是救你离开。” 我心里仍旧有些酸,“狐飘飘为什么还要帮我?我刚明明...”想起这个女人明天就会嫁重明,成为那个男人的妻子。青青就叹了口气,将我拉到角落,“其实...”她还未接着往下说,凌霄与何术已经到了,他俩不认识青青,只见她卷我离开,以为是对我图谋不轨之人,已经怒斥着拔剑指向青青,让她把我还给他们。 我看到他俩身上并无伤痕,遂放了心,摆摆手,“她是自己人,是养我长大的青青小姨,不是坏人。你们也一起叫小姨吧!” 凌霄与何术仍旧不可置信,何术更是瞪大了双眼,“就她?年纪还没有一半大!”凌霄就拍了拍何术的肩膀,“哥,黛黛是我们的主人,这是她的养母,叫吧。”何术就极不情愿的作了个揖,“小姨。” 青青害羞的回了礼,惊讶的用眼神询问我他俩又是怎么回事。我就将如何用“绕情丝”帮他俩摆脱九婴元神束缚的事又讲了一遍。青青就意味深长的问我,“绕情丝,你起的名字?”我有些害羞,“没别的意思啦,就是单纯觉得好听。”青青就托起我的脸,“真的这样嘛?我今天可是看到有人当众表白,又强吻哦!还真是吓到我了!”我登时脸红到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有说下去的机会,岂料旁边的凌霄与何术也在窃笑,“谁说不是呢!连我也吓到了,”凌霄忍不住的插嘴,“一向矜持内敛的季允黛,也会做那样的事,还真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我不安的瞪了她一眼,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青青也拍掉我的手,“就是要这样活,不要什么都压在心里,人生苦短呀。”说着“慈爱”的看了我一眼。我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那个,”过了几秒,我仍旧试着转移话题,“青青小姨,你一会还要回去嘛?”青青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明天的婚礼...”她试探性的看着我的脸,“你还会去嘛?”我叹了口气,“不去了,没什么意义了。”我心灰意冷的说,“本来一切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既然他找到了真爱,我又何必再去打扰。况且,他与那狐飘飘,本也就是再续前缘而已。我,根本就不应该去破坏他们。我可不是做小三儿的人。” “就算,重明爱的是你?”一个男声突然从洞口传来。我看着走进来的左良,并不惊讶。而一边的凌霄在看清了左良的脸后,立马脸色一变,低下了头。何术却很是看不惯这个欺骗他妹妹的渣男,一掌已经直劈过来。左良本没想到凌霄与何术会与我在一起,之前在冷月府邸的时候他也的确感应到妖群中混进了两个乌鸦元神的人,可是这元神又与其他的乌鸦元神不同,哪里不同他说不清楚,其实只是因为我绕情丝的作用,改变了他们的基础属性而已。突见凌霄也在,本来就有些愧疚与尴尬,又见何术突然对自己动手,也只好象征性的招架了一下而已,并未用尽全力。 怎料何术本就是宠妹狂魔,一见到这个差点害死心爱妹妹的渣男出现,马上就激动了起来,出手即是杀招。青青有点慌张的抓紧我的手,我却拉着她与凌霄退到了较远的地方看戏。青青问我,“你不去拦一下吗?这左良可是重明的人啊!”我看着凌霄满是担忧的脸和追逐左良的关切目光,“不急。” 这时左良已躲过了何术的一波攻击,何术冷冷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竟然得到了重明鸟精纯的元神助力!怪不得如此有持无恐!不过,你今天也别想全身而退了!”说着催动灵力,从掌心祭出一把死神镰刀。他冷冷一笑,“今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说着直甩刀柄,那镰刀就在他的头上空飞半圈后直冲向左良的方向。左良也取出自己的兵器去挡,一击之下,两个人都被震退了两步,甚至整个神殿都跟着抖了几抖。左良动了动握着皮鞭的震麻的双手,“我自知之前都是我的错,就算今日被取走性命也毫无怨言,只是你也容我说完这几句话!” 何术冷哼一声,“多说也是狡辩之词,你还是留着话去和泰山王去说吧!”说着猛甩镰刀直劈向左良的面门,左良将鞭子紧紧绑在镰刀之上,又甩回到何术的手中,两个人一时相持不下。“你也要问问你妹妹的意见!”左良祈求的看向凌霄。凌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凌霄,我承认我之前的确负了你,可是从我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真的只爱你一人!我那时对墨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我真心所愿!你要相信我!我不求你原谅,但是我真的...” “住口!”凌霄终于说话了,可是她的声音却是在颤抖,“我已知黛黛,哦,就是你说的墨墨,”接着看了我一眼,我此时的处境很是尴尬,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卷入这样的三人世界里,自己竟然还是个三儿。只好用手遮着脸,躲避着众人的目光,“我已知当初是你用法术,才让黛黛爱上你的,你还有什么可说?你还有什么被逼无奈,还有什么不情愿?”凌霄的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你知道那种被爱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么?你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么?你知道因为你的不归,我差点死掉的痛苦么?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死了!你今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左良充满愧疚的看着凌霄的脸,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何术趁机一刀正砍在左良的后背处。左良一声闷哼,栽倒在地。“我知道过往种种,我无论怎样做都弥补不了,今日,倘若我的死可以抵消你对我的恨,我愿意,动手吧!” 青青似乎终于搞清了故事的来龙去脉,复杂的看着我,“你都经历了什么?”我无奈的摊摊手,心说我也很无辜的呀。只见何术已经高举镰刀准备割下左良的头颅,青青直拉我的衣角让我出手,我轻拍她的手让她安心,因为我了解凌霄,至少我了解曾经和我在一起共度那些年人间生活的凌霄,我赌她不会真的让左良死。就像她当时虽然恨的是左良,却也只是将怒火发到我的身上,而真正可以取我的性命的时候,还是手下留了情。 果然,在手起刀落的那一刻,凌霄果然冲过去拦在了左良的面前,并且祈求哥哥让他走。何术极其不情愿的收起手中的兵器,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踢倒了半跪着的左良。 “你走吧!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凌霄并不看着左良。左良脸色黯淡了下来,“当真,不想听我解释么?”凌霄惨然一笑,“并不想。” 曾木却适时出现,“唉,又是一段孽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误会呢~”我见他一直用眼神示意我,有些纳闷,直听他说完这句话,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怀疑?”我歪着头看着曾木。凌霄与何术已经知道我身边有个只有我才看的见的曾木,看到我这样子自言自语早就习以为常,可是青青与左良并不知道,两个人都同时向我投向了异样的眼光。曾木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主人您应该有这个求知欲。”我瞬间看透了他的心思,“你只是有一颗八卦的心吧!”心里却觉得好笑,心说一个npc竟然也这么八卦。不过转念又一想,假如真的有误会,这两人解开了,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心里这么想着,也觉得现在是时候该我出手了。 我拉过凌霄的手,她的双手冰凉,早已经没有血色,而手心处却有两个深深的手指抠破的伤痕。我有些心疼,轻轻在她耳边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凌霄抬起头,嘴唇发着抖,“让他走,我不想再见到他。”我抱住她,轻拍她的背,让她整个人都依偎在我的怀里,任由她的泪打湿我的肩膀。“其实,有个办法,可以知道左良...” 我还未曾继续说下去,凌霄就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我不想知道!那些伤疤,我不想再次揭开!让他走!”我轻声安慰着凌霄,使她的情绪稍微安定,招手让正要离开的左良来到我们的身边,“你知道,我对你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左良无力的笑笑,点了点头,“所以,如果你现在还在欺骗凌霄,我就亲自动手要了你的命!” 左良如见到光明般眼色闪亮了一下,可是随即又黯淡下来,“现在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又怎样让她信我?”我拉着凌霄的手对着他笑道,“不用你说,我可以带她去看!” “看?”左良刚刚说出这一个字,我已拉着凌霄直进入了左良的精神世界。我傲娇的看着一边略显惊讶的曾木,“怎么样,你主人还厉害吧!”曾木则张大了嘴巴,“主人何时练成了这可携带其他元神的高阶摄魂诀?”我自豪的看着身边一脸惊讶的凌霄,“刚刚!哈哈,我就是试试,没想到真的可以!” 第五十四章 我不是小三儿 凌霄一脸诧异,“这是哪里?” 我自豪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左良的精神世界。我带你来挖掘真相!”凌霄却拉着我不愿前行,我严肃的看着她,“干嘛,你不想知道为何与你百年厮守的左良会突然取了你的真魂丹就把你扔在瞳镇不管不顾么?”凌霄摇了摇头,“即是不爱,还要找什么原因?到最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我看着她的表情,试探着问她,“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的心结,就算不爱了,咱也得洒脱自如是不?不然在心里就是个疙瘩,你想永远被这个疙瘩堵住前路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彻底忘记左良?”凌霄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说不过你。”我见她态度缓和,就拉着她走进前方出现的中间的那条路。 我预计这件事情的重要信息,一定要那条路上,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你所见到的,都是左良的记忆,”我边走边向凌霄介绍着,“假如一个人说的话会欺骗你,但是他的记忆却永不会骗人。在这里你所见的一切都是幻象,你只要在一旁观看就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我直视着凌霄的眼睛,发现里面正闪着希翼的光芒,我不禁暗暗许愿,左良,你可不要让我,让凌霄失望啊! 天空一片血红,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左良将一个“钥匙”带入瞳镇的时候,凌霄正在高高的围墙上面等他。他对着凌霄用力的挥挥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凌霄兴奋的在墙头刻下了一笔,这是第九个,少主说过,当左良带入十个“钥匙”,就不必在做这引路人的工作了。她也做过引路人,知道虽然少主有一份古旧的名单,可是人类的寿数太短暂了,如果“钥匙”没有及时被找到,就会进入下一批轮回、重生。那她的左良,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呢!不过等了这许多年,终于,还差一个了! 左良用手指了指宿予阁的方向,凌霄知道他此刻只要把“钥匙”送去宿予阁,这单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这样她与左良就会有一个短暂的相聚。 我转头去看凌霄的表情,她此刻与幻象中的表情同步着幸福,我知道她也在怀念着那段时光,就拍了拍她,带她继续走下去。 景象快速转换,最后定格在傍晚的宿予阁门口。 左良前脚刚从宿予阁出来,却突然眼前一黑,一个女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我身边的凌霄一声惊呼,马上跑过去扶他,可惜左良的身体从她的双手间穿过,重重的倒在地上。凌霄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看着那个女人拉起左良的胳膊,一径进入到宿予阁不远处的一间草屋内。这草屋被厚厚的的结界包围,如若不是在左良的记忆中发现,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那女人脱掉漆黑的外套,露出了她的妖娆曼妙的身姿。她用法术将左良禁锢住之后,轻抚着他的脸,并且将他的衣.衫.褪.去,露出了他的坚实的胸膛。女人贪婪的抚/摸着,突然伸出了她的细长的指甲直插入了左良的心口。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左良痛苦的睁开了眼睛。 凌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我问她可否认识这个女人,凌霄哆哆嗦嗦的说着,“我只知她是宿予阁的看门人,名唤红姐。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因为和她交过手,只知道她的元神是一条巨蛇。”我点点头,“剩下的我都已知晓,她用左良作为要挟,夺走了你的两曲灵力。”凌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似乎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过马上眼神一变,“你也看过我的记忆?”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啊,不然我也不会赌你不会杀我。”她略有恼怒的歪过头,但是因为与我缔结了“绕情丝”,名义上虽然还是闺蜜,可是实际上已经是主仆的关系,她也不好发作。 我却突然有个想法在脑中一闪,心说,“红姐、蛇的元神、宿予阁、‘钥匙’的名单,有意思,有意思。” 此刻,红姐已抬起左良的下巴,“哥哥,我也需要你的爱,把你的爱给我可好?” 凌霄见状当时就想扑上去杀了她,我看着她浑身的怒火,不禁与她刻意保持了距离,怕误伤。 左良就冷冷一笑,一口吐在了红姐的脸上,“凭你,也配?”那红姐用手背擦掉脸上的脏东西,不怒反笑,“一个半妖,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反抗我?那乌鸦精就那么好?即是如此,我就先杀了那小/贱/人,再来杀了你!”左良闻言不由的对她大叫着有什么事冲着自己来,离凌霄远点之类的话。红姐邪魅一笑,停住将要离开的动作,再次转头看向左良,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啊!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红姐将不远处的一把椅子吸了过来坐下,翘着两条细长白皙的腿,“ 我对你,和你的那个没用的乌鸦精,可是没一点兴趣。可是呢,有件事,还必须你去做。难搞哦!”说着,她托着自己的头,斜着凤眼看着左良。“你知道,我已得凌霄两曲灵力,那傻女人又将灵力度给了你。她现在体内的也就只有他哥度给他的四曲灵力而已。换句话说呢,也就是你们三个一起上,我捏死你们,也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所以,别和我耍花招!不然你的凌霄将魂飞魄散!” 左良忍着痛,“只要你不伤害凌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红姐就站起身,怜惜的托起他的头,“还真是让我感动呢!倒让我有点不舍得这样对你了!”她从旗袍胸口的开襟处取出一张人皮,递到了左良的面前,左良身上的束缚也随之消失,他伸手接过的那张人皮,发现上面写着几行字,那个女人就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这是你要找到的第十个‘钥匙’。”她看左良有些无所适从的看着她,撇了撇嘴,“你手上那份名单上的第十个人我自会安排别人给你完成。你只要去潜伏到这个女人的身边就好。” “潜伏?不是带回么?”左良有些不解。 “不用你带回。你只要日夜在她身边,记录下她是否有异样的变化就好。最好呢,是以男友的身份。”红姐露出了一个捉狭的笑容。左良很是接受不了,他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一变诧异的看着红姐,“男友?这我做不到!凌霄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已经发过誓不会再背叛她!” 红姐就微笑着抽回那张人皮,“好一个忠贞不二的少年郎,即是如此,我就先送你的凌霄上西天!”左良一震,忙伸手拦住她。“今天我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让你伤她分毫!”红姐轻蔑的看着他,“就凭你!”右手一翻,一把漆黑的小匕首已经出现在她的手里,“知道这是什么么?这可是少主新得的灭灵封魔刃,当然,是我偷出来的!听闻如果神妖魔死后,其元神会魂归泰山,受泰山王的支配。而这灭灵封魔刃,却可以使得元神当场魂飞魄散。我倒是没试过,很是好奇。你觉得我是先拿你这个半妖试刀,还是先拿那个灵力低微的凌霄呢?” 左良伸出颤抖的手,从红姐的手中抽回那张人皮,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红姐拍了拍他的脸,“乖。” 左良颓废的说,“你需要我怎么做?” 红姐不耐烦的撇了撇嘴,似乎也很不情愿的说道,“这个‘钥匙’与其他钥匙不同。似乎只能在特定某一世转世轮回以后才可以带回瞳镇,否则会带来巨大的灾难!可是具体哪一世,那该死的先知并未提及。”她说到这里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整张脸显出慌张的神色,可是看到左良并未在意,就含糊的继续说下去,“她每隔一段时间的就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直至到体内的真魂完全觉醒。我要你以男友的身份潜伏在她的身边,只要发现她的变化,就马上回来禀告我!” 左良早已经精神萎靡,他无力的嘲笑着看向她的脸,“为什么这么麻烦,既然不能带回瞳镇,你们完全可以在人界找个地方把她软禁并且豢养起来。” 红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怪他多话,“你以为我没这么想过?要不是非有如此不可的理由,我为什么偏要找你来!记着你若逃跑,接下来倒霉的就是凌霄和她那个没用的哥哥!” 夜晚,左良轻抚着凌霄的长发,“霄,还差一个,只剩一个,我就可以回到瞳镇,与你永远在一起了!” 我看着身边的凌霄,“这些,你可知道?” 凌霄的泪滴落在这幻象之中,很苦。 “这些,我从不知情。”许久,她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 我叹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还要继续么?” “我...”她的心开始动摇,我叹口气,“有因必有果,你也总要知道他又为何不回瞳镇的理由吧!” 景象变幻,我已拉着她走进下一条路。 左良站在我的面前,他没想到我竟与凌霄有七分相似,“霄...”他喃喃自语。马上,他回过神来,对着我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来,“你好,我叫左良。” 每夜,左良都用法术使我昏迷,不只一次的对着我唤着凌霄的名字,并且对着我倾诉着对凌霄的思念。他细心的记录着我的变化,似乎只等着我真魂觉醒的那一天,那样,他就会回去与心爱的人相见。 我无奈的耸耸肩,“你也看到了,他只是用法术使我以为这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为了你,可谓是煞费苦心。” 我见到凌霄点头,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大口气,心中暗喜,自己的小三儿身份终于被洗白了! 第五十五章 神的干预 酒吧里很是嘈杂,左良靠在角落闷闷的抽烟,他显然已经喝了很多酒。可是口中仍旧喃喃自语道,“凌霄,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对不起。” 我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带着在校园认识的凌霄回家吃饭的那天,他急急忙忙的说公司出了点问题,慌不择路冲出家门之后发生的事情。那时天真的我,只顾着招呼凌霄,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凌霄悲伤的说,“自从那次我来到人界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再也不信他,并且恨着你。所以,当少主再一次征兆引路人的时候,我毅然决然的报了名。那时候,因为有个引路人中途莫名其妙的失踪,少主就命重明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种下了炬鸟蛊。说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其实就是为了更好的监视。这个时候他已知道我身上种了炬鸟蛊,这类法术施法者会用自己的灵力加固在束缚者的身上,施法者不论与束缚者间隔多远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他的生死。那胁迫他的红姐自然不敢动我。” 这时,一个长发的男人靠了过来,“我可以坐这么?”男人手里拎着一瓶啤酒,指了指左良对面的一个空的座位。左良并没有抬头,“不行。”那男人就邪邪一笑,“半妖而已,来到人界就可以这么嚣张?”左良眼神一动,“你说什么?”那男人就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左良上下打量着对面的这个男人,“你是谁?” 男人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极正式的递给他,“请多指教。” 左良将名片直接甩在桌上,“你是谁?”他继续问着,口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男人无所谓的耸耸肩,双眼闪出了一道白光。这白光似乎只有左良才看的见,因为那一瞬间他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稍倾,白光暗淡了下去,左良有些惊惧的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你是,神、神、神域的...”男人自信一笑,“现在,可以和我谈谈了么?” 我与凌霄对视一眼,心说这剧情,不会吧! 男人拍了拍左良的肩膀,“不要紧张,大家同样都是带着任务滞留人界,虽然神妖殊途,但是我们也要互帮互助不是?”说着打开烟盒,取出根烟放在了左良的嘴里。左良的手指顿觉一热,才发现之前吸的那根烟早已经燃尽。左良顿了顿心神,可是声音仍旧颤抖着问道,“你要做什么?” 男人就邪邪一笑,“放轻松。我呢,崇尚和平。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可保你平安。这破地方,我还真是不想呆了呢!” “什、什么?”左良猜不透他的意思。 “你现在人界女朋友的闺蜜,似乎是你的结发妻子呢!”男人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游刃有余的说。 左良脸色一沉,“你想干什么!” 男人就按下了他因为激动而举起的右手,“别担心,我可是神,是不会做那些卑鄙下流的事情的。比如,那种用你的老婆来威胁你的事。” 左良突然激动起来,他嚯的一声站起身,“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句话明显提高了音量,引来了周围人群的目光。男人马上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把他压回椅子上坐好,同时和周围的人不好意思的解释,“没事没事,喝多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男人戏谑的看着他的脸,喝了一口酒,“看看你,好端端的就激动。这样怎么成就大事!”说完冷笑着看着他的脸。 左良再一次颓然了,“你到底让我做什么?” 那男人就擦了擦嘴角,压低了声音,“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本不应干预。可是天亦有不测风云,当有些事情发生的过程中突然出了错,就会产生一个断带。这断带,就要靠着另一个错儿,去把它填补,拨乱反正。”男人用手指蘸了下左良酒杯里的酒,在桌上画着,“三界,一直作为一个平衡而存在,此消彼长,但是却缺一不可。如果在某一点上突然增加了一块无限扩增的所谓断带,你说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左良皱着眉头看着他画的,似懂非懂,“即是平衡,如果一方势力突然增强,一定会压迫其他几方。” “不错!”男人赞赏的夸奖,“如果放任不管,这一方就会挤压、吞噬掉其他几方势力,从而不断的强大自己。假如,这一方如果是妖界呢?” 左良激动的擦了擦额前的汗,动了动发抖的嘴唇。甚至我和凌霄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太滑稽了,这个神仙是说妖有一日会统领三界吗?这怎么可能!哪里会有这么强悍的妖怪可以敢和上庭抗衡! “自然,这个消息对你来讲是好消息。”男人甩了甩手指上的酒,“所以我要给你看的,是接下来的事情!”他说完之后,竟然和左良两个人同时不动了。凌霄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示意她放心,“这个神进入了左良的脑子里。看来这后续的事情,还是要问左良才会知道了。” 只几秒的功夫,一脸惊诧的左良已经瞪大了惊恐万状的双眼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男人耸耸肩,“你看,是不是很难办。”左良嘴巴里发出几句毫无意义的声音,僵坐在那里。男人继续说着,“好啦,回回神儿,我下面要和你说的每个字都很重要,你必须牢牢记住。”说着在左良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左良瞬间似灵魂归窍,严肃的等着这个男人继续往下说。男人见他已恢复了心智,重新以一个舒适的姿势窝在椅子里,这才继续说道,“我要你想办法让你的妻子带着那个女孩尽快进入瞳镇!” 左良有点诧异,似乎任务比他料想的简单了,可是转念一想,似乎自己又很难做到。“可是若是这样,我要怎样和我的妻子解释?她一直以为我背叛了她!” 只见男人无所谓的看着他,似乎在说这并不是我的事情。左良恶狠狠的掐断桌上的烟,心态崩溃了。男人就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事成之后,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相信我,一切皆有定数!命运的车轮滚滚而来,切莫错过时机!” 我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不禁一笑,这话很耐人寻味啊!说了不会亏待他,又说了一切皆有定数,所以当初左良突然出现在我和重明的面前,又被重明收为己用,就不会是偶然,必然就是这个男人的手段。所以...我摸着自己的下巴细细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一张模糊的,但是却逐见轮廓的大网出现在我的面前。盘丝大仙啊!我心里不禁赞叹起来。 我见那长发的男人离开,遂回过头去拉凌霄的手,“既然事情大白,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话说左良还真是对你一心一意的,一会出去啊,你一定要放低姿态,这年头,好男人可不好找呢!”话刚出口,却发现幻象里的一切都突然静止了!不仅如此,甚至连我身边的凌霄都保持着一个不动的姿势。“卡机了?”我有些疑惑,想张口去叫曾木,却突然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阵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尖利的声音,我痛苦的捂住双耳,尽量使自己保持着一个防御的姿势。突然,一道白光射来,差点闪瞎我的双眼,白光之中,我看到刚刚那个男人向我走了过来,我佝偻的身体想要攻击,却无法伸直。只见那男人猛然将手指按在我的双眼之上,“好久不见!”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失去了意识。 世界五彩斑斓,我似乎蜷缩着身体,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蛋里。蛋壳软软的,薄薄的,那明媚的色彩就从这壳的外面渗透进来。我轻轻伸出手指去接触,手指却轻易的穿过了这层屏障。外面的世界很暖,我大着胆子,整个人都钻了出去。一只巨大的青白色的巨龙从我的头顶飞过,它身上的水珠打湿了我的发。各种异兽互相追逐者,嬉耍着,一切都那么美好。这是哪?我虽然惊异,却并不害怕,似乎一切在我的心里都那么理所当然。 一匹雪白闪光的独角兽示意我骑上它,带着我飞向瀑布的方向。 “快看!” “她来了!” “是啊!她终于来了!” 一群身着雪白长衫的人一边小声却难掩欣喜的议论着,一边双手垂立,候在两侧。我从马上跳下,与其说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倒不如说是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突然复苏般,看着四周的一切。这感觉,很好。 一个**岁的男孩坐于一盏巨大莲花之内,他微微颔首,用手指轻触我的手,“你做的很好。”他赞赏的笑着。 “我,我是谁?”话虽然从我的口中问出,但是内心却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男孩却笑而不语。“那,你,你又是谁?”男孩淡然的笑了,露出了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神态,“来。”他拉了我的手,走到一面巨大的铜镜面前。我看着那边镜子,真怕这男孩突然说道,“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然后突然塞过来一个大苹果! 那孩子示意我去看这面镜子,我走到镜子的面前,奇怪的是,镜子里并没有我的影子,我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去看他,他却再一次指引我去看镜子。我不得不凑近了镜子去看,这一次,我看到了,在镜子里的我的心脏处,竟然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我动,它也动。并且随着我的心跳在闪着莹亮的光芒。 男孩见我表情的变化,点了点头,“你是我的一滴眼泪。” “什么?”我有些没听清楚。 “你本是我的一滴悲天悯人的慈悲之泪。” 我一阵天旋地转,骗人的吧! 第五十六章 双重身份!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男孩,“那个,我不是应该是通天树吗?怎么又会是你的一滴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现在有点混乱。” 男孩轻移莲花,坐了上去。“吾八岁因受持法华经之功德而即身成佛。此地乃曰无垢世界,芸芸众生,皆应洁净。”这个故事有点耳熟,我想起在大学时选修的一节佛理课,不禁在心里默诵道:娑竭罗龙王之女,年甫八岁,智慧猛利,诸佛所说甚深秘藏悉能受持,乃于刹那之顷,发菩提心,得不退转。复以一宝珠献佛,以此功德愿力,忽转女成男,具足菩萨行。刹那顷住于南方无垢世界,坐宝莲华中,成正等觉,具足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广为人天说法,娑婆世界之菩萨、声闻、天龙八部、人、非人等皆遥见而欢喜敬礼。 “你,你,你,你是龙女!”我有些激动,可是一想到眼前的这位竟是一尊真真正正的佛,又觉得自己失言,不好意思的住了嘴,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佛轻抚了下手,“无妨。”他引我继续去看那面镜子,“世人皆苦。唯超脱自身,方得大乘。”我看到镜子的战争、欺骗、疾病的人界,不由的心口憋闷。 佛叹了口气,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 我转头去看佛,佛又轻弹食指,镜子上马上变换了另一幅场景。这是,我走进了些,仔仔细细的看着那棵高耸入云的,青绿繁茂的大树。“通天树?”我转向佛的脸。佛点了点头。我心里想可惜曾木不曾看到这一幕,不然故地重游,不知道作何感想。 “对了,为什么曾木和白羽殊都说我是通天树,可是你,您,却说我是一滴泪呢?”我突然想起重点。 一个男声就突然从我身后传来,“那是因为,”我回头看去,发现他正恭敬的对着佛施了一礼,“通天树曾木只是在碰巧的时候,使用了附着佛祖眼泪的皮囊,灌进了自己的真魂。”我一下子没懂,心说这说的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后来细细想去,简直不可思议。我揉了揉太阳穴,不可思议的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曾木临死的时候做了一百一十九的真魂分身,然后就那么巧,其中一个分身上沾上了佛祖的眼泪,而且还那么巧,这个分身最后还是真正的曾木的真魂?而且,这个真魂还成功觉醒了?而且,我还就是这个巧的不能再巧的佛祖眼泪做的皮囊和通天树真魂填充的幸运儿?” 男人轻甩了一下他那头飘逸的长发,“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吧,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呵!”我有点恼怒,“组团耍我玩呢是吧!这话你和三岁小孩去说,他都不会相信的!况且,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整个事件也都是你们自己搞砸的,我因为这个什么真魂已经家破人亡了,你们还想让我做什么?”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我现在的过激情绪,“想必你也听到我和那个半妖说起的,那个断带的事情了。那是因为一个错误造成的,而你,就是那个错误!佛祖的那滴泪本应是作为消灭九婴巫不离和巫不弃才下凡的,却没想到....”我噢了一声,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你们神的事情,为什么要那么详细的告诉一个半妖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啊!” 男人并不生气,“我知道你现在一时难以接受这个,可是既然你作为通天树的真魂力量已经觉醒,那不妨也完成你作为佛祖的一滴悲天悯人泪的使命,彻底清除九婴,还人间安宁。”我一脸的问号,心说纳尼?我看起来像是很傻的女人么?那一个九婴巫不弃单说那毒火毒水网就已经扒过一次我的皮了,我躲着都来不及,竟然又多了一个必须要消灭的巫不离? “你们说的真的轻松!”我终于忍不住了,“一只九婴就已经可以轻松要了我的命了,何况再加上一个人面兽心阴鸷狠毒的巫不离!你们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么?你们为什么不出手?” 男人就无奈的摊摊手,“这就要从三界的平衡说起了。”我一听他要长篇大论,心说一定都是满篇的废话,不禁更加急躁,“去你的平衡!你是不是想扯出一堆天庭不能插手的原因,然后说我才是最佳人选?”我气鼓鼓的看着他,希望看到他哑口无言的惨状,不料他却真的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的确。你即是因此而生,自然有这个实力。况且你佛祖泪的身份并无人知晓,世人皆只知你通天树的身份。通天树曾木虽然也属天界,但是他却是与那巫不离有过一段,嗯,过往。”他说到这里,刻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与那巫不离有感情戏的人是我一样,“所以若就由你出手去诛杀九婴,也不会有人非议。这样就可以保住三界的平衡了。当真完美。” 我真的气到飙血压,心说这是做好了扣,单等我跳进来。“我只是个普通女子,心中装不下三界,你们还是另寻高人吧!”男人也并不惊慌,他递给我一块金色的牌子,“不要那么快拒绝。我想你也知道,重明鸟自古以来便是仙使,虽然他们被巫不离蒙蔽,一厢情愿的以为扶持巫不离就是匡扶正义,但是却也变相的助纣为虐了呢。” 我伸手去拿那块牌子,男人却快速把牌子收了起来,“他们并不知情。”我有些心急。“他们总归做错了事,一旦平衡被打破,上庭迟早会处置他们的。窗户纸,还是很薄的。” “怎,怎样的惩罚?”我承认虽然重明即将为人夫,却是我此刻的软肋。“大约,剔除仙骨,扔入炼狱之类的吧!”男人的表情似真非真,让我捉摸不透。可越是这样,却让我最是心虚,“所以?”我语气渐软。“所以,除掉九婴兄妹,保持大平衡,重明家族免除祸事。你也可不用再去做通天树。三界只要你喜欢,去哪里都可以。” 说实话,这条件真的让我心动。可是我是真的打不过他们俩啊! 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接着镜子里显现出一个男人样子,我看着这个他,“革少云?”那男人就满意的点点头,“相信你也已经见过他了,革少云,后羿后人,体内有七成后羿真魂灵力。虽说差点,但是有你作为辅助,我坚信你们可以圆满完成任务。” 我仍旧放心不下,“这革少云我可是见过,虽然人还不错,可是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胆子还小。你让我怎么把他和后羿联系在一起?况且,只有后羿灵力的七成,你是不是前世和我有仇,所以特意来整死我的?”男人就捉狭一笑,“怎么会呢,你就是太心急了,听我继续说完啊。”接着镜子上又出现了一把红色的巨大弓箭。“此红弓白箭为洪荒十大神器之一,名曰后羿射日弓,虽说名字有点随意了,但是当年后羿就是用的这个射九日,灭凶兽的。不过现在散落人界,需要你们去把它们找到并激活使用。” 我本来刚要开心一下,终于有个像样的装备了,可是一听不仅要自己去收集,还要自己的去激活,靠什么去完成?靠我?还是靠那个倒霉的革少爷?男人密切的观察着我的表情,后退了两大步,“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他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我走到镜子边,靠着蹲下来。我不是个喜欢出头的人,上学的时候永远是班级里的那个默默无闻成绩平平的中等生,工作后也是那个不迟到,不阿谀奉承的最没存在感的员工。我不想做什么伟人,更不想做什么英雄。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安安稳稳的过生活。可是我现在经历的这些都算是些什么呢? 这时,佛莲座的一叶花瓣飞飘到我的脚边,我拾起来,正对上佛的脸,佛曰,“我阐大乘教。度脱苦众生。”一瞬间,我似乎进入了佛的纯净的眼里。我的所见即为他所见,他的所感即为我所感。我清晰的读取佛的大乘思想,他的慈悲心肠。他静静的看着满是杀戮和痛苦的人界,“你想去改变么?”我就那样,从他的眼中滴落下来,周身酸苦,冰冷刺骨。 佛说,“去吧,完成你的使命,之后尘归尘,土归土。” 我一瞬间回过神来,内心空前平静,似乎脱胎换骨。 男人走近我的身边,将白皙的手指点上我的双眼,“该走了。”并且,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记着,我叫生苦,不要再把我忘了。” 我茫然抬头,却再也不见。 “黛黛!黛黛!”我缓缓睁开眼睛,正看到青青和凌霄他们满是担忧的脸。我伸手擦掉青青脸上的眼泪,站了起来。“我没事。”我看着众人,转了一个圈,“你们看我,有没有一种超脱的感觉呢?”青青就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嘴里念叨着,“这是运功走火入魔呀,这可怎么办呢!”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真的没事,我刚刚只是神游到了很远的地方,遇到了一些从没见过的神。” “神?”凌霄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我拍掉她的手,鄙视了这一圈愚蠢的地球人,不,是地球妖,“有些事情很难一时解释的清楚,不过,”我突然看到凌霄与左良的手竟然牵在一起,不禁也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不过此行不虚,至少,我成就了一对好姻缘!走火入魔,我也认了!” 凌霄害羞的撇过头去,满脸红晕。 第五十七章 去婚礼捣乱吧 第五十八章 魔宗秘术 第五十九章 这章名字不会起 第六十章 陨落 第六十一章 迟来的表白 第六十二章 重要决定 第六十三章 小黛黛课堂开课了! 第六十四章 上古神器 第六十五章 双向的选择 第六十六章 决绝 第六十七章 魔女与后羿后人 第六十八章 捕获一只革少爷 第六十九章 使命 第七十章 太阳燎 我并不懂经商之道。 听着隔壁房间几个人沉睡的呼吸声,我不禁有些后悔。自从自己得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力量,似乎人心也变的沉浮不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轻浮与自大。曾经的那个谨慎的、畏缩不前的季允黛似乎已成前世。 似乎,我对现在的自己很恐惧。 不过,一切发生的阻止不了,我仍旧还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后羿后人,我仍旧要留在身边。那么,这场看似滑稽的家产之争,我就不得不去参与。唉,难搞哦! 我对着窗口猛抓着头发,怎么做,要如何做,目前就成了重中之重。 第一,革家共两个儿子。革少云是老大,他还有个只差两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叫做革非凡。从名字其实就可以看得出来,似乎这个革非凡更得父母宠爱啊,不然也不会起这么个名字了。 第二,革少云幼年失母,其父另娶。家庭环境复杂。 第三,革少云从小被龙爷灌输后羿后人肩负使命的思想,虽然暗地里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纨绔,可是多年养尊处优,其实也就是个心怀天下却手无缚鸡之力的花花公子罢了。 第四,也就是最困难的一点,我要怎样将革非凡手里的公司名正言顺,又雷厉风行的转移到革少云的手里,并且让革家心服口服,又可以放手让革少云跟我走。养一个废物并没什么,可是一旦变废为宝,持宝人会轻易放手吗?更何况,就算是一个废物,毕竟血浓于水,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即将要做的事情充满了危险,也是不会同意的。 我把额头顶在冰凉的玻璃上,企图用它来使我的大脑cpu降温。之前也试过进入“小宝贝系统”去恶补经商之道,可是一堆理论知识似乎并不能对我有任何的助益。突然,隔着玻璃,似乎传来了几声轻轻的叩击声。我一愣,这可是四楼啊,难道会是飞鸟?我慢慢抬起双眼,正看到雨雾之中有一张支离破碎的脸,此刻这张脸正对着我的脸。我被吓了一跳!可是仔细看去,这脸的身后还有一对巨大的金色的翅膀正在有节奏的震动着。 “重明?!”我欣喜若狂!连忙打开窗子让他进来。重明一边跨入房间,一边收起了他的巨大的翅膀。 “什么事情让我的女人这么犯愁?”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可是却紧紧的拥抱了我。我一瞬间有点窒息,他却适时放开了双臂,扶着我的肩膀。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只害羞的问他怎么来了。 “少主说再过三年就是开启时之界的最佳时期,她要闭关潜心修炼。交代了让我继续追查降世魔童,我就来找你了。没想到正碰到我的小可爱在犯愁。” “三年?”我有些不可思议,这么短的时间,看来我要抓紧了! 重明就用手擎起我低沉的脸,并且用手指温柔的触碰我紧紧皱起的眉头,“不要总苦大仇深的,我的小可爱满脸褶子的样子,好像一个黄脸婆。” 我也用手摸了摸眉头,“真的像黄脸婆么?” “像!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你真的有那么一天变成黄脸婆了,我也变成老头子了,正好配你!” 我噗嗤一笑,所有的愁云顿时消散,“谁要配你!” 重明就用下巴指了指我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戒指都戴了,想抵赖已然是不可能了。”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巫不离并没有得到狐族圣物“花若非”,既然如此她要怎样开启时之界呢!难道是与九婴不弃联合了?重明却摇了摇头,表示巫不离似乎察觉到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太过亲密,不然当初也不会决然的把你从瞳镇丢出来而不让我们相见。就是怕我太过感情用事,耽误了计划的进行。最近因为你隐匿的比较好,少主又很忙,似乎一直都没有来得及把你处理掉。 我听到这里一脸懵/逼,“巫不离派人来杀过我?” 重明点点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据说派出来四拨人,前三拨都没有回去,只第四拨活着回去的一只青牛说你已死。为此,我曾偷偷的哭过。”说到这里,重明的眼圈果然红了。 我用手握了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可是我除了凌霄与何术,并没有看到其他的来杀我的妖怪啊!” 重明也是不理解的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现在在少主那里,你已经是个死人。既然如此,你现在就是最安全的。”说着轻轻甩头,让发尖的几滴水珠滑落。这时,我才想起来他还满身浸湿。 我去洗手间取来毛巾递给他,“哎呀,只顾着和你说话,我给你开间房间,你洗了澡睡一觉吧!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重明却一把丢掉毛巾,一手揽过我的腰,“干嘛那么麻烦!我今晚就在你这里睡!” 听着洗手间传来的重明洗澡的水声,我躲在被子里,心脏剧烈的跳动。 重明掀开被子,躺在我的身边,示意我枕在他的胳膊上,我不好意思的背对着他,他就回忆似的说,“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是不是看我太帅,所以一见钟情?”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我一直想问的,确定重明也喜欢我,还是狐飘飘死后的那天。之前的相处,似乎我只是他所要保护的对象,甚至连暧昧,都算不上。可是他又是从何处开始爱我的呢! 我细细回忆了一下,“记得那天知道我以为的爱人,竟然不过是法术控制而已,法术消逝,整个人所感觉到的被戏耍与失落使我快要窒息。我自己坐在雨中落泪的时候,你蹲在我的身边,用翅膀给我遮雨。我靠在你的怀里,觉得虽然外面的世界阴冷潮湿,可是你的胸怀却温暖而安静。” 重明哈哈一笑,“没办法,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喜欢你了。” 我翻过身看着他,“真的?” “当然真的。”重明的表情不容置疑。“其实总的来讲,归功于你的那两瓶神器。一下子击中了我,俘获了我的心。” 我有些不解,“神器?”我似乎并不记得。 “防狼喷雾。”重明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似乎仍旧心有余悸,不过又似乎觉得很刺激似的,声音略略的发抖。 我噗嗤一笑,重明红肿的双眼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脑中。“为什么?你是抖/咦~”我发出了鄙夷的声音。重明马上极力否认,“你可看好了,你男人可是正宗的纯爷们!只不过从小到大,除了家族长辈与少主,我就没有吃过什么亏。你那两瓶防狼喷雾,一下子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慢慢的,我发现你不单单只是被带入瞳镇的一枚简简单单的‘钥匙’,你有血有肉,让我无法自拔。” 我不好意思的却又暗自欣喜的用被子遮了脸,“那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表白。” 重明就无奈的耸耸肩,“我自尊心很强的。如果不是你变成郑昊辰的样子大闹我的订婚礼,我又怎知你心意。”“可是,可是假如那日我有事耽搁,没有出现呢?”我有点不服气。 “傻瓜!”重明拉下盖着我脸的被子,我的脸颊早已绯红,“我与狐飘飘本就是假结婚,如果你不出现,我在那之后也会与少主讨个假期出来找你的。而且,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真正的真魂,那么作为人类的你,在当时是绝大可能不会出现的。找你,是决定好了的事。” “本来啊!”重明拖长了声音,“我还在犹豫一个人类会不会介意与我在一起,不过现在看来,你作为一只烫手山芋,能有我匹配,也算是上辈子修好的福气了!” 我本来对他前面说的那番话超级感动,不料他突然话锋一转,又开始讨厌起来,我回敬他一个假笑,然后用脚趾狠狠的掐了他的腿。他的帅脸瞬间扭曲,猛蹬腿摆脱我脚趾的钳制,“好啊,你竟然有这个技能!看我报仇!”说着翻身就向我扑来! 我早料到他会用这招,已用瞬移诀移到床尾,不料身体刚刚接触到被子的一霎那,重明突然凌空出现,他伸手抱着我,滚作一团。我有点惊慌,“怎么会!”重明邪邪一笑,“这种雕虫小技我四岁就烂熟于胸了!关公面前耍大刀!来!我看看刚刚是那只脚趾夹的我!”说完开始抓我的痒痒!我不敌对手,一边大笑一边求饶,无奈对手太过凶残,仍旧不打算停手。 “等下。等下,我有东西给你看!”我伸出手腕给他看我刚得的厌国神器决绝。岂料重明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我在窗外的时候就已经感知你身上有神器的气息了,可是我对它没有兴趣!”说完竟然加大了抓痒的力度!我的眼泪的都笑出来了,重明这时才住了手。 他轻吻我的眼晴,“真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我被他突然的一本正经也感染到,“会的。” 窗外的雨仍旧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子,重明轻轻贴近我的耳朵,“燎。”“什么?”我有些没有听清,“我的名字,叫做燎。”“就一个字?没有姓?”重明点了点头。“本来是有姓的,重明家族复姓太阳。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姓被家族收回,我不能用。” “太阳燎?你的名字 ?”重明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是不是特酷?” 我点了点头,“很燃。” “不过,我仍旧喜欢你叫我重明,特别是骂我的时候,这样我的心理会平衡点。” 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没个正经的好像。” “没正经?”重明突然将我压在身下,放轻了声音,“那我们就来做点正经的事情吧!” 第七十一章 倒霉的革非凡 雨过晴天。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到我的脸上,我睁开眼,正看到重明的被阳光镀了金边的坚实的身体。 “醒了?”重明并未睁眼,只是将我抱的更紧。我枕着他的臂弯,感受着他的强有力的心跳。“再睡会,还早呢!” “早?”我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这样的高度似乎也并不早了吧!突然手机响了一下,似乎是v群的信息提醒。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他松懈了力度。 “谁啊,一大早的。”他仍旧没有睁眼。我却伸手将手机拿在手中,一片刺眼的白光使得我的双眼闭了起来,翻了个身,重新睁开双眼,发现是凌霄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里凌霄、何术、左良、龙爷和革少云正挤在一辆红色大g里。革少云一脸的无奈,但是仍旧充当着司机的角色。照片的下面,还有这样一句话,“我们先去池镇等你,你和重明大人小别胜新婚,可缓缓来矣。”我噗嗤一笑,重明也翻身过来,“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让他去看,“看来你来这里,众所周知啦!” 重明边把照片放大,一边仔细看着革少云的脸,看了一会,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见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没我帅,没威胁。”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准备起身,“要点脸吧!那么自恋!” 重明却一把又将我拉了回去,“我不自恋,我只恋你。” 池镇离林市并不远,开车也就3个半小时。如果重明靠飞的话,也就十几分钟。如果瞬移到话,也就一秒钟。可是重明却选择了开车。我只见他从手中的虚囊里将他的那辆车凌空变出,在一片黄土地上扬起来一层飞灰。我很不理解,“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重明将车打了火,平稳的起步,“什么问题。” “你是一只鸟,所以为什么要开车。你去哪里,就算不用瞬移,用飞的不就好了。” 重明歪着头看了我一眼,“那你是人,本也就长了脚,那你为什么不走路去呢?”见我词穷,他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因为我们在人界,要隐匿自己的行踪,把自己假装的和人类一般无二,这样才能更好的与你们融合在一起。” 还真是奇怪呢,我在心里想,人拼了命的想长生,想拥有超然的力量。而真正拥有这种力量的,却要尽最大的努力收敛锋芒,使得自己更趋近于人。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想什么呢?”重明关心的问。 我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只要是活着的,不论身份是什么,神、人、妖或者是魔,他都是有**的存在。而这样那样的**,也正是他们费尽心思活着的目的。” 重明并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开车。 许久。 “你打算怎么帮革少云夺回公司和得到他父母的肯定?”重明似乎忍受不了这样的安静。 说到这个,我又不禁一阵头痛。“我上班的日子尚浅,又对经商之道一窍不通,我也还没有任何办法呢!唉!” “你说巧不巧,”重明邪邪一笑,“你不擅长的,我都擅长。”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想到他的人界身份竟然是我曾经工作的那间公司的少东家!我一声欢呼,想抱着他的脸亲一口,可是车辆正在行驶中,秉持遵守交通法规的严肃心情,我只是用手比了个“2”,yes! 不知不觉我已在车上熟睡,等到我再次醒来,已经进入了池镇。我看到重明贴心的给我披了件外套,见我醒来,他露出了宠溺的微笑,“小懒猪一样的,前一句话刚说完,马上就开始打呼噜。” “我打呼噜了?”我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不好意思的用外套遮住了脸。重明却并不在意,“很可爱的。不过在那之前,还要先请女主人来看看这里,还满意不。” 我好奇的拉下车窗,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座独栋的3层别墅。大大的院子正有工人在修建花枝,见到我们的车开进来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深深的鞠躬。 我有点欣喜的回头看他,重明却已经将车停下。马上,就有人过来拉开车门,毕恭毕敬。重明拐到我的门前,对着我坐了一个请的姿势,就拉着我的手,进入正厅。他一边骄傲的带着我到处闲逛,一边向我介绍,“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包括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佣人都是我的缔缘者,他们的身上都有我的炬鸟蛊。他们依赖我而生存,让他们照顾你,我很放心。换做别人,都不行。” 我看着这里的布置,甚至有一间房间与我之前住的房间一模一样。重明就自豪的说,“怎么样,照着你的那个房间装修的样子,我一点都不敢马虎。” 我激动的看着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的?” “从你离开瞳镇不久。我对你的思念日益加剧,我知道我这辈子算是废了,我回到你家去找过你,可是在那里守了两天,却不见你回去。我以为你远远的离开了,以后再不能与我相见。但是潜意识的,我觉得我们不会就这样结束,所以,我就建了这里。感动么?”重明自豪的看着我,“如果我是女人,谁这样为我,我早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了!” 我本来已经热泪盈眶,可是听完他这句话,立时没了心情。可是泪珠仍旧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此时若真的如他所说的感动落泪,那我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我咬了咬嘴唇,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话,“也就七分像而已,一般般。” 身后传来重明“哦呦”的反对声。 自己的心里却早已甜的开出了花儿。细细回想,倘若那天我没有马上回到疗养院,而是多等几天,也许就会在家里见到赶来的重明,可是那样的话,青青小姨此刻也许就已经被红拂害死了。 傍晚,重明大摆宴席。本来以为只是我们这几个人的小聚,岂料傍晚时分,一个叫彩儿的兔子精给我送来一个包裹。重明一身笔挺的西装很是帅气,他对着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套紫色的晚礼服,“穿这个?”我有点局促。这晚礼服的背后被挖了一个大洞,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没有这么自信,“会不会太正式了点?” “不会,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是我重明的老婆,这件正符合你的身份。我在楼下等你。” 我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出现在二楼楼梯上的时候, 我竟然看到客厅聚满了很多的人,是的,是真正的人。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小范围内的妖界聚会,没想到,这里竟然聚集了好多人界有名的成功企业家,甚至,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我以前领导的影子,不过他似乎没有资格进入到正厅里来,我只见他远远的从院子的那边带着憧憬的眼神望向这里。 重明几步走到我的面前,像绅士一样轻轻弯腰,牵起我的手,我跟随者他的指引来到楼下。楼下,引来一阵细碎的赞叹声。 “各位,这位就是从海外回来的我的新合作伙伴童女士。”重明优雅的向大家如此的介绍我,我虽然一头雾水,不过仍旧镇定的保持着同样优雅知性的微笑。 “为童女士归来干杯!”有人开始提议。我微笑着举起杯,趁机偷偷问重明是怎么回事。 重明附身在我的耳边说道,“我在帮你打入商海。” 我不禁一阵鸡皮疙瘩泛起,“大哥,你好歹先和我通个气,我连准备都没有。” 重明喝了一口酒,“放心,你只负责微笑,剩下的交给我。” 既然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我也只好认命,任由重明将我带到众人面前互做介绍。突然,一位穿着棕色西装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来到了我的面前,“童老板,听说你在找投资的项目?在下革承海,是临海财富投资管理公司的董事长,这是我的名片。”我双手接过名片,对他微笑、点头。眼神却在四处寻找重明的身影,他不在身边,我还真是如履薄冰。正在这时,我见到从不远处闪出一个熟悉的人来,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快步来到我的身边,眼睛瞪的老大,“你?!” 那革承海马上阴沉着脸看了那人一眼,来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恭敬的垂立在旁边。我心里好笑,这位一定就是革少云的老爸了,不然这革少云也不能见了他立马变成了霜冻的茄子。 既然正主到了,我也不免拿摆个范儿出来。我将名片郑重其事的收入手包,重新抬头对着革承海微笑着,“一直都有听说革老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革承海似乎对这套说词很是受用,他哈哈笑着,“童老板既然回国,不知道想做什么方面的生意呢?”我拿着酒杯与他碰了一下,“都是些小打小闹,在革老面前,不值一提罢了。这位是?”我刻意看向革少云。 “哦哦哦,”革老似乎听出来我不想在这个场合谈工作的事情,伸手招呼革少云上前,“这是在下犬儿,革少云。少云,这是童老板。” 我微笑着,“革老快别这么说,我与令郎也差不了几岁,革老还是把我当个晚辈吧!” 革承海马上哈哈大笑,“那我就托个大,叫你一声世侄女!”我喝了一口酒,“应该应该。” “不知世侄女对什么行业感兴趣呢?”革承海竟然仍不放弃,我微微一笑,“革老,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嘛!”说完用眼神瞄向革少云。革承海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又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对对对,你们年轻人,比我们更有话题,那,今天不谈这个了!不谈了,哈哈!改天,让少云带你来家里吃顿便饭,我们再谈。” 我内心极度尴尬,但是仍旧微笑着,默默启动广触术,心说,重明个大傻子,关键时刻跑哪去了呢!我要顶不住啦! 不远处,重明正引着一风韵犹存的贵妇人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年轻人,看其相貌,二十出头,长相却不及革少云,但是相貌却出自同宗,我猜出这正是革少云口中的那个倒霉的革老二,革非凡。 第七十二章 计划进行 第七十三章 吃荷花的女孩 “城市搬运计划,为您的孩子打造最美好的未来!” “想必,依照童小姐的实力与眼光,是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革非凡笃定的坐了下来,“这是今年国家批准的极正规项目,预计未来几年将是本市最大的盈利产业。目前,正在招标。” “是动迁?”我有些不屑,“这能有多大的利润,况且动迁难度系数很大,又要与那些居民打交道。” “童小姐,”革非凡递给我了一杯咖啡,“您只是寻求利润,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保证让您一本万利!” 是么?我实在是不懂。又拿起报纸看了看,毫无头绪。经济贸易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讲简直就是天书!不管啦!我心说,我这次来的目的本就是与革非凡签好合同,做实了合作的关系而已,具体有没有那笔钱的汇入,工程有没有真正的实施,似乎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微微一笑,随手放下杯子,“知道为什么同样是革老的儿子,我却选择了与你合作么?因为你的这份自信,我很欣赏。” 革非凡立马喜上眉梢,“那童小姐,我们,签合同?” “没问题。” 回去的路上,我不禁好笑,这革非凡看来性格的缺陷就是太过急功近利,听革少云说过,他似乎还曾经陷害过他,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革少云那种纨绔子弟的形象还真的斗不过这心思深沉的革非凡。 重明在副驾驶淡淡的说,“这革非凡看来真的是急需你这位金主的投资,已经自乱阵脚了,不然也不会拿出这个筹码来和你谈。” 我不解。“这话怎么说的?” “喏。”行至一片老城区的时候,重明让我看外面。我遵循他的指示放下车窗,正闻到一股腐朽衰败的气息,略皱了皱眉头。老城区哪个城市都有,它们作为一个城市最早发展起来的地区却在城市不断成长壮大之后因为过多的贡献了自己而资源枯竭,从而被遗弃。老城区里大多住着城市的外来务工人员,年迈体弱的老人与留守儿童。这已经是每个城市的固有现象,并不足以为奇。可是像这个城市这样的散发着腐朽气味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死神的味道。”重明冷冷的说。 “什么?”我有些不懂。 “仔细看。”重明指了指老城区的上空。那里正有一团巨大的黑色乌云,浓重而不散,乌云深处竟然隐隐显出鬼怪的灵力波动。“这是什么?”我有些诧异。 “古战场。这里,曾经是一处古战场。” “难道,是传说中的仙魔大战?”凌霄有些诧异。 眼见重明点了点头,凌霄不禁打起了冷颤。我与正在开车的左良都是半路出家,神话传说都一知半解,更不用说这样的神魔历史了。满脑子的疑问,只等着重明的解答。 “这里停下。”重明招呼我们下了车,对着老城区靠着路边坐下,开始回忆那段悲壮的历史。 “很多年前,多久呢,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还没有我。这个故事我是听家族里的长老们给我讲的。没来到这里之前,我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个哄小孩的故事,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没有想过来这里求证。直到刚刚看到那团沉山云,才真正相信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传说中,发生过一次神魔大战。虽然古往今来的神魔之争偶有发生,但是那次却格外惨烈。因为那是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次的也是损失最大的一次战争。从那以后,神界再不插手人界之事,魔界也鲜少活跃在视线之内,两败俱伤。 现在说起来可能会觉得有点狗血,毕竟这次战争竟是由一个人类女子所引起。” “三角恋?”我忍不住插话。 重明叹了口气,“是啊!其实小时候和现在对于这个故事的理解,还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距离这次大战似乎也并不太久远,现在想来,特别是以我的寿数来算,也就是上一代的事情罢了,既然现在被证实了是真事,但是大家都不提,似乎讳莫如深。 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就是掌管仙界的书苑大人生苦,传说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又博学多识,在神界很得推崇。虽然只是小小文职,但是却练的一手好枪法,虽不能说是无人能敌,但是却也可以独当一面。” 生苦?我很惊讶,心说这个人我见过啊!可是却与重明描绘的形象大相径庭,他的形象气质明明就是一个武将,怎么会是文质彬彬的模样?难道不是同一个人?不对,同一个神?但是因为重明是个醋坛子,我怕我说出这话来,重明就不会接着讲下去,心说还是先听他讲故事,等到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把佛前见到生苦的事情讲与他听吧! “话说偶有一日,生苦大人在人界一处荷花池边作画,偶见荷花池中似有异动,他泛舟湖上,在那发现了一个受了伤的小女孩。小女孩十二三岁的年纪,盈盈弱弱。她的一只手还抓着湖中的一株巨大的荷花,可是手指却被什么割破,丝丝鲜红顺着雪白的玉臂流入这池中,引来了无数的锦鲤。生苦觉得这一幕美极了,竟然呆愣愣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女孩的身体一沉,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了脚,整个人快速的沉入湖底。生苦已然察觉那东西周身散发着浓重的魔气,遂催动仙力打跑了那个将要伤人性命的魔。他将女孩救上自己的小船,发现女孩的状态很是奇怪,似乎非神非魔又非人。可是他仍旧把女孩带到了他的下榻之处,细心的救治着女孩。 很快,女孩醒了,她先是惊慌的四处查看,口中不断重复着荷花。生苦纳闷,就将自己采摘的荷花指给她看,不料她欣喜的跳下床去抓起荷花竟然大把大把的塞到了自己的口中。荷花淡粉色的花汁子顺着她的小小的嘴角流下来,浸染了她的衣衫。她将荷花吃完,看着自己凌乱的小小的衣衫,不好意思的对着生苦笑了。 这一笑,触动了生苦的内心。似乎,生苦短漫长生命中,就是在等待着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却无关爱情。 生苦并没有问女孩的来历,她只说自己叫做小荷。每日必以荷花进食。 生苦的生活似乎因为小荷的存在而丰富多彩起来。他每日带着小荷去寻新鲜的荷花,待荷花即将殆尽,他又亲手将剩下的荷花收入自己的虚囊之中保存起来。只为了没有荷花的季节,小荷不会饿肚子。 生苦会教小荷写字,教她画画,将他毕生所能皆赋予她。小荷呢,每天嘻嘻哈哈,聪明伶俐。不但冰雪聪明,而且听话乖巧。生苦的生活似乎并不再苦。 日子过的飞快,这年,小荷已经十五。女子十五称为及笄之年,预示着小荷已然长大。也就是这一年,变故开始了。” 重明适时停下,吊足了我的胃口,“然后呢?”我迫不及待。 “那日,生苦带着小荷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座荷花池,生苦告诉小荷,小荷长大了,她如果要离开去寻找自己的家人,自己是不会阻拦的,甚至还会陪她一起去。岂料小荷猛的抱住生苦,‘你不要赶我走,我这辈子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生苦被她的举动略略惊到,‘小荷,你总要和你的家人在一起。’ “不,我这辈子就只认定了你!”说完竟然凑上来亲吻了生苦的唇。生苦很是惊讶,他一把推开她,‘我只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 小荷呆住了,她的泪不争气的划过脸颊,转身离去。 生苦有些无措,不过他还是安慰着自己,小荷已然长大,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可是当他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发现小荷已经早他一步先到了。桌上摆着简单而平常的饭食,炉上烹着清茶。似乎一切如旧。小荷的脸上不见任何异样,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觉得小荷很懂事,应该是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从那以后,那天发生的事情,从没被提起。 这日,仙界掌管庆典的祀典大人派了身边的女史前来向生苦讨一幅画。生苦将画交给女史的时候,礼貌性的说了句有劳。女史就笑着说道,‘大人客气了,小女子一直听闻大人美名,并未得机会见到,今日一见,也是心甘情愿前来,的确闻名不如见面。大人才情,小女子当真佩服。若以后还有机会,不知大人能否赏脸指点一二。’ 生苦略略点头,‘谬赞了。指点不敢说,仙友们切磋学问,自是可以。’那女史拜过,欣喜的走了。 可是,这女史却没有再回到祀典那里去复命。她的衣衫被发现在一处极其僻静的山洞中,灵力尽毁。生苦去看了现场,眉头紧蹙。 他心中有个疑问,却不敢相信。这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查不到凶手,似乎想追查也毫无头绪。” “小荷做的喽,这么明显。”我不禁插嘴。重明揉了揉我的头发,“看给你聪明的。” 我骄傲的笑笑,不管真假,只要夸我我就高兴。 “后来呢?” “后来,生苦特意留意了小荷的一举一动,发现似乎毫无破绽,甚至她的双眼仍旧那么清明,看不出一丝杂质。再后来,生苦也开始相信这一切真的与小荷无关,心里对她又平添了几许歉意。也许没有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能他和小荷就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是,现实却总在人怠倦松懈的时候给予沉重的打击。” 我坐直了身体,紧张的微微发抖。重明握了握我的手,“怎么这样凉?” 我尴尬的笑笑,“紧张。” 重明哈哈大笑,将我揽入怀中,用外套罩住我的身体,“不如我们先回家吧。” 我摇摇头,急于听到下面的故事,“我不冷,你继续讲。快讲嘛!” 重明大大的抻了个懒腰,“好,继续!” 第七十四章 还汝荷花 “又一仙子在见过生苦之后不见踪迹。这次,生苦无意中发现了小荷衣角上的血迹。那日,生苦与小荷大吵一架,并当场驱离小荷。几日之后,上庭负责案件的刑官前来带走生苦,原因是他查到了失踪的仙子都在见过他之后不见踪迹。显而易见,生苦是最可疑的那个人。小荷前来阻挡,生苦以性命要挟,小荷才没有犯下大错。至此,小荷踪影全无。 后来,生苦被贬下人界历劫赎罪,似乎太平年代,岁月静好,直到生苦十八。重新为人的生苦成为了人界的一名将军,年少而有为。自然上门提亲的踏平了生苦家的门槛。可是这生苦奇怪,却没有一家姑娘入得了他的眼。眼见生苦年已三十,其母病危。临终塌前,亲将生苦表妹许身与他。生苦本来自是不会同意,可念在其母最后嘱托,也就勉强应下。这年,表妹刚刚十六,又过三年,这生苦还未与这表妹见的一面。 这日,老家突遭天灾,生苦的姨母与姨丈染病身亡,只剩的表妹孤身一人。其父就让生苦将表妹接入家中。一来本是亲属,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二来,既然已有婚约,那表妹也已年近十八,这在古时已经算是大姑娘了,又父母双亡,就想着顺便成婚,也算为自家开枝散叶。生苦也觉得这几年很是对不住自己的这位表妹,对于成婚,也就不像之前那样排斥。 表妹念初得以进门。 出乎意料的是,这生苦一见表妹,似乎得遇命中注定,自此两人恩爱异常、如胶似漆。 本来故事如果到这里结束,似乎就会是幸福圆满大结局了,生苦只要好好享受他的人界生活,等待寿终正寝就可以重回天界。可是变故偏偏再次发生。 念初怀孕了。 可是怀孕之后的念初,似乎变的奇怪。怎么个奇怪法,生苦说不上来,但是他隐隐的觉得有时候念初的情绪很不稳定,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时常见到念初在西北角的空屋子里默默哭泣,自说自话。他疑心是什么脏东西缠上了他的妻子,所以,他偷偷找到了道士。夜晚,他将道士给的符咒贴在床下,可是奇怪的是念初并无异样。可是,念初可疑的行为却有增无减。生苦遂开始疑心念初可能有了情人。 当晚,他开始假寐,四更时分,念初仍旧偷偷起身,她此时已怀有六月身孕,起身已很不易,更别提要悄悄起身,不惊动枕边的生苦。可是,她仍旧做到了,身体虽然笨拙,可是动作轻巧的竟然像是一只猫。 仍旧是西北角的那间空屋,生苦紧紧握着手中的利剑躲在窗下。屋内,人影憧憧。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屋内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太剧烈或者窗外的风吹叶子太猛烈,一时间竟然难以分辨这声音是男是女。 ‘我,我还不知道’。这是他妻子的声音,因为靠近窗边,所以听的更加真切。 ‘你要知道,我们是有约定在先的。’ ‘我,我也只是想等到孩子出生。’ ‘你太贪心了!’这个声音明显有点发怒。‘我明明可以彻底的杀了你!’ ‘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未来的时光都是属于你的!我只求几天!’ 生苦在外面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得要领,攥着利剑的掌心已经流了汗,他想了想,仍旧潜回房间装睡。又过了一会,念初回来了,她似乎流着泪,颤抖着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的亲吻在他的额头上。生苦没有忍住,装作刚睡醒了样子,正看到念初惊慌的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怎么了?’生苦装作惊讶。 念初伏在他的怀里,‘我只是,很爱你!不舍得离开你。’ 生苦拍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呢喃着说,‘放心,你不会离开我。’这一刻,生苦已下定了决心,就算念初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就算念初的身上有多大的秘密,她永远都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如果别人要来拆散他们两个,必死无疑。他就是要包庇她,只要她爱他,他就会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奇怪的是,从那以后,很久,念初都没有在深夜再去那间空屋密会什么人。直到这日。念初的待产之日越来越近,可是奇怪的是,念初似乎一日比一日憔悴。他请了最好的医师来为她诊治,所有的医师也并看不出异样,只说女子怀孕辛苦,应当让她多多休息。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日,生苦因为白日里多吃了几杯酒,夜间突然盗汗惊醒,手指触及,身边竟然空空如也。念初不在床上。因为酒气未散,他红着双眼取下了挂着的宝剑,摇摇晃晃的直奔着西北房而来。刚至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 ‘生产之日将至,你还有不满意的?’那个声音明明很是烦躁。 ‘我,我...’念初言辞犹豫,却说不上来原因。 ‘要知道,我如果不是必须要得到你的允许,可能你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我贪心也好,说我自私也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我已将你当成...’ 这边话音未落,一股血气直冲上生苦的大脑!他一脚踢开门板,提着剑就闯了进去。屋内很暗,生苦借着屋外的月光只看得清念初的惊慌失措的苍白的脸颊,和室内站立的一个娇小的身影。并没有过多犹豫,那把利剑闪着寒光,已经向着黑影刺去,那黑影似在发呆般,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肩膀中剑,一抹血红染了窗棂。生苦早已红了双眼,第二剑又已刺出。只见白影一闪,等到生苦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念初的胸口已经殷红湿了大片。 生苦突然清醒,却见那黑影竟是一十六七岁的女子。生苦的心猛然抽动,这张脸,竟然好生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女孩抱起念初,‘你为何帮我挡剑,他根本伤不到我!’ 念初微微一笑,‘这么多年,虽然你寄生在我的体内,但是,我却把你当作自己最亲近的人呢!’ 那女孩一愣,‘你明知我也只是利用你。’ 念初苍白一笑,‘都是为了爱,我不怪你。’ 女孩悲凉的冷冷的笑了,‘傻子。’ 她只略微抬手,生苦已直直的撞到墙壁,掉下来的时候,又压碎了书桌,锋利的木茬直插入他的身体。女孩擎起他的下巴,‘曾经的我那么爱你,你却说只是把我当作女儿。现在有这样好的一个姑娘,为了给你生个属于你们两人的孩子,不惜将后半生交付在我的身上,可是,你却不信她!’说到这里,女孩突然释放了自己身体的禁制,浓重的魔气快速的笼罩住了这整座小城。‘曾经,我为了你每日食荷,天真的以为你会爱我,可是,我的爱情,被你亲手扼杀。现在,这个深爱你的女子又死在你的手里,生苦啊生苦,你的一生,何其只苦?’说着,她又将他再一次甩飞出去,生苦痛苦的吐了口血,两眼翻白。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女孩将他扶起,看着他,‘一个女孩,就是我,还记得么,我叫做小荷。小荷因为只被心爱的男人当作女儿杀了两个他的爱慕者后,被他赶走。可是小荷仍旧心心念念的还是他,所以听的这个男人要来人界历劫,就偷偷的潜伏在他的周围。可是呢,神下凡历劫,身边总是会有那么一些讨厌的东西出现。’ 话音刚落,头顶就响起了轰隆隆的巨大的雷声。 ‘看!就是这些讨厌的家伙!’小荷说完,已经催动魔力,只见从她身后翻出一条巨大的黑龙,黑龙在她的身边盘旋一圈以后就直冲云霄,很快,雷声就消失了。黑龙隐回到她的体内,她揉了揉肩膀,似乎刚刚进行了一番激战。 ‘所以,怎样才能潜伏在这个男人身边呢?’小荷继续说,‘这个男人似乎不近女色,坚不可摧。后来,她知道了一个好消息,与他有婚约的念初将要被接到他的家中与他完婚。那么只要杀了念初再与之顶替,就可以永远与他在一起了!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可是当她见到念初的时候,她不禁开始沮丧。念初已感染了疫病,在她赶到的时候,她的灵魂已经被黑白无常带走。只留下了那具腐烂殆尽的躯壳,这样的躯壳,根本不能遮掩她身上的魔气。所以,为了利用念初,她夺回了她的灵魂。但是有件事让她始料不及,念初灵魂归位,身体也已恢复健康,但是她却不能完全占有念初的躯壳,只能以寄宿的方式与念初共用,念初也答应了她,只要几个月,她只想完完整整的感受一次爱,然后自己愿意永远沉睡,将躯壳送给她驱使。 可是,人都是会贪心的吧,得到的越多就会越怕失去,就像念初,她不想失去爱她的男人,她即将临盆孩子,还有,就是一直寄宿在她的身体里的我。可是,我也没有想到,我一直爱着的这个男人,竟然不仅不爱我,甚至到了要置我于死地的境地。本来,我的命也是他救的,他若要取走,我不会犹豫。可是,就在刚刚念初为我挡剑的那一霎那,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真正值得我爱的,唯有念初。对不起,我,不再爱你了!’ 说完,小荷竟然轻轻褪去了身上的衣衫,露出了少女的美妙的**。可是这身体上却长满了好多粉嫩的荷花瓣儿。小荷微微笑着,‘恋汝数载,皆食荷花以养自身,现剥荷还汝,前世今生,再无小荷!’说完遂拾起地上利剑,紧贴着肉皮将荷花一并剃下。待到浑身荷尽,小荷竟然变成了一具男身,黑龙盘出,做成了一身黑鳞的衣衫。他将剑直插入生苦的心脏,抱着念初消失于夜色之中。 ‘从今以后,吾心中只有念初。’”(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初夏 第七十六章 渣男人设 第七十七章 初夏念初 “ 蝴蝶引路。 这么多年,在外人的眼中,花冷寒的生活似乎没有初夏的存在也无所谓,可是却有一只又一只的蝴蝶飞去,间接不断的带回初夏与生苦的消息。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他的心口隐隐的痛着,逃避了这么多年,还是终有结束的那一日。 旷天溪。溪水清澈甘霖,却因为坐落在妖界驻地,所以鲜为人知。生苦与初夏就隐居至此。 花冷寒在那间房子边停下,他知道生苦与初夏就住在里面。那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那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他本想离去,他还记得新婚之夜,那个男人带走那个女人的场面,他当时的心痛的感觉。曾经年少时她还会继续纠缠,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只想放下。可是,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虽然不会祝福他们,似乎也会带着那个秘密永远的呆在他的通灵宝殿里面吧!可是,偏偏的,他的心里还有她,所以,他还要救她。 吱呀一声,木门被什么人缓缓推开。他还没有做好与他们见面的准备,只好远远的躲着。他爱着的那个她就那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笨拙的提着一只大大的木桶,已然怀了身孕。他的心里隐隐做痛。没想到到头来,仍旧是这样的结局。 初夏略略俯身,将木桶置入水井之中。她挺了挺腰身,似乎很辛苦。他看着她的脸,短短几年的时光,她竟然变得如此苍老。昔日面若桃花,今日一如黄蜡。他的心更痛,似乎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自己的错,倘若那日他棒打鸳鸯,倘若那日他强硬的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终究自己的真心她今生仍旧看不到,但就算如此,他也仍旧会保她一世荣华。 ‘啊!’的一声惊呼,木桶的绳子吃不住重量而绷断,初夏手中一滑,整个人竟然向后倒去。花冷寒再也忍不住了,他瞬移到她的身后,一手稳稳的擎起她的腰,她轻飘飘的跌靠在他的怀中。她真的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她只惊慌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捋了捋额前散乱着的头发。 ‘尊主,你为何在这里?你,是来杀我们的?’她对他竟然如此警惕,这让他的心差点就碎了。 他伸手运功将井里的木桶提上来,重新系好了绳子,自己拉了一下,还算结实。‘我若要杀你们,不会等到今日。还有,’他重重的、不甘心似得说,‘何时你也开始叫我尊主!’ 初夏的表情开始坦然,‘总归有别。’ 两个人就这样在院子,并不对视,似乎也并没有能聊得下去的话题。 许久。初夏的眉头一皱,双手不自觉的护住了肚子。她的脸慢慢变得发白,嘴唇也开始发抖,他知道,她的化血之日将至。 他想伸手去扶她,可是初夏却向后退了几步,‘我并无大碍!应该是腹中孩儿太过顽皮,尊主不用担心。’他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在了半空,握了握拳头。 ‘他,不在?’他突然觉得这家里似乎少了一个人。不然他已在院中和她说了这么久的话,生苦为何迟迟没有出现。不料他这话刚刚出口,初夏却突然惊慌失措的退回到屋子里,紧闭房门。‘尊主既然已来看过,可以回去了!’ 蝴蝶从他的手中飞出,似乎是去寻找生苦的踪迹。天渐渐的黑下去,他看了看依旧紧闭着的房门,仍旧不放心的栖身在隔壁的一颗巨大的树枝之上。他曾经,也经常这样守在她的房子的外面,默默的。却从来没有等到过她的邀请和任何感谢、不论几世。没想到过了这几年之后,他竟还有这样的机会做这样的事情。他望着头顶的并不明亮的夜空,心情复杂。 就这样的过了几日,生苦却仍旧没有出现。他也并不打扰她,只见她默默的提水、打扫、挺着个大肚子忙里忙外。其实他是可以趁着生苦不在强制性的把她掳走,可是掳走之后呢?很多事情都已是物是人非,仅仅把她带回魔界,她的心就能回到他的身边嘛?曾经他是小荷的时候,她轻狂过,无知过。此刻的他更多的却是成熟与透彻。他细细算着她化血之日的临近期限,并不想过早的惊扰她的自认为幸福的日子。虽然这日子里,暂时缺失了生苦的身影。 第一只蝴蝶来报,生苦回去了天之涯,久不见其出。 第二只蝴蝶来报,天之涯一片空旷,生苦并未离开。 第三只蝴蝶来报,生苦徘徊于天之涯界限,似在犹豫。 可是,今日,花冷寒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时间犹豫了。 变故发生的时候,初夏正在提水,忽然从北天之上闪过一团白光。他用手遮了光去看,正看到白光之中闪出两个人影。天界的人!他自言自语。不过防备却卸下不少,不管怎样,从古至今,天界一直都是普渡众生的神仙,初夏只为一区区凡人之体,就算是生苦与她的东窗事发,天界也不会平白无故来为难一个凡人的吧!这事儿自己不好出面,自己身为魔宗宗主,如果这时候出现在初夏的身边,似乎带给她的就只会是麻烦与误会。他虽然爱她,但是他更希望她能过的更加开心,更加坦荡。 ‘你、你们是谁?’初夏明明受到了惊吓。她紧张的扶着肚子,身体正在慢慢的向房门的方向移动。 ‘不要慌张。’其中一个略长者慢慢的说道,但是声音却不柔和。‘生苦已被禁闭在天之涯,奉上庭的命令,特来斩断情丝。’ ‘什么?斩断情丝?’初夏一阵眩晕,‘这,这是什么意思 !’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傻?’另一个年轻一点的,似乎性子很是急躁,‘生苦与你做出如此有悖伦常的无耻之事,你竟然恬不知耻的问我们这是什么意思?不瞒你说,我们此次不仅要斩断情丝,还要手诛孽种!还天界纯洁!’ 这话的声音不小,惊的树上的花冷寒一震,心说此事自己做的极其隐秘,甚至连两位当事人都毫不知情,天界又是从何得知!一惊之下卸了魔气,那两人立马作出防御的姿态转向他的方向。 ‘哪里的妖孽,速速现身!’那年轻的举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已经向着他的方向出了手。 花冷寒冷笑一声,只用手轻轻劈去掌风,那人已经连带着狼牙棒转了一个身,‘你,你不是妖!是魔!’另一个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第一次真正的与魔交手,魔的法力之高,让他始料未及。 花冷寒转了转脖子,完全解除了自己的禁制,‘魔宗宗主,花冷寒在此,谁要伤我初夏!’他冷冷的看着这两个所谓的神仙,气场强大。 那两个神仙就互相搀扶着站起身,重新踏上法器,飞入天空。 花冷寒见他们远走,伸手去扶初夏,不料初夏却突然甩开了他的手,‘他们说的什么有悖伦常,那是什么意思!’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只好躲避着她的目光。‘你说啊!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初夏,他们是乱说的,你不要乱想!’他只好解释着。 ‘他们可是天界的神仙,会平白无故的过来和我说这些奇怪的话么?而且你这次来,到底又是什么目的?你一直躲在我的身边,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谁都会欺骗你,只有我不会!我只会保护你,你知道的。’ ‘好,既然如此,你就把事实完完全全的告诉我啊!’初夏依旧不依不饶,突然之间,从天上飞过来几支极细的银针。花冷寒只听的几声破空声,下意识的伸手去夺,可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初夏身上,虽然他法力高强,可是仍旧有一只直直穿过初夏的额间,初夏只觉额间一冷,已经意识模糊的晕了下去。花冷寒大惊,他一只手连忙支撑起初夏滑落的身体,另一只手突然对着飞出银针的地方一甩,上万只黑色的蝴蝶猛然扑腾而出,瞬间包裹住了那两个去而回归的神仙。只几秒钟不到,蝴蝶散去,那两个神仙竟然只剩下了丝丝残魂,已然魂飞魄散。 他恨恨的收回蝴蝶,将初夏抱入屋内。初夏此刻已经浑身抽搐,而双眼,竟然是血红血红的颜色。 ‘不好!’他暗暗惊呼,没想到遭遇这样的变故,竟然将初夏的化血之日提前了。没有犹豫,他割破手腕,将血液喂进她的口中。这个动作他很熟悉了,甚至他做了上百年。如果他的皮肤不会自然痊愈的话,他的两只手腕处可能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这种割开的疤痕。他也并不觉得痛。从她还是念初的时候开始,他就是这样用他的血养着她的身体,直到她死去。为了等到她的投胎转世,他又是这样的喂了给她寻好的躯壳上百年、甚至将近千年的鲜血。为着这辈子只她不娶,她就这样被他的血养着,他却义无反顾。 可是这次,汩汩的鲜血却再难使她的脸颊红润,她只是重重的喘气,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有些惊慌。这样的情形他也曾经经历过一次,心里不仅阵阵的痛,一口血竟然从喉头返了上来,腥甜粘腻。他刻意的强忍下去,眼泪却不经意的划过脸颊。因为曾经的那日,念初也曾再也不能吸纳他的血液,迅速的,她的脸开始冰冷如海上的月。她微弱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似乎是在对他说救她的孩子。接着,她也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他抱着她刚刚出生的死婴,孤零零的站在这空洞的夜中。 所以,他看到她同样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似乎再做着自己许久之前做过的事情。 他哭了,声嘶力竭,‘难道我复活你,就为了让你重新遭受一遍前世的罪吗!’ 这日,却很耀眼。他抱着浑身酱紫的婴孩,那婴孩似乎并没有任何呼吸。 ‘走吧,我们去天之涯。’”(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强制重生 第七十九章 真理森林 他将生苦的魂魄压入婴儿的身体内,婴儿突然动了一下,却并未哭泣。 ‘很可惜,最精彩的一段生苦没来得及听到。我现在讲给你听。’他拍了拍怀中的婴儿,靠着临近虚无之界的结界坐下。‘本来呢,脸面的事情,我们大家都有这样的体面,可是,你们天界可能真的是当老大当的久了,甚至于连我这个魔宗宗主的人的都敢来暗杀,既然这样,大家从此就各自安好!知道么?’ 花冷寒凤眼一扫,‘念初本没有死。’他的眼神最后正落在怀中婴儿的脸上,似乎这里有着天界上万人,可是他的这句话,只是与那婴儿讲述。‘当年,我将念初带回通灵宝殿时,她也的确是死了。’他喃喃的说,似乎又只是讲给自己听,‘我取了她腹中的孩子,却没想到,那孩子虽然已是足月女胎,却因为伤穿碎骨,竟然胎死腹中。你知道吗,自从念初过门,我就一直寄宿在她的体内,这个孩子,也算是我的孩子。’ 花冷寒叹了口气,‘魔宗有一秘术,名曰化血**。只要将将要复活之人的血亲作为容器用魔族之血养熟,再灌入复活之人的灵魂,就可以起死回生。不过,这是有缺陷的,首先,这个人要从新经历一次成长,其次,这个人会忘记自己前世所有的事情,最后,这个人必须每隔十年饮一次魔族之血。所以,我用了初夏的身体,来复活了念初。如果没有生苦当日劫走初夏,也许这后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所以,生苦面前的初夏,其实是他的女儿的躯体,念初的灵魂。这也算是报应吧!哈哈哈!’众仙又是一阵哗然,怀中的孩子的表情似乎更加惊恐。 ‘如今!’他突然加大了音量,‘本尊如法炮制,生苦重生在此!可是,我让他永世存活,却生不如死!’他祭出黑龙,突然用手划破了黑龙的肚子,那黑龙并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他痛苦的翻滚着,从腹中落出一枚黑色的珠子。花冷寒将珠子拾起,喂给了那个婴儿。‘吃了它,你前世发生过的一切,都会每日在你的脑中闪过,提醒着你不会忘记!并且,不老不死!’ ‘快!抢下那个婴儿!’人群中有人大吼。 一声巨大的破空声突然从人群的身后传来,花冷寒并没有看清什么东西飞来,那东西闪着一团晃眼的白光,竟然穿透结界直插入花冷寒的胸口,他本就虚弱,这一箭直接穿体而过。他一手抱着变成婴儿的生苦,一把正紧紧抓着箭尾,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白箭?’他冷冷的笑道,没想到天界会想到用这后羿用过的上古神器来封印自己。用着最后的一点力气,他将婴儿重重的抛向了那片无人踏足的虚无之地。自己则一头从天界扎了下来,正落在人界的那条曾经充满了欢笑与美好的河中。 从此,魔宗宗主,就这样被永久的封印在了河底。经历这一战,天界与魔宗都已大伤元气,自此从人界隐匿踪迹。沧海桑田,没想到竟然现在被我们发现,看这魔力的波动,似乎封印已经松动。” “那个重生的生苦呢?他哪去了?”我意犹未尽,仍在追问。 “不知道,天之涯那边的虚无之地,有没有人进去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没有人从里面出来的。” 我有点失望,其实在我的心底里是很替花冷寒惋惜的,这一辈子,就这样毁在了生苦和念初的手中,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不过转念又一想,不禁开心起来,“如果这故事是真的,那对于我们岂不是一件好事!” 重明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好事?” “是啊!你想,我们找到了后羿后人,接下来就是要找到上古神器红弓白箭,这白箭近在咫尺,岂不是省下了很多事?”重明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大姐。麻烦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把白箭拔出,放出了魔头,我估计啊,不仅天界会杀了你,整个魔宗也不会放了你的吧!” “啊?”我有些不理解,“天界我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魔宗要杀我?我放了他们的老大,他们不是应该感激我的吗?” “很多事情你接触不到,所以不清楚,”重明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现在的宗主是怎么上位的么?听说是杀了前宗主一家。” “啊?”我不禁惊呼,随即吐了吐舌头。哪里都不太平呀!可是一转念又觉得这件事很难办,白箭取不到,那就算搞定了革少云,没有装备,还怎么去铲妖除魔?重明就说,白箭其实共有三支。每一支都可幻为万数,所以这一支不取也罢。 重明用下巴指了一下老城区头上飘着的那朵散发着死亡与腐朽气味的巨大乌云,“本来我们的计划只是想让革非凡砸了这单生意,并且泄漏他的私人公司给他爸妈知道,之后让革少云接替他完成这项工作。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完全行不通了。” “为什么?”我很是诧异,这明明是多么完美的一个计划。 “封印已然松动,如果这时候谁把这地方挖了,又不小心挖出那宗主花冷寒,可能整个城市,甚至整个人界都要万劫不复了!” “那怎么办?这工程可听说是政,府批准的,哪能说改就改呢?况且池镇要扩张,这里怎样都是必经之路。” 重明站起身,向四周望去,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公墓。“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不过有点麻烦。我们先回家再议。” 饭桌上,我和凌霄、何术与左良目惊口呆的听完重明的新计划,每个人似乎都开始怀疑人生了。重明却慷慨激昂的没有看到我们生无可恋的表情。 左良忍不住了,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老大,不好意思,我打扰一下,你说的那个把公墓与老城区交换位置的事,当真的么?”重明突然被打断了,愣了一下,可是也是略略的思索,“对啊!”然后竟然理所当然的看着我们。 “乾坤大挪移?”我脱口而出。 “bingo!”重明给了我一个赞赏的大拇哥。 我激动的摆摆手,“大哥,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你说的是把两个城区调换位置,而不是两支杯子。” “我知道。”重明胸有成竹。“其实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麻烦,而且也不是真正的调换位置。我们这次面对的只是普通的人类。而人,通常最相信自己的双眼所看到的东西。” “我懂了,”我突然茅塞顿开,“你是说障眼法?” “差不多。”重明倒了杯酒。“我知道有的厉害的巫师,可以设置长达万顷的幻象。有的像是海市蜃楼,再有更高级的却可以使进入者身临其境。称之为真理森林。” “真理森林?”何术破天荒的对某一件事情敢兴趣,见我们都看向他,慢慢的说道,“我曾经进入过。” “哥,你进入到哪里?真理森林?”凌霄问道。 “嗯。” “你可记得那真理森林现在何处?巫师通常都会隐藏于真理森林之中,只要找到森林,我们才会找到可以驱动森林的高级巫师。”重明明显的开始兴奋。 我把他的脸掰过来正对着我的脸,“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对于这个高级巫师特别的感兴趣呢?” 凌霄就嘻嘻笑着,“我可是听说巫族一脉都长相绝美。这里请参考少主巫不离。虽说她只有一半的巫族血统,但是在当世来讲,也是佼佼者了。之前我只觉得能够与之相较的只有九尾天狐一组的狐飘飘了。” 我回想了一下少主的长相,虽然漂亮,可是仍旧是个小女孩,脸上总有稚气。凌霄就解释道,那是因为少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经历一次剥皮拆骨,返老还童,所以我并未能得见她成年后的容貌。经她提醒,我才想起巫不离因为中了巫清浅的诅咒,所以才会如此。不过观其巫清浅的样貌,也的确是个美女。 明白了这层含义,再看向重明那一脸的坏笑,似乎心底有股无名火熊熊燃烧。可是自己却知道这飞醋吃的毫无道理,自己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能没事找气受,不由的将不满压了下去,心说,大局为重!只也跟着催促何术讲出那真理森林的所在之处。 何术的表情却有些奇怪。本来按照他的性格,他只有在有事发生在凌霄身上的时候才能激起他的“护妹狂魔”属性,不然就像个闷葫芦一样,半天也不会说一句话,或者偶尔说出几句噎死人的话。今日他突然间开口说自己知道这真理森林的所在,难道里面有他不能言喻的秘密?我的该死的女人的直觉与八卦的内心又开始怂恿着我去不断探索和作死的过程。后来还是凌霄发话,何术这才淡淡的答应明日带我们去。我却在他的强装无谓的表情里,看到了些许担忧。 分派了明日的分工。首先,我刚与革非凡签订了委托合同,这时候如果突然消失不见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那么稳妥起见,我们决定了让凌霄与左良留下来。今日革非凡见过凌霄他们,自然知道他们应该是我的秘书,到时候随便找一个什么托词,就可以把这边的事情全权交与凌霄处理。其实说是处理,也只是留下个人让他定心而已。工程不会那么早开工,中间还需要这样那样的手续。那么就为了我们在那边成功找到高级巫师争取到了相应的时间。 其次,我还要在走之前与革少云见个面。他纵有满腹抱负,可是论手段自然没有革非凡高明。所以对于革少云,我不太喜欢装神秘,第一,太高深我怕他听不懂。第二,他以后终究还是要和我混,我这个人虽然不是傻白甜的人设,还是我却喜欢坦诚相待。第二日一早,我就约了革少云。我将我的计划悉数讲与革少云知道,为的也是他这几天不要自作聪明坏了我的计划。正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果然,革少云在听了我们的计划之后拍手称好,并且明确表示这几天只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会出现在大家面前。(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极光城 第八十一章 筹码 第八十二章 高级巫师的考验 第八十三章 何术换森林 第八十四章 嘹唳 第八十五章 九曲回肠 “是呢!真是不好办呢!”我似乎真的烦恼,皱了皱眉头,“可是如果我放了你,你必然心存报复。怎么办呢!啊!不然这样!”我突然施展灵力,我只见通天树的脉络迅速爬上了嘹唳的全身,接着与他的白鹤元神牢牢的捆绑在一起。这是,绕情丝!我!我竟然与嘹唳做了缔缘者! 那嘹唳一脸惊慌,“你、你、你!”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记住,凡事呢,要低调,我若死了,你也要给我陪葬!知道了么?” 嘹唳仍旧惊恐。 “知道了的话,就滚吧!” 瞬间,我左眼之上的那种凉津津的感觉不见了,我只见嘹唳连滚带爬的离开,我只好冲过去抱住了重明。 “黛黛!”重明微微的睁开了眼,吐出了一口黑血之后,竟然就可以站起身来。 “啊,你流血了!”他有点惊慌。 我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傻瓜,不是我的血,没事了。”接着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拥抱,似乎刚刚就要失去他了! “你放心,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保证!”重明摸着我的头,疑心是我见血害怕。 “你。你不疑心我么?这...”我看着满地鲜红,甚至还有那只白鹤被烧焦的痕迹,有些踌躇。 “傻子。以后不许你这么说!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让你承受了你不该承受的,也是我的失误!我说过的,做我的女人,我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那个!”眼见我的眼角有些湿润,重明揉了揉我的头发,“傻丫头,别怕,我们回家。” 我裹在重明宽大的外套里,看着他施展法术将这一切打扫干净,接着伸手从地上拾起一颗小小的玻璃球。“这是什么?”我看着有点眼熟,遂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果然,与何术告别时他让我带给凌霄的玻璃球不见了。我伸手去拿,并且说着,“多亏你捡到,不然等下见了凌霄,发现她哥哥没有跟回来都不知道怎么交待。” “你啊,就是太大意了!”重明伸手将玻璃球递给我的一霎那,那玻璃球突然放射出刺眼的光芒来,我和重明同时捂眼,“糟了!”重明的话如一阵轻风拂过我的耳畔,下一秒光芒散去,我只隔着玻璃看到了正举着小球一脸诧异的重明。透过球体,他的五官也被折射的很是抽象。 “怎么回事啊!”我对着他奋力的挥手,玻璃球本就不大,我被吸到里面之后整个人就如同小蚂蚁般,好半天,重明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我只见他的嘴角的弧度翘到了耳朵的上面,然后那巨大的牙齿开始开合着,声音却震耳欲聋。 “黛黛!一定是刚才的打斗启动了这个玻璃球!你与何术、凌霄的灵力相似,所以你拿球的时候就被误认为是凌霄而被吸了进去!这样看来这似乎只是个传输信息或者记忆的载体,对你并没有危险,你只要顺着它特有的故事脉络走下去就可以顺利出逃了。” 我捂着耳朵,对着重明大叫,“知道啦!你说话小点声啊!振聋啦!” “啊?你说什么?”重明竟然更加大声的询问。 “振聋啦!”我跳起来希望他能听的更加清晰。可是一切却仍旧只是徒劳,重明不仅没有降低音量相反加大了声音,我只见他的巨大的牙齿白的我眼花,只能用胳膊在自己身前做了个叉的姿势,摇摇手。按照脉络走下去么?回过头,正见到面前有着一扇粉红色的门。 这,粉红...的颜色有点令我发怵,不知道为啥耳边竟然开始回荡起粉红色的回忆这首歌。我幻听了?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那歌竟然仍旧在我的耳边回荡,p!我知道了,这竟然是玻璃球里的背景音乐! “天啊!你是想折磨死我吗?”我大叫着,像天空挥舞着双臂来表达我此刻的崩溃,可是球外的重明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将一只眼睛紧紧贴着球体,用于更为清晰的观察到我的一举一动,“怎么了?” 我马上捂耳,推门而入。身后传来了如春雷般的重明的关切,“小~心~啊!” 那首粉红色的回忆仍旧单曲循环着,让我简直哭笑不得,不用猜也知道,这所有的布置一定都是那绒绒球的手笔了。 夏夜,星空璀璨。 何术躺在这一望无际的星海之畔,小小的身材、稚嫩的脸庞,能认得出他是何术,还是靠着他身后的那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此时的何术还是个半妖。他没有重明那样的高贵身份,一出生就以尊贵的重明鸟而存在,他只能从一只半妖开始修炼,一步一步的爬上来。 “大胆!一只小小半妖也敢攀上这九重天!”突然何术一激灵,猛然回身却见身后不知道何时正站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似仙女一般。 “我、我。”他有些惊慌,今日是他得取二曲乌鸦的日子。在他们乌鸦家族,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造诣已实属难得,可是他得到二曲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只是直冲云霄来九重天看看那传说中的天海。听族中的老人曾经说过,乌鸦族中曾有一人修成九曲回肠,当时就是被上庭的仙使带入了这天海之中,之后褪尽黑羽、位列仙班。他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与家族,但是若他能褪去低阶,必将整个乌鸦家族带出贱籍。 “噗。”可能是他窘迫的样子太过好笑,那女孩突然笑了。 突然,何术的心中似盛开了一朵巨大的花儿。眼前的天海再过美丽,也不及这女孩万分之一。 “给。”女孩递给他一方手帕,“你、你那个。” 这时,何术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鼻血,他忙接过手帕转过身去擦拭,觉得自己很是丢人,“那个,我洗干净再还你。”可是再次转身的时候,身后却空无一人。一阵寂寞的风吹来,如果不是手中的帕子作证,他可能就会疑心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 他低头握紧那张帕子,略带沮丧的飞了下去。 时空变幻,转眼,当年的小小少年已经长大,七曲在身,威风凛凛。“何术!”族中的老人招手让他过去,“快带着你妹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接着将还在襁褓之中的凌霄交与他的手上。 何术有些发愣,“族长,发生了何事?” “你只记得,从今以后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要再以乌鸦一族自居!也不要擅用灵力!”说完,族长显出真身竟然拍动翅膀将何术远远的送走。何术站在远处的山头看着家的方向,那里,竟然升腾起熊熊黑烟。怎么回事?他内心异常焦急,可是碍于怀中凌霄,只好忍下好奇心与担忧,在山洞中呆了两日。第三日,当族长的巨大元神在天空一闪而逝的时候,他知道大事不好了!乌鸦一族一定是遭到了类似于灭族的浩劫,据他所知,族长已经修炼到了八曲上的境界。可能再有百年,族长就会成为下一个拥有九曲回肠并位列仙班的人!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力量竟让在他心目中地位如此之高的族长都魂飞魄散、不得善终。 一滴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他开始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 去看看!因为年轻,自恃自己已练得七曲,甚至伴随着愤怒,他将凌霄暂时的安置在山洞的深处。临走之前还在洞口加设了结界。 “霄儿,哥哥去去就回!” 到处生灵涂炭。每走一步,他的心脏似乎都在剧烈的收紧、再放松。过分的刺激使得他略略有些头晕目眩。 “这里搜的差不多了吧!你们需要的东西都齐了?”一个声音洪亮的人大声的吆喝。 “齐了!” “我也够了!” 四处传来了不同音调的附和声。 “族长!巫绒绒没有进行采集!”一个身着黑衣的长发少女一脸不屑的高声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叫做巫绒绒的女孩的身上,女孩虽有些心虚,但是仍旧将目光高傲的瞟回过去。“没见识,这样低等的灵根,我才不会去浪费时间!” 那黑衣女孩仍不甘示弱,“他们在我们的眼里与猪狗有何区别,你心慈手软下不去手,就直说,不要扯什么其他的!” 眼见两个女孩你一句我一句的马上就要吵起来,那老者遂冷下脸来,“绒绒,你要知道,你今天不做点什么的话,是不可能通过试炼的,你是我巫族百年之间天赋最高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要自甘堕落啊!” 正说着,那何术远远的听这巫绒绒的声音却极其耳熟,正想贴近去看的仔细,突然不知道为何竟然被他们的同行者发现。何术虽然拼劲抵抗,但是却仍旧被对方轻易击倒。 “族长,这里有一个漏网之鱼。”两个人推搡着,把他按倒在众人的面前,他恨恨的咬牙,自己学艺不精,竟然输的这么彻底。只是妹妹凌霄尚在襁褓,自己却把她丢在山洞之中,属实不应该,他不怕死,但是间接要害死自己的妹妹,他不禁有些懊恼。可是人群中却突然传过来一阵熟悉的气息,他猛然抬头,正看到那个另他魂牵梦萦的女孩默默的站在人群之后。 可是那女孩的表情却冷冷的让他有些失望。 “怎么处置?”一人问向老者。老者刚要接言,突然又是一声来报,一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正往这边跑来。 “霄儿!”此时的何术再也没办法顾及那个给他帕子的女子,他只冲向那个怀中的婴儿。可是自己寡不敌众,仍旧被对方牢制服。 “嗯,真是老材料!”老者看了看凌霄,又仔细看了看何术的脸,欣喜的点了点头。 “这样好的天资,我也是许久未见了,不如....”老者话音刚落,一个高傲的,娇柔的声音竟然说道,“父王,不如给了绒绒吧!绒绒今日还未采集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圣巫族 第八十七章 最快结束的爱情 第八十八章 再见圣巫族 第八十九章 圈套 他来不及去看这红衣的女子,况且就算这红衣的女子倾国倾城又与自己又何关系?对于自己来讲,仇人、恶魔都是他们一族的代名词。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是全神贯注,找到一个最最恰当的时机,然后逃出生天。因为紧张和疼痛,他的心脏更加强烈的跳动,他咬了咬下唇,用以给自己最大的勇气。 “圣女!”圣巫族的其他人突然恭敬起来,唯有巫茜茜与巫阔奈的脸上挂着明摆着的不屑。 巫绒绒轻微的点点头,却并未下马。她的马蹄围着蝙蝠族的人转了一圈,也并未说话,径直离开了。马蹄溅起一路灰尘,几个人吸入肺中,轻轻的咳。 “这算什么?”那个巫阔奈见她刚刚走远,就不禁开始大发牢骚。 巫茜茜冷冷一笑,似乎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她来过了,这些,我们可以分了。” 巫阔爽轻轻数了下各自的人数,点了点头,“人数刚刚好,除了刚刚巫阔奈收了的两个,每个人正好可以分走两个蝙蝠精。” 巫茜茜就用一种更加刻薄的眼神看着巫阔奈,“你竟然把最好的挑走了?” 巫阔奈也很窝火的瞪了巫阔爽一眼,似乎是在嫌他多话。“怎么会呢!”他却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巫茜茜,因为不管怎样,在他们这一代中敢明摆着表现出对圣女不满的也只有她了。让她做明面上的幌子,他不禁暗暗想着。“刚有两个小妖非要找死,我才不得不出手给弄死了,灵根不能浪费,我才勉为其难先收了的。妹妹如果想要,我可以与你交换也都无所谓。”说完将腰间解尸袋解下,递与巫茜茜。“反正都是很普通的灵根而已,你若在意这个,就拿去好了!” 少见的恭敬。 巫茜茜想着。不过觉得可能是自己刚刚告诉了他巫绒绒最大的秘密,所以他是在以这种方式来感谢自己?不过兄弟姐妹之间并无半点儿感情的心理还是使得她一点都不客气的接过来。脸上却也是表现出受宠若惊的快乐来,“真的嘛?爽哥哥,你要把这两个让给我?” 得到对方的点头允许后,她仍旧将对方袋子里的灵根导入了自己的容器。没有丝毫的客气。 巫阔奈心里冷冷的笑,但是面上却一直表现出宠溺的样子来。 “那既然这样,巫茜茜的就够了,巫阔奈你可以再挑两个。”巫阔爽虽然面上又老实又正直的甚至很有些懦弱,但是内心却也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冷冷的嘲笑着自作聪明的巫茜茜,以为自己真的捡到了多大的便宜,一边又对巫阔奈升腾起更多的戒备。这么明显的拉拢与收买人心,巫阔奈难道也对族长的位置产生了幻想吗! 很快,蝙蝠群中前面的很多青壮都已被他人挑走,大家完全无任何招架之力。就如笼中之鸟,顶多被人类骚扰就奋力的扑腾几下翅膀而已。在圣巫族面前,低阶妖兽,本就不配拥有活着的权利。 巫阔奈的两个被巫茜茜要去,自己又不得不重新挑选。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这蝙蝠一族通族的灵力都很低,挑选哪两个,其实对自己的修炼而起到的作用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所以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就将这种大度的样子继续装下去,兄弟姐妹们不要的,我随意拿两个。你们也要记得我的好就是了。 不过巫茜茜却不这样想,自己平白无故受了他巫阔奈的恩惠,现在她才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了。那么,为了挽回颜面,为自己塑造一个体谅他人的形象,就不得不更加积极的帮助巫阔奈选两个出来。所以她表现出比巫阔奈更深的热情,更加仔细的在蝙蝠群中筛选着。 突然她蜷缩在人群的最后方,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的那里的一个人。虽然蝙蝠家族的人都身着宽大的黑色袍子,但是这个人不仅动作有点奇怪,甚至他浑身上下竟然不见有一丝一毫蝙蝠灵力的样子。 难道这个人的修为特别低?或者受的伤特别重?她暗暗的想。灵力受损的确会使的气息变的微弱。但是,这个人的气息如果没有走到他的身边,甚至根本发现不了他的灵力,甚至是没有。倒是像自己硬在压制自己的气息一样。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为了不吸引注意?多活一会?可是这样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越是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就越觉得可疑,她轻轻的再一次移步到他的身边,伺图看清他大大帽子下的他的脸。突然,一丝丝熟悉的感觉从她的内心升起,这是? “巫茜茜,你在干嘛?”身后传来了他人不耐烦的声音。 巫茜茜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不论好坏,她自己都要独享这个所谓的“头功。”她马上换上了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回过头去看,“人家刚刚挑走了奈哥哥要的灵根,我要还他两个好的呢!” 就这一下子的分神,何术心内已知时候已到。现在他的面前只有这个叫做巫茜茜的女孩,如果突然被挑走,可能就再也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了。他松开紧握的双手,只一秒的功夫,七曲上的灵力都已全部释放。巫茜茜第一个发觉身后的乌鸦元神与灵力的冲击,不过她的姿势不太好,身体仍旧歪着去看身后的人。只见何术突然使出全力一掌直劈到巫茜茜的后背心口处。那巫茜茜虽然笨拙的躲闪了一下,但是却实打实的被打中。她趔趄了一下,却马上从袖口甩出两把银亮的飞镖。可惜此时的何术已经显出他的巨大的乌鸦元神,翅膀猛烈煽动,黄沙悬起。那些没有被装入解尸袋的蝙蝠精们也各自挣脱,双方突然一片混乱。 何术却一点都不想纠缠,他躲过那两只飞镖,奋力的飞入计划中的那片树林。 不过很快,奋起反抗的蝙蝠精们就被圣巫族尽数屠杀。各人无差别的用解尸袋收起这些新鲜的灵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巫茜茜与巫阔奈不在人群之中。 其实当何术释放灵力的时候,圣巫族的全体在场人员也都在第一时间知道那是一只乌鸦的元神。不过他人却不知道这乌鸦精与他们圣女的那点“奇闻逸事,”所以也并不在乎。只有巫茜茜与巫阔奈,虽然各怀鬼胎却目的一致,也只有他们两个,在众人还在分享着那些所谓的“胜利的果实”的蝇头小利的时候,他们去追求了自己的最大利益。 “怎么办,少了两个人,要不要去帮忙?”人群中有人这样问道,但是语气之中却不见半点担忧,只是有些烦躁。 “不用。大家各自散了吧!”巫阔爽看着那片他们消失的树林,一心也只想离开。一只区区乌鸦精而已,竟然去了两个人对付,还真是小题大做!他心里这样想着。 何术这边已经恢复了人形,到达了他计划中的树林深处。这里他曾经和他的朋友来过一次,沿途有很多的雾障和毒气,很是难行。所以他略略的长舒一口气,似乎危险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拍了拍在他怀中熟睡的凌霄,怜爱似的贴上她的额头,似乎在赞赏她可以睡的这样熟,甚至没有一丝的哭闹,不然他们两个也不会藏的这样好。 他看了看身后的方向,从刚刚的感觉来看,身后追着的那两个人已被隔绝在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这样自己得以微微的歇歇脚。他挺了挺自己的身体,使得自己的身体得以最大的舒展。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笑。他猛然抱紧凌霄回头,却见那个叫做巫茜茜的女子正一脸得意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我就说我不会出错!”巫茜茜笑着,表情甚是美丽。但是这种美丽此刻在何术的眼中却没有激起任何的波澜。他只知道,她是圣巫族的人,自己只能伺机逃跑。跑到树林的更加深的地方,甩掉她。 “嗯~”巫茜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是这样熟悉的乌鸦精的气息,我早该猜到你在这里的。老熟人,我们又见面了!” 何术警戒的看着她,以防她突然飞过来要了自己的命。冷冷的回答,“你灭我一族,还不放过我们!” 巫茜茜见他没有去接自己的话,有些恼怒,又听他似乎只记得被灭族的事,顿觉得蹊跷。“你不记得见过我的事?”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圣巫族之人,见你一眼就够一世厌恶,又为何还要记得!” 巫茜茜没预兆的哭了,她的小脸上突然流下了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她也并不答话,只极尽哀伤的看着他的脸。 何术的心突然似被千万只猫爪抓挠般,他一时竟然忘记了逃跑。其实在他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子似躺在他的怀中呢喃自语。遵循着模糊的记忆,他也曾经真的找到了那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山洞。难道,他的额间突然剧烈的痛,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似乎正要拼成一副完整的画卷。只可惜,那画中女人的脸,仍旧是要被缺失的一块。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巫茜茜哭的梨花带雨,让人看了不禁心疼。 何术似熟悉又似陌生的看着她的脸,似乎已从内心深处认定了她就是自己记忆中缺失的那个女孩。但是,他心防虽然减弱,却没有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情。 “可是,我为何对你没有任何记忆?”他仍旧后退了一步,眉间疼痛欲裂,似乎那梦境中的女人的脸忽远忽近的在警告着自己什么。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女孩某根脆弱的神经,她只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抹鲜红顺着嘴角滴落下来,似乎心中有着无数的委屈却难以宣之于口。 “罢了!你还是把我忘了吧!”女孩绝望的转过身去,“只要你一世平安,我怎样都好!”(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假象 女孩离去的背影在明显的发着抖,在这样深郁的树林中显得孤单而弱小。 “你...”何术虽然仍有怀疑,但是心却软了。 “你,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只要你说!我就会为你留下来!”那女孩突然转过身来,似在期待。 “我、我不知道!”何术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一只手仍旧抱着凌霄,一只手扶着额头,但是双腿却跪了下来。巫茜茜飞身落在他的身边,伸手去扶。何术本能的躲了一下,但是却仍旧被她抱在怀里。“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他们找了个僻静的山洞安顿下来,巫茜茜给山洞加了封印,连何术都无法进出。 “你放心!”巫茜茜真挚的看着他,“圣巫族的人还没有走远,这样是为了保护你们不被发现。”她这样说。 何术只觉得额间疼痛欲裂,只由得身边的这个圣巫族的女子随意摆布。他只是觉得,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不像是装的出来的。也许,她真的就是那个梦中的女子。只不过自己因为什么不知道的原因,而暂时的失去了她的记忆。 “你知道吗!”巫茜茜用一种随身带的草药敷在他的额间,瞬间缓解了他的疼痛。这时,他才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明艳动人的眼睛,他在心里想着。 “那日你乌鸦一族被灭族的时候,我本不想去。打打杀杀,我最不喜。”她的表情有些委屈,眼神中又充满了怜悯。“可是我们圣巫族有个圣女,她叫做巫绒绒。平时一直嚣张跋扈、嗜血成性。她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硬拉着我们的族长前去。你还记得么?正是在那日,你我相遇!”她将他的额头用布条包扎好,那额间凉丝丝的,甚是舒服。 “可是,为何我不记得你?那日又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记得那日我一直都呆在我蝙蝠族的朋友那里?”何术一连提出好多疑问,因为他已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强大的怀疑。 女孩的眼眶再一次红了,她抱着他的背后,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哽咽。“是我,我想让你永远把我忘记!这样我们两个人就都不会痛苦了!”说完,她将手臂上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来里面一块很大的被烧伤的痕迹。“巫绒绒做的!” 何术轻抚着她的那块伤痕,瞬间很是心疼。“巫绒绒!”他重复着。“为什么!” “因为巫绒绒要将你们乌鸦一族全族尽数杀光,而我却看在...”她的眼神瞟向凌霄,“我只是看这元曲的婴孩可怜,想求圣女饶她一命!那圣女巫绒绒就把我伤到如此!” 何术心疼的握了她的手,似乎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她蛊惑。“巫绒绒!”他恨恨的说。 “那日,我偷偷潜入巫绒绒的房间把你们两个放走,可是为了不让你回来找我,我才、”她的眼泪再一次泉涌而出,“我才给你施了法术,让你忘掉了那日发生的所有事,包括我。本来,本来我以为你会远远的跑走,没想到,又在今日见你!你知道嘛,从那天离开了你,我的脑子里就全都是你!”说完,她猫在他的怀里,极尽不舍。 是了,何术心说,这就解释了为何总在自己梦中有那么一个女孩抱着自己哭泣。似乎面前这个女孩的脸替代了梦中的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一样,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她。 “我们,我们现在逃吧!”他似乎也不想再一次失去她,一时竟然脑热的说出这样幼稚的话。 “逃?”巫茜茜诧异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心底暗笑,可是表面上又不得不摆出矛盾的表情来。“圣巫族如此强大,巫绒绒如此可怕,我们又能逃到哪去!” 何术刚才没想到这个,突然斗志全无,自己只是一低阶妖兽,修为不高。而圣巫族势力庞大,自己带着一个圣巫族的叛徒、一个孩子,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你现在这里好好修养。”巫茜茜突然感觉到巫阔奈的气息在结界之外不远的地方游荡,心说时日还多,这个愣头青也需要时间好好的消化一下自己给他制造的这些假象。反正他也逃不出结界,那么不如自己先回去,再好好的看看接下来这步棋要怎样走。想到这些,她露出来了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微笑。“结界外面现在有圣巫族的人,我不能在这里时间太长,否则会引起怀疑的。”她巧妙的从何术的怀中脱身,有点嫌恶的撇了撇嘴。但是马上又换上了一副柔情的微笑,“这几天你先不要到处乱跑,我会抽空给你们送来衣物和吃食。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浪迹天涯!”说完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结界。 何术看着她一点点的远去,最后消失在浓重的结界之中,嘴角也不禁勾起一个幸福的微笑,“霄儿,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可好?” 这边巫茜茜刚刚钻出结界,就被巫阔奈给堵了个正着,“怎么,美人计使得挺遛的么?”他靠在一颗粗壮的大树背后,嘴角衔了一棵草根。 “你都听到了?”巫茜茜嫌恶的扑了扑衣衫,似乎已被污染。 巫阔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不仅听到了,而且看到了。你是不是对那小子有意思?一个低阶妖兽而已,用得着这么麻烦的方法吗?”说着他将嘴里的草吐掉,“草芥而已。” 巫茜茜鄙夷的看着他,“你懂什么!如果要把他拿来修炼,不就是一眨眼的事儿!可是你别忘了,这可是巫绒绒心里的人!眼看着父王出关之日临近,父王可是说过这次出关就要把族长之位传给那个丫头!你就不想在这之前好好做点什么么?” 巫阔奈这才恍然大悟,“妙啊!为兄甘拜下风!” 巫茜茜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结界,“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她巫绒绒做族长,你只要协助我上了那个位置,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巫阔奈虽然心中无限的鄙夷和嘲讽着巫茜茜,但是表面上仍旧半恭敬的作了一个揖,“那就有劳未来族长的照拂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轮流给何术与凌霄送饭过来,虽然两人都从内心里看不起这种低阶妖兽,但是表面上却仍旧表现出来无尽的关怀和温柔。不仅如此,在有意无意之间,他们两个也经常的提起圣女巫绒绒的“冷酷无情与令人发指”来。似乎近期所有的屠杀妖兽用于修炼都是她操控的结果,其中就包括乌鸦一族的覆灭。 每当说到这些的时候,看着何术一脸杀气的紧握着拳头的样子,巫茜茜与巫阔奈总是会互视窃笑。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时机成熟之时。 巫族族长已经出关。巫茜茜与巫阔奈三天未来,这让何术不禁有些担心。这几日的相处,他只觉得今生只有这段时间才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他有了自己的爱人巫茜茜,又有了自己的好兄弟巫阔奈。他们两个虽然都是圣巫族的人,但是却都有一颗善良的没有距离的心。自己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突然结界外人影一闪,巫阔奈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跌倒了进来。何术一惊,忙边扶起他,边询问巫茜茜的下落。与此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他的心中肆意蔓延。 巫阔奈一脸悲痛,在何术的再三追问下方恨恨的说了事情的大概。大体来讲,就是他们的父亲要把族长之位传给巫绒绒,可是他们大部分兄弟姐妹们都强烈反对。因为巫绒绒带给了圣巫族连续不断的杀戮,因为她的没有节制的修炼,毁了很多妖兽的家园。但是他们的父王不相信,因为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切,所以大大的惩罚了他们。而巫茜茜则被软禁了起来,如果今日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说的是事实的话,等到巫绒绒做了族长,按照她那种阴毒冷酷的性格,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说完,巫阔奈恨恨的锤着地面的岩石,“都怪我们太天真!竟然没有想到事先收集证据!哪怕是人证!可怜我的妹妹茜茜!茜茜啊!”说完,他的一口血直喷出来,染红了面前的石头。 何术早就心如刀割,突然听到巫阔奈在说人证,不禁一个想法突然冲上了他的头顶,是的,人证!自己不就是乌鸦一族与蝙蝠族群被灭族时唯一的人证吗! 他抱起了熟睡的凌霄,将她交与巫阔奈的手上。 “何兄,你这是要做甚?”巫阔奈抱着凌霄似乎预料到何术接下来的动作似的,表情异常悲壮。 “ 我去救茜茜!如果今夜我没有回来,霄儿就麻烦你了,请护她一世终老!” “何兄!那可是圣巫族,你根本无法进入!更别提救人了!还是趁着没人发现快点逃吧!” “茜茜,是我爱的女人,我一定会救她回来!” 巫阔奈看着刚刚自己刻意破坏掉的结界,一脸坏笑,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屑的看着凌霄的脸,“低阶妖兽就是低阶妖兽,还真的是蠢,对不对?别害怕,等到这件大事办妥,我是会好好的使用你们的灵根进行修炼的!一点都不会疼的!” 他站起身来,突然发现抱着这个孩子使得自己的行动非常不便,甚至更容易被他人发现,所以打开自己的虚鼎,将凌霄收了进去。“一会你还有用,就先不用解尸袋了!”他拍了拍虚鼎所在的心口位置,快步赶向圣巫族的驻地。 好戏马上开场,自己可不想错过!(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想起 圣巫族家族驻地。 一袭红衣的巫绒绒仍旧一副淡淡的样子,族长正一脸愤慨的坐在她身后那座据说是使用角龙头骨搭成的宝座之上。圣巫族众多子民分散围在正当中的一座巨大的火堆的四周。火光照映在每个人的脸上,虽说太阳还未落山,但是似乎在这里太阳的光并不比这熊熊烈火来的明亮、刺眼。 巫茜茜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裙,站在宝座的台子下面,仍旧倔强的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巫绒绒的脸,“巫绒绒,今日我就让你灰飞烟灭!”她在心里暗暗的想,“族长之位一定是属于我的!”她胸有成竹的、又似不安的总是不经意瞥到祭台入口的方向。有好几次那里人影一闪,都使得她不禁暗自雀跃。 “还要多久!”族长似乎很不耐烦,终于,他忍不住了,“今日是新任族长即位的日子,巫茜茜你如果再次阻挠,为父就不能再继续纵容你了!”他气势如虹,一点都没有油尽灯枯的预兆。 “父王!此事事关我圣巫族上千年的基业!您也不想您所托非人吧!”巫茜茜向前一步,恭敬的行礼。 “这...”族长有些犯难的看了看巫绒绒,可是巫绒绒却没有看他。她似乎谁都没有看,又似乎什么都无法入得了她的心般,你要传位于我,我就在这里等待,你若传给别人,我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见。族长的眼中又回忆起巫绒绒儿时那活泼可爱的样子来。因为她的灵根最强,所以作为族长的她的父亲一直都在以把她培养成下一任的圣巫族的族长来要求。所以当她儿时偷跑去天海的时候,为了惩罚她,他还是杀了她的母亲。本来,他以为通过这件事情,会让她变的更加坚毅与果敢,可是没想到后来的巫绒绒竟然会变得厌世而冷淡。似乎整个家族与她来讲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不会可惜那些曾经给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她们大多是其他部落的贡品或者是俘虏。这样的女人,他要多少有多少。可是他的子女们,他还是都很疼爱的。 圣巫族向来如此。 就连他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小时候自己的一次小小的错误而被自己的父王杀死。甚至连那点可怜的灵根还被父王丢给了自己用于修炼。所以,虽然他溺爱着他的这个女儿,但是她的一些态度和作为有时候不仅使得他很疑惑,有时候甚至使得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惧怕。但是就算是这样,似乎这圣巫族在他们这代人里,也没有一个人的能力与修为可以与之媲美。 “我是在选圣巫族的未来,不是在选一个最顺从自己的孩子。”有时候,他不禁这样的自我安慰。 就像是今天,本来马上就要举行传位仪式了,可是巫茜茜突然跳出来说巫绒绒不仅没有资格做他们圣巫族的族长,甚至连圣女都没有任何资格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只是冷笑。 圣巫族,在他人面前最最神秘的民族,它不仅以嗜血屠杀其他族群夺取灵根用于修炼,而且在它族的眼中,那些什么低阶妖兽、那些什么所谓的巫族族群也就如草芥一般,不值一提。普通巫族以能使得圣女飞天位列仙班而沾沾自喜,可是他圣巫族却丝毫不屑。位列仙班的资质圣巫族要比普通的巫族们多出好多,但是能够凌驾在妖界之上,把妖界肆意作为自己的狩猎场的,神仙又能如何呢? 所以,当巫茜茜跳出来的时候,他觉得可能也是时候让巫绒绒去解决一些实质上的问题。他的子女记得名字的最少也有二十多个,更别说那些不记得名字的了。正如他当初坐上宝座之时,也是手染着手足的鲜血才将位置坐稳。 他,也一点都不可怜他的子女。或者说,他只觉得这样更能使得巫绒绒成长的更快!就像他们圣巫族夺取低等族群的灵根修炼一样,他甚至有些希望能在今日看到她巫绒绒大杀四方,然后将那些兄弟姐妹的灵根尽数服下。 妖界又何如,魔宗的通灵宝殿听说气势磅礴!他激动的想。 而现在,巫绒绒却仍旧一句话没说,甚至,她都没有正眼去看那巫茜茜的脸。族长面上表现出严肃的样子,其实内心也在一点点的烦躁起来。 刚刚巫茜茜已经说的很清楚,之前屠戮乌鸦族的时候,她巫绒绒竟与一乌鸦精私定终生。这样的人根本就没资格继承他圣巫族的族长之位! 按照正常反应,要么,巫绒绒要慌乱、接着解释。或者,她巫绒绒要愤恨、然后手刃这个多话嫁祸的巫茜茜。可是许久过去了,巫绒绒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似乎这是一件关于别人的事情。 “父王,您再稍等一会,证据马上就到!”巫茜茜只好跪拜下来,对于她的父亲,她还是有些惧怕。 众人也不出声,大家各怀鬼胎,都在一边等着看事态的发展。甚至有几个自视甚高的已经在做梦一旦巫绒绒下台,谁会是下一个族长的传人。 突然,远处一阵骚动,一阵狂风吹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巫阔爽冷冷一笑,“雕虫小技!”遂突然飞入风中,突然风势回平,巫阔爽正掐着一个人的脖子从那风口之处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何术已恢复了人形,但是他此时已被巫阔爽牢牢的压在自己的身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巫茜茜脸上一笑,忙跑过去拉起巫阔爽,何术得以挣脱出来。何术想起身去抱她,却不料被她狠狠的甩掉了手。 “你把你知道的大声说出来!”巫茜茜也并不看他,只骄傲的扫视着族长和巫绒绒的表情。她发现,那巫绒绒原本淡然的眼睛,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何术本来有些惊诧巫茜茜的变脸,但是他突然想到这里是圣巫族的地盘,四周围着的都是圣巫族的“魔鬼!”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揭露那高台之上面容冷酷的女人的丑恶嘴脸的。只有这样,他爱的人才会打倒她,才会真正的安全。 “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庄重,既然这所有的一切杀戮都是那个圣女巫绒绒的所为,那就让整个圣巫族为自己的族群讨回公道!这一切已经不单单是为了他爱的那个巫茜茜了,而是关系到他整个乌鸦族的公道! “我就是乌鸦族的幸存者!”他大声说。 巫茜茜的嘴角突然邪恶的翘起,他本来想接着说下去,却在突然看到她的这个表情而突然停顿了一下,只这一下,巫茜茜突然欺身过来并且咬破自己的食指,接着将破掉的手指向他的眉心一点。一种前所未有的通明感突然袭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双眼一松,似乎是卸掉了什么沉重的束缚。那些被封印的破碎的画面突然开始拼凑整齐,那梦中模糊的女人的脸也突然浮出了水面。那,竟然正是今日自己想来置之死地的巫绒绒的脸! “父王,得您所见,这个低阶妖兽就是我刚刚向您提起的,圣、女、巫、绒、绒、的、男、人!”巫茜茜一字一顿的说着,骄傲自满的看着父王的脸,似乎希望在他那里得到一点夸奖或者是看到一些对她巫绒绒的不耻与愤怒。 何术瞬间明白了,这一切竟然都是她巫茜茜所设下的计谋!自己竟然傻乎乎的跳进去!他悔恨莫及。 旁边围观的一个人就轻声对另一个说道,“哟,这圣女平时看着挺高贵的,没想到还真是不挑食,甚至连那么低级的东西都不嫌弃!” 何术听着这些,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突然,他想到自己不能就这样等着自己与巫绒绒的死去,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死就死了,可是,她巫绒绒不能死!他拼死也要保护她!所以他突然抱住还在一边得意的巫茜茜,“茜茜,你怎么了,你难道忘了是你放了我么?我们还一起看过月亮!” 巫茜茜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突然脸红到了脖子根。她恼羞成怒的一掌把他击飞,还欲使出杀招的时候,突然旁边闪出来一个人,“父王,我觉得有些蹊跷。” 族长嗯了一声,“爽儿,你遇事思考最全面,你说!” 巫阔爽就轻咳了一声,“茜茜说这只乌鸦精是绒绒的男人,可是这乌鸦精从来到这里,似乎有两次与茜茜亲近的动作。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巫茜茜与他真正的关系!会不会?”巫阔爽突然压低了声音,“大族争夺族长之位屡见不鲜,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我是怀疑....” “怀疑什么。你但说无妨。” 得到了族长的肯定,巫阔爽便开始肆无忌惮,“我们要不要怀疑下,这个乌鸦精有可能是茜茜的相好,可是她为了陷害绒绒而刻意安排呢?” 众人不禁都点了点头,她巫茜茜向来对圣女不恭,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若是在即位之日设计陷害,似乎顺理成章。 “又或者....”在大家顺着他的思路还在怀疑巫茜茜的时候,没想到巫阔爽突然又话锋一转,“相同的话,我们其实也可以用在巫绒绒的身上,如果巫茜茜所言不虚,那么她巫绒绒就是犯了我圣巫族的大忌!”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似乎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巫绒绒并未有任何表现,巫茜茜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巫阔爽,你少在这和稀泥!你想什么我都清楚的很!” 巫阔爽却略带无辜的摊摊手,“还是要请父王决断!” 族长的内心其实很想偏袒巫绒绒,但是此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个低阶妖兽又在自己的面前,看来自己是必须做点什么出来了。 反正不管结局如何,这个可恶的低价妖兽,都必须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巫绒绒暴走了 “绒绒,你还有什么要申辩的么?”他略略将身体前伸。 巫绒绒的表情仍旧让人追摸不透,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表情,也并不答话,只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族长的脸,又淡淡的转过身来。族长以为她这是随意让自己处置的意思,心头也就对她的那么一点点的怀疑也飞散了。他有些不满的看了巫茜茜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事。 “既然如此,先把这个低级的乌鸦给绑了!待到仪式举行完毕,杀了就好了!” 眼见着父亲并没有信自己而存心偏袒巫绒绒,巫茜茜一时急的直跺脚!无奈那该死的巫阔奈一直都不出现,明摆着好事要坏,自然心急火燎般痛苦。可是鼓乐已重新吹打起来,似乎巫阔奈再不能赶来,一切的计划与筹谋将毁于一旦,甚至还有可能会反伤到她自己。 刚刚巫阔爽的那几句话,实在是太毒了。 就在她大脑一阵混乱的时候,巫绒绒已经跪在族长的面前,并且从他手中接过了圣巫族的圣物----一只闪着异彩的水晶球。巫绒绒鲜少的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并且高举着捧着球的双手。那球突然就射出炫目的光来,使得众人都略略的遮了一下双眼。 “看!”老族长满意的笑着,脸上的沟壑更加纵横交错,“我绒儿不愧是天选之人!连我族圣物坠殒珠都认可了她!这还是很少见的!”他得意的向高台下的子民们扫射了一圈。那些子民就都识时务的跪拜下来,“族长长生!千世万世!” 这时的巫茜茜纵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也跟着大家一样的行着跪拜礼,可是内心里已经要被气炸了!突然,人群的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有定力差的就回过头去看,只见巫阔奈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呦,仪式已经要结束了啊!对不住啊!我有事耽搁了,刚刚赶到!希望新任族长不要怪罪!” 老族长就嗔怪的怒道,“既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会迟到!还不快去跪好!” 巫阔奈却并不想跪,他拍了拍胸口,对着何术轻轻的说道,“你最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不然你的妹妹,我可不保证她能在我的虚鼎里存活多久!” 巫茜茜正站在他的身边,自是将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禁瞬间挺起了腰板儿,也不等巫绒绒让他们起身的命令,自己就先行站起,从袖口伸出一把尖刀正架在何术的脖颈处。本来何术因为自己的蠢与冒失差点害死巫绒绒已经很是愧疚,好在仪式仍旧继续,那老族长也不曾为难她,他竟单纯的以为假如自己的死可以换取她的平安,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弥补了。可是没想到就算这样,自己的妹妹却仍旧深陷危机。 一边是妹妹,一边的爱人,他,该如何选择! “发生了何事?”老族长已经看出苗头不对。 “父王,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寻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东西,此刻就收在虚鼎之中,父王有兴趣看看吗?”巫阔奈邪魅的笑着,并且用眼神瞟向刚刚成为圣巫族新任族长的巫绒绒。突然,他竟然发现有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巫绒绒的眼中一闪即逝。他突然有点慌,本来轻松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开始轻微的抖动,他知道,这种感觉是他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恐惧。 “是什么?”老族长问道。 可是,想要伸出的手却如千斤般的巨石,只愣愣的擎在空中。巫茜茜有些纳闷他在磨蹭什么,只好用肘部轻轻的碰了他一下,他猛的一回神,再看巫绒绒的时候,她的表情仍旧是那样的淡世。“我看错了?”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伸手将自己的虚鼎取出。 巫茜茜再次在何术的背后轻轻说着,“一旦虚鼎打开,你妹妹可就必死无疑了!你想清楚了没有!” 何术颓然又绝望的笑了,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他抬起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巫绒绒,意外的是,巫绒绒却也正在用一种难舍难分的眼神看着他。 “父王!”巫茜茜见到这两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不禁有些气愤,“似乎这乌鸦精有话要说!” 只一眼,何术已知巫绒绒此刻所想,他的泪划过脸颊,但是仍旧报以她他认为最完美的微笑。 老族长面容严肃的听着何术讲完他与巫绒绒的故事,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头一阵腥甜,他深吸一口气,把这口老血硬是压了下去,可是自己仍旧是年纪大了。这么多年,他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寿命何时将会尽,本以为自己闭关修炼会有所逆转,没想到天命如此,挣扎、终究无用。在别人眼中,可能他依旧是那个千秋鼎盛的族长大人,可是圣巫族迟早都要传到下一代的手中。所以他虽然气愤,但是仍旧保持了一位领导者、一位极权统治者、一位冷酷残暴的君主所特有的镇静与坚毅。他只是向前俯着身子,“你要知道,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你终究要死。” 何术只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沙石,似乎刚刚不仅是讲述了一段自己曾经最最美丽的回忆故事,也是自己亲手将它无情的推入了地狱。可是,自己终究要为自己的错失所得到惩罚!他只能希冀的,只是保住妹妹凌霄的性命。 “绒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老族长又去看她的脸。可是她却仍旧是那么淡淡的样子,并不答话。 “绒儿,你刚刚已经接过我圣巫族圣物,此刻你已是族长,倘若你说这是一个谎言,为父也是会不予追究的!只要你亲手去杀了那只低贱的乌鸦精。”说完。一把银晃晃的匕首递在她的面前,匕首的光使得眼前瞬间一闪,她似乎略略畏惧了一下。可是也就是一瞬间,她的眼神恢复了正常,只淡定的伸出手将那匕首握在手中。 “绒儿,”老族长站起来,扶着她的肩膀使得她的脸看着何术的脸,“只要你今日杀了他,往事是否是真的,我都不再追究!” “父王!”巫茜茜听到他这么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大声打断。可是没想到,话一出口,那一直在旁边的巫阔爽竟然也在异口同声的大叫着。 巫阔奈冷冷一笑,似乎终于抓到了巫阔爽的狐狸尾巴,“怎么,兄长也按耐不住了么?” 巫阔爽却根本不想理他,可是此刻自己的确有些进退两难,昔日给自己立的那些儒雅、沉稳、温和的性格的人设明显的崩塌了。 可是老族长却仍旧不在乎这一切,他只是觉得,既然圣物坠殒珠都已认巫绒绒为最适合的族长人选,那么只要她能够亲手杀了这个可恶低贱的乌鸦精,一切,都可以当作并未发生! “绒儿。只要你杀了他!为父就会依照圣巫族的族规,将自己的全部修为度化给你!这样,你不仅会拥有无上的地位与荣耀、还有拥有其他族人这辈子无法企及的修为高度!难道这些你都不动心吗?” 他的这句话的确很打动人心,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骚动了起来。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嫉妒,有的人,恨。 巫绒绒点了点头,只一回头,追殒珠已从手中祭出直插入了老族长的额头。所有的人都未反应过来她的所为,只见突然异光一闪,待光芒消逝,老族长已经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僵尸。坠殒珠从他的额间飞回她的掌心,她的皮肤开始变得薄如蝉翼,甚至连身体里所有血管的脉络都看的清晰。众人只见到那坠殒珠慢慢游走到心口的位置,那种异彩的光芒就随着每一下的心跳一点一点的传遍了全身。接着,光芒减弱,巫绒绒也已恢复了正常。她轻轻握了握右手,微微的露出来一个满足的笑容。 “父王!”人群中突然有人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了,众人开始骚乱起来。眼看着逃的逃、跑的跑,巫茜茜仍旧倔犟的用刀架着何术的脖子,“巫绒绒!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杀死了父王!赶快把圣物交出来,不然!我就让他死!” 可是还未等威胁的话全都说出口,巫绒绒已突然闪身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只觉得自己的额间发丝一动,一种冰凉的感觉已经直插入心。下一秒,她双眼翻白的倒了下去。巫阔奈见状大惊失色,他猛的推开身后挡着他逃跑路线的人,奋力的往外挤。巫绒绒看了何术一眼,这一眼,却极度复杂。 突然,巫阔奈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亲眼目睹一个红衣的女子直从他的身体中穿了出来,手中,正举着他的虚鼎。 “虚鼎....”他低头看去,却只见自己的心脏处已经被掏空了。他颤抖着手想去捂住心口的伤,可是手还未及触摸到心口的位置,自己只觉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旁边目睹这一惨状的人凄厉的大叫,并且有的晕倒。巫绒绒冷冷的笑笑,一招手,将所有的人困在她设置的幻象之中。 “真理森林。”她淡淡的说,并且从手中释放出一种淡淡的粉末。何术见过这种粉末,只见它们飘向这幻境中的四面八方,使得这里的所有人,都身体溃烂,不治身亡。 许久,她看着这一地的血腥,淡淡的说,“曾经,我以为的家庭应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你、是你们一步步的把我逼成这样。” 她回过头,何术却一点损伤都没有的站在那里。“我圣巫族灭你全家,我今日也将这全家之仇报回给你。”说完,将巫阔奈的虚鼎递到他的手中。 两个人就那样呆愣愣的,一言不发。(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幸福 第九十四章 老城区计划进行时 我对于他的话有些理解不了,我明明在古墓之中,怎么突然变成老城区了呢?脑袋里正在疑惑着,步子也就慢了下来。突然远远的,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声音,似歌谣、似倾诉。但是这声音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恐惧,只是你越想着去听清楚就越加朦胧不清。 “是谁?”我鼓起勇气问了句。 那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但是仅仅停顿了几秒的时间,突然细碎的声音似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一起一样,声音竟然开始清晰起来,“是我。” 一瞬间,我竟觉得这声音与重明的声音极为相似。“重明,你在哪?” 那声音突然停止了,四周一片安静。“重明?”我有些怕了。 “唉...”那声音突然之间又变得很是低沉。 “你在哪?”我有些焦急,心说重明刚刚说来接我,可是现在却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是不是半路出了什么意外。 “这里。”那声音突然出现在离我不远处的一幢居民楼内,那楼不高,只有六层,里面还亮着零零落落的灯光。其实这老城区一直也是有人住的。 我深深的抽了口气,难道现在的自己人都要怕?遂追寻着声音,推开了单元楼的大门。少有的,那里竟然有一条细长的楼梯直通其下,我有些奇怪,因为像这种老旧的小区我也是住过的,但是有地下室的小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楼梯虽然狭长,楼道里的声控灯却很明亮,似乎这条路经常有人踏足。我大致安了心,“重明你在里面么?” “嗯...” “你坚持一下,我下来喽!”随着我说话的音量,那条路上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我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奇怪的是,我接连下去了很久的路程,自己算不过来,不过这蜿蜒曲折的台阶,我似乎也走了能有十几层的高度了,周围除了越来越冷,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变化。怎么回事?难道我碰到了鬼打墙?想起黑白无常工作的时候那张吓人的皮,自己的腿不禁开始发抖。我想转身就跑,但是身体却开始不受控制的继续走着。我的手心已经开始冒出冷汗,这明明就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我想到了重明嘲笑我的脸,不禁有些惭愧。 倔强的,我施展了广触术。很欣喜的是虽然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是思想却仍属于自己。广触术快速蔓延开来,直入地下更加深邃的地方,突然,我竟然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在以一种飞翔的姿势被一只巨大的弓箭固定在那里。那人影闪着更加黑郁的光,而那只箭却白的刺眼。 “花冷寒。” 第一反应,一个名字冲入了我的脑子。我脱口而出。 那声音突然之间戛然而止,我能感受到的只是这冰冷呼吸中的自己的心跳声,似乎我刚刚触及到了某种禁脔。许久,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低沉的、温柔的声音,“还有人记得我。” 我刚要答话,突然只觉得头部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双眼一黑,整个人栽倒了下去。但是很奇怪的是,却没有按照我预料到的那种直接摔倒到冷冰冰的地上,只觉得身体一暖,似乎是倒在了谁的怀中。 一阵金色的光突然透过我的眼缝射入我的眼中,我只见此时的自己正被重明抱在怀中,而重明则展开了一对巨大的翅膀飞出了老城区。我有些愧疚的窝在他的怀中,“对不起,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重明低头看了看我,“是我不好,是我大意,这种事情我应该让左良和我一起的。” “所以?刚刚的那个?真的是?” “嗯,”重明抱我抱的更紧,“魔宗宗主花冷寒。” “他,他为何要哄我过去?是,为了解除封印?” “是啊!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在让你孤身涉险了。” 酒店之中,凌霄的情绪看起来比我预想的要淡定的多,但是看到左良胳膊上的那个明显的牙印儿,我也只能暗暗可怜左良一秒钟。“凌霄。”我试探着去叫她,不过她已经冷静了不少,“我没事的,”她微微的笑笑,“以前总觉得我哥的人生就是围着我转,自己从没有个可以掏心掏肺的朋友就觉得很对不起他,没想到现在他不禁有他爱又爱他的女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哥哥也算是人生赢家啦!只是本来我们兄妹还要在你身边帮助你完成这些事的,我觉得你的牺牲比我更大。” 我有牺牲?我不禁自问。凌霄与何术的确是被我用绕情丝控制了元神,但是那也是为了救他们的命,我的出发点也并不是需要两个跟班在自己身边的。只是凌霄与何术一直都很介意这种身份,所以, 我抓着她的手安慰她,“傻瓜,我们没有什么地位的差距,你就是我的好朋友! 假如有一天你与左良也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我也只是祝福。真的,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幸福。” 我和凌霄正在这边煽情,重明的手机突然响了。重明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按了免提键。 “大哥大姐们,你们到底回不回来了?我可听说革老二那小子轻松过了招标那一项,就等着资金一到位,就要开工了!我想你们也不用我提醒吧!倘若这事儿他真的给搞成了,我家未来的接班人可就真的没有我什么事了!”革少云有些急躁。 重明淡淡一笑,“有件事情我想你也要搞搞清楚,就算你得到了你家的继承权,按照与我们的约定,你也是要跟我们走的。我们要做的,自然会做到,这点你大可放心,可是未来你的规划,似乎也并不能按照你的预计的那么安逸。” 革少云沉默了,可以猜想的出,他是在和自己做一番思想的斗争。我们几人都未接话,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我想过了,我会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走下去。就算要走,我也要对他证明我也是有能力的,在这个家里,不只是有他革非凡一个儿子!” 重明点点头,“好,这几天你只韬光养晦,等待着接手这项工程就好,其他的交给我们。” 待到通话结束,重明不由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工吧,小伙伴们!”接着他让凌霄以我的名义去询问工程的进展情况,不出意外的,那边革非凡先是兴奋的表达了等了我们好久的急迫心情,接着就想继续说下去,重明对着凌霄摆摆手,凌霄立即会意,“童女士想邀请您明日来府中一叙。”双方达成了共识之后我们一行人也返回了家中。大家各自休息,只等明日革非凡的到来。 其实我对于重明具体的操作一片空白,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和我讲解了整个运作的方式,但是我这个人真的天生不是做领导的料儿,又对商界的事情完全无感,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也只好放空大脑,一切听从重明的安排了。 革非凡来的很早,早到我们一行四人还在餐厅吃早饭。因为前几日我们都不在的关系,这里的仆人们也被我们放了假,所以革非凡就在我们几个都没什么察觉的时候推门而入。 “呦,不好意思啊,我来的唐突了,可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啊!”革非凡有点抱歉的说道,他的秘书正抱着一个大大的文件夹跟在他的后面。 左良首先站了起来,搬了把椅子请他坐下,而凌霄则起身去为他倒了一杯红酒。他俩表现的这么专业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急忙取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微笑着看着他。 “不好意思,原是我们起的晚了。”重明站起身走到我的身后,用手扶着我的椅背示意我不要紧张。“我和黛黛刚刚在巴黎订了婚,游玩了几天,所以今天黛黛的生物钟还没有调整回来。” “呀!这么大的事情,真是恭喜恭喜啦!”革非凡连忙站起身与重明握了握手,表示他的祝福。 我瞥了重明一眼,心说,说谎话真的不会脸红的吗?订婚? 不过为了不在革非凡面前露出马脚,仍旧微笑着接受了他的祝福。重明一摆手,“我比较喜欢双喜临门,希望革老板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自然!”革非凡忙从秘书那里接过手中的文件夹,将里面的文件摆在桌上。重明一一看过,不禁点点头,可是看到最后一本文件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将眉头皱了起来。革非凡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生怕其中出现了什么不利的差错,不由的回头与自己的秘书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到秘书笃定的点了头,他才又微笑着转过身来。 “哪里出了问题了么?”他礼貌的询问着。 重明将最后的那本文件递给我之后,就坐了下来,我按照他的手指最后指着的地方去看,发现那最后的一本文件竟然是一份委托文件。其内容是临海财物投资管理公司将此项工程全权委托非凡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完成的签字授权。可是在委托人签字的一栏那里,竟然还是空白的。 我一瞬间明白了重明的意思,“老爷子的签字,不好弄到吧?”我淡淡的说着,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抿了一口。 革非凡的眼神一瞬间竟然有些慌乱,不过他仍旧强装镇定的说道,“不难不难。只要您这边资金一到位,我那边即刻可以开工。” 我与重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双方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重明就点了点头,“我呢,不喜欢拐弯抹角,各自的难处大家都懂,不过,这商界未来的位置总归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我们希望以后经常会有合作的机会!” 革非凡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进展的如此顺利,连忙起身与我们各自握了握手,又研究了一下资金的细节,这才离开了别墅。(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革非凡翻车了 第九十六章 第二支白箭 我不知道今日之后革非凡在家里是否还会得宠,但是我知道的唯一的事实就是,在一段时期之内,革非凡不会再得到革承海的重用。至于他私开的公司结局如何,恐怕也不用我多猜了。反正今日之后,本市这项最大的重建改造工作落在了他革家大少爷革少云的肩上。因为我们的时间也很有限,我们留给革少云自我表现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怎么说呢,革少云很懂得把握机会。或者说,他已知自己身负的使命并不单单只是动个迁、做几项施工工程。这点不用我们总在他的耳边讲与他听,龙爷会代替我们更好的引导他。所以在整个工程走入正轨之后,我们告诉革少云,是时候了。 集合地点仍旧是重明送与我的别墅,按照重明的示意,这里已被我的结界所覆盖。通天树精纯的灵力,可以避免绝大多数妖魔鬼怪的侵扰。 革少云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刚刚哭过。对我们,我不知道他的看法是什么,因为大家还不熟,总不能一上来就询问人家的心理活动。革少云只在这次宴席之上喝了很多酒,他说第一次,父亲真正的觉得他是很有能力的,也是第一次,他告诉父亲说他要去一趟很远的地方,他的父亲没有只是冷冰冰问他钱够不够花,而是真正的询问要去哪里,是否安全。 重明淡淡的抿了口酒,“挺好的。”其实我知道,他也想起了他的父亲。重明与他的父亲的关系也是很不融洽的,这使我有些疑惑。因为我自己的亲生父母早在我还在襁褓之中就再也没有见过,虽然后来有我养母对我的爱,有青青的呵护,但是对于父爱这个东西,在我的认知中一直都是一种缺陷。难道所有的父亲都不了解自己的子女么? 在外人眼中,重明已经算是年轻一代中比较有出息的孩子了,他是瞳镇宿予阁少主巫不离手下的第一战士。是整个妖族口中惧怕的重明大人,是身份高贵的重明鸟。可是,在他父亲的眼中,看到的却只是年少轻狂、无知鲁莽吧! “下一站,我们去哪里?”突然革少云的疑问将我漫天飞舞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是啊,我本来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找到后羿后人,然后靠其的感应去寻找上古神器红弓白箭,然后打败巫不离与不弃,还世界安宁。可是眼前的老城区内就有一支我们所知道的白箭,却因为封印着魔宗宗主花冷寒而只能放弃。 “下一站,去哪呢?”突然手腕上的决绝震动了一下,我手腕一沉,整个人斜斜的从椅子上面倒了下来。重明眼疾手快,只见他突然瞬移到我的身边,然后将我扶了起来,“怎么回事?”他关切的问我,似乎以为是我的身体不舒服。 我还未等答话,那决绝突然变大挣脱了我的手腕,我以为它会跌落在地上,没想到那决绝突然快速旋转之后带起来一阵黑色的风,重明怕有不妥已经拦在了我的身前。很快,从那风中走出一个身着铠甲的年轻的将士。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决绝?你、你怎么还会有实体?” “决绝?你的那个武器?”重明已经放松了下来,细细的打量起站在面前的这个面容刚毅的,但是却极其年轻的男人,“这么说,你是个灵?” 决绝似不屑的瞟了他一眼,“的确,我是灵。” 重明却根本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饶有兴趣的又看了一圈,“总听说有些神器之内都有灵的存在,他们不同于妖兽,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今日还有幸一见。” “决绝,你突然出现是发生了什么么?”我内心其实是想说,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平时像个大爷一样根本不听我的驱使,今日突然前来,准没好事!有句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妖 ?等等,我周围不是已经有很多妖了吗? 可是决绝却并没在管我当时是不是分了神,他用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你们要找的白箭,我知道那里有一支,你之前,去过那里。” 我去过那里?寻着他指的方向,我远远的眺望,可是因为身在房间里,我什么都没看到,可是那个方向...我似乎突然想起来了。怪不得他会知道那里有一件上古神器,原来那时候我正戴着他直穿过那座村庄。不过,我却不知道那个叫做提洛的魔宗女子守护着的,会是一支传说中后羿射日所使用过的白箭。不愧是决绝,同为上古神器,彼此之间有感应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不禁大喜过望。而那决绝见我已经记起,竟然自行又变回了手镯的形态回到了我的手腕上。 革少云早就开始星星眼,他快速的跑过来围着我的手腕研究着决绝,一脸花痴。“这东西,有里面的灵是小姐姐的吗?” 我无奈的一翻白眼,“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决绝的体内吸收了很多的将士亡魂,而我是在极巧合的状态下唤醒了决绝的灵。所以这件兵器才真正的变成了决绝。我觉得若是其他的上古神器,里面应该也是会有女子为灵的吧!” “太酷了!”革少云啧啧称奇。“如果我的老祖宗后羿的武器里面的灵是小姐姐就好了,嘿嘿嘿。” 重明就拉了我的手,“别管他!刚刚决绝说什么另一支白箭的所在地,你什么时候去过?还是路过?” 不得已,我说出了那次与众人分开后按照曾木的指示回到了通天树树身去解封决绝,又在回程的路上路过一个魔宗控制的村子,并且在里面见到了一个叫做提洛的女孩的事情。 “当时我形单影只,只怕被她将决绝夺走,所以也没想过她们究竟在那里守护着什么,只想着快速脱身。不过现在细细想来,的确奇怪。魔宗的人将整个村子保护起来,就为了守护那件神器,我竟没想到竟然是一支白箭。可是....”我突然想起那个女人看我的时候那种既热切又幽怨的眼神,似乎与我还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往事。可是这话我却没有与重明他们说,先不提重明是个大醋坛子,她的那几句暧昧不清的话虽说出自女人之口,我也不能保证他是否可以忍的下去这口气。再说我觉得这魔宗女人神态恍惚,可能是她记忆出错把我认成别人也说不定。一个好端端的人,被困在一个山村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时光,如果是我,可能我是会疯的。最后,白箭的消息本来我们就毫无头绪,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转机,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放弃!如果因为这些原因,重明就说不去那里,他那种执拗的性子,怕是我也无法改变他,那么一切就都要归零。巫不离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三年,岂容的我们挑三拣四! 这样想着,我就将后半句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那座被魔宗守护的村子上,一拍即合之下,大家决定明天启程。 本来我们决定是分两批的,一批一旦遭到了意外还有第二批人员可以去营救,可是大家统筹战力的时候才发现,能与魔宗的人勉强一战的,也就只有重明与我。假如我俩出了意外,其他的人却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可是若留我们两个做第二批的接应人员,第一批的众人又很像是免费的饲料,甚至连诱饵都算不上。后来终于达成了共识,似乎大家一起行动才是最最保险的方式。 在离村里还有段路程的时候,我们分别从重明与凌霄的背上跳下来。革少云与龙爷是第一次坐在这样大的飞鸟上飞行,下来的时候双腿都在不停的发抖。重明与凌霄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恢复了人形,都各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似乎也被我们压的难受。 我向他们指了指密林之中的袅袅炊烟,“看,那里就是那个村子了。” 革少云却皱起了眉头,他提了提裤脚,一双亮闪闪的小皮鞋尤其晃眼。“还要走山路啊!” 重明从他的身后走到前面去带路,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以后可能都告别这种鞋子啦!”接着哈哈大笑。 革少云有些可惜的看了看他的鞋子,叹了口气。 魔宗的结界已经近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离这里越近,我的心却越开始不安起来。那个叫做提洛的女人的话句句犹在耳边,让我耳根不由自主的发热起来。 “黛黛,不舒服么?”凌霄看出了我的不适,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但是我早已经满头的冷汗。她收回了手,有些纳闷。“累了么?要不要休息一会再进去,进去之后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我有些尴尬的摇摇头,因为不能和她说我是因为被一个魔女表白,所以有些不自然的反应吧!而重明也从队伍的最前面回过身来到了我的面前,“怎么了?” 我因为怕他不必要的担心,深呼吸了一下,将脑袋里的那些杂乱的思想统统清空,然后微笑着,“我哪有那么娇弱?可能是许久没有运动了。有点累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的!” 重明听到我这么说,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不过马上脸上换上了一副邪魅的表情,他凑到我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最近的确运动太少,我们有空补上!”他口中的温度喷到我的耳边,痒痒的。我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含义,跳起来追着他打。 这时,从面前厚重的雾气中闪出了一个精瘦的老太太,她对着我们一摆手,“贵客临门,里面请。”(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天之涯 第九十八章 生而为苦 第九十九章 桑枝的出生 他似乎生活在黑夜与白日的交界,他觉得只要自己的花儿还在,他的灵魂就永远都得不到超脱!但是他的花儿若是有一天真的不在了,他似乎也就要失去了活着的快乐!所以,他走火入魔了! 这日,他诵读完佛经之后,突然嗅到了那朵花儿的香气。他深深的嗅着,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来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可是他的笑容突然之间凝固起来,就是这种感觉!这该死的**的感觉!所以鬼使神差的,他猛然大步跑向那朵花儿,然后用力的把它折了下来。那花茎处渗透出少许淡淡的红色的花汁子,而待到他的神志回归,他只见到那朵花静静的躺在黄沙之上。他的手轻轻的发抖,似乎连一生中唯一陪伴自己的生命也已经陨落,自己竟是个残暴的凶手了!那红色的花汁子染红了一片小小的黄沙,竟然像是殷红的血。 “**,断了....”他呆呆的说,接着觉得自己的眼中一热,他无力的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黄沙被风轻卷,他又到了诵读佛经的时候了,可是近日,他的内心却迟迟的难以平静下来。那躺在黄沙上破败的花朵,似一个生命的陨落。为了摆脱心魔,他决定有生之年都不再去那株沧海桑田的身边,只有这样,自己的内心才能暂时性的获得那么一丝丝的安慰。 其实有些事情,都是在一个人的不经意时发生的。就好像这株沧海桑田,身边少了生苦的照料,却仍旧在默默的生长,甚至虽然它的花儿已化为尘土,可是那殷红的花汁子仍旧渗透进了厚实的黄沙浸透了它的根。所以,这株沧海桑田竟然长得更好,枝叶繁茂。 “你们不要再追着我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天之涯的石碑处传来。那沧海桑田的枝叶略动了动,似乎是起了风。 “公主,您要小心!如果不小心闯入了这里的荒芜之地,那就万劫不复了!”一个年纪略大些的女孩子急迫的说着。 “我只是好奇,生苦的转世真的在这里吗?看一眼,我们就看一眼可好?”那女孩子说话的声音仍旧软软糯糯的,让人不禁怜惜。 “公主,就算生苦的转世活着,他也未必会记得前世的事情,您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个女孩子明显的有些慌乱,“而且这里是仙界的地方,我们贸然闯入,如果被发现可就糟了!” “绿倪,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嘛!我就是想知道我的父王到底被他们封印在哪里!一旦会在这里找到线索呢!”那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知道,她已经走入了这片荒芜之地的地盘。 “绿!”女孩看到面前的一条细长清澈的河水边竟然长着一棵枝叶繁茂的沧海桑田就兴奋的去唤自己的丫鬟,可是一个绿字刚一出口,她回过头去却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了,她只小声的说道,“倪你看这里有棵沧海桑田....”可是身后空荡荡的,竟然除了黄沙什么都没有。她年纪尚小,难免有些胆小,她又叫了两声绿倪的名字,但是身后除了黄沙,仍旧没有一声回应。她的小嘴倔强的撅了起来,“哼,不陪我,我自己去!” 那沧海桑田轻轻晃动着树身,似乎很高兴会有人来。 女孩伸出小小的手摸了摸树身,又兴奋的收回了手,“真的是一棵沧海桑田呢!没想到书里写的竟然都是真的!那么,我是你见到的第一个人吗?” 那树梢竟然又轻轻的晃动起来,似乎是在回答她,但是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决。一厢情愿的,女孩认为这就是点头的意思。她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我叫做提洛。你要记得我呀!我看书上写的,沧海桑田会爱上第一个看到的人!既然你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那你一定要记得要爱我呀!如果你爱我,嗯...那我就向你保证,我也只爱你。” 树梢晃动,树影婆娑。 “你,要结果了么?”突然,提洛欣喜的看到曾经开花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一颗淡紫色的小小的果实。“你放心,我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的!” “公主!”突然,绿倪的声音从黄沙之后传来,提洛回头看去,她有些舍不得沧海桑田,但是她又不想让绿倪发现这株沧海桑田。所以,她再一次拥抱了树身,“你放心,我会经常偷偷来看你的!不要忘记我!” 从那以后,提洛真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偷跑进这天之涯来照看她的这株沧海桑田。就像是照顾着自己最爱的人,她眼见着果实一天天长大,十年、百年。甚至在魔宗的年纪来算,她也已经快要过十六岁的生日了。可是这果实却从指甲盖大小长成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个人的巨大的白色的球体,远远看去,竟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蛋。 “你要出生了么?”提洛将耳朵贴在了这颗蛋的外面,似在聆听。 突然,那颗“蛋”似有生命般收缩了一下,提洛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沧海桑田果实的生命迹象。 “你,你是要出生了么?”她明显既慌乱又欣喜,“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做点什么?” 可是那颗“蛋”除了加快了收缩的速度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提洛正在手足无措,那颗蛋竟然就那样没有预示的炸开了,是的,如果还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爆裂。里面黏腻的汁液喷了提洛满脸满身,她被这突如其来惊吓到了,只看着这浑身的粘液长大了嘴巴。 她本想尖叫的,可是她还未叫出声来,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吸引到忘记了自己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因为在她的面前的那个破碎掉的蛋里,一个赤/裸/着身体的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正用胳膊抱着膝盖静静的窝在那里。 “女孩子?”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我的爱人竟然是个女的吗?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错误?” 她试探性的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女孩的粉嫩的脸颊,那女孩的长长的睫毛竟然微微一动!她猛然抽回手指,心虚似的,心猛烈的跳动着。“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她默默的问自己。好吧,她暗戳戳的下定了决心,既然这是上天给自己的选择,那么成年之后如果自己不再继续食用荷花的话就会变成男儿身。既然她是个女孩儿,那就由自己来照顾她! 那女孩突然转动了一下脖子,将白皙的胳膊高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醒了。 “生苦。” 这是她说出的第一句话,简短的两个字,但是却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贯入提洛的心口。什么,她叫了生苦的名字?难道她见的第一人竟然就是她曾经来寻找的那个生苦的转世,而并非是自己? 一种莫名其妙的疼痛一点点的啃噬着她的心,自己的经久的陪伴、经久的幻想难道都是空欢喜吗?可是,倘若生苦真的是她见到的第一人,那么这几百年的岁月里,他人又在何处?难道他早已离开了这漫天黄沙的天之涯?可是,她现在实在是无暇去思索生苦的一切。对于她来讲,生苦的前世是毁了她父王一生的男人,对于转世的生苦,她也只是儿时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可是,现在的情况,却硬生生的把生苦变成了自己的情敌。 对,就是情敌。 她恨生苦! 那女孩却没能看出她的表情变化,只轻摇手指,那只曾经包裹着她的淡紫色的果实,也就是提洛称之为“蛋” 的东西,就变成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裙穿在了她的身上。她轻轻的整理了一下,很开心的转了个圈。 很美。 提洛这样想着。但是她知道沧海桑田如果变为人形,不论与第一人相隔多远,他们都会为之义无反顾。本来她只觉得自己一定就是那个第一人了,对此,她曾经信心满满,可是自从女孩子说出了那句“生苦”,她就明白了一切似乎永远不可能那么简单。要么,自己眼睁睁的目送她离开,她也本是一棵树而已。自己这些年就当感情错付。要么,她就要让她摆脱那个沧海桑田从骨子里带出来的爱上第一人的使命,使她爱上自己。只要自己够主动、够谦卑、够付出! 提洛想的仍旧很简单,她只是觉得只要她付出了她的全部,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定会被自己所打动!所以,她觉得要先与她成为朋友。 “我叫做提洛。你、”她拦在她的面前,生怕她下一秒就要吵着去见生苦。 “我记得你。”女孩莞尔一笑,倾国倾城。“你一直照顾着我长大,护我周全。提洛!”说完她开心的拥抱了她。她的举动有些突然,但是当她的身体与提洛的身体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提洛仍旧觉得身上麻酥酥的,似乎有一阵电流通满了全身。不经意的,她的双手使了力气,似乎要把女孩压进自己的身体。 女孩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的用力,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臂,示意自己已经喘不上气来。只一瞬间的空白,提洛突然意识到了女孩的不适,她充满愧意的松开她,“对不起。” 女孩却笑了,“没事的,真的。”她主动过来拉了她的手,满脸的善良。 “我的名字是桑枝。” “桑枝。”提洛跟着重复着。 “是的,沧海桑田的一枝。”女孩快乐的笑着,“能来到这个世界,真好!” “桑枝,”提洛明显有点局促,她下意识觉得桑枝将会很快的离开她去到那个叫做生苦的男人的怀里,她会爱他,并且死心塌地。可是,自己呢!她想留下她。 虽然自私、虽然贪婪。(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命中注定我爱你 第一百〇一章 斩情丝 第一百〇二章 似乎是轮回 第一百〇三章 再回天之涯 提洛的血液染红了桑枝的唇,慢慢的,桑枝死灰般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不知名的东西,接着手指竟然轻轻的动了一下。 “桑枝,有效果了是不是?”提洛紧紧的握着桑枝的手,手腕上的伤口使得她不经意的皱了下眉头,但是仍旧被惊喜的表情所取代。 而桑枝,她破天荒的在这个月第一次转动了自己的眼睛去注视了提洛的脸。虽然仍旧面无表情,虽然没有一句回答,但是能够有此进步,已经够提洛开心的了。 “公主,你的手!”绿倪从门外进来,见了提洛满手的血不禁摔了手中的东西。那正是之前提洛让她去准备的毛巾、匕首等物。本来绿倪并不想听从,她刚刚从她的房间离去的时候,因为明知道提洛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而自己却阻止不了,已经偷偷的哭泣过。可是心底对于主人的随从与她那心底最最深处深藏着的对提洛的爱还是驱使着她不得不听从着她的一切。 绿倪已经成年。本来,她是家中独女。虽然她现在在做着魔宗公主的侍女,可是她的家里人也曾经很想让她成年之后变为男儿。这在魔宗很是常见。可是因为她心中对于提洛的那一点小憧憬,她还是选择留在她的身边。不论提洛男女,自己就做她一辈子的侍女又如何? 她从没想过要得到她的爱。她只是卑微的暗恋着她。 此时,提洛的眼中都是桑枝,她只是轻轻的对着绿倪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似乎也并没有想起她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绿倪见她似着魔般的笑着抓着那个叫做桑枝的女人的手,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她的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下,但是提洛却并没有发觉。“公主,您的手伤了,绿倪帮您包扎。” 而提洛,眼中皆是桑枝。 从那开始,提洛每个月圆都会如法炮制。一盏她的血,从桑枝的唇间饮下。桑枝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她可以开始说话,眼角的泪开始止住,慢慢的显出笑影来。 这,将是最后的一个月圆时分。而那羊皮纸上的记载,最后的一个月圆,需要的并不是一小盏血液,而是需要一个人的全部灵力。 提洛。需要杀一个人。这本不是重铸树身的方法,而是一个暂时性唤醒沧海桑田果实的补救之法。但是这个办法却需要一命换半命。 提洛有些踌躇。虽然她是魔宗的公主,但是从小到大并未伤及一条生命。但是那么多个月圆之夜都已度过,自己却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个机会。那样爱笑的女孩子,她不想见她终日行尸走肉一般,泪流满面。可是,她要牺牲谁的命呢? 距离月圆之日越来越近,这个问题却一直困扰着她。曾经有一刻,她见到为她梳妆的绿倪甚至都有勒死她的冲动。好在她的理智马上占据了她的身体,她镇静下来之后正看到绿倪惊慌的被她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身下,手上仍旧抓着那把枣红的木梳。 她马上起身,大声吼着让绿倪从今日开始不得再进她的房间。绿倪眼角红红的,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跪了几跪,接着捂着脸跑了出去。 “对不起。”她望着绿倪远去的背景,默默的说着。 “绿倪怎么了?”桑枝从门外进来,有些疑惑。“她好像哭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说着,她把手中的鲜花递到了她的手上。 “真香!”提洛开心的说道,“你去小花园了?今天心情很好?” “绿倪,真的没关系么?”桑枝的眼神仍旧忧郁。因为她并无树身,所以整日脆弱又敏感,一点轻微的情感波动都可能让她痛彻心扉。 “真的!”提洛极尽温柔。“你看我平时连大声训斥她都不曾有过。她怎么会哭呢?” 桑枝皱着的眉头这才慢慢舒展。“提洛。你知道吗?我昨天竟然梦到了一个漫天黄沙的地方。那地方超级空旷,除了黄沙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却像是一棵树一样的俯视着大地。而远处竟然还有个人影。我开始以为是你,我对着你用力的摆动着,但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 一株小小的花儿从提洛的手中滑落,她的心猛地跳动起来,难道,这就是书中记载的所谓不好的后果么?铸魂的过程会让桑枝想起之前的事情?不!她绝不允许!可是,她又看着这张带着明媚微笑的脸,难道还要让桑枝回到那个行尸走肉整日以泪洗面的木偶的样子么?她猛地摇摇头。 “提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不知道提洛为何会这么大的反应,明显她有点害怕。 “桑枝。你不要怕。你的世界只要有我,我就会永远的保护你,你放心!” “那个地方...”桑枝猛然被她抱在怀里,有点憋闷。 “那个地方并不存在,你只要记着,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就够了!我很快就会成年,到时我就会变成男儿身,你嫁我可好?” “嗯...” “公主,明日就是月圆之日了。”绿倪站在门外,从那日提洛突然失去神智差点把她掐死以后,她就再也不被允许进入这间屋子。 许久,屋内并无回应。绿倪轻叹了口气,正欲离开,门却被轻轻的推开。“那个...”这声音赢弱而温柔。 绿倪转过来身。第一次,她这么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她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会使得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公主会为了她死心塌地,甚至于伤害自己。 “干嘛?”她没有好气的问道。在她的认知中,这个看似无害的女子明明正在将自己的爱人拉离自己的身边,她突然出现分掉了那原本就少的可怜的属于自己的爱。现在,她竟然还是一脸天真无邪。 那女孩似乎受了惊吓般略缩了缩身子,声音更加小的可怜,“提洛一大早就出门了。她说明日方才回来。” “哦。”绿倪看着她的脸心情就非常不好,以前公主去哪都会带着自己,现在竟然需要她来告知,还真是讽刺!她看过那本关于沧海桑田的书。她知道明日就是最后一个月圆之夜,那个铸魂的方法,已经来到了尾声。 绿倪有些忿忿的。她不相信自己从小到大那个没杀过生的小公主竟然会为了一只树妖去做那样以命换命的勾当。假如,假如这个女人死了、或者,跑了,可能公主就再也不会为了她做出这样那样的傻事了吧! “喂,你知道天之涯吗?”绿倪下定了决心,她想让她离开,滚回到她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天之涯?”桑枝摇了摇头,“我从未离开过这里,你为何这样问我?” “从未离开吗?”绿倪冷笑了一声。“你本就是在天之涯的一株沧海桑田的果实。是我家公主把你带回来。怎么,现在就想着数典忘祖了。” “什么?”桑枝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何心口突然隐隐作痛,似乎一些残破的碎片正在自己的脑中拼凑着。 “我知道你也不想回去,也是呢,那样漫天的黄沙,谁会喜欢住在那里!还是我们魔宗的床铺舒服,你说是不是?”说完,绿倪也并不看桑枝的脸,似乎这一仗,她赢的很漂亮。 “漫天黄沙?天之涯?”桑枝的思绪开始清晰起来,似乎与她的那个梦境开始完美的重合起来。 “天之涯,”她默默的重复着,“我要去看一看。” 绿倪并未回头,她继续大步的离去,“天之涯就在这天界的尽头,你应该找得到!” 生苦正在诵经,突然一阵熟悉的感觉引得他心中一痛,那种淡淡的花汁子的香气突然就充满了整个荒芜之地。他一翻身站起,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桑枝...回来了。” 桑枝站在那条细长冷冽的河边,用纤长的手指捧起黄沙,那沙中正有着什么闪着淡淡的紫色的光。这让她觉得很熟悉,她将鼻子凑上去 细细的闻着,竟然有一种她所熟悉的花汁子的问道,那是属于她自己的味道。提洛曾经那样告诉过她,她身上的香气世间第一无二。所以,真的就如绿倪所言,自己真的是一棵叫做沧海桑田的树妖吗?这里,就是曾经长大的地方! 她站起身四处看去,突然,她的视线凝固住了,那远远的沙丘之上,有一个如此熟悉的人影,正在与她对望。这景象与她梦中所见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只在这一刻,甚至她分不清了梦境与现实。 “你是谁?”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尽全力的大声呼喊。 那个人影似乎了迟疑了一下,接着竟然跌倒在地,似乎是受了惊吓。 “你是谁?”桑枝急于找回自己曾经那些被失去的记忆。她脚下并没有停留,快步的向着那个人影跑去。 而那个人,似乎见了鬼般,只知道逃跑。 桑枝本没有复原,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使得她很快就开始筋疲力尽起来,她脚下一软,整个人都被卷在了黄沙之中。她在迷蒙之中,见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满脸惊慌又犹豫不决的站在她的面前。 生苦本已经跑远,这个女人是个麻烦,每次她的出现都会扰乱自己的成佛进度。她让自己的心绪不宁,让自己的思想邪恶,让自己不想成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突然再一次出现在这天之涯的时候,他那原本已经已经做好的成佛准备的纯净的内心,被再一次激起了涟漪。所以,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偷偷去寻她! 生苦擦干了她脸上的黄沙,他知道,自己终将与佛无缘。(未完待续) 第一百〇四章 终究是个俗人 第一百〇五章 你不配 第一百〇六章 铸魂 “如果、”生苦的眼睛已经被血液染红,斑驳的黄沙浸染其中,使得他艰难的睁着眼睛。“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换桑枝一命,我愿意。你动手吧!”他默默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像是能为桑枝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提洛本已经做好了抽取他的灵力的准备,可是突然见他如此慷慨赴死,突然间收回了手上的灵力。一种说不上来的憋闷与烦躁突然充斥了她的内心。是了,就是这种感觉,这个叫生苦的男人的这种突然间的爱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折磨着他身边的女人们,他真该死!但是,却不能这样死。 太便宜他了! 提洛冷哼一声,可能有时候活着,就是对他最深的惩罚! “你知道你为何要生活在这天之涯的荒芜之地么?”报复似的,她只想告诉他真相。似乎只要他痛苦了,自己的所有憋闷才能真正的发泄出来! “什么?”生苦的气息很弱,但是这句话仍旧重重的敲打在了他的心口。 “因为两个女人。”提洛将他扔在一边,轻轻的拉起桑枝的手,而桑枝,仍旧担心的看向生苦的脸。“两个你伤的最深,而你却忘记了的女人。你知道么?在这个世间,你本不配有爱,任何女人只要和你扯上关系,都会注定没有好下场!你当真觉得你住在这天之涯是因为你要潜心修佛么?并不是!那是因为你的罪孽深重,就算你在这片荒芜之地内度过生生世世,都不够你当初所犯下的过错!” 一口气的,提洛的眼中满是愤怒。她当初仰着稚嫩的笑脸望着从通灵宝殿一步步离去的父王的背影的时候,她的母亲曾经这样告诉过她,“提洛,记得这个背影。一定要记得,爱要自私一点,否则,就会万劫不复!最好的,就是不爱。” “你可还记得那个剥荷还汝的小荷?你可记得那个叫做初夏的女子呢?”眼见着生苦的表情开始迷茫而困惑,提洛只是冷冷的笑笑,“每一个你身边的女人最后都不会有好的结果,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偏要招惹桑枝?当年你斩断情丝,断了你和桑枝的牵绊,你今日又为何偏要出尔反尔?桑枝的世界只要有我就够了,你为何偏要扰乱我们的生活?生苦,你知道么,你该死!就算当日你被强制重生在这荒芜之地,可是你的惩罚,仍旧是太轻了!” 桑枝的鼻子突然流出了黑红色的血液,她奇怪的用手擦了擦,身体却如一片羽毛一样的落了下来。 提洛马上扶起桑枝的身体,“桑枝,我会治好你的,你放心。”她们一步一步的走着,每一步都与生苦拉开了距离。生苦将手指拼命的向前伸着,口中含糊不清的,恳求似的,“用我的灵力,求你!” 提洛并未回头,“荒芜之地,从此不会再有人来,你,还是孤独终老吧!” “不要!”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苦的吼声回荡在她们的身后。 “公主!”绿倪从魔宗寻来,眼见着提洛怀中的桑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扶起她,我们走!”提洛仍旧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虽然桑枝同样小巧,但是刚刚自己释放魔性与生苦大战已属负荷,现在又扶着桑枝在这黄沙中行走,不免身体上有些吃不消。看到绿倪之后,心头那绷起的神经已经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这一松,才发觉身体已经接近了透支。所以当绿倪接过桑枝之后,提洛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公主!”绿倪大惊,哪里顾得上昏迷的桑枝,这女人一来就夺走了所有提洛对她的宠爱,她恨她还来不及。可是提洛见桑枝倒地忙起身去扶她,谁知绿倪却拉住了她的腰。 “桑枝!桑枝!”提洛大声的呼喊,低头之下才发现自己竟被绿倪牢牢的钳制,“绿倪,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公主!你不要去!”绿倪却加大了手下的力气,“公主,你现在应该爱惜自己的身子!您不能再劳累了!” “放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提洛眼见着桑枝翻了个身,那嘴边也挂了黑红色的血迹。 “绿倪不放!绿倪死也不放!”绿倪狠狠的咬住了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公主,那只是一只树妖而已。我看过那本书,那女人的第一人并不是公主你,公主又为何偏要做这逆天的事情?就算您为她铸了魂又如何?她的心里永远不是你!” “你!”提洛很是恼怒,“绿倪,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她。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不过你若是一直不放手,就别怪我不顾主仆之情了!” 绿倪有些失望的松了手,“不顾主仆情谊么?”眼前的提洛摆脱了她的牵制,已经成功了抱起桑枝,她轻轻拂去桑枝脸上的血迹和黄沙,满眼心疼。 “好吧!”绿倪似乎下定了决心。“公主,如果我和桑枝之间只能选一个活下来,您是会选择她的吧!” 提洛的内心其实也很乱,她承认绿倪说的很多话其实道理她都懂。可是每次看到桑枝的那明媚的笑容,她就会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她也知道桑枝重新铸魂之后,一定会投入生苦的怀抱,那么,自己大可带着她回到魔宗,大不了自己将她一辈子都锁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自己若是那样做了,桑枝还会真正的快乐么? 所以,铸魂只是第一步,只要自己找到了那传说中的白箭给桑枝重铸树身的话,那她就会与自己建立第一人的情缘契约。可是这些,从小到大陪在自己身边的绿倪她却不懂。是的,她不懂。 现在她又甩出了这样的一个可笑又无奈的问题,这使得她好烦。所以,她并未回头,只淡淡说道,“是的。” 绿倪笑了,随着她的笑,一滴泪就那样的滑过了她的眼角。可是这一切,提洛并未看到。 “公主,既然如此,绿倪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您的身边了。您自己保重!” 提洛只是拜了拜手,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在桑枝的身上。她知道,桑枝如果再不铸魂的话,一切的努力都要从头再来。那圆月已经渐渐的下沉,实在不行,就只有用那生苦的灵力了!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身后灵力一动,是谁突然之间释放了自己的全部魔性,她猛然的回头,却正见到绿倪直直的倒了下来,那脖颈之处,是指甲划破的痕迹。 “绿倪!”提洛没想到过绿倪会这样自刎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仍旧不能放弃怀中的桑枝。她只略动了一下,却并未来到绿倪的身边。绿倪将脸转向她,浑身因为疼痛与失血在不停的发着抖,“公、公主...”她向她伸出手,希望她的手可以伸过来,可是后者虽然眼中装满了悲伤,却并未碰她一下。 她眨了眨眼,惨然的笑了,这笑,是为自己。 “公、公主,我爱你百年,虽然没有进、进过你的心里,但、但是,我的心、里是有你的。今日、我魂散于此,也是成全公主为桑枝铸魂、魂,所需。公主虽不爱我,但是、我、我愿意为您倾尽所有。” 两行泪从提洛的脸颊滑落,她再也忍不住的将桑枝轻轻放下,走到了绿倪的身边。“既如此,你又何必?” 绿倪将手高高的伸起,提洛心中一痛,却没有伸手去接。绿倪的双眼逐渐失去了神采,她只猛然抽搐了两下,接着就停止了呼吸。那只举着的手,也重重的的落了下来,激起了一阵细碎的黄沙。提洛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你爱我,我又怎能不知?可是绿倪,我知道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不愿你也如我一样。可是,我却无法拯救与你。若有来生,我望你幸福喜乐!” 她坐了下来,运气开启铸魂**。她已经等不到离开天之涯。就算桑枝一会就会生龙活虎的扑向生苦的怀抱,她也认了。因为东方已经渐渐发白,若此时再不开始铸魂,桑枝就又会变回那枯木一样的活死人了。 她的灵力消耗太快。她在魔宗那漫长的岁月中,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让她来做这样高难度的阵法,已经让她身心俱疲。慢慢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幽幽醒来。与她料想到的一样,铸魂成功的桑枝已经不见了人影,不过自己的身上却盖着一件紫色的外套。那是桑枝的外套,她微微一笑,似乎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 所以,去寻桑枝吧!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桑枝早已寻到了重伤的生苦,她将他带回到山洞之中,用自己那刚刚复原的灵力来为他疗伤。很快,生苦就睁开了眼睛。 “桑枝!”生苦竟然满眼惊喜。 “生苦,你是我的第一人,我们永远不分开可好?”桑枝的笑容明媚阳光。 “嗯,永远不分开。” “你不配!”突然提洛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洞内的两人皆抬头去看。 “是提洛!”桑枝开心的跑了出去,生苦想去拦,却没有来得及。 “桑枝,这里本不属于你,来,跟我回家。”提洛二话不说的拉起桑枝的手就要离开,可是生苦却一把拉住了桑枝的另外一只手,“她,不能跟你走!” “找死!”提洛本想着化魔去做最后一搏,可是突然想起刚刚桑枝不认得化魔之后的自己,只好转而劈掌而来。 生苦本是仙身,只不过因为尚未飞升,所以刚才并未打得过化魔的提洛。眼见提洛的普通攻击,自然很轻松的躲过。再加两人本就大伤了元气,所以这一掌也并未造成人员伤亡。(未完待续) 第一百〇七章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提洛,生苦,你们这是在干嘛!”桑枝虽然被生苦护在怀中,但是仍旧被气浪喷到。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在她面前的这两个人。 “桑枝,你过来,跟我走!”提洛看着生苦的眼神似乎就要喷出火来,虽然这个结局已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仍旧不想接受。什么第一人,等到她寻到白箭为桑枝重铸树身,她就是桑枝命中注定的第一人!不过在那之前,桑枝必须要跟她走。 不论她用尽什么样的手段!她亲眼看到重新铸魂的桑枝一转眼就投入生苦的怀抱,所以,这次,她绝不退步。 生苦,亦是如此。 自己曾经错失过一次机会,就绝不会放弃。 一左一右两个人各自打定了主意,谁也不会先放手,夹在中间的桑枝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手腕已经现出被手指抓红的印记,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生苦见不得她的这种皱眉的表情,手中的力道渐渐的松了。提洛趁此机会得以将桑枝拉到自己这边。 “桑枝,我们走!”提洛挽起桑枝的胳膊正欲离开,生苦仍旧忍不住的开口唤道,“桑枝!” 桑枝想挣脱,无奈提洛的手抓的很紧。她回过头去看着生苦的脸,沧海桑田的宿命使得她对他仍旧割舍不掉。“提洛,这不公平!” 提洛本欲将她强行带离,可是突然听到她这么说,身体瞬间僵直。她从未听过桑枝的意见。 “公平?”提洛默默重复着,“爱情,本没有公平。”她恨恨的咬了咬嘴唇。“因为你选择的这个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付出一切,懂么?他不配!” 桑枝涨红了脸,她用力掰开提洛的手,“你怎知他不配!爱他,是我作为沧海桑田的宿命。今生,他就是我的一切。” “等我为你重铸树身,你的宿命就只能是我!”桑枝第一次这样坚定的在提洛面前维护生苦,甚至,提到了她最不想提到的“宿命论”,这是提洛最无法接受的,是的,当初是自己每日来呵护那弱小的果实,她给它唱歌,陪它入眠。她将自己那明确的、倔强的爱都给了她,可是,她竟然并不归她所有。 “如若是别人,我亦不会如此坚决的带你走。”提洛身心俱疲,她在怒吼之后,明显的消沉了下来。她甚至不知道此时自己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棒打鸳鸯么?可是内心深处的那种自私的爱与那份执拗仍旧告诉自己,今日,桑枝不能留下来! “为何?”桑枝不知道提洛说出这话的含义。“为什么只是生苦不行?” 提洛的脸上现出冷冷的笑,她看向生苦的脸,后者只是一脸茫然。 “你为何觉得我不行?”生苦皱起了眉头,因为她也曾说过自己不配爱桑枝、更不配得到桑枝的爱,甚至连自己想用灵力给桑枝铸魂,她都强烈反对。 提洛走向生苦,桑枝以为她要对生苦不利,马上拦在了生苦的身边。“提洛,你要做什么?” 提洛的心里阵阵的疼,她轻轻伸手拂去桑枝脸上的一点黄沙,“让他知道真相。” 生苦将桑枝的手压下去,温柔的说道,“没关系的。” 提洛的眼里现出杀气,她真的想当场化魔,一掌就要了生苦的命,但是桑枝就在自己的旁边,因为对着桑枝的疼惜,她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杀人的**。 提洛让生苦在自己的面前坐下,然后施展魔宗秘术“归本溯源。”很快,一些那些梦中的、脑中的破碎的碎片开始在生苦的脑中重新组合。那曾经自己看不清的念初的脸从没有这么清晰的显现出来。于此同时,那些前世的记忆也一股脑儿的充满了他的大脑。他皱着眉头,似乎正在重新感受了一次前世的情怨种种。 “这是什么!”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收起灵力的提洛。 “你的前世。”冷冷的、淡淡的,提洛注视着他。 “我竟是这样的人...”生苦有些不能接受。 “是的,你就是这样的人,前世是这样,今生亦如此!所以,我才不会让桑枝留在你的身边!因为你是个不可托付终身的人!你、不、配!像你这种人,就该在这天之涯的荒芜之地永生永世的孤独!” 诅咒似的,生苦却并未争辩。 “生苦...”眼见着跪坐在地一脸痛苦的生苦,桑枝不由得要去安慰他,谁料生苦突然一把将她推开,刚刚那个温柔深情的男子突然就不见了身影。 桑枝有些迷茫的愣在那里,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使得生苦突然这样对待自己。“生苦...”她只呢喃着有些不知所措。 提洛将她扶起,“桑枝,我们走吧,这里本不属于你。” “为什么?”桑枝的泪流过脸颊,“你对他做了什么!”突然,桑枝用力的甩开她的手跑向了生苦。 “桑枝!”提洛没想到桑枝到现在仍旧选择相信生苦,心中不由得酸楚。“我并没对他做什么,我只是让他想起来了他的前世的事情!他这种人本不配有爱情,更不配有你!” “不!你也说那是他的前世!前世他如何又与我何干?我只认得今生今世的生苦!我的第一人,我生命中的唯一!” 提洛一时无法反驳,但是心头一甜,一口血竟然喷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是灵力损耗过多。 眼见到提洛吐血,刚还在据理力争的桑枝突然有些心软,她想去看看提洛伤在哪里,但是她又想留在生苦的身边。一时间竟然有些为难。 “就算、就算他今生伤害过你,你也要义无反顾么?”提洛挣扎着坐了下来,她已经到了体力的临界点。 “他并无伤害过我!”桑枝咬了咬嘴唇,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是站在生苦的那边。“生苦也并不会伤害我!我相信我的心所感受到的一切!”桑枝向着提洛慢慢的跪了下来,她的脸上虽然挂着泪,但是却很决绝。“提洛,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我总是对你有亏欠,可是,我的一切都是生苦的。你我注定无缘。你,可否放过我?” “呵!”提洛的心突然之间就破碎了,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自己的一切付出终将是妄想。 “好。既然这样,我给该把你失去的东西,还给你!”她咬着牙,又一次施展了“归本溯源”,不过这一次,她让桑枝想起了她曾经忘掉的那部分记忆。 在生苦知道了提洛的意图大叫着不要的时候,一切,早已为时已晚。 刚刚一脸坚决的桑枝此时突然似被抽走了魂魄般,她木然的看着生苦的脸。这个她相信着的男人竟然曾经亲自的毁了自己的树身,只是为了自己的成佛。甚至,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没有了树身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那记忆中的他当时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坚决与无情,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第一次,桑枝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宿命来。“我,本是一棵沧海桑田。我本应死心塌地的爱着我的第一人,因为沧海桑田由情而生。无情之人的沧海桑田永不会结果。生苦,你若无情,又怎会有我?可是你若有情,又怎会斩我树身?我不懂。从头到尾,我都不懂。” “桑枝...”眼见着桑枝眼里的光彩黯淡了下去,生苦的心也跟着疼起来。“你听我解释可好?” “我不懂。”桑枝似乎并没有听见生苦的话,她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似乎这个问题她永远也想不明白。 “桑枝!”提洛已经吐了第二口血,她实在疲惫极了,不过她仍旧爬到桑枝的身边,用手拉着她的脚腕,“桑枝,跟我走吧!我成年之后便为男身,我就可以娶你了,我们长厢厮守可好?” “提洛,”桑枝居高临下的低着头看着她的疲惫的脸,“我们两个其实是同一类人,明知眼前都是镜花水月,却偏要强求。一切,皆求不得。” 她将脚从提洛的手中抽走,又来到了生苦的面前,“我爱你时,你厌我、伤我。此时,你可爱我?” 生苦满脸的悔恨莫及,他的泪流出来,滴进了黄沙之中,“桑枝,我承认我之前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但是我已经后悔了!真的!我是真心的爱你的!” “是么?”桑枝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但是却让人听起来有一种坠入冰窟的不寒而栗的感觉。“倘若有一日你会成佛,你仍旧会与我在一起么?” “我会!” 桑枝淡淡的笑了,她轻轻的托起他的下巴,“骗子!” 她轻轻的在提洛与生苦的中间翩翩起舞,那舞姿极尽轻盈,笑容明媚。 “人世间太苦,有情苦、无情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皆悲、皆苦。生苦生苦、生而为苦!我、再不来了!”话音刚落,她的身体突然化为无数淡紫色的细小的光点,它们分散在天地间,再也不见。 “桑枝!” “不要!” 提洛与生苦同时大声呼喊,可是这漫天的黄沙,何处去寻桑枝的踪迹! 提洛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灵力,她突然直直的晕倒在地,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桑枝!不要啊!”生苦仍旧在黄沙之中挣扎着,大叫着。 许久。 那黄袍的老者脚步轻盈的来到了生苦的身边,“可有所悟?” 生苦呆呆的抬起他那早已经流干的眼泪的双眼,突然认出了这人正是自己的师父,马上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般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师父!快救桑枝,求求您!快点救她!” 那黄袍的老者也并不答话,也并不躲闪,他就默默的看着生苦撕心裂肺的呼喊,直到,他再一次安静了下来。许久,两个人都一动一动的,也并不说话。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似乎不是生苦的声音,但是在许久的沉默之后,生苦淡淡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黄袍老者点了点头,“不错。随我走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〇八章 白箭 第一百〇九章 花梦饮你想干嘛 我回过头去看着提洛的脸,实在有些不忍,“提洛。”我的确不是一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我只是轻声唤了她的名字,接着就是沉默。 提洛无力的挥挥手,“拿走吧!” 我们一愣,没想到这白箭竟然得到的这么容易,容易的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 “走!”提洛突然大声的吼道,“趁我还没有反悔!快走!” 接着我看着她的双眼突然之间变成漆黑一片,一股强大的魔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她的身体开始急速的收缩,最后以一个魔的样貌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不好,她化魔了!”重明一声大叫,接着飞身过来将我一把抱在怀中,挡在了他的身后。 “快走!”左良一声大叫,已经和凌霄、龙爷护着抱着白箭的革少云向门外转移。 我眼看着化了魔的提洛仍旧在痛苦的挣扎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不由得开始心软。 “快走,一会来不及了!”重明对着那些下人们放出一团白色的雾气以蒙蔽他们的视线,拉着我追赶着前面的凌霄等人。 “都出来了么?”穿过魔宗的结界,重明仍戒备的向后看去。 “都出来了,一个也没少。”左良答道。 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革少云,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革少云!白箭呢?”众人听到我这样叫,也奇怪的看向他,此时的革少云正半蹲在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无力的喘着气。见我疾言厉色也有些纳闷,“干嘛呀?” “白箭!白箭呢!”我赶紧冲过去,差点就要薅起他的衣领来质问他。 听闻我问白箭,革少云却突然面露得意之色,他用手指了指左耳上的一个白色的耳钉。“酷吧!刚逃跑的时候发现的技能。我当时只是觉得它们太重了,就想着这玩意如果能像金箍棒一样变大变小就好了,然后它突然就变成了这个!太特么牛了!你们看!”革少云耳上的耳钉突然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接着变成了一支银光闪闪的白箭。“不仅如此哦!”革少云一脸的傲娇,那白箭突然分裂成了相同大小的五支来,他的小身板被白箭的重量压的瞬间向前一倾,好在龙爷及时扶住了他。 “行了,别显摆了。”重明看着他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刚才那提洛化魔的样子有些奇怪,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以免夜长梦多。” 革少云憋着嘴收好白箭,“我们总要有个方向的走吧!” 重明低着头想了一下,“去我家。现如今,可能只有我家那里最安全。你现在体能太弱,也需要一个地方好好的训练才行。” 我看着重明的眼中略有迟疑,懂得去他家属实也是无奈之举,虽然重明与他家族略有隔阂,我们的最终的目的又是要消灭重明家族仍旧效忠的少主巫不离,但是此刻我们还能去哪呢? “方便么?”我仍旧不由得担心,“不然我们去青青那里?青青独自回去九尾狐家族,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重明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青青可以应付得来的。九尾狐驻地离九婴不弃的地盘太近了,我们去那里,现在还不到时候。我想的是,我们说不定可以趁机说服我父亲他们认清现在的现实。我们这里有后羿后人,我父亲他们会相信我们的。对付九婴,我们最好还是需要集合几大家族的支持。” 是的,他分析的很有道理。所以我点了点头。刚要招呼大家离开,一阵黑色的风猛然袭来。我马上用胳膊遮了眼睛,与此同时听到了重明的大叫,“保护白箭!黛黛,把手给我!” 我马上向着重明的方向伸出手去,正在我们指尖触碰的一瞬间,从那风中突然探出了一个男人的身体,他略微粗暴的拉起我的手,我只看到自己的双脚突然离地,然后看到了重明突然化为重明鸟向着我的方向穷追不舍。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包裹在金色火焰的重明鸟,所以他的手中突然飞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只觉得那东西寒光一闪,只大叫着重明躲开。可是那寒光速度很快,我只见到重明突然挣扎了一下,然后斜斜的掉了下去。 “重明!”我大声呼喊,但是因为现在自己的灵力似乎被牵制住一样,一点都使不出来,所以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所以,我只能更大力的挣扎着。那个男人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挣扎与大叫,只几个瞬间,我就再一次被带入到提洛所在的那间有天之涯照壁的房间。 “提洛!”我彻底被激怒了,“说让我们走的是你,抓我回来的也是你, 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出奇的安静。 似乎这整座木楼除了我,就剩下了面前的这个一袭黑衣的男子。 “提洛!”我再次用力的大叫,而那男子似乎毫不在意。他细长的指尖慢慢的拂过照壁,眼中流露出来一些很难理解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何,我突然心中一紧,我分明在他的俊朗的轮廓中看到了提洛的影子。这,不可能吧! 试探着的,我轻轻的问道,“你是提洛?” 那男人转过身,“现在我叫花梦饮。” “所以,你真的是提洛?”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魔宗女变男的故事听得不少,但是亲眼所见仍旧是第一次,我不由得啧啧赞叹。可惜刚刚跑的太快,不然我还真的有兴趣看看过程。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脸上突然飞过一抹红晕,自己似乎被刚刚自己的想法中的什么邪恶的事情害羞到。我轻轻摇了摇头,想把那一丝丝的不该有的想法摇晃出去,却没在意现在这个叫做花梦饮的男人正把他的头凑到了我的脖颈边。 他的发拂在我的脸上,有些痒。一惊之下才发现他竟然离的我如此之近。我一掌将他推开,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你、你要干嘛!”我刻意转过照壁,躲到他的目光看不到的地方,然后用手拍打着手腕上的决绝,希望他此刻可以醒来帮我。 “你身上,有桑枝的味道。”好在花梦饮并没有尾随而来,我听到他在照壁那边坐了下来,声音却冷静而低沉。 “我已经和你解释了无数遍了,我不是桑枝!”有些不耐烦的,我大声辩驳。并且施展广触术去寻找重明他们的踪迹。 “没用的。”花梦饮的语调并没有更改。“我加强了这里的结界。他们进不来的,包括那只重明鸟。你的法术,自然也出不去。” 我不禁有些烦躁,“你到底要干嘛?出尔反尔吗?” “出尔反尔?”我听到外间的花梦饮突然站起身来,向着我的方向走来。我急忙抓起内室的一个花瓶护在自己的身前。花梦饮见到我手里拿着花瓶,不由得轻轻愣了一下,然后不屑的邪邪一笑,“你当真觉得区区一个花瓶,能奈我何?” 我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不肯将花瓶放下,“不能奈你何,我就用来自保!” 花梦饮突然释出灵力将我手中的花瓶吸了过去,然后在手中把玩着,“你的灵力无法使用,你真当一个花瓶就能帮的到你么?”突然他的手指一松,那花瓶就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 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惊,心说这花梦饮与提洛的性格完全不同,甚至无法捉摸,还是小心为上。 “你、你到底抓我来干嘛!你再不放我,我男朋友和我的朋友他们一定会找到办法来救我的!你别忘了,白箭还在我们手中!” “是么?”花梦饮似乎并不介意。“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父王正是前任魔宗宗主,我身上流着最最正统的魔族的血液。一只区区重明鸟,你觉得他会是我的对手么?” 我有些泄气了,他说的很对。魔宗的实力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到的,如果当初花冷寒不是因为心如死灰的给生苦强制重生浪费了灵力,又怎么会被一支白箭偷袭封印。重明虽然在妖界可以呼风唤雨,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在巫不离的手下当差。突然之间,我甚至希望重明可以远远的离去,不要为了我只身犯险。 “怎么,想通了?”花梦饮的声音突然近在耳边,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就在我的身边。 下意识的,我伸手推他,可是他却精准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放开!”我内心一阵慌乱,长这么大除了重明,还没有一个男人靠的我这样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喷在我头发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桑枝的味道。沧海桑田花汁子的气味,只要闻过一次,就终生难忘!” “可惜我不是!”我另一只手想去给他一巴掌,却也被他钳制。 “桑枝却没有你这般野蛮。” “我说过了我并不是桑枝!”我气急败坏大叫,两只手腕已经被他抓到发红,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并且轻叫出声。 他看我表情痛苦,才知道是他的粗鲁使我受伤。我只见他的眸子一闪,但是我却看不进他的内心。“我现在放了你,你不许再想着攻击我!”说着,他松开了钳制着我的双手。 我轻揉着手腕,实在搞不懂他的套路。“你到底把我抓来要干嘛!桑枝,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可是你身上有桑枝的味道。”机械式的,他仍旧是这句话,让我不禁恼火。 “然后呢?所以呢?你打算要干嘛?要不要我送个同款的香水给你啊!” 花梦饮的眸子突然一沉,我只见他突然闪身来到我面前,然后伸出双手将我困在照壁上。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但是眼神依然沉静而深邃,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想要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摆脱花梦饮 “什么?”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么?”他突然欺身过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喷在我的脸上,很热。“我要娶你!”斩钉截铁的,他一刻都没有犹豫。 “你开玩笑吧!”一时间,我除了错愕并没有半点的惊喜。“你是疯了么?” “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比起你的那只鸟儿,我可不只比他好的那么一点点!我们成婚之后,我马上就把属于我的魔宗宗主之位夺回来,到时候,你作为魔宗宗主的夫人,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区区一只重明鸟,他能给你什么?”花梦饮的鼻尖在我的头发上深深的嗅着,似着魔一般。 我趁着他闭上双眼正陶醉的时候,灵巧的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并且冲过去开门。 “没用的。”身后花梦饮的声音隔着照壁慵懒而沉静。“你觉得我既然可以掳你回来,会这么轻易的放你走么?况且 ,我也并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觉得,你此刻还有什么其他选择的余地么?” 他说的很对,甚至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的敲击着我的心头。可是,我怎么可能答应他! “别做梦了!”我尽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别说我是个有婚约的人,就算我孑然一身,我也不会选你!” “为什么?”花梦饮突然闪身来到我的身边,脸色很不好看。 我忙后退了两步,见他这次并没有向前,才略略安了心。“为什么?因为我如果不能和相爱的男人结婚,我就宁可死!绝不会苟活!”我目光如炬,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柔弱,会任由他人随意欺负。 “这个好办!”岂料那花梦饮不仅没有在意,而是露出了笃定的笑容。“听说过,日久生情么?”他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似乎我这个猎物他吃定了。“我们魔宗的生命何其漫长,我相信,我有自信,你早晚会对我动情的。” “是么?”我突然有些绝望。 我现在的所有灵力都施展不出来,重明他们也无法突破外面的结界进来救我。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一辈子了?不行,我必须与重明在一起!否则,宁愿死! “你与桑枝在一起多少年,她可曾爱上你?”作死似的,我慢悠悠的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 刚才还游刃有余的花梦饮突然眸子一沉,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只觉得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与绝望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的眼前他的轮廓慢慢变黑,最后突然白光一闪,我以为这是我临死时候的回光返照了,膝盖一疼,整个人都跌落在了地上。 猛咳! 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害了,心头不禁委屈起来。 “桑枝!是你吗?”突然,花梦饮的声音传来,我没好气的想说老子特么的不是桑枝!可是喉头似被捏碎了一般,正随着呼吸一下一下的疼,无奈我只好瞪起能将他杀死的愤恨的双眼去看他的脸。 面前,却没有看到花梦饮的身体。他就在我的对面站着,可是在我们的中间却站着一个半透明的长裙的女子。她的浑身都是由一种淡紫色的亮晶晶的碎片组成,莹莹弱弱的发着光。 “桑枝?”我费力的从喉咙里挤出这样两个字,可是那个影子却并未看我。我一把抚摸着脖子,一般慢慢移到一个能同时看清花梦饮和那个透明女人的角度,一般适应着喉咙的恢复,一边注视着他们两个。 “桑枝,我知道你一定还在!”花梦饮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笑。 “提洛。”桑枝轻轻的答道,那声音,温柔而清婉。 “是我。是我!”花梦饮看向自己的身体,“按照约定,我已经变为男子。桑枝,我也寻到了白箭,我可以给你重铸树身了!到时候,我就是你宿命中的第一人,我就是你要爱的唯一的男人!你,你还记得吗?我们的约定!” “提洛,”桑枝的头微微地下,那一双明媚的眼中似有星辰大海,可是此刻,海水翻腾。“对不起。我食言了。” “不!你不要说对不起!”花梦饮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桑枝,可是桑枝的身体突然化为无数的碎片。 “桑枝!”花梦饮一惊,还保持着一个拥抱着的姿势,看着怀中的桑枝的碎片在离他不远的另一个地方重新组合,展现出桑枝的样貌来。 “提洛。我已经不存在了。”桑枝微微的皱眉,“你也应该放下了,你现在所见,只是我遗留下来的一丝惊魄而已。没有复活、没有转生、也并不可能重铸树身。一切,都结束了,放下吧!” “我不信!”花梦饮低沉着脸,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拳头。“如果什么都没有,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提洛。你太执拗。你看看她。”桑枝突然一指指向我,我一愣,心说,别管什么事,千万不要扯上我!这个花梦饮是个疯的!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招惹他!“我曾经就与她的魄一起在佛的眼中修炼,我依附着她,才能再见到你。但是我现在,已经走到了尽头了,这是天命,谁也改变不了。不过我还是很感激的,既然能在这无尽的天下最后再见你一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前是,一直都是。” “不!”花梦饮完全接受不了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他一巴掌打在那天之涯荒芜之地的照壁之上,那手下的石雕就顺着灵力的脉络裂了开来。 “你知道,我并不想只是做你的朋友!倘若我是你的第一人,倘若那株沧海桑田是我亲手种下,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也不会因为生苦那个混/蛋毁了自己的一生!” 桑枝轻叹了口气,“你一直以为我当初与生苦,只是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人,所以你才会不甘心。只是你不知道,很多时候你认为的可以更改的,只是因为宿命。倘若,那日种下沧海桑田的人是你,你觉得我还会出生么?沧海桑田因爱而生,你当日心中无爱,又如何开花结果?” 花梦饮紧紧抿着嘴唇,却一时半刻找不到半句可以反驳的话。 许久,花梦饮的眸子突然间又恢复了神采,“我不管之前什么宿命不宿命,我花梦饮从没有信过天意!我只知道若此刻给你重铸树身,你就会永远的陪在我的身边!” “提洛!”桑枝有些无力,她不懂为什么话说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他还是听不进去。“提洛,我只是一缕精魄,你又能如何重铸树身?算了吧!忘了吧!” 花梦饮突然用手指指着我,我一惊,心说不好!就听到他继续说道,“既然你的魂魄与她共修,她的身体上也沾染了你的气息,我只需用她炼化分离出你的精魄,就可以让你重新复活!”说完,他竟然走到我的身边,一把抓起我的手腕。我愣了一下,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什么叫做炼化分离?难道此刻桑枝就藏在我的身体里? “没用的。”桑枝的声音依旧那么轻柔,“她的原身只是佛的一滴泪。她本没有精魄,她的泪的魄,只不过是你面前的这身人皮而已。你觉得你将她炼化之后,会得到的是什么呢?” 什么?我听的一脸懵/逼,这都是一些什么操作?我略略的捋了一下,首先,我知道我的体内有着通天树曾木的元神,然后我知道了我的肉身其实是佛的一滴泪。其实这个是个很巧合的巧合,因为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是佛泪,可能今日承载着通天树元神的就不会是我了。呵呵,我还真是亿里挑一啊!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一松,我不由得回过神来。花梦饮正无力的靠在照壁之上,他的眉头紧皱,似乎内心里有很多的委屈与愤怒。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桑枝淡淡的说着,“提洛,我望你永世快乐。”那万千的碎片突然分散消逝了,包括我身上的那种淡淡的沧海桑田的花汁子的香味。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花梦饮默默的重复着,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桑枝。那最后的唯一牵绊,也从我们的嗅觉中消逝。 我看到刚刚桑枝消失的地方竟然躺着一颗黄豆大小的心形的种子,我轻轻用手指将它拿起,放在鼻下闻了闻,不由大喜过望。 “花梦饮”, 我小心翼翼的唤他,因为刚刚找到的那个东西,终于可以使我安全的离开这里了。 他眼神的空空的,并没有应我。若是平时谁摆出这个表情,我自然是不会轻易去招惹的,但是我此刻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重明的身边,这是谁都不能阻止的事情!况且,我揉了揉手中的那颗种子,我此刻有十足的把握。 “花梦饮!”我加大了音量。 机械式的,他抬起了他俊朗的脸,只不过现在这张脸上,一团死寂。 我将那种子放在他的鼻子下晃了晃,他的眼睛中突然间似灌进了鲜活的生命,闪闪发光。“种子!” “是的,沧海桑田的种子。可能是桑枝留给你的礼物。你,可要?”我故意拿着那种子在他的眼前招摇。他的眼神就随着种子而左右摇晃。 “给我!”他的声音带着不可逆反的威严。 “给你可以,放我走!不然!”我突然张开嘴,作出要把种子吃下去的动作。 “别!”花梦饮大惊失色,猛然催动魔力收起了阻隔重明的结界 。我略略施展了广触术,发现我的灵力也尽数恢复。 “再也不见!”我将种子用力的丢出去,生怕他会突然反悔,见他飞身去追种子的空档,马上用瞬移决尽可能的远离了他的身边。 “黛黛!”重明突然飞身落在我的身边,还没等我说话,就被他重重的抱在怀里,“我还以为要失去你了!对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欢迎光临太阳岛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阳燎的印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刚被求婚就分手 第一百一十四章 恶心的大肉虫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黑衣白衣 第一百一十六章 聂扬与聂辰 眼见着白衣退了出去,革少云默默的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轻声对他们两人交代了不要离开结界,也不要说话之后也偷偷的钻了出去。 “你发现了什么?”我刚藏在一棵树后,正看到黑衣与那两人又赶了回来。很明显,白衣用了我所不知道的方式向他的哥哥传递了某种信息。 “哥,你过来看,我刚刚发现距离我们三公里外的地方有一部分妖兽的灵力波动,似乎是思念的人。她是不是已经对我们的计划有了戒备。”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任务难度又加大了不少啊!”其中一个有些叹息。 “不如,你们去把他们消灭了吧!”白衣突然提高了音量,明显兴味盎然。 “额...”那两个壮汉明显有些为难。 “走啊!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白衣拉起其中一个壮汉就往身后走去。 “等下,等下,我还有话说。”那被抓着的壮汉满脸的不情愿。 “罕王使,机不可失啊!”白衣被他甩开,有些憋笑。 “你看,我俩属实不适合快速的行进。咱们四个若都去剿灭那股小股队伍,又与我俩主要的任务背道而驰。不如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去那边,我和老许仍旧按照原计划向思念驻地行进。我俩在村口等你们。” 白衣的脸上勾起了一抹顽皮的笑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要笑出声的**之后转过了身体,似乎很有些为难,“哥,你看这?” 黑衣刚刚一直都未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白衣一眼,“行动。” 一阵黑色的风快速卷走了黑白无常,独留下了那两个壮汉。 “可累死老子了!这两个小兔崽子仗着自己可以日行千里就这么戏弄老子!”那个姓许的见他们二人走远,一屁股坐了下来。“老王,你也歇歇。” 那个叫老王的也靠着他坐了,脸上仍旧流着油汗,“这基/层的工作还真是不好做啊!哪有我们后勤那么悠闲。” “忍忍吧!我们两个也就是帮老大走个过场而已,他若高升,自然鸡犬也会升天,何况你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 我眉头略皱了皱,想着先向谁下手比较好,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体型也差不多,甚至比黑白无常更像是一对双胞胎。突然烦躁爬上了我的内心。真魂觉醒这么久,我都没有真正弄清自己现在的战力如何。以前大多时候都是重明在保护我,在重明的身后,我愿意一直做一个傻白甜。但是现在我的身边再无重明,从今以后什么都需要我自己亲力亲为。既然如此,那我不如放手一搏。这样想着,突然双眼上翻将通天树的元神最大限度的释放出来,只一瞬间,那两人就已发现了异常。 “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强大的灵力波动使得他俩畏缩了一下,乱滚带爬的站起身来。我不禁冷笑,“就凭你们两个废物,竟然也想打思念的主意?” “你,你是何人!”那个姓王的已经发现了我的藏身之处,他举起巨大的拳头向我重重的挥来。 我冷冷一笑,比起雕虫小技这个词,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比较好。我有些后悔自己竟然高看了他们两个而将自己的全部灵力都释放出来。略略收起九分灵力,我紧紧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哥,你干嘛呀!”一阵风从我的后颈处传来,我看到那风中跌出一个白衣的少年。他急忙的对我摆着手,似乎是让我躲起来。我看了看地上被我揍的半死的两人,自信心爆棚。 “ 我就知道!”那黑衣少年从风中钻出身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哥,你不要为难姐姐,姐姐你快跑!”白衣突然张大双臂挡在了我的面前。一瞬间, 我竟然有些感动。 黑衣面容冷酷的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把白衣的脑袋拨在一边。“你看看她,用得着你保护么?” 白衣被他掐着后衣襟,被迫的看到横七竖八瘫在地上的两位罕王使,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姐、姐姐、姐姐、你好厉害啊!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姐姐嘛?”他开心的挣脱了黑衣的钳制,跑到我的面前来。 “别说你刚刚刻意支开我,就算我们兄弟联手,此刻都未必是她的对手。”黑衣的声音依旧发寒。 我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与白衣长着同一张脸,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有时甚至觉得两人根本不像是兄弟。 “姐姐,你别管他,他就这样。”白衣开心的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看他们的样子,今天肯定醒不来了,不如...” 我看着思念的方向,很是担忧。“不然劳烦二位带他们回去,就说经过他们二人勇猛作战,成功击败了思念。在最后大决战的时候思念要与他们同归于尽,所以思念灵力耗尽坠落山崖,而两位也受了重伤。” “这样最好了!也免去他们俩个醒来不服气再去找我思念姐姐的麻烦!姐姐,你可真聪明!”白衣用脚踢了踢罕王使,“让你们找我思念姐姐的晦气!” 黑衣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但是仍旧用着刻薄的语气说道,“这么能编,你怎么不去写小说?” 我看了他一眼,“你怎知我没写。” 白衣见气氛不对,马上出来打圆场,“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季允黛。” “快走了!天快亮了!”黑衣擎起许姓的壮汉,声音不耐烦的催促着。 “来了!姐姐,我哥哥叫聂扬、我叫聂辰。我们后会有期呀!”说着急忙扶起那个姓王的,追到了聂扬的身边。一阵阴测测的风从他们的脚下升起,我目送着风离开,这次长吁了一口气。 “思念,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后来的路程很是顺利,我们在第二日清晨搭到了一辆进程卖菜的山轮车。这是革少云第一次坐这种小型的农用车,他甚至有些兴奋。后来我们在镇上找了间招待所住下,大家各自洗了澡、吃了饭,龙爷给我们订了火车票。 辗转了两天的路程,我们终于来到了神庙的所在地。革少云本来听说我们要住在一处巨石搭的神庙里还是一百个不情愿,他坚持买了很多的日常用品。我有些好笑,这里离人界很近很近,甚至在神庙的入口处就可以见到山下村庄的袅袅炊烟,但是他没有吃过苦,而且对这件事情很坚持,我觉得这种事情不用太过较真,况且谁不想舒舒服服的睡在柔软的被子里呢,就没有阻拦。 我指着前方的一处巨大的石头,“到了。” 革少云气喘吁吁的从背后走上前来,我被他背着的几大包被子挤到了一边。他向着那个方向看了看,然后一脸纳闷的看着我,“我怎么没看到?神庙在哪里?” 龙爷却突然表情肃穆的放下手上所有的东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后羿大人,小人带着小主人来了!” “走吧,进去再拜。以后你会每天看着你的后羿大人的。” 龙爷战巍巍的起身,眼圈已经红了。我有些奇怪,“之前你说过你是后羿的家臣,我一直都没有深思,今日想来,龙爷,您今年高寿啊!” 龙爷突然高深莫测的笑了,“小人也只是有个长生不老之躯而已。” 我打开保护着神庙的结界,与他们二人走了进来。洞内一如既往的干燥与温暖。虽然四周石头冰冷,但是也隔绝了外部的一切。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好!”我扭头去看革少云,发现他却仰着头望着巨大的后羿的雕像发呆。 “你应该拜拜,这可是你的老祖宗。”龙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为他会反对,可是他却二话没说的跪了下来,神情很是虔诚。 “从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要住在这里。我需要修炼,你也需要。”我看向革少云,开始布置以后的任务。“革少爷以后就不要擅自离开这座神庙了。”说着我手腕一番,将灵力打入了他的后颈。他用手摸去,却什么都没有。 “什么东西?凉凉的?生死符?”他有些惊讶,但是却似乎并不恐惧。 “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定位器,或者是报警器。”我飞身来到神像的宽大的袖口,在那里铺好了我的行李。“这样一旦你不听话的乱跑,我可以第一时间抓你回来,并且打断你的腿。”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革少云大声的反对,“你、你把我的腿打断了,我要怎么替你去杀九婴!” “你可以坐在轮椅上啊!”我落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气呼呼的脸,“射箭又不需要腿。” “你个臭女人你敢这么对我!老子不干了!”他突然向后退了几步,但是在洞口却停住了脚步。 我把身体转向龙爷,给了他一张卡。“龙爷,我们生活所需要的日常用品,就有劳您了。” 革少云一把把我的卡塞回到我的手中,“本少爷在这,还轮不到女人花钱!” “怎么,不走了?”我打趣的看着他,其实他这个人虽然大部分时候很不着调,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有担当的。 “算了吧,既然我生来就是做大事的人,我又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么牛/逼的技能呢!而且,我觉得我弯弓射大雕的时候应该很帅。” 是夜,圆月当空。 上一次这样的夜晚,我还在与重明一起看星星。我靠在神庙的洞口,心绪不宁。 海辛芫后颈处的重明的印记恰如一块火红的烙印狠狠的印在我的心头,我尽量控制住呕血的冲动,只觉得心疼的要死。 重明,你,可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花若非的本质 “喂,大姐头,下来吃饭啦!”我突然从梦中惊醒,才发现枕头已经湿透,我胡乱擦了一把脸,“别叫我大姐头。” 革少云看着我从神像宽大的衣袖中飞身下来,将一碗面条递了给我,“那我叫你什么?总不能还叫你童老板吧!我可是知道你并不姓童。” 我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尽量避免与他有眼神接触,以暴露自己哭过。“你吃吧,我不饿。”身后传来了革少云的呼喊,“大姐头,你去哪啊!” “洗脸。” 还记得上次在那滩山溪之中,重明曾与我第一次互诉衷肠。我呆呆的让自己沉入溪底,冰冷刺骨。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被隔绝, 我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这个世界里,只有我自己,还有,重明的回忆。 “燎哥哥!”海辛芫的声音猛然穿过层层叠叠的屏障直击在我的心上,似乎如针、如刀、如这世上任意一种具有杀伤力的可以作为夺命的利器,而我的跳动的心脏,就是那个靶。 “燎哥哥!”海辛芫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胸腔一阵刺痛,吐出了一大口气泡。不能忘记的,永是那重明抱着她的手、与他那永不能磨灭的印记。 “你怎么如此脆弱!”突然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中,那声音离我很近,似乎就在眼前。我惊慌的睁开了双眼,溪水之下一片朦胧。我转了个身寻去,这偌大的一池溪水,除了我,并无他人。 突然我的手间触碰到了一种细腻顺滑的感觉,我低头去查看自己的手,发现那上面竟然漂浮着一条黑色的丝袖。顺着衣袖看上去,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黑衣的女人正对上我的脸。她的脸与我一样,但是却又不同。我分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冷酷与淡漠。 我吐了一个泡泡。这感觉很奇怪,对于凭空出现的这个女人我并没有丝毫惊讶与恐惧。只是一种类似悲伤与绝望的东西突然从我的内心底升腾起来。她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我也并没有抵触而躲闪。只是顺从的,将我的头靠在她的手上。 她的双眼上翻,满眼皆是星空,我有些疑心这竟就是我真魂觉醒之后的样子。 “你是谁?你是我么?”我并开口,但是我却知道我们可以凭借着意念沟通。 “我还不是你。”那个我的声音的确如我想象中冰冷。 “那你是谁?” “我可以是你。你也可以是我。” “我不懂。” “你太弱了,每当你痛苦、脆弱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帮你抵御所有你无法承受的悲痛。直到你和我能够真正的、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或者说,你可以完全使用我的力量。” 我被她绕的云里雾里,完全没有听懂她的话,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很抵触这样的说法的。“或许,我的生命中,不应该有你。我不知道你是谁,或者你是什么,但是我,能左右自己的就只有我自己。” “难道你不想要我的力量么?一种可以轻易操控决绝的力量,想象一下,你手腕上的那个装饰的手镯变身为名副其实的大厌神器。他完完全全的对你俯首帖耳,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对你的命令置之不理。这无上的力量,没有谁会拒绝!” 的确,她的话很有说服力。如果我可以随意支配决绝,消灭九婴的计划就更加容易。但是理智也在告诉我,天下并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要得到那种力量,有可能失去的就会更多。 “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强大自己!”斩钉截铁的,我下定了决心。 那女人轻轻的围着我漂浮了一圈,然后将额头贴着我的额头。“你的内心并没有你的表面这么坚决。我就在这里等着,迟早有一日,你是会需要我的!” “走开!我说过了我不需要!”我似乎被触碰到了逆鳞,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突然涌上了我的内心。一掌拍过,激起了几米高的水花。我从水底慢慢的走上来,那被激起的溪水就如雨滴一样噼里啪啦的打在我的身上。这一刻,我知道我的眼神,很冷。 “从今天开始,每天十个小时,做这些训练。偷懒的话,在我这里是不被允许的。”将训练计划递给革少云,我便飞身回到那神像的衣袖中。今天,我再多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看得出来,革少云在接过训练计划的时候满脸的不情愿,但是他很识相的没有反对。我也懒得计较他是否真的会成才,巫不离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年不到,假如我与他没有突飞猛进的进步,那我就当有个由头去结束掉自己这可笑的一生吧。到时候,我应该会放革少云走,然后自己去。自己的生命可以自己做主,但是革少云的生的希望我却不想去剥夺。虽然这也是他的使命。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具体几天我已经不去计算,我只见到好多个重复的日出日落。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去独自,揭开那块带血的伤疤。 “痛么?” 我默默的问自己,然后流泪。 这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如此正式的、又如此绵延。 “你、你是谁?大姐头救命啊!”革少云的声音突然间扰到了正在“小宝贝”系统中修炼的我,我收回灵力,从神像上飞身下来。 面前正站着一个身着皮夹克的长发的男人。他拨开在我面前挡着的革少云和龙爷,对我作了一个揖。这次再见,却与上次不同。或者说,当我完全熟知了这个男人两世的故事后,我看他的脸上,总有一层看不透,又难以接近的隔阂。我知道,这其实就是叫做偏见的东西。 偏见如花瓣上的刺尖的毒,有了这刺,不论这花多么明艳、多么芬芳,都不会有人再去靠近。 “生苦。” 我淡淡的叫出他的名字,却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 “你当真还记得我?”一抹欣喜爬上了他的脸,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这让我有些意外。细细想来,他也不像天之涯的那个求佛的人。虽然长着同一张脸,但是骨子里,似乎差的太多。 “你?”我不知道如何说,只觉得他与故事中的生苦两世都很不同。 “何事?”我突然的烦躁起来,这样一个对我来讲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又凭什么让我浪费精力与时间。 叫生苦的男人的手突然尴尬的停在半空,不过很快的,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就爬上了他的嘴角。这笑容是如此的熟悉,正如重明。这样的玩世不恭的表情,是他的招牌。可是这样的笑容,这样笃定的自信,我似乎也再也见不到了。海辛芫身上有着他的印记,他们过去可能发生过的所有的亲密与美好突然一股脑儿的出现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我胸口突然难过的要死,我想尽力的压制住这种想吐血的**,但是仍旧晚了。 耳边的声音由清晰变的模糊又变回清晰,似乎,我只晕倒了短短的一秒。 “大姐头,你可吓死我了!”革少云见我醒来大叫着,甚至在这一刻我竟然看到了他的真心。 “你这是怎么搞的,修炼不能像你这样冒进,会死的你知不知道?”生苦的声音似乎就在我的耳边,我一翻身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放肆!”我的内心告诉我这个男人很危险,与他搭上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尽量与他保持了距离。 生死似乎并不在意我的举动,好像他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去追寻他灵力的根源,然后突然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已不是天之涯的那个叫做生苦的男人。 我略皱了皱眉头,将我的思绪从重明那里收回来。“你是转世?” “的确是。”生苦并不在意般,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我却不想继续探知他上世是如何结束的了。对比强烈的好奇心,我此刻只想马上打发掉这个不速之客,我需要休息,也需要安静。 “所来何事?是上庭派来的监工?”没有好气的 ,我极尽冷嘲热讽。 破天荒的,生苦竟然略略皱了下眉头,似乎是对“监工”两个字有些抵触。“本来今日应该是白羽殊的差事,可是他临时有事,所以我替他过来。不过,也是我自己想要过来。”他后半句说的很小声,但是也足以让我听清。 一种烦躁与戏耍的感觉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呵呵,果然!”我的嘴角扬起一个鄙夷的微笑,就像是早就看透了的阴谋诡计正按照自己的推算一步一步的被推翻。 “我猜,你也像那魔宗的花梦饮一样,把我当成了那个什么桑枝了吧?” “花梦饮?”生苦的眼神陡然充满了诧异,“提洛,真的变成了男身...” “不仅变成了男身,还发疯般的把我当作了桑枝!我在这里最后说一次,我叫做季允黛,不是什么桑枝!如果你也是误认我的人,请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不、”生苦竟然马上否认,可是他的这种态度,竟让我从内心里更加的鄙夷。“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把你当作桑枝才来这里的。”他伸手递给我一卷竹简,似乎是不想误会持续加深而尽早结束。 “这什么?”我却并未接过来。 “你需要用得着的东西!”他一把将那竹简塞到我的手中。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所以,在那个误会还没有解除之前,我觉得还是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比较好。所以,我今日也不多停留了,告辞!” “保持距离!我和你的距离足有二万五千里!” 我抓起那卷竹简向着他离开的方向丢出去,却只打到了冰冷的石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红弓白箭所在地 竹简从石壁上弹回来,突然碎裂开,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我略皱了眉头,这样凌乱无序的样子,恰如我的内心。 “大姐头,你这样也太粗暴了。”革少云少见的乖顺。他弯下腰一点点的将散落的竹简逐一收集,“你看看,顺序都乱了。”他将竹简拿到旁边的一处小小的石台之上,开始认真的拼凑起来。我懒得理他,飞身回到神像的衣袖中闭目养神。耳边传来革少云拼凑竹简的细碎声。 “烦死了!再发出声音我就杀了你!”我怒而甩给他一个枕头,他却极其灵巧的躲过了。不知道怎么的,心头的烦躁突然消失了不少,可能是对他最近一段时间训练有了一定成效而满意了吧。说不清的,我最近真的是太情绪化了。 “大姐头快来!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刚刚平复下去的眉头又聚在了一起。 “不是叫你别发出声音吗!”一跃而下,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既然他欠揍,我就满足他的需求!革少云见我气势汹汹忙把头转到一边,并不敢看我的脸,但是却将那卷竹简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愣,“干嘛?你别以为这东西是神仙给的,就有什么特别的可以保你一命!” “大姐头,你误会我了!”革少云举着的手略略有些退缩,似乎是真的怕我揍他。说实话虽然最近的训练很严格,但是我也没有真的与他动过手,我也不知道他最近为什么会这样怕我。 “干嘛,躲什么?”我一把抄起他手中的竹简,只读了一行,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我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革少云和龙爷,他们两个一个面容骄傲,似乎在等待着夸奖,一个一脸疑惑,似乎也对这竹简上的内容很是好奇。 我招了招手,让他们来到我的身边。“知道么?这上面竟然详细的记述了红弓与另外两支白箭的所在地,还有后羿弯弓射箭的修炼方法。” “真的会有这种事?”龙爷的双手有些发抖,“这样我们真的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 我将描述红弓白箭那几支竹简收好,剩下的交与龙爷。“既然上面的小伙伴们嫌弃我们的进度慢了,那我们就要好好的反思下了。”说这话的时候,心底的那种烦躁突然又要攀上我的心头,虽然当初与佛达成的协议是要保重明一家事后不被牵连,可是谁想到我现在又与重明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何,打从我的内心深处,我仍旧愿意为了重明这样做。就算他已经和那个叫海辛芫的人鱼双宿双栖。我觉得自己挺傻的,但是一种叫做矛盾的东西仍旧在我的内心里疯长。最终,盲目打败了理智。 看了看上面描绘的红弓和另外两支白箭的所在地。其中一支在池镇的老城区之下封印着前任魔宗宗主花冷寒,这个我已经知晓,而另一支白箭却在一个叫做“典楼”的地方,竹简上有记载,“典楼,建立在东海之上盈盈之州。归石锁老人所有。这盈盈之州非有缘者不得而见。” 我略皱了皱眉头,有缘者得见?那不是就说找到的机会极其渺茫?先不说什么东海上的盈盈之州了,就单说那所谓的有缘人,就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了!我不敢保证自己真的有那么特别和谁都有缘。那么这支白箭,应该就是可以放弃的选项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头疼起来,怎么办,一支白箭可以幻化为五。九婴需要九箭齐发,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最少得到两只白箭。就这,还是在革少云箭不虚发的前提下,不然一切的努力都将功亏于溃。难道,我真的要回去老城区,放出被封印的花冷寒取回白箭? 故事中的花冷寒我倒是很有好感,不论她是食荷的小荷,还是将生苦强制重生的花冷寒。但是这样的一个魔宗的前宗主,花梦饮的父亲,我真的是对他的稳定性秉持着怀疑的态度。他能对生苦由爱生恨,能对念初念念不忘,我却拿捏不准他对其他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可能放他出来,他会报复世界,那我岂不是平白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 这似乎是条死路,我不禁去看红弓的所在地。一眼看去,我不禁愣了。 “宿予阁,瞳镇之内,归巫不离所有。通过紫瞳树的第三条路即可到达。” 瞳镇、宿予阁。 我的眼前出现了那座极高的通体漆黑的高楼,那个妖娆守门的神秘女人、那个佝偻的矮小的长着尾巴的干巴老人、那个保持着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的,九婴之女,巫不离。 没想到她自己竟然收藏着能杀死自己的利器。难道,她已对天界的行动产生了某种怀疑,所以才将能致死自己的利器掩藏起来?不错,藏在自己的身边,敌人才更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软肋,自己也就更加安全。她的计划很完美,我也很赞同她的这个做法。我想了一下,现在巫不离正在闭关修炼,其实我却不信她需要修炼。其实当重明第一次和我说她闭关修炼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疑问,只不过我没有说。巫不离曾经中了巫清浅的诅咒,诅咒中说她每隔百年就会从十六七岁变回六七岁的样子,周而复始。每一次轮回,都要承受一次剥皮拆筋的痛苦。我暗暗计算了一下,似乎这次巫不离所谓的闭关修炼,实则就是一次轮回的开始。 那么,倘若我现在潜回宿予阁去偷红弓,我的胜率会是多大?我紧紧的握了拳头,重明他们那些平时跟着巫不离的高阶妖兽这时候一定都散在各地自行娱乐偷懒,那么,就省去了很大的麻烦。似乎,现在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已完备,只等着我迈进去而已。如果我错失了这次机会,难道我还要再等百年?可是我**凡胎,先不说有没有百年可以耗,单说上庭给我的三年时间早已迫在眉睫,似乎这一切,容不得我片刻的迟疑。 我看了看洞口升起的金黄色的月亮,将竹简一并交给了革少云。 “大姐头,你不需要了么?”革少云接过来,与自己的那部分竹简放在了一处。 “不需要了。”我对着他微微的摆手,“我明日起要去一个地方,你和龙爷在这里继续修炼,一应需求龙爷都会帮你安排仔细。只有你练成之日才能出去神庙。我已将洞口封印加重。除了神仙,普通的妖魔鬼怪都进不来。不过如果你真的倒霉到被比我厉害的那些东西找到,你只能自保了。”我假装悲愤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出沉重惋惜的神情来。 “大、大姐头,你不要吓我啊!”革少云满脸的恐惧,我很满意的微微一笑。“那你就不能偷懒,好好修炼,我会回来找你的,假如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龙爷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的点了点头。 “龙爷,出入一定要小心加小心。既然上庭那个生苦可以找到这里,可见这里也并不是什么极其隐秘的地方。虽然我们与上庭现在属于暗中合作的关系,但是也要适当的保持些警惕比较好 。” 龙爷赞同的点点头,“放心好了。老奴本就是为了保护少主人才在这里的,定不会辱没使命。” 第二日,我独自走出了神庙。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通往宿予阁的那棵什么紫瞳树在哪里。第一次是被凌霄骗着坐上了不知目的地的火车,最后才进入的瞳镇,对了,凌霄!我用力的锤了自己的脑门儿一下,现成的引路人,我怎么就忽略了呢?马上催动绕情丝去寻她,奇怪的是她竟然在一个很奇怪的空间之内。那里似乎与我所在的世界不是一个平面之中,换句话说,就像是3d与4维的区别。我纳闷的收回灵力,奇怪。突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对于人类来讲,那宿予阁所在的位置就像是平行于我们所在的空间的另一个时空。但是我们之间又不是完全的独立,似乎还有着很多交集的点。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现在探知到的凌霄的位置会那么奇怪而诡异了。 她正置身于瞳镇之中。 试着锁定了她的位置,我向着瞳镇的位置走去。眼见着是那个熟悉的火车站,那辆熟悉又古老的绿皮火车,我不禁感慨良多。还记得第一次与凌霄乘车而行,没成想竟然改变了我的一生。这次旧地重游, 我却不再是我。 凌霄、左良应该是与重明还有他那个海辛芫在一起。这有点奇怪,我们分手的时候明明是在重明鸟驻地太阳岛,虽然距今已有月余,可是他们突然出现在这瞳镇,却仍旧让我捉摸不透。我穿过那片梨园,试着再用广触术最后的探知一下重明的气息,可惜仍旧一无所获。 “站住!”一个慵懒高冷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谁允许你踏过我的梨园?” 我回头看去,看到一位英俊的少年正斜靠在一棵梨树上,手指纤长。 我微微一笑,双眼上翻,星空瞳孔立现,“来的正好,带我入瞳镇!” 那少年慵懒的表情突然荡然无存,接着被恐惧所支配,“你、你、你!” 我一把把他拎起来抓到自己的面前,“二牙,好久不见啊!” “你、你、你!”他仍旧惊恐的看着我,浑身上下都发着抖。 “别怕。带姐姐进瞳镇可好?” “我、我打不开。”他的脸上现出很多白色的绒毛来,眼睛也变成了红色。 “怎么会呢?我可是亲眼目睹过二牙打开过那扇门的!”说着收起瞳孔,露出本来的样貌来。 “我现在没有权限,真的,真的打不开!”二牙突然哭了,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用手指拉住了他脸上的一根细细的胡须,“二牙,我可是知道你们讹兽谎话连篇,骗我的下场,可没有多安逸。” 二牙一愣,急忙几步从我的怀中钻出来,连滚带爬的来到那棵紫瞳树的面前。他双眼上翻,开始绕着树身念咒。只几圈,那树身突然咔的一声裂成了两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重回宿予阁 我满意的拍了拍他仍旧发着抖的肩膀,走进了通往瞳镇的那条路。 第一次这样细致的看这座黑色的雄伟的城市,不禁心头感慨,这瞳镇,何其壮观。心境的不同使得我不禁为之瞩目,还记得第一次来时,那从城墙之上飞身落下的白羽殊一袭白衣,谁能想到只短短几年时间,风云变幻。同行的凌霄已不是当年的凌霄,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 用广触术探寻了一下城墙之内,安静。似乎是一座死城。曾经这边的逍遥城虽然没有华霓城那边那么繁华,可是也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我又施展了绕情丝去定位凌霄的位置,却只见她的气息竟然变得微弱起来。怎么回事?是离开了,还是?第二种想法我有些不敢想,因为如果一个妖兽的气息平白无故的变的微弱,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她受了重伤。可是凌霄就算没有与重明在一起,也一定会与左良在一起的。左良怎么会容忍她受伤? 不过,我的心底突然涌上了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对了,上次凌霄与左良是因为刺杀不成,被我用通天树的灵力强制拔毒才救下性命。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们两个已经算是宿予阁的叛徒了,平白无故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气息微弱。 “主人,这次似乎不对劲。”曾木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神情很是焦虑。 “为什么这么说?”曾木第一次流露出焦虑的样子来,让我突然有些慌张。 “我也说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会损害我的东西存在。” “损害你的东西?”对了,我突然想到当年第一次得到通天树力量时候,选择曾木形象时,曾木曾经有个软肋,那就是此刻正在闭关修炼的少主巫不离。 “我知道了。”不禁暗叹,这段路,最后还是要我自己走过。“你还是回到系统中暗中助我就好。” 看着隐身不见的曾木,看着仍旧很是微弱的凌霄的灵力,走吧! 逍遥城很大。也很空。路上只有一些马车还停靠着,机器似的,等待着那些终生居住在这里的人的驱使。我拍了拍一匹马,“宿予阁。” 马儿就那样突然跑起来, 我挽起马车上的帘子,看到景物快速的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不知道怎么,突然一种悲伤浸染了心头。强压住那种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就会泛滥成灾的思念的情绪,在宿予阁的门口下了车。 “欢迎光临宿予阁!”门口妖娆的女人仍旧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身。 我从车上跳下来,尽量使得自己保持镇静。因为我对于这宿予阁,还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而这宿予阁,却是对我有着一种天然的震慑。 “是你?”那女人突然认出了我的脸,表情甚至有些惊慌。 “我来拜见少主,我需要一张宿予令。”因为早前已经将全部灵力都压制了起来,所以我现在自认为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你,不是被少主丢回人界了么?那个假的少主真魂,是你吧!”那女人突然将鼻子凑到了我的脖颈处,深深的嗅了一口气。 我微微一笑,只是淡定的看着她。不论是在凌霄还是左良的记忆中,这个女人都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宿予阁的看门人。她甚至远比看到的要危险的多。在我这次的计划中,她本也该是我应该除掉的人。 我在她嗅着我的同时突然扼住了她的下巴,她的眼球突然震动了一下,似恐惧。但是马上就恢复了镇静,她向我展示出一个极度妩媚的笑容。“怎么,你喜欢我?” “是啊!”我的脸上带着笑,但是手上并没有些许的收力。那女人突然突然就开始恐慌起来,因为她开始挣扎之后发现根本挣扎不开我的钳制。 “找死!”那女人突然手底一翻,一股浓重的夹杂着腥臭的毒气直喷了出来。我手下并未撤力,但是在同一时间却释放了灵力在自己的身边设置了一个足以抵消毒气的屏障,并且将我精纯的通天树的灵力打入了她的体内。她的身体突然如过电了一样痉挛起来,脚下一软,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谁。”我将嘴边贴近她的耳朵。 她突然惊恐的看着我,眼睛瞪的其大。 “你看,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你而来,你只要好好的回答我三个问题,我自然会放了你。” “传闻,你才是真正的少主真魂。开始我不信。”那女人强撑起身体,但是我的手仍旧紧紧的钳制着她的下巴。 “哼,”我冷冷一笑,“现在信了?” “就是你将我姐姐打到四分五裂。元神无法恢复?” “是的。红拂罪大恶极,我饶她一命只是因为我那时候还算善良。但是今日的我,却不一定了。” 女人的瞳孔明显的震动了,我细细看着她的表情,心知她的防御已经崩溃。“那么,现在想到好好配合我了么?” “这里是宿予阁,我不信你竟然敢...啊!” 还未等她说话,我手中的灵力突然增强了两分,她的双眼突然上翻,然后开始呕吐,那呕吐出来的黑色的血液中,竟然有无数条细小的蛇在虚弱的蠕动着。 “想好了么?”我继续问道。 “想、想好了。你、你问吧!”女人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了泪水。 “第一个问题,巫不离在哪里?”我回头看了看宿予阁漆黑的大门,知道此刻巫不离并不是这宿予阁内。 “少主大半年前就闭关修炼,我、我并不知道她的所在。” 我点了点头,因为按照巫不离的人设,她所经历的轮回蛊的这个时候应该是她最最脆弱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自己的所在,自己越安全。 “第二个问题,凌霄在哪?” “凌霄?”那女人突然扬起了脸,一脸震惊。 “没错。凌霄!快说!”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所以我马上又压入了灵力。 向上次一样,她再有一次吐出那些细小的蛇之后眼神开始变的顺从起来。 “地窖、宿予阁地下的地窖。”她举起她的纤细的手臂,用手指指了指地下。 “带我去。”我一把拉起她,让她走在我的前面。 女人卷起一块厚重的门帘,然后露出了一条狭长阴暗的蜿蜒曲折的石阶路。我用灵力感受了一下,果然发觉凌霄的微弱的灵力正是从那下面传来。 “你先走!”手上仍旧没有松力,一只手牢牢的抓着女人的后颈。 周围的墙壁上开始爬满了晶莹连续的冰晶,我略略畏缩了一下。突然。石阶的尽头豁然开阔起来,那女人恭敬的转过身,“走到尽头就是地牢了。” 我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向前走,没成想她的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滑溜溜的从我的手中脱身,那脚下的空洞也瞬间恢复了原样。 我却无暇管她,因为我正看到凌霄与左良正被五花大绑在两个树桩之上,浑身是伤。 “凌霄!左良!”我跑过去用灵力试探了一下,还好,并没有生命危险。身体最大程度的警戒着四周,手上却开启启动治疗的法术。凌霄与左良也幽幽地醒来。 “黛黛!”凌霄第一时间认出了我,我不由得舒出一口气。看开并无大碍了。 “怎么回事?”我看着左良也可以起身活动,不由得询问起来。 “那日我们与重明...”凌霄提到重明的时候,我的心口突然隐隐作痛,但是我很快平复了这种感觉,现在并不是小女人矫揉造作的时候。 “你继续说。” “那日我们与重明留在太阳岛。那个海辛芫就说整个重明家族大部分都被抓走了。被谁抓走了她又说不清,反正她说,从井底看上去,生灵涂炭。那些死掉的重明鸟元神被抽走,尸体被火化,那些没死掉了,一夜之间都被一股她不知道的势力带走了。她不敢浮上水面去查看究竟,又怕那些人发现井底还有她的存在,所以一直潜伏到我们的到来。然后重明和左良就在太阳岛内搜寻了三天,从一些极其细微的线索得出,重明家族的人可能、似乎、大概是被巫不离或者是九婴抓走了。所以我们开始动身先来宿予阁打探。我们是分开走的,可是我与左良刚进这瞳镇不久就被抓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你们其实在这瞳镇最少3周了?”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差不多吧!” “重、重明他们在哪?可曾来找过你们?” 凌霄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地窖之中似乎会隔绝灵力,自从我们被关在这里,就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只有等死。” 咬了咬嘴唇,“还能动么?” “可以!”左良扶起凌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我用灵力探寻了一下回程的通道,似乎并没有什么陷阱机关,看开那女人突然消失仅仅是为了自保,那么我们返回地上的这段里就会非常安全。我向他俩讲解了一下,他们就跟在我的身后慢慢的走。 “那女人就这么简单的走了?”我在宿予阁的客厅转了一圈,似乎觉得离开的过程似乎太容易了。突然头顶一阵媚笑,“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了!” 漆黑的大门突然关闭,我手中马上设置好一个结界,将凌霄与左良塞了进去。 “知道么?”我在中间的宽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放弃抵抗,诚实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的话,我可能还会考虑大发慈悲的饶你一命。” “呵呵呵,真是有趣,你现在一如待宰的羔羊,竟然说饶我一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红弓的封印 我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这句话用来形容你,还真是刚刚好。” “我姐姐被你搞成那个样子,那是她没有脑子,咎由自取。你当真以为我和她一样的?明着打不过你,我就用另外一种方式,到时候我再吸干你的灵力归我所有,哈哈哈!” “想的太美了吧?”我也不禁笑了。 “废话少说!”突然四周传过来一阵腥臭的气味,耳边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很多条蛇在爬的声音。“你说你姐姐没有脑子,你有何尝不是个傻瓜呢?你与红拂同宗同法,你当真觉得你的这些雕虫小技可以伤到现在的我?” 广触术只在房中绕了半圈就发现了这个叫做红姐的女人的踪迹。她还算聪明,自己委身变成了一条泥鳅大的小蛇,正居高临下的攀附在灯具之上。 我伸了个懒腰。“我镇定的原因不是因为自负,而是因为我变强了。” “什么?”女人并没有听懂,可是我手指上的枷锁戒指已经在我不动声色的时候脱离了我的手指,我只听的一声闷哼,那女人突然从头上跌落了下来。我一把拉起她的头发,“本来只想让你死的轻松点,但是现在应该是不可能了!”说着举起了手。 “别!求求你放了我吧!”那女人此刻的眼中才有着最最真实的恐慌,周围的细杂的声音也突然之间消失。我知道这是因为她的心志难以集中所致,所以我更加满意她现在的所有表现。 “想好了?一会知道该怎样答我的话?” “知道,知道!” “很好。重明在哪?”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我松开抓着她的头发的手,决绝从我的手腕上解禁,变成了一把血红色的小刀。 “不,不要杀我!重明、重明被困在玉签里!” “玉签?什么玉签?是巫不离让我抽的那种玉签?”我突然想起进入宿予阁之内,曾被带到巫不离身边抽了两只玉签。那玉签的意义是什么我并不知情,但是那触手冷骨的触感倒是让我记忆深刻。 “是那种玉签,但是并不在宿予阁内。” “在哪?”我的刀已经架在了她的喉上。 “华霓城,华霓城!”女人明显感受到了这把刀的与众不同,浑身突然发起抖来。 “具体哪里,你当我不知道华霓城有多大么?” “少主的家里,那个,别墅区.....求求你,放过我吧!”那女人突然哭了,是那种精神崩溃以后的哭,看起来竟然楚楚可怜。可惜我不是曾经的我,我也不会为这眼泪所心软。因为我的爱人正在他们的手上,生死未卜。 “红弓!”突然我想起来了此行的正事,既然可以一次性全部完成,我就没必要再来一遍。况且这巫不离又不是傻子,我这次本想偷偷的潜入,没成想却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巫不离再傻,也会猜出我的意图了,怎么会允许我一而再的进来。 “红弓?”女人一愣,虽然表情还是崩溃的,但是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我不知道什么是红弓。” “说谎话,不怕死的很惨么?”我手中的刀划过她的脸颊,一抹黑血流了下来,腥臭无比。谁知那女人突然就闭上了眼睛,“你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中我还可以重入轮回,但是如果被少主知道了,我就只能万劫不复!” 我看着她说的态度坚定,似乎已经不可能再在她的嘴里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招招手放出了结界之中的凌霄与左良。“凌霄,这个女人曾经夺走过你的灵力,现在给你个机会拿回去。” 那女人突然一脸惶恐,“你,你不能这样!” “啪!”女人的脸上被凌霄重重的扇了一个巴掌。 随着女人惊恐的吼叫声,她的灵力被凌霄一点一点的吸收了回去,突然凌霄的身体变的透明,随后又变回了原样,她身上的伤口逐一的复原,眼神之中更加显出神采来。 “黛黛,我此刻已修成九曲回肠!”凌霄开心的将女人剩余的灵力都吸了出来,打入了左良的体内。左良只是个半妖,所以凌霄很快便已收手。“你每次只能吸收很少的零力,但是这些足够你恢复身体。”左良握了握自己的手,身上的伤果然已经好了。 “我能说的都说了,你可以放了我吧!”女人抓住我的脚腕,哀求着。 “可惜,我不是傻白甜的人设。”那女人抬头看着我的脸,崩溃的哭起来。我的刀尖从她的百会穴穿过,她的身体痛苦的扭动了一下,接着化为无数的蛇身,大大小小,五彩斑斓。那些蛇统统张大了嘴巴,似乎要发出些什么呐喊,接着突然化为乌有。 我用手扇去鼻尖的腥臭气,左良推开了房门。瞳镇特有的这种固定式的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竟然很暖。 决绝重新回到我的手腕处,跟了我这么久他第一次饮血,整体竟然发出一种说不上来的光芒。 华霓城。 路过曾经我与凌霄住的那幢小小的别墅的时候,凌霄不禁轻轻的欢呼了一声。我看到她靠在左良的身上,虽然是在赶路,但是却很甜蜜的样子,心中不禁有点酸。好在很快我们就已经来到了别墅区的中心,那里的那座规模巨大的别墅,就是巫不离的财产。不过,我不禁笑了,整个瞳镇哪里不是她巫不离的呢! 马路上仍旧见不到一个人影,那经常一起遛狗的两兄弟,那路边打篮球的少年们。似乎这整个瞳镇,只有那个死去的女人。 我用广触术去探知这别墅的内部,空空荡荡,难道仅仅是因为巫不离闭关,这帮人就可以这么懈怠到随意离开?可能么?但是事实就是,不论是逍遥城或者是华霓城,皆是空空如也。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我回过头问凌霄二人,但是他们两个就都摇了摇头。 “**静了!”我咬了咬嘴唇。“虽然我用广触术刚刚探查了这里,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自己进去。” “不行!既然你已经探查了没事,我们两个就一定要跟着你!”凌霄反对着,并且不容我继续说下去,走在了我的前面。 她第一次进到这别墅里来,惊讶于这别墅的壮观。我问左良,“怎么样,你能不能感应到重明的气息?” 左良微闭了眼,摇了摇头。“一点气息的波动都没有。重明是不是不在这里?” “玉签!”我突然想起那女人说到的,重明被困在了什么玉签之内,那一定是类似于幻境还是其他的什么样的空间之内,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我对他们两个说出了我的想法,三人马上分散开来。 对一个地方,我很是在意。所以我见到他们两个分别去寻找玉签的时候,独立来到了那间巨大的,挂满了巫不离所有朝代穿过的衣裙的房间。我还记得那里有一具被设有保护机制的有法力的会动的铠甲。现在想来,单单是一些衣裙而已,为什么要放置那样的一件铠甲呢。还是说,那里,本就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被保护起来不可? 按照自己的记忆,我很快找到了那座小小的矮楼。推门进去,里面竟然黑漆漆的。用手摸索了一下电灯,安了几下,竟然不亮。没有办法,我深吸一口气,双眼上翻,释放了自己的通天树的灵力。眼前的一切瞬间都变成了荧绿色的世界,但是却更加清晰。那副盔甲仍旧立在整个房间的正中心。上面竟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可见这里真的是许久都没有人打扫了。 全身警戒着,生怕盔甲突然活过来砍我一刀,但是很奇怪,这次的铠甲似乎只是一件死物。难道,灵力过期了? 心中略略的安了心,因为我在这样的视线下,竟然能够看到很多肉眼所看不到的东西。那被衣裙盖住的墙面上,竟然有很多的门。我数了数,足有八间。我走到其中的一扇门上,推了推,竟然毫无反应。我又来到第二道门,这道门竟然很容易的被推开,那门内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但是我却看到在那房间的正中位置,放着几个小小的盒子。逐一打开,里面竟然都是一些闪着光芒的极其精巧的东西。我下意识的猜测这些东西应该是一些法器之类的,随意将它们收入了我的虚囊。 下一扇门内,又是几件异常漂亮的亮闪闪的衣裙。我用手轻轻摸过,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心头突然不安的跳起来,似乎是什么东西的皮,而且是活着的皮,嫌弃的撇了撇嘴。打开了下一扇门。 一把通体血红的弓箭静静的放置在正中的高台之上,这是,红弓! 轻轻的向着它伸出手去,那弓上突然弹出一道强劲的灵力来,我原地翻身躲过,却见我的手指因为躲闪的不太及时已经流血。我将手指放进嘴里,围着红弓转了几圈。这就有点难搞了,弓就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却渴望不可求。倘若我强制取走,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所以我将灵力灌注在整只右手之上,打算强制性的从那个架子上取下来,但是那弓突然同时射出几道灵力,那灵力如箭弦一样四面八方的射过来,我虽然全力躲闪,但是身上仍旧留下了很多细小的伤口,这伤口虽然看着并无大碍,但是却有一种特别的牵扯的疼。 我的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难搞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玉签中的冰冷世界 “主人,我觉得可以将架子一起带走。”曾木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 “你不是不能现身么?”我擦了擦额上的汗。 “其实那种奇怪的感觉只出现在瞳镇的围墙之外,进到这里来之后我就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怎么说?”我有点纳闷。 “可能巫不离并不在瞳镇之内。” 我点了点头,不在瞳镇之内,那就是最好的消息。最起码我现在做事情用不着畏首畏尾了。巫不离做梦也想不到她的一朝看走眼的人,会趁她不在老家的时候大肆掠夺吧!“你刚刚说,连这个架子一起带走是么?” “是啊!你看看你,主人,观察一点都不仔细呢!”曾木说着,用手指着架子的底部,“主人,你来看,这是上古乔伤木,是一种灵力很强的树木。制成匣子、门、或者是架子等器具就可以很好的保护里面的东西。” “乔伤木?”我又围着这架子装了一圈,“这么说这个还是个好东西呢?我要怎么才会让这个东西听我趋势呢?” “这个,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明白,因为乔伤木性格不同,很难驾驭。” “一块木头,还有性格?”我对着架子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事有轻重缓急,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所以催动灵力,先在架子的四周设置了一个结界,接着将整个架子纳入我的虚囊。 “你现在出现了,能不能告诉我玉签在不在这里。”走出了那扇门,我看着前面剩下的几道门。红弓找到,我也没什么兴趣去翻遍巫不离的收藏。 “玉签么?应该在第七间。”曾木将头转过去,但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了?有话直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禁有点没底。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主人,你自己多小心。”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你这是说的啥,等于啥都没说嘛!但是曾木的建议我却不敢小觑,所以直接从高阶跳下,推开了第七道门。虽然我是屏气凝神的提高了自己的所有的防御,但是事件却一如既往的顺利。全身皆备的推开门,只看到有一块冰冷的玉签孤独的被放置在石台之上。没有什么乔伤木的保护,甚至竟然还摆放的有些随意,甚至像是被随意丢弃在这里的。但是我却在靠近玉签的同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属于重明。 我的视线完全被玉签所吸引,难道真的如那个女人所说,重明进入了玉签之内?我的手轻轻的靠近它,它所散发的寒气仍旧让我的手指开始微微发抖。 “主人!”曾木突然叫住了我。“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那种让我不安的感觉又出现了!” “不安的感觉?能让你不安的...”我这边话音未落,就只觉得从玉签中寄出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似乎是一个人粗壮有力的手臂般,将我狠狠的拉向玉签。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不禁有些心惊,虽然也催动灵力去进行抵抗,但是这股力量真的是太强大了,我竟如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我只看到我的双手毫无意义的挥舞了一阵,然后眼前一阵白光,待我醒来,竟然已经来到了玉签的世界。 我不禁苦笑,自己明明就是为了进来这里的,开始还在纠结进入的方法而苦恼,没想到现实竟然是进来的这么容易! 抬头看去,我不禁有些震惊于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虽然我进来之前就已经预想到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幻境,并无新奇。可是真正踏足之后才发现,我有些太高看了自己的能力。 “黛黛,快点洗脸,要吃饭了呦!”温暖的声音从那扇窄小的木门后面传来,这是,我的妈妈的声音。这个时候我还未见过青青小姨,所以这个时候的妈妈,就是真正的把我养大的妈妈了! 我眼前一热,虽说心里明知道是幻境,但是脚下仍旧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很近了,我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从那扇木门之后传来的锅铲的轻轻的碰撞的声音。手指轻轻的触碰到木门的边缘,想着只要打开这扇门就可以看到我妈妈的样子,虽然内心里仍旧提醒着我这一切只不过是蛊惑人心的幻象而已,但是感性仍旧驱使着我,“打开,去打开!” “黛黛!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猛然回头,正看到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子,双手掐腰。不知道为何,我看她的时候视线竟然是向上看的。我有些诧异的去看自己的手,竟然变成了小孩子的大小。难道,我的身体变回了五、六岁的样子? “黛黛!你成天就知道玩,脸都不洗!”她一把拉起我的手,向着木门的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想要挣扎,可是自己一点格外的力气都没有,只要任由她拖着我走到另一个房间。我只看到面前的木门一点点的远离我,最后被另一道木门所隔绝。 “知道嘛!好孩子就是要勤洗脸、勤洗手!”那女孩打湿了一块毛巾,力度并不温柔的在我的脸上擦着。“你看看你,脏的像一个男孩子!” 我的嘴巴被毛巾盖住只能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声音,但是我的双手却也在没有意义的舞动着。“好啦!”那女孩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终于停下来她那半摧残我脸的手,“这样多干净,我们去吃饭吧!” 突然,我又独立一个人回到了那扇里面传来锅铲的乒乒乓乓的木门前。“黛黛,快点洗脸,要吃饭了哟!” 轮回。 我回头看了看拉着我离开的女孩,又看了看面前的那扇离我越来越远的木门,头脑清明,但是,却毫无办法。我想要去推开那扇木门看看我的妈妈,但是我又不能反抗身后的这个女孩,我的姐姐,季允墨。这个曾经在我的生命中无故消失了十几年的女孩,甚至我替代了她的身后继续生活了十几年。我知道我对她的歉意与谢意永远都不可能被接收到,我亏欠她的。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我的头脑渐渐的麻木下来,身体也因为长时间超无意义的挣扎而无力。 突然,眼前的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 我只看到一个女人的双手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墨墨、黛黛,吃饭了!” 第一次,墨墨松开了钳制住的我的手,和我坐在饭桌上。我想抬头去看妈妈的脸,但是眼前除了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我竟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双手机械似的端起碗,虽然内心里很是拒绝,但是精神上仍旧很满足的吃着。似乎这具身体除了感知是我自己的,所有的行为都不容许我自己控制一样。 “呀,我们黛黛吃的真好啊,都吃光了!”一双白净的手收走我面前的碗,突然又进行了下一轮回。 “墨墨、黛黛,吃饭了!” 我有些绝望的想打破面前的这一切,可是自己却如一个提线木偶般身不由已。我暗暗施展灵力,却也毫无作用。难道这就是玉签里的世界?它能找到每个人的最柔软的地方,然后不断的折磨着,使之求而不得。这样想着,心头就不禁绝望起来。我心头那萦绕不散的,的确就是我一直愧疚的,又一直向往着的家庭的爱。但是这里的事情很明显的告诉我,要想离开这里,就要亲手摧毁自己所希冀的一切。什么样的人会亲手撕破自己曾经的美好与向往? 假如我将自己的童年的那唯一的美好的记忆都从自己的大脑中删除的话,我会不会就不会再是现在的我?我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禁头痛欲裂。 “难道,你要困在这里一辈子?就因为你那所谓的少的可怜的亲情?”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一袭黑衣的我的脸悠悠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有些惊异她竟然就这样出现在这玉签的世界。 “你,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奇怪的看着她,“你是个有本体的东西!”突然我想到了这个。因为作为我大脑一部分的曾木都没有方法出现在这里,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却如入无人之境,甚至玉签的这种力量并不能左右她分毫。因为她此刻竟然在我的幻境之中没有任何的阻碍穿梭,这让我有些惊讶。 “你终于问到实质的东西了呢!看来你没有想象的那么傻。”那女人在我的周围轻飘飘的漂浮着,声音忽近忽远。 “那么,你是什么?”我紧紧盯着她的脸,等待着她的下一句回答。 “我就是你啊!”她轻轻的笑着,但是在我听来却极度诡异。突然之间,一种被戏耍的烦躁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你是我!你是什么我!你根本没资格是我!” “是么?”那女人突然贴到我的面前,离得我很近很近,但是我却无法感受到她的温度与她的鼻息。 “如果你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吞噬掉我的力量,那么,我就是你。反之,这个世界上就再无你季允黛,而只有我,花若非!” “花若非?狐族圣物!” “呵呵。是啊!”她的纤细的手指正指向我的心脏,“我一直都住在这里,但是却一直很孤单呢!你知道嘛?一直被人遗忘 的孤独!不过好在你是个很弱的载体,我才得以冲破你的屏障,得到我自己的实体。虽然每次的时间很短,但是你看,很完美不是嘛?” 我看着她的脸,第一觉得邪魅的自己竟然也会这么恐怖。“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她的唇贴近了我的耳朵,“要么你强大起来,我为你所用。不然就凭你现在的废物的样子,我真的很忍不住的想完全的占有你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摧毁玉签世界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季允黛,你给我站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阳燎这章很帅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想吃你 “你!你这个卑贱的低阶妖兽!”海辛芫再也无暇掩饰她内心的愤怒,手中突然翻出一把锋利的海螺状的匕首,但是却没有刺向凌霄。我眼见着寒光一闪,那把匕首正向着我的方向刺来,心中自然不屑于这样幼稚的攻击,脚下轻轻挪了一下,已经找到了退身的绝佳位置可是正当拿刀离我还有两尺的距离的时候,重明突然闪身来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海辛芫的手腕,海辛芫一声惨叫,手中的匕首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那匕首上面作为装饰的海螺则摔了个粉碎。 “燎哥哥!”海辛芫揉着手腕,委屈的说到。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女人!”重明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她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慑,畏缩的退到了母亲的身边。“妈妈!”她的眼泪再一次喷涌而出。 “你!你们!”海族长用手指着面前的这些人,异常气愤,似乎是怪他们这个时候没有站在自己这边,替自己出头。“我们人鱼族生来就是高贵的种族,当初是你们几次三番的求到我们澜海湾让我们加入你们的什么八大家族保护妖界。现在怎么,过河拆桥了?你们的仁义呢?呵呵,原来所谓名门,也不外如是。” “海世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重明的父亲连忙去拦住将要离去的海辛芫两人,“小儿的确有不是的地方,但是不要影响我们几大家族的团结不是。你今日一走,我们若断了联络,那他日一旦九婴卷土重来,我们又当如何是好啊!” “我们人鱼族自有自己的办法,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就没必要再在这里耽搁下去!” “等等,你们还不能走!”重明一跃拦在海辛芫面前。 “燎哥哥。”海辛芫以为重明要回心转意,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好。 “辛芫,对于你的歉意,我以后会想办法去补偿。但是现在还有一件事,你做完了才能离去。不然,我也没办法对我的女人交代。” “你!”海辛芫的眼中现出嫉恨的光来,一手摸向自己后颈处的印记。“我不!这可是你当着你们重明鸟全族的面给我的!你休想拿走!” “你又何必呢!”重明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于这种事,他显然很难处理。“你知道,我真的没有爱过你。” “那又怎么样!我爱你啊!” 我叹了口气,旁观了这么久,一直觉得海辛芫是个可悲的存在。可是,爱一个人有错么? “算了,”我拉了拉重明的衣襟。“我不会在意的。” 重明拍了拍我的手,“这样对你不公平。” “你强行拿走,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你!你这个狐狸精!我用不着你的怜悯!”海辛芫一掌劈过来,却被凌霄半路截住。虽然她只是个低阶妖兽,但是因为前几日修成九曲回肠,竟然也可以轻松接住海辛芫的攻击。 “你这个低贱的乌鸦!”海辛芫还想打她,却被凌霄推倒在地。 “我家黛黛已经放过你了。你现在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回你的澜海湾。不要再在这里找存在感了!” “那个,各位,小儿伤势很重,我看是时候也是要告退了!”一位族长觉得再看下去,可能扯到明年也扯不清了,况且这样尴尬的气氛也实在不适合继续商讨对付九婴的大计,既然这样,还不如趁早开溜。 “是的,是的,我们一定要往来密切,只有我们抱成团,九婴才没有可趁之机。”另一个多半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禁附和着。 “那我与小儿就此告辞了,诸位不送啊!海世妹,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对不对。先走先走了!” 陆陆续续的,各人都带着各自的娃离去,只有海辛芫与她的母亲、重明的父亲,与嘹唳父子还在。 嘹唳的父亲拍了拍重明父亲的肩膀,“儿孙的事情,少操心吧!” 重明的父亲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比较好,只能低下头不住的点头。 “嘹唳,我们走了。” 嘹唳脸色惨白的迟疑的一下,欲言又止。 “怎么?” “父亲,我可能不能跟您回去了。”嘹唳因为受伤,脸上少了傲慢无礼的神色,少见的顺眼了很多。 “为何?”他的父亲回过头来,很是纳闷。 嘹唳没有说话,只讲手指分开,释放了元神。那巨大的仙鹤身上,正缠着通天树的枝叶。 “你!什么时候!”嘹唳的父亲大惊,不相信的看了看我的脸。“怪不得你在我的面前从来都刻意抑制自己的灵力。” “父亲,我既然已经是她的缔缘者了,我觉得我应该留在他们这里,为保住妖族做一点事情。” “嗯,”嘹唳的父亲不仅没有生气,却格外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才是应该做的。去吧!” 我快速的过了一下脑子,似乎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寻另一只白箭,和赶快把革少云训练成一个真正的弓手。嘹唳在这里,虽然不影响什么东西,但是似乎也有些无用。所以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不用了!”没想到异口同声的,重明也说出了同样的话,两人互看了一眼,眼底都在笑。 “嘹唳。目前你的任务就是负责照顾好你们鹤族。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的。还有,你还要在短时间内尽量提升自己才好。” 嘹唳点了点头,“那我就听你的!告辞!” 眼见着人一个接着一个减少,终于,我再一次对上了海辛芫的目光。 “辛芫,听妈妈的话,我们走吧!再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我就是不想离开。”海辛芫默默的低头,依旧在抹着泪。 “你,你这个孩子,不行,马上走!”她妈妈终于开始爆发,强制性的拉起她离开。 “海世妹....”重明的父亲无奈的目送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亲。”重明将地上剩下的唯一的一个装圣物的盒子递给他。他父亲看了一眼,默默的接了。 “父亲。” “其实,这件事情本不怪你。当初为父为了怕你被那狐飘飘迷的丧失了心智,强制性的给你结了这门亲,也实在是没有在乎到你的感受。这孩子,很好。又身兼重任,你既然喜欢人家,就要好好照顾人家,知道么?” 重明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父亲的脸,又看了看我的脸,“父亲,您接受她了?” 重明的父亲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的走了出去。 “ 你给我父亲吃了什么?”重明见他父亲走远,微笑着靠过来揽过我的腰。我狠狠的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的抱在怀里。“怎么,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才有的老婆,我能这么轻易的放手么?”接着他的眼神突然一沉,一吻在我的唇上。“我想你了。” 我的眼泪划过脸颊,这一段时间的所有委屈全部爆发。果然,这是重明的怀抱,这是重明的吻。 重明一点点吻干我脸上的泪痕,“知道么?以后不准这样了!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差点活不下去!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哪里,我到处找你!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嘛?” “我、我在神庙。”我看着他的脸。他的呼吸轻柔的喷在我的脸上。 “知道么?以后你不能离开我半步,我们要寸步不离的那种!” “嗯。” 瞳镇特有的假月亮慢慢的爬了上来,凌霄与左良早已不见了身影,这偌大的庭院中,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与你在一起,就是看个假月亮,我都觉得很幸福。”适时的,重明用了假月亮来逗我,我忍不住笑了,扭过头不去看他。“知道么?第一次见你,只觉得你胆子很大。一个刚来瞳镇的人类,竟然敢午夜去闯华霓城。我还记得你腿软坐在地上的样子呢。” 我愤怒的回头,却正对上他的炙热的胸口,他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只能顺从的靠着,宛如一只柔顺的小兔子。 “以后记得,这种活动不要再多搞了。要命的。你看看我,都瘦了呢!”我憋笑着抽走他拉着我的手。“吃烤鱼嘛?弥补你!” “烤鱼?现在这个气氛你竟然吃烤鱼?”重明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怪我多嘴。眼见着他的眼中的化不开的柔情慢慢变成了金色的火焰,我适时瞬移到了别处。 “想跑?”重明邪邪一笑,手中枷锁戒指已经丢来,我急忙将我手指上的戒指丢出。两颗戒指幻化成的锁链在空中碰撞,竟然释放出璀璨的烟花来。光彩夺目。 “美么?”重明将手搭在我的肩头,骄傲的看着天空。 我有些惊异这戒指竟然还有这样的隐藏技能,不由开心起来。“美!” “你专属的,这一辈子,只有你和我的戒指相遇,才会有如此炫目的时光!别人,都不配!” 我被他的话逗的想笑,但是心头却突然涌上来一阵酸楚,我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你知道吗?我想你了。” “我也是。”他的怀抱更紧,似乎就要把我装进他的身体里。 “喂,你们两个!秀恩爱不用吃饭的吗?”凌霄的吼声从室内传来,我与重明相视一笑,并不去理她。 “吃烤鱼么?”过了一会,我轻轻的问到。 “我,想吃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时之界 “黛黛,黛黛!”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从软绵绵的被子里探出头来,只觉得太阳晃眼。重明一把拉过我,枕在他的胳膊上。 “干嘛啊?”慵懒的、夹杂着不耐烦的情绪,重明将被子重新给我盖好,也并没有起身,我向他的怀里靠了靠,小猫一样的。 “你们两个!”门外的凌霄明显着急起来,她不仅加重敲门的力度,而且加重了呼喊的音量。 我拍了拍重明的手,坐了起来。整整一夜,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生什么事了?”声音却很沙哑。 “有些不对劲,你们两个快出来看看。”凌霄在门外似乎是舒了一口气,接着似乎就离开了。 “什么事啊?”我还在神游,重明却已起身穿衣。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去看看,你再睡会。”他的唇轻轻的在我的额头一点,接着我只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翻了一个身,心头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好的感觉,隐隐作痛。怎么回事?我猛然坐起,窗外,一片安静。 “重明?凌霄!左良?你们在哪?” 寂静。 可怕的寂静。 我站在院子的中心,施展广触术去寻他们三人的踪迹,什么都没有。天色毫无预兆的暗了下来,我站在风中,瑟瑟发抖。很奇怪,在这样的黑夜之中,并不见瞳镇特有的假月亮。是了,我心中暗想,现在原也应该是清晨。可是,瞳镇的天为何会突然变暗,重明他们又在何处呢? 双眼上翻,将星空瞳孔释放出来,不放过任何一寸土地的搜寻。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会哭。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无助。可是今日,虽然我的心中满是担忧,却仍旧没有绝望。突然,在逍遥城内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一闪即逝。若是以前,我可能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飞奔过去,但是今日,我却暗暗沉了下心。 “主人。”曾木出现在我的身边,面色有些难看。 “你也感应到了。”我看着瞳镇的方向,一片漆黑中,风刮过我的脸,有点疼。 “是的,”曾木的脸也看向瞳镇的方向,嘴巴动了动,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知道那是什么么?”我咬了咬嘴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它的元神中有九婴的气息,但是却不是九婴本体,很奇怪。” “是啊!”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了,今天就当提前打了个热身赛了吧!” 逍遥城内,亮起星星点点的纸质的灯笼。摇摇曳曳。 远处正有一个不知道何时垒起的高台,在夜中发散着影影绰绰的光影。 “花若非,这样的场合我似乎搞不定,交给你了!”我在脑中呼唤着花若非的名字,但是喊了几次这声音都不再有回应。可是这声音却悉数传到了曾木与决绝的耳中。 “主人,这花若非自从昨日就已隐去了。你可以理解成一种睡眠状态,现在她是接受不到您的召唤的。”曾木笑嘻嘻的说着,似乎是在看我的笑话。 我心说我靠,这么不靠谱的么,说好的无上的力量呢?都不作数了?这就没电了? 决绝冷哼了一声,“靠别人终归不如靠自己。” 我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的确不能做一辈子只依靠别人的笨蛋。握了握拳头,悄悄的潜到那高台的周围。远看时只觉得光怪陆离,走近一看才发现这里竟然被设置了一层厚厚的结界,细细看去,里面竟然人影憧憧。试着将手指探入,才发现这结界设置的虽然巧妙,但是却奇怪的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为什么?”我暗暗问曾木,曾木无奈的耸耸肩,指了指我手腕上的决绝。 “少年,是你在保护我?”我突然之间有点感动。 “我只是怕你死了,我还要重新找主人,太麻烦。” “行了,别说了,姐姐心里暖暖的,都懂。”我用手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的从结界处挤了进去。说实话,虽然命中注定赋予了我那么多种身份,但是却仍旧无法消除这人类最最基本的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今日虽然重明不在我的身边,但是有决绝和曾木陪我壮胆,我也似乎信心百倍。脑袋中突然出现了陪同老虎巡山的谄媚的狐狸,狐假虎威,大抵说的就是我这样子的了。 突然我眼中的星空瞳孔捕捉到了一只重明鸟的踪迹,细细看去,却又拿不准是不是重明。但是绕情丝却已经清晰的表明了凌霄的方位。很显然,如果凌霄在这里,那么左良与重明有很大的几率也在这里。探其灵力波动,明显是受了重伤。因为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缠绕着乌鸦元神的通天树的树枝正在做着修复的工作。 搞什么?被暗算了? 刻意隐在建筑物的夹缝中向前探进,一边刻意躲闪着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一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高台上的一切,可惜台子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倒立棱形的状态,使得我不管换了多少个角度都无法看到上面的一丁点的布局。 “怎么?有人来?”那台子上突然飞上一个穿着棕色长袍的带着面具的男人来。他像蜥蜴一样半匍匐在地面上,细细的嗅着。 我急忙隐在旁边的一处矮墙之后,偷窥般的看向这里。 “奇怪,没有味道!”那个怪物站起身来,却仍旧佝偻着身体,动作夸张。他边走边嗅,我疑心自己身上的那层保护甲会在这里失了效力,刻意去看,却仍旧很服帖的与皮肤贴合在一起,遂略略的放心。心下笃定,这个发现不了我。 “有了!”那人突然快速的转过身后,右手一甩,那五指上的指甲就如锋利的飞刀直对上一个人的面门。那人从另一个方向而来,身后有一对巨大的金色翅膀,而眼中瞳孔,显现出两个金色的带着翅膀的瞳孔来。 重明! 我还未出口,重明就停在半空,巨大的翅膀猛然一扇激起了层层云浪。云浪卷着,将那五指指甲吹到了一边。 “重明家族太阳燎!就等你了!”那人及其诡异的扭动了一下头部,颈子那里就发出了一连串的咔咔的声音。 “等我?不好意思,我有老婆了,我很爱她的!”重明微微一笑,猛然从手中寄出一道金色的火焰直劈过去。那人却突然冷笑一声,也并不躲闪,悠闲的站在那里,任由火焰灼烧着自己的身体。 “哎呦,好疼啊!重明大人放过我吧!”怪人夸张的扭动着身体,并且发发出鄙夷的大笑,“只是区区一只重明鸟,我连你老子都可以抓到,难道还会怕你的这个雕虫小技?” “什么?我父亲他在哪!”重明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语句中虽然已经开始担忧,但是身体却仍旧震惊。 “在哪?哈哈!你往那看啊!”他扭过头去,细长的指甲指着高台的上方,“今日一过,世上就再也没有八大家族!什么维护妖界,保护人界!等我开启时之界,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本来我是想适时现身帮助重明的,可是突然听到他提起时之界,一种阴谋的气息就突然从我的内心升起。下意识的,我大叫了一声重明小心! 可是这句话终究还是迟了!那重明本还想接话,可是那怪人却不再给他反应的机会,他夸张的扭动了几下脖子,然后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大口毒气,重明挥动翅膀扇走毒气的同时,怪人突然大叫一声原地落起,并且从口中喷出一大团类似蛛丝一样的黏腻的丝线。 “搞什么...”那丝线刚一接触到重明的身体就如有生命般快速缠上了他的身体,并且收紧。重明的巨大的翅膀只略略扑腾下了几次,突然似被抽走了灵力般只掉落了下来。 “燎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高台上跳落了下来,正抱在重明的身上。“你答应过的,只要我帮你将这些人抓来,你就放过燎哥哥的!” 海辛芫。 我冷冷的笑了。心说,作死开始。 “对啊,我是那么答应你的!”怪人用细长的指甲在海辛芫的脸上轻轻的划过。“可是你为了这个男人,背叛了八大家族,背叛了你自己的母亲。就算你和他能去看天涯海角,也是逃不脱道德上的指责吧!不如,我帮你。”怪人沙哑着嗓子,一脸妖邪。“我帮你,要不要?” “什么,什么办法?”海辛芫的脸上无知的透露着天真和稚气。 “辛芫,你这是在干什么?”重明无力的挣扎着,虽然浑身无力,但是眼神凌厉。 “燎哥哥,你放心,他会帮助我们的,我们就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居起来好不好?好不好!” “海辛芫,你这个蠢/货!”重明的眼中已经满是杀气,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被那种蜘蛛网罩住,一定会亲手掐死面前这个说不上来是傻还是蠢的女人。 “你看看,你的情郎都这么排斥你,你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只有...”怪人的眼中现出一种阴鸷。 “只有什么?”海辛芫抬起她的纯真的小脸。 “只有强迫他跟你走,并且永远不分离。” 海辛芫同意的点点头,“可是,我要怎么做呢?” 怪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并且将身体压下,轻轻的说道,“不如我用你们开启时之界,让你们永生永世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决绝快变死神镰刀 第一百二十九章 融合 第一百三十章 先知的嘱托 我微微一笑,注满灵力的手直接穿过厚厚的结界直接抵在他的胸口的那个所谓平衡的点上。王茂奇本来因为自己刚刚的灵力又大涨而不断的兴奋着,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不过也是,一个不会死的人,怎么会去害怕一个要他死的人! 我突然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我只看到他笨拙的低下头并且眼睛正对上我的眼睛。我微微一笑,心说,这就一次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一股强大的灵力从我的手中直灌入他的体内,我只看到他猛地挥动着双臂将我一把掀翻,自己正待冲过来的时候双腿突然一软,接着全身都开始痛苦的扭曲。似乎是体内什么的东西在相互排斥般,他的身体各处突然相继爆开。我虚脱的翻身靠在结界的边缘,尽量与他保持了巨大的距离,但是浑身也没有力气。一切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灵力损耗过多而瘫在这里。抬头看了看高台,心说我一定要去救出重明!可是眼皮开始越来越沉了下去,我努力的强撑起双眼,却只是徒劳无功。眼见着王茂奇的身体一点一点萎缩成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皮瘫软在地上,可是那纠缠着无数妖兽元神的九婴与天选之女的元神丹却从他的身体里漂浮、慢慢的浮上高台的方向。 不行!我的手奋力的前伸,却无法触及到那颗元神丹分毫。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总觉得那东西一旦飞入高台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浑身虚脱的力气已经使得自己再也无法清醒,我只见那颗元神丹慢慢的被什么吸引似的落在那高台之上,接着,从高台上探下了一个小女孩的脸。大约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不过,她的眼中满是大大小小不一定五颜六色的瞳孔,其中的一颗细小的瞳孔,散发着血红的光芒。 巫不离! 她淡淡的笑着,伸出小手将元神丹稳稳的接到自己手中,接着面无表情的向我挥了挥我,似道别。一道白色的强光猛然射到我的脸上,一种灼烧感马上充斥着全身。我就地打了个滚,但是却再也不能做出任何动作。身上的保护甲在这烈火中慢慢燃烧,竟然已经开始脱落,烈火的无以言喻的灼烧的疼痛突然传满了全身。原来,我以为的刀枪不入,只是这保护甲的功劳。 眼看着火焰已经燃上了我的头发,心中的一点理智竟然在这个时候仍旧在想说,这下子可能就要成秃子了,老子的秀发! 突然脖子上一凉,在这烈火的焚烧中格外明显,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想起来那里正戴着先知送我的一块石锁。好记得她临走之前曾经说过,在性命攸关时刻只要将石锁掰断,她就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救我。当然,七彩祥云是我的想象,可是在我看着手中已经断掉的石锁的时候,有些惊异于它的质量竟然如此之差。 这,是不是太容易折断了些? “我说过很好掰断吧?”突然一个小小的五六岁的女孩子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她光着脚,一蹦一跳的围着我看了一圈。 “你比我预料中成长的快一点,是有些什么我没有感知到的么?”先知将手指探到我的额前,奇怪的是这火焰似乎对她无效,“奇怪哦。这又是我不懂的。”她略皱了皱眉,摆出不可思议的样子来。 “那个…”我痛苦的不断**,“能不能先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快救我!” 女孩突然反应过来,眼神恢复了神采。“对的,我是来救你的。你知道嘛,我最近已经很不记得一些事,除了关于你的。”说完,她从腰间拿出一块黑色的闪着炫彩的石头,似乎是一种什么矿石,接着又从腰间斜跨的包包里取出一只小小的金色的锤子。 “干嘛?你该不是以为这东西能灭火吧?你…”我痛得咬牙切齿,只恨这先知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不、不是的。”她用锤子小心翼翼的敲着矿石,那矿石上细小的粉末就慢慢的飘散下来。很奇怪的感觉。那粉末虽然细小。但是却轻松穿过我身上的火焰,重新吸附在我的身体上,并且一点点的拼接成了一副新的保护甲。而且这保护甲不仅将这火焰完美的隔绝在我的身外,又很快的修复了我破损掉的皮肤,包括头发。 我站起身,“你这个东西好啊!”握了握拳头,发觉这保护甲更加服帖,似乎比之前的那副高了不知道几个档次。“我又欠了你一次。以后我定会报答的。”说完,我就准备攀上高台,因为那里,重明还在等我。 “等下。”女孩在我一跃的同时突然拉住了我的脚,我一愣,低下头去看着她。 “我的确需要你的报答。并且就是现在。很急。” “什么?”我被她一拉之下停住了身形,内心里虽然焦急,但是因为她不止一次的救了我的命,我又不能不知恩图。 “我让你开启时之界,并且进入时之界,然后把你看到的事情,告诉我。” 女孩子的眼神很笃定,这让我知道她并没有开玩笑。 “什么?进入时之界?”我大惊失色。 “恩,因为我知道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所以我很困扰。可是我只能从你的世界看得出你可以帮我。所以,我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么?”先知的眼中闪着某种亮晶晶的东西,让我无法拒绝。 “可是,我要如何进入时之界?我又怎样确认时之界带我去到的世界就是关于你的记忆呢?” 女孩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很多事情,都已经注定好了。就像你我的命运。” “可是。既然都是注定好的,可能你失去的记忆中的一切也本就不属于你呢?” “我,想与命运搏一次。”她的眼神异常坚定,虽然她的身体仅仅保持着一个五六岁小女孩的样子,但是从她的神情来看,让我一直记得,面前的这个女孩的身份,是个先知。 天空突然浓云滚滚,本来就暗下来的瞳镇的世界更加浓重的化不开。女孩抬头看了看天,“就是现在。” “什么?”我突然有点慌乱。 “你该上去了。记得,将你见到的全部告诉我。”女孩用手轻轻的推了我一把,我整个人似乎失重的感觉一样,轻飘飘的就飘向了高台的方向。 “我,”我手脚挥舞着,心里却矛盾要尴尬,只挤出一句话,“我出来后要怎么找你?” “我会找你的。因为,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长的时间。” 用手抓着高台的边缘,我轻松翻身站稳。不仅苦笑,刚刚自己还要拼死的上来,怎么真正可以轻松上来的时候,却突然之间有些反悔。这的确不应该。 略略静了静心,这才仔细观察高台上的情景。原来之前我以为安然离开的各位族长们并未走远就相继遭到了王茂奇的暗算,被拖来了这里。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横七竖八的被禁锢在一个巨大的灵力邪魅的结界之中。我偷偷的靠近结界,嘹唳与重明的父亲可能因为伤势没有那么重就首先发现了我。我见他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重,遂略略安心。 嘹唳与别人表现却很奇怪,他们不停的向我比划着什么,我有点纳闷,猜了好半天之后才意识到他们说的可能是巫不离抢走了他们的圣物,马上就要开启时之界扭转时空。 我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是必然发生的,但是现在听到心脏仍旧抖了一下,我点点头,用手做了个ok的手势,告诉他们我知道了,然后让他们放心。 试着用手去接触了一下结界,似乎不行。这灵力很霸气的阻止着我的侵入,我又摇摇头,指着里面,用嘴型说着,我去去就来。 嘹唳突然激动的贴过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似乎很感动的样子,我有些慌,心说这是什么表情。不要崇拜姐姐,姐姐可是很傲娇的呢! 随便摆了摆手,因为我没有在这里看到重明与海辛芫的身影,所以格外有些担心。海辛芫的生死与我来讲倒是无所谓,但是重明,我却不能容忍他有一丝丝的伤害。 “你放开我!”一声娇滴滴的哭喊,是从高台的那边传来,我心知既然海辛芫在这里,那么重明一定就在附近,听其声音很有底气,应该并未受伤才对,这令我略略的安了心。 “能不哭了么?真的好吵!”重明的声音传来,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口气,一看就是没什么事的样子。 我偷偷潜身走向他们的方向,正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仍旧缠绕着那种黏腻腥臭的蛛丝。两个人背靠背而坐,似乎并未有任何的伤痕。只不过他们正坐在高台的中心,那里有一个印记。似乎是什么古老而特别的图腾。 我刻意向着四周看了一圈,却不见巫不离的身影。奇怪,我刚刚明明看到她拿到了那枚元神丹,怎么不见她人。难道…我小心翼翼的探身过来,却不料正被海辛芫发现。我一个噤声的手势还未到位,就听到海辛芫大叫,“你,你怎么在这!” 我现在的位置正在海辛芫的对面,重明看不到我,但是因为我们长久以来的默契却也第一时间猜到是我。 “闭嘴!”重明轻声喝道,“你想害死我们么?” 海辛芫的眼圈马上开始泛红,嘴唇委屈的抖动着,“我没有。” “没有就闭嘴!”重明略略偏了头,我也潜到了一个他能更加舒服看到我的角度。 “黛黛,你要小心,巫不离就在附近。”重明温柔的说着。 我点点头,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蛛丝,“巫不离想开启时之界扭转时空,我们必须要阻止她才行。这个东西,要怎么办?” 重明想了一下,“试试你通天树的治疗灵力。通天树的元神可以净化世间万恶,也许可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刻骨铭心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刻在额间,永世相伴 “我还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结为夫妻。”重明尴尬的摸了摸头,但是表情难掩欣喜。我一愣,“结婚?不是订婚么?你和海...”我有些迷茫,可是看到重明一脸的窃笑也不得不相信这真的是一个结婚的仪式。 “今日我们糟此大劫,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亲眼目睹我燎儿的婚礼,这样也好,你们放心,不论事后发生了何事,为父都会力保你们的安全。”重明的父亲感慨着,这让我们略略有些伤感。 巫不离见我的后颈处已经有了重明的印记不禁大喜过望,她撇了撇嘴,似乎很不喜欢看到这一幕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一把将重明的父亲拉出禁制,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掌拍去。重明的父亲本就受了重伤没有治愈,刚刚又浪费了一些元气在解除与封印上面,身体自然虚弱,一章拍去整个人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父亲!”重明大叫,但是我们两个去无法离开,只能干着急。 “别着急,一会就轮到你们了呢!”巫不离轻轻的对我们两个摆了摆手,然后右手从地上拉起重明父亲的一只脚又重新送进了我制造的那个结界之中。她的表情很奇怪,甚至游戏憋笑,许久,她终于仰天长啸。 虚囊中并排列出七样闪着耀眼光彩的神器,我看了看,竟然就是我先前还给各位族长的,各族的圣物。巫不离伸出小小的手指数着,“可惜只有七个,狐飘飘那小妮子死后竟然找不到狐族圣物,真是有点遗憾呢!” 我心说,你遗憾就对了,倘若你知道那狐族圣物花若非就在我的腹中,不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剥皮拆骨。 “不过还好,”巫不离又从虚囊中取出一颗元神丹来,我认识,这个就是九婴与天选之女的元神丹。“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放出王茂奇那个傻瓜给你杀么?” 巫不离的表情阴森恐怖,似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可怕的、黑暗的阴谋。 “因为我无法对我母亲的元神下手。这是一种骨子里的,九婴的禁忌。是不是很奇怪,你们人类尚且有父子相残的事情,但是在你们的眼中,我们这些恶兽,却遵循着不杀亲人与手足的禁忌。哪怕王茂奇身上的只是我母亲残存的元神碎片,我都不能动手。好在他够蠢,几句话就完全的相信了我。”她低着头轻笑,虽然外表是个七八岁的女孩,但是表情却极度的阴鸷。 她将那枚元神丹放在圣物的中间,呈一个圆圈包围着我与重明。她拍了拍手,“完成!”马上就要催动灵力开启仪式。 “你是不是觉得男人特别好骗?今日的王茂奇比起昔日的通天树曾木,如何?”我冷冷的看着她的无所谓的,甚至喜悦的脸,心中只替他们两人不值。 巫不离突然愣了一下,她猛地转过身来,眼中尽是瞳孔。“你知道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她一掌透过禁制想我劈来,我与重明相拥飞起,躲开了这次攻击。 冷笑。 巫不离静静的站在原地,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没有说。因为一瞬间,我明明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些本不属于她,或者说,曾经属于她的一些东西。那东西一闪即逝,但是却很明亮。 “知道为什么我要抓他们过来么?明明只要取得他们手中的圣物就行了?”巫不离适时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冷冷的说道,“因为穿过时之界之后,回来的人会失去全部灵力而死,所以,他们,就是我最好的补给。而你们两个,只是开启时之界的引子。所以现在,关心好你们自己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因为你们马上就会沦为祭祀时之界的献礼。” 重明冷冷一笑,“我跟随你那么久,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所以,你会觉得这样话对我来讲会有那么一点的威慑力么?就算我今日与黛黛再也没有幸存希望,我们两个也会在一起,永远。” 巫不离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她却没有接话,只是催动灵力,开启了时之界的封印。天与地瞬间融成一团一般,眼前的景物似乎都弄的化不开。风很大,我有些睁不开眼。好在重明一直紧紧的抱着我。 “怕么?”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朵上。 “不怕。”我抱着他更紧。 “后悔吗?”重明的嘴唇轻轻吻在我的后颈处,那里的燎字印记异常火热。 “永生永世,我都不后悔。”我转过身,与他紧紧的拥抱,头靠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很快。但是我知道他并不是畏惧死亡,而是在畏惧与我的分离。 “假如....”他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我此时已经明显的感觉出身体发生了某些异样的变化,一种轻微的撕裂感慢慢的从皮肤的表面渗透进血液之中,强烈的排斥感使得自己觉得自己将要爆炸。但是这种痛苦却仍旧在我的可承受范围内。 “假如,你和我之间只能活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你。”重明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甚至语调都已经模糊不清。我大惊,急忙抬头看他的脸,竟然已经开始变成了一种半透明的颜色。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在那保护甲的保护下,我竟然在表面并没有显现出什么特别的样子来。 “重明!”我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你不能,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你,你不能丢下我自己!” 重明的嘴唇已经变得惨白,不过他的嘴角仍旧在暖暖的笑,“假如一切重来一次,可能我会更加珍惜我们的一切。不会让你哭,不会让你孤独。我会早早的找到你,并且永生永世陪着你。” 第一次,我崩溃了,可是我的内心已经在歇斯底里,但是我的脸上却没有眼泪。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整个人变得透明,接着化为万千亮闪闪的金色的碎片。 “倘若一切重来,我也会找到你,永生永世在一起。” 我还在保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那怀里的,还留着重明的体温。眼前,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时之界。那开启时之界的巫不离正在一边看着我,眼神凝重。 一滴泪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我用手拭去,是黑色的。 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攀上了我的嘴角。一切,似乎只能这样了。 额间灼烧般的疼痛,似乎是有什么在那里燃烧一般。然而此刻那种痛苦却让我的心异常清明,似乎一切本该如此,只是我一直都在压抑与克制。突然,顿觉心中有一朵闪着七彩的炫目的莲花缓缓的开放。那是,花若非? 花瓣缓缓绽放,里面竟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孩子的脸。这还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的样子,但是我的泪却不知道为何扑簌簌的掉下来。 体内的异动突然引起了巫不离的警觉,她有些惊讶的说道,“原来我辛苦寻儿不得的狐族圣物花若非竟然在你的体内!怪不得你没事!” 是啊,怪不得我没事。重明的脸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仍旧感受得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一口腥甜从我的喉间喷出,我的血,变成了黑色。 一种禁忌解除的感觉,真好。身体突然变得轻盈,那些通天树的脉络与花若非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甚至,还有那么一些其他的东西。那些特别的东西似乎住满了活力一般在我的体内发疯的乱窜,所到之处却没有任何的痛苦,相反,心里的痛苦与身体上的伤痛却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这是一种很好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是我所不在乎的,一切都离我很远,但是却又似乎触手可及。 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清晰而响亮的声音,“放我出去!” 我的嘴角微微翘起,“好的。” 身体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空泛感,似乎自己就是这天地的一部分,或者说,天地也是我的一部分。额间继续灼热着,一个印记突然就这样出现,我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知道这是一对小小的重明的翅膀。 我将你刻在额间,永世相伴。 缓缓的站起身,面容冷峻。 巫不离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看着她的身影也是忽大忽小的。深吸一口气,释放了自己的灵力,猛然发现,我通天树的元神不再纯洁透明,而是变成了浓重的黑色,只是这树身此刻枝叶繁茂,生机勃勃。 巫不离渐渐清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不仅是她,是这周围的一切。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周围的这一切。我甚至不仅仅是可以看到他们的表面,还可以看到他们的内心。 “入魔?”巫不离的声音略透露出少有的惊慌,她那原本高高在上的,骄傲的神态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她只略略踌躇,竟然就要逃也似的踏入时之界的漩涡。 一种释放时候的满足感,和前所未有的破坏感突然涌上我的心头。 “决绝。”我低声说道,决绝猛然现身跪拜在我的面前,“决绝听候差遣。” “砍了它!”决绝的表情露出鲜有的杀气与暴戾,“是, 我等这一刻,也已等了很久!” 一道黑色的光在这样黑色的瞳镇却仍旧显眼,剑气不仅仅将困着我的禁制打碎,还准确无误的扫过了巫不离的肩头。我之间巫不离想前一倒,半个身子已经探进了石之界。 “不行!”我冷冷的说道,马上瞬移到她的身边,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一种远远不断的灵力突然从她的身体灌注进我的身体里面,我略略迟疑,但是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我贪心的不再放手,而巫不离却整个人惊恐的只能做一切无用的挣扎。我不再纠结为什么巫不离的灵力会被我吸食,我只要见到了她的那张惊恐的脸,我的心中就会有极度强烈的快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原都不配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苦这个男人,很烦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东海之上 盈盈之洲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与婆婆做朋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先知少年 "我们很有缘。"她微笑着看着我的脸,"我叫惜若,你叫什么名字?" "黛黛,季允黛。"本来并不想把真名告诉她,但是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能看得透我的内心,我不想欺骗,只好实话实说。 "黛黛,很美的名字呢!你夫君一定很疼你吧!" 我的心猛地抽紧,一时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悲伤点了点头,并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她却并没有在意般,用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夫君说我的这孩子叫燎。太阳燎,还没出生就跟个小火炉一样的,想必长大也是个淘气的呢!" 我跟着她的笑笑起来,心说,太阳燎,何止是个小火炉,他根本就是我生命中的太阳。 "喏,你夫君来接你了,他对你是真的好,经常远远的跟着你保护你。"惜若看向我的身后,我回过头去,正看到生苦恭敬的作了一个揖。"你们吵架了吧!切记夫妻之间要和气,要珍惜当下啊!" "他..."我本想解释他并不是我的什么夫君,但是话一出口,又觉得很没有必要,难道让我说在你肚子里的这位太阳燎才是我真正的夫君么? "是,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惜、惜弱。"我站起身,只想马上结束这个话题。 惜弱微微笑着,"看来在这里的日子不会那么快结束,我们还有好多时间相处。也许,你还有机会看着我的燎儿出生呢!"她的眼神很暖,我却极力躲闪,只能干笑,"是啊是啊。"已经起身告辞。其实我的心里却在说,"等着他出生,陪着他长大,就是我穿过时之界的目的。" "你..."生苦轻轻咳了一声,却又欲言又止。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下定决心般,"你与他...的母亲似乎走的很近。" "嗯。"我将头靠在枕头上,并不看他。"怎么?" "没怎么。"他最近有点奇怪,这与我第一次见他很是不同。印象中的他似乎并没有这般小心翼翼,特别是,我知道他前两世的全部故事。可是,他并不是我所在意的人,那么,我就更没有必要去管他是否有变化。 以后的几日,我经常在其他人都去参加石锁老人的动员会的时候与惜弱独处,我们两个甚至相见恨晚。可能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天注定,就好比她见我第一眼就倍感亲切一样。很巧的是,重明的父亲却与我没有在这盈盈之洲有相遇的机会。这使我略略的安了心。其实第一次见到重明父亲的时候,我的过早的表露身份已经让我后悔,自己的作为的确没有考虑周全,甚至可以说是鲁莽的要死。不知道他此刻若见我与他的夫人一起,会有怎样出人意料的举动。 对于大多数女眷来讲,典楼的确是个悠闲的好地方。够大、够美、够宁静。所以慢慢的,石锁老人的动员会也就只有男人们才去参加。对于女人们来讲,岁月静好、三五成群的唠唠家常自然是极好的,甚至那眼见的妖魔大战,似乎也变得相当遥远。 所以,当男人们第一次出征去打仗的时候,女人们仍旧平静。喝茶、家常、子嗣。整座典楼全部都是闹哄哄的,热闹非凡。生苦自然也随着大部分走了,临走,他很欲言又止。我淡淡的看着他的脸,只觉得他的离开对我是一种解脱。一种封印解除了的轻松与自在。 "黛黛,你可是在想你的夫君?"惜弱温柔的递过来一杯花茶,但是今日似乎忧心忡忡。 "你可是在担心重明族族长?"我轻轻一笑,转移了话题。一抹红晕马上爬上了她的双颊,她略略低了头,显出羞涩的笑容来。"说不担心,才是假的。"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一堆聊天的几位夫人,"你别看她们一个个显出那么无所谓的、轻松的只图享乐的样子来,其实内心都很慌。只不过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想给夫家与母家丢人罢了。" 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那几位夫人正谈笑风生。反正在我看来,似乎一点都没有看出惜弱所说的担忧。 "你不要担心。"我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本想给她点温暖,因为我知道,她极力安慰我的,只是因为她害怕。可是在她的指尖接触到我的手心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怎么,你今日的手竟然这样凉。"她反手抓住我的手,满眼皆是担心。 "有么?"我略略惊讶,自从入魔以后,我身体上的冷暖再也不能自知。虽然平时我并不在意,但是看到惜弱不安的表情的时候,我仍旧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似乎是我让她担心了。 "这个时候,怎么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她微微的嗔怪,马上招呼身边的那个慧慧的女孩子取了一个手炉给我。"来,抱着,"她的双眼皆是关切,让我不禁想哭。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只轻轻拍着我的手,"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不禁苦笑,心说,我只是在关心你,你腹中的重明、太阳燎。 第一次战争妖界大获全胜。男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来,面上都难掩胜利与得意。生苦却只是安静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却只看到重明的父亲向着这边快速走来,应该也很担心自己的妻子。我只怕他认出我的脸,所以贴着生苦的肩膀快速的上了二楼。其实我当时有注意到生苦见我向他而去时候的欣喜和与我擦肩而过的失落,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在意。他再好,终不是他。 那一夜,典楼异常热闹,所有的人都在夸赞石锁老人料事如神,似乎能够窥得天机。这一仗属实赢得轻松又漂亮,大家欣喜于自己选对了领头羊,似乎这一仗不仅重创了魔宗,也大大激发了妖界各人的斗志。很多人在宴席上喝的酩酊大醉,追问着石锁老人为何能够未卜先知。 石锁老人喝醉了酒,早就被众人夸的不知所以,似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只要他想要,就会轻松得到似的。旁边侍立的青衣少年几次三番的劝他少喝,可是都被他挡了下来。青衣少年叹了口气,悻悻的就要转身离去。 "盟主,您到底为啥这么厉害,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开开眼界嘛!"其中一个人一手粗鲁的抄着一个酒壶,一边摇摇晃晃的大声起着哄。 "是啊!盟主你就说说吧!"四周起哄的人更多。我开始有点烦躁,这样的场合真是不知道我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转身看向重明家族的方向,发现并未见惜弱的身影,也是,她挺着个大肚子的确不适合参加这种场合。我轻轻挪动了下身体就想起身离去了,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浪费的时间,还不如陪惜弱,陪重明。 "好!"突然石锁老人兴奋的站起身来挥动了他的夸大的衣袖。那本就不高的身体似乎在宽大的衣袖的衬托下更加娇小。"既然今日话说到了这份上,那老朽就把这个秘密昭示给大家!诸位请看!"他手中的拐杖突然猛的敲击着地面,他座下的地方突然动了一下,接着裂开了一个阔大的洞穴。 "这就是为何我们可以取得胜利的原因啊!"他催动灵力,瞬间从洞口的底部升腾起一个石质的架着帷帐的床来。淡红色的帷帐,被风轻轻的吹动着。 "哈哈哈哈哈!"众人不禁大笑起来。 "盟主,您不是喝醉了吧,你是说在这床上睡一觉就可以通晓未来么?"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岂料石锁老人却并不生气,他自傲一笑,用拐杖慢慢卷起那淡红色的帷帐,里面竟然人影一动。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粗鲁的壮汉眼睛都要直了,大气似乎都不敢出。直到那红色的帷幔被全部撩开,里面竟然正襟危坐着一个十**岁的极度俊俏的少年。他微闭着双眼,嘴唇呈现出一种好看的迷人的弧度。 "什么嘛,是个男的!" "难道石锁老人竟有这种嗜好?"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惊讶,有人嫌恶。 "你们眼前所见的,其实很可能并不是你们所见的。"高深莫测的,石锁老人略带猥琐的笑着。 众人又都保持了安静,都被这句话震慑到,似乎最大的秘密马上就会被揭晓一般。 可是石锁老人却突然卖了一个关子,"诸位听说过先知么?通晓所有未来之事,天生天养。" "难道,这位...竟然是个先知?"众人开始啧啧称奇,怀疑的话自然不敢明说,因为他们这一仗的确完美。与魔宗的任何主力都完美错过,这样才能轻松的绕到魔宗部队的身后予以重创,不然妖与魔的战斗,别说一对一这么的轻松,就算是五对一,妖族都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 "先知啊!还长得这么俊~"有一个不知道属于那个种族的女人妖魅的舔了舔嘴唇。 我却有些意外,先知,我的确也是见过一个,只不过那是个七八岁小女孩的样子。难道这所谓的天生天养的先知竟然有这么多个?那似乎面前的这位看着也不那么稀奇了。先知而已,我已经见到两个了。 突然,那俊俏的少年的睫毛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他的薄薄的嘴唇轻轻张开,似乎将要说话。众人突然鸦雀无声的,似乎都在等待听到这位先知的声音。岂料那先知突然站起身来,石锁老人似乎也吓了一跳,他马上拦在先知的面前,可是先知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默默的绕过他,着魔一般,沿途又绕过了很多妖兽,却径直向我走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一直在等你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就是约定 第一百四十章 曼珠沙华,别名彼岸花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是个难懂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看,曼珠沙华的叶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预知 第一次,作为彼岸花的曼曼看到了曼珠沙华的叶子与花朵同在,那嫩绿簇拥着火红的花朵,竟然是那样柔和与美丽。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的眼睛突然湿了。 李小麦从房间出来,将一件外套披在伏在花圃中的曼曼的身上。"一大早的,干嘛坐在地上,小心着凉。" 曼曼却突然拉了他的手,"你看到了么?" "什么?"李小麦也去看那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叶永不见。可是你看,一夜的功夫,它们...." 李小麦也注意到了这个,心头不禁升起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样相似的梦,他做到过。突然那梦境就在他的眼中清晰起来。似乎是一场战争,或者说,是一场盛大的讨伐。昨日的那种巨大的食魂兽浩浩荡荡,彼岸花被焚烧殆尽.... 他的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他用衣袖轻轻拂去,很冷。 似乎他就看到那样一个身着红色的酷似曼曼的女子在烈火中起舞着,整个黄泉,生灵涂炭。 "曼曼..."他动了动干枯又发抖的嘴唇,声音却极度沙哑。这让曼曼吓了一跳,似乎这彼岸花长了叶子虽不是什么平常之事,但是也不至于将一个人吓到面如死灰。她将已经木然的李小麦扶起,让他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之上,又取了花瓣上的露水给他饮下。 那黄泉上的曼珠沙华的露水,因为经受的是这冥界的阴气滋养,冰寒刺骨。但是一饮而下,却让李小麦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整个人也相应的冷静了下来。他刚刚看到了很多事情,但是这许多的事情事关他与曼曼。自己长了快二十岁,还是第一次看到与自己有关的预示。 第一次,他体会到了窥探天机的震撼。 也是第一次,他终于可以理解了为何每一个被他告知未来的人的表情都如此凝重。你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好的或者不好的,这竟然是一种这样让人纠结的事情。倘若不知道事情的未来发展,大可以安心度日,但是结果你已经知道了,你是否会因为这个结果刻意改变事件发生的轨迹呢? 李小麦咬了咬嘴唇,别人他不知道,但是就算是逆天而行,他也不要他见到的那件事情发生。 这一刻,似乎文弱再也不能形容他了,一种无形的责任与刚强突然如获新生般注入了他原本脆弱不堪的生命中。 曼曼还是在天黑之后例行出门,李小麦却在天黑之后再也不敢独自外出,因为他知道,天黑后的黄泉,可能到处都是那种巨大丑陋的食魂兽。它们酷爱在天黑之后成群结队的来到彼岸花圃,肆意践踏那些美丽的花朵,吃掉它们娇嫩的花瓣儿。假如他不在曼曼的闺房之内藏好,那么也可能吃掉他的脑子。 但是,他每次看到曼曼兴高采烈的走进这美丽的花圃中的时候,他的紧紧拥抱她的冲动就会日益加深。他知道,自己似乎就如中了毒,虽然病入膏肓,但是乐在其中。 但是一切的岁月静好似乎只是某件事情的前夜,那可以扭转时空的毁天灭地的暴风雨一定不会爽约。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未雨绸缪。可是,他却需要一个帮手。自己只是个文弱书生,想做成那件大事,他还需要更加强劲的帮手。所以,他想到了那个面容冷酷的黑衣的少年。可是那个叫做聂扬的少年,自从那夜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眼前,这令他有些焦急。 他并不是不喜欢曼曼,相反,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甚至会为了曼曼去做任何事。 甚至不会吝啬自己的生命。 是的。自己的生命。 他也想过,如果自己忘记曾经的那个梦,也许自己与曼曼还会度过一段很长的快乐时光。但是他却不能那么自私,是的。因为他的心头有着那样一株圣洁的曼珠沙华,有着那样一个凄清绝美的女人。 白日里,他就与曼曼在这花海中谈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他谈给她他的人生,她谈给他她在冥界所见到行行种种。慢慢的,他并没有什么不是她所不知道的了,也是,他只活了十几年,这十几年的寿命在曼珠沙华的眼中就如那花瓣儿脱离花枝落入尘土的过程。短暂而让人忽略。所以,他们之间成了她讲,他作为一位优秀的聆听着,通过她的双眼去真真切切的了解这整个黄泉,乃至整个冥界的大小故事。 第一次,他觉得她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的柔弱。作为一株曼珠沙华,她与冥界同寿,生老病死与生离死别更加司空见惯,他有时候这样想,假如自己有朝一日离开她,她也会坚强的活下去,吧! 是的,活下去。 那样,她总能够活下去。 至少,她能够活下去。 每日,他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那位黑衣少年的到来。甚至第一次,他这样的渴望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但是他知道,那黑衣的少年说过不会再来,按照他的性格,就一定不会再来,况且白日里曼曼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这日深夜,他的那个被他刻意掩埋至深的梦突然如熊熊烈火般从那松软的混杂着草根的泥土中燃烧起来,他惊的坐起,冷汗已经湿了衣襟。身边空荡荡的,并无曼曼的影子,对了,他记得曼曼每夜都会去孟婆那里帮忙。花圃中仍旧传来那食魂兽的哼哼肆虐花朵的声音,这让他略略的有些烦躁,他尽量减轻自己的呼吸,然后慢慢的将被子重新盖回自己的身上。他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绝对不给他爱的人添乱。 许久,他已经再次沉沉入睡。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阵夹杂着一种**气味的冷风猝不及防的灌了进来。李小麦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就看到一个长相极度恐怖的人形就那样站在门口,表情狰狞。 "不好!"门外一声惊呼,便有一些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哥,怎么办?要不要去找回曼曼姐?"这是一个稍显温柔的声音,但是此时声音中却夹杂着极度的惊慌失措。 "不可!曼曼正在孟婆处,你这一去岂不是将事情闹大,孟婆怎会允许!"那冰冷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李小麦终于知道门外的正是那黑白衣的少年,聂扬与聂辰。 他本听到聂扬的声音应该高兴,因为他等了他这么多天,他今日终于得以现身。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对自己来讲又并不友好,室内的这个人属实很是狰狞恐怖,特别是他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的臭味,熏的他只想吐。 那人就靠在门板处,小心翼翼的向外面窥探,似乎并没有发现李小麦的存在。但是也就是在分秒之间,那人突然转过了身,用着一种极度低沉又极度模糊的声音说道,"这个气息!"随即李小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冷,那用来遮盖自己身上人气的被子就被无情的掀了下去。 一阵阴寒。 那人形的东西似乎被面前的李小麦也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的,他的丑陋的脸上开始显出狰狞的笑容来,"有意思,堂堂曼珠沙华的房间里,竟然藏着一个先知!"他又深深的向李小麦的身体嗅了一下,李小麦以为他要来吃他,吓的举起榻上的一方瓷制的枕头就来砸。那个人咧开了自己的大嘴嘿嘿一笑,那嘴巴里竟然就有无数的细小但是却活跃的虫子涌了出来,它们有的掉到了李小麦的身上,惊的他马上惊呼着从榻上跳开,但是在自己刚刚跑到门口的时候,双脚突然被什么纠缠着,狠狠的拉着摔倒了。 "竟然已经融合了!"那个怪物此刻似乎已经忘记了门外还有黑白两兄弟在捉捕他的事情,反客为主的狂笑起来。 "小先知,老子这次成功逃离这冥界,就靠你了!" 一脚踢碎那红色的门板,他被那怪物身上伸出的触手牢牢的纠缠着。那怪物口中难闻的气味就那样直接喷到他的脸上,他只觉得那气体像刮刀一样划过他的脸,似乎有着很强的腐蚀性。 "你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了!"白衣的聂辰一步上前,但是却看到他怀中的李小麦,脚下便略略的迟疑起来。 "怎么办啊哥,那没用的书生真的被他抓了!这下子要怎么跟曼曼姐交代啊!" 聂扬眉头紧皱,似乎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食枯鬼是一定要抓住的,可是..."聂辰完全没有自己的主意,此刻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知道的,你今日别说这偌大的冥界你出不去,就算是这小小的黄泉,你也别想全尸出去。"聂扬的嘴角抽动着,冷冷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底气明明不足,所以说起来声势并不算大。 "本来我也以为我出不去,但是我现在手中有筹码了。你们知道么?这位先知竟然已经与你们冥界的圣女曼珠沙华已经融合了,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他猛地把李小麦抽的更紧。李小麦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心头一阵反胃。 "你闭嘴!不准你侮辱我曼曼姐姐!"聂辰很气愤,他的手中祭出一把利剑就要气呼呼的冲上来。 那怪物突然大声狞笑着,似乎是亲手掀起了他们的伤疤,露出那血淋淋的血肉。 聂扬一把拉住聂辰的手臂,"你若冲上去,那人必死,你的曼曼姐可是会伤心死。" 聂辰狠狠的叹了口气,"哥,不然怎么办? " 聂扬的眸子里满是漆黑的神采,"放他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放弃长生 第一百四十五章 清月光,红花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泄露天机 第一百四十七章 爱情的忠贞与原始的** "你可以走了。"那女人的语气冷冷的,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委屈或者刚刚经历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李小麦的内心多少有些不忍,可能是自己刚刚哪句话得罪了她,而使得她不开心了吧。这个女人,不仅是作为自己的同族,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以后,可能还有与自己有着半师之谊。对于除了曼曼之外的所有女人,在他的眼中其实并无不同。但是若是这个女人会法术,或者正好成为帮助自己的对象。 是的,此时的李小麦的心思可能并不再单纯。 "你救了我,我理应报恩。"李小麦的眼神看起来异常坚定,甚至让人无法拒绝。 那女人愣了一下,似乎很受感动,但是语气马上就又悲伤了起来,"我一个人生活的很好,没有什么希望得到的,也并不需要你的报恩。"她那浑浊不清的眸子里竟然流下了两行泪水,我见犹怜。 李小麦见不得女人哭,突然他甚至发觉眼前的这个女人有哪里竟然与曼曼有些一丝丝的相似之处。心里既然有了这种感觉,他就很在意的在这女人的身上寻找着这种不同,突然,他找到了。那是光线在侧面轮廓上所不经意的折影,有那么一刻甚至像极了曼曼。 "曼曼..."他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那些一直深埋在他的心头的,突然如尘封在灰尘下的一块上好的白玉。那揭下尘封记忆的风一点点的拂去渣滓,最后留下的那玉突然之间就晃了眼。 女人并未说话,只是轻轻的向着他伸出手去,他就似乎被蛊惑般,再也无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曼曼...."他轻轻的呢喃着,似乎要将自己的思念全部诉说给她。那一瞬间,似乎天地之中所剩的,就只有他们二人。 女人并未挣扎,只是像一团柔软的棉花任由他随意挤压,甚至嘴角淡淡的笑。李小麦并未觉察,他的双眼逐渐迷蒙,眼中,只有那曼曼的脸。只不过今日的曼曼尤其的冷,像一块冰疙瘩。 "没事,我来温暖你。"他的唇轻轻在她的耳边呼出洁白的雾气。只是他没有发觉,这间屋子里的温度正在大幅度的下降着。 "我好冷。"女人的娇羞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并且带着丝丝寒气。 "曼曼别怕,你有我,我把我的温度都给你。"他已经分辨不出幻想与现实,只要是曼曼想要的,他都会给予,毫无保留。 突然,那曼曼哭了。李小麦还拥抱着她,被她突如其来的哭泣吓了一跳。他最不忍见到她的眼泪,就算是当日瞒着她偷偷离开黄泉,也是因为自己不敢正视她的双眼,不想见到她的哭泣。可是曼曼失而复得,又怎能让她再次失去? 曼曼感受着他的温度,但是悲伤的表情只是暂时性的缓解了。 他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突然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他的内心升起,眼前的所见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突然,他发现那竟然是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睛!他的手一抖,一把大力的推开他怀中的那个女人。 "你,你!"他有些语无伦次,这真的是太讽刺了!自己刚刚竟然被催眠了吗?一个先知被另一个先知催眠?竟然还做了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情?这着实不能原谅! 那女人却轻盈的抓起散乱在地上的衣服,却不穿上,只是慵懒的抱在自己的身前。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的影子映在冰冷的墙壁上。 李小麦警觉的看着她,他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就拼命吧!他嘴角冷冷的笑,别人没办法置先知于死地,但是没说过先知不会杀死先知。 可是女人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扑过来掰断他的喉咙,只是满脸的悲伤与落寞。甚至有一瞬间他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的定力不够,是自己强迫了人家。 "我知道了。"那女人的声音略带着鼻音,指着那扇门,"你可以走的,随时都可以走。" 李小麦突然又觉得自己错了,该死!明明是自己觉得她与曼曼相似,才会情不自禁,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将对曼曼的愧疚强加于她的身上。自己此时若离开,那岂不是个渣男?可是,自己又要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呢! "你..."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但是只是觉得此刻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好。 "曼曼,是你爱的女人么?这名字很美。"女人已经穿好了衣服,静静的靠在墙壁上,似乎在看着远方,又似乎在想念着过去。 "谢谢。"李小麦并不敢在与她有什么眼神接触,虽然她的眼中一片浑浊,但是他知道在那浑浊的背后,她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沉默。 只有李小麦的呼吸结成一团又一团的雪白,上升,飞散。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李小麦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了,因为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在刚刚的寂静中听到了两个人的心跳声。似有默契的,一声快过一声。 "哲哲。"女人轻轻的回答,可是李小麦只觉得每一个字都撩动心弦。"你呢?"有来有往,女孩子接下来问道,声音却极尽了温柔。 "李小麦。"他转过头不去看她,因为他突然怕自己再次把持不了。这女人似乎有着一种魔力,会让他不由自主的被她所蛊惑。可能这种蛊惑是无意的,但是在这冰冷的房间里,她的那一丝丝像曼曼的剪影却如同刻印在了他的瞳孔里。以至于每一眼看到她的脸,就像是曼曼坐在那里,孤单而又清冷。 曼曼等着我去温暖。 当他的脑中终于被这个想法完全的占据了以后,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就是个渣男。因为脑中的那个告诫自己面前的是叫做哲哲的女人而并不是曼曼的时候,自己就会刻意的忽略。那个声音还在,只不过,他装作听不到。所以,他理解成了爱情的忠贞最终没有战胜那个最最原始的,叫做情/欲的东西。 而哲哲,似乎也并不介意自己是否是那个叫做曼曼的女人的替身。眼见着李小麦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她也只是微笑着迎接着他。两个人并没有再说什么,甚至也不需要说什么。 冰冷的手指轻轻接触到温热的皮肤,哲哲的手指轻轻一缩,"你好暖。"她的呼吸在他的颈子上,瞬间,他的颈子上开始变得凉津津的。 "你好冷。"李小麦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接着将手指从她的额头一点一点的滑动到她的嘴唇。一如既往的冷,但是却很柔软。像曼曼的唇。 李小麦的喉咙有些干,他伸出舌头去轻轻舔舐着自己的嘴唇,然后哲哲突然凑过来。李小麦的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女人如此的主动。这样,就不像曼曼。 他一把将她压在自己的身底,狠狠的吻了上去。动作并不温柔,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是自己的曼曼,她只是一个有那么一丝丝像曼曼的女人,而且,她也并不介意。是的,她并不介意。 她只是剪影像极了自己的曼曼,从头到尾,她都不及曼曼的万分之一。所以,自己没必要对她有一点一滴的怜惜。 冰冷的房间似乎分不出时间,也并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小麦再一次醒来。他的身体很疼,又因为过冷而有点发青。他穿好自己的衣服,第一次走出门来。 门外,鸟语花香。他回过头去看那扇门,很惊异这竟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身边并不见哲哲的身影,他也并不打算寻她。她若自己离开,自己也会离开,她若还在这里,自己也会离开。昨日的那些疯狂,他不觉得是自己占了哲哲的便宜,对于没有矜持的女人,他也并不过分留恋。甚至有一刻,他觉得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渣男竟然也会理直气壮。 几步走到河边去洗脸,却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晕倒在那里的哲哲。她披散着长发,发丝在水中漂浮着,手指也浸在河水之中,浑身湿透。第一反应,他并没有跑过去查看,他就冷冷的看着她的身体,突然一种叫做人性的东西在他的内心膨胀起来,他才去将她轻轻扶起。 "怎么回事?"他问她,语气中却平静的异常。甚至见到一个陌生人落难,自己都不应该如此的淡定,何况这个女人昨夜与自己..... 哲哲慢慢睁开她的浑浊的双眼,李小麦知道,她已经恢复了神智。但是她却如此的虚弱却是让他始料不及。 "我可能不行了。"哲哲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似若游丝。 "是我?"他的心里一抖,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哲哲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所想,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李小麦突然就看的呆了,似乎见到了自己的曼曼。 "我的眼毒已经病入膏肓,我快死了。"她轻轻的说道,低下了头,并且从虚囊中取出一本书来交到了李小麦的手上,"我知道你想学习法术。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这上面的法术却都是我们先知可以研习的。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以少走些弯路。"说着,哲哲的眼睛开始流出黑色的脓水。她一把推开他,似乎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李小麦又开始动摇了。他紧紧握了那本书,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离开,那自己岂非枉为人一世?他二话不说的将她抱回山洞。 "既然你一日死不了,我就多陪你一日。是报恩,也是感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毁三观!名字不会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入黄泉,彼岸花犹在 第一百五十章 花根 第一百五十一章 若食花根,还需药引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惜弱 我伏在窗前,看着外面被火把照映的灯火通明的夜,"今夜也不用睡了,注定不太平呢!" "已经打草惊蛇,下一步石锁老人一定会严加排查我们的身份的,你打算怎么办?"生苦将脸贴在门缝处向外面看了几眼,觉得暂时并没有什么危险,才又回过身来对我说道。 "怕什么,你是个神。"我蛮不在乎,心说就算被发现又能如何,大不了全杀了!入魔之后我的血液每日本就在不安分的沸腾着,似乎总在怂恿着我去破坏、去消灭。 生苦略带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那种表情似乎是能够看透我的内心,我甚至一瞬间疑心他听到了我刚才的心声。可是他只是有些担忧的说道,"你别忘了,你还有重要的使命,你不是要守护他长大的吗?" 我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的确,比起杀戮,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日一闹,石锁老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何不现在就离开?"生苦突然站起身就要伸手拉我的手。 我眉头一皱,"不行,重明马上就要出生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你!"生苦突然有些烦躁起来,看得出来他想要发火,但是他却是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脾气。"留的青山在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要让这典楼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魔?到时候你又怎样去面对重明的父母?就算你任性,也不能这样不分轻重缓急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我又看了看窗外那密集的光亮。自从从先知李小麦的记忆中出来,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心俱疲。甚至我此刻虽然知道潜在的危险临近了,但是自己却仍旧控制不住的只想呆在原地。 "你不觉得,倘若我们此刻离开了,更显得可疑么?"慢悠悠的从他身边走过,伏身床上,简直是闭上眼睛就会睡着的状态。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睡吧!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眼皮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沉,这还是我入魔之后唯一一个想要入睡的夜晚。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想要入睡的冲动。 "你..."生苦的声音渐行渐远起来,又似乎迷蒙起来。突然我只觉得身体一热,似乎是一条厚实的被子正盖在我的身上。也就是这一瞬间,房门被重重的推开。 "大胆!"我只觉得捏着被子的生苦的手因为惊吓而抖了一下,接着马上怒吼着,"出去!" 那冲进来的小厮马上道歉并且退了出去。 我只在门缝中朦胧见到那小厮赔笑的脸,接着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很暖啊!我的眼前很亮,那是那夜璀璨的烟花。我伏在重明的胸口,重明说,这是你我专属的。我的手指轻轻去触碰那枚枷锁戒指,冷的我一激灵。 室内除了我再无他人,我梳洗出门,正看到重明的母亲惜弱靠着围栏看花,见我来了连忙招呼我过去。 "黛黛,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你竟也能这样晚起,小懒猪似的。"她的脸上满是柔情,我竟一时看的呆了。 "哦,"我马上反应过来。虽然在先知的记忆中游走了上百年,可是现实中却仅仅只有弹指一挥间。不知道为何,我却有许久未见她与他的感觉。鼻子突然不争气的发酸,只能假意打了个哈欠,借机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几天很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惜弱扑哧一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看,男人们又都被石锁老人叫去了。" 我跟随着她的眼神看向那个方向,那里竟然就是囚禁着先知的方向。虽然自己早已心知肚明,但是仍旧假意的问发生了何事。 惜弱拉我坐在她的旁边,"知道吗,听说昨夜有魔宗的人潜入这里,好像是要将先知抢走。昨夜那里发生了一场恶战!虽说先知安然无恙,但是听说好几个妖族的兄弟都惨死在那里的!"她的眼神中分别含着恐惧,我连忙拉了她的手。 "管它怎样,你可要保重自己才好!那种事情,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 她却微笑着反握了我的手,"你比我小的多,我才更要担心你。我今日见你的夫君也早早的过去了,我们还是互相照拂吧!" 我点点头,又轻轻的抚摸了她的肚子,"还有多久这个小家伙才会出来?我真的好等不及要见他!" 惜弱用手捂着嘴巴轻轻的笑了,"就这几天了。" "真好!"我看着她的脸,眼泪又差点流出来,内心默默的说道,"我们,终于又要再见了。"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因为一切的因果,只能按照更加糟糕的方向走去。我与生苦虽然在那夜之后免除了被怀疑,但是却因此更加加深了魔宗与妖族之间的矛盾。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此时思念已经隐身于妖族之中,她的本身本是曼珠沙华,本来自己就与妖族的气息很像,所以藏着若此,并不是什么难事。而魔宗的将军,仍旧是廉玉。那日之后我本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他因为通晓了未来,竟然会为了思念而要屠灭整个妖族。 知道了这些,我似乎对这次生苦他们贸然的出战有很多的担忧。第一次,我竟然真的会担忧起面前的这个叫做生苦的男人。 "你放心,"生苦似乎看出了我心头萦绕的一些东西,不由自主的安慰着我,"这仗之后,你的重明应该也可以出生了,如果我们胜利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看着他的脸,"你知道,那廉玉已经看过了自己的未来。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 生苦却淡淡的打断了我的话,似乎我要说的,他全都知道一样。"我们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只能顺应时间(事件)的发展。" 我略皱了皱眉头,只觉得生苦很奇怪,那种早已洞悉一切的语气与态度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能,这是一场很长的战役,你照顾好自己。"这是生苦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这典楼之中就只剩下了几个年幼的小厮与成群的女眷。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多么激烈的战争,我只知道每天都有不同的消息从各个族群的女眷之中传来。可是我,并不介意。 我在意的,已经在我的面前了。 惜弱的脸色一天坏似一天,突然有一天,她身边的侍女半夜来敲我的门,"夫人,您快去看看吧,我家夫人很难受的样子!" 我虽然不曾入睡,但是突然惊起也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什么事?"急忙披上衣服就来开门,就见那个叫惠惠的女孩子满脸的眼泪,"我家夫人肚子痛,痛的直打滚...您说,是不是要生了?" "什么?"我无心再与她多费口舌,急忙来到了惜弱的房间。 "我来了!你别怕!"我抓着惜弱的手,内心十分慌乱。 "黛黛,你、你来了真好。"她的声音很是虚弱,我赶紧抓了她的手,"我好像是要生了。"她费力的说出这几个字,额上已经满是细碎的汗珠。 "生!要生了!"我的双眼登时有些湿润,但是我也知道现在的典楼里别说接生婆,甚至连个医生都没有,我又没有这样的经验,属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好。 "你别怕。"惜弱突然握了我的手,似乎将要生产的是我而不是她。"这不是我第一次生产,我知道该怎么做。"她的眼神让我很是放心,我也慢慢放松下来,依照她的吩咐去准备热水和剪刀。终于见到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站在帷幔之外,焦急的等待着重明的降生。 重明,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我这边还在憧憬着小重明要怎样的可爱,门外突然就发生了变故。我细细聆听,竟然传来了厮杀的声音。 "怎么、怎么回事?"惜弱将帷幔掀起,脸色惨白且虚弱。 "你别动,我出去看看!"我连忙扶她躺下,"你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你记得,天塌下来你都要保护好自己。我在这一时,必然保你一时。" 惜弱很是感动的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将门开了一条小缝,什么都没有。可是厮杀声却很大,难道妖族打了败仗,退回到了这里?心中满是疑惑,只好推门出去查看。 尸体。 只是走廊上拐了个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直冲进我的鼻孔,我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就看到一个魔宗的人正把一个妖族的女人用尖刀刺死。那女人眼神透漏着绝望,看着我又满是死寂。 "还有一个!"那魔宗的士兵嘿嘿的狞笑着,似乎我的出现激起了他浓厚的兴趣,吐了口口水在自己的手上,手上的尖刀握的更紧。"来,让爷看看你是个什么妖!" 我看着他的脸不由自主的冷笑起来,不过,自己却是从没见过自己的这幅表情的,只是我看到那个士兵略略的退缩了一下,接着提着尖刀就刺了过来。 我微笑着低了头,突然释放了自己的灵力,这次因为没有生苦在身边制约我,所以我一下子就释放了全部的魔气,只见那士兵陡然一愣,接着双腿开始发软,砰的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我轻轻擎起他的下巴,明显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现在,回过头,拦住进到这里的所有人,不然,我就杀了你。" "是、是、是!"那士兵连滚带爬的离去了,我却很是有些后悔,摸了摸额间出现的入魔标记,咬了咬嘴唇。无奈只好用头发遮住,赶紧又收起了魔气。 "惜弱,我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终于等到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太阳岛的墓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是你前世的爱人 重明的手轻轻划过我的脸,很暖,"小懒猪,还不醒吗?" 我猛然惊醒,太阳光正照射在我的指尖。似乎是睡了很久,我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发紧的身体终于活络了起来,看着这山洞洞口的一株小小的白杨,似乎比我刚刚入睡的时候长大了很多。 时光一闪即逝,现今,竟然不知道何年何月。 "快跟上!快点啊你们几个!"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隔壁不远的一处小岛上传来,我此时正在海中沐浴。听到那边嘈闹,就靠在一块岩石去看。 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快速的从树林的这边穿梭在那边去,然后全部停在一处巨大平坦的岩石之上。那岩石高耸着,下面则是一处波涛汹涌的海湾。我饶有兴趣,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多的生命,并且,这样的充满活力。 "看到了么?你们,谁敢?"那个为首的孩子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赤着上身,似乎很骄傲似的。 一个略瘦弱的孩子就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向那岩石下面张望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又后退了几步,并没有说话。 "怎么,你们都不敢么?"为首的少年叉着腰,似乎威风凛凛的样子,"看好了!你们可都别闭眼啊!"他向前走了走,似乎也很紧张。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我却可以分明感受到他此刻的紧张。 "还是别跳了,被大人们知道了,我们肯定会挨揍的。"一个体型胖点的孩子说道,周围的那几个马上跟着点头。 为首的少年就呸了一口,"胆小鬼!你们不敢跳,我可敢!" 后面的一个体型比他略健壮的就很不耐烦的说道,"你若是敢跳你就跳啊!跳下去了,你就是我们的老大!" "当真?"那个为首的少年似乎很想做这个"老大,"所以不禁提高了音量。 "自然!你们!"那个健壮的少年回过头对着那几个说道,"你们也是同意的吧!"那几个少年就不约而同的坚定的点点头。 "好!我若跳下去了,你们都要归我管!不能耍赖!" "等等,我们还有个要求呢!"那个强壮的少年拉住了将要起跳的少年。 那少年本来已经做好了跳下的姿势,经他一扯又稳住了身形,颇有点不情愿,"干嘛啊!" "跳下去,可是跳进这海水里,如果你半途反悔了飞回来?" 少年不屑的甩开了他的手,"老子既然要说跳,就不会做缩头乌龟!" 那几个少年齐刷刷的都来到了他的身后,只见他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呼吸,或者说,是在给自己壮胆。"等我跳完了,你们全部人就都是我的跟班!"说完快跑几步一头的掉进了海里。我这个角度很好,正好可以看到他以极快的速度飞身坠落在海水里。接着整个人都不见了,冰冷的海水凶猛的拍打着周围的石壁。 我无聊的走上岸,将衣服穿好。 可是突然,那山崖上的所有人就都大声呼喊起来,我回头看去,只见海浪拍打激起的厚厚泡沫,那个少年似乎不见了身影。怎么,他没有上来么? 几个少年已经从后背处舒展出金色的翅膀来,一个接一个的飞下来山崖。但是浪花击打山石所喷溅而起的浪花太高了,他们根本无法靠近海面。 "燎!" "太阳燎!" 我一愣,"太阳燎?!重明?!"心头猛然 一紧,已经完全释放了自己所有的魔气。只一瞬间,我看到那几个少年似乎都同时将脸看向我这边的方向,我也并没有时间耽搁了,一个瞬移到重明掉入的海平面,一头就扎了进去。这边的海水很凉,又很深,周围全都是汹涌的暗流,我努力的摆正自己的身形之后,利用广触术去寻了重明的踪迹。很快,重明微弱的灵力终于被我所探知,他应该只是受到了海水冲击而暂时性的晕了过去,我舒了口气,更深的潜了下去。 "重明,我来了!"一把拉过他还很瘦小的身体,极快速的瞬移到了我的那个设置了结界的小岛。 "重明!"我大声的叫着他,而他却没有一点反应。用手指轻轻接触了他的额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为何他不醒?没办法了,我用手轻压他的腹部,发现里面竟然都是海水,可见他刚刚在海里挣扎的时候喝了水的缘故。将他的身体略略倾斜,突然瞥见了他手指上的那半边枷锁戒指,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后怕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去他。 手指轻轻在他的腹部按压了几下,灵力一点一点的推入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就猛地呕出了几大口的海水。我放心的笑了,心说长大了以后的那样不羁的性格,看来还是这儿时性格的改良版。 "怎么样!老子厉害吧!快喊老大!"我一愣,看到他的嘴角正扬着他的那个标志性的笑容,双眼仍旧紧闭着,但是口中却在喃喃自语。我一笑,心说这时候的重明可真是个傻孩子,自己都差点死了,还在想着要做老大。可是那个嘴角的弧度,这个还很稚嫩的轮廓分明就是重明的,控制不住的,柔软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因为被海水浸过,他的唇很凉,甚至于冷过我的唇。但是我却如再一次回到了重明的那温暖的怀抱之中,泪水忍不住的滴落下来。 "下雨了?"重明呢喃着,用手抹掉他脸上的我的泪,接着竟然睁开了眼睛!我一惊,马上摆正身形,但是,却还是在那零点几秒钟之内,与他的双眼对上了视线。 "仙女...."他猛地坐起,右手却极快速的扣住了我的手腕,他才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竟然反应会这样的快!我竟一时没有来得及挣脱。 "你是仙女吗?"再一次的,他的声音冷静而沉着,根本不像刚刚溺水快死掉的人。 一时间,我也无法解释我是仙女还是魔女,只能尽量不看他的眼睛并点了点头。他松开我的手,有点纳闷的看向对面的他刚刚跳水的那个小岛,他的小伙伴们仍旧在努力的冲向海面,伺图去寻找他的身体。 "他们在干嘛?"重明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刚刚溺水,我救了你。"一种小女儿家的羞涩突然涌上的我的心头,脸上似乎很热。虽然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感受到热。 "这里又是哪里?"重明回过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住的地方。" "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这样的一座小岛呢?难道是仙境?"他开心的手舞足蹈,我却满眼温柔的看着他。突然,他猛地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我有点惊慌,但是他的手很热,似乎是一个小火炉。奇怪,我竟然真的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仙女姐姐,你可以教我法术么?"那双金色双瞳的凤眼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他好。 "仙女姐姐,可以吗?"他手上的戒指突然吸引了我手指上的戒指,"咦?"重明好奇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也会有这个东西?" 我知道,今日我若没有一套足以说服他的说辞,可能他并不能那么轻易的离开。假如那几个少年招来了重明的父亲,可能我这里的结界会很快的识破,那么我待在这的可能就会减少很多。重明家族,我自然不怕。但是我不能与之动武,而不能打草惊蛇。我要做的不是只见重明的这一面而已。事情的轻重缓急,我还是拎得清的。 我叹了口气,"知道吗?我是你前世的爱人。"半真半假的,我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的反应,他现在还是个少年,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冒进,从而让他厌恶我。"这手上的戒指就是证据。" 重明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不是厌恶、不是无奈、不是恐惧。我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紧盯着他的脸。"所以,等我长大了,你就会嫁给我是不是?"突然,他的眼神很笃定的看着我,倒让我有些窘迫。他见我并没说话,却自顾自的开心起来,"原来我梦里的都是真的。" "什么?"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这不重要。那我以后会经常来这看你吗?"他的眼中显出了一种亮闪闪的东西来。 "虽然我设置了结界,但是因为你有一半的枷锁戒指,所以对你来讲应该是畅行无阻的。" "太好了!那我要叫你什么,老婆还是媳妇儿?" 我扑哧一笑,没想到他现在小小年纪就已经会哄的女孩子开心了。"记得,不要对外人说我的存在,就算是你的父亲都不行!"将手搭在他的肩头,我郑重其事的跟他讲。 "媳妇儿,你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知道的!" 我忍不住笑了,但是仍旧装作严肃,"你现在还不能叫这个称呼,你还太小了,知道吗?"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叫你什么?" "黛黛。" "黛黛。我记住了。"他点点头,表情认真,似乎真的要把这个名字记在自己的心里。 我看了看那边还在努力搜寻他的小伙伴们,"今天你不能在这久待了,不然你的兄弟们就担心死了。"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啊!可是,我要怎么回去?总不能说是我差点被暗流淹死了,被仙女救走了吧!" 我看着他的脸,内心偷偷的笑,"这该死的自尊心。" 用手揽住他还很瘦小的腰身,一个瞬移将他送回到了他刚刚准备跳落的岩石之上。重明惊讶的睁开了双眼,嘴角不可思议的笑着。我轻轻向他挥手,又回到了我的岛上。我实在不敢以魔的身份长时间的暴露在距离太阳岛那么近的地方,倘若一切被人怀疑,那么事件就会向着万劫不复的方向发展。 我,不傻。 眼见到重明伏在山崖上向下大吼了一声,那些金色的小翅膀就都争先恐后的飞了上去,接着,我见到重明顽皮的大笑,和那些小伙伴齐刷刷的叫他老大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是你我的约定 虽然时间对于一个入了魔的人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那么本以为很漫长的,原来只是那弹指一瞬间。我曾经睡过了十一年,就是这十一年,我错过了重明的牙牙学语,错过了他的第一次走路....但是我知道,以后的每分每秒,我都不会错过。 每日喜欢看到年少的重明扇动着他的巨大的金色翅膀,用手撩开我结界的帷幔。"黛黛,我来了!"一句充满阳光的话,就已经足以照亮我的整个已经晦暗的人生。 "你为何要叫我重明?那只是我家族的名称。"重明坐在高高的岩石上面,岩石之下,波涛汹涌。 我的心猛然抽紧,但是脸上却仍旧挤出微笑,"因为,这是你喜欢的。" "我喜欢的?"重明站起身来,用力的向海中抛去了一块石头。"黛黛,我有点想听听我们以前的故事。" 故事么?我用手指轻轻摩擦着那半枚戒指,"那故事并没有发生在以前..." "什么?"重明收起了笑容,有些没有听懂。 我却突然回过神来,看着他的年幼的脸,心中不自觉地升腾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愧疚感,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他这么早的就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情。因为,未来的事情,可能并不美好。看着他的那双疑惑的凤眼,只好将眼睛看向别处。"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以后,我会讲与你听的。" 重明纳闷的看着我的脸,许久,"好的,那我们就约定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啊!"他突然舒展开自己的金色的翅膀,飞向了天空。 我看着他,不禁喃喃自语,"我怎么会食言,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全部告诉你。" 时间,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似乎是你想让它放慢脚步,一切你想要留住的,却飞一般的流逝着,就如那手中的沙。但是,当我第一次希望重明快点长大的时候,那时间却又开始缓慢了起来。那金色的翅膀每一日都会来到我的身边,我会教他一些简单的法术,他学习很快,也经常在我面前讲一些重明家族发生过的事情。这样的日子,倒也算是岁月静好。 但是,那梦中的重明却一次比一次清晰了起来。我本不用睡觉,但是只要少年的重明不在我的身边,那闭上眼睛所见的,又会是我的那个重明。只不过,他的眼神中满是泪水,似乎是心疼。他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本来坚信我穿越时之界来到这个时代是对的,但是现在那眼中重明的影像却让我一直在动摇着这个想法。似乎少年的重明每长大一点,我的那种即将要失去他的痛苦就会加深一点,直至撕心裂肺。 我又希望他长大,却又不想他长大。 终于,我在这种纠结之中爆发了。一味的认为只要我一直将重明保护的很好,那么他就不会遇到以后的事。他的黛黛已经在他的身边 ,所以,不会有瞳镇的偶遇,因为,我不可能让他有机会见到宿予阁的巫不离。 甚至在这样的四年之中,重明除了在太阳岛的日子,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这一年,重明十五岁。 "黛黛,你知道吗?今天我的父亲交给我任务了!"重明一收起翅膀就兴高采烈的说道。我正懒洋洋的躺在海滩晒太阳,脚丫浸泡在冰凉的海水之中,但是满眼所见的阳光,似乎很暖。 "什么任务?看你高兴的。"我并未挪动身形,只是用右手擎着头枕着。 重明一个瞬移来到了我的身边,这几年,他已经掌握了很多我所会的法术。"我们重明家族在成年之前都会从族长那里接到一个任务。只要完成了任务,就可以行重明家族的成人礼了。"他的眼中闪着光芒,整个人都很激动。 "可是你才十五岁。"我有些惊喜,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与憧憬。 "你看,我已经和你学习了很多法术了!虽然我一直听你的话,没有在族人的面前展示,但是我有自信我可以一次就通过这个任务的考验!"他的手握成了拳头,似乎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跃跃欲试。 我笑了,虽然他的脸已经不像四年之前那么稚嫩,但是仍旧在眉眼中透露出来可爱的气息。"假如,你通过了这个任务,你要做什么呢?"这样问的时候,我的心竟然如小鹿一样乱撞着,似乎一个期待已久的答案,就等着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嗯..."他皱了眉,略略的思索,"成年了,自然就会成为我们重明家族的一名战士了!我可以斩妖除魔,保护我的家人。" "噢,挺好的。"心头陡然一酸,一种失落感犹如被抽走了灵魂。背对着他站起,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的那种悲伤的表情。 "还有就是,我,就可以娶你了!"重明呼吸的热气突然轻轻的喷在我的耳边,我惊讶的一回头,正对上他的那双金色双瞳的眼睛。 "你!"第一反应,我的脸开始发烫,虽然我知道那种温度并不是真的,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潜意识。 重明猛地拉住了我的手腕,"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 海风轻轻抚着我的脸,这一刻似乎连冰山也会融化。这不就是我一直想听到的那句话吗!只不过我没想到在今日就可以满足自己的这个愿望,甚至,提早了这么多年。 第二日,我在高处的山崖上远远的看着十几只金色的翅膀从太阳岛上飞出,接着分散到四面八方。我知道,这是重明他们去完成成人礼的任务了。金色的翅膀在太阳的照射下很晃眼,我甚至无法分辨出哪个是重明。我曾与重明说过想要帮助他完成任务,可是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完成这个任务,如果成人的任务都要我来帮忙,那么他就不配和我在一起。我心里暖暖的笑,的确,这话说的很重明。所以,这些年中,重明第一次离开了我的视线。 三日后,我便见到陆陆续续的有金色的翅膀从四面八方飞回,我知道这些都是完成成人礼任务的年轻人。可是,却不见重明的出现。我不知道重明为什么没有出现,我只是知道,回到太阳岛的金色翅膀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减少,但是再也没有金色翅膀的他带着我的半边枷锁戒指穿过我的结界。 五日后,似乎金色翅膀再也没有出现在太阳岛以外的地方了。整座岛开始变得干净起来,似乎前几日飞出的金色翅膀只不过是一些假象,那些金色翅膀的重明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想象。 七日后,我终于坐不住了,因为我看到有四队重明鸟分别向四处分散了开来。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我猛地从海岸边瞬移到了距离太阳岛最近的一块岩石上。我希望能从这看到或者听到一些什么,一些关于重明的信息,但是,什么都没有。 心头剧烈的跳动,似乎马上就要冲上了我的头顶,我看着太阳岛的方向,我最不想做的,今日就要做了么? 用手撩开结界的边缘,我以一个魔的形态走了出去。四年了,第一次踏足我的小岛以外的领域,整个人似乎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似乎海风更冷,太阳更晒。 额间的印记又开始痛起来,我皱了皱眉,并不理它,一个瞬移已经来到了太阳岛之上。 "站住!来者何人!"脚趾刚刚踏足到太阳岛的土地,就被两个重明家族的人拦住。这一幕,似乎是回到了十二年前,重明还未有出生的时候。 我缓缓抬起自己的眼睛,那两人就大叫着"魔宗的人来了!"并且招来了更多的人。我无暇去管他们,只是在人群中并未看到重明的脸。 "是魔宗的人!" "杀了她!" 周围的重明鸟都举起了武器,可是我,却将眼神看向那太阳岛的高层,我还记得那里,是惜弱的房间。假如重明回来,他是应该会回去他母亲的房间的吧!默默启动瞬移决来到惜弱的房间,留下了一群想要杀我,并且举起了武器的重明鸟。 这房间我好久没有来过了,阴阴冷冷的,但是却一尘不染。我轻轻坐在惜弱的床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躺在那里的温度。我知道那些重明鸟们想要找到我的藏身之处没有那么快,所以就在这里,施展了广触术。我查遍了太阳岛的每一处,却仍旧不见重明的影子。 "怎么办呢,惜弱,我食言了,我把重明丢了。" 轻轻伏身在惜弱的床上,眼前所见皆是她离开那日的景象。 "重明,你究竟何处?" "惜弱?"突然一个耳熟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我一惊,竟然看到重明的父亲竟然就站在那里。十几年的光阴对于重明鸟这种神兽来讲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老的这样快。第一次在这个时空见面,我还觉得他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壮年,但是今日再见,却已经有了白发。 他见到了我的脸,似乎也有些意外,对了,我穿的是惜弱的衣服。所以他刚刚才会把我误认成了他的妻子。 可是我也知道此刻的他分明看到了我额间的印记,却仍旧没有对我出手。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望着。许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明鸟家族族长 第一百五十八章 烟花烤蛇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红拂终死在我手 "你是何人!难道是和那个小孩一伙的!"红拂因为刚刚想直接吞掉我甚至的结界而被结界灼伤现了人身。 我抬起头,正对上她的脸,这个时代的她,与我见过的红拂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是又能怎样?" "是你杀了我的孩儿!"气急败坏的,她的身上突然游下来一条白底黑花的细蛇,绳索一样的,在我的面前立了起来,似乎只要红拂一声令下,它就能射过来将我咬死。 但是,我却并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此刻的我,有资本嚣张。所以,我也学着她当日即将取我性命之时的那种邪魅一笑,"正是!" 一阵风拂过,撩起了我额上的头发,那入魔的印记鲜艳血红,在这夜中似乎分外明显。我知道,红拂看到了,因为她的身体猛地畏缩了一下,但是复仇的怒火让她仍旧站在原地,只不过却迟迟都没有攻击。 "怎么?"我摸了摸额头,"你在犹豫什么?那只蛇蛋是我杀的,凶手就在这里,你为何不动手?"眼神很是挑衅的看着她的脸,心想着风水轮流转,你当初追杀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你不仅所有道行都尽散我手,甚至在我穿越时空之后,你也会再一次栽在我的手中。 那红拂虽然现在有满腔的怒火,但是因为我身上有着先知李小麦送我的保护甲禁住了我的所有气息,所以只要不是我自己刻意释放,她根本无法分辨我是妖还是魔。再加上我的丝毫不畏惧甚至挑衅的态度,她只是轻轻抖了抖衣袖,更多的那种黑白相间的细蛇都围在了我的身边。 我打量了一圈,大约有二十条。红拂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蛇,这个是我已经见识过的了。但是这些蛇的威力,我也知道在我只是觉醒了通天树真魂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完美抵御了。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突然,有一条蛇弹簧一样飞起,正对着我的喉咙,我冷冷一笑,释放了一部分的魔气。身体突然之间充满了力量,其实我很喜欢这种充盈的感觉,总在压抑自己的我,一直都有一种憋闷的感觉。释放了以后,让我觉得舒适与自由。 那飞起的蛇在我的眼中动作瞬间变得极慢,我一手抓住它的七寸,然后将两只手极快速的将蛇首位交叉,系了个死扣。这其实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把一条蛇系个死扣,它自己是否能够挣脱。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这样的细蛇的时候,这个想法就已经萦绕在我的脑中了。 今天,我也算是如愿以偿。 伸手将蛇身扔到地上,蹲下来看着它痛苦的挣扎,不知道为何,它越是痛苦,我内心就越会有一种痛快的舒畅。红拂吓了一跳,本身她作为一个妖却在和一个魔战斗,自己的心内就很是担忧。突然间我将她的蛇轻松抓住,并且虐玩,我分明看到了她的眼中有一些东西在闪烁,那种东西,叫做恐惧。 那蛇痛苦的扭曲了几下,就筋疲力尽的瘫在那里。我无聊的站起身,觉得这件事情却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有趣,相反还很无聊。 "决绝!" 决绝喏了一声,化为了几十根银针。我看着红拂的眼睛,她的眼中正有数十道寒光闪过,接着那些细蛇都被钉死在了地上。蛇身都痛苦的扭曲着,并且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怎么!"红拂有些胆怯的后退了几步,似乎她没想到自己会输的那么容易。"你即是魔宗的人,又为何要去帮一只重明鸟!"她的声音有些绝望,但是却嘶吼着。 "为什么呢?"我回头看看结界中仍旧在熟睡中的重明的脸。"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不论你今日生死,重明家族,都是你惹不起的。" "你!"红拂这个时候大抵还是年轻的,所以她并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要杀了你!然后杀了他!给我的孩儿报仇!"说完,我还未等反应过来,她突然就现了真身。 我皱了皱眉头,又是这种腥臭腐朽的气味。所以,想让味道停下,我也只有杀了红拂了!杀了她,等到重明长大以后,她就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 数根银针从蛇的尸体上汇聚在一起,然后在我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细长的剑。可是那红拂竟然直接略过来我,她摆动着巨大的蛇尾竟然直接就去攻击了保护着重明的结界。一阵蛇身与结界接触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后,那蛇尾猛地用力,竟将整个包裹着重明的结界给甩了出去!这让我很有些始料不及,手中枷锁戒指一头还在我的指上,另一头猛的射出锁链紧紧的扣住了结界的边缘。可是红拂却并没有停手,她张开巨大的蛇嘴大叫了一声,然后竟然用巨大的蛇头撞向了我的面门。 我一手还在牵制着结界,手中的银剑已经用力的砍在红拂的脸上。可是因为我此时的姿势发力不太容易,所以这一攻击弱之又弱。那红拂也是大意,眼见着我现在手尾顾的很慌乱,竟然想硬接下这一剑。可是她不知道我手中的决绝乃是上古大厌国神器,就算是这看上去不疼不痒的攻击,就已经足够划开她的眼角。她疼的猛然一缩身体,我借助这个空档,马上把结界拉回了自己的身后。 "黛黛!"结界中的重明已经惊醒,但是他却出不来,只能在里面干着急。"黛黛你放我出去帮你!"重明的声音有些焦急,但是我怎么可能放他出来! "我很快解决好,你就可以出来了。"眼见着红拂已经重新摆正了身体,那巨大的蛇头上,表情更是狰狞。 "怎么,做好觉悟了么?"长剑横在身前,此刻重明所在的结界正在我的身后一个相应安全的地点,这样子,我可以好好迎战了。 "杀了你们,给我的孩儿报仇!"巨大的蛇身扭动着,突然就从口中喷出了滚滚血红的烟雾。我招我以前见过,我也懒得再与她纠缠,在她还在吞云吐雾的时候,我已经将剑刺入了她的额头。她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为什么她的强力腐蚀性的雾气对我来讲没有起到一点点的作用,甚至我可以直穿过雾气,并且毫发无伤。 她可能这辈子都想不通,为何会看到我的剑尖直直刺入了她的额间,而我此时身上竟然有着一半通天树的灵力,和一半魔的魔气。 "怎么会...."她恢复了人形,浑身抽搐着。 "是啊,怎么会呢!"决绝"叮" 的一声变为手镯的形态又回到我的手腕。 红拂吐了一大口血,那血滴落在地上,竟然腐蚀了一大片青草。我嫌恶的用手遮了口鼻,"你现在死了,我们以后也就好了!" "什么?"红拂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有听懂。是啊,她永生永世都不会知道自己今日到底是为何命丧于此的。 "因果啊!"看着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方才说道。 "黛黛!"重明的声音因为结界的隔绝很有些遥远的感觉,我轻轻挥手解除了困着他的结界,他就跑到了我的跟前。 "你竟轻易杀了她!黛黛,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突然就想起他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他以前曾把我当作仙女般膜拜,可是今日,他竟然怀疑起自己当初给我的定位了。我暗暗的收起了魔气,虽然在他这个年纪还无法分辨魔气与妖的灵力。但是我却仍旧心虚的,隐去了我的全部气息,包括通天树的。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刚刚可能经历过一次恶战而有些虚弱,就过来扶着我的肩膀,"你下次不能把我像刚才那样保护起来了!"他的语气略带着埋怨,但是极尽温柔,"你以后可是要做我的女人的,我怎么可以躲在女人的身后!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日日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像这种事情,以后都交与我做!知道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正有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嗯..."眼神突然迷蒙起来,似乎面前站着的,并不是这个年少的重明,而是那个属于我的,高大帅气又不羁的重明。 重明将我扶在一边坐好,又径直来到红拂的尸体旁边。 "你要做什么?"我见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突然从手心翻出两颗燃烧着的金色的火球。 "我是在想,毁尸灭迹。"两颗火球从他的手中掉落在红拂的身上,突然火苗冲天,并且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似乎是骨头的折断的 声音。只一瞬间的功夫,火苗就又熄灭了下去,那原本烈火下面的红拂的尸体就只剩下了一堆飞灰。 我有些不解,觉得重明这个做法虽然很是严谨,但是实在有些画蛇添足。这里是与人类不同的另一个空间,在妖界死一个妖怪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被别人发觉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啊。 重明的嘴角扬起了他的那种标志性的笑容,"黛黛,你现在的确在战力上高我很多,我甚至都不知道以我父亲那样的灵力会不会是你的对手。但是,若论小聪明,我还是自认比你聪明的!" 我的嘴角因为他的那种笑容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同样的弧度,这已经是我的一种习惯,甚至这种表情是一种极其自然的呈现,没有丝毫的刻意。 "所以,说说看你的原因。" 重明的眼睛略略低垂,似乎想到的事情并不容乐观。"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若有小蛇,必有父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你不属于这个时代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仙风道骨 第一百六十二章 超厉害的榜单 橙红色的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恰如希望。 “一夜没睡么?”生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过头去,看到他一袭白衣。长发却并不像他平日里那么披散着,已经高高束起,这身装扮与在盈盈之洲上差不多。那时候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着重明的惜弱身上,现在再看他,竟没想到唇红齿白的很有些俊俏。 “看什么?”他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饰,可是并没有觉得不妥。 “没什么。”我略略有些窘迫,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刚刚竟然失仪。可是他仍旧纳闷的看着我,似乎在等一个回答,无奈的,我只好收回假意冷冰冰的眼光。“走吧!” “等下!”生苦拦住我了,并且从虚囊之中取出一套淡紫色的衣衫,“你不能穿着你身上这套衣服。换这个吧。”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但是那种阴谋的感觉又浮现在了我的心头。要不是自己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我的疑问已经脱口而出了。但是,我仍旧伸手接了,转身回山洞内换上。 这是一套明代的款式,有着宽大的衣袖与长长的下摆。但是很奇怪的是穿在身上却很合身,甚至我怀疑是量身定做。我又看了看生苦的脸,心说莫非这家伙竟然心细到我穿什么尺码他都知道!身边有着这样一个人,还真是有点可怕。 “那个…”我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的怎么防备他,生苦却又从手中翻出一把梳子和几个发饰。 我一愣,“你不会是想?” 一抹红晕飞上了他的脸颊,他仍旧点了点头。 海风轻轻卷起他的衣角,摩擦着我的手指,滑滑的。我们两个并不说话,但是从太阳照射的影子可以看出他正极精细的给我梳头。 “好了。”他马上抓了长笛在手,然后远远的坐下。 我来到水面,透过那镜面去看,似乎也觉得完美。 “其实,我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傲娇的斜眼看向水中倒影的自己,淡紫色的衣裙,俏皮的发髻。如果是在过去,我可能是会开心的转圈圈吧! “我们、我们去的地方是妖界与人界的交接点。所以,会经常穿梭在人界与妖界。你还是这身装扮比较好…” 眼见着他的双颊又开始泛红,细长的眼睛微微下垂着,一种报复的恶作剧突然从内心升起,所以,我突然从他的手中抽出那支长笛。他一惊,猛然抬头。 “好看么?”长笛轻轻比着他的下巴,擎起他下巴上完美的弧线。 他的脸更红了,“好、好看。” “喜欢吗?”我并没有打算继续放过他。 他紧紧的抿了抿嘴唇,“喜欢….” 本来,我只是在报复他因为某种目的而利用我,利用我与重明。然后当他的喉头轻咽了一口口水,并且声音变得沙哑了之后,我觉得自己玩过火了。 脸上出奇的烫!似火烧。 一把把手中的长笛塞回到他的手中,只觉得自己要马上离开这里。 “那个…”生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从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就要避免使用灵力了。” “我知道了,”我并没有回头。 生苦放倒了岛上的一棵树,接着三下五除二的做成了船。船的动力自然来自于他随身带的一个小小的法宝,我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是似乎是有生命般。它像液体一样从生苦的口袋中流出来,然后吸附在了船底。那船就突然乘风破浪起来。 “为什么不用瞬移?”我很有些纳闷。 生苦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手浸入在海水之中。许久,他将手提出,擦了擦干。 “这个年代距离你的时代大约有四百多年,正值明朝。巫不离已经建立了瞳镇,正值招兵买马。九婴这时候也已经销声匿迹,换句话说,这个时代是比较和平的时代。” “所以呢?”我仍旧有些不解,“为何不能用法术?” “因为这个时代是妖兽在人界活动比较频繁的时代。”他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让我觉得他在和瞎扯。 “你是指捉妖师?你觉得区区捉妖师,会把我怎么样?”我有些恼怒了,这个理由明显就不算是个理由。我本体是佛的泪,元神是通天树。区区捉妖师又能奈我何呢?况且,虽然我已入魔,但是自认为双手还算干净。又有什么理由会被追杀? 果然,生苦的嘴唇动了动,竟然开始沉默了。甚至大有你打死我我也不说的意味。我盯着他看了足足能有三分钟,这才叹了口气,我的确现在也是拿他无可奈何。难道要在这里把他灭口吗? 突然心头竟然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不忍。 “你睡一下吧!”生苦用手在眼睛上方搭了个棚,看了看金灿灿的太阳。那太阳周围并无云彩,有的只有四周湛蓝的天空。 我本毫无睡意,但是突然就听到了他的笛声,那声音似有似无的,当我发现自己被蛊惑了的时候,那千斤重的眼皮终于也合上了。 笛声犹在耳边,婉转舒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光的原因,我的虽然紧闭的双眼竟然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奇幻的景象,五彩斑斓。那些色彩就像是各色鲜艳的颜料滴落在水中,然后互相纠缠着,又各自融化着,轻飘飘的上升或是下沉。 “该起了。” 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辆马车之中。我整理了一下衣裙,撩起马车的帘子。长街内外,一片繁华。街道两边皆是卖货的小商贩,吆喝声高低起伏,我疑心熟睡的时候竟然没有听见。 “什么时候上的岸?”我许久没有见过这样许多的人,竟然第一次会有人真好看的感觉。那边的铜锣声响起,竟然还有杂耍的队伍。所以之前被生苦的笛子催眠的事情也懒得计较了,只是将头伸出马车去看,似乎要把这眼前的一切都装进眼睛里带走。 “上岸已有两日了。”生苦答到,很有点心虚。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终于看的 累了,这花红柳绿的世界让我有点眼晕,只好坐回原处,放下了帘子。 "辽城。"生苦淡淡的说道。 "来这做什么?"我很有些不解,仔细想想自己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和生苦说起过自己的计划,所以,他就自作主张的把自己带到这里这里?但是看着他的脸,似乎又不像是随便来到这座辽城的,似乎他有着某种目的,我必来不可。不动声色的,我打算假意配合他。因为对于一个不会告诉自己他的真实目的的人,与其撕破脸最后提心吊胆,不如暗暗观察,再伺机而动。 果然,他的表情略有些轻微的变化,但是很快也会恢复了平和。"你要找到巫不离,就必须在这里面找到一个人。" 我很是疑惑,"你又为何会知道我要找巫不离?"假如他此刻随便掰扯其他任何的一个理由,我可能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受,但是,这件事是我临走之前刚刚决定的,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与他说明。 他的表情倒是很坦然,这甚至让我有些始料不及,并且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难道是我与他说过? "停车!"生苦突然对车夫大叫一声,那马车吱呀的一声,停了下来。"下车吧!"他跳下车去,并且绅士的对我伸出了手。我一愣,"我刚问你的话你没听到吗?" 生苦却微微一笑,那嘴角扬起了与重明相似的微笑。"我们到了。" 到了?我将头探出帘子,正看到面前一座气势恢弘的木结构建筑,门口高挂四个大红的灯笼,一块黑底烫金的招牌上书着,"缱绻斋。"不由自主的,我被这建筑吸引。 生苦轻轻扶着我的胳膊,俨然一副贴身侍卫的范儿。"小姐,我们今日投宿至此,可好?" 一瞬间我回过神来,只见生苦对我使了个眼色,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似乎周围藏满了危险。"随你。"自己马上起了范儿,俨然一副有身份的大家闺秀。那侍立在门口的店小二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请问这是哪家的小姐?" 生苦连忙拦在了我的面前,似乎那店小二的呼吸都会脏了我的衣裙,"哎,离我家小姐远一点,别给熏臭了!" 那店小二听到如此数落不怒反而更加低三下四的陪笑着,"是是是。"并且向后退了几步,"只是现在拾趣阁在发榜,小店里住的都是今年可能上榜成神之人,若贵府方便,还请小姐去别处歇息吧!" 我却突然来了兴趣,心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仅凭一个榜单就可以叫人成神成仙。况且这样豪华的客栈仅仅因为放榜,竟然会主动拒绝客人。可想而知那个所谓的拾趣阁在这些人的眼中有多重。 "小姐,"生苦却丝毫不让步,语气也不像他平时那样的温柔内敛,甚至就像是另一个人。他将脸略略靠近我的嘴巴,就像是我在与他交代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我心头一愣,心说没看出来这货竟然是个影帝啊! "我家小姐说了,今日必得在你这里落脚。我不与你计较,你去把你们大掌柜的叫出来!" 那店小二见我们二人衣料华贵,又是乘坐大马车而来,心中自是知道我们的身份可能并不一般。店小二这个职业,你觉得他只是单纯招呼客人,但是却不知道他们会根据来人的服饰与谈吐来决定他们是坐大堂还是雅间。那店小二再次仔细的打量了我们,然后恭敬的点着头并且真的跑进了大堂去喊掌柜的。很快,就有一位大腹便便的四十多岁的员外打扮的男人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二位?住店?"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上榜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可知我想杀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在缱绻斋屋檐上看热闹 周围的人群似乎被加快了速度一般从我们的身边飞速闪过,只有我们两个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吧!我累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能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寂静。他没有说话,仍旧跟在我的身后两步远的距离。 我以为这件事会成为我们之间的一块心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生苦这个男人太善于伪装,还是他根本就不屑于我的这种威胁,反正第二天早起,他又像往日一样给我送来了早餐与热水。这些本应是店小二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他入戏太深,凡事亲力亲为,俨然一副尽职尽责的侍卫形象。 又到了发榜的日期,这次,我并没有傻傻的出门去感受到拥挤的人流。早早的,生苦就叫店小二备好了茶水果盘,并且在我的窗外的屋檐上放上了一个小小的案几。假如是别人,可能掌柜的根本不可能同意他们爬上自己的屋檐的吧,可是没办法,我已是上榜之人,掌柜的自是对我百依百顺。 在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掌柜的还遣店小二送来了一个锦绣的软垫。"我们掌柜的说屋顶太凉,请杜小姐不要过分劳累。" 一上午,那拾趣阁的大门都牢牢紧闭着,直到午时刚过,那扇巨大的木门终于欠开了一条细细的缝。生苦一步踏上窗台,接着对我伸出了手。外面的太阳很好,从室内看过去,他的整个人似乎是一个伟岸的光影,但是后背处却在熠熠发光。 街面上的人群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聚集起来,辽城本就是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但是发榜之日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生苦似乎看出我的所想,他在我的身后侍立着,这时候也躬了身,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上次你没有看清,这次你仔细看看,那腰间系着靛蓝色腰带的,其实都是妖。" "什么?"我有些震惊。自从我来到人界以来都是禁锢了自己的灵力的,所以在我的眼前根本就无法区分哪个是妖哪个是人。 "拾趣阁的榜单,半真半假。妖界的都知道这是能庇护自己的场所,所以才会趋势若鹜。而那些人类大抵只是想得到长生不老的方法而已。殊不知,真正入榜的人最后到底是升神了,还是成为了妖兽的牺牲品。" "所以,那日被抓进去的那几个?"我突然想起那日的事来。 "都是妖兽。我与你说过吧,每根升神柱各代表着一个不同的榜单。每个榜单都有不同评判标准,其实说白了,你也知道当日巫不离是凭借出生日期与名字来推算哪些可能是真魂转世的。所以,我猜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评判的标准。巫不离只不过是在收集生辰八字与名称,来将她需要的人留下。" 我突然就想到了当初红拂来我家的时候手中的确有一张所谓的名单。 "其实为什么这么麻烦。"此时,已经出来了几十个黑色斗篷的人,每两人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卷轴,正在往升神柱上挂着。"我们就直接冲进去,杀了巫不离不就好了。这样岂不是浪费时间?" 人群开始攒动起来,前面的人看过了就会主动散开,然后后面的人继续补上。 生苦的眼睛看着下面的人群,表情却很淡然。我甚至看不透他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绪。"巫不离一直都很小心,你的时代她就很少出现在明面之上,有事也是柄借他人之手。你觉得你闯进去易如反掌,但是你能保证你能轻易找得到她么?况且,你现在是个魔,只要你释放魔气就会引起混乱。看看下面多少蓝色腰带的,就会知道这偌大的辽城之中,是妖多于人的。到时候你一击不中时,想再找到巫不离,恐怕就会难上加难了。" 我喝了口茶,不错,他说的很对。一切分析的都很到位,让我无法辩驳。 突然,那人群中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声,那传出欢呼声的地方就会人声鼎沸一时。 "你看,那几个人都上榜了。" 我循声看去,只见是两个相貌一致的少年。"双胞胎同时在榜?" "这就可以证明我的那个生辰八字的推论是正确的最好证据了。" "是哦。"我再次看了看那十根升神柱,"原来这些人都是可能成为少主真魂的转世备选啊!"突然一个想法从我的内心升起,"生苦,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我的前世啊?" 生苦一愣,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似乎我刚刚问了一个并不应该问的问题一样。他只是淡淡的从口中挤出一句,"你的前世只不过是佛眼中的一滴悲天悯人泪,怎么可能会有转世。" 他说的话没错。但是,我却觉得他在骗我。 夕阳慢慢西下,那么庞大密集的人群也已经散去。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热热闹闹的一天又过去了!案几上的茶水已经凉了,生苦正打发店小二在屋内接着,然后他将那些果盘碟子一件件的递出去。 "杜小姐竟然如此喜欢热闹。"店小二满脸陪笑的接过生苦手中的茶壶,说道。 生苦就从荷包中取出一小块银子丢给他,"所以以后每个月的今日这些东西都事先准备好。" 那店小二接了银子,嘻嘻的笑着,"大人您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 这时,突然从街尾处拐过来一乘高轿,轿子的收尾簇拥了十多个彪形大汉。那轿子前面的大汉沿途推到了好几个碍事的路人后就径直的来到升神榜的面前,落了轿。 我本来已经要回去了,突然看到这样一出好戏,只一手拿着我刚刚坐过 的软垫,一边站立着向下看着。那轿帘一动,一个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就从那轿子中走了出来。 我看着只觉得她面熟,这时,她的随从已经看着一根升神柱大叫了起来,"恭喜大小姐,您上榜了!"那女子就仔细的看了升神柱上的字之后抿嘴一笑,然后竟然抬头看向我,"我说过,我会在总榜的时候把你打下来。"正是那日突然挑衅的女子。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被激怒,只是怜悯。心说你马上就要成为她巫不离的玩物了,还在这里傲娇什么。但是面上却微微一笑,"那真是恭喜你了,加油呀!" 那女子马上有了愤怒一般,似乎我刚刚说了什么侮辱了她的话。只见她鼓起了两个腮帮子,双手叉腰的大叫,"加油?加油是何意思?难不成你是在侮辱本小姐?"话音刚落,她身边的那十几个人就要冲将上来。 我觉得她好笑,但是她的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在我这里是不讨喜的。我问生苦,"打得过?"生苦笑了笑,将手中的一个茶杯丢给站在一旁的店小二,"热身而已。" 然后一个箭步直接从屋檐下飞身落下,他先是对着那女子恭敬的作了一个揖,那几个壮汉马上就警觉的将那女子牢牢的围在了正中。我看了看手中的坐垫,又把它放回了原位,那店小二就很自然的递过来一个果盘。我心中觉得好笑,看来这店小二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啊,别人见了这种事可能避之不及,他却到好,竟也和我一样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 生苦把玩着手中的长笛,嘴角扬起一个帅气的弧度,突然之间,他竟然欺身到那壮汉的人群之中,一拳就打翻了一位,然后就在那个小小的空隙之中,他一手就拉住了那女子的手腕,然后一发力,那女子竟轻易的被他从人群中给拉了出来。 "这位小姐,这里很危险,不如您上座。"说完不顾那女子啊的一声大叫,直接把她从地面给抛了上来。缱绻斋本就富丽堂皇,每层之间间隔都非常高,我们这又是在二楼,可是他仍旧在没有释放灵力的前提下将一个成年女子给轻易的扔了上来。也就在一瞬间,楼下的、楼中的看客全都傻了眼。 那女子被直接丢在我的身边,第一次,我与她这样靠近。她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看得出来突然来到这样高的地方,她很害怕,但是仍旧在假装着镇静。 "店小二,这位也是上榜之人,既然来此做客,你们缱绻斋自然是不能怠慢的,还不给客人拿个软垫么?" 那店小二一愣,连忙点头哈腰的出去了,没多一会,果然捧来了一个锦绣的坐垫。 我将它丢在我身边一人远的距离,"既然来了,就一起看好了。好戏可不是时时都有,靠缘分的。" 那女子本就不敢站起身,见店小二拿了垫子其实也是很想坐的,但是听到我这么说,只恨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坐。 "你们,给我好好的教训他!打死他!"她激动的大叫着,但是身体却很僵硬,生怕自己会脚下一软栽下去。 "两位小姐,需要用茶么?"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需要。"那女子刚要开口,却被我给抢了话头,"你当教训这几个货需要多久啊?你就在此侍立着,一会还要劳烦你收拾干净。" "小姐折煞我了,这是小人的本份、本份。" 说话的功夫实则下面已经开打。我不知道是生苦的实力太强还是那几个壮汉只是外强中干,似乎在生苦的面前个个都像是废物一样的存在,之间生苦的身影快速穿梭在人群之中,然后那些壮汉就倒地的倒地,哀嚎的哀嚎。仅仅不到五分钟的功夫,那些人一个个就都已经倒地不起了。 "你们,你们这些废物!"女子在我身边气的大叫,我也看够了。 "本小姐今日累了。"说完起身走到那女子身边,也不管她还在对着下面那些蠢货抱怨,直接一脚将她踢了下去。周围的看客一声惊呼,连我身后的店小二都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可是也就是瞬间,楼下的生苦已经稳稳的接住了她。生苦恭敬的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屋顶,一个飞身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你给我等着。杜梦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无奈的耸耸肩,并不理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馄饨 眼见荷花鲜艳满塘,眼见荷塘枯萎凋零,下雪了。 "好快啊!"我已不坐在那缱绻斋的屋檐上看热闹了,但是雪花仍旧从窗口飞进来,并且在我的指尖融化。"我们是三月份来的这辽城吧?" "是的。"生苦仍旧侍立在我的身后,淡淡的答道。 "今日是月榜最后一次榜单了吧?" "是的。" 我看着下面仍旧密密麻麻的人群,可是却早已不像开始那样的兴味盎然。 "咚咚咚,"有敲门声传来,我还伏身在窗台上百无聊赖的向下望着,并未回头,只听着生苦与掌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大人,这是本店的一点点心意,还请杜小姐不嫌弃才好。"这是掌柜的声音。 生苦似乎接了过来什么东西,然后轻笑道,"掌柜的有心了。这几个月住进来的上榜之人也不只个数了,想必掌柜的礼数都不能少了吧?" 那掌柜的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笑声越大越能掩盖住这样尴尬的对话。但是生苦适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刻意压低了声音,"掌柜的,下个月就是总榜了,我家小姐知道你的心意,只要得到榜首,你的所求,自是不会忘记的。" 说完那掌柜马上恭敬的,并且提高了音量的说道,"多谢杜小姐体恤,杜小姐请不要太过劳累,小人告辞了!" 生苦打开那个盒子看了看,就又随手关上了。 "怎么了?"我有些纳闷。 "还是那些东西。"生苦的声音却很有些失望。 我回过头来去拉开箱子,的确还是一些衣服细软之类的东西。"每个月都送,食宿全免,知足吧!"说完,我发现这回的衣裙中间竟然夹杂了一个墨绿色的小小的瓶子。好奇的打开,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我有些疑惑,闻其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 生苦扫了一眼,突然就笑了,笑中似乎戴着嘲讽。"你当他为何每个月都这般阿谀奉承?" "你说过的啊,不就是为了我得到榜首之后会将长生之法分他一杯羹么?"我重新举起那只墨绿色的小瓶子,"哦!这原来就是为了装羹的呀!" 外面突然就开始人声鼎沸起来,生苦走到窗前,"发榜了,你不看了?" 我正一件一件的翻看我的新衣裳与新首饰,所以对着他摇了摇头,对于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榜单来讲,自然是面前的这些东西更加有吸引力了。 "对了,"生苦走到我的面前坐下,倒了杯茶水,"剩下的半个月以后就会出总榜了。因为巫不离的榜首奖励是长生不老,所以,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切记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视线。" "嗯?"我有些纳闷,"难道还会像宫斗戏那样,有人会在这半个月之内害我?" 生苦笑了笑,但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让我觉得有些宠溺。一瞬间我的心竟然猛烈的跳动。"其实从你上榜之日开始,就一直有人在害你。" 我一愣,难道收起了灵力,也会让自己变笨么?但是我知道生苦不是随便就会开这种玩笑的人,所以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暂时稳定了心神。 生苦又笑了笑,"你可知你我现在饮用的茶水之中其实都是加了慢性毒的。"他将他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又给自己续了杯。我口中的茶水已经被我咽了下去,但是眼见的他又将杯子放在了嘴边,不知道为何,一种危机感突然冲上了脑顶,我一把抢下他手中的杯子,"你干嘛!" 生苦还保持着一个拿着杯子的动作,见我这样着实也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他将我手中的杯子拿走,然后拍了拍椅子,示意我坐好。 "这是一种长时间服用会让人慢慢精神涣散变成痴呆的药物。下毒之人要么很小心,要么很不方便于下毒。所以这茶中的毒物也不是每天都有。" 我也坐了下来,但是却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 "其实,不论是这世间何种剧毒,又能伤的了你我分毫呢?"生苦笑着,将杯子的茶水一饮而尽。并且压低了声音,"下毒之人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你和我并不是人类,所以下毒这种小伎俩,对你我来讲根本就是无用的。" 对哦,我自嘲的笑了,我竟然忘了我是个魔,而他是个神。 生苦突然嘴角扬起了一抹坏笑,"你,刚刚,是在担心我喝下毒物么?" 脸颊突然一阵发热,我放下茶杯来到窗前,那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凉凉的。"我、我只是在担心你若死了,就没人保护我了!" 这日,我仍在熟睡中的时候,突然就听到窗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我不是个赖床的人,但是这冬日里,虽然缱绻斋的室内还算温暖,但是古代的取暖设备再怎么说也比不了现代。所以我只是皱了眉头,更加的向被子里面缩了缩。 其实也是奇怪,我本是魔,就算暂时收起了魔气也应该是耐热耐寒的体质。所以我之前四年住在海岛上的时候除了风与日,极少能感觉到冷暖。可是我现在在人界只住了这小半年的时光,竟然会一日比一日怕冷,甚至还会一日比一日困倦。 生苦知道我不会起来,所以我只听的他脚步轻缓的慢慢走到窗前,并且从窗缝中向外窥望。突然,我觉得有一只手拍了拍我,我极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干嘛?" "给你看看你没看过的。" 我披着被子来到窗口,生苦已经窗子推开了更加宽的空间。我看到那拾趣阁的大门竟然再一次打开,那黑色斗篷的人正将一张巨大的黑色卷轴绑在一根升神柱上。之后几个身着斗篷的人从街角远远的跑过来,并且从肩膀上扔下来一个巨大的麻袋,那麻袋一动一动的,似乎里面有些什么活物。 突然,为首的那个人伸手将卷轴打开,然后对着周围的看客说道,"此人因违背了拾趣阁榜单评判准则,已经永久除去上榜资格。"说完,一个斗篷人将麻袋的口松开,一个半裸的浑身是伤的男子就暴露在看客们的面前。"众所周知,我们拾趣阁的升神榜是带领大家走向成神之路的最简洁的途径,只要你上榜,就有机会!但是,像这种投机取巧的败类,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成神的!"周围的看客们又是一阵欢呼。大家似乎都很激动,一个个都对那个男子怒目圆睁的似乎就要打死他。 "各位,拾趣阁乃是修炼慈悲之地,还请各位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那男子听了,马上从麻袋里爬出来,穿过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后消失在了人群的尽头。那几个黑衣斗篷的男子就又返身回到了巨门之内。 "怎么,这东西怎么作假?"我关上窗子,很有些纳闷。"假如作假的话,凭她巫不离怎么会让他上了榜单?难道月榜榜单的时候,她不会去核实清楚么?" 生苦又将我关上的窗子慢慢的打开了一条缝。"你先歇会,夜深之后,还有好戏。" "还有好戏?"我突然就精神了。将身上的被子仍在床上,突然间就觉得一阵寒气入体,浑身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你怎么就起来了,还早呢!"生苦见我也凑到了他的身边,语气中竟然满是温柔。脸颊又开始发热,只好说道,"我饿了。" 生苦将被子重新披在了我的身上,"想吃点什么?" "馄饨。" 外面的雪突然大了起来,虽然已经夜深,但是在雪中这整条长街竟然白茫茫的有些晃眼。我见到生苦披了袍子的身影消失在那长街的尽头,知道他是去那家我最喜欢吃的岑记馄饨馆去了。搬了椅子在窗口吹着风,因为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竟也不觉得冷。 双眼慢慢迷蒙起来,这该死的困意。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边,我马上睁开眼睛,只看到那长街上平白的多添了两行脚印,一群黑衣人屁滚尿流的跑开了。有一个人竟然半路丢了刀,后来又慌张的回来捡。 门忽然被推开,我连忙抓起身边的一个青花的瓷瓶。可是突然,一股清香扑鼻的味道传来,我马上放下花瓶,"刚才发生了何事?" 生苦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然后把它打开,将里面的一碗馄饨放在了我的面前。我闻了闻,大呼满足。 生苦将汤匙递给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几只老鼠,顺便教训了一下。你也是的,竟然吹着冷风也能睡着,当心着凉。" 我口中刚被塞了一只馄饨,烫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但是仍旧争辩到,"我都百毒不侵了,难道还会怕病毒吗?" 生苦笑了笑,眼神突然又温柔了起来,"好吃么?" 我用汤匙舀起一只,"要吃吗?" 生苦笑着,摇了摇头。 很快,这碗里的馄饨就点了底,意犹未尽的,我将碗底的汤也喝了个精光。生苦收拾起空碗,"我以前竟没发现你这样能吃。" 可是我却只觉得这一碗太少,"下次你可以买两碗,这一碗进肚,其实就和肚子里掉进去了一颗枣子没有什么区别。" 生苦叹了口气,"看来下次要给你买肘子才行了。" 突然生苦对着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且招呼我来到窗边。只见一个黑衣斗篷的人肩上背着一个半,裸昏迷的男人一路飞檐走壁的闪进了拾趣阁的大门。那黑色斗篷的人路过的地方竟然见不到一丝脚印,可见人类就算绝顶高手,也不可能扛着一个成年男人并且踏雪无痕。所以,妖兽无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请自来的二小姐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好,巫不离 第一百七十章 公布榜首 木桌本就很大,那巫不离原本正坐在桌子的中心,又是低着头,所以旁人并不能真正的看清她的脸。直到她突然欺身贴过来之后,我身边的二小姐也就突然的看到了她的眼睛。 满眼皆是大大小小各色的瞳孔,浩如星海。 “啊!”那二小姐大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都从椅子上面跌坐了下去。 巫不离用眼神瞟了一眼,并不在意。她像一只猫,轻巧却慵懒的将脸贴到我的脸边,我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温热的呼吸。她轻轻的在我的脖颈处嗅着,然后诧异的皱起了眉头。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一个场景相遇,只是带着嘲讽的,我笑了,心中暗暗的说,“巫不离,好久不见。” 她就像可以听到我的心声,突然诧异而又警觉的后退了回去,然后一群黑衣斗篷的人就鱼贯而出。她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似乎两个人都在戒备另一个人会突然发难。可是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却谁都没有动手。 巫不离轻轻的摆了摆手,周围的人也就散了。我知道相比她是在奇怪我的身上为何会没有人气,她可能更会诧异我为何会敢那么坦然的与她正视,而她却无法看透我的内心。 的确,她曾经与曾木学习了那么久的法术,又偷偷打开过通天树的禁地偷学禁术,所以,她虽然也能修炼成通天树用来体察万物的星空瞳孔。但是,她却没有精纯的通天树的灵力,所以,一个所谓的野狐禅,怎么可能轻易看透我这个纯正的通天树的真魂。 她的确如生苦说的很谨慎,谨慎到她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但是她仍旧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只是坐了回去,然后手中翻出一卷竹简来,打开,摊在手中。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但是全程她的脸都是正对着我的方向。虽然眼睛仍旧注视着竹简,身体却没有之前那样松弛。一份名单从她的口中念出,每说出一个名字,就会有两个黑衣斗篷的侍者将一个巨大的卷轴带出去。那座上的人就会有一个欣喜若狂,甚至有的开始疯言疯语,而周遭的人的脸色却都不好看起来。 这大多开心的疯了的,就是那所谓升神榜的榜首。那些眼中饱含着嫉恨的人们,自然就是那一榜的落榜之人。之后那榜首不论是镇静的,还是发狂的,都会被侍者们带离这里,似乎是为了接受榜首荣耀的洗礼。那些落榜的,任由那些侍者们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瓷瓶,将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入掌心。所以,原本那些愤恨的脸,也逐渐的喜笑颜开起来。 终于,轮到了我们所在的榜单了。我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女子们每一位都使劲的用手卷着手帕或者是衣角。十榜中只有我们这一榜中才有女子,甚至于我们这一榜中都是女子,虽然场面很是安静,不像其他榜单公布时的那么嘈杂,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似乎都在暗暗中憋着那么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终于,巫不离要开始公布我们这一榜的榜首了。平白无故的,我竟然有些紧张。其实很多事我自己都说不好缘由,就比如我为何偏偏要等到榜首公布之后再动手。按照我想杀掉巫不离的迫切度,我应该刚刚见她的时候就应该发难了,但是,我竟然还是捱着性子等到了现在。甚至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日与那刘二小姐和雅儿一起的那名女子不在场的事实。 可能,我在等待。等待着一出计划中的好戏上演。 果然,在巫不离公布了榜首是杜梦白的时候,已经镇定了心神的雅儿首先坐不住了。她先是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刘二小姐,那刘二小姐先前跌倒在地之后虽然被侍者扶起,但是整个人因为这接连的惊吓早已经面如土色了。所以就算这个时候雅儿拼命的给她使了眼色,她仍旧木木的没有反应。直气的雅儿差点开始大叫。 突然,一位侍者跑到巫不离的耳边轻轻耳语一番,她的眉毛一皱,随即点了点头。马上就有一乘黑色的轿子从外面被抬了进来。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却笃定的笑了,似乎等了那么久的好戏突然上演。 一位年轻的女子一袭红衣的从轿子上走了下来,风姿绰约。 “不好意思,今日是公布榜首之日,小女子仍旧是来晚了。”她用手帕遮了口,微微的笑了。可是这一切在我看来,只是觉得她做作。 说完,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恭敬的递给侍者,侍者又将书信递给了巫不离。 “前日夜间,我与知府家二小姐、镇边将军家的雅儿小姐在云霄山遇到妖魔迫害,你们看看,现在二小姐仍旧在惊吓中未曾恢复。” 众人虽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是仍旧齐刷刷的看向刘二小姐,一时人声嘈杂。 巫不离将信看了,然后伸手递与她的侍者,却并未说话,只不过饶有兴趣的也翻身寻了把椅子远远的坐了,大有看戏的意味。 她一离开桌子,那些原来还在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人群们立马炸了,每个人都在询问事情的原委到底如何。 那后来的小姐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我曾一直以为她只是个顺从着,却从未想过她竟然才是这一切的主谋。 “诸位,且先听我说完原委。那人害的二小姐这样,必是要得到报应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全程都在恶狠狠的看着我,我却只能微笑。 周围的人群突然就安静了,大家都屏气凝神,其实他们大多不想去管别人的闲事,大家都是上榜之人,为了榜首之位谁没有耍过几个花招。这几位小姐是什么品行自然也会清清楚楚。所以,今日这位小姐吃亏,必先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八卦的事情不听白不听,所以看客们似乎都很激动。 “前日,我与刘二小姐、雅儿小姐在云霄山下的清水阁小聚,这位杜梦白杜小姐突然就出现在正厅之中。要知道,云霄山地势陡峭,清水阁又有重重护卫把守,杜小姐就那么凭空的出现在我们的身边!那时候,我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后来我假意晕倒,实则暗中观察,没想到看到这位杜小姐竟然会飞,不对,也不是飞。她就拉着雅儿的脚,嗖的一下就在我的面前消失了!” “嗖的一下消失了?” “我的天啊!她不会是个妖怪吧!” “云霄山那个地方小生上去都要磨坏两双鞋,这一个弱女子,可能么?” 看客们的声音海浪一样灌入我的耳中,让我只觉得好笑。但是,我表面上仍旧装作无辜且纯真的模样来,只瞪大了眼睛不能说话。 “后来第二天我们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们三人都被塞进了一乘轿子之中!而那轿子,就在那高耸入云的云霄峰上!” “什么?这杜小姐把三个和自己差不多体型的人都给带到了云霄峰上? “这杜小姐不是人吧!” “废话!人能做得到这个么?” “我看不像啊!你看她委屈的样子,我见犹怜啊!” “后来。”那女子将音调再次拔高,重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我就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所以我就拖在顺天任职的家父帮我查了查这位杜梦白的底细!没想到啊,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吓死人了!本来我们只是知道这位杜梦白杜小姐的父亲是当今朝廷新贵,所以并不难查。可是我父给我的信件中却说,这杜大人的家里虽然确有位小姐名唤杜梦白,但是却是个痴傻的,甚至从来没有踏出房门半步!有此可见,在这端坐的这位,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杜梦白!她借了杜小姐的身份,伺机混在榜单之中以夺取榜首,可见此人居心叵测!更有甚者,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人!” 这一下,周围的看客们更加哗然。我甚至都已经听不清他们现在都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是一大群苍蝇似的聒噪。 “各位,大家来这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们不会允许一个不明身份,甚至是不明是人是妖的人混迹在我们之中!”那女子冷冷的笑着,眼中满是挑衅。这与我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无辜的样子,还真的是判若两人,我不由的冷冷一笑。 “没看出来啊,原来是个影后。”看着巫不离只在一旁不说话,就知道这件事她其实只是隔岸观火,没办法,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吓得周围的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来缩在了一起,我看了只觉得好笑。 “这个舞台既然你不喜欢,那就只有我自己闪亮登场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并未看着巫不离的脸,但是我却明显感觉到巫不离听完这话后马上戒备了起来。 “这位姐姐。你刚刚故事讲得有点不对的地方,你不介意我把它补全吧!” “你个妖孽!谁要听你的话!”那女子见我走向她的方向,马上就想闪身钻进人群之中,可是没想到看客终归是看客,眼见着她要到自己的身边避难,生怕会被连累似的一哄而散。那女子马上开始慌乱起来,甚至想跑到巫不离的身后避难。我马上先她一步拦在她的面前,对着她笑了笑,“姐姐这是要去哪?听完妹妹的故事,也不能耽误你太多时间。况且,你回头看看,看客们都乏了!” 那女子眼见着巫不离并不想救她,旁边那么多的人也不帮她,甚至连那刘二小姐与雅儿都缩在在人群之中,突然一种被当枪使的感觉袭满了全身。 “绝望吗?”我在她的耳边轻轻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重生之法 第一百七十三章 首见捉妖师 "巫不离,你是什么样的人,将来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的多。所以,你劝你还是乖乖的交出复活的方法。不然,我这个人,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脸,我竟然也在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撂出这样的狠话。心头突然开始慌起来,似乎好怕她就当场会说出,那就杀了我之类的话来。 可是巫不离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狠辣,或者说,只有真正的恶人,才会让恶人害怕。那巫不离看我大有同归于尽的意思,原先的那种笃定的眼神也突然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又一口血从她的口中喷出,她用眼睛瞟了一眼我手中握着的匕首,终于似下定决心般,"方、方法可以告诉你,但、但是,你要怎样保证,你会放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这次的话中没有假意。可是自己搜肠刮肚了一番,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作为保证的,让巫不离相信的东西。但是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我的手中,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会怕死,那么一切似乎都好办了。 "我没有什么可以保证的,但是倘若你不说,你就会死的很彻底。你说了,至少生的希望是一半。"冷冷的看着她的脸,眼见着她狠狠的咬了自己嘴唇一口,似乎下定了决心。自己的那悬着的内心也终于踏实起来。 巫不离虚弱的指了指自己身上带着的一个荷包,"里面有一张人皮,记、记录了往生者复生的方法。只、只不过我还未曾试过。我、我不知道你从何人处得知我有这、这个东西的。所以、给你..." 我将要伸手,生苦马上拦住了我,"小心,我来。" 他先我一步将巫不离腰间的一个深紫色的荷包解下来,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要将荷包夺走。但是他只是将荷包打开,试探性的伸入了一根手指,但见没有危险,这才把荷包递给了我。 一张散发着腐朽气味的人皮从荷包中抽了出来,我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却不太懂。只得把人皮重新又收进荷包之中。转过身,正对上巫不离的双眼。 她突然畏缩了一下,似乎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你、你说了会放过我!"她的眼睛已经由星空瞳孔的状态恢复了正常的人眼,但是这双眼中却藏满了绝望。 我用手摸了摸那额头的入魔印记,又想起了重明那支离破碎的身体。"你竟然相信一个魔说的话,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手中匕首翻出,直直的插入了她的心脏,这次,连刀柄都全支没入。 巫不离的双眼翻白,浑身都在抽搐着,突然,她用手指向我身后的生苦,竟然摆出了一个充满了嘲讽的笑来,"你!迟早也会如那愚蠢的曾木一样!曾木死在我的手中,而你!"她又把手指指向我,然后突然狰狞的笑了一声。仅仅一声,之后整个人化为了一滩墨绿色的血水。一颗黑色的灵力珠缓缓升起,被生苦一把抓在手中。 我看着他,自是明白巫不离话中的含义。他却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的收好巫不离的灵力珠,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所以,你跟着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巫不离的灵力珠?"不知道怎么,这句不合时宜的话突然就出了口。 生苦却并未在意,"这是计划外的偏得,但是也是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他抬头看了我,然后竟然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微笑!这是我所不懂的,但是我知道就算我问他,他也不会回答。所以,只好随着他走出了拾趣阁的大门。 "拾趣阁,从今日起,没了!"熊熊火光在我们的身后燃起,这是生苦放的火。 在长街上,仍旧有很多人围观,其中,就包括那雅儿,那名女子,刘二小姐,还有缱绻斋的掌柜的。我却并不想在这过多的停留下去了,也不想在与这些人有着任何的交集。我只想离开。 为了杀掉巫不离,我已经在这偌大的辽城浪费了大半年的时间,下面,我的目标就是九婴不弃了! 当着众人的面,我拉起生苦的手,我知道,当我们两个消失在大众的视野的时候,一定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当天整个辽城就会传出我们两个是神仙或者是妖怪的新闻。 面前是雪白的一片,只是在半山腰处有一间小小的木屋。生苦看了看,"今夜,我们就在这里歇一下吧!" 我不置可否,这里东南西北是哪里都不知道,再盲目瞬移只会平白的耗费自己的灵力。所以两个人因为御寒的缘故,也并没有收起自己的灵力,只以为这冰天雪地的,不可能有人经过,所以就放心大胆的住了。 这是一间供给猎人们暂时休憩的木屋,看似简陋,实则里面食物柴火一应俱全。只可惜我用惯了现代的电磁炉,这老式的土灶我还真不会。所以,我只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只风干了的野鸡咽口水。生苦看了觉得好笑,但是他却没有要烧火起灶的意思,只见他先用雪将桌子上的灰尘擦了干净以后,竟从虚囊中取出了一个红木雕花的食盒。我惊喜的打开食盒,然后又看了看他,一时竟然觉得他真乃神人也! "你是哆啦a梦嘛?"我开心的将里面的食物一碟子一碟子摆在桌上,竟然有鸡有鱼,甚至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生苦微笑着,语气中,满是温柔,"我知道你饿了,快吃吧!" 我马上扯下一只鸡腿啃着,"你怎么不吃啊?"我有些疑惑,似乎我除了见过生苦喝水,就没见过他吃过什么东西的样子。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之前从没有认真的关注过他,所以,突然想起这个时候,我的脑中竟然很有些混乱。 "你吃吧。我,是不需要吃东西的。"他只是看着我在吃,果然真的一口都没有动。 "神仙,都是可以不用吃东西的么?那我作为一个魔,为何会越来越觉得饿?"我的口中不停,但是也没有极认真的看着他。 "可能,你灵力损耗过多,需要补充吧!"他也心不在焉的答道,也对,一个神仙怎么会知道一个魔的生活习性。 突然,巫不离的那句话就浮现在了我的心头,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知道这个场合提到这个问题是很不合时宜的,但是我的心头一直被这句话堵着,既然迟早要面对,又为何要选择性失忆呢? "生苦,我知道巫不离的那句话你听懂了。"这间木屋很小,小到生苦想藏,都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 "嗯。"我以为他会装傻一下,可是他却表情严肃的回答了。 "你怎么看?"我其实并没有想好自己要说什么,只不过在当时的状况下,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 "怎么想么?"生苦摇了摇头,"我对于她与通天树曾木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所以,她与他的情况,和我与你的情况是否相似,我也并不介意。你只要记得,我与你同行,是有我自己的目的在的。只不过,我们碰巧走在了同一条线上。你不害我,我不害你,这就够了。至于我会死在谁的手上,我自认一切皆有天定。我们与其此刻在纠结这个问题,不如好好想一下下一步要怎样清除九婴不弃。他的藏身之处照比巫不离来讲,更加隐匿。" 我点了点头,他其实说的没错。但是,我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只不过云里雾里 的说不清一般,只是突然有一种思路被他牵着走的感觉。但是我却下意识的,默认了这种跟随。似乎那更加深度的问题,我不想探究。又似乎是现在我与他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平衡,我不想打破。 "九婴不弃么,"我重新坐了下来,将眼睛看向那木门的门口,似乎能透过皑皑白雪正对上他的眼睛。 "既然你没有方向,不如先陪我去个地方。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在沿途得到你所要知道的消息。"生苦靠在一把简陋的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你要去哪里?" 我略略有些诧异,一直以为生苦做的事情只是基于我身边发生的事件,但是我从没想过,原来他也会有自己想要去的目的地。 "回还谷。"生苦并未睁开眼睛,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皱着,似乎曾经有过很不好的回忆。 "回还谷?"我有些疑惑,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里面,住着一位魔医。"生苦的嘴角抽动着,似笑非笑。 "魔医的意思?"我更是有些不解。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生苦调整了一个靠着椅子的姿势,语气中却不再温柔。 "我可以陪你去。"我站起身,将剩下的东西收进我的虚囊之中,"但是你要告诉我,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救人,还是杀人?" 生苦略愣了愣,似乎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所以,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略有迟疑。"我们此行..." 这边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山坡下却突然传来了对话的声音。生苦极快速的来到门边,然后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在我的耳边低语,"捉妖师,快点禁锢魔气!" 我本来并没有在怕的,但是我刚刚经历了一次大战,虽说赢得还算比较轻松,但是精力仍有所受损。所以我虽然并不知道生苦为何会忌惮这区区的捉妖师,但是仍旧很配合的收起了魔气。很快。门扉一动,三个人边交谈着边踏进了门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虹贯真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蝎座村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通往地底的隧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吻 “前面还有一段距离呢!还要再拐过去两个弯。”他用小小的手指着,很耐心的向我讲解。 我点了点头,将一块手帕递给了他。“姐姐是不是很重啊?” 那孩子极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竟然点了点头,“恩,是有点。” 我又好气又好笑。但是自己又不想承认这一切,只好略略尴尬的笑着,“你还小呢,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姐姐这可是标准身材呢!他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没有听懂。 “姐姐,你为什么不怕我?”一只巨大的蝎尾从他的身后伸了出来,摇摇晃晃的。 我笑着说道,“人啊,只对自己未知的东西才会害怕,我既然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了,就自然不会怕了。快把妖气收起来,这个地方可是有捉妖师的。”突然想起了虹贯他们师徒三人正在这里活动着,所以马上就开始替面前的这个孩子担心了起来。 那孩子乖巧的点了点头,收起了自己的尾巴。“姐姐,你为何与那些人同行,你也是他们的同伴吗?” “怎么可能呢!”我有些意外他会这样说,我不论从外形到气质,都不可能与他们是一帮的呀!“我和那个帅气的大哥哥只是与那三个道士偶尔遇到的,你只看我们的长相,就不可能是一起的呀!” 小男孩仔仔细细的又看了看我,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姐姐。其实我是相信你的,因为我知道白天的时候,是你故意跌倒救了我。所以,我要带你来这里避难。” “避难?”我前半句还未有时间去思考,全部的注意力就被这后半句吸引了。“什么避难?” “我们这里,每到午夜时分,外面那些植物就会散发出遮天蔽日的毒气。非躲到地下不行。我带你进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报答你白日里的救命之恩。” “毒气?”我突然想到生苦还孤零零的睡在那草窝子里,心里就不禁一阵慌乱。 “小弟弟,姐姐的朋友还在地面,我要把他也搬下来才行。你先自己进去,来的路姐姐都知道,姐姐先去了!”说完,就艰难的在这狭长的隧道中翻了身,奋力的向上爬去。 身后,传来那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姐姐,我叫其染,你可一定要回来呀!” 我应了一声,加快了速度。 当我从那土坑中探出头来的时候,的确感觉到这空气中传来了一股辛辣的味道,我略略皱了皱眉头,看到我身上的保护甲已经开始微微泛着金色的光来,这是被腐蚀的保护机制。心头突然更加猛烈的跳起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刚才跟着其染过来的时候他走得很慢,因为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大致记得了方向,但是仍旧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回到了生苦躺着的地方。 眼见着的,生苦身下压着的与周围的那种高高的草的叶子里正在散发出一种淡黄色的气体。随着空气的流动,飘飘悠悠的上升起来。但是生苦却仍旧安睡在那里,似乎没有一点察觉。我心中一惊,难道生苦真的是中了那虹贯真人的花间醉了么?不能吧!我急忙将他拉起来,他却软绵绵的像是一根过了水的面条。 本来在回来的路上,我还在嘲笑自己这样的举动真的是太傻了。生苦本是仙体,百毒不侵。就算他现在隐去仙法,也不应该会怕这区区植物之毒才对。但是我现在眼前所见的,竟是被那虹贯真人的一瓶花间醉迷倒的生苦。心头就不禁开始庆幸自己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牵挂。 “你千万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欠你的。”我从他身后抱住他,像托死猪一样艰难的移动着。他本就长得高,我竟没想到过可以这样重。多亏现在是冬季,脚下仍有冰雪,降低了摩擦力,不然这样的拖拽我真的是多一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身上传来轻微的灼痛感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毒气已经从头上两米高的地方降下来了这么多。我一直都是半低着腰行进的,却没想到这么快这雾气就已在我头顶不到半米的距离了。我想象了一下倘若生苦是直立着的,现在可能已经要开始秃顶了吧! 好在我已经在不远处看到了刚刚其染带我进去的洞口,所以手上不禁使了大力气,想加快行进的速度。但是脚下的一块冰这时候却又来与我作对,我刚刚使了力气,脚下就一滑,害的我与生苦一起跌倒在了洞口。 生苦还算幸运,他整个身体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损伤。我却手腕与掌心蹭碰破了皮,只能唉唉叫痛。 本来我的凡体就不太强壮,又因为刚刚抱着他用了很多的力气。所以费了好大的劲儿,折腾的好几分钟,这才一脚正踢在他的后腰上,他嗯了一声,软绵绵的翻了身。 我摇摇晃晃的起身,一瞬间竟然有一些想哭。但是那雾气已经越来越低,我也不能再耽误下去,只能继续准备抱他。可是试了好几次,实在是力量将要耗尽了。只好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拉着他的左脚,把他整个人大头朝下的丢进了土坑里。我长出了一口气,心说不论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与我同行,但是也帮过我那么多次,我这次也算是还你一点了! 一头也扎进了洞穴之中,发觉自己竟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生苦仍旧在昏迷之中,但是这隧道又不是直上直下的,我把他先丢了进去,他就整个人堵在一处拐角。我想越过他,就要从他身上爬过去。这个动作属实不雅,而且又很暧昧。 我坐在他的身边,回头看着那个仍旧可以看得到的洞口,心说不知道那种有毒的雾气会不会从那洞口渗透进到这里来。假如毒气真的是无限制的下沉的话,那我们在这里无疑并不是安全的,那我费尽心力的把生苦拖到这里来,还不如与他一起在地面等死来得更轻松一点。 没办法,我此刻竟然有些想哭。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揉了揉已经有些酸痛的双臂,极其缓慢的、小心翼翼的贴近生苦的身体。我想过了,他现在仍旧在昏迷之中,那么其实我做什么他又不会知道。那我就趁这个时候爬到他的前面来,这样还可以拉着他前行。至于能爬过多远,我没有想过。但是这隧道之中弯弯绕绕的,也许正是为了躲避这种毒气才刻意建造成这个样子。假如我可以拉着他多爬几个拐角,可能就会免于这种毒气的侵蚀。 这样想着,身体便像一只小猫一样,轻轻巧巧的从他的身上一点点的慢慢爬着,只不过这隧道极度狭窄,所以我不得不先将他摆平,然后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打算蹭过去。这个姿势让我很不好意思,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整张脸似乎都会烫手。 但是我又很怕自己的呼吸会喷在他的脸上,这样子实在太尴尬了。心中虽然很想着生苦可以醒来自己爬进这隧道避难,但是却又很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醒来。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吧! 但是一切的剧情还就是那么狗血!正当我的鼻子正对上他的鼻子的时候,他的眉毛一动,突然之间就睁开了双眼。这本是我最害怕出现的情况,偏偏就这样发生了!一时间,我们都愣在了那里,一百万种想法瞬间从我的脑中飞速的跑过。但是却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能够轻松应对现在所发生的情况! 所以,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我直接将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尽量使颤抖着的声音变得轻柔,“你很困,这只是你的梦境,快睡觉!” 然后那生苦还真的没有了任何的反应,似乎我的方法好用了!我轻轻的吁了口气,将手从他的眼前拿下来,却不料生苦仍旧睁着眼睛看着我,而且,嘴角竟然还挂着一抹略显邪恶的微笑。 “我…”我想快点从他的身上下来,但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在现在看来却很难。可是我又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说些什么好,“外面有毒气,我…” 突然,生苦轻抬起头,柔软的嘴唇就这样接触到了我的嘴上。我一愣,之前他在山中曾经吻过我一次。我曾一度觉得那可能是他无意识的举动,就像是梦游。但是现在,他那闪动着的眸子明显的告诉我,这个人,他是有意识的! 我想推开他的时候,他却把我抱的更紧。嘴唇凉凉的,但是却不再温柔。我有些惊慌,又有些透不过气来,双手只能努力去推开他,但是这个动作在此刻完全就是徒劳。 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我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于后来我是怎么从他的身上下来的,他又是怎样拉着我一点点的进到这隧道的深处的,我都似乎失去了记忆。耳边只有他的几句听得并不真切的话,但是我却再也想不起来。 其实,我应该是要生气的。可能不仅仅是生气那么简单。但是我却没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有生气,甚至没有任何想杀死他的冲动。 我努力的使自己静了心,心说这一切都是不对的。我有了重明了,又为了他穿越了时之界,我的心里不可能再容纳别人。况且,重明此刻还在太阳岛等着我,我怎么可以让他失望呢! 对啊,不能让他失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秘的蝎子巢穴 生苦突然摆了摆手让我停下,我终止了自己脑中的纠结,好奇的透过他与隧道的缝隙向那边看着,发觉前面的地方竟然豁然开朗起来。虽说也是漆黑的一片,但是头顶处竟然是一整块俨如琥珀的巨大蓝宝石。那宝石温润顺滑,湛蓝清透,此刻正散发着海蓝色的光亮。 所以,在宝石下面的空地上,也倒映着这湛蓝色的光芒,就像是置身于海底一样。 生苦指了指头顶让我看,我纳闷的抬头望去,发觉那上面竟然还镶嵌着二十多颗黑曜石,只不过这黑曜石却远比我之前看过的都要大颗。竟然就是那天蝎座星云图的布局。 生苦率先从洞口跃了下去,发觉这洞口离地面并不很高,但是仍旧向我伸出了手。可是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没好气的推开他,赌气似的自己跳了下去。 可是我完全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高与实力,因为之前用力太多,加之又是在隧道中爬行,实则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双腿是酸软的状态。 再者就算已经看到生苦跃出隧道,正好可以露出自己的肩膀,我却忘记了我们之间存在着最少二十五厘米的身高差。所以我这一跃之下,就像是一下子掉进了老鼠洞,而且那洞中甚至还有着那么一些黏腻且湿哒哒的触感。 瞬间一种恶心的感觉袭满了全身。 生苦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原来他的脚下并没有踩在这地面上,而是正踏在一块石头上!怪不得他能在洞口露出肩膀的位置了。 我心中正气,但是是自己偏要跳下来,又不能把这股火发到生苦的身上,无奈的恨恨的在心中诅咒着生苦以后一定会掉头发,变成地中海! 突然,一种麻麻酥酥的感觉从脚下一直蔓延到腿上,我低头一看,竟然是无数只指甲盖大小的蝎子正极快速的往上爬着。虽说我早就知道这是个蝎子村,所以有蝎子也只不过是一些常规操作而已,但是我却仍旧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是北方人,这东西在北方却并不常见。 生苦也看到了这遍地密密麻麻的蝎子群,他俯下身一把拉起我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一样,直接把我拉到了他所站立着的石头上。我身上的那些小蝎子们就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 我站在石头上急忙的跺脚,直到把身上的最后一只蝎子也甩脱了,这才力竭的坐了下来。 生苦用脚轻踢了我一下,我没好气的回过头,“干嘛!”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脚,我也扭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咋的,坐在这里耽误你放脚了?” 生苦就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就是这个微笑,像极了重明。可是还没等我完全的进入重明的幻想,生苦就从我身后一把抱起我,然后又放在了他的脚背上。 “地上凉。” 我的心突然快速的跳起来,刚刚他的那个吻的触感仍旧在我的唇间,现在我却坐在他的脚背上。心中不禁猛叫着让自己镇静下来,“你已经有重明了!” 生苦却并不在意我的变化,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火折子,打开。瞬间,这地底世界变得明亮起来。原来除了我们脚下的这块石头,其他地方皆是那种像沼泽一样黏腻阴潮的土地。而且那泥泞之中肉眼可见的皆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细小的蝎子。 “看来我们是进了蝎子窝了。”生苦笑着,似乎并不像担忧的样子。 “这里本来就是蝎子窝啊!”我扭头回去看他,想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但是我现在的这个角度眼中却只能看到他的膝盖,所以心中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别告诉我,你来之前,并不知道这里会有个蝎子村。”我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怕被那不知道躲藏在何处的蝎子村民们听到。不然明知道这里是蝎子精的巢穴,还要带着捉妖师前来,岂非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生苦却低了头,我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眼光正在盯着我的后脑勺看。等了几分钟,却没有等来他的回答。 又过了一会,似乎那些细小的蝎子也不会爬上这岩石来攻击我们,所以我们也略略放了心。 “你刚刚真的是被那虹贯真人的迷,药迷倒了么?”可能是两个人呆在这石头上很无聊,我有话没话的说着。 他却没有说话,但是却轻轻的笑了。可是似乎又是在憋笑着,我只觉得他的双腿在轻微的颤抖。 “你笑什么?”我突然有点想揍他,假如他真的是装晕的,然后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拉进洞里,又被他占了便宜,岂不是太蠢了! 他的腿抖了一会,然后用极其委屈的音调说着,“我本以为那虹贯真人的**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凡品,不能伤我怎样,所以才放心吃下。我那是真的被迷晕了,后来因为被磨的浑身太痛,才得以醒来。” “真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当时吻我的画面,本来就下定决心不提这事的,但是没想到说着说着,话题就被引到了这里。所以,自己问完了之后,也觉得后悔,心说自己干嘛一直在提醒他,提醒自己发生过那种事情,所以也就闭了口。 但是我这边是打算忘记了的,偏偏生苦却又来了兴致。他有些不在意的问道,“其实我就睡在外面就好,你就何苦将我拉进这里?这是蝎子精的村子,自然不会有其他的猛兽袭击。” 我没好气的站起身,插着腰说,“你当老子愿意拉你进来啊!要不是外面有毒气的话…”威风凛凛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像身后倒去。生苦一把揽住我的腰,我只觉得温暖的胸膛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身体,然后就听到了生苦的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的声音。 我想推开他,但是他却抱的更紧。“别动,你忘记了那下面全都是蝎子了?” “我、我此刻觉得在蝎子堆里比跟你在一起安全!” “是么?”生苦微微一笑,两只手提着我的胳膊一下子就把我放到了地上。瞬间,那些细小的蝎子就开始向这我所在的方向聚拢着。 “我勒个去!”我大叫一声,还未等我有下一个反应,生苦马上就又把我提了上来,然后仍旧保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你看看,我,还是比那些蝎子好相处吧!” 我气呼呼的,却又对他无能为力,只能恨恨的说道,“等我释放魔气,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生苦却大不以为然,他竟然还将脑袋靠过来,搭在了我的头上。一种酥,麻的感觉一瞬间袭满了全身,突然,我甚至有些怕他。 “你、你。” “别说话!”少见的生苦竟然也开始霸道起来。 我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实话,那虹贯是不是不仅仅给你吃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生苦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坏笑的问我,“我是不是应该回答是的。” 一瞬间,我突然好想马上释放魔气来杀了他,但是那隧道的那头去突然开始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声。一时间,我们两个都屏住呼吸,一齐看向那黑漆漆的隧道。 一些极其细小的石头从那隧道中滚落下来,我一愣,心说这有毒的雾气竟然能够腐蚀地下这么深的地方?现在刚刚深夜,也就下半夜一两点钟的样子,这腐蚀的就这么严重。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计算下来,我们在的这个地方其实也并不安全啊! 生苦似乎也很担心,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在听声音的源头。突然,他极快速的抓起我的腰向着我们头上一扔,我一惊,心说他这是想要摔死我吗?震惊之下竟也忘记了喊叫,突然一轱辘,自己竟然进入了另一个隧道的洞口。 这个洞口正开在我们那个洞口的上方,洞口却是向上翘着,我本身也只有一米六的身高,所以一直都没有发现这里竟然还有着一个洞口。 生苦见我稳住了,也轻轻一跃,双手正好搭在我这个洞口的边缘处,轻轻松松的攀了上来。这个洞口很是宽大,甚至我们两个可以并排匍匐在洞口的位置向下面偷窥。 也就是前后不到五分钟,那洞中突然传来了一些杂乱无章的回音。细细听去,竟像是几个人的断断续续的对话。如若我们不是同在这隧道之中,隧道之间的距离又不太远,否则根本不可能听到这些。 “听水,你再坚持一下!”突然那些细碎的话语汇合成了一句完整的句子,我与生苦面面相觑,心说原来是那虹贯真人师徒三人也找到了这通往地下的隧道。但是听其声音,似乎是那个年纪最小的受了伤了。 我傲娇的看着生苦的脸,“你看看,我若是把你丢在地面,可能这伤的还要算上你了!” 生苦也笑了笑,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又折腾了大约能有个十几分钟的样子,下面的洞口突然就探出来一个人的后脑勺。他与我们两人的姿势一样,但是却极其谨慎小心。 足足观察了能有三分钟的样子,这才回过头去轻声的说道,“师父,这里除了面前有块大石头,周围地面上全是小蝎子!但是却没有见到一只蝎子精的踪迹!”这正是听竹的声音。 接着,隧道内传来的一阵拖拉东西的声音,一个巨大的黑色包裹被从洞口扔了下来。那个包裹在地面翻了几个滚儿,那些细小的蝎子除了被压死的几只外,剩下的全都一哄而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们两个,都不是人 然后一个人影从那洞口跳了下来,奇怪的是,他的后背处竟然有什么在荧荧的发着光。所以虽然这里漆黑一片,但是仍旧可以跟着他后背处的荧光看到他现在的位置。 那个人先在那袋子的周围转了转,发觉这些细小的蝎子只是围在他们身边三米远的距离,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这才又跳上了石头,在那洞口处一番折腾。 随着几声闷哼与呻|吟声,又是一个人影被他从洞口中拖了出来,这个人一进入到这里,就传来了一阵呕吐过的难闻的气味,我马上用手将鼻子捏住。 生苦见状,递过来一条手帕在我的手上,我本来不想要的,可是这手帕上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 很奇怪的香气。 这香气并不浓郁,但是却似乎又能直抵灵魂进行安抚。可是你想刻意闻出这是什么香的时候,这香气似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你若静下心后再嗅,这香气又立刻马上就刻在你的骨子里。 其实我很想问问生苦这是什么香,为什么这手帕一直戴在他的身上,我却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过类似的香气。甚至这香气竟然与虹贯真人师徒三人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就像是…这是一种只有我与生苦才能闻到的味道。 “师父,”那听竹身上的荧光告诉我,他现在已经站直了身体,很快,一个身上也带着荧光的人影就从那洞口跳了出来。 我心说这几个道士命挺大啊,这样剧毒的雾气落下来,他们都能够找到这里藏身。就听得虹贯走到地上躺着的听水身边,蹲了下来,似乎是探查了一番。 “水儿中的毒太深了,这次还真是为师大意了。”说着站起了身子,对着一旁站立的听竹说道,“你把为师的那颗回还丹给他吃了吧!” 听竹听完这话似乎有些惊讶,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说话。这时候,听水却虚弱的说道,“师父、使、使不得啊!那、回还丹可、可就剩下、最、最后一颗了。您、您还要用来、防身…” 虹贯真人没等听完就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和竹儿自幼在我身边长大,像我的亲儿一般,怎么就使不得了!为师啊,也不图别的,就愿百年之后,有你们给我披麻戴孝,我也就知足了!” 说完他走到听竹的身边,似乎是拿了那回还丹,然后俯下身子喂给了听水。很快,只听得听水一阵猛咳,似乎是咳出了什么似的。因为这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更加令人恶心作呕的刺鼻的味道,我不得不再次用那方手帕掩了口鼻,这才压下了跟着一起呕吐的冲动。 “听水,你怎么样?”这是听竹的声音,接着,那听水轻轻一笑,听声音已不是刚刚频临死亡的虚弱的感觉了。“师兄,我觉得好多了。” “水儿,你刚刚吃下回还丹,想恢复过来还需要调整一段时间,你就在这里打坐休息。我与竹儿进去里面探查一番。切记,沿途我们会留下记号。你恢复好了切莫乱跑。如果发生危险就循着记号来找我们。” 听水应了一声,“师父您放心,徒儿记下了。” “竹儿,把袋子打开。” 听竹就走到那袋子的旁边,蹲下身,似乎是将袋子松了口,接着,我就看到一双湛蓝色的却不甚明亮的眼睛出现在了这漆黑的世界中。很明显,他们师徒三人刚刚在地面的时候,成功抓获了一只蝎子精。 “带路,就可饶你一命!”虹贯真人的声音有些邪魅,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偌大空阔所给我的错觉,似乎这个语气与他的仙风道骨的人设并不合拍。 “你休想!”那个被抓住的蝎子精愤恨的说道,听声音,竟像是上了年纪的妇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师父好好和你说话,你就好好的回答!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听竹似乎是踢了她一脚,我只看到那双眼睛倾斜了一下,似乎又被谁给拉了回来。 “你知道,我们可以轻松的抓住你,也就可以轻松的找到你们剩下的所有人!只要你说出你们的巢穴在哪里,我们就可以放你离开!”这又是虹贯真人的声音,这次,我终于不再怀疑我的耳朵了,这分明就是那电视剧里的大奸臣常用的语气与音调。 “呸!你们做梦!我今日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出卖我的族人!” “你!不知好歹的老货!”接着我只听的一声惨叫,然后就听见虹贯真人略带着叹息的声音。“竹儿,你太莽撞了。” 听竹似乎有点踌躇,语气也不似刚刚那么暴戾,“师父,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自己。” 一声轻轻的拍打的声音,似乎是虹贯真人正在拍着他的肩膀安抚着他,“没关系,这么多年了,你仍旧没有走出小时候被妖怪灭族的阴影,这不怪你,慢慢来。” “可是,师父,这样就没有人给我们带路了。”听竹的声音仍旧充满了歉疚。 “没关系,”虹贯却并不以为然,“去把这蝎子精的手指砍下来,我们可以戴在身上,这样这些讨厌的蝎子就不会进我们的身了。” 听竹喏了一声,然后我就听到了一阵掰断什么东西的声音,其实他掰的是什么,我却早已心知肚明。 听竹说,“师弟,这只你收好,记得恢复好了就来寻我们。” 接着我就看到虹贯真人与听竹身上的荧光离我们越来越远。甚至似乎突然之间的,就消失了踪影。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生苦用胳膊碰了碰我,示意了一下正在下面打坐的听水,我一下子领会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是谁?”不得不说,这听水虽然年纪小,但是警觉性还真的是蛮好的,这边我与生苦一动,他竟已有察觉。 “是我呀!”我连忙从洞口探出头来,并且举着一根燃着的火折子。 听水见了是我,略略的舒了一口气,可以看的出来,他刚刚受到了惊吓,如果此时出现了一只蝎子精,可能他会被吓死也说不定。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听水努力的站起了身体,然后仰着头看着我。 “我一不小心滑到这里的。”我笑嘻嘻的回应他,只觉得骗小孩子有趣。 “哦,原来是这样。你早点出现就好了,我师父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听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马上停止了动作,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我却已经知道了他为何会这样,只好假意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晚上不仅没有什么食欲没吃东西,又因为半夜突然掉入这洞穴之中,吓的了个半死。多亏在这里遇见你呀!” 那听水听我这样说,这才放松了他刚刚那张紧张到了极点的脸。我见他刚刚紧紧握着的拳头也放松了下来,这才对着我说道,“是啊,我、我也是一不小心…” “你刚刚说你师父也在?难道你们都是不小心掉进来的吗?”我心中暗笑着,但是眉眼间演足了的无辜和困惑。 “是啊。是啊!”听水连忙点着头,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脸,似乎已然相信了我的傻白甜人设。“那位生苦大哥呢?他…他应该睡的很熟吧?”我知道他在套我的话,因为生苦是当着他们的面吃下了含着花间醉的迷,药而入睡的,他此刻问我这个问题,只不过是不想让我怀疑到他们而已。 我心头马上就要笑岔了气,本来还想继续逗逗他的,但是生苦却突然伸了一个懒腰,一瞬间,我就看到那听水的脸色变成了一片死白。 “呦,这不是听水道长嘛。怎么,你也来这里了?”生苦在我的身边趴着,将头伸了出来。 “你!你应该昏迷了才对!”听水还是年纪小,只是这样的刺激,他就已经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话一出口,悔之晚矣。就像是现在,虽然他已经捂住了嘴巴,可是他的话已然出口,又能怎样收回。 生苦从洞口跃出,正落在听水的身边,惊得本就还未恢复体力的听水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听水道长,你这是怎么了?我既然有幸品尝到了你们的花间醉,自然是要给你们一些评语的。第一,杏仁的味道有些刺鼻,可能你们凡人闻不到。但是对于我们来讲,痕迹也太明显了。其次,口感不好。就算是迷,药,你们的口感也的确需要改良一下,不然像我这种对食物讲究的人,根本就是难以下咽。” 听水此时早就已经吓的浑身发抖了,他可能就只听到了一句话,“你们凡人。”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指着我们两个,“你们两个,不是人?” 生苦就笑着将他的手指压了下去,“你放心,其实我是个神仙。所以你们对我使用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作用,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生苦说完摆出一个帅气的微笑,“你看,我这张正面人物的好人脸,怎么可能会是恶人呢?” 听水则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是的确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正在这时,生苦突然指着刚刚从那洞口艰难爬下来的我。实则我还没有完全爬下来,洞口太高,我的双脚根本不可能安全着地,现在正挂在那里。 他一把将我抱下来,放在了地面。 “她是个魔。所以,我可不保证她会不会杀你!”突然,生苦冷冰冰的对着听水抛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我也不禁配合的,对着听水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最狰狞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回还谷的隐秘洞口 听水一愣,表情虽然极度的惊恐,但是也很快的恢复了镇静。“大哥,你可别吓我。你说你是个神仙,我也就勉强的相信了,但是你说这位娇滴滴的小姐姐是个魔,你也这太把我当傻子了吧!” 生苦也笑了,笑的却很奸诈,“其实吧,我也觉得你不能仅仅相信我这一面之词。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我怎么会想到一个神仙会与一个魔是伙伴呢?”他笑着对着我使了个眼色,我一愣, “你疯了?虹贯真人他们可是在我们的前头。” 生苦摆了摆手,“放心,我有分寸的。” 我实在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但是从开始算起,听他的总归没有错。所以,我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等我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然释放了魔气,当然,我并没有全部释放出来,只是小小的释放了十分之一。 听水“啊”的一声惊呼,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他用手指着我的脸,似乎就要背过气去了。他大喘了几口气,似乎就要晕倒,生苦却马上也释放了自己的仙气,将灵力从他的额头处推进了一点,听水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但是他的身体却仍旧在剧烈的抖动。 我并没有管他们,因为我已经依凭这双星空瞳孔,更加看清了这个地底世界的所有细节。 “说实话,你们去庞家庄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此刻已经将这里的所以细节都记在了脑子里,所以也就收起了魔气,回去看去,正看到生苦蹲在听水的身边。 “庞、庞老爷父亲仙逝…” “你应该知道骗我们的后果是什么。”生苦的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光影下甚至与重明一模一样。要不是理智一直提醒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重明,我可能会当场扑上去拥抱他。 “庞、庞老爷父亲仙逝…”听水委屈着,又重复了一遍。 生苦有些不耐烦,“你知道的,现在是我问,所以你还有命在。等下那个姐姐生气了,直接把你扒皮活吞了,我也帮不了你了。”说完,两个人都同时的看向我。 我一愣,心说我这么快就又要扮演一个杀人魔头的角色了?连忙提了一口气,也靠在听水的身边,声音却故意压的很扁,就像是恶鬼。“你不说,我有无数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那听水果然怕了,只见他双腿一抖,竟然没忍住,那身下的泥土就被殷湿了一片。我马上撇过了头,心说这是办的什么事啊!这孩子以后说不定会留下心理障碍的! 生苦也皱着眉站了起来,“胆子这样小?那不如这样,我说,你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 那听水羞得满脸通红,但是双腿又着实没有力气,只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生苦轻咳了一声,“你们其实并不是要去庞家庄,所谓的庞家庄,只不过是你们此行的一个幌子。”他说的很慢,因为他一边说,一边在仔细的观察着听水的表情。 听水听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眼中却充满了惊讶。 “你们在找一个叫做回还谷的地方吧?”生苦又道。这次,我看见听水的嘴唇在慢慢的发着抖。 “人人都道回还谷中有一魔医,脾气古怪。但是他却有一味药,名曰长生。顾名思义,就是吃了会长生不老。你们这次,就是抱着这个目的前去的吧?”生苦笑了笑,站起了身。“可是这回还谷的入口并不好找,有传说,那回还谷的入口是一只巨大的蝎子。你们之所以开始要去的目的地是庞家庄,我猜测,仅仅是因为那庞家庄的村落形状与蝎子相似吧?” 我一愣,怪不得生苦一开始听说虹贯真人他们要去庞家庄的时候,自己说什么也要结伴同行了。 “但是你们路过这里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这里不仅就在庞家庄的方向,而且正好是一座蝎子村。所以,那虹贯真人一定与我所料想的一样,那就是也料到了,这蝎子村,其实就是回还谷的真正入口。” “你、你、你!”听水听的一脸的惊愕,他指着生苦,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其实呢,大致的经过我也可以猜到,你们手中的花间醉,与你师父刚刚给你吃的回还丹本也就是那回还谷流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你们杀了其他的妖兽之后,从他们的身上得来的宝贝。你们见识过了药效,所以才会如此笃定的相信这回还谷中一定会有长生的存在。所以你们才宁可寒冬踏雪而行,也要尽快的赶到这里。” 生苦说完这些,傲娇的扫了我一眼,似乎在显摆他有多厉害一样。我的心中也的确很佩服他,但是仍旧白了他一眼。生苦略略畏缩了一下,接着说到, “你不说话,我就当我说的都对。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就是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虽然你中了毒,但是却并没有必须要用到回还丹的地步。你师父虹贯真人想必比我更加清楚。所以你刚刚虽然是吃了他一颗丹药,但是却只是普通的祛毒药物而已。你那可敬的师父,早就把真正的回还丹留下给自己备着了。亏你们刚刚还在上演了师徒情深的戏码,还真是好笑!” 听水刚刚本来已经有些萎靡了,因为生苦的分析简直就与他亲眼所见的一般。他虽然震惊,但是内心却很佩服。可是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竟然说自己敬仰的师父偷换了丹药,又把自己的师父塑造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形象。一时怒火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你胡说!我师父才不是这样的人!”他捂着胸口,几乎是怒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生苦却不以为然,他俯下身拍了拍听水的肩膀,“你自己看看,倘若你刚刚吃的是回还丹,还会吐血么?” 听水一愣,但是马上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双眼开始变得迷蒙起来,一种死灰充满了瞳孔。这是一个人绝望的表情,是一个人心死了的表现。 “小兄弟,有句话呢,我本不该讲,但是我们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就说了。我这里,也有颗丹药,虽说比不上回还丹的功效,但是可以保你性命。那虹贯真人是不可能再回来了,你吃了这药,等天亮之后重新沿着这洞口爬上去,各自过活去吧!” 听水木然的看着生苦手中的一颗朱红色的丹药,又抬头看了看我,眼中竟然看不出一点点的情绪波动。更多的,就像是一条死鱼的眼睛。他伸出手将那药丸捏起,放入了口中。同时,一滴泪沿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眼皮一点点的合上,似乎是睡熟了。 “你刚刚摧毁了这个孩子的信念。”我叹了口气。 “但是我也让他认清了这社会的本质。”生苦却不在乎的走到了那个已经惨死的年迈的蝎子精面前,蹲了下来。我见他的眼神正在上下打量着这具尸体,突然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你、你该不是也想掰下她两根手指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突然有种反胃的冲动。 生苦却突然邪笑着看向我,似乎被我说中了一样。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翻在手中。 “你、你太恶心了吧!”我说完就想跑开,但是生苦却将手伸了过来。 “我们一会还要下到更深的地方,没有这东西傍身,难道你想喂了那些小蝎子吗?” 他说的这话没错,我虽然不怕那些细小的蝎子。但是数以万计的爬过来,我的心里仍旧是有一些毛毛的感觉。小蝎子与手指头的抉择,我思考了一下,只好伸出颤巍巍的手,从生苦的手中接过来那截手指。 我本已经想好了这手指的触感,一定是冷冰冰的,干瘪瘪的,麻麻赖赖的。但是接过来这触感却很奇怪,甚至与我之前的那些设想都不相同。这似乎是乱糟糟的一团毛发,甚至还有些黏腻的触感。我拿到手中一看,果然那就是一团灰白色的头发,看其颜色,分明就是来自那死去的蝎子精。 我一脸嫌弃加恶心,只是觉得这玩意虽然没有手指头看着恶心,但是似乎也强不到哪里去。 生苦见我拿着头发一动不动,就叹了口气,将我手中的头发都倒在他的手上,然后俯下身装进了我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 “这东西,虽然没有她身上的肉实在,功效自然也没有那手指的实效长。但是我计算过了,我们坚持到回还谷的入口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完他站直了身体,摆了摆手,一脸轻松。 我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内心有什么问题要问,但是此刻却一个都想不出来。 “你刚刚释放魔气的时候,有没有探查哪个洞口可能会是真的?”生苦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 “嗯。”不知道为什么,内中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但是却又一时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陡然听到他这样说,只好忙着点了点头。“一共有几十条隐秘的洞口,但是唯独有一个洞口的状态很奇怪,它似乎独立于另一个空间而存在,应该是被结界隔离了。” 生苦严肃的点了点头,“看来回还谷的入口就应该在此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用生苦的衣服擦手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苦卡在结界里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进入回还谷的目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思你的青山绿水小蘑菇! 生苦愣了一下,我知道,他此时正在极快速的运转大脑来想出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以让我信服。但是,他却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突然的放松了下来。他无奈的耸耸肩,但是却又很是无所谓的样子,竟然让我一时有些心虚。 这是怎么回事,我竟有些惊慌。不论怎样,我都不应该出现这种心虚的感觉啊!况且就算心虚的话,我们两个人之间要心虚的,也不能是我啊! "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竟然很有些紧张。 生苦却很纳闷的看着我,眼神很是无辜,"我干嘛?我啥也没干啊!" 一瞬间,我的那种心虚的感觉就消散的无影无踪,我很奇怪自己会有这种感觉。这竟是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做错了事,然后被人当场抓获。所以,我突然就不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了。心里说着还是尽快赶路吧,不然说不准一会还会出什么事儿。这样想着,也就不再接话,只是从生苦的旁边挤过去, “喂,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生苦被我搞的一脸懵/逼,只好加快了跟上来的脚步。 我却不想再接话了,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只觉得在现在这个阶段,自己简直是说多错多。好在生苦也只是在后面默默的跟着,没有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喋喋不休。 突然,在一个拐角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我,我一愣,“怎么了?” 生苦就皱紧了眉头,“这里我有点印象,似乎前面…”他这样说着,身体也就探到了我的前面。我见他极小心的用手掌贴在那拐角的土壁上,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知这拐角之后的东西。 我有些诧异,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不耐烦。 “怕什么?”我没好气的说道,“管它是什么,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生苦却急忙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了声音,“食魂兽”。 食魂兽?我有些惊讶,这东西我曾在先知李小麦的记忆中看到过。体型庞大,长相丑陋。每夜以曼珠沙华的花瓣为食,但是却可以吞噬所有胡乱闯入黄泉的任何生灵或者是魂魄。 可是,这东西难道不只是存在于黄泉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回还谷的入口? 对着生苦纳闷的摇了摇头,自是把自己的嘴巴闭的严严的。不只如此,我还刻意压低了呼吸。 我没有亲自面对过这种怪物,但是那先知记忆中的冲击力已经提醒着我分外小心了,所以此刻虽然知道了前方就是那种东西,自己又岂能胡来任性? 生苦见我安静下来,这才一手拉住我的手腕,紧紧贴着土壁,一点一点的转过拐角。才刚刚转过身来,我就看到这偌大的隧道之中,竟然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头食魂兽。它们似乎在安睡,不时的还发出几声闷哼。 生苦放开我的手,示意我跟着他走,然后我看见他极其小心的从那堆食魂兽的缝隙中一点点的挪动过去,生怕惊扰到这些丑陋的怪物。之后,他轻松的长嘘一口气,然后在一个离我已经很遥远的地方挥了挥手。 我却已经看不清楚了他的五官,只是依稀看他的对我摇动的手,不禁有些慌。我凡体虚弱,走过这么长的距离还可能会气喘。更别说这样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沉睡的怪物了。况且这些怪物若是老老实实的睡觉还好,可是它们却偏要翻来覆去的。刚刚生苦就差一点被一只怪物的像水缸一样的粗腿卷入了身下。 没办法,还是要硬着头皮上的。 我叹了口气,尽量将脑中那些关于这食魂兽不好的记忆统统摇晃出去,然后深吸一口气,也学着生苦刚刚的样子,紧紧的贴着土壁慢慢的摸索了进来。 沿途不仅要小心那些翻滚着的巨大身躯,还要提防那突然就会飞踢过来的巨大手脚。自己不仅有些懊悔为什么要把灵力禁锢,但是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自己又不禁觉得自己蠢。倘若释放了灵力,可能这些怪物就不会再次酣睡,而是应该直接锁定我作为目标大肆追杀了吧! 艰难的似乎是走了几十年一样,我终于被生苦一把拉到了他的身边,我的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竟然会有很踏实的感觉。 我们却没什么心情在这里互诉什么离别之苦,因为我们都知道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可以说话叙旧的地方。所以,马不停蹄的,我们又拐了两个弯。 眼前突然一亮,这是,阳光! 仔细算算,我们也就在地上呆了一夜的时间。但是重见天日的时候,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与喜悦。 我走出洞口,却突然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了。 似乎,这里是一个童话的世界。 甚至我在迪斯尼乐园的时候,都没有想象到,原来这样的景象会在其他的地方真实的见到。 只见那树上的叶子都是粉嫩嫩的,天空是淡淡的紫色,云彩却像是棉花糖一般q弹。我甚至都想伸手摘下一块来尝尝看是不是入口即化的。 所有的动物都在天上飞着,似乎很惬意的感觉。而那些花花草草却很巨大,但是都很鲜艳。甚至鲜艳的有些晃眼。 “这,就是回还谷嘛?你确定这不是个童话世界?”我激动的笑着问向生苦,等了半天,却不见他的任何回答。回头去看他的脸,没想到他竟然表情很是呆滞。 “怎么了?”我碰了他一下,没想到却吓了他一跳。 “干嘛啊,像见了鬼一样。”我有些诧异他会是这种反应,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这种反应。 许久,他淡淡的吁了口气,然后说道,“你眼前所见的都是幻想,这种幻想会根据每个人心态的不同而改变。也就是说,你眼前的所见,并不是我眼前的所见。” “啊?”我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幻象啊?我还以为这回还谷的谷主竟然有一颗少女心呢!还真是失望。” 生苦此刻已经恢复了镇定,他问道,“怎么,你所见的是什么样子的?” 我就绘声绘色的给他描绘了一遍我所见到的景象,既然已经知道了是幻象,所以多少有点失望。但是既然是我眼前所见,这样可爱的景象仍旧使我心情舒畅。 但是生苦听完,却坏笑着说道,“杜小姐,你这是思春了,懂么?” 我一愣,一脚踢到他的腰上,“思你的青山绿水小蘑菇!” 生苦笑着跑开,似乎刚刚他脸上的惊恐的表情只是我看到的另一个幻象。 “喂,你刚刚所见的,是什么样子的啊?”追杀他累了,我只好转移了话题。 生苦离我三米远的距离,也站定了身形,“那是我的秘密。还有,”他突然严肃的说道,“别叫我喂,叫我生苦。” 我气的直跺脚,但是真的是追不上他,只好作罢,“不说就不说嘛,谁稀罕!” 不过马上,生苦就又凑了过来,“想看看这幻象之下隐藏着的真正的回还谷的样子么?” 我一愣,其实他说这话之前我还是蛮想释放魔气看一看的。但是看到他一脸坏笑的样子,我突然就有了一种上套儿了的感觉。所以我斩钉截铁的否定道,“你不要刻意破坏我心中的美好,我不是不会上你当的!” 生苦就坏笑着着耸耸肩,“没办法了,眼前皆是幻象,我们找不到出口。可能会被困死在里面。” 这时我才想到他的真实目的,“你想用我的星空瞳孔找路呢,你就直说,大男人干嘛说话拐弯抹角的呢!” 他笑了笑,突然很像重明。 释放了一点点灵力,然后睁开了星空瞳孔,这一下子,我就再也不能热爱这个地方了。我没好气的看着一脸无辜的生苦,只想掐死他。 “怎么,你心中美好的幻象破灭了?”生苦刻意的后退了几步,似乎很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看着眼前的一片森森白骨,心头只想哭泣。刚刚一入到这里的那种美好,瞬间化为泡影。 眼见着那白骨一层压着一层,似乎不知道有多少层,又渐渐的垒成了高的塔,一座挨着一座。 我细细看去,这些骨头大小不一,但是却堆得错落有致,竟然像是刻意为之。 “迷宫么?”我看着这骨堆的排列,自言自语到。 一跃飞到天上,想着可以站在迷宫上看清楚这里的排列布局。这样就可以直接在迷宫的上方通过,或者是看看这迷宫的规模,使用瞬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才微微从迷宫的上头探出头来,头上就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网,那网上的气味腥臭无比,明显是有强烈的腐蚀性。我试着触碰了一下,没想到我身上的保护甲竟然陡然收紧。这一下,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我只觉得似乎是一条巨大的长触手的怪物一下子要把我给掐死的感觉,心脏陡然一紧,整个人就从高空掉了下去。 好在生苦在下面接住我,但是因为我掉下来的冲击力还是很强的,等到他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慌忙之间释放灵力已然很有些晚了。所以我们啊的两声,我稳稳的掉在了他的身上。而他稳稳的被我砸倒在了地上。 我起身仔细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保护甲,还好,并没有什么损伤,而且那种束缚窒息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这才回头正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生苦。 他默默的站起身,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我看到,他身上的灵力,已经被释放到了最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魔医玄土 我看到他的脸上显现出刻意的轻松,心头不禁好笑。因为我很清楚当我砸到他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来得及释放灵力。所以他当时可是实打实的被我压在了身下。但是碍于面子的关系,刻意装作的毫不在意,让我差点憋出内伤。 “看来上面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我耸耸肩,其实很有些失望。 生苦却不以为意,似乎早有预料。“既然这里设置了这骨堆的迷宫,应该也是笃定了我们没有其他的路口进入。” 我突然间想到他以前来过这里,不禁有点兴奋,“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什么印象?”生苦有些纳闷,看来根本不清楚我刚刚在问什么。 “你来过的啊!你就没有对于这里特殊的记忆么?” 生路却摇头说道,“我上次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全程都是时刻会挂掉的状态。只不过带我来的人很厉害,所以我们才能安全通过。” “这样啊!”我不禁有些失望起来。“我先说啊,我可是路痴。要走,也是你带路。” 生苦却不在意的微笑着,“给自己点信心,用你的那双吓人的眼睛去探路嘛。这次,女士先行。” 我看着他的表情大有“打死我也不带路”的意思,就不禁叹了口气。其实他很多时候都是温柔平和的,可是他若突然任性霸道起来,我还真的一时不能拿他怎么办。 “先说好了,倘若我带错了路…” “我也绝无二话!而且还会给你以鼓励!”生苦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我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但是仔细想了想,似乎他也并没有要害我的理由。 心里仍旧很是戒备的走到他的前面,看着这森森白骨做成的巨大骨柱,只怕它突然像变形金刚一样变成一个巨大的整体。 我摇了摇头,把我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掉,这才释放了自己的一半通天树的灵力。这是我这段时间所总结的经验,那就是当把魔气与通天树的灵力各自释放一半的时候,只要不是为了打架,就是我灵力最和谐、威力最大的时候。当然,打架的时候还是百分百释放魔气最好用啦! 生苦小心翼翼的给我让出了位置,我走到迷宫的入口处。广触术再一次贴近地面并且在空气中织就一张密密麻麻的立体的网,一点点的随着我的移动推进了过去。 不得不说,迷宫的细节复杂程度远超过我的想象。如果我身上没有这通天树的灵力,如果我不会这广触术,可能我就是使用瞬移,在这里都可能会鬼打墙一辈子。 沿途,我还看到很多刀刻在骨墙上的痕迹,似乎是前人给自己留下的记号。但是走不多远,就会看到那骨墙之中夹杂着一些新的尸体。很多,竟然衣服都没有完全的腐烂。 “看来这骨墙就是这些前来回还谷的人的尸体搭建而成的。”我只觉得惋惜。 “谁会知道这回还谷,来了,就很可能不会再回还。” 我看着生苦的表情,他的眼中似乎有哀伤。但是也就是一转即逝,让我觉得他刚刚可能都没有说话。 终于,在最后一步踏出这骨塔迷宫的时候,我双腿发软的蹲在了地上。我倒不是害怕,实则是因为迷宫太大,我最近又疏于修炼,所以灵力不稳也是正常现象。一下子虚耗这么多的灵力,我现在已经累的不想说出一个字了。 生苦见状,走到了我的身后。我回头看了看他递过来的鞋尖,也不再客气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生苦也不说话,只是尽量的站直了身体,让我的后背得以贴在他的腿上。 突然,我的双眼越来越沉,甚至能马上就睡着似的。耳边的风声越来越远,我强忍着睁开了双眼,但是眼皮确如千斤重。所以,我睡了,睡在了生苦的膝前。 一种凉浸浸却又时而温热的感觉顺着我的眉心注入,凉的不冷、热的不燥。似乎是一种很舒畅的感觉慢慢的从眉心分散到了全身的每一个细枝末节,这种感觉让我整个人似乎都轻飘飘的。甚至好像丢弃了**,只有灵魂纵情肆意于这天地间。 慢慢的,我似乎开始下沉,然后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耳边的一切开始清晰起来,甚至也感觉到了冷。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生苦抱着我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单单是凭那庞大的骨堆迷宫就已经不在视线范围之内就可以知道,这段路程一定很长。我挣扎着从他的身上跳下来,他也伸了个懒腰,似乎很又些疲惫。 我很有些不好意思,“我、睡了很久了么?” 他却笑了笑,很不以为然,“你灵力消耗的太多了,还是先把魔气收起来吧!” 我本来还想说话,但是他的这个建议却是真的。我识相的收了灵力,生怕一会再发生睡着的事情,那就太丢人了。 “这是哪?”为了缓解尴尬,我只好没话找话。 “这里,应该就是回还谷的内部了。”生苦指着远处一座光秃秃的山,山的那边却绿树成荫。只是单单这一座山,似乎死了一般,一点生气都没有。 “你觉得那传说中的魔医,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觉得他在开玩笑,既然是隐居,当然是都要生活在青山绿水旁了。这样光秃秃的,啥都没有,别说隐居了,掉一片叶子都能看得到吧! 生苦却笑着摇了摇头,他指着那座山,“你灵力收起来了,所以你看不到,那座山,其实就是魔医玄土。” “玄土是什么?我好像只知道玄武。”不屑的再次看向那座山,心说难道这山也是个沉睡的乌龟的壳?那可太没有创意了,难道所有的乌龟都喜欢伪装成大山吗? 正这么想着,那边突然传来了哈哈哈的几声巨响,震耳欲聋。我和生苦急忙捂住了耳朵,但是那声波的震动还是一点不剩的传入了我的耳中。 地面开始猛烈的震动,那山上的石砾、灰尘不停的抖动着。然后不断的在我们面前重聚,组合,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大约两米高的男人的形象。只不过,这男人的身体都是砂石组成的,麻麻赖赖的没有任何的美感。 那男人低了头看着我,然后竟然咧嘴笑了笑,笑容却没有让我觉得恐怖。他低了头,似乎在聚力,然后一阵狂风突然没来由的出现,将他包裹在里面。不过也就是分秒之间,那风散去。我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大约三十多岁,成熟俊朗的、有血有肉的男子,身上竟然还穿着一件亚麻色布匹制成的长袍。 他轻轻的走到我的面前,因为他巨大的关系,似乎是生怕脚下扬起的灰尘会迷了我的眼。所以他每一步都很小心,然后蹲下来,将他的手摊开。里面竟然是一朵浅黄色的小花。他用眼神示意我将花拿走,然后慢慢的蹲着向后又挪动了几步。 我身高只有一米六,这在女生堆里只能算是小巧。生苦与重明都有一米八五左右,所以在他们我就已经像个霍比特人了,岂料这位魔医玄土,竟然比他们两个还要高。 刚刚近站的时候,我看他的头似乎都很大的样子。不过好在这玄土似乎是个温柔的男人,这样我才略略的放了心。 “你来我回还谷,可是为了长生?”玄土将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声音虽很低沉,但是,却很好听。 我回头看向生苦,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来这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之前他给过我,他的一套所谓的说辞,但是我只是将信将疑。所以当玄土问我来这的目的的时候,我仍旧犹犹豫豫的拿不准。 生苦却用眼神示意我,意思是让我大胆的说,没办法,我只好扭过头。“我们并不是为长生而来。” 玄土却变换了姿势,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用双手托着下巴,眼中竟然满是深情的样子。 这让我突然很有些局促,但是我们来都来了,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打道回府啊,那也太小儿科了。 可是那该死的生苦却似乎并没有上前来替我解围的打算,他就只是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后。而那玄土更加奇怪,他似乎并看不到我身后的生苦。 玄土轻轻摆手,一阵并不大的风在我面前用细沙做成了一张小小的凳子。玄土温柔的指了指,示意我坐下。我觉得自己目前有些孤立无援,但是又似乎非上不可。 没办法,看来这玄土是个容易陷入爱情的体质。或者说,他可能是仅仅爱慕女性的体质。所以。他才会对我这样温柔,却不会去理睬同性的生苦。 不过看生苦的表现,我开始相信他之前和我说过那些话可能是真的了。 我手中捏着那朵小花,沉了沉气,“我来这并不是为了长生。只是想来求一种丹药。” 玄土突然凑近我的身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撑着头,嘴边邪邪的笑了。“隐藏的挺好的,但是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强行留在这里,可能会万劫不复的。” 这话把我本来要说的话死死的噎住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说不会吧,我这保护甲可是连人气都可以隐藏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玄土却高深莫测的笑了,“我这里,有个好东西给你。是免费的,必要的时候。可以保你一命。” 我一愣,竟然有如此好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幻沙 第一百八十七章 神仙用不用吃饭 生苦一愣,突然就有些紧张,忙问我答应了什么事。我就把那玄土和我说的与他说了一遍,之后,还把玄土送给我的保命丹药给他看。 突然,他的表情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说不好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情绪。但是如果硬要定义的话,应该就是某种阴谋诡计已经达成。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终于我忍不住的发问,因为他这样,我是真的有些毛毛的。虽然在心里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却很在意。 “你刚才说,这魔医叫做玄土?”生苦突然发问,让我觉得他只是想单纯转移话题。但是说实话,我现在其实是很不介意他心里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反正他一时半会不会甩开我独立行动,那我就不会担心他会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 “是啊,我点点头,身高能有两米多吧。男的,长得还不错,性格也很暖。”我们其实已经走进了木屋的里面,我大致的扫了几眼。发现里面有简单干净的床铺等用具,在这生活个几年似乎都没有问题。 生苦就先打开厨房的门,然后看了看里面,发觉食物不仅充沛而且新鲜,这才抖了抖肩膀。 “暖男?你才和他说上几句话,怎么就评价这么高了?”他将手中的一颗大白菜扔在案几上,语气却有些酸溜溜的。 不过在当时,我却并无察觉。 “你也是暖男啊!”我不在意的跟着他来回查看这木屋内的各种细节,心不在焉的答道。 可是生苦却很喜欢似的,马上回过头来,“你、你喜欢暖男么?” 我想了一下,真的是极认真在想。重明算不算暖男呢?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所以我就对生苦摇了摇头,“暖男谁都喜欢吧!” 生苦仔细的看着我的眼睛,突然眼神略有些暗淡,“他却不是。” “谁?”我有些没有听清,但是生苦似乎也并没有准备继续说下去。 “玄土,说你如果失败了,他也会放你走的是么?”隔了一小会,生苦突然问道,但是语气却不如刚刚明朗。 “嗯。”我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他刚刚说过的话。 “我其实见过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幻沙。”生苦淡淡的说道,但是语气却有些犹豫。 “你见过?”我突然有些兴奋,本以为这个叫幻沙的女人很难找,或者只不过是玄土的一个幻想,但是没想到生苦上次来的时候竟然就已经见到了。 “你,你在哪里见到的?”我急忙坐在他的面前,仔细的去听,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生苦似乎在用力的回想着,许久他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那些回忆不仅痛苦的让他不想再次想起,而且会消耗掉他所有的活力与憧憬。 “我与你说过的,我上次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甚至长时间处于昏迷的状态。所以很多事情是是而非,我以前甚至都以为那些是我的幻觉。只有真正的重新踏上了这条路,真正的重新感受了一次这样的艰难,我才能将那些曾经以为是幻觉的东西真正的拼凑起来,组成一个实体。” 我有些震惊,“其实,你带我走过的地方,都是你曾经来过的地方?” 生苦无力的点了点头,似乎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带我来这里,实则只是想找回以前的一些记忆?”我突然开始有些心疼他。虽然我内心里还对他有许多的疑问,比如他一个神仙,是什么原因能把自己搞成一个半晕迷的体质而让人带着进到这回还谷里来求医问药?亦或者,那个带他到处走的人,又是谁? 可是,我明白现在根本不是问这些的时候,那内心的仅有的一份善良又开始蠢蠢欲动。所以我轻轻的把手放在了他的肩头。 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一瞬间,竟然如一片汪洋。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眼泪。我曾一直以为神仙是不会流泪的。但是,我先是在生苦的身上看到了哀伤,其后,又看见过失望。 我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突然,我只听到对面那间木屋里传来了一声咔哒的声响,我与生苦对视一眼,瞬间都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会不会是老鼠啊?”我轻声问他,他只是将耳朵贴近门板,听了一会,然后对我轻声说道,“玄土有说过我们对面住人了么?” 我摇了摇头,“他就只说让我们住在左边的房子里,后来也并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那房子里却突然点亮了灯光,我眼前一亮,竟然清楚的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就映在那窗户上面。 我与生苦对视一眼,“幻沙?” 生苦想了一下,似乎不太确定的样子。 “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我一把拉住他,不知道为何,我心里却是很有些慌。“一起去!” 接着我们二人一起出了门,来到了那间木屋的门前。那窗上的倒影,似乎那女人是在对着镜子梳头的样子。 “谁?”还未等我们说话,那女人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的灵力已经被我禁锢,并不能直观这女人的元神或者是灵力的高低,但是下意识的,我觉得这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打扰了,”生苦急忙把我拉到身后,恭敬的向着那房中女人的影子作了一个揖。“小生今日刚刚进谷,不知道隔壁竟有佳人,无意冒犯了。” 那女子听着,但是语气仍旧冰冷。“今日进谷?可曾见过那呆子?” “呆子?”生苦与我面面相觑,“可是那魔医玄土?” 屋内的女子突然哼了一声,似乎气的跺了脚。 “已经见过了,正是他让我们…” “你们?”那女人的声音不知道为何突然又警戒起来。 生苦自知多话,但是此时想反悔已经不可能了,只好轻轻拉出他身后的我。 “女人?”那屋内突然就吹熄了灯,“我今日不想与你说话了!” 我和生苦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女人的脾气竟如此火爆,甚至连个陌生的女人都容不下。我心头不禁暗暗的心疼玄土三秒,家有妒妇,没想到他还如此专情。 生苦拉着我回到屋里,小声和我说道,“这个声音我以前听过,可以肯定她就是幻沙了。但是看今天的情形,她有着很强的戒备心,今天是不能做什么了。” 这是我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没办法了。一个戒备心如此之强的女人,怎么会轻易的听取另一个女人的劝说而回心转意呢?心头计算了一下重明现在应该也才十六七岁,似乎时间还足够富裕。虽然玄土也做好了我失败的准备,但是拿人钱财…我握了握荷包里装着那颗丹药的盒子,似乎也只能替人消灾了。 “饿了么?”生苦走到灶下,已经开始引火做饭。 我坐在椅子上看他里外的忙活,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 生苦刚把青菜放入锅中,这时候听见我的问话就扭头看我,“什么?” “神仙,用不用吃饭。”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竟会问这个看似幼稚的问题,可是他的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略有些惊慌的抬起了头。 我却并不在意他的这种表情,换句话说,他的这种表现其实早已经在我的预料之内。我笑了笑,“你的菜要糊了。” 生苦急忙的转过头,急忙翻炒了几下,盛出。 “你要杀我吗?”他镇静的坐在我的对面,我们之中萦绕着蔬菜的蒸汽。 我略低了头,是啊,我会要杀他吗?这样长久的相处,我早就忘记了曾经想甩掉、甚至于杀了他的想法。在我的心里,他一直都像是春风的存在,暖暖的,很舒服。虽然有时候我也知道他是有心机的,但是也从没有想过他会连带着我一起算计。 可是那件事情甚至就发生在一天前,这又让我怎能轻易遗忘?所以,说我是不在乎的,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若说我要因为这个就要了他的命,似乎又很不现实。 所以,我只是想要他身上的一样东西。 “的确,我是不需要吃任何东西的。虽说吃了对身体也没有什么损伤,但是呢,这东西在我的嘴巴里就如嚼蜡一样,并不好吃。”生苦夹起一根菜吃起来,但是表情上并看不出有多痛苦。 “所以,你那日是故意吃下含有花间醉的干粮,以此让虹贯师徒相信你是真的晕倒?” “不错。”生苦将筷子放下,耸了耸肩。突然他似乎瞥到我眼里的杀气,马上改口道,“其实我当时真的是晕了。我没想到那花间醉竟有这样的威力,是我的轻敌。” 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那么一丝丝的狡黠,我站起身一把抓住他握着筷子的手,“这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你是几时醒的!”言语激动时,我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生苦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暴走的我,只不过这次,却是对他。他明显的畏缩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我的确是在你第一次进洞之前就醒了,那小蝎子刚来到我的身边的时候我就已有所察觉。” “所以,你就一直装晕来着?”我越来越觉得气愤,要不是提早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我可能会直接就释放灵力要了他的命。 他有些惊慌,但是仍旧给了我肯定的回答。一股气从我的心里直冲上脑顶,让我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把翻飞桌上的那盘菜,然后怒吼着,“你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欺骗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生苦的猜想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幻沙的秘密 气呼呼的看着生苦转身出门,虽然很想知道他说的那个秘密,但是也一时间对他无可奈何。没办法,我揉了揉眼睛。昨夜一直都没有睡好,难得这里的床铺看起来很是舒适,这让我不禁想起了缱绻斋的天字房。 我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好吧,既然生苦说了等到晚上就会真相大白,那我也不必偏要急于一时。 好困哦!我躺在榻上,那褥子和被子就像是云朵一样柔软。不知不觉的,眼皮越来越重。 梦中,我似乎真的变成了一片云朵。慢慢悠悠的在天空飘着,惬意非常。我慢慢的舒展了自己的身体,将身体向着天空无际的尽头无限制的延伸着,延伸着… 突然,天空开始变为漆黑一片,那原本平静的世界也开始狂风大作。我紧忙要收回我四散延伸的身体,但是却被狂风狠狠的吹的支离破散。我努力的想控制住这样的局面,但是却又被狂风狠狠的揉成了一团。 “醒醒!”终于,我听到了生苦的声音,并且感觉到他在摇晃着我的身体。我极度疲倦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色竟然已经黑了下来。 “这么快就天黑了?”我疑心自己看错了,可是我明明只是小睡了一下。 生苦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且小声对我说,“我也没想到天色怎么就突然黑了,接着那边木屋里的灯光就亮了起来。我刚刚一直在院子里,也并没有见到有人进到那房子里去。” 我其实已经随着生苦来到了窗前,我尽量压低了身体,生怕那?不喜欢女人的幻沙看到我的身影。 “也许,那幻沙一直都在那间屋子里,并没有出门呢?”我疑心生苦弄错了,所以想着一切的可能性。 生苦却摇了摇头,“那幻沙出门的时候,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特意在她走远之后进了那房子里查看过,的确没有人在。” 我无奈的耸耸肩,“难道是她用了瞬移的法术?” 生苦也摇摇头,但是他的表情却不是疑惑或者担忧的样子,更多是倒像是一种幸灾乐祸。对,我仔细的观察了他足有十几秒,这种表情,就是一种自己预料到的事情要来临的时候,看热闹的一种兴奋感。 突然想到生苦说天黑了之后就会证实他的一个猜想,所以我也只好转过脸来,认真的盯着对面木屋的窗户,生怕漏点一点点的细节。 也就是五分钟不到,那屋子里人影一晃,接着,幻沙的影子再一次出现在了窗户上。 生苦对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自己颓然的叹着气,推门而出。他背着手站在两幢木屋中间的空地上,俨然一副失意的秀才形象。 突然,幻沙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哒的声音,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是马上就听到了幻沙的声音。 “公子许是为了昨夜与爱人吵架的事闷闷不乐?” 生苦听了,连忙站立了身体,毕恭毕敬的向着幻沙屋子的方向作了个揖。“实在抱歉,这么晚了还叨扰小姐休息。” 我看了心中好笑,这样文绉绉的对白我也只是在《红楼梦》中看到过,甚至现在的电视剧里都很少会有这样腻歪的桥段了。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是那幻沙似乎很吃这一套,所以,那边的窗子吱嘎的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 我偷偷的从门缝向那边窥望,因为天黑的缘故,我也只看到身着白色的衣裙的幻沙的小半张脸。高耸的鼻梁,一看就知道是一位美女。 “公子不要这样讲。我虽不知道你们何故吵架,但是我却可以看得出你的真心。”幻沙温婉一笑,风情万种。 我心里暗骂,多亏我与生苦不是真的情侣,不然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我的男人,看我不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遛遛玩! 生苦却完全发挥了他影帝的高超演戏,他恨恨的一拂衣袖,似乎有苦难言的样子,惹得幻沙的眉头一皱。 “小姐,其实我虽然自认心细如发,但是也搞不懂女子的心思。这不,才刚刚入谷,她就被那魔医玄土吸引住了。对我就各种挑剔,我为了她一路相随来此求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说到动情处,生苦竟然抽泣了起来,似乎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心里不禁对他由衷的佩服起来,心说如果生苦不做神仙了,这外形条件,这样的演技,不做演员真的是可惜了!到时候占领各大荧幕自是不在话下,更加可以分分钟得奖啊! 那幻沙果然相信了,白皙纤长的手指从窗里伸了出来,并且递出来一条白色的丝帕。 “公子切勿伤心,也怪那玄土太过轻浮,所以才到处留情。”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逐渐的冷了下来。 “唉,没办法。本来我自认自己是天子骄子,但是看到魔医的面之后,我的确也开始自卑。我是比不上他。所以,你看,梦白昨夜与我吵了架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一定也是去找玄土去了。” 生苦将脸看向玄土所在的石头山上,满眼的凄凉。 可是,屋内的幻沙突然就坐不住了,她大叫着?“什么?”一边猛地站起身。“你是说,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姐,从昨夜就没有回到过这里?” 生苦悲伤的点了点头,“是啊,昨夜看着她走向玄土的方向,后来,因为我也在气头上,所以…” “所以?她现在和玄土在一起?”幻沙的声音整个都在颤抖着,我猜想如果我本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是啊!不然这回还谷中这么大,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去哪呢?不过,”生苦突然极尽了哀愁,“知道了她与玄土在一起,我虽然伤心,但是也是无可奈何。最起码,这里是玄土的地盘,她与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要安全的多。倘若…倘若他们真的相爱,就算是留在玄土的身边,我也是无话可说的了。就是不知道这玄土有无娶亲啊?” 若不是此刻我不能出声,此刻我早已仰天大笑了。心说这生苦也太损了。杀人诛心,这句句利刃,刀刀都刺在了幻沙的心头。可是,我又有些担忧。这玄土明明是让我们来劝和的,他这样乱搞,不怕到时候适得其反么?那样我们不仅拿不到想要的丹药,岂非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 生苦却仍旧沉浸在他的“悲伤”之中,只是对面那门板突然一动,似乎是被人重重的踢开。我只看到白色的衣袂一晃而逝,接着走出来一位身着白衣的小姐,此刻,她正一脸愠色。 她走到生苦的身边,那身高竟然比生苦还要高出半个头的样子,然后她冷冷的说道,“我就是玄土的结发妻子,幻沙。” 我在这个方位只能看到幻沙的侧面,并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从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她现在已经极度的愤怒了。 生苦马上震惊的长大了嘴巴,甚至这表演因为用力过猛而稍显得夸张,“你,你是玄土的妻子?那、那?他…和梦白?” 这句话又刺激到了幻沙脆弱的神经,她一把抓住生苦的衣领,似乎非常愤怒。 生苦也不挣扎,只是绝望的看着幻沙的脸,许久,幻沙轻叹了一口气,“这本与你没有什么关系,玄土如此也不只一日两日了。我今天不杀你俩,说,你为了求何丹药而来?”她放开手,表情凝重。 生苦却没有马上说话,他先是用手捂着心口,似乎心很疼的样子,然后又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但是语气仍旧苍白,“我只求一颗可以瞬间增强灵力的丹药,仅此而已。” 幻沙皱了皱眉,却仍旧从掌心翻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两颗丹药,似乎与玄土给我看的一致。 “这是两颗,此丹药名曰蔓延。记得,两颗服用时间不能低于五日。否则会筋脉禁断而亡。” 生苦犹豫了一下,但是仍旧伸出手去拿了那丹药在手。“你放心,我会带着梦白离开,并且永远不再踏入这回还谷。” 对于这个结果,幻沙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她微微的点了头,然后返回了屋内。也就是几秒之后,那屋里的灯也就熄灭了。 生苦慢慢的走到我们屋子的门口,似乎每一步都有千斤重,但是当他迈进屋子的时候,脸上换上了得意的微笑,他将那丹药的盒子举给我看,低声说道,“怎么样?若取悦了玄土,我们只能有一颗,可是现在,我们竟然会有两颗!” 我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样也太冒险了。你怎么就拿的准,她那里也会有那种丹药,并且不是直接把你赶出去,而是会把丹药给你呢?” 生苦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自然会有我的道理。今夜你也见过了幻沙,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么?我细细的回忆了一下这两次看到幻沙的情景,然后说道,“个子很高,似乎与玄土的个头差不多,鼻梁很挺,应该是个美女。占有欲很强,也对女人很有防备心。但是她为人理智,似乎对玄土的爱很深沉,但是却是真心。” “除了这些呢?”生苦坐下来,倒了杯茶。 “除了这些?”一瞬间似乎有什么飞速的从我的脑中闪过,眼见着慢慢发白的天空,“她似乎只在黑夜出现!” 生苦笑着点点头,并且在同时也恢复了正常的说话音量,“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去幻沙的房间参观参观啊?” 我与他一齐看向幻沙的房间,因为我们两个都知道,那里,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亦沙亦土 轻轻推开幻沙房间的门,我竟然有些惊讶,里面其实与我们这间的陈设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却都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只有面对着窗口的梳妆台处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还有,就是那房间的衣架上,平铺放着一红一白两套衣裙。 这两套衣服我都曾看到幻沙穿过,可是此刻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竟还是犹豫了。这里,当真住过幻沙么? 生苦淡淡的说道,“我们的目的达成了,看来也是时候离开了。今日,我们就去玄土那里告别吧!” 我很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我答应过玄土,要使幻沙回心转意与他重归于好的呀!我们现在什么都还还有做,就这样离开了,我的内心始终不安。” 生苦的脸色却很是落寞,他许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有时候,不是什么事情都要非有个结果的。没有结果,许还有那么一点的憧憬与期盼。但是若一切就那样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之下,可能会更加伤人。” 我听得他话里有话,于是就让他讲给我听,生苦却摇了摇头。“走吧,就算要说,我们也要先离开这里之后,我再原原本本的把我的猜想讲给你听。” 我知道很多时候他的选择都是对的,内心里虽然还对玄土有那么一些愧疚,但是他也的确曾经说过,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这样的话语。 我叹了口气,许是我与重明没有个好的结果,所以我更加看不了爱人之间的生离与死别。 “好吧,那我们即刻动身。” 转身刚刚打开这边房屋的门,突然生苦的手猛地发起抖来,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后一阵发凉,似乎正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死盯我们俩看。 我慢慢的将头转过去,却正与一双极度愤恨的眼睛对视着。那是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眼球上的纹路我都清晰可见。我颤抖着手拍了拍生苦的肩膀,生苦慢慢的将手从他的胸口攀上我的肩膀,然后将我的手牢牢的握住,我发现,他的指尖竟然发凉。 幻沙的那张脸离我的脸很近,近到我能在她的瞳孔中看到我自己的倒影,但是却看不清她的容貌。此刻,她的眼中充满了杀气,似乎是因为我们擅入了她的房间而感到强烈的不满。 突然,她张开嘴巴,凄厉的大叫起来。一瞬间,我只觉得我的耳膜都要爆炸了。同一时间,她的一只手呈现爪状,猛然攻击了我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生苦握着我的手突然一发力,将我的胳膊从他的头顶掠过,然后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类似鲤鱼打挺的姿势,将我整个人从他的身后翻到了身前。 这时候,我已经完美的躲过了幻沙的攻击,但是生苦却直接把后背给暴露了出去。我大叫着不好,但是生苦并未及时松开我的手腕,我就只见这幻沙的鹰爪一样的手直接抓住生苦后背心口处的衣服。 好在其实我从他的后背跃到他的面前之后,实则他后背处已经离幻沙少了一个人宽的距离。所以幻沙的这下子攻击虽然看似狠辣,但是却没有直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他身上的那套白色长袍,终于在忍受不住这一段时间的折磨之后,被幻沙抓成了丝丝缕缕。生苦的后背一下子就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这时候生苦才松开了抓着的我的手,然后将身上的破碎的衣服脱了下来正在他的腰上系了扣。生苦的身材很好,竟然是标准的八块腹肌,但是又不是太过强壮。所以我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个很瘦弱的人。 生苦略略有些畏缩,他可能也并不常在外人面前穿的这样少过。所以我竟然看得一抹晕红在他的脸上一闪即逝。 幻沙却根本不在意这个,眼见着第一次攻击落空,她竟然凌空飞起,想越过生苦来攻击我。我见着她看着我的眼睛,就像是一只乌眼鸡一样的,那双眼睛里似乎都要喷出火来。好像今天不杀了我,就死不瞑目一样的,只好转身跑到了屋外的空地上。 生苦眼见着她从他的头上掠过,又怎么能让她得逞,凌空一跃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脚腕,然后两个人一齐落在地上,并且打了两个滚儿。之后,幻沙向着生苦的肩膀就一脚,接着整个人由窗翻出,正站在我的面前。 她猛然回头,然后正对上我的脸,一抹邪魅的微笑正挂在她的嘴角。 生苦也从窗口翻出,挡在了我的面前。 “你听着,她的攻击目标好像只有你一个。”生苦轻声的说着,但是双眼中满是戒备。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他说的没错。但是我与生苦两个人同进了她的房间,她只针对我,这未免有些不公平。一瞬间,我甚至想要释放我的魔气。但是生苦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所以马上的制止了我。 “你先不要释放灵力,你听我的,一会她展开攻击的时候,你就往玄土的位置跑,我拖住她。” 我有些纳闷,“这是为什么?” 生苦就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留着你的魔气,一会可能还要靠你的魔气救命。你如果信的过我,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实则其实并不害怕,区区一魔而已,谁不是啊!但是生苦的话却很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我略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这时候,那幻沙凄厉的大叫了一声,那双手上的指甲突然就变得极长,甚至比她本有的手指还要长,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己保护好自己。”接着看准了玄土所在的位置,卯足了力气就跑了过去。 耳边除了幻沙与生苦对战的破空声,就是我急速奔跑所产生的风声了。其实我也看得出来,倘若生苦认真对战,幻沙顶多能与他打个平手,但是我似乎还没有跑出去多远的距离,就听得生苦浮夸的一声大叫,然后极度悲凉的说道,“梦白!你~快~点~跑!” 我的心里不禁大骂,但是没办法,我现在又不能回头去揍他一顿,只要低着头继续跑着。很快,前方出现了玄土藏身的那座石头山。可是我还没等踏足到那山脚,我身后已经一阵阴冷,我知道,那幻沙已经近了。 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正看到一双指甲奇长的手正对着我的后脑勺刺来,我啊的一声,这时,我真的是受到了惊吓。瞬间心脏就好像提到了嗓子眼,腿下一软,伏地翻滚了一下,却意外的化解了这次进攻。 “快跑!”生苦的声音离我很近,我知道他已经赶了上来,这样又可以拖延幻沙一段时间。我起身之后头都没回,一口气冲上了山顶。 其实这说是山顶,还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石头堆要更加贴切,我大口的喘着气,心里想着目的地已经到了,老子打死也不会多走一步了! 于此同此,我就看到在这石堆的脚下,这幻沙站在那里,停住了脚步。她的头微微的转动,似乎对这里很有些眼熟的样子。突然她猛地抬起头,第一次,我算是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脸。我的心猛然一紧,这张脸,竟然如此的怪异。 整张脸似乎是涂了浓重的粉底,白的吓人,那嘴唇上的胭脂又像是饱和度爆表的血液。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我觉得这甚至像是一张日/本艺,妓上了妆的脸。 再细细看去,似乎这张脸上的五官也不甚精致,大鼻子大眼睛、厚嘴唇,竟然像极了一张男人的脸。我心里一惊,难道这幻沙竟是个人妖? 可是再仔细看去,我又发现了让我更加震惊的一幕,这张脸我似乎还见过!甚至、甚至就像是我刚进回还谷时,接待我的魔医玄土! 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我的整个人开始崩溃。那暖男的温柔的低音炮与极尽温柔的双眼的形象开始在我的内心破碎、直至崩塌。 我无力的坐在一块比较大的石头上,实则已经通体发软,连动一下的**都没有了。 那不知道该叫幻沙,还是该叫玄土的女人满脸的杀气,但是她却并不曾再多往前行进一步。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竟然没有任何的对白。 生苦站在她的身后,她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突然,生苦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空已经开始泛白。这里的日月好像有着自己特有的规律,虽然我还没有找到这种规律,但是看来生苦已经了解了。所以,他才会让我快跑向这个方向的吧! 幻沙却开始有些不自在了,她收回了看着我的眼神,突然抱紧了双臂,似乎很冷的样子。生苦一把抱住她,任由幻沙怎么样的挣扎,生苦只和他一起滚到在这座石头山上。 一瞬间,幻沙开始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她开始痛苦的在石山上打滚,吼叫,然后开始拉扯着自己头发上的发饰与衣裙。、 生苦走到我的身边,仍旧是全身戒备的把我护在他的身后。我们两个看见幻沙衣衫褴褛的在地上翻滚了足足有两分钟的样子,然后竟然变成了玄土的样子。 他脸上的妆容已不存在,但是身上破碎的衣裙却不能抵赖他并不想面对的事实。他愣愣的看着身上的衣服,一脸错愕。就像是刚刚睡醒的人,发现自己醒来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家里,而是变成了深山老林。 他疯了一样的站起身,一眼就看到了在山顶的我们。然后脸色凝重。 第一百九十一章 跳悬崖 第一百九十二章 玄土与幻沙的故事结局 我愣了一下,“每一件事!” 生苦就俏皮的摇了摇头,“少年,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然而我并不是少年!我是少女!”我耍赖的辩解着。 生苦就停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结界之上。这结界就好比是一条玻璃栈道,向下看去,一览芳华。 “那日,”生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前面的位置,我也只好席地而坐,知道他要开始讲这玄土的故事了,我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你我在木屋第一次见到幻沙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傲娇的女子,并且从你对我描述的玄土的话中,可以得出,幻沙也是一个患得患失的女子。 我当时并没有亲眼得见玄土的样子,但是从你的表述中,我知道那玄土一定是外形条件良好,又举止温柔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总之,他更善于与女人沟通。所以他宁可给我设置了一个幻象,也不愿与我见面。 所以,玄土这样的性格,的确会在无形中引起他爱人幻沙的嫉妒与愤怒。所以,幻沙第一次的那种表现,我很是理解。所以我们设计,你故意离开,让幻沙以为木屋中只有我一人。 对她造成威胁的你的离去,使得她放松了警惕。所以,她才会夜半时分在院子里起舞。这也让我更加清楚看到了幻沙的长相。说实话,我也算是活得够久的了。虽然幻沙每次出现都在夜中,光线不好。但是她的身段再曼妙,脸部的妆容隐藏的再精巧,一双眼睛,总归不会骗人。 她的眼睛,没有女子特有的灵动。 这是我当时怀疑她不是女子的第一个理由。 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世上女子千万,可能就是有这样的一款女子与其他的都不相同也未可知。所以,我与你有了第三次的观察。 这一次,我们明确的掌握了幻沙只会出现在黑夜之中的这个规律,又明确知道了这黑夜与白日并非遵循自然规律。甚至,我又联想到了玄土为何明知幻沙在这木屋之中,却自己不来。难道是他根本不能离开他所在的那座石山么? 所以,我们在幻沙的房间之中闲逛,幻沙突然的出现,正好激怒了她。按照我的计划,我们将它引向这石山之上。果然,她只敢站在山脚,并不能上山。 这又代表了什么呢?是不是代表了要么,就是这山被设置了某种封印,使得玄土离不开这山、幻沙上不了这山。亦或者,就是这山上有着什么玄土与幻沙共同掩藏的一个什么秘密。 所以,我就铤而走险,强行带她上山。然后一切正如我的猜测那样,幻沙的外皮被剥开之后,剩下的,就是那赤/裸/裸的真相。” 我听着生苦的叙述,想着事件的发生,并且结合了他的所有猜想,不由的对他很是佩服。心里不由赞叹这生苦严谨的逻辑思维还真是严密。 “那么,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使得玄土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呢?”生苦饶有兴趣的用手拄着下巴,语气竟然像是幼儿园的老师。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答道,“可能是因为玄土性格其实比较暖男,所以会不自觉的温柔对待每一个进谷求药的女孩子。幻沙本来经常是在一旁协助的,所以就看在眼里。你知道,很多女孩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计付出的。可能哪一天,玄土就因为这个,所以犯了错误,触怒了幻沙。 然后玄土就要和幻沙解释啊,幻沙就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然后扭头就跑!玄土就追,在追逐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然后玄土不慎失手杀死了幻沙。 接着玄土开始后悔,但是更多的是自责,他就一直幻想着自己的幻沙还活着,只是与他闹别扭。所以,积年累月的,他的性格就发生了偏差,人也就慢慢的变态起来。” 生苦点了点头,并且微笑着又向我提出了一些问题。 “你这个逻辑其实没有问题,但是有几点疑问,第一,为何玄土明知幻沙不喜欢他接触女子,却要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单独见了你,并且给了你一颗保命的丹药。如果按照你刚刚的逻辑,一朝被蛇咬,他应该见我会更加稳妥。何故要委托一个幻沙最不喜欢的同性女子去加深矛盾呢? 其二,为何每次幻沙出现都是天黑的时候,倘若真的是玄土精神分裂,那么他又何要给自己加上这样的设定?难道仅仅是因为天黑了以后,别人不会轻易的发现他的妆容下面的男人脸么? 其次,为何幻沙不能登上那座石山,上来之后就会恢复到玄土的样子。 最后,那山下的被隐藏起来的坟,真的是幻沙的么?” 生苦说完这些,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脸。我极度惊讶的看着他的表情,虽说里面有很多小细节可以用诅咒、禁锢或者心理障碍来解释,但是若是将这一切都完美的串联在一起,似乎又很牵强。我开始对生苦的想法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么?” 生苦耸耸肩,“我们得到的信息太少,有很多细节我也说不清要怎么联系。但是,我却有些更加大胆的想法。” 我突然有种毛毛的感觉,连身体也感觉被风吹的冷飕飕。不由自主的用手揉搓了一下胳膊“你说。” 生苦点了点头,说道,“玄土是回还谷的魔医,很长一段时间来,他都独自生活在这里。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性格孤僻,不善于与周围的人沟通。特别是女人。 直到有一天,这谷中突然来了一名女子。这女子可能体弱多病,是为了长生而来。 长生珍贵,岂能随便送人。 况且,玄土不善言辞,但是却有一颗恋爱的心,一切只是在许与不许之间。女子看出了玄土的性格缺陷,所以她在那边修了两座木屋,自己一间,另一间则是留着玄土居住的。 从那屋中的陈列来看,这女人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所以里面陈设应有尽有。所以可能也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与磨合,女人慢慢的走进了玄土的心里,这个女人,就是幻沙。 因为玄土全心全意的爱上了幻沙,那长生丹自是毫无保留的付出了。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幻沙自己并没有吃下丹药,比如说,这丹药是为了她自己的爱人所讨。而她的爱人也一直藏在这回还谷的某处。 所以,当他们得到长生以后,可能就已经逃离了这里。 玄土被他最爱的女人欺骗,一时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与其承受一种被背叛的羞辱,还不如以为幻沙已经死了,或者,他给自己做了一个女人缘太好,遭幻沙嫉妒的这么一个假象。幻沙活着的设定,一定比死了的那个要好的多。。 但是在他的潜意识中,还是希望幻沙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这里来找他的。所以,他才会刻意避开进谷的男子,而只与女子相见。可能他就是想能在有生之年的日子里,再见一次幻沙。” 我静静听着他讲完,虽然这个说法挺奇怪的,但是仍旧是有很多地方说不通啊! “像你这么说的话,天黑与坟墓的事情你还是没有说通啊!” 生苦就站起了身,“我们两个都是猜测,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我也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不管怎么说,不虚此行,不仅得到了可以保命的丹药,甚至那原本计划中可以增强灵力的丹药也得了两颗!” “是啊!我们现在是时候去想一下下一站要去哪了。”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生苦,“那虹贯真人师徒可还在那蝎子窝里呢!应该不会有事吧!” 生苦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突然听到我竟然是为了这个,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大姐,麻烦你尊重下你自己的身份好么?你可是魔!你见过哪个魔会刻意去关心捉妖师的安危?” 我也愣了一下,“对哦!” 这条“玻璃隧道”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们从一个巨大的山洞穿过了一处结界探出头来,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处高山瀑布。山体很高,这瀑布的水流完全没有因为寒冬而结冰,甚至透过水幕看向外面的世界的时候,才发现这外面的世界竟然鸟语花香。 这哪里像是一个冬天该有的样子! 我与生苦对视了一眼,我的第一反应可能这里被施了法术,我们的所见都是幻象。可是我的魔气尚未禁锢,我使用星空瞳孔看了一圈,也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的样子。 “现在,真的是春天了?”我很是震惊,甚至不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生苦想了一下,“可能是那回还谷中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不同,所以我们只觉得自己在里面过了几夜,实则几个月就这样的过去了。这也是可以解释的。” 我看着生苦古铜色的上半身,心里说着,也好,不然大冬天的你这样出现在别人的眼中,别人可能以为你是个变态也说不准。 我刚要从这瀑布之中走出去,就被生苦一把拉住的手腕。我疑问的看向他,心说干嘛啊,刚怕别人以为你是变态,你难道就真的要开始变态了吗? 生苦却并不知道我现在所想,他只是轻轻的说着,“瀑布外的世界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为了安全,我们还是暂时禁锢灵力比较好。” 我急忙用笑容掩藏了我内心想法的怪异,一瞬间就收起了灵力,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可知,我爱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喝醉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人参娃娃 我看着他一脸懵/逼的表情,就忍不住的笑起来。心里却很害怕自己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但是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因为酒精的作用却完全的不受我自己的约束。 “你、你!”那个男人明显没有见过我这样的人,所以他很是吃惊,竟然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这时候,洞口处又传来一阵冷风,这风突然就吹了我的头发,让我觉得一瞬间头重脚轻。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二十几岁的样子。但是因为可能整天风吹日晒的关系,她的双颊有些发红,并且粗糙。她不算漂亮,但是双眼中却很是朴实。 她明显也被我吓到,可能他们这个土匪窝还从没有见过我这样的绑匪。我跌跌撞撞的走进那个女人,她惊得后退了几步。 “你、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压寨夫人么?”我问道。 那两人明显的一愣,似乎没有听清我这话里的含义。我觉得可能是那些土匪还在外面,这个女人受到了胁迫不敢回答。所以,我就用力的摔碎了一个酒坛子,然后抓起一块陶片,一把抓住那个女人的手,“别怕,我来救你出去!” 那个女人的表情我看不太真切,但是似乎很惊慌。我一把拉起她的手腕,一边从那洞口钻了出来。 门外,燃烧着一个巨大的火堆。那些男人就围在火堆的四周,似乎在开会的样子。看到我和那女孩出来,都站了起来。 “你、你们别动!”我将女人拉到我的身边,并且恶狠狠的举起了陶片,“听着,马上放我们回家!不然,我、我就不客气了!敢绑老子!” 其实我此刻的内心却无比的尴尬,心说我这都说的一些什么倒霉的台词啊!但是现在的结果就是嘴巴与身体并不受大脑的控制,虽然心里通透,但是却无法制止自己。 那些人似乎都很害怕,他们慢慢的分散,并且以一个圆圈的方式把我与那个女孩围在了中间。 “你们这帮土匪,丧尽天良!光天化日绑架良家妇…不对,绑架本小姐!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 我用瓷片向他们划去,他们都害怕的又后退了一步。 “这位姑娘,我想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这是那个参爷的声音,从声音的来源看去,那里围着的人正给他闪出了一条路。参爷气定神闲的走进了进来,但是刚看到我身边的女孩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略有些动容。 “爹爹!”我身边的女人突然有些激动的大声惊呼,并且挣脱了我的手。我的手臂就像是面条一样软瘫瘫被她轻松甩脱,这一切在我的眼中就像是慢动作一样。 一阵天旋地转,我突然浑身发软的倒在了地上。 “栓子,这怎么搞得?”耳边依旧是那个参爷的声音。 “我刚刚要进门放她走的,可是发现她自己竟然喝了两大碗咱们的蜂蜜酒。可能是喝多了吧。” “这女娃娃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一定喝不惯咱们的酒。” “是啊!” 周围传来了更加嘈杂的声音。我朦朦胧胧的,却无法驱动自己的身体。只好任由着他们又把我扶回山洞之中。 这一觉我睡得极其香甜,甚至似乎从没有睡的这样安稳过。梦中我是一只天空遨游的鸟,时而迎风飞翔,时而顺风滑行。 “你醒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我睁开迷蒙的双眼,结束了那个美好的梦境。 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并没有平时那种宿醉的难受的感觉。“你这一觉,睡的真长。”那个女孩给我端上来几个盘子,里面竟然是烧烤好的野味。 “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我下了床,也并不客气的拿起一块肉,动作却远没有昨夜喝醉时的那么粗鲁。 那女孩似乎以为我有些拘谨,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很有些不解。 “觉着你和昨天晚上不一样。”她的声音有点耳熟,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她竟然就是我昨夜身边的那个女人。可能是昨天喝醉了酒,看东西眼花,加之视线不好,所以才会误认为面前的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会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突然,那些本来有些模糊的记忆又重新清晰起来,我一把扔掉手中的肉块,很有些警觉。 “你们,是土匪吗?” 女孩本来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吃东西,却没有想到我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听到我说他们是土匪的时候,眼睛就弯成了一轮新月。 “土匪?哈哈哈哈!我们不是土匪。”她笑着招呼我走出山洞,我犹豫了一下,仍旧跟了出去。 外面有大约二十多个男人,虽然灰头土脸的,但是却都很精壮。身边却没有什么***、狼牙棒之类的武器。但是很多人都在整理这一些小铲子,红绳子之类的东西。见到我出来了,都各自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好奇的向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看看,俺们像是土匪吗?”女孩子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别人,似乎这里的人确也不像是能打家劫舍的样子。 “可是,你们昨天抓了我!”我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身边就急忙小跑了着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昨晚没有看清,他竟然长的还算清秀。虽说已经算是上了年纪的年轻人了,但是在这一堆人之中,还算干净利落。这时,他很有些踌躇。 “对不起,昨天是我,我没看清,我还以为你是…”我本来想对他发个火的,但是看他那种忠厚老实的形象,竟然就把这口气忍下来了。 “所以,这里不是土匪窝?”我有些生自己的闷气。 “不是…”那个男人微微低了头,似乎对我做的事情他很是抱歉。 我有些无奈,我又不能把他怎么样。“那你之前是要抓谁?难不成是把我当成了野兽?”我有些好奇,所以就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岂料这一句刚一出口,周围的人就都放下手里的东西,全体沉默了。 我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们抓我的时候,明显已经感觉到我是人了,但是你们又不是土匪。在那样深的大山里,你们原定的计划是要抓谁?别告诉我是老虎或者是狼?” 我其实很擅长这种咄咄逼人,更加是自恃他们这帮人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他们突然看向同一个方向,我听到从我的身后传来了那个叫做参爷的声音,“小丫头不错,胆子很大。” 我回过头去,看到那个女孩已经走过去搀扶着他的手,可是那个参爷却一点都不显得老态,甚至还很硬朗。 我站定了看着他的脸,知道只有他才会给我准确的答案。 “我们啊,真是不是你所说的土匪或者是山贼。”他的声音没有昨晚那样冷,甚至有一些哄骗的意味。就像是你想要孩子去写作业,但是我先给你买块糖。 我看着他的脸,只是觉得满脸的诡计。不知道为何,我并没有从这参爷的脸上看到那么一些许的慈祥与朴素。相反,我只觉得这里的人对他的那种尊重,只不过是惧怕。 “所以,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咄咄逼人,想看看他的虚伪的面皮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实。 那参爷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胆大。“我们,只是猎人。”他含糊不清的说着,甚至有那么一点心虚。 我却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冷笑着,用眼神扫了一圈周围的看客。 “那个山谷,名曰品叶谷。何为品叶,我幼时就已知道。”我坐在一块裸露着的石头上,心头好笑,我对这方面的知识,要是要归功于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 “一年人参,称为三花。”我整理了一下裙摆,听到了周围人群里传来的轻微的惊讶声。“二年,则为巴掌;三年为二甲子;四年称为灯台子;这五年以上的,则称之为品叶。 所以,这所谓品叶谷,实则就是人参谷而已。 我曾在山脚下见过很多小娃娃在戏水,不出意外,那些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人参娃娃了。你们有铲子,有红绳,这分明就是挖参的装备。 所以,你们是一群以抓人参娃娃获利的人。” 参爷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他也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然后冷笑道,“哪里有什么人参娃娃。这位姑娘许是听多了那茶楼说的书。我们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参农而已。” 我眼见着他不肯说实话,心头就更加是好笑,一种将洋葱一层一层拨开的快感,突然涌了起来。我翘起了二郎腿,提高了音量。 “先不说,你们为何会在那深山老林莫名其妙的抓回一个人。就单说你们在我身上缠绕的红线,就是参农惯用的挖参伎俩。” 参爷突然就大笑了起来,他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可是我却站起身,并没有让他说下去的机会。 “其实,就算你们以抓人参娃娃生存,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为了生活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在遮遮掩掩的,岂非画蛇添足?” 我等待着那参爷继续解释,可是他却冷冷一笑,表情却极度阴狠。“既然你已知道,我就断断不能放你走了。我们这样的买卖,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却无所谓的耸耸肩,“其实,你们抓那些人参娃娃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们既然已经修炼成了人形,那么,与你们又有什么分别?你们抓他们,杀他们,其实和杀人放火早就没有了什么区别。”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仙子救我! 第一百九十七章 美人计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里不许随便哭 第一百九十九章 达成共识 第二〇〇章 激活白莲花属性 女人们都被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每个人都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怀中都各自抱着一个巨大的容器,我猜想,这一定就是为了储存眼泪的器皿。 那个叫娟子的女孩子见到我推门进去,还以为我也被那变态财主关了进来。所以瞪大了两只眼睛看着我。 我用桌上的钥匙利索了打开了那只巨大的锁头,娟子还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小姐…”她唯唯诺诺的说道。 我轻轻的拥抱了她一下,“不要怕,那财主已经被我们赶跑了,你们再也不用被欺负了。很快你们的家人也会回来与你们团聚。” 所有的女人都将目光盯着我与生苦,但是一个动的都没有,大家似乎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不得已,我又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这时,娟子的眼睛开始变得湿润。 “不能哭!”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马上过来捂住她的双眼,并且极小心的看着门口的位置。 我的心里猛然一酸,轻轻将娟子拉进了我的怀里。“没关系的,姐姐已经赶跑了坏人。你们以后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有人再来欺负你们了!” 娟子抬起双眼,语气直发着抖,我知道,她是在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自然。我们马上就去山上带回你们的家人,你们很快就可以团聚了。” 娟子的眼睛一动,一滴眼泪就这样划过脸颊。旁边的女人们马上警觉的看向门口,这一刻,时间似乎是静止了,甚至就连我和生苦,也都看向门口。足足有三分钟的样子,人群中突然有人哭喊道,“真的走了!真的走了!” 接着,就是全体女人们的激动的哭泣与欢呼的声音。 一滴泪从自己的脸颊滑过,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能是环境使然,我竟然很想跟着一起哭。 是夜,无月。 我坐在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其实也并不知道在看什么。漆黑一片的世界,耳边只有虫鸣。村里的女人们都各回各家烧水洗漱,我和生苦向她们打了包票,明日他们的家人就会归来。 谁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这一段时间过得很苦,所以大家也都约定好了将这件事情永远埋葬。我和生苦理解她们的心情,自然点头应允。 “你在看星星?”生苦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他一跃在石头上,仰躺在了上面。 “是啊!”我本没有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只是机械的答着。 生苦就扑哧一声笑了,然后静静的,也不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坐一卧,感受着这盛夏夜中的风。 突然醒来的时候,天空才刚刚发白,我看着正在我旁边睡着的生苦,突然有一种极度熟悉的感觉。这次,他并不是因为哪里像重明而出现在我的回忆之中。而是,似乎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生苦作为他自己,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我的身边。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晃神。 “你醒了?”生苦突然坐起并且活动了一下肩膀,似乎睡的并没有看着的那么舒服。 “嗯。”我含糊的答道,将头刻意的扭到一边。 “应该多睡一会的。”生苦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却又坐了下来,他很随意的仰望着天空,眼睛正与新生的太阳对视着。 “今天不是要去那品叶谷叫回那些村民么?”我已经下了地,果然石头上睡醒后浑身僵硬。 “是啊,但是却不是很急。”生苦将双眼微闭,似乎在感受着新日的温暖。“我们今日只要传了话,自是没有别的事情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城里,好好的吃喝玩乐。直至中秋擂台。” 我有些意外的耸耸肩,“就这样?这就是你的计划?” 生苦就一脸纳闷的看着我,“不然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有些失望,就好像小孩子去了迪斯尼应该很开心的,但是却还在因为没有得到一块糖果而苦恼。 而我,竟然就像是小孩子闹别扭的一样的等待着生苦主动的发糖。 生苦也明显的不知道我为何突然就和他别扭起来,他略略思考了一下,但是似乎也毫无头绪。 “你,怎么了?”终于,他似乎鼓足了勇气的问道。 但是这个情绪是突然从我的内心深处涌上来的,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出来,所以我也并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不过好在娟子远远的呼喊声打破了这暂时的尴尬,原来是等待着我们去吃饭。 当然这一顿饭我们吃的很好,村里的女人们似乎已经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做了给我们吃。乡下人实在,这样的实在让我们有些撑。 无奈,生苦只好说深山路不好走,我们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要在太阳下山之前联络到参爷等人。女人们不好再劝阻,因为自己与家人团聚,明显更为重要。 所以,原定一天的谢恩饭,终于在一个多小时以后略显潦草的结束了。 一前一后的,我与生苦行走在山间小路。这条路我们其实已经走过,再走一次自然顺了很多。很快,我们就已经走到了曾经首次发现人参娃娃的瀑布山湖那里。 “休息一会吧!”生苦走到湖水边,蹲下喝了水,然后又洗了脸。我也走到大石头上坐下,在生苦的下游将脚丫浸在这凉爽的水中。 真的是很舒服,我微闭着双眼,很是惬意的样子。突然,我只觉得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猛地掐住,那东西似乎肉肉的,虽然动作有点粗暴,但是却不凶狠。 我看了一眼生苦,他正坐在树荫下闭目养神,我轻轻的唤了他两声,但是这林子中虫子极多,虫鸣更是此起彼伏。生苦竟听不见我的窃语。无奈,我只好慢慢的低下头去看那石头下面的阴影处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双胖嘟嘟的小小的孩子的手,他见我低了头,就惊恐的用手在嘴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我一愣,这竟是一个人参娃娃! 我举目四望,心说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会躲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也并不是在躲我们。我想起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有十几个娃娃在水里嬉戏,但是现在为何只有这一个?难道,这是一个掉了队的? 突然,远处传来了沸沸扬扬的人声。生苦马上睁开了眼睛,并且来到了我的身边,做好了防御的姿势。很快,从我们曾经上山的那条路上下来了十几个壮汉,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衫,一看就不是参爷那帮人。 那壮汉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羸弱的男子。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柄竹扇,但是健步如飞。那些壮汉一个个都已经气喘吁吁了,可是他仍旧很轻松的样子。走得近了,才发现他竟然生的很好。 用现代的话说,他可以够的上是小白脸外加小奶狗的混合体。不过,他的眼神却很凌厉,处处显露着他本不是容易欺负的人。 “你们!看没看到一个身穿红色肚兜,头上扎着一个小辫子的小孩在这里出现?”那些壮汉的其中一个态度极其不好的问道。 我看了看我和生苦都穿着粗布衣衫,心里不由的想起那缱绻斋掌故的谄媚的脸来。心说还真是人靠衣装啊!这个样子,也不怪人家狗眼看人低。 生苦就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仍旧护在我的面前,也并没有接话。 另一个壮汉就向湖水的方向看了看,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你别吓到人家,人家小夫妻的,可能是出来偷/情的呢!”旁边的那些壮汉就都哄堂大笑起来。 我很不喜欢听这话,就转过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竟然看得出我此刻的愤怒,而略略的畏缩了一下。 那红衣的青年就用扇子敲了那人的脑袋一下,“早就让你们多读点书,真是有够粗鄙!”然后转过身,向我鞠了一个躬,并且陪笑道,“在下管教下属不利,冲撞到小姐,还望海涵。” 生苦就用手将他推的后退了一步。冷冷的说道,“既然也算是有眼力的,就离我家小姐远一点,免得你的浊气扑了我家小姐的衣角!” 那人就上下的打量了一圈生苦,似乎已经看出这并不是什么好得罪的角色,就继续说道,“自然,自然。” 接着招呼那些壮汉跟着他离开,但是他只走了两步,就又回过头来,说道,“我家小少爷今日刚刚走失,模样刚刚家丁已经和您说过了,麻烦见到的话,请带去极乐阁,我们老阁主,必有重谢。” 生苦嗯了一声,其实也说不上来答没答应。不过那男子似乎并不介意般,趾高气扬的摇了摇自己的扇子,“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我们的面前经过的时候,我发现走在最后的两个人正抗着一个麻袋,那麻袋中似乎是活物一般,还在费力的挣扎。突然,我脚腕一疼,那只小手正激动的掐的我脚,似乎是想要我帮他。我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是自从昨天救了靠山村的那些女人之后,不知道为何,我就突然白莲花属性觉醒,心说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论如何,今日这浑水,我也要来趟一趟。 其实从我脚下的人参娃娃和这帮人来的方向,来判断出这里面是什么根本不难。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何,马上就站起身来,对着那红衣男子叫到,“把人参娃娃留下!” 第二百〇一章 极乐阁 第二百〇二章 送他回家 这其实与我想象中的剧情不一样,原本计划中的我们应该已经向着都市进发。甚至这个时候已经吃到了美味的街边小吃,或者著名酒楼的美味佳肴。 反正不论怎么说,我们现在却穿梭在这尚未完全开发出来的原始森林。 生苦背着那胖胖的已经入睡的小娃娃,这小家伙心还真的挺大的。自己都迷了路,竟然还能在陌生人的后背上酣睡。而生苦也真的很温柔。他怕叶子划伤娃娃细嫩的皮肤,竟还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将娃娃细心的包住。 我见了只觉得此刻的生苦竟然散发出满满的父爱,好奇心驱使下,我用胳膊碰了碰他。他抬起头,“怎么了?” “神仙,可以生孩子么?” 生苦诧异我竟然问了个这样的问题,但是仍旧想了一下,“其实是不可以的。很多神仙父子与母女之类的关系都是成仙之前在人间就已经确定好了的关系。” “那…是不能生,还是不允许生?”我更加好奇。 “怎么说呢,神仙,已经大彻大悟,存天理、灭人欲了吧。既然没有**,又何来传宗接代的枷锁呢?” 我却对他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我见你,并没有灭人欲啊!” 生苦就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坏笑着贴了过来,“怎么,你想要给我生孩子么?” 我白了他一眼,“滚!” 他却笑了笑,并且自言自语道,“可惜,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竟然有些酸。但是我也知道他指的是谁。我们两个人本就是各有目的的凑在一起,各自为了各自爱的人。 我镇静了一下,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赶出去,然后望了一下前面这片已经要变黑的森林。现在应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山里却黑的很早。 我其实很想释放灵力利用广触术,去寻找这人参娃娃的家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一来我如果那样做了,这小娃娃就会知道我是个魔。如果他害怕逃跑,就可能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况且,不知道为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生苦竟然慢慢的也可以像重明一样作为可靠的代名词了。有他在身边的我,即使保持着一副凡身,却仍旧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惧怕。 “你,找得到人参娃娃所说的那品叶深谷吗?”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林中开始慢慢传来了一些白日里听不到的声音。 生苦支了火堆,正在往里面添柴。 小人参娃娃已经醒来,他乖巧的坐在火堆的旁边,学着生苦的样子也拿着小树枝丢进火堆里,那火苗就兴奋的一跳一跳的,他就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 “看,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生苦转身看着我说。 我也被他的天真活泼逗的一脸的姨母笑,只觉得自己突然母爱泛滥起来。 “今日我们早些休息,这大山不知道有多深。夜间赶路很容易迷路。”生苦从旁边的树上摘下来几个果子丢给我们,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子,但是酸甜可口。 那人参娃娃吃了一口,觉得好吃,一下子吃完了三个之后,又缠着生苦去给他摘。生苦就耐心的又攀上了树梢,然后用力的摇晃,那果子就噼里啪啦的直掉下来。 “哟!下果子雨啦!”人参娃娃快乐的跳着跑着,然后把果子都聚拢在了一起。他挑出两个最大的果子,用他的小肚兜擦了擦,然后递给我一只。 “喏,这只是温柔姐姐的!”然后又把另一只递给生苦,“这是给厉害哥哥的!” 我笑着抚摸着他头上的羊角辫,“真乖,你吃吧,姐姐已经吃饱了。” 他就咦了一声,“姐姐怎么吃这样少!”然后就跑过来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腕,“一定是姐姐跟着哥哥赶路太辛苦,不能好好吃饭。你看,都这样子瘦。”说着那大眼睛里竟然开始闪动着亮晶晶的东西。 我生怕把他惹哭了,因为自己还真的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所以马上接过他手中的果子咬了一大口。“好好好,那姐姐就多吃点,也把胳膊吃成你那样的胖胖的。” 小人参娃娃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抓起一只果子和我一起吃起来。 这一夜,我睡得很舒服。可能是怀中突然多出个软软胖胖又自带体温的胖娃娃的缘故吧,在那一瞬间竟然填补了我这几年的所有的空虚。 第二日待我醒来的时候,突然发觉生苦的位置竟然空了,起来四处找了一圈竟然都不见他的身影。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头上突然飘下来一朵粉色的小花。我弯腰拾起,这才发现生苦竟然就在头上的那颗大树上笑嘻嘻的看着我。 “你跑那上面去干吗?”我仰头看着他,“难道你这一整夜都在那上面度过的么?” 生苦就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吵醒人参娃娃。 “这里可是深山,倘若我们睡着后出现猛兽妖怪啥的叼了你们去可怎么办?所以我就在这里给你们放哨来着。”生苦骄傲的说着,似乎在等待我的夸奖,我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所以决定直接无视掉他的诉求。 “那现在天都亮了,你还不下来?一会还要赶路呢!” 生苦就探下半个身体,似乎要把我拉上去。我一愣,“干嘛啊?” “你上来看。” “你直接讲给我不就好了。我不上去。” “讲不明白的,你快上来!” 我见生苦说的诚恳,似乎不是故意的恶作剧,所以只好把双手伸了出去。生苦直接抱住我,然后把我整个人拉了上去。 这棵树本不太粗壮,一下子站了两个人突然就很有些拥挤。然后生苦就指着远处的一片暗灰色的树林让我看。我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出来,就好奇的用眼神询问着他。他见我不开窍,就无奈的叹了口气,“宋朝有个叫做陶弘景的诗人,他就曾经作过一首诗,名曰《采人参》。全诗是这样写的, 三芽五叶,背阳向阴。 欲来求我,椴树相寻。 大致意思就是说呢,这人参喜欢长在椴树林子里阴凉潮湿的地方。而,”生苦又用手指了指那片林子,“椴树,树皮正是暗灰色的。” 我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所以,你是说那片段树林,很有可能就是这人参娃娃的家?” 岂料生苦却摇了摇头,“我对人参娃娃知之甚少,所以一切还是不确定的,大部分还是要靠猜测和运气。” 这话倒是实话,我也跟着点了点头。心说不论如何,这椴树林,都是非去不可的了。 “哥哥姐姐,你们两个为什么在树上面?”人参娃娃的声音突然传来,我低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何时他已经醒来,正好奇的仰着头看着我俩。我一跃从树上掠下,来到了他的旁边。 “哥哥姐姐在寻找你的家呢!探好了路了,才能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去啊!” 生苦也跳了下来,问道,“你今天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如何回家么?” 那人参娃娃就极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委屈的摇了摇头。 “别逼他了,”我摸着娃娃的羊角辫,“我这么大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出过家门。” 那娃娃似乎是受到了我的支持,竟然满骄傲的看着生苦。生苦无奈的笑了笑,似乎在这样的时候也说不出来其他的话。 三人吃了果子,又装了一些果子,就向着那椴树林的方向走去。还是老规矩,生苦将娃娃背了起来,但是这次,他却略到严肃的告诫娃娃不许睡觉。 “也许到你家附近的时候,你会记起什么来,这样哥哥与姐姐可以少走好些弯路。” 人参娃娃乖巧的点点头,眼睛瞪的大大的。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我看着想笑,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后,“不要这么紧张,放轻松就好。” 那人参娃娃听到了这样说,这才泄气,“唉,好累好累。” 我和生苦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他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既然有了目标,走起路来似乎就没有漫无目的的时候那么辛苦,一路上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倒是也十分开心。生苦偶尔会跃上一棵大树寻找椴树林的方向,来及时调整我们的路线,每当生苦高高跃起的时候,人声娃娃都会兴奋的欢呼。 终于,眼见着一片又一片茂密的绿树林从我们的眼前掠过之后,终于,我看到了那一片暗灰色的林子。 平时我都是住在城市,其实就算是现代人的农村人,也很少会进入到这样的深山中来,甚至,我连杨树都认不太明白。突然看到这么一大片的椴树林,若不是生苦之前已经介绍过了,我还可能会为了这样的颜色的树干而感到惊讶。 生苦就问向背后的人参娃娃,“你好好看看,这里是不是有印象?” 那人参娃娃就从他的脑袋旁边探出头来,然后突然兴奋的摆手说道,“是的!我记得我见过这里!” 生苦这才松了口气,他将人参娃娃从身上放了下来,然后靠在树边将果子分给我们,“看来我们的方向没错,休息一会,吃了果子,我们再进树林。” 我用手轻轻抚摸着树皮,很粗糙的样子。就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在树林的边缘张望。突然,我就见到远远的竟走过来了两个猎户打扮的人。 生苦比我的反应快,他马上将包裹人参娃娃的衣服重新盖在了娃娃的身上。而那小娃娃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乖巧的一动不动。 第二百〇三章 倔强的羊角辫 第二百〇四章 红衣男子 第二百〇五章 同住地球村,理应相亲相爱 第二百〇六章 这不是生苦的台词 直到我的肚皮都开始涨的难受了,我这才美美的泡了澡。窗外鸟语花香,这感觉真是太好了!似乎身体开始在水中慢慢融化,然后与水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一刻美好的宁静。 慢慢的,耳边的一切开始变得虚空。我似乎是一条鱼,慢慢的沉入到水底。 耳边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极美好的丝竹的声音,远远的,竟然来自水底。我翻了个身,顺着那有没的音乐声一直向下探寻着。 水流开始变的冰冷,我有些厌烦,突然身边出现了一条闪着金光的溪流。就像是一条金色温润的缎带,在水中悠然飘摇。我轻轻的游向它,让它包裹在我的身上。 温暖。似乎是救命的温暖一下子就使得我浑身的冰冷不翼而飞。我肆意的在这温暖中继续向着丝竹的声音行进。突然,在那金色缎带的尽头看到了一张九婴的脸。 我一愣,一口水猛地灌入了鼻腔,撕心裂肺的疼。 我啊的一声大叫,正看到生苦的脸。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但是整个人已经连带他的衣服被包裹在了被子里。 “你怎么能在浴缸里睡着?多亏我在门外听到了你的挣扎声。”生苦的脸上满是担忧,但是眼神却并没有看我。我知道他为何躲避着我的眼神,脸上也不由的飞起一片红晕。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事出紧急…”生苦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却一点与他争辩或者是其他乱扯的力气都没有了,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生苦忙前忙后的,却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忙什么。很快,门外的店小二送来了一碗姜汤。 生苦似乎并不想与我商量,而是马上坐在我的床边,二话不说的把我扶了起来,“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这样强势的生苦我是第一次见到,内心突然有点心虚,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但是看他的架势,似乎我自己不主动把这东西喝掉,他可能会掐着我的鼻子灌下去!所以我怯生生的接过来,也不敢嫌弃这东西还是烫嘴的,就一口气给干了个精光。 生苦紧绷的表情终于得以舒展了那么一点点,然后他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把我放平回枕头上,接着放下了床上的帘子。“你现在睡觉吧,我就在那里坐着,你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 我其实是很想反驳他,我要是想上厕所,你也能帮我解决吗?但是生苦再一次没有等待我的回答,自去放下了帘子,然后竟然就不再理我了! 我其实很想起床然后跑出去看看这个城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之前睡了太多的我刚刚又受到了惊吓,所以一点都没有困意。可是我现在身上只有一件生苦的衣服,我连个自己的衣服都没有,总不能抱着床被子到处跑啊! 就这样脑袋里翻江倒海想了一些没有用处的东西,慢慢的竟然觉得眼皮又开始沉了下来。 这是?我的耳边听到了那熟悉的长笛声,我知道,那是生苦在演奏。 曾经我就很怀疑他这长笛可以催眠我,这个想法又在制服玄土的时候得到过证实。所以他此刻吹起这长笛,明明是知道我现在并没有睡着的,我略略有些尴尬。似乎是上课的时候偷完小玩具被老师抓到的样子。我将头埋在了被子里,一时间,竟没有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窗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生苦在桌上趴着,竟然已经睡了。我有些纳闷,一时又有些混淆,“神仙竟也能睡得这样深?” 但是马上我也就在枕头边上发现了一套自己的新衣服,淡紫色的。我发觉这生苦似乎着重偏爱淡紫色的衣裙给我,就像是上次在缱绻斋的时候,我的衣裙也以这个色调为主。没想到换了个城市,我还是这样颜色的衣服。 不过现在对于我来讲,有一套能上身的好裙子,自然比在靠山村找到的农妇的裙子,亦或者是生苦的衣服裹体要好的太多。所以我也并没有在这衣裙的颜色上过多计较,轻手轻脚的穿上后,轻轻的从门口遛了出去。 我平时并不是玩心太重的人,但是我的身体给出明显的信号在告诉我,我已经睡的太久太久!我现在,不仅需要太阳给我点光合作用。而且,我需要大量的人气,来让自己认清。自己曾经是个文明城市的人,而不是山间的猴子。 所以,我得逞了!不过街面上的人们却很奇怪,每个看到我的人却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这让我略略有些不自在。 “阿妈,你快看,这个姐姐头都不梳就跑到街上来,像个疯子一样!”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我一回头,正看到一个孩子用同样稚嫩的小手正在指着我说道。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我现在的确是披散着头发。生苦犹在熟睡,自然没有人给我梳头。我自己又一时得意忘形的忘记了现代的时候披散着头发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到了古代,这种行为就会让人耻笑了。 脸上略有些尴尬,只想着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生苦的轻笑声,“我觉得,大小姐出来玩,应该先梳头。” 我有点像是被家长抓到来网吧上网的小学生,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去,正看到生苦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把红色的小木梳。我尴尬地笑了笑,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 “来吧,大小姐,你这个样子,真是很像是疯子!”生苦笑着拉着我到旁边的卖阳春面的摊位上坐下,喊了老板上了一碗面。这时候,已经从身上不知道哪里翻出了三四种头饰。我惊讶的回头看着他,“你一个大男人出门戴这么多头饰干什么?” 生苦就强硬的把我的身体板正,然后略有些调侃的说道,“没办法,我家小姐太不听话,经常像个疯子一样,不梳头就乱跑。” 我皱了一下鼻子,好想一口把他活吞了,这时候,他已经在给我极细致的盘发。生苦的技术我是相信的,从到缱绻斋开始,他的技艺一直都很精湛。所以,我自然放心的在大街上就把我的脑袋交到他的手上。 很快,他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面小铜镜递给了我。我满意的照了照,虽说心里仍旧对他有些不满,但是还是不吝啬的夸奖了他。 “哇,你们看这个男人,长得那么帅也就罢了,手竟然还那么巧!让他梳个头一定幸福死了吧!” “谁说不是呢!快看,快看,他真是太帅了!” “我的天啊!我也好想让他给我梳头啊!” 周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了一大帮的女人,大家七嘴八舌的,俨如一群花痴。不知道为何,我的内心突然升腾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你看,她们都在夸你呢!”我吃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嘴巴里还不忘损他。 没想到他突然正襟危坐,然后摆了个夸张的pose。引起现场的女人们一阵尖叫。 我鄙夷的哼了他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恭喜你奥,这么快你就有属于自己的粉丝群了呢!”我阴阳怪气的打趣着他,他却丝毫不以为然。 “没办法,像你这种眼光的女人怎么可能发现我的帅!还是这里的女人好,竟然这么快就看到了我的闪光点!” 我惊讶的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以为他生病了。“你把真正的生苦弄到哪里去了?这不是生苦的台词啊!” 生苦就直盯着我的眼睛,直把我看得心虚。他突然叹了口气,然后站起了身。 “不好意思呢!人家是女孩子,各位姐姐可能要失望了!”生苦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像电视里面的媒婆那样甩动了一下,并且嗲声嗲气的说道。 我一口面条直喷出来,心说这生苦今天是中毒了吗!这又是什么操作!其实不仅是我,僵在那里的还有周围的女人们,她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各自散去。有几个竟然还用手绢擦拭着眼泪。 “你…这又是…什么…操作?”我的嘴巴里还含着一口面条,但是表情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生苦却无所谓的重新在我的对面坐下,然后很淡然的说道,“就地解散我的粉丝团啊!” 我一时无语,只是慢慢的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城市叫做吉城。用生苦的话说,这是他在天上飞的时候,能看到的附近最大的城市。所以他当时只抱着昏迷的我飞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这里似乎与辽城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两个城市的大小也差不太多。 生苦付了面钱,就与老板询问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去,那老板就口若悬河的开始介绍起当地的名胜古迹。别的地方其实都还好,因为拜佛的话,我这样的身份可能刚刚踏足圣地就会被金光驱逐出境的吧! 所以最后,我们选定了一些山水风景。临行前,生苦给了老板一些打赏,那老板就又喜笑颜开的说道,“这位公子,老朽有句话,还是要嘱咐您几句的,那东山之上,有个黑城隅。一般时候都没有人上去,传说那座城隅每夜闹鬼,你们还是小心了好。游玩的时候,只见太阳下了山,就不要接近那东山附近了,已经有好多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了。” 生苦听完,就与我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就都点了点头。 第二百〇七章 黑城隅外的幻觉 次日,我与生苦早早醒来,生苦给我梳了头。就给我的房间开了窗。“这样好的天气,如果不出门,岂不是会辜负了这美好夏日风光?” 我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对那黑城隅有兴趣?还是说,你以前去过那里,现在是想故地重游?” 生苦就突然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 我本以为会激他一下,让他透露那么一点点的信息给我。虽然我并不确定他会在这个黑城隅的上面瞒着我什么,虽然我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他应该是知道那里的。但是,他竟然选择了直接无视,我竟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所以,两个人就开始沉默。一时气氛竟然有些尴尬。以前的生苦是会在这样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转移话题的,或者搪塞过去的看,但是近日的他却很有些反常。 “我,其实还蛮想去那里看看的…”不得已,我竟然放低了姿态。 “那里有什么好去的,可能仅仅就是一座死城。被人风传之后,就会衍生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很显然,生苦并不买账。 我本来就很少哄人,刚刚已经算是给足了他台阶了,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还要得寸进尺。我瞪了他一眼,心说不去拉倒,你不去,我自己去! 对着他狠狠的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其实我是个路痴,只记得先是在城内先打听了东边的城门在哪里。又在城门口,打听了那座神秘的东山在哪里。可是出了城后,明明记得是往东山的方向走去,但是却越走越空旷。 我四周望了望面前的一片鹅卵石地,一瞬间竟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可是这一刻,似乎生苦真的没有跟来。 现在的结果,似乎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一样。我想往回走,可是似乎比前进还要困难的多。 没办法,我坐在一颗大石头上歇脚。突然耳边传来了阵阵的流水声。我一愣。这里明明就是一大片的鹅卵石地,哪里会传来水声?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甚至于就在我的耳边。 突然,眼前一片七彩绚烂,我只觉得头重脚轻。不好!我的心里猛地一抖,心说自己这是不小心中了招了!难道自己不小心走入了幻象之中? 可是虽然心中通明,但是无奈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只觉得眼前红红绿绿一片模糊。然后突然之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年迈的老人的脸。 他的脸很宁静,说不上来慈祥,但是却给人以一种无限大爱的慈悲感。他低着头看了看我的脸,然后就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我本不该来,可是世事皆有注定,万物皆有轮回。这是他的命数,亦是你的命数。我今日携了你去,你若与他一同获得仙缘,也是你们的造化。若是没有,恐怕几世轮回,也不会还了你们的情虐。好自为之吧。” 我有些奇怪。因为我现在的位置就像是身在一个地洞之中,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这个老人的脖子与下巴。他说的话,我又像是能听得懂,又像是听不懂。 只是突然就看到他的手从我的身体的旁边直插下去,接着似乎像把我从一个类似地洞的地方给捧了出来。 “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恨我。”他慢慢将我举在他的眼前,我只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在哪里看见过他的时候,眼前就突然一片漆黑,似乎是被他放进了一个宽大柔软的地方。我猜测,那里可能是袖子。 我睁开眼睛,似乎好久没有看到除了眼前的一洼天空以外的东西了。我轻轻的摇摆,就像是枝头的花儿。长久的孤独与寂寞,我渴望身边有个人,哪怕他不是个人。只要有生命的,管它是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来陪陪我… 是了,我看到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貌似受到了惊吓,又似乎根本不想接近。他只是默默的在黄沙之中看着我的方向。虽然不能确定,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是在看我。 我的灵魂似乎突然被抽离了身体,我只觉得我的世界一瞬间就崩塌了。奇怪,身边的看不清五官的男人为何哭泣?我又为何在一点点的缩小,甚至于回归了初始? 我不懂。这些都是我不懂的。 突然,似乎是一种温暖的力量开始源源不断的注入到我的身体中来。我就像是一个圆球,突然的多出了手和脚。接着,那个为我哭泣的男人,似乎将死。怎么回事?脸颊上突然留下了两行眼泪,灼热到骨髓。 我抱着那个男人大哭,身边的情景却在快速变化,我竟然在那里看到了缱绻斋的房顶与回还谷的树林。佛说,想救他,你就会死。我看着佛的眼睛,点了点头。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我一惊,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支离破碎,就算我想将它们抱紧,却也是无可奈何。 “醒醒!”我睁开眼睛,发觉太阳仍旧刺眼,我揉了揉因为强光照射而脆弱的双眼,坐了起来。 “你这大小姐的脾气还真是不得了,我就一眼没看见,你竟然就跑到这里来了!”这是生苦的声音,虽然他正蹲在太阳的背光处,我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是他的声音我却永远也不会听错。 我挣扎着站起来,因为还在气他,所以打算不想理他。刚刚不知道是梦境还是幻觉的搞得我头昏脑胀的,我也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气儿与他攀谈。 他也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妥,所以二话没说的直接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我一愣,“干嘛啊!” 生苦就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我背你回去吧!” 我其实真的很想拒绝他,但是身体也是真的无力。在与我自己做了一系列心理斗争之后,然后软绵绵的趴在了他的身上。生苦背着我默默走了一段路,然后似乎觉得这样的安静有些尴尬,就开始给我找话题。 “你刚刚怎么睡在石头上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可能是突然产生了幻觉…” “幻觉?”生苦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问我。 我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告诉他具体都看到了什么。不是因为我与他留了心眼,属实是自己看到的东西自己现在都很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现在去哪?”我看着四周慢慢出现了大山,突然就想起了,今天来到这的目的。 生苦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回客栈啊!你刚刚明明很虚弱的样子,我觉得你应该是还没有恢复好,应该多休息休息。” 可是我却从他的后背上挣扎下来,“我不!我要去东山,看看那个黑城隅!” 生苦一脸宠溺的看着我,很有些束手无策。“怎么突然之间像个小孩子一样?还任性起来了?” 我贴近他的耳边,极度坚定的说,“因为你想去,那是你指引我去的地方!但是你又不直说,只是这样旁敲侧击的。我就是讨厌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坦诚!有时候觉得离你很近的时候,你就会把我推开,根本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点,让我很气。特别气! 反正我不管,今天我就要去看看那座黑城隅到底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会让你如此纠结?” 生苦在我发火的过程中,仍旧静静的看着我发疯,甚至反驳都没有多说一句。直到我终于停止了咆哮,他才微微一笑,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生苦却头都没有回的说道,“黑城隅,你不是想去吗?不是走那边,是走这边!” 我跺了下脚,因为明显的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阴谋达成的满足感,心中不禁懊恼。自己可真的是一个傻瓜,明明都知道了这是他给我下好的圈套,还要奋身不顾的掉下去。 生苦就在前面走着,他走的速度不快,明显是在等我。所以,我就在他身后慢慢的跟着。一路上,两个人其实也并没有说话。我也没什么心情去观察周围的风景,一股气就一直憋在我的头顶,直到我突然崴了脚,这股气才最终转化为了疼痛。 生苦急忙回转身,眼中却有些什么闪烁的东西,亮晶晶的。 “你看你,才走了这么几步就又崴脚。不如我们今天就不去了吧?”他的语气中满是温柔,让我甚至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明明还在和他闹着别扭。但是马上,我的理智就回归了,因为我分明看到在生苦身后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座通体黑色的大山。我扶着生苦的肩膀缓缓站直了身体,突然心里就对这座大山产生了一种很奇怪、又相当微妙的感觉。 说它通体发黑,是因为这山上的树干与树叶都是那种趋近于深灰的颜色。这边都是整座山的阴面,少有太阳光直射,所以那山上的景物就更加像是化成一片的墨。 “东山?”我喃喃自语。 “东山。”生苦点了点头。 “你,以前来过?” “来过。” 我们两个慢慢的走到山脚,一股山风瞬间夹杂着树叶腐烂的气息吹进了我的鼻腔。我看着生苦的表情,只见他的眼睛竟然洋溢着一种类似于兴奋的东西。这让我很是不解,但是再仔细看去,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种东西,竟是幸福。 第二百〇八章 一屋子的美好回忆 第二百〇九章 猪妖,你好 第二百一十章 流镜之湖 第二百一十一章 白仙仙,你要相信我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九婴我来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五十五颗妖兽丹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战九婴不弃 杀戮进行的时间并不算长久,那些四散的妖兽比起奋起反击更多的还是惊吓。其实,倘若他们合力去攻击九婴不弃,这场杀戮的结局可能就会反转。只可惜,乌合之众永远都只会是乌合之众。 巨大的蛇身卷起最后一个幸存的妖兽划过我们的头顶的时候,其实他已经逃到了那山洞唯一的入口。但是一切其实也就只是徒劳。 这场杀戮,没有幸存者。 九婴明显喘着粗气,他就靠在那石台边的石壁上,双眼血红。我与生苦对视了一眼之后,就收起了灵力。我们知道,这其实是个好时机。 对比刚刚这里的形势,现在出手,岂非赢的太过简单? 我与生苦走出我设置的那个结界,重新站在了九婴的面前。 “什么时候开始!我与清浅已经等不及了!”九婴卷着他的九只巨大的蛇身,来到了我的面前。 生苦说道,“马上就可完成。不过过程可能会有点,嗯…疼。不知道您受不受得了。” 巫清浅就扭动着身躯不耐烦的说道,“疼?你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经受过怎样的疼!快点开始吧!” 生苦无奈的耸耸肩,给了我一个眼色。我轻轻晃动手腕上的决绝,将他唤醒。 “那就得罪了!”我口中冷冷的说到,并且一道剑气已经直逼着九婴不弃的面门劈了过去。那九婴本来还以为这是分离他与巫清浅所必经的一个必要的步骤,可是当决绝凌厉的剑气直将他的鼻梁划破的时候,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并且大叫着上当。 “你们,竟然是来杀我的!”他气急败坏的怒吼,其实也并不想听我们解释什么。也对,我们的杀心已起,这样明显的意图想必就是那反应迟钝的猪妖也会发现的吧! 巨大的蛇身向着我们猛地甩来,我在地上翻了个滚,巧妙的躲避了过去。生苦只是微微的闪身到了洞口的位置,那蛇身就重重的从那洞口之上撞击了过来。 一片细碎的石头从他的头顶掉落,一时间洞内尘土飞扬。我急忙闭上了眼睛,施展了广触术,这样,就算是我闭着双眼的时候,对洞内的所有情况也可以了如指掌。 生苦是知道我的这项技能的,所以他一直都未有释放灵力,我也知道他的这个举动其实是想放手让我自己去解决掉九婴。因为不论在现实社会还是这个时之界的时空之内,九婴永远都会是我的一块心病。 此刻,九婴已经转过了巨大的身躯面对着我,那九个头上的婴儿的脸满是阴鸷与狰狞。 “杀我?”他怒吼着,似乎想用这样超高的分贝将我杀死。 我冷冷一笑,“没办法,看你活得太滋润,想给你来点刺激。” 九婴不弃一愣,他本没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会说出这样轻松的话来。他慢慢将那些张牙舞爪的蛇身收了回来,只留下了他与巫清浅的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们本不在人界活动,你又为何要杀我们?” 我心中一动,其实他说的没错。从曾木的口中,我知道其实不弃虽是九婴之身,但是确是被巫不离套路陷害至此。就算是现在一脸邪魅的巫清浅,在当初也只是个眼中只有爱情的女孩子。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楚。我看着九婴的巨大的身躯,握着决绝的手竟然已经开始有些松懈。 “主人!九婴不杀,您的未来就永没有安定。”决绝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中,我一愣,是的,九婴不杀,未来总有无数种变动。手中握的决绝更紧。 “你今日必死。”嘴角抽动起冷冷的笑,接着枷锁戒指飞出,在九婴的头上织就了一张巨大的天网。铁索摩擦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并且夹杂着火花。 九婴抬头看了看头上,又看了看我,然后突然将其他七只蛇身从自己的身后甩出,以一个半圆形的攻击姿态包围了我。我手中的长剑瞬间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皮鞭。 那些蛇头开始变得涨红后来又变得青紫,我知道,他是在蓄力,准备发起攻击。我还记得自己当初差点被九婴的毒火毒水腐蚀掉的情形,所以我马上就在身边设置了一个保护自己的泡泡结界。我其实并不知道我的这个结界是否能够抵挡住九婴的这样的攻击,但是,我还有一部分的自信来自于那先知李小麦赠与的保护甲。 “既然如此,今日,你们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九婴不弃怒吼着,突然从那些婴儿头之中喷涌出毒火与毒水来。 九婴生就九个脑袋,其中五个头为男婴,四个头为女婴。攻击的时候男婴口吐毒火,女婴则为毒水。水火交融,就会交叉织就一张巨大的毒网。 我眼见着毒网越来越逼近,却不舍得用决绝变身前去抵挡。决绝却已然有点不耐烦,“主人!”他的声音第一次有些颤抖,我强行的压制住他的那颗想去战斗的决心,只藏身在泡泡的结界之中。前后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毒网就从我的结界之外飞了过去。 瞬间,结界之内传来了一阵直让人头晕的腐朽刺鼻的气味。而我的结界在于那张毒网接触的一刹那,也开始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九婴可能并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抵挡住他的这一次攻击,他轻轻的将头歪了歪,表情很是困惑,接着喉头一阵蠕动,第二张网倾斜着又飞了过来。接着,第三张、第四张…这本不狭窄的洞穴内部瞬间就被毒水与毒火所充满。一时间,也并分辨不出到底会有多少张网。 额间的印记突然隐隐的发烫,我一愣。心说不会吧,你要在这个时候没电了?但是突然一种极度的烦躁感充满了我的心,我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很让我厌倦。这红色的火光与靛青的水花,所以决绝重新变成了一把长剑出现在我的手中。我的耳边似乎传来了生苦的喊叫,下意识的,我看了他一眼。但是奇怪的是我的眼中却并没有见到生苦站在那里。 那里,似乎长了一棵很高很高的树,一朵淡紫色的花儿微微的抖动着。 我回过头来,其实眼中什么也不见,耳中什么也不听,甚至脑中什么也不想。只是心内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毁灭!” 其实这个声音我之前听到过很多次,在我每一次厌烦的时候,它总是在暗示明示的让我杀戮。似乎只有见了血,世界还会恢复平静与安宁。 就像是此刻。这个声音,它又出现了。 曾经,我以为这是我心中藏着的狐族圣物花若非的声音。可是,她似乎突然之间就从我的脑海会议之中退出了群聊。就好像是曾木。 所以,这个新加入的声音来源到底是谁,我竟一直都无法分辨。但是,我却一直在与这个声音做着斗争,它似乎一直让我杀,但是我却一直不肯杀。 终于,这个声音在今天似乎与我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说,是我的某种妥协。所以,我虽然意识清晰,但是身体似乎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坠入冰水之中,本应奋力挣扎,但是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丝丝缕缕极好的有着催眠作用的丝竹声。所以,我就任由着冰冷浸透了我的身体,然后慢慢的沉入水中,无法自拔。 手中的决绝突然变成了一把雨伞,只不过,这雨伞钢筋铁骨。我从没有想过用雨伞来作为我的武器,所以,现在控制着决绝的人,又是谁? 我在心中呼喊决绝的声音,但是他却没有给我一声回应。声音犹如化开在水中的墨,慢慢的与水相融在了一起。我的身体也彻底摆脱了我的束缚一般,只是神智清晰的看着自己硬生生驾着雨伞积极快速的穿过那么密密麻麻的毒水毒火的网,然后高高的跃起。 九婴头上的枷锁就突然从我的身边直落下去,将九婴五花大绑。那枷锁磨动闪现出噼里啪啦的火光,在九婴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条条虽不太深,但是却仍旧触目惊心的伤口来。 九婴不弃本没想到我竟然会硬生生的穿过他的毒网,表情还在诧异之中,我已经收起雨伞,直接用伞尖插入了他的额头。 他大叫着怒吼着,将我甩飞,我也在身体与石壁相撞的同时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感。 突然,身体开始发出一阵极度的疼痛感,我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身上的保护甲已经被这毒网所腐蚀,那保护甲的破碎的接口正冒着丝丝灵力。 “你身上竟然有保护甲!怪不得!”九婴不弃暴怒,他突然狂甩着蛇身再一次把我甩飞,我只有种坐海盗船的感觉,身体又一次与石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我唉唉叫痛,但是战斗力却明显没有我刚才暂时失去自我的时候高。 那九婴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他将额头插着的雨伞狠狠的扔掉,似乎伤的很疼,那化为雨伞的决绝就又回到了我的手腕上。“找死!” 接着,巨大的身躯直接从天而降直落在我的面前,我眼见着他的巨大身躯离我越来越近,甚至一下子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如若不是决绝突然在我的手腕上颤抖了一下,使我的神智回归,我可能就被九婴一屁股坐死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身体虚弱到放电 瞬间移动到生苦的身边,看着生苦似乎气定神闲。 “我觉得自己有点高看你了。”他悠闲的抱着胳臂,似乎我的死里逃生在他的眼里是一出好戏。 我浑身酸痛的看着他,很是不服气,“你行你上啊!” 生苦就嘿嘿的笑道,“我若杀他,你岂不是会不甘心?我觉得,你要手刃九婴,那才有意义。就像是你亲手杀了巫不离一样。这样兄妹俩被你一锅端了,也算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栽在了你的手里。” 我重重的喘了口气,突然瞟到九婴不弃已经发现了我们俩的位置并且已经狂奔过来之后,突然就有些幸灾乐祸起来。我对着生苦微微的笑着,然后就看到他的原本悠闲的表情陡然收紧。 “臭丫头你是故意的!” 我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实力差距太大。我只能求助场外观众啦!” 生苦无奈的笑了笑,突然在九婴不弃到他身边的一刹那释放了灵力。那九婴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生苦竟会是一个神仙,明显的在空中迟疑的一下。正在这个时候,生苦已经飞身出拳,正打在他的其中一个女婴的头上。那女婴口中只是发出了一声毫无意义的吼叫,然后巨大的蛇身一扭,就倒了下去。 九婴明显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可是在他刚刚就要反击的时候,我已经有样学样的击倒了他的另一只男婴的蛇头。 他突然愤怒了,口中杂乱无章的喷射出毒水与毒火来。 我此刻的位置属实不太好,突然,我只觉得身体被什么人猛地撞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就突然在那蛇身密集之中转了身,然后一眼看到了蛇身之后的空地。 一秒之间,那毒物齐到!我瞬移到那空地之后,这时才想起生苦似乎就在我刚刚的那个糟糕的位置。可是当我镇定下来看向生苦,才发现他已经顺利的通过的那张毒网,甚至…甚至毫发无伤? 我一时有些惊讶,但是现实却没有让我过多的思考。只不过一抹说不上的感觉飞快的从内心划过,等我真正的想要思考下去的时候,那抹淡淡的怀疑竟然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但是现在的事态太过紧急,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太多。眼见着其实生苦对付起九婴显然也很吃力,所以只好又全心全意的投身到战斗中去。 九婴的确不是我曾经预想过的那么好对付,在慢慢虚耗体力直至筋疲力尽的时候,我竟然开始有些后悔。可是面前的生苦仍旧在与九婴进行着颤抖,退堂鼓,显然已经不可能。 “喂,大小姐,帮帮忙吧!”生苦一掌又将其中的一个婴儿头打倒,那蛇身激起满洞穴的灰尘。 一把死神镰刀从我的手腕变化出来,我紧紧的握了,虽然觉得这一仗打得很不明智,但是事已至此,退缩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生苦显然第一次见我使这个武器,虽然他也在现代生活了很久,但是应该很少涉猎“死神”这种国外的形象。所以他虽然没有停止与九婴的战斗,但是言语上仍旧打趣我道,“我也算开了眼界了,不仅雨伞可以作为武器,现在竟然又出现了剃须刀。大小姐,你以前是不是开过日杂商店?” 我情不自禁的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也并不想与他解释这死神镰刀的出处。只是奋力的向着其中一个女婴的头砍去,瞬间,墨绿色的血水喷将出来,传来了一阵极度难闻辣眼的气味。我知道,其实因为他的血液中含有腐蚀成分的作用。 九婴突然痛苦的扭动着蛇身,疼的猛地撞击着石壁。那被砍掉头颅的蛇身就到处喷溅着这种难闻的液体。 生苦突然从我的身前飞过,然后一手抓起我手中的死神镰刀的把手,我想制止他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那决绝本是大厌国制造的上古神器,一生只认一个主人。生苦突然从我手中抓过,决绝明显是不肯受其驱使。生苦握着决绝的双手处突然传来一阵烧焦的气息。但是生苦强迫自己没有放手,而是硬咬着牙,举起决绝向着九婴的主头上砍去。 九婴笨拙的躲过了第一次攻击之后,突然怒吼了一声,生苦本来还想连续进行第二次的攻击。可是那九婴这一下子的反抗太过激烈,口中突然直喷出一个巨大的火球,直对着他的面门。 眼见着生苦似乎躲避不开这样的攻击,我只好瞬移到他的身边,然后一把抱住他的后背。他一愣,低头看了我一眼,但是口中那本该出现的俏皮话还未出口,我就已经感觉到那巨大火球的热度烤的脸颊生疼。 我本虚耗灵力过多,这样的缠斗已经很难再坚持下去,所以强行带着生苦的瞬移无疑是雪上加霜。直到我抱着他瞬移到了洞外的时候,我已经一口黑血咳了出来。 生苦连忙来扶我,我却看到他的手掌因为强行使用决绝而被烤的发焦。这时,九婴也已经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洞口,正对着我们怒吼着。 但是奇怪的是,他似乎因为某种特定的原因而不能踏出洞口。因为当他的巨大蛇身刚刚探出洞口的时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灼伤了一下,他惊得向着洞内缩了缩。 “他,被禁锢在这里?”我很有些纳闷,因为我从未听说过九婴不弃被谁禁锢了的事情。生苦显然也很纳闷,但是他突然皱了眉头说道,“你看他的蛇头。” 我一愣,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是看着那些狂狼摆动着的巨大蛇身上面的婴儿脸,一个、两个、三个… 突然,心中猛然一惊,“他有九个蛇头。”我看向生苦的脸,“也就是说,你刚刚砍掉的那个,又涨出来了?” 生苦也不禁苦笑着说道,“可能这就是为何杀死九婴一定要用红弓白箭,九箭齐发的原因了!” 我看着狼狈不堪的我们,也跟着苦笑道,“所以,我们如此拼命,实则是在和一个不死之身过家家?” 生苦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见他也已经脱力,“现在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来问我…”突然一种无形的挫败感袭上了心头,不知道为何,我现在难过的只是想哭。 生苦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波动,用手无力的拍了拍他身边的空地,示意我坐下。“反正他一时半会出不来,也许,我们可以等到收集到了红弓白箭再来一次。” 我哭唧唧的看着他,“那你的游历计划呢?” 生苦一下子躺在了地上,摆成了一个大字。“我是个神仙,生命何其长,慢慢来,慢慢来!” 我也身体一软,学着他的样子也躺在了他的身边,“是啊,生命何其长,慢慢来,慢慢来...” 眼皮越来越重,耳边的九婴的嘶吼声甚至都已经变得模糊起来,耳边渐渐变得空阔而遥远。一个带着体温的东西伸到了我的头边,我下意识的枕了上去,才知道,那是生苦的胳膊。 “我们躺在这里,不太好吧?”仅有的意识还在提醒着我九婴似乎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山洞之中,“管它的,我是走不动了!”生苦的声音也很是慵懒。慢慢的,我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也是一个很累很累的梦,甚至这个梦在我醒后,竟然没有在我的脑中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象。只是觉得风啊、雨啊、雷啊,然后,就是浮尘。 “你醒了?”生苦的声音似乎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将我一把从那激流中捞了出来,我晕晕乎乎的坐在床上,这时候才发现我的怀中竟然抱着被子。 “这是?哪里?”我揉了揉浑浑噩噩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上竟然都是一些细碎的伤口。其实,这些原本的伤口都是很深的,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魔,基本的治愈技能点必须点到满级啊!所以,根据这伤口的复合情况,我了解到自己应该并没有昏睡多长时间。 “怎么,有没有一种,与九婴战斗是一场梦境的感觉?”生苦笑着递过一条温热的毛巾给我,我接过来擦了脸。 “是啊,要不是这些伤口,我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境。”我想要翻身下床,可是无奈浑身竟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 “你虚耗灵力太多了。用你们现代人的话说,就是打游戏没蓝了,体力空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多吃多睡,慢慢恢复了体力,再下来。”生苦从我手中接过毛巾,又递给我一杯茶。 回想起那一场恶战,触目惊心犹在眼前。“你说,九婴,我们真的杀得死么?” 生苦的动作就停顿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也抿了一口茶道,“九婴不死,迟早都会是你的一块心病。不过好在那九婴似乎被什么人禁锢在那山洞之中,所以一时半会还不值得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我点了点头。 “这次出击,我们有点莽撞了。”我叹了口气,很是悲伤。 生苦也点了点头,“我们下次一定要汲取教训!” 眼见着他一脸的捉狭,我只觉得他是在明目张胆的嘲笑我。但是我现在属实羸弱的要死,所以只是用眼神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生苦笑着笑,然后说道,你再好好睡一下,等到你醒来,我们就有鸡汤喝了! 我其实很想问他这里是哪里,但是生苦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也并没有打算听我的问话,只是自顾自的开门出去。 我躺在床上,眼看着天花板只是觉得头脑发晕,很快竟然就天旋地转起来,没办法。我只好闭上了眼睛,只一会,那耳边的世界就又开始渐渐的离我远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的新生 我虽然仍在梦中,但是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是睡了好久。但是那梦似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魔力,虽然是轻柔的,却拉扯着我,不肯放松。 应该是睡了很久了吧!我竟然在梦中这样对自己说。 但是,那梦中的一切似无形,但是却平静。平静的让我完全浸润在这样的虚空的世界之中。是放松,是前所未有的肆无忌惮。我甚至不想挣扎,也不想离开。 梦中,我似乎回归了最最原始的自己,可能是一阵风,亦或者是一滴雨。身体飘忽的变形、扭曲,却很是自由与惬意。 又是许久,终于感觉到眼前似乎有光影闪过,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木窗。 那窗纱上似有人影在不停的走动,我探起半个身子,伸手将窗子推开。 刺眼。 那是一汪碧绿澄明的湖水,此刻正波光粼粼。 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样的光线,我慵懒的坐起,见到一个赤膊的人影正在那岸边忙活着什么。他正站在逆光处,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耀眼的阳光正从他的后背处照射过来,似乎在他的身体的边缘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突然,他似乎注意到了我。他的头向我这边转动了一下,然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的整个大脑仍旧处于一种恍惚的阶段,所以一时竟然没有认出来这个人竟然正是生苦。 他放下手中的什么东西,然后走过来靠在窗子的外面。 “醒了?”他轻微的喘着气,身上散发出微热的气息。 “嗯。”不知道为何,眼前的一幕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仔细的在记忆中搜寻着,但是,除了知道这里就是我们两个曾经来过的黑城隅之外。这样在逆光影中赤膊的生苦,我竟不知道原来在何处见过。 “要不要起来走走,你这一觉真的是睡了很久。”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毛巾,轻轻的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 “嗯。”我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打散了之后重新拼接的,软绵绵、懒洋洋。 生苦就推门进来,然后披上衣服。“你许久没有走动,今天就慢慢的走几步,一点一点的适应一下。” 我却对他的话很有些不解,因为我只是记得自己睡了一觉而已,而且做了一个何其放松的梦境。可是听他的话,我似乎是睡的很久。 “我睡了多久?”双腿果然没有什么力气,全程要靠着生苦的搀扶。 “半个月了吧。”生苦只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脚下,漫不经心的说道。 “半个月?”我明显的有些不相信,什么人会一觉睡那么久? 但是生苦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一样,他轻轻的笑道,“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你忘记了,你曾经在太阳岛那里,睡过几年。” 是啊!我的确是睡过几年。本来还想脱口而出的疑问统统烟消云散了。“魔,都是会睡这么久的么?” 生苦就沉思了一下,“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你灵力消耗过多,多多休息,总是好事。” 我点点头,昏睡以前与九婴的那一场大战仍旧触目惊心。“可是,我这次为什么会这样的虚弱?” “可能…电力不足?”生苦轻笑着,我却一点都没有看到这句话里的诚意。?不过,他马上就指着面前的那艘烂底的木船给我看。 “马上就要修好了。这湖的那一面有更好的风景,我看过。等我把它修好了,我们就一齐去看看。” 我随着他的目光也向着那个方向看去,只是惊诧与这样的一座郊外的山上竟然会隐藏着这样的巨大的一座湖泊。 可是,我却不想去看。 “生苦,我离开太阳岛多久了?”?我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将脚浸在这冰凉的湖水之中。这是我从梦中醒来的第三天,此时,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与知觉。 生路正在那里修他的船,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要走了?”不知道为何,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但是他马上别过了头,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也对,算算时间。他这个时候已经也二十一、二岁了吧!” 我一惊,“二十一、二岁?可是,我记得我离开太阳岛的时候,他、他才十五岁!我竟然离开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为何,我的精神突然之间就很有些恍惚,那些破碎的记忆似乎怎么拼也拼不全。这种感觉很不好。似乎是遗忘了什么东西,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怀疑的看着生苦的脸,生苦却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不行,我要回太阳岛!”我坚决的说着,本以为生苦会拦着我,但是,他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且很不舍的放下了手中修理木船的工具。“我知道你迟早都会回去,既然如此,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失。又或者,竟是一种失望。 但是,生苦却很不在意的开始将那屋子里的一切都收入自己的虚囊之中,那淡紫色的窗纱,那宽大的木床。我突然就懂得了为何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木屋中一片空空荡荡。原来是生苦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在了自己的心里。 这不是任何虚无的一句放在心里所能替代的,因为他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将他所有的美好回忆都收在了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 “你一定很爱她。”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说出这句话。 他正在收东西的身体突然轻轻的震动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着,“自然是今生最爱。” “你上次说,她新生了。所以,你为何不去找她?” 生苦就极认真的看着我的脸说道,“我再爱她,我也只是她前世的记忆,今生,她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我…不能打扰。”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却因为他的话突然一酸,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许久,一滴泪轻轻的划过脸颊,我回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 但是,他仍旧是看到了。 “你不要多想。我与你的境遇是不一样的。我的那个她已经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她有个今世与自己相爱的人。所以,我不能再去打扰她的生活。而你不同,你是为了与你相爱的人才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你所见的,就是太阳燎本人。你懂么?” 我不知道在他的面前我的想法竟会如此是透明,但是他的话却像是治疗我心伤的良药。 他似乎有些迟疑的,但是却仍旧坚决的伸出细长的手指来擦拭掉我脸颊上的眼泪,“再哭眼睛肿了,你的重明就不喜欢你了。” 我听着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不由得破涕为笑。 “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生苦回头看了一眼这已经又变得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想把这整座房子都带走一样。 “你,你可以不用和我一起的。”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那全部的不舍,不由得说道。 生苦就笑着回答,“你忘记了,我可是你的侍卫啊。杜小姐!怎样也要把你安全送到,然后我再离开。不然,我这颗成仙成神的慈悲之心,又要如何安放呢?” 我被他逗得破涕而笑,?“我真就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神仙。正事不做,每天信誓旦旦的要保护一个魔?” 生苦也无奈的耸耸肩,“你不懂,防止一个魔作恶的最好方法,就是贴身的监视,并且制止。” 我白了他一眼,“似乎我们两个正经的打架的话,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生苦也笑着说道,“可惜你这个魔竟然电力不足。一格电的手机,待机时间能有多长?” 突然,我的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我看着他的虚囊位置,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说到手机,我记得你有一个据说是藏着很多大秘密的手机,说好了要给我看的!”说着,就给他来了一招黑虎掏心。我本没有释放灵力,这一招就是纯粹与他闹着玩。不过他也是自然知道的,所以,他极夸张用手捂着胸口然后假意倒了下去。 “你、你、你!”接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整个人就闭上了眼睛。 我轻轻的踢了他一脚,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这么容易就解决?那手机就是我的了!”我伸出手去在他的胸口拍了一下,竟然出奇的炙热。我有些奇怪,以前没有注意到神仙的体质竟然这样燥。 生苦仍旧闭着双眼,似乎真的晕过去的样子。但是他的呼吸却是在一点点的变得急促。 不知道为何,我的脸颊突然有些发红,我收回了手,然后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起来吧!别装了!” 生苦的眉头略皱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动。我就想要站起身,现在的气氛不知道为何突然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似乎是空气中突然就飘过了那么一丝丝的暧昧。这让我很不舒服。 “行吧,你喜欢在地上躺着,我,我可是要起来了!”一手撑着地面就要起身离开,但是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一把拉住了那支撑我身体重量的手臂,我重点一歪,整个人的上半身就伏在了生苦的身上。 耳边瞬间传来了强有力的心跳声,那是生苦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看,那是燎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重明 这,已是我所熟识的那张脸。只不过现在脸上挂着的,却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安与慌乱。 他的双手因为惊讶或者震惊而从紫苏的身边轻垂下来,并且无所适从。 “黛黛?”他试探的叫了一声。这一声,我似乎等待了很久。心头不禁一紧,似乎是被什么刺痛了一下。可是耳边还在回荡着刚刚他与紫苏那破碎不堪的对话,让我心烦意乱。 “好久不见。”我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微笑给他,但是我却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是难看。 重明开始显现出开心的样子来,但是我明显的在他的身上看出了那么些许的不自在。 “你去了哪里?你可知我很想你!”身体突然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是那一如既往的温暖。但是我分明看到了对面的紫苏的表情开始变得阴郁。 我轻轻的推开他,似乎有一种往事追忆却无法追回的感觉。心中纵使千言万语,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重明明显的感受到了我的变化,他有些怯生生的放开了我,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笑着,其实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有些酸疼。 “我经常去看你,只可惜你不在。”他的眼中仍旧闪着一些亮晶晶的东西,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何会有那么一些说不上来的陌生感。似乎,面前的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却已经与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黛黛。”他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什么,但是紫苏却已经横在了我们两人的中间。她的笑容似乎也并不如初见我的时候那样单纯,嘴角极尽了冷笑。 “燎哥哥,她就是你以前说过住在对面那座小岛上的姐姐么?就是和你约定长大后嫁给你的那位?” 重明却并未听出这话中的嫉妒与猜疑,他只是满眼柔情的看着我的脸,并不曾回头。“是的。黛黛,你可知我等了你这么久!我经常偷溜出去那里寻你。可是你总是不在…” 我的心中突然又闪过了一阵酸楚,是啊,我也的确是没想到我们多年后的初见竟然会是在这样的一个状况之下。耳边仍旧回响着他们两人刚刚细碎的话语,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情侣,两个人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重明的眉头紧紧的皱起,他似乎还很疑惑我的态度为何会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而我,只是想早早的离开。 “你、”我其实是很想扑上去狠狠的抱着他,但是,现在不是正确的时间,也不是正确的地点。“你现在可以自由出入太阳岛了么?” “嗯。你不知道我去找过你多少次,我…”他急于说着什么,但是,我却不想再在这里有丝毫的停留。不知道为何,那海辛芫的脸总是和紫苏的脸重合在一起。这让我浑身的不舒服! “我…”我本想些什么,但是,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扼住。我只是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声响,接着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是绝情的话无法在此刻说的出口么?我在内心里问自己,还是自己对他仍旧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重明疑惑的看着我,手足无措似的。我并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现在的所想,更加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所想何事。 突然,我的眼神瞥到了他手指上带着的,那半枚枷锁戒指。它保持着一个崭新的光泽,似乎是因为经常擦拭才会保持的亮度。可见,重明对它是很爱惜的。 可是,这又让我看不懂。他明明已经和紫苏在一起了,又为何要珍惜这样的一件旧日之物。 纠结… 一瞬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马上离开这里,是一定的了。 “我走了。”我轻声说道,然后从他们两人的身边穿过。重明还想来拉我的手,但是后来似乎被紫苏给挡了一下。我冷笑一声,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 冷冷的海水浸透了我身上的衣衫,我没有释放灵力,只是在海中轻轻的漂浮,随波逐流。奇怪的是,我这样自杀的行为竟然没有把我沉入海底,而是真的慢慢的靠岸在了我的那座小岛的边沿。我从浅滩站起身来,慢慢的走上了岸。 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刚刚经历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我没想到竟然在自己离开的时候,重明的心就已经不属于我了。可是,我却并不恨他。对于一个突然出现的说要等自己长大嫁给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女人,那从小的青梅竹马自然要靠谱的多。 况且,那紫苏看起来,很好。 突然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整个世界都已经离我远去。夜中从此会突然出现张牙舞爪的鬼怪,白日会出现空无一人的幻境。 这一切,只是因为重明,他的心里,装了别人。 似乎感觉不到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了。我穿越了时之界,竟然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我木然的回过头去,正看到一对金色的大翅膀逆着光飞来。那光很刺眼,我一阵眩晕,只觉得脑袋一沉,似乎那苦涩的海水一下子就被我吸入了鼻腔。 剧烈的咳。 一双大手将我抱起,然后在空中飞了半个圈之后,将我慢慢的平放在了沙滩之上。 “黛黛!”我睁眼看去,对了,正是这张脸,支撑着我的心,甚至贯穿了我的整个世界。 “重明…”我轻轻的伸手去抚摸着他的脸,果真与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还是我的那个重明。 他将我扶起,让我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轻轻的叩打着我的后背。我开始猛烈的咳,一口苦涩的海水伴随着一丝黑色的血丝被我吐了出来。 他急忙轻轻的擦拭了我的嘴角,然后将我重新抱放在一处干燥温暖的地方。 “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距离感?你不是和我说好了,等我成年就要嫁给我的么?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你受了什么重伤造成记忆的缺失了?”重明单膝跪坐在我的面前,连珠炮似的问道。 我看着他的关切的脸,只疑心是刚刚听错了他与紫苏的对话。 “你与紫苏…” 重明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他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看着我的脸竟然露出了一个他的那种招牌似的微笑。我的内心突然一软,是的,这正是我那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 “你是不是在吃醋?”他靠着我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刚刚脸上的那些担忧似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你是不是误会我与紫苏有什么?”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眸中倒映着,更加显得深邃。 我看着他的侧脸,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升腾了起来,似乎我们就这样的生活了很久。任何一个人都不曾有过离开,就在这样的一座海岛之上,这样的岁月静好,这样的无忧无虑。 “我只是听到你与她的对话。”我的声音很小,这句话说出口似乎显得我很小气,但是,我知道自己却又是非说不可。 “你听全了吗?”重明用手支着头,侧着身子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听到你要去和你的父亲说什么。然后…”我咬了咬嘴唇,“然后看到你慌张的推开她…似乎…似乎是怕我看到!” 终于把这句话说出,不知为何,我竟然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这些疑问只是制约着我的内心的一道枷锁,它不停的收紧,只是为了让我窒息。 重明仔细的听完了我的话,却没有我意料中的尴尬或者是丝毫不自在的感觉。他只是嘴角微微的抽动着,表情奇怪。终于,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直到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之后竟然一下子枕到了我的腿上。但是我却并没有推开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不错,这样的熟悉的感觉,他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个重明,是我今生的所爱。 “你知道吗?那日我父亲把我带回太阳岛,我曾经还以为你马上就会去接我回来,我甚至偷偷的藏起来了好多干粮和金器。可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你仍旧没有出现。 时间久了之后,我也曾疑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看似美好的梦境。可是,你看。”重明得意的向我展示这他指间的戒指,“这戒指我们两个一人一半,纵使记忆出错嘛,可是这个不会有错。所以我就一直等。终于,我的父亲可以允许我出太阳岛做一些任务了。我每次,都是在任务结束的第一时间,来到这座小岛上。 可是,这里竟然再也没有你的踪迹。” 重明说这些的时候,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是他的眉头却是在微微的皱着,似乎那一段时期,也是他最最不想提起的记忆。 我的内心也跟着疼痛起来,不错,那个时候我虽然也会时刻想起他。但是自己却从不曾认为自己的不辞而为会这样的伤害到他。 “对不起…”我的心突然软了下来,虽然我知道这句抱歉是多么的苍白,但是我却不知道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些什么。 重明笑了笑。“傻瓜!你的重新出现,是不是为了履行之前与我的承诺的?”他一轱辘翻身起来,温热的呼吸正喷在我的脸上。 第二百一十九章 爱的大起大落 太近了。 他的鼻尖甚至就贴在我的鼻尖上,我可以听到他的心脏正在胸膛之中剧烈的跳动。 脸上火烧一样的热,我尽量的别过脸去,轻轻抿着嘴角。 重明却突然欺身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的后背。他的口中的热气喷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呢喃着,“我准备好了食物。” “什么?”我有些没有听懂。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以私奔。” 我一愣,“私奔?” “嗯!”重明竟然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你看,倘若当初你认为我还小不想带我走。可是你看,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倘若你再不来,可能我就要迫于家族的压力而与别人结亲!多亏,你来了!” 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但是我的内心却又是一阵酸楚。 “比如…紫苏?”这几个字从我的口中说出,似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 重明就轻轻的放开抱着我的我的手,极其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倘若真的是她,你又当如何?” 一股酸涩突然就从我的鼻腔直冲上了我的大脑,一片惨白。我的脑中在一瞬间飞速闪过了无数个可能与比较,最后,仍旧满脸木然的看着他。 “你、你要娶她?” 重明似乎看出了我此刻其实根本无法进行精准的思考,只是突然愧疚似的重新的抱住我,“好了,好了。我说实话,紫苏是我的姐姐,亲姐姐。你这个小傻瓜!我刚刚说过的那些都是逗你的呢!按照你以前的性格,不是应该把我抢回来么?怎么突然这样胆小起来!” 我的心里的那块如鲠在喉的大石头似乎终于的落了地,但是眼角一凉,眼泪就不禁流了下来。重明显然吓了一跳,连忙温柔的帮我擦掉,但是却很有些手忙脚乱。 “倘若你心里没我,我就算去抢,又能如何?”我终于大哭起来,从见到他的那种提心吊胆到现在的完全释放,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这让我终于在觉得自己濒死的时候突然又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我、我该死!”重明显然没想到我会比刚刚哭的还凶。他完完全全的乱了阵脚,只是满眼的心疼。“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有见你,我、我也有我的不确定。我、我只是…”他显然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他的额头上慢慢的现出汗珠来。 “不要再哭了好不好?要不你打我一顿?你这样子,我好心疼!”重明将我揽入他的怀中,我只觉得温暖袭来。 我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见到他憨憨的样子不由得破涕为笑。没想到重明也会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这与我曾经认识的那个重明不一样,虽然陌生,但是也不乏可爱。 重明却不知道我的所想,他只是见到我笑了,就也跟着笑着放松起来。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吓唬你了,我也不会再让你流下一滴眼泪,好不好?” 他的怀抱似乎更紧,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幸福。 似乎一切所做过的,所等待过的,都是值得的。 “黛黛,你知道嘛?”重明枕在我的膝上,其实现在天已经黑了,面前只有一片黑魆魆的大海,还有那在我们对面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太阳岛。 “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之前这里还被设置了结界,只有我知道这里曾经住着一个你。但是很快的结界消失,我以为你离开了,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但是我仍旧会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再次见到你。 我还记得我父亲带我离开你的那天,你眼中的那种绝望。所以,我其实从那日开始就下定决心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我知道,你并不是我的一个梦境! 我记得我们所经历过的一切,记得你从红拂手中千辛万苦的救我出来。当然,我也记得你说你会嫁给我!” 重明说到这里,眼神中突然闪动光彩,他一翻身的坐起,表情很有些激动,“我娶你吧!” 我一愣,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的一击。不是悲伤的那种,只不过是喜悦太重,来得太快,我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黛黛,你嫁给我好不好?”他单膝跪在我的面前,表情很是严肃。 而我,只是有种突如其来的想哭,但是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了,却突然想起刚刚哭泣时重明惊慌失措的表情。所以,我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我自以为的笑容。 “我等了这许多年,其实就是为了今天的。”我呢喃的说着,却很有些不敢去看重明的眼神,他的眼神太炙热,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泪花。 重明柔情的笑着坐在我的身边,用肩膀碰着我的肩膀。“那我明日就去与我父亲说。” 突然,他的父亲那张严肃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还记得当初他父亲带走他时对我说的那句话,“就算是我拼尽所有,也不容许你们两人见面!” 突然后背莫名传来一阵阴冷的气息,我猛地回过头去,竟然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重明也回头去看,然后一脸诧异。 “重明,你答应我,先不要告诉你的父亲!”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臂,只是希望他能在我的身边多呆一会。生怕他一旦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我的身边,就会被他的父亲永远的禁锢起来。就像是几年前他父亲强行带他离开之后,封闭了太阳岛许多年。 重明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他轻轻的让我依靠在他的大腿上,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你不要担忧,那时候,是因为我年纪尚小,所以才会顺从我父亲的摆布。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已然成年。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倘若当年你的放手是因为我对你的爱的不确定,那么此刻,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应该能明白我此时的所想。 我从来没有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曲解过我对你的感情,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论我是几年前的少年,还是现在的我,我的心一直都在你那里。永远都没有变过。所以,你不要再怀疑什么,也不要再犹豫什么。你要做的,只是相信我,跟随我。 你要的幸福,我都可以给你!” 一瞬间,他眼中的金色双瞳突然闪动了一下,表情坚毅。 终于,我还是伏在他的腿上哭了。 这次,哭的是幸福。 本来觉得他与我的时空的那个重明性格很不一样,让我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产生了很多的不确定性。但是今天他的这番话,让我所有的疑虑在那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 是的,他就是我爱的那个重明,他就是我的重明。 他仍旧是手足无措的看着哭泣的我,说的什么我已是听不清,但是我耳边的世界却是在一点一点的离我远去。突然,他的手指偶然攀到了我的后颈,那里,燎字的印记陡然一热。 他猛地抽回了手,然后撩开了我的头发。我却是在第一时间惊醒,用手按住了他的手。 “那是什么?”他有些愕然的看着我。 “没什么。”我突然坐起,尽量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重明的眉头略皱了皱,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是在犹豫。我们就这样对峙了一分多钟,他试探性的问道,“你的后颈,那是一个印记对吧?一个只属于我们重明鸟家族的印记。” 我的心里猛然一酸,没想到会这么快的让他发现这个本不算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嗯,”我点了点头。是啊,他迟早会发现这个印记的,其实也就只是早晚的问题。“你说的不错。” 重明的身体突然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了一些我说不上来的东西。又是一阵的沉默,他似乎声音颤抖着说道,“他是谁?” 我其实虽然想到过这种状况迟早会出现,却没有想到过怎样去应对这样的状况。一瞬间,我只是被他牵扯了情绪。 “不是你想的那样。” 重明的手紧紧的握着,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他一定是误会我了,但是要怎样去好好的与他解释,我却完全没有想过。 “你可知道,这重明鸟的印记,我们一生也只是为了最最心爱的人烙上。并且刻骨铭心。” “我知道。”我无力的回答道,心说我当然知道,我比你还要知道这种刻骨铭心的痛与爱。 “那你可知道,我们重明鸟的忠贞是不容许有丝毫的亵渎与藐视。”重明轻轻的叹了口气,但是整个语气都是在微微的颤抖着。 “我知道。”我的双手下垂,大脑都一片空白。我要怎样面对面前的这种状况,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黛黛,你…”他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想说的话不一定出口,那脱口而出的必定伤人。他只是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我是看的出来的。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因为你已经属于了别人,而我,并不是他!”他终于无力的笑了笑,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就要摔倒。 我看着他的巨大的金色翅膀从他的背后慢慢的出现,知道我若不再去做点什么,可能就会永远的失去他了。 “重明!”我大声的呼喊他,他微微抖动着的翅膀暂定了一下,然后侧过脸来,眼角,明显有些泪痕。 第二百二十章 来自巨蛇的寻仇 我快步跑上去一把抱住他,“你就是一个傻瓜!” 他却破天荒的没有回应我的拥抱,胸口他的心跳仍旧强而有力。但是抛出的话来,也是极度的冰冷,“你既然不属于我,还要请你自重。” 我抬起头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却没有看我。我知道,倘若今日我放他离去,可能我们两个就将永远都没有未来。那么,我费尽心机所做出的一切就将都没有意义。难道我要学生苦那样,明知他仍旧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却只是要远远的祝福他吗? 不可能,我没有生苦那么伟大! 此刻,我只想拼一次。 一把拉过重明垂下的手搭在我的后颈处,那里的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这种痛似乎是从自己的骨髓深处传来,就像是把岩浆注入了血液。 眼前的一切只是变的一片模糊,在倒下的那一刻,我只看见了重明那一脸诧异与不解的表情还有他急急忙忙飞身抱起我的动作。 “黛黛!”迷蒙中,我似乎见到了重明的满是焦急的脸,他见我醒来,终于舒了一大口气。我一把抱住他,“重明,你不要离开我!” 重明的眼神虽然已经没有适才的那种冰冷,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极度的疑惑。他只是轻轻的抱着我,但是却不似刚才那般热烈。 我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觉得这件事情,在今天已是非说不可。不然先不说这是一件多么让他在意的一件事,就算是两个人都在装傻的刻意不提,这件事,也会时刻的在我们两个人之中爆发。 我放开抱着的他的手,他也就马上的坐直了身子。似乎刚刚拥抱我的动作只是一种礼貌,这让我浑身不自在。可能,重明也知道我要开始讲述这一段故事了吧! 他只是静静的在我的对面坐着,也并没有催促,更加没有询问。但是他的眼神中,明显的,闪烁着不安的神采。只不过,他是在极力的控制。我看得出来,是因为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甚至手指甲都已经剜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是在害怕。害怕一旦从我的口中讲述出的这个男人的故事,害怕我真的很爱那个男人,而他,有可能只是个卑微的替代品。这让我很有些心疼,我知道我不能再拖延下去,就是现在,就在这里,我必须要全盘托出。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的开始,要从一个叫做凌霄的女孩说起…”我的音调微微的颤抖着,虽然我很克制自己的这种颤抖,但是我却完全的控制不住。 慢慢的讲到了瞳镇之中华霓城的第一次相见,那曾经使用过的防狼喷雾;那一次一次换住的地方,最后差点被红拂团灭的打斗经历;那枷锁戒指在天空释放出七彩绚烂的烟花;还有在时之界前面那破碎消失的身体… 重明全程都在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完,他的眼睛也慢慢的转化成为了一汪泪湖。他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我,并且温热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 “对不起。”他呢喃着,并且眼泪滴在了我的脸颊之上。“你放心,从今开始,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一次,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终于,压抑与委屈的大爆发使得我们两个人都在哭泣。直到我的双眼变得模糊,慢慢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很暖。我知道这是重明的体温,我枕在他的胳膊上,耳边是他的强有力的心跳。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的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但是嘴角却在微微的笑着。 梦中,重明的那对金色的翅膀紧紧的拥抱着我,我轻伏在他的胸口,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突然我的身体一疼,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接着就像是被什么从很高的地方丢了下来。我猛地睁开眼睛。正看到重明一脸戒备的护在我的面前。 “怎么了?”我爬起来,重明一招手便将我揽在他的身后。但是身体却绷得紧紧的,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危险。 也就在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的气息就直冲进了自己的鼻腔。我皱了皱眉,这味道似乎很是熟悉,但是我却一时想不出来。 也就是在分秒之间,那海中突然探出一条巨大的蛇身。这身通体呈现出一种黑红色,并且足有一幢独栋的别墅那么粗,当它探出身体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一幢楼房从海中升起的感觉。 那巨大的蛇身扭动了一下,然后径直将头探到了我们两人的面前。巨大的蛇信子嘶嘶的响着,卷着一阵燥热的腐朽的气息。 “别动!”重明轻声的对我说道,并且姿势一动不动。我也没有动,只是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巨大的蛇头。 那巨蛇似乎很有些不确定,它的蛇信子在我们身边十米远的地方搜寻了一圈,似乎很有些疑惑般的将蛇头昂了回去。可是还未等我们稍微的松一口气的时候,那蛇头就再次探了下来。 “慢慢的,退回到山洞里。”重明用嘴型说着,接着与我一起慢慢的后退。那身后的山洞正是我以前在这里休息时的住处。我们尽量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并且慢慢的挪进那山洞之后,重明马上在山洞的门口设置了一个结界。 这时,他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我看见他的额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刚想伸手去帮他擦掉,突然他又一把将我拦在了身后。只是一闪身的功夫,我就见到那巨蛇竟然慢慢的游到了岸上。 那巨大的蛇头已经离我们的洞口很近很近了,可是他的身体却仍旧有一部分仍旧浸在海中。我的心中不禁惊叹,这竟然是一条多么巨大的蛇啊! 它此刻身体贴着地面,只是依靠蛇信子采集外界的信息,一点一点的向着我们藏身的山洞逼近。重明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我不要害怕。 我点了点头,用我的眼神来传达着自己此刻镇静的心情。其实,我当时也并没有多么害怕。因为我也并没有释放自己的灵力,虽说这样巨大的蛇我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我觉得就算是打起来,也不见得会是自己吃亏。 所以,我向着重明点了点头,但是内心中,却一直在担心重明的安全。 那巨大的蛇信子终于在我们的结界之外停顿了一下,然后巨大的蛇身扭曲着摆动着,接着幻化成了一个男人的形象。他穿着一身黑红色的长袍,但是眼睛上却遮着一条黑色的丝带。 我开始一直以为他那依靠蛇信子前行只不过是蛇的习性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只是因为他的双眼看不到才不得不如此为之。 他将右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结界,接着极其快速的收回手去。他的脑袋微微的歪了一下,似乎是在舒解那结界反斥所带来的疼痛。 “找到了!”他突然张开嘴笑着说,那一口的牙齿却像极了猛兽,颗颗都尖利无比。本来他的人形并不算是丑陋,但是这一笑,却极尽了诡异与恐怖。 他深深的嗅了一下,并且自言自语道,“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你的味道,我还是一下子就闻了出来。你走的太不安详,所以刻意让我发现仇人的踪迹!你放心,今天,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他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并且越说越激动起来。 我与重明对视了一眼,只是用眼神稍微交流了一下。一瞬间,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红拂!我的爱人!你现在就好好看看!我现在马上就杀了他们给你报仇!” 那男人突然怒吼了一声,然后竟然直直的用身体撞击着结界。我与重明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操作? 他的与结界所接触到的皮肤突然就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我太了解这个声音了。那是强烈的腐蚀性与结界之间所产生的一连串的排斥反应。 但是,我突然觉得这个看似可怕的男人,似乎脑袋不怎么好用的样子,竟然会用人身来与结界抗衡。那岂不是不自量力?与其这样,不如直接用蛇身撞击整个洞穴。那么,我们可能还会因为山洞的坍塌而自己出去。 重明又将我向那洞中推进去了一点,我看着他因为防御而全身戒备的认真样子,不禁心中升起一阵的甜蜜。这种被他保护的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回归,真好! 重明见到了我此刻的表情很有些纳闷,当然,他是不知道我此时的内心所想。但是他仍旧也对我露出了一个暖心的微笑,并且向我再从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乖巧的藏在他的身后,点了点头,并且伸出手去抱住了他的腰。他一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仍旧在撞击着结界的人,似乎在说现在不是搂搂抱抱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我见到他一脸严肃且正经的样子,只觉得他可爱。 重明表示这样的我让他很无奈,没办法,他宠溺的转过身,并且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指着洞口的男人叫我小心。 我似乎像是奸计得逞的小坏蛋,此刻只是乖巧的点点头,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拂儿,你死的那样惨,我会帮你百倍、千倍、万倍的讨回来!你等着!你等着!”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诡异的蛇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入魔的决绝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一次离别,再一次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浑身冰冷。慢慢的睁开眼睛,却也只见到重明仍旧躺在我的身边。而他的身边,分明还蹲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有着长长的头发,就随意的披散在自己的身后,那发丝、冷冷的,随风起舞。 “生苦…”我从嘴里费劲的挤出这个名字,他猛地转身,正对上我的脸。 “别动!”他的语气很是严肃,似乎我是什么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我低着头看着重明仍未苏醒,很想去唤他起来。但是身体刚一动弹,就只觉得前所未有的一阵眩晕。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落入了万丈深渊,很有一些万劫不复的濒临死亡的感觉。 生苦马上过来用手指指向了我额间的印记,一瞬间,我只感到从他的指尖竟然流出一阵清凉的灵力。这灵力我太过熟悉了,竟然是治疗的灵力属性。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瞬间觉得面前的生苦非常陌生。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我的错,我不应该那么早就扔下你的。”他的眼神中满是忧郁,看了看身边的重明,又看了看我。“不过也好,这样你也算是可以早点死心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将灵力一点点输进我的身体,虽然身体已不像之前那样虚弱,但是却仍旧空虚。似乎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填补,也不会有一丝丝的作用。 “别管我!”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觉原本不疼的地方现在已经开始疼痛,原本疼痛的地方,现在更加疼痛。“你,你去救醒重明。”我一把拉住他比在我额间的手指,一边半哀求着。 生苦的手就微微的抖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将我的话听在耳里。“救重明!”我有些心急了,因为我看到重明的脸色已经逐渐回复到了那青紫的颜色。 生苦的眉头皱的似乎是高低错落的沟壑,他瞥了重明一眼,接着叹了口气。他的手指从我的额间拿开,一瞬间,我的身体的那仅有的温暖似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一般。一下子,那照耀着我的太阳似乎是熄灭了,我的耳边似乎突然有狂风暴雨的肆虐。一阵极度的阴寒一瞬间袭满了全身。 生苦坐在了我和重明的中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重明。接着,他似乎是下定决心似的,从他的虚囊中取出一只黑色的小盒子。我知道,那是玄土赠送给我的,据说可以保命的丹药。一种生还的希望突然从我的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重明有救了。 “救他!”我费力的想要坐起来,但是全身无力,此时我却好怕生苦会强制性的把那丹药给我服下。我相信他是做的出来的,但是假如我和重明可以活一个,我倒是希望那一个会是他。 我已经试过失去过他一次了,所以,我坚决不能再一次感受这同样的痛苦。 生苦就为难的看着我的脸,“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丹药你吃。二、丹药他吃。你吃的结果,就是你活着,他死去。他吃的结果,就是他活着。而你,会因为灵力损耗过多而不适应这时之界内的世界。所以,你会离开这个时代。 一面是独自活着,一面是回到自己的时代独自活着。 我觉得,这个选择,只能由你来做。” 生苦说完,将那盒子打开,取出丹药在手中拿着,眼神中却满是询问。 我愣了一下,生苦的话分明我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是我却像是又一个字都听不懂。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也在默默的看着我。似乎这个决心我不做,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重明突然浑身抽搐了一下,只是一下,但是这一下却突然牵扯到了我的内心。我向着他伸出手去,企图抓住他的手。但是我的力气只够将手伸平,却无法触碰到他的身体。 生苦看着我挣扎着,又叹了口气,他将我抱在重明的身边,并且将重明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中。 “不然,你再道个别吧!”生苦的表情略有些尴尬,他踌躇的转了个身,背对着我们坐着。不过马上,他也就站起了身。“你,最好好好考虑清楚,这是丹药。”他又转过身,将那丹药塞在了我的手里。 我见生苦的背影慢慢的消失,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我抓着重明的手,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想说的话都堆积在喉咙,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我的眼前快速的闪过,我只觉得这辈子,我真的是白来了。 我本不用思考丹药给谁的问题,我见过了重明在我的面前飞散,见过了他的体温从我的身体上消逝,见过了那撕心裂肺的思念。但是,我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我会经历第二遍。 我不会让重明再一次死去,哪怕我真的会因为灵力损耗而飞灰湮灭。当然,生苦说我不会死去,而是回到那个充满了悲伤与绝望的我的世界,继续悲伤而绝望。 就像是,这时之界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刻骨铭心的梦境。我问自己,我是否可以接受这样的结局。我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结局。 眼泪似乎也流干了,因为重明的手心已经退去了那仅有的温暖而变得冰冷。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将丹药轻轻的塞进他的口中,并且,用尽了最大的力气伏在了他的身上。 耳下,正是他心脏的位置。我听着他的心脏从微弱慢慢转为强而有力,那仅有的一丝担忧与倔强突然就烟消云散。眼皮犹如千金重,迷蒙中,只觉得有人将我轻轻扶起,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似乎有晃眼的东西在快速的闪过,但是身体似乎被包裹在了一个宁静安详且温暖的东西之中。耳边只觉得一切的声音都很遥远,其中间接的,似乎还听到了一些似乎是什么人的轻微的呻/吟的声音。 终于,?我从这样类似于密闭的环境中探出头来,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瞬间袭满了全身。 似乎是有人在说话,又似乎有人在走动。虽然仍旧闭着双眼,但是却能感觉到周围似乎有很多人。我慢慢的适应了这种嘈杂,睁开了眼睛。 这是?我看着周围的人们的脸,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传来。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在我的身边团团转的忙东忙西,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他们是谁。 终于,从那人群中走过来一个似乎是七八岁女孩子的人。见她走过,两边的人似乎也自然的给她让了位置。她径直来到我的面前,然后将眼睛合起,一指正点向了我的额头。 突然,我有一种有人在我的脑海中翻动记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清晰,就像是一个人在静静的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我甚至能听到那书页翻动的声音。 许久,这个小女孩的身体略略僵硬了一下,然后她的手从我的额头上移开。 “谢谢你。”她将嘴巴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着,然后转身将一个盒子交给了旁边的什么人。那人捧着盒子,显现出疑惑的样子,但是马上旁边的另一个人,就兴奋的从她的手中接过那个盒子,打开来。我瞬间闻到了一股极度熟悉的味道。 那个人将那丹药放进我的嘴里,我只觉得口中一瞬间似乎是复活了一条龙。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突然从口腔中直灌入内脏之中,那些原本已经干涸的血液,也一瞬间就充满了全身。 我的耳朵开始变的清明,眼睛也变得明亮。终于看清了周围的人影正是凌霄等人。 我的鼻头一酸,已经知道自己不再身处重明活着的那个世界。 我,又回来了。 众人已经住到了巫不离曾经所在的别墅之中,巫不离的确已死。瞳镇整个空空荡荡,正好用于他们这些人休养生息。我呆呆的看着这帮人在我的身边忙忙碌碌,却不想说出一个字。 凌霄小心翼翼的用毛巾给我擦拭着身体,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我知道她是心疼我的,心疼现在的我。 生苦却在我的神智完全清醒之后只出现在我身边两次,而且两次,都是在远处一脸怜悯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可怜我,可是,我讨厌这种可怜。我不知道他是否将时之界的事情讲与大家听,因为,我根本不在乎。 这些人,不论知道不知道,我仍旧是孤独的回来了。重明仍旧是在这个时代死去,而且,不会再回来。凌霄一直在我的身边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进去,又只觉得聒噪。就这样的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中,几大家族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撤出了瞳镇。直到第四日,重明的父亲也来向我道了别。他的金色的双瞳在眼中一闪,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看到了重明的眼睛。 默默的别过头去,只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凌霄就极快速的来到我的身边,又开始喂我喝下那么多又苦又涩的补药。我不知道这药是到底为什么要喝,但是内心中只是觉得她不会害我。那么,我就喝。反正我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人。我只是想给自己做一个密封的袋子,然后让我自己躲在里面。 这日,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是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样子。她静静的坐在我的床头,然后冷静的说道,“让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先知的预示:新的希望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又遇花冷寒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本心 第二百二十七章 解开红弓封印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人鱼族 “呵呵、呵呵!”革少云的口中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笑声,眼眸中似乎全都是红弓的射影。 我摊了摊手,坐了下来。“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红弓和一支白箭,只需再拿到一支,就算可以完成任务了!” 革少云激动的抬起头来看我,那红弓突然就幻化成了一条红色的项链挂在了他的颈上。“大姐头,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管它八婴、九婴,我们杀了好回家!” 我看着他一脸的兴奋又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的想笑。用眼神示意他颈上的红弓,“你刚刚红弓都拿不稳,你要怎样去对付九婴?点了九婴的穴道让他不动,等你架好红弓?还是先给九婴灌上安眠药,让你可以随意射杀?” 革少云的脸色略略有些不好看,他本还想争辩几句,但是最终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龙爷眼见着他家少爷受到了训斥,也尴尬的笑着。他并不敢过来帮革少云打圆场,只是站在一边毕恭毕敬。许久,革少云的身形略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站不住了。 我看了他一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里不管怎么说,仍旧不是住人的地方。”我也觉得似乎对他有点过分。他本不欠我什么的。虽说击杀凶兽是他后羿的工作,但是传到革少云这里,实在也已断层了太久了。 革少云没有接话,但是仍旧站在那里。 我摆了摆手,然后将自己的语气软了下来。“既然红弓到手,那么,训练是不能松懈的。现在你已得红弓、白箭。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熟练的运用。我这次来,就是带你们换个地方。至少,给你们换个有床睡的地方。” 革少云本来一头热忱被我冷水浇灭很有些灰心,但是突然听得我说道要去一个有床的地方,所以,马上笑着抬头看着我。 他本是一个富二代,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住了这么久的神庙,也属实是挺不容易的。所以,第二日,我们就开始了返回的路程。 当革少云穿过那浓重的结界,看到别墅全貌的时候,不由得手舞足蹈起来。这里他已经很熟悉了,只不过,他想不到还会回到这里来。他率先走到门口去开门,却被一个小女生吓了一跳。 那小女生大约五六岁的年纪,正蹲在门口把玩着一只黑色的长满了长毛的大蜘蛛。革少云受到惊吓的时候,那只蜘蛛正在快速的向他爬去。 那小女孩嘴巴里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那蜘蛛就突然停住脚步,转而爬回到了女孩子的手上。 我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但是隐约的觉得她的脸很有些眼熟,加之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我释放了灵力。眼见着这小女孩的身上竟然有着九曲乌鸦与圣巫族的灵力波动。显而易见,这位就是何术与巫绒绒的女儿。 既然见到了何术的女儿,心头自然已经知晓凌霄他们的脚程要比我的快的多。所以也不再耽搁的走进了门里。 凌霄他们正在餐厅吃饭,突然注意到了我的魔气都迎了出来。我只见到何术与凌霄、左良正站在里面。 一行人重新入座之后,相互其实也都差不多认识了。我就问向何术为何巫绒绒没有来。 没想到何术竟然脸上一红,这竟是我从没有见过的何术的娇羞。“我嫂子现在正在怀二胎呢!”凌霄就一边吃着一个包子一边打趣着他,“这不,让我们带着大侄女出来见见世面。” 我自然是替他高兴的,“我们这些人,总归你还是目前为止活着最幸福的。”我看向何术,真心的在羡慕。 凌霄就伸手过来拍了拍我,我也对着她微微的笑了。“本来,你和左良也应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的。” 凌霄就似乎很生气似的,“乱说什么呢,就算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们两个也要在一起呀!还记得吗,这可是你大学时候和我的约定呢!” 我笑了笑,继续低下头去喝粥。那何术就喊外面的小女孩进来,“一一,快把你妈妈给你的东西拿过来!” 然后就听的门外的小女孩应了一声,一边走一边去掏自己身上的一个小背包。似乎挺不容易的样子,接着从里面拿出来了三个透明的玻璃球。她用她的小手将那玻璃球递到我的手上,然后软糯糯的说道,“我妈妈说了,将球球带在自己的身上。遇水,就会在自己的身边出现一个好大好大的球球保护罩,然后这保护罩就会慢慢的贴合在自己的身上,从外面是绝对看不到一点痕迹的。可是这球球是一次性的,每次不能超过一个小时。这个是一定要注意的呢!” 何术慈爱的招手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将一勺粥喂给她。 我握着手上的三只球球,心中盘算,三个小时,似乎也差不多可以够了! 家中的佣人因为本就是妖兽所化,所以对突然出现的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强烈的好奇心。大家各司其职,似乎也能做到互不干扰。 按照我的吩咐,左良与嘹唳每日的工作就是作为革少云的陪练。他的能力还是很弱,既然想要战胜九婴,以现在的实力是万万也不可能做到的。凌霄则与何术带着小丫头各处去玩,那小姑娘很聪明,我很喜欢。 我呢,整日在这别墅之中游荡。或者发呆,或者看他们几人修炼。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一周。所以,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从我回到现代以后就已经发现了,但是,我却需要时间的证实。 我靠在秋千上,这夜已然很凉。还记得上次也是这样的夜里,重明的枷锁戒指与我的在天空碰撞,释放出七彩绚烂的烟花。那样美好的日子,似乎就在昨日。 我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擦着枷锁戒指,却突然心中猛地一抖。因为我的戒指,明显的变成了一个整体!我开始疑心自己看错了,因为这枷锁戒指的另一半明明被我送给了时之界那边的重明!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完好的出现在我的手指上的! 突然,一些若有若无的画面开始在我的眼中快速的划过。我不确定那些画面的真假,但是我却仍旧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我猛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感受着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 一种阴谋的感觉瞬间袭上了心头,我尽量的压抑住自己的烦躁与激动,渐渐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所以,我开始进行我的下一项认证。 还记得在时之界之中的时候,我的灵力经常会出现损耗过多的情况。所以,晕倒成为了我的常规操作。可是,我现在已经在这里刻意的连续释放了一周的灵力,身体却没有出现过任何的不适。 我用手抚摸着额间的入魔印记,那里,似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灼烧的感觉。 我皱了眉头,试图将这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但是一切似乎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还需要更加进一步的认证。只可惜,现在,我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来解决。 枷锁戒指完好无损的在我的指上,夜中透露出极度的寒冷,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其他人已经完全的入睡,这整座别墅之中,只有我还是醒着的。不知道为何,今日就是睡不着。没想到坐在秋千上静静心,却又会想起来更多。 我烦躁的站起身,然后从虚囊中,将那三颗球球拿了出来。我不知道这人鱼族一共有多少人,但是,族长我还是见过的。虽说见到的时候已经受了伤了,可是我却自信她完好无损,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脑中,嘴角扬起一个冷冷的弧度。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直接瞬移来到人鱼族的海域,我其实是第一次来,之前甚至不知道这里的路程应该要怎样走。可是,我却仅凭着意念就瞬移到了这里,这更让我开始怀疑在时之界中我的虚弱形成的真实原因。 巡海的两只人鱼明显被我的气息所吸引,他们悄悄的在海面上冒了头,然后似乎很惊慌似的就要转身离去。可是,他们低估了我的速度。分秒之间枷锁戒指已经甩出,将刚刚潜入海中不深的两条人鱼都紧紧的抓了上来。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的决绝已然变成了一把匕首。 “我这个人,吃鱼还算可以,但是从来没有亲自下厨做过鱼。为什么呢?因为我讨厌生鱼身上滑腻腻的感觉,和那股子鱼腥味。”我将匕首轻轻的在一条人鱼的身上游走着,他惊恐的缩紧了身体。 “但是呢,凡事总归要有第一次。既然来到这里,我又怎么能白跑一趟呢!”手起刀落,我也并不想装什么善良。瞳镇一遇,我已经对整个人鱼族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既然那海辛芫可以出卖我们给巫不离,那么,我就算屠尽整个人鱼族,又有什么关系! 冰冷锋利的匕首直接穿过那人鱼的肚子,鲜红的血液就从那伤口之中流了出来。 我松开握着匕首的我的手,看向了另外的一只人鱼。他本来还在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同伴痛苦的挣扎,突然眼见着我看向他,猛然浑身不禁发起抖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欢迎观看海辛芫之死 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让他暂时的镇静下来。“想活命么?” 他惊恐的点着头。 “很简单。”我一手控制着枷锁,让它将那只奄奄一息的人鱼扔掉。然后拉着那枷锁戒指的一头,指了指海面。“只要你前面带路,让我找到海辛芫,我就放你一命。可能不止是你的命,还有你全家的命。” 那人鱼惊恐的嘴唇发着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见得烦了,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他的身体一震,然后颓然的哭泣起来。我很有些不耐烦,然后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脸贴近海面。 “你们人鱼族,可以通过海水中的东西传递一些信息吧!比如,我现在杀了你,你的血液流进海里,你猜最先赶来的是你的家人,还是海辛芫?” 那人鱼的脸突然皱了一下,然后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绝望又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我冷冷一笑,将他身上的枷锁戒指变成了一根极细的锁链。 身上带着我的球球果然如何术的女儿所说,在入水的一霎那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球体套在我的身上。随着那人鱼拉着我不断的潜入海底,那球球就一点一点的贴合在我的皮肤之上。直到大约游行了能有半个小时的样子,那人鱼就在一块礁石的后面停了下来。 他用手示意着一个巨大的水溶洞的入口,告诉我海辛芫就在里面,让我放他离去。我笑着,然后手指做了个收紧的手势,他身上的锁链就突然变粗直接把他绞成了一滩鱼酱。 我收起戒指,冷笑着。因为打我从有来到这里的想法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要放走她人鱼族的一条鱼! 重明是海辛芫间接害死的,我怎么可以轻易的原谅她! 很快,那鱼肉的岁末就慢慢的随着洋流开始四散。我快速游了几下,一头扎进了那巨大的洞口之中。 洞口四周并没有守卫,我得以轻易的潜入内室。没想到这里除了是海底之外,其陈设竟然与岸上的装潢一般无二。同样是几扇门,我不知道里面都住了谁,但是直接看到了最里面的那扇最大的门。 这条走廊上一共有五扇门,我径直推开那最大的门的房间。门一开,我却愣住了。这里竟然没有水的痕迹,似乎是被类似于结界的东西给隔绝了。室内陈设很是奢华,我所在的地方,似乎只是这房间的外厅。 随手拿起一个案几上的花瓶,那花瓶竟然画着唐代的仕女图,可见这是一件古董。心中不禁冷笑,没想到一条鱼的生活也这样的安逸有格调。 突然里间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辛芫,是你吗?”我循声看去,正透过一扇巨大的屏风看到后面的内室的床上,半侧身躺着一个女人。她的声音我很耳熟,那分明就是海辛芫的母亲。 “嗯。”我含糊的答道。虽然知道她并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却不想因为轻敌而使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误。 “怎么了?来,到妈妈这来!”海辛芫的母亲起了身,头上的发饰撩动了床上的一串风铃,叮叮作响。 我手中的决绝化为一柄长剑,我将它收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慢慢的转过屏风,直到我对上她的眼睛。 她本来还是慵懒的美人,眼见我的出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坐起怒道,“你是何人!”但是马上她就似乎记起了我是谁,然后整个身体就都缩了一下,慌乱之中,她起身取下了自己墙上挂着的一把长矛。 我看着只是冷笑,“海伯母,几日不见,怎么就不认得了呢!我们,可是在瞳镇共同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呢!” 她就慌乱的指着我,“你、你不是走进时之界去了么?你是怎么出来的!我亲眼见到你进去的!你现在应该在除了这里的任意一个时代!” “是啊!”我伸了个懒腰,然后不经意的将身后的长剑露了出来。“不好意思奥,我大难不死。在我快要死在时之界中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所以,我回来了。这可是一件我不做完,就死不瞑目的事情。伯母那么聪明,不如,你来猜猜?” 她将长矛横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奋力的向我刺来,可是在我看来,出手太慢了!我在长矛还没有划过我的脸的时候一脚踢在她的胸口上,她就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我笑着要去扶她,她就吓得在地上向后面爬了两下,甚至那保命的长矛也不管了。 我看着她的脸想起她女儿海辛芫的脸,不禁一阵叹息,重明竟然会被这样的人害死!伸手释放了枷锁戒指将她捆住,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出了房间。沿途,我将剩下的四个房间的门挨个踹开,却没有见到海辛芫的影子。这让我有些恼火,看着还在挣扎的她的母亲,只好冷笑着把她往洞口拖去。 洞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鱼族的子民。他们被那鱼酱吸引过来,然后满脸都是惶恐和戒备。 我将海辛芫的母亲重重的扔到那洞口的空地上,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坐了下来。他们各个畏首畏尾,竟然没有人扑上来拯救他们的族长。 我用脚踢了一下海辛芫的母亲,嘲讽道,“你这个族长还真是受人爱戴啊!你看看,看到你这样,他们怕伤到你,竟然都选择远远的观望!” 她就一脸绝望的看了周围的子民一圈,似乎是想在人群中寻找到可以为自己拼命的亲信。但是她的眼光扫过之处,那被注视的人们,竟然都选择了低下头去。 我不由的冷笑。 “好了,我也不是来旅游的!”这时候,我身上的水球突然“膨”的一声,我知道这是一个球球已经使用完毕,第二个水球已经开始计时。所以,我不再想拖延时间,加快了继续下去的语速。 “说白了,我这次过来呢,是特意的看望你们的好族长,以及她的爱女,海辛芫的。可是,族长,我是拜访过了,你们的公主海辛芫,我却迟迟未见。怎么办呢?有没有人想主动告诉我的?” 人群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人站出来。这本是在我的计划之中,所以我并没有过多在意。 “当然,我也不会白白让你们辛苦。你们看奥,这样交换不知道你们接不接受。本来呢。在我的计划之中,我是想要灭了你们人鱼族满门的。可是呢,我现在却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变。不论是谁,只要将海辛芫带到我的面前,我就会放他全家。你看看,一条鱼换一窝鱼,划算的很呢!” 突然人群中像炸开了锅一样,众人先是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神,似乎都在伺机而动。 “时间呢,是二十分钟。过了这个时间,我可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呢!”手中的长剑突然插过海辛芫母亲的左边肩膀,她痛的一声惨叫。 众人见了,似乎也不再犹豫了,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去寻找那海辛芫的下落。 我抓起她母亲的头发,让她亲眼见到这众叛亲离的场面,她开始泣不成声。我拍了拍她的脑袋,“哭吧,你哭出来的都是你脑袋你的水!” 反手长剑再次刺入她的身体,但是却不能缓解我心头的一点点悲愤。“作为一族之长,你管理不好自己的族民也就罢了。你不该管理不好自己的女儿,你纵容她任性什么都好,但是,你却不能纵容她背叛重明!” 一剑再次将她贯穿,她的每一声嘶吼此刻在我听来,甚至都是一首美妙的歌曲。我看着她的脸,欣赏着她此刻的极度痛苦的表情。 我算了算时间,似乎二十分钟已经超过,但是周围竟然没有回来一条人鱼的身影,不禁冷笑。我一把拉起她的头发,让她看着这空荡荡的场地。 “你看,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一个人都没有回来。知道么,他们都逃跑了!没人在乎你的命,甚至你的爱女,海辛芫,此刻也不知道藏在那里,等待着你的死去可以保她一命呢!” 海辛芫的母亲的眼泪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了,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丝的心软。 突然,水中传来一阵急速的水流的波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鱼腥气。我并没有回头,直接从海辛芫母亲的肚子上将长剑抽出,向着自己的身后刺去。 手上传来了一阵刺到实物的手感。我冷冷一笑,左手猛地发力,将剑柄更加用力的插了进去。一股鲜红从我面前的水流飘过,我用力的蹬了地,直接顶着剑柄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这距离对于我来讲能有三步远,但是手中的剑身在那个物体上滑行了大约十厘米的距离。 我一个跟斗翻过,顺手将长剑抽取,那个被刺中的物体就重重的落了下来。 我冷笑着回头,正对上海辛芫的脸。 “好久不见啊!辛芫妹妹!” 她用手捂着伤口,奋力的向她的母亲的方向爬着,沿途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我手中握着长剑,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很好,主演都到场了,怎么可以没有观众!” 手中的决绝瞬间化为无数的细针,然后向着四处飞去。很快,那些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逃命的人鱼们就被那些细针被逼了回来。 我看着那些缩在一团的人鱼们,“不好意思,我进来的时候呢,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设置了一个非常大的结界呢!是不是想逃却逃不出去呢?若是那么想走,跟我说呀!” 第二百三十章 族群的败类 第二百三十一章 路过的生苦很讨厌 “假如,你教导有方,她今日也许并不会死。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因为爱他就自私的伤害了所有人,那就是大错特错。女不教、母之过。我想,你也是不会希望她在那边孤独的吧!”手中的长剑再次插在她的身上,母女两个人的血液正融合在了一起。 “这下子,挺好的,一家人,总归是要整整齐齐。” 人鱼群一阵慌乱,我将长剑抽出,将它插在地上。身体因为大仇得报而暂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一瞬间,竟然有些缺氧的晕厥。我依靠着决绝的支撑,强忍着没有整个人瘫软下来。眼神中却仍旧充满杀戮的看着面前的这群人。 人群中似乎有人看出了我的异样,因为他们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没有勇气说的出口。我摇摇晃晃的看着这群人,一时半刻并不知道应该要怎样处理他们比较好。 我靠着剑柄慢慢的坐在地上,然后看着他们,他们却也都一脸惊恐的看向我,“放了你们,你们可能有朝一日与我寻仇。杀了你们,似乎又显得我说话不算话。这让我很是难办啊!” 人群就突然慌乱了起来,甚至有一个人影极其快速的想要逃跑。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将枷锁戒指甩了出去。巨大的枷锁马上狠狠的扣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将他整个拉到了我的面前,大头朝下。 我看着他的脸,这是一个极其年轻的人鱼。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一脸的倔强。我甚至很能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些少年重明的影子。我的内心一软,将枷锁戒指收了回来。 “很想活么?”我用手捏揉着自己的额间。 “想!”这少年并没有丝毫迟疑的答道。 我用下巴指了一下那人鱼群,“杀掉里面的任意一个人,我就可以放你离开。不然,死的就会是你!” 那少年接过我手中的一把普通的匕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群,“说话算话么?” 我点点头,说实话,我喜欢这个少年。 那少年就紧紧的握了匕首,深吸一口气。 “做好了决定就去吧,别让我等太久!”我慵懒的说道,其实已经很不关心这堆无所谓人的生死。 那少年就转过身去走了两步,然后突然回头将那匕首刺向了我。可是,他的匕首离我的额间还有一拳远的时候,他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枷锁高高的卷起,然后猛然撞向了一边的礁石。 待到枷锁重新卷着他回到我的面前的时候,他的嘴角已然挂了血迹。 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知道为何这么多比你年长又比你灵力高的都没有出手而选择苟且么?是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你今日的做法错了,很错!虽然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可是,你却没有机会来感激我的喜欢。” 从地上拾起他刚被甩脱的匕首,轻轻的比在他的脖颈之上。他略略的挣扎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我轻声说着,却没想到我的拿着匕首的手腕突然就被一个人抓在了手中。 我愣了一下,马上就看到了生苦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皱着眉头,轻轻的对我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从我的手中将匕首拿走。 “结束了,你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剩下的这些,就交给我吧!”他对着我微微的笑了笑,然后突然一道白光晃了我的眼。我只觉得自己身体上包裹的水球似乎突然泄了气一般,然后我就因为水压的挤压而直直的从那海底飞了出来。 是的,我被飞了出来。我气急败坏的站在海边,没想到这失踪了几日的生苦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坏了我的计划! 不过也就是一两分钟之后,生苦也从那海底飞了出来。我见到他的手中拿着那支长笛,显然是刚刚使用过的样子。 他来到我的身边,根本无视我此刻极度不开心的脸。然后坐下,说道,“你放心,人鱼族的人不会找你报仇的,我刚刚已经清除了他们的这部分的记忆。而且,对于这样懦弱的族群,就是让他们继续存在,应该也不会引起你的困扰。你可以安心了。” 我转过身,完全不想与他对话。但是听到他这样讲了,心里还是比较赞同他的话的。“你失踪了这几日,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说我是路过你信吗?”生苦笑着说道,但是我却是真的不信。 “那你?”我转过身去,却发现身后已经没了他的踪影,我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心说这个倒霉的生苦,我下次遇到他一定要杀了他! 看了看天色,似乎还早的样子。心中盘算似乎这个时间瞬移回去的话一定不会被凌霄她们发现才对,可是当我小心翼翼的穿过结界回到别墅的院子中的时候,却正巧与早起训练的革少云撞了一个碰头。 革少云明显的吓了一跳,他啊的一声大叫,瞬间,引来了左良与何术。我们几人尴尬的对视着,竟然谁都没有先说一句话。 “咳咳。”我清了清嗓,“起的都蛮早的。做得好!只有不断学习才能进步嘛。”我拍了拍革少云的肩膀,见过二脸诧异的左良与何术,极快速的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进浴缸里的那一霎那,我的身体终于获得了解放。我慢慢的沉入浴缸的底部,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包裹着我的所有。太舒服了。我忍受着暂时缺氧的感觉,耳朵隔绝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我明显的觉得有一个人影在我的面前闪过。我一口气没有憋住,整个人从浴缸里面冒了出来。 凌霄一脸不快的站在我的面前,手中拿着我刚刚穿着的那套衣服。我看见上面竟然留着些许的粘液、鱼鳞和血液。 “你刚刚去哪了!”凌霄掐着腰站在我的面前,凶神恶煞的。 我一时有点尴尬,自己还光着身体泡在浴缸里,这个时候真的是不方便和她多话。“你能让我穿件衣服再和我说话么?”我紧紧靠在浴缸的前面,很有些不自在。虽然凌霄也是女人,但是我却不习惯被人这样看着。 凌霄就扑哧一声笑了,她转过身去,不再看我。“那我就这样问你,不看你,这样你就可以回答我了!说吧。你刚刚去哪了?” 我不禁一阵眩晕,“大姐,我想你可能是误解了我的意思。重点不是你看不看我,而是我正在洗澡啊!” 凌霄就又把身子转了过来,“真是麻烦!都是女的你怕什么?” 我用手臂护住前胸,“这和你不是女的好像也没多大的关系吧!” 凌霄突然不笑了,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衣服扔在一边。“我就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见你完好我也就放心了。”然后,她突然严肃的和我说道,“黛黛,你要记住一点,不论是重明,还是我亦或者是左良,我们都可以无条件的为你做一切事情。所以,以后你不管要去做什么,你有怎样的计划,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参与进来。你懂么?” 我眼见着她突然一脸正经的说出这些话来,鼻子竟然开始发酸。我一头扎在浴缸里假意洗了一把脸,只是不想让她看到我脸上的泪水。 “我不管你是不是装傻还是没有听懂,我全当你听懂了。所以,如果你下次再要单独行动的话,我就…”凌霄说道这里,似乎很不知道应该撂下怎样的狠话才能威胁到我。突然,她一脸悲愤的说道,“我就杀了我自己!” 我一愣,心说你这女人还真是对自己下手有够狠啊!但是内心里却已经感动的什么似的,我只是抿了嘴,然后说了一些假意催促她离开这里,自己要洗澡的话。 凌霄笑着说道,“快点洗澡,一会下楼吃早饭。” 我眼见着凌霄出了门,重新将身体沉进水中。脑中还萦绕着凌霄刚刚说过的话来,心头不禁一阵的感动。 很快,我浮在水里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慢慢的发散。然后耳边的一切开始模糊。 那是一张白色雕花实木的长方形餐桌,室内的装潢是西式的。灯光似乎并不明亮。看得出来,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却刻意没有开太过晃眼的灯。 室内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 一个人影慢慢的走出来,坐在了一张高背椅子上。他伸手取过一瓶红酒,打开,然后倒入在两个杯子里。 他慢慢的将其中一个杯子推到他对面的位置上,那边是一只男人的手,轻轻的接过。奇怪,我困惑的皱了眉头,刚刚我并没有注意那张椅子上是否坐了人,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两个人默默的碰了杯,然后各自抿了一口。 重明的脸突然与那第一个出现的人重合在了一起,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似乎张嘴在说着什么。我想极力的听清,但是这个画面就像是一部被消声的电影。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肺部已经到了所能承受的临界点,所以猛然从浴缸之中醒来。水已经凉掉了,我的身体一阵寒冷。 刚刚见到的画面仍旧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我是在先知李小麦的眼中看到的这一切的。可是,这画面重复的出现在我的脑中,到底是在向我传达着什么信息呢! 我摇了摇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第二百三十二章 狐族大事件 新日的太阳很暖。似乎一切的不愉快都可以随着这初生的温暖所烟消云散。我推开窗子,正看到早起训练的革少云等人。他与左良、嘹唳都赤着上身,可是却未唯有嘹唳的身体在阳光下白的发亮。 “黛黛,一大早上起来怎么就开始吹风,现在天气已经很凉了。”凌霄拉着一一正推开我的房门,一一披散着头发,穿着奶白色的小睡裙。现在看去,已经和正常人类的女孩子一样了。 我笑了笑,“你忘了,我是个魔啊。你见过哪个魔怕冷的。” 凌霄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所以也跟着笑了笑。 我看着窗外的那几人,突然看到下面空地上晾晒着的一床白色的被子,它被风轻轻的撩动,似乎就像是一个飞舞的仙女。突然,我想起来狐飘飘那夜轻轻漂浮在我窗外的情景。 那样美丽的脸颊,只可惜今生竟然再也无缘再见。 “青予最近有消息么?” 凌霄听了,摇了摇头。“她自从上次听你的吩咐回到狐族,就似乎是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络。我以为是我们一直在忙碌,所以她可能也在忙。”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细细算来,青予离开我们的日子已经不短,这么久都没有一个回复给我们,这样的青予属于不正常。 我瞬移到正在训练的几人身边,把他们都吓了一跳。革少云手中的长剑收不住,差点就刺到了我的身上,我一脚把他手中的武器踢飞。革少云似乎吓的不清,悻悻的站在了那里。 “怎么了?”左良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好,所以急忙问道。 “我怀疑青予出事了。”我其实很奇怪,为什么我的心里是很为青予担心的,但是却很话一出口,语气却很平淡。似乎在那日杀了海辛芫母女之后,我就不再是过去的我,这让我自己略略有些慌乱。所以,我努力的使得自己去回忆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我的语气是什么样子,然后在沉默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 “这里面除了凌霄与何术,只有你与青予算是相熟,我要你潜入狐族驻地。若是青予安好,那么让她来见我。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你要第一时间出来通知我。” 左良点了点头,就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穿在了身上。这时,凌霄也已赶到。“用我陪你去吗?”她有些担心的看着左良,左良摇了摇头,“只不过打探消息。这样简单的工作我自己就可以啦!”他拍了拍凌霄的肩膀,就回到别墅里去取东西。 待到他来告别的时候,那种不安的情绪突然又从我的内心升腾起来。我眼见着他开门离开,然后突然叫住了他,“五日,倘若五日之后你还没有消息,我会去救你!” 左良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乐了,似乎是觉得我有些大题小做。他对我摆了摆手,然后说道,“那你可能就没得出场的机会啦!” 五日之后,我正在秋千上坐着,眼看着大门的方向。其实这五天我每日的感觉都不太好,但是却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这浓重的结界边缘再也没有外人的侵扰,甚至没有额外的一丝灵力波动。 和我一样坐立不安的,还有左良的妻子,凌霄。她虽然没有像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但是近日也打碎了一支杯子。我知道,她其实是怕我担心。 终于,这日的夕阳收起了它金色的余晖。我望着黑黢黢的院子,耳边甚至连虫鸣声都没有。 “第五日了。”我默默的对自己说道,看来我的那种不好的预感真的成真。可是现在有些让我棘手的,不仅仅是青予失去了联系,甚至连左良的踪迹都不见了。 狐族圣地,到底正在发生着什么? “黛黛…”凌霄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一下子惊醒,这才发现昨夜竟然就在秋千上睡着。她将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眼睛发红。 “你怎么睡在这里。”她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抓住了我冰凉的双手。 我很有些歉意的抬着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放心,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让左良受到伤害。” 凌霄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也不要这样想,也许他也只是有事耽搁了呢!” 我站起身,又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那里,仍旧安静的像是空虚的地狱。“时间不早了,招呼大家吃早饭。” 我细细回忆了一下之前青予带我进入狐族圣地的时候所路径的一切。虽然大致知道一些方向,但是狐族圣地是九婴的地盘。所以这次前去,人多了反而会引起骚乱。倘若到时候提早打草惊蛇,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对着何术说道,“你和一一出来也好几天了,想必巫绒绒怀着身孕一定也行动不便。不然今日就让凌霄送你们回去吧!你们的小日子还是要幸福的过下去,我们终还会再见。” 何术就与凌霄对视了一眼,然后极有些不情愿的神色,“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去狐族圣地救人的事情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既然如此,我们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先不说你是我们的缔缘者,我们理应效忠于你。就是单说你把我们当做朋友的这份情谊,我们此刻也不能抽身离开。况且你要去救的,还是我的自家妹夫!” 何术激动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了身。凌霄也配合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不理解的看着我,似乎在说,她很同意他的话。 我看着这对略略有些激动的兄妹俩,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把我的分析说给众人听,可是他们虽然都很赞同我的话是对的,但是却都在保证自己一定会乖乖听话,不会出现幺蛾子。可是,九婴的地盘,哪里容得了一点点的纰漏。 我喝了一口粥,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老规矩,嘹唳、龙爷留守这里陪着革少云尽快掌握红弓白箭的使用方法。一一留下来给龙爷照看。凌霄与何术明日一早陪着我去狐族圣地一探究竟。” 听到我这么说,何术才慢慢的坐了下来,他摸着一一的头说道,“要乖哦,爸爸离开几天就回来。” 一一大眼睛眨了几下,然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龙爷似乎也很开心,他很喜欢小孩子,所以我才把一一交给他照顾。 晚上十点三十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这次狐族一行不会那么简单。青予可以躲避红拂的迫害在床上一躺就是二十年,是极其能够忍耐的人。她并不会轻易的展露她的锋芒使得自己那么容易的置身危险。 可是这次她回去那么久音信全无,又有些不符合常理。假如她发生了什么危险,她是一定会想办法出来通知我们的。还有,就是左良,甚至连他的消息也石沉大海。这似乎让我嗅到了一些阴谋的味道。 这会是九婴不弃的圈套么?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似乎并没有这个谋略。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都被巫不离耍的团团转了。可是,若不是他还能是谁,难道?我的心里猛地一抖,一些不确定浮上了我的心头。 难道,会是巫清浅? 我其实对这个女人真正的性格了解的并不是很多,突然想起这个女人本就是与九婴不弃一体。那么,难道竟是她布下的一个局? 我从床上坐起,这样想着,身体上已经感觉有一阵凉风吹过,看来睡觉是不可能的了。我看了一眼窗外,似乎又看到了狐飘飘?的脸。 我有些烦躁的从床上跳下来,似乎一切的胡思乱想现在对于我来讲都是徒劳。睡是一定是睡不着了,我坐在窗前,尽量的使自己安静下来。 那种熟悉的烦躁感突然又袭上了自己的心头,我抓着自己的头发,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那种感觉又来了,我马上轻巧的从窗口跃下,然后慢慢的走到结界的门口。 什么都没有,我迟疑的钻出结界,但是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山崖。 很黑。现在应该还不到午夜时分,这是没有月亮与星星的夜。 从结界之外回来,就回到房间里穿好了衣服,趁着这安静的夜,我悄悄的再次走到了结界的门口。 突然一个人影在那里一闪,却是在我还没有出手之前露出了他的脸。那是一脸慌乱的革少云,此时,他正一手捏着一根烟,一手拿着一瓶酒极其慌乱的看着我。 我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略带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手忙脚乱的将烟踩灭,然后将酒瓶放在了地上。 “大姐头,你这是要去哪里?”他掐着嗓子问我,生怕被别人听到。 我用力瞪了他一眼,然后也压低了声音,“就当没看见我,不老我就剜出你的眼睛!” 革少云惊得也瞪大了眼睛,然后畏缩着点了点头。在我马上就要迈出结界的时候,他轻轻说道,“大姐头,你要小心点奥!看情况不好,记得保命呀!” 我回头指着他撇了撇嘴,他抓起地上的酒瓶头也不回的蹑手蹑脚的跑开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方向,然后向着东北走去。 狐族的入口与瞳镇同根同源,想要去到那里,我就必须先回去瞳镇的入口。这让我略有些懊恼,心说当初从瞳镇的离开的时候,其实就应该直接去看青予。倘若那时候去了,可能左良就不至于失踪。 第二百三十三章 绿皮火车的秘密 仍旧坐上了那列老旧的绿皮火车,但是我这一次才真正的发现,原来这火车竟然还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想起我第一次与凌霄坐着这火车初到瞳镇的时候,虽然已经知道了当时的一切只不过是诓骗我的一个阴谋。但是却没有像今日一样,使得我发现原来这列火车并不是给人坐着的事实。 我只是为了防身而释放了一丝丝的通天树的灵力,就被我看见这列火车上的一种牛鬼蛇神的元神大集合。我冷笑着从他们之中穿过,来到了我的那间车厢。 第二日一早,我就闻到了那扑鼻的松针的香味。我看了看表,也才早上4点15分。但是凭借记忆我已经知道了马上就要路过我所要下车的站台。所以,我早早的在出口处等待。 “这站不会停了。”一个拥有乌龟元神的老人家从一边走过来,然后站在我的身后。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这个车间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确定了他的确是在和我说话。 “为什么不停了?”我疑惑的问向他。 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露出了一个我说不上来感情的笑容,“新来的吧?” 我其实并不懂这新来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仍旧点了点头。 老人就斜着指着前面说道,“是要去瞳镇吗?” 我又点了点头。 那老人家就叹了口气,“孩子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那里,去不了啦!” 我一愣,“为什么去不了了?” 那老人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四周,确定了这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之后,压低了声音,“瞳镇的少主,前一阵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就消失了。包括整个瞳镇中的所有居民!你相信吗?一夜之间! 这件事都在妖界炸了锅了!你这傻孩子竟然不知道!后来,听说那上古凶兽九婴就鸠占鹊巢霸占了那里。现在,那里已经没人去了!九婴是多么的可怕世人皆知,去了那里,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我看你这个样子,是瞳镇派出来的引路人吧!” 我又是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凌霄与左良曾经都做过引路人的工作。主要是把瞳镇之外散落在人界的那些可能是少主真魂转世的人带进瞳镇的职业。就点了点头。 那老人就说到,“那你就别回去了,没人回得去啦!”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位老人,然后问道,“那我应该去哪里呀!这个世界上,我只是知道瞳镇是妖兽的庇护所。离开了这里,我实在是无路可去!” 那老人就又打量了我一圈,然后说道,“你看这一火车的妖兽,你猜我们是要去哪里?据说在西边有个新的收留我们的地方,为首的女人似乎是叫做思念。你如果想去,只要与我们同行即可。我下车的时候会叫上你一起。你放心,有我的引荐,他们一定是会收留你的。” 我突然想起上次见到思念似乎在一个较大的营地。而且示人的样子也正是一个女人的形象。突然又想起来那只曾经吞下我们的大肉虫子,心中不禁一阵反胃。 “谢谢你呀!”我努力的压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念头,然后笑着看向老人。 那老人就又高深莫测的凑过来,“知道嘛?要变天了!曾经有一位先知,他预测我们以后的生存模式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话又激起了我的兴趣,我看着老人的脸需求答案,他就似乎是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似的说道,“先知预测,我们将会迎来新的妖王!是一个可以带领我们永远安全的生存下去,没有杀戮的妖王!” 突然,眼前那小小的站台飞快的从眼前掠过,果然火车没有在这里停车。我歉意的看着老人打断了他下面的话,“不好意思,我要下车了,与您聊天很开心。” 那老人似乎还要说什么,我已经释放灵力,变成了一个魔的样子从那火车的车窗上飞了出去。那老人似乎是发出了一声诧异的呼喊,我只是看到了他的惊恐张大的嘴巴。 在我落地的一霎那,我收回了灵力,但是却仍旧留着一丝通天树的灵力以开启广触术来指引我的方向。很快,我就找到了那片长着清香梨子的山坡。 伸手摘下梨子,咬了一口,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甜。突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了我的身后。我假意没有看到,任由它就慢慢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啊!”我假意的大叫,看清了来者正是入口的看守者,讹兽。他见到我的脸之后略略的迟疑了一下,然后眉头竟然皱了起来。 “我是不是见过你。”他用手摸着下巴,疑惑的围着我转了一圈。 我又吃了一口梨,笑着说道,“是吗,可能是我有点大众脸。” 那讹兽又深思了一下,但是似乎真的是想不起来的样子,然后就白了一眼,并且极度傲慢的说道,“要去哪啊!” 我用下巴点了点瞳镇入口的方向,“我是瞳镇的引路人,回来复命的。” 那讹兽就皱了皱眉,“跟我来!” 我跟在他的身后,随着他来到了那棵巨树的身边。突然,他回过头又疑惑的看了看我,“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瞳镇已经不是过去的瞳镇了,你确定要去那里么?” 我就一脸天真的看着他,也表现出疑惑的样子,“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那讹兽就不耐烦的完成了打开入口的仪式,然后伸手摘下了果实让我吃下。 “当然不一样了,少主突然失踪,整个瞳镇变成了一片死城。现在的瞳镇,早就被九婴占领了。出来混的,你怎么消息这样的不灵通!” 我就一脸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啊!九婴搬去了瞳镇?那,狐族驻地那里岂不是暂时摆脱了九婴的束缚?” 讹兽就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是没错啦。不过那狐族被九婴统治的太久,很多狐族的长老就算没有九婴时刻盯着,想必也不会起什么造/反的心思。” “哦?”我本来还想要继续追问,可是讹兽已经有点烦了。他回头看着迟迟不肯走进门里的我,“你到底进不进去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然要进去了,但是既然九婴在瞳镇,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比较好。” 讹兽就一脸纳闷的神色,“又要进又不进。完全不知道你在这里乱说些什么!” 我就笑了笑,直接转进了那入口的另一条路。讹兽见了,马上大叫着我走错了路口。我也对着他笑了笑,“没走错,我要去的,就是这里。” 那讹兽看着我的脸,突然有些诧异的举着手指着我,似乎终于认出了我似的。我就对着他笑了笑,接着转身走了进去。 我刻意的压制住了自己的灵力。因为保护甲的原因,旁人是不会感知到我的存在。但是这样的坏处,就是我现在只是以一个凡体的形态活动着。正因为如此,我的凡体虚弱。所以潜行之中却也是让我很觉得辛苦。 我上次来这里。是由着青予抱着直接飞到的她的住处,所以我其实除了她住处的小院子和那雪山湖,我甚至没有算是真正的去到过狐族真正的驻地中心。 但是我需要落脚的地方,青予的小院子,是我必须要去的一站。通过周围地形的引导,我一路只是沿着人烟稀少的边缘地带行走,倒是也没有被人发现。 终于,在我寻找到天黑的时候,我终于疲惫的推开了青予小院子的栅栏。 周围静悄悄的,我尽量使得自己的行动变得轻巧,不会节外生枝。然后在院子里观察那幢小小的木屋,许久,什么声音都没有。可见,青予并不在里面,里面,也没有其他人。 我快速的进入到她的房间里面,这才发现房间里的桌上面竟然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细细算来青予离开的时间,似乎这灰尘就是在那时候开始积下的。 我转身拉开她的衣柜,因为自己是一身现代装的装扮,所以在这里却很有些碍眼。所以我翻出她的一套衣裙换上,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侍女的摸样。 “你说,这一个破房子,有什么可巡逻的!”突然门外传来了对话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马上抱起我换下的衣服钻进了衣柜,也就是我刚刚关好衣柜的门,青予房间的门就被什么人给推开了。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这种收起灵力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似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何为,“一计在手,天下我有。”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小小青鸟还真是胆大,竟然敢挑战二长老的威严!这不,到现在还在水牢里关着,这都关了多久了!” “谁说不是呢!”另外一个声音就附和着,“不过这族长迟迟未归,我这心里也总觉得不安。你说,那青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族长真的死了?” “别乱说!当心二长老要了你的命!” 那后面的声音就略畏缩了一下,然后尴尬的笑着,“这里又没有别人,这不就是咱们兄弟之间说一说么!” 那开始的声音就打开窗子向外面看了看,又把窗子关好。“你知道嘛,三日前,二长老又在这里抓到过一个人,据说是那小青鸟的同伙,现在也被关在水牢里。” “啊?真的假的?”那后面的声音很有些吃惊,我却已经猜到那人就是左良。 “二长老这么凶,你敢去问真假?” 那人就嘿嘿的笑了两声,“不敢、不敢!”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二长老无衡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那其中的一个就站起了身,“成天来这里巡视,也不知道这里到底会有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可以回去交班了。” 另一个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你等我一下,我先出去方便方便。”说着就开门出去了,那屋里的小妖就鄙夷似的,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说完自己又笑了笑,接着说道,“懒狐!” 接着外面的人开始在叫他了,他就也站起身,跺了跺脚,开门出去了。 好久之后,我才从衣柜中出来。活动了一下因为被禁锢而酸痛的身体,很有些解放了的意思。 我坐在桌前,想着刚刚两只小妖说过的话。显而易见,现在狐族被一个叫做二长老的人掌握着。可见此人野心勃勃,青予是回到这里了,但是青予所传达的狐飘飘的让我接任族长的话,那所谓的二长老一定是不肯的。虽然我对这个所谓的族长并不感兴趣。 但是事实是,要么,就是这个二长老只是怀疑青予的一面之词。要么,就是这个二长老本身就是有着一颗想谋朝篡位的心。那似乎就有些难搞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心说自己虽然受过狐飘飘救命之恩两次,理应为她好好管理狐族。但是若是狐族真的有人能胜此任,那我还是真的很乐意撇的两手清闲。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青予与左良才是上策。狐族的事情对于我现在来讲完全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甚至我大有撇清关系的心理,自然就是越少招惹越好。 所以,我这么想着,就计划着先要找到关押他们的水牢。可是我现在的样子是不能出门的,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这九尾狐的驻地,是个傻子也会发现有问题。虽然我的身上的气息已被保护甲遮盖。 突然,我想起来上次混进狐飘飘婚礼的时候,曾经向曾木学过一种法术,名曰“颠倒。”它会使得施法者暂时性的变成其他的妖兽,并且拥有对应的元神。只不过这法术的坚持时间特别短。一次只能坚持半小时左右,而使用的次数不能超过五次。 我曾经变成过狐飘飘的正牌男朋友,要不是当时自己出了错,想必也并没有旁人把我认得出来。这样想着,我就看了看门外,仍旧一片漆黑,周围也并没有任何声音。我屏住了呼吸,极快速的释放了灵力。然后在自己的身边设置了一个可以阻止灵力外泄的结界。 接着开始施展法术,但是,当法术开始施展的时候,我却很有些郁闷。因为我需要一个模板,来变成她的样子。可是整个狐族,我也就认识狐飘飘和青予。 前者已死,后者就关在这狐族的水牢。我有些懊恼,刚刚为啥不看看这两个小妖的长相呢!但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后悔已然不解决问题了。 我轻叹了口气,只好变成了狐飘飘的样子。 久违了,她的这张绝美的脸。我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似乎又看到她像一朵白莲花一样悠然的盛开在那漆黑的夜中。 可是,这个女人的脸出现在狐族明显的太过招摇,若是那二长老发觉狐飘飘在狐族出现,那就麻烦了!所以,我找了块青巾遮脸,就开门走了出去。 四周一片的寂静,甚至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走了好久,竟然也没有找到那所谓的水牢入口。没办法,我只好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施展了广触术。 因为这是狐族的地盘,所以我也并不敢太过造次。这狐族实力与那人鱼族不同,凡事还是应该小心为上。 广触术一点一点的前进,然后竟在一个山洞的洞口停下。那山洞似乎被设置了结界或者是封印,我的灵力到此为止就被隔绝了回来。 我仔细的勘察了周围的地形,发现那里竟然很像是那山顶的雪山湖。 我回头看了看雪山湖的方向,心说难道自己竟然走错了方向?这时候我的灵力突然有些颤动,低头看起原来是第一个半小时的实效已经过去,我又回复到了自己的模样。 我不禁有些懊悔,心说自己不应该这么早的使用这个法术的,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浪费了一次。但是事件已经发生,就算懊悔也已经晚了。加之刚刚走了半小时的路程,也并不在路上见到一个人影。所以我也就放心的用自己的本体在黑暗中摸索着。 终于,一阵冰冷的风拂过,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中已经知道自己离那雪山湖很近了。这时候,我只觉得心头突然一阵慌乱,似乎是有一双眼睛在暗暗的盯着我。 我慢慢的放缓了脚步,只是希望刚刚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我现在并没有释放灵力,但是这无形的压迫感却让我很有些无所适从。 突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一些轻微的脚步声,所以我极快速的完成了释放灵力加变成狐飘飘的步骤。只是在我完成的一瞬间,突然觉得有人在触碰我的肩膀。 我一闪身从那人的胳臂下面钻出头来,然后一掌正打在那人的胸口。那人却没有被我打中,而是凌空翻了一个跟斗。之后整个人稳稳的落在了离我能有两步远的距离。 “飘飘,是你么?”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我并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男人。 我没有回话,因为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与狐飘飘又是什么关系。所以我只是原地不动的看着他。 “飘飘,你怎么不说话!我是无衡啊!”那男人似乎很有些急迫,他上前了一步,我就戒备的后退了一步。 我这样的举动显然让他很有些无所适从,我踌躇了一下,然后声音却有些颤抖。“飘飘,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是,那个男人并不能给你幸福!我就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为什么看不见我呢!” 终于,我缕清了他与狐飘飘的关系,原来只是狐飘飘的一个爱慕者。我略放了心,然后刻意压低了声音,“带我去水牢。” 那人明显的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他愣了一下,然后疑惑的说道,“你,是要去放了青予和那个野男人?” 一想到他所说的野男人正是左良,我的心头就不禁好笑,但是我却又不能当着他的面笑出来。这可是我现在遇到的唯一有可能带我去水牢的人了,我还需要他的帮助,所以不能轻易的得罪他。 我略略放松了语气,“青予本是我的侍女,又是我的好姐妹。你们无缘无故的关了她,我自然是要放她出来。至于那个男人,你想的多了,那只是青予的朋友而已。细想想也知道他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人明显的开心了起来,他激动的问道,“那,那你喜欢什么型的?” 我轻声的笑了笑,“我喜欢什么型,难道你不知道么?” 那个叫做无衡的男人就明显很高兴似的,他连忙在我的面前闪开了一个位置,“飘飘,来,我们现在就去水牢放人。” 我刻意的与他保持了两步远的位置,然后一路上注意着路过的景色。只见我们穿过一大片巨石柱所组成的“森林”之后,前面赫然出现了我用广触术所找到的那个山洞。 无衡来到山洞的门口,那里已经点起了十几个火把,在火光的映衬下一片明亮。这时候,我才看清了这个叫做无衡的人的长相。 说实话,用俊美来形容一点不为过,不过他却与重明的帅不同。因为他的长相中,多了一丝女人的阴柔。特别是那一双勾人心魄的狐狸眼,似乎藏满了粉红的桃花。 他的嘴唇很薄,微微的抿着笑,整个人竟然很有些妖媚的感觉。这媚,甚至媚过很多女人。 他在水牢的门口略略的施了法,那洞口就突然一闪,以前那种隔绝压迫的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对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的走在了前面。 洞中很冷,因为是向下一直通向这雪山湖的湖底的缘故。那洞壁上很快就爬满了青霜。 “你之前没有来过水牢,这里面很冷吧!”无衡轻笑着,似乎想伸手揽我的肩膀,我连忙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他略略无奈的笑了笑,但是却并没有一丝的尴尬。 他轻拂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衣袖,继续说道,“飘飘,你都不知道,那小青鸟回来告知我们你死了的消息的时候,我简直都要跟着你一起死掉!但是我却一直坚信你还活着这一点,果然,我还是等到了你的归来。可是你为何一直带着面纱?” 他突然转过身来,然后一把拉下了遮住我的脸的丝巾。我一愣,想伸手制止已经晚了。那面纱悠悠的飘落在地,然后我的脸上一阵冷凉。 我愣了一下,他似乎也愣了一下。 “大胆!”我只见到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然后被我全部接收。 无衡显然也似乎没想到我的脸真的会是狐飘飘的脸。刚刚外面太黑,明显的他是对我的身份还是有所怀疑。但是面纱揭开,我果真是“真的”狐飘飘,所以他竟然很有些诧异与欣喜了。 是的,他的眼中在一瞬间透漏出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波动,竟然让我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 他略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低头拾起丝巾递给了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就不用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了吧?” 我一把拍掉他手中的丝巾,然后冷冷的说道,“快走!别废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 水牢 第二百三十六章 巨石谷的黑暗界限 第二百三十七章 沉空的灵力丹 我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左良就很不好意思的笃定的点了点头。我很诧异左良为何会突然要救出一个已经入了魔的狐族的人,左良刚要给我解释,突然,泡泡结界的一角突然被那细小的虫子啃咬出了一个小小的破洞。接着一只、两只、三只…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就从那破洞冲了进去,我一看不好,马上拖着泡泡来到了黑暗界限的边缘。 “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救了他就出来。”一脚把泡泡从黑暗中踢了出去,眼见着那些跟着出去的小虫子突然暴露在太阳光下。在那泡泡之中疯狂的挣扎着,然后就化为了灰烬。 左良似乎还想着说什么,我的眼前却突然的一片黑,应该是一群那样的小虫子刚刚成群结队的飞过。因为星空瞳孔的原因,那些小虫子并不敢近我的身,这让我的活动自在了很多。 我不知道为何左良执意要去救他,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甚至忘记了询问那个叫做沉空的前辈身在何处。没办法,我只有催动通天树的灵力,利用广触术去那巨石谷的更深处去寻。 突然,我看到在那谷底的深处,似乎有着一颗巨大的红色的什么东西正在有节奏的跳动着。我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这东西竟然是一颗巨大的红色心脏。 我有些好奇,心说什么东西的心脏竟然会如此巨大。但是马上也就回过神来,心说这可能是释放了元神的狐狸的心脏。也就是说,那巨大心脏的主人,就是我要找到的沉空本人了。 我脚下加快了脚程,又依靠着广触术的指引,就算沿途多么的怪石嶙峋与一路漆黑,我还是很轻松的走到了那拥有着巨大红色心脏的沉空的面前。 "你是何人?"我收起广触术,正看到面前站着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他的九只尾巴皆是高傲的扬起,整张狐狸脸竟然很是帅气。不过独独在他的额间有一个黑色的入魔印记。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间,心头竟然涌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是何人?"沉空又问了一遍,我站住了脚,他正把巨大的头低了下来。很不幸的,我看到他的双眼已经被这细小的虫子啃食的只剩下了两个黑色的窟窿。他并没有通天树这极正的灵力护体,所以这些虫子就这样的夺走了他的眼睛。 我在我们两个人的周围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泡泡结界,他似乎感知到了一样,突然就缩回到了人类的形态。在狐身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的到他的老迈,但是变成了人形之后,我明显的看到了他的头上的白发。可见,这已经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了。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我走到他的身边说道。 "救我?这个世界上难得还有人记得我。"他笑起来,但是笑的却很像是哭。 突然,他伸过头来在我的身边嗅着,然后很是纳闷,"有意思。"他突然就笑了,"世上竟然会有你这样奇怪的人。身上竟然共存着极正极邪两种灵力!而且这两种灵力竟然还能如此的和谐共处。老夫活了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接着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突然,他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我吓了一跳,想逃离的时候,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似乎是在诊脉。只是一会,他放开了我的手,"原来如此。" 我很是不解的看着他,的确他之前说的都对,可是这最后的一句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却仍旧让我费解。"前辈,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的太久了,还是快点随我出去吧!"这时,我已经看到我所设置的这个结界马上就要支撑不住那些小虫子的撕咬。 可是沉空似乎并不在意般的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老夫在这里这许多年,出不出的去,又能如何呢?你看看,我现在也就是个废人。出去了,也就只能这样了。已经入了魔的狐,在整个九尾狐家族里,也只是个异类。" 我看着他的表情很是纳闷,总觉得这似乎话里有话,"难道,是您自愿进入到这里面来受罚?"我试探性的问道,沉空的眉头就突然皱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太年轻,竟然会为了一个异族女子一念成魔,又在自己魔性大发的时候亲手杀死了自己父兄。以至于我这么多年来,虽然在这里静思己过,却没有一时一刻得到过良心上的救赎!" 我也叹了口气,眼看着已经有零星的虫子从结界的漏洞上挤了进来,心里已经开始放弃了"营救"他的目的。 "你等一下。"沉空似乎看出了我要走了,突然又把我叫住,我很有些不解的看向他。没想到他却突然从额间取出了一个闪着红色光芒的东西,我仔细看去,竟然是他的灵力丹。还未到等我反应过来,他猝不及防的就把那灵力丹强行压入了我的心口。我诧异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飞出来了,接着就感觉浑身似乎像火一样烧。 "前任族长叫什么名字?"他轻声问道,我却一时因为这浑身的燥热无法回答。他就一指点向我的额间,接着我就觉得一股冰凉的灵力瞬间与体内的那股燥热中和,浑身突然之间一阵微暖。 "叫什么名字?"他又问了一遍,明显声音比刚才要急迫的多。 "狐飘飘!"我已经适应了体内所产生的变化,可以回答他了。 他就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连狐族圣物花若非的使用方法也会搞错!今日若不是你遇到我,可能你就会短命在这花若非上头。现在好了,你有了老夫上千年的修为加持,若你没有入魔,此刻也可以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狐族人了。不过你现在的这种情况,高低也算是半个狐族人了!"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不论如何,狐飘飘能把族长之位传给你,说明她很看重你的能力。好好善用你的权利,整个狐族就靠你了!" 我其实是很想与他说其实现在狐族并不在我的控制之中,甚至我与你们的二长老无衡还不知道是敌是友,怎么你们狐族都喜欢莫名其妙的将整个家族托付给别人么?但是我这话还未曾出口,突然结界破碎,无数的小黑虫子瞬间充满了这个空间。 沉空淡定的说道,"你走吧!这里,才是我应该老死的地方!" 我看着他决心已下,也不能强迫着带他离开。所以只是对着他拜了一拜,然后看好了黑暗界限的边缘一头就扎了出去。 多么刺眼的阳光啊!我用手遮住了眼睛,只觉得眼前皆是一片耀眼的雪白。突然耳边似乎有人在拍手,我慢慢的适应了阳光之后,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 左良、小妖、无衡。 我不禁头上冒出了几条黑线,左良也满脸愧疚的看着我。我耸了耸肩,正看到小妖正拿着一把尖刀架在左良的脖子上。无衡一脸的坏笑,然后对我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想必这位,就是那小青鸟口中得到狐族圣物的季小姐吧!你看看这话怎么说的,新族长大驾光临,我作为狐族的长老之一,却没有好好的招待。"他的那表情很是欠揍,我也只是冷冷的笑着。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为何还要抓着我的朋友呢?这似乎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来讲,是很不友好的开始呢!" 无衡就转身去看了左良一眼,但是却没有放他,仍旧笑嘻嘻的转身看着我,"这不是开始不知道是新任族长么?既然您未来要领导咱们整个狐族,我自然要考察一下您的手段了!" 我见他如此明目张胆的笑里藏刀,一时竟也不能率先发难。只是四周看了一圈,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今日,我必须要把他,"我指了指左良,"还有青予,一根头发都不少的带出狐族。挡我者,只有死。" 无衡的脸色略紧了一下,但是仍旧保持着一张笑脸,"您这是怎么说的呢,整个狐族都是您的。想带谁走,可不都是您的自由。" 我看着他的那张脸,总觉得凡事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一开始就会这样顺利,他又何必费这么大劲的陪我演水牢的那场戏。 "说吧,我知道你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你要的是什么?要知道,虽然飘飘将整个狐族交到了我的手上,但是我却对你们狐族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你有这个能力,并且能保护好整个族群,我今日就将狐族转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想,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以你的灵力修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无衡点了点头,第一次收起了那脸上的笑容。他低沉了一会,然后说道,"飘飘的离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是谁杀的!况且,这狐族的权力再怎么诱人,没有心爱的人在侧,总归是空。飘飘既然选择了你,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她的最大梦想就是能带着整个狐族摆脱九婴的控制,现在她走了,就算我不是族长,我也会把她的这个梦想变为现实的!" 我本来以为他是个奸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一番话竟然是个忠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先入为主,我总觉得他的那张脸的下面藏着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今生都无法企及到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缓缓的讲出了狐飘飘离去的那天里所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他静静的听了,眼中流淌出了亮晶晶的东西。 第二百三十八章 妖魔神三合一 第二百三十九章 禅位大典上的幺蛾子 第二百四十章 族长之位 第二百四十一章 实力超凡大长老 第二百四十二章 相约老城区 “我们两个陪你去吧!”左良看到了洞口的无衡,略略有些担心。 我摆了摆手,“我现在可是狐族的正统族长,他不敢动我。你们两个现在这里等我一下。” 无衡的脸色很奇怪,竟然说不上来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不过,他的嘴角依然微微的翘起,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一只极度危险的笑面虎。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他笑着说道,语气却比我想象中平静。 我突然有些看不透他了,我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遮挡住了一样,竟然让我看不到底。 “你这个态度似乎不对。”我皱了皱眉,“这也正是我所不懂的。” 他笑了笑,“若是换了别人,我可能是会好好的报复你一番。不过那人是我大哥,我是服气的。况且,我想要这个位置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我个人。大家都是为了狐族好,所以,既然大哥出面,自然这个结果是最好不过的。” 我笑了笑,“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事。” 无衡略略沉默了一下,低了头,默默的重复了我说的话,“自然是好事。” 两个人就这样的沉默了一会,实则我也是要赶快回去了。就招呼了左良与青予两人。无衡就在我们前面默默的走着,一直走到狐族入口的边缘。 他站住了脚,其实一路上也并无什么话。我们三人从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突然就拉起了我的手,青予见了忙叫了一声“大胆!” 无衡却没有松开的意思,他只是突然之间变得很悲凉,然后哑着嗓子问道,“我只想最后问一个问题。” 我对着青予使了个眼色,青予后退了一步。然后我看向无衡的脸,“说吧!” 无衡就放开我的手,似乎略略踌躇了一下,但是也终于开了口,“飘飘临死的时候,可有叫过我的名字。” 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叫过。” 我看着两行清泪从他的脸颊滑落,似乎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嘴唇抖动了一下,最终没有说。 我放下在他肩上的手,与青予、左良二人离开了狐族。 “黛黛,你为何要那样说?” 我们已经远离了那满是梨香的小山坡,青予这才开口说道。我叹了口气,回头望向瞳镇的方向。 青予见我似乎在想着什么,也不便打扰,只好将一只梨递给了我。我摇了摇头,其实什么都不想吃。 因为这个地方还是离瞳镇太近了,而那瞳镇之中,现今就住着九婴不弃。所以,我们沿途并没有过多休息,直到进入了繁华的都市。 许久没有来到人界的地盘,这种熟悉的、久违的感觉让我一瞬间就完全的放松。第一次,理解了为何电视剧中那么多的神仙或者妖兽宁可放弃长生,也要做一回人。 可是,人却并不那么想。想想,又有多少人为了那所谓的长生,放弃了自己做人的尊严。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之间这样感慨,但是就是有那么一些不忿在自己的内心之中蠢蠢欲动。 按照我的计划,我们就在这人界之中休息了一天的时间。我本算是偷跑出来,那么,凌霄他们一定会担心。既然如此,我耽搁的时间越久,可能凌霄他们就会多担心一分。 我突然就有些烦躁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在无形之中多了这样多的牵绊。 “黛黛。”青予突然跑进来,脸色略略的有些不好看。我很奇怪她为何会是这种表情,所以向她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她略略的喘匀了气,然后指着门外说道,“黛黛,外面有个自称魔宗的人找你,还让我把这个给你看。”说着,她递给我一张红黑色的请柬一类的东西。 我疑惑的接过来,发现这东西竟然是一张拜帖,上面写着“花梦饮拜上”几个字。我一愣,马上走下了楼去。我们此时正在一处民宿休息,这民宿是一幢两层的小洋房。本来预定下午我们就要离开的,却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接到花梦饮的拜帖。 可是当我下楼之后,又不免有些失望。因为来者,并非花梦饮本人。左良正在招呼着来人,见我下楼,那魔宗的使者就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且对我做了一个抱拳礼。 我略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他坐下。那使者就道了谢,并且坐了下来,“我家宗主遣我前来,只是有一句话让我代传。” 我皱了皱眉头,但是心头却不知道为何有一丝欣喜,“花梦饮做了宗主了?” 那人就点了点头,“是的。宗主让我转达,欲要白箭,就在老城区一聚。时间,就定在下周一晚上七点钟。”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眼见着那使者出了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这一路走来虽然也与魔宗有过丝丝缕缕的牵扯,但是却很不是深交。 我击杀九婴的计划除了狐族之外,知道的人数又是少之又少。要说魔宗知道我其他的行踪,那倒是有可能的。可是这花梦饮竟然会知道我需要白箭对付九婴不弃,这属实让我相当意外与震惊。 我问了一下左良今天周几,左良就想了一下,“周四。” 我就起身摇了摇头,“没办法啦,既然想不出来结果,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啦!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回去与凌霄他们汇合。” 这一路自不必说,各种折腾,直到回到我的别墅之内。几人才刚刚进去别墅的结界,凌霄就飞快的冲出来直接扑在了我的怀里。她其实已经满脸的眼泪,整个眼睛都红红的,甚至都没有看自己的男人左良一眼,“你个季允黛,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任性!说好的一起走,你丫又自己跑出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你说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大家要怎么办!怎么办!”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不容易把她从我的身上拉下来。然后伸手招呼左良过来,之后把凌霄整个人在挂在左良的身上。凌霄本来已经哭的浑身无力的,突然发觉自己的怀中换了人,刚一睁开眼睛,赫然发觉这个人正是自己的男人,就又突然紧紧的抱着左良大哭起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凌霄最近真是越来越情绪化了,然后与青予走进了房间。 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待,我让他带青予去房间,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泡了一个大大的澡。直到这个时候,天边才刚刚发了亮。 院子里开始出现几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我知道那是革少云、嘹唳他们起床训练了。不一会,凌霄就红着眼圈的来叫我起床。我见到她的眼睛就像是两颗核桃,不由的笑了出来。凌霄就狠狠的白了一眼,“你还有脸笑!再有一次你给我试试看!” 我满脸陪笑着让她原谅我,然后和众人一起吃了早餐。出乎意料的是,革少云见到青予竟然格外的热情。二人本来就是挨着坐着,这一顿饭似乎把革少云忙坏了。一直不停的给她夹菜,全然不顾我们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甚至青予都很有些惊慌起来。 “那个…”我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把收到花梦饮的拜帖、并且约好周一在老城区见面的事情与大家说了。 众人都不出所料的一齐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齐刷刷的看向我。 “你同意了?”凌霄率先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嗯。”我点点头,低头又喝了一口粥。 “魔宗的人,本身就很可疑了,突然又找你去什么老城区,对了!”凌霄突然大叫着,“那里不是还关押着他的父亲,那个叫花,花什么来着?” “花冷寒。”我接着说下去。 “对对对!这现任的魔宗宗主约你在那里见面,一定有着什么巨大的阴谋!” 我扑哧一笑,“言重啦,你忘了,我可也是个魔呢!” 凌霄就略愣了愣,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我却并不在意这个。我转身对大家说道,“其实他这次约我见面,原因,我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如果这件事进行的顺利,可能离我们剿灭九婴集团的计划就会更近一步。所以,我倒是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左良就点了点头,但是他却没有接话。而那嘹唳似乎很想接话,但是仍旧没有说。 我放下手中的汤匙,然后站起了身,“既如此,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到时候,我希望你们守在老城区的外面,但是不要靠近我与花梦饮。他是个魔,想必你们中的很多人,都知道妖兽与魔的差距。贸然出手只会引火烧身,所以,花梦饮由我来对付。假如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记住,不要管我,先保住自己的命为上。 我已是魔身。所以就算与花梦饮起了冲突,我也会照顾好自己。而你们如果太过冲动,就只会让我分心。这件事情,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凌霄与青予就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她们只是看到了我的严肃的脸,也就没有开口。我就对龙爷说道,“龙爷,那日,我希望你与凌霄、青予在这里耐心等待。” 接着又看向几位男士,“左良、嘹唳、革少云,我希望你们三人与我同行。” 其他人其实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所以只是点头答应了一声是。而革少云是第一次被我带出去,突然很兴奋的说道,“大姐头,你终于想起来带我去啦!” 我就瞥了他一眼,“镇定一些,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与魔宗宗主的交易 周一,晚五点四十分。 我与左良、嘹唳和革少云三人已经抵达了老城区的边缘。我们四人下了车,望着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革少云就很有些感慨,“想当初这开发老城区的计划还是我在负责,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开工呢?” 嘹唳就鄙视他冷冷的说道,“那是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用本眼去看这个世界,你用的是天眼。所以一眼就会看到这城区的本质。” 革少云一头雾水,明显没有听懂刚刚嘹唳说的,我就轻轻的笑了笑。心说这嘹唳看着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样子,没想到有时候竟然还会懂得这么多。 突然眼见着从天空飘过来一团黑云,嘹唳就冷笑了一声。他们仙鹤家族本是仙使,所以对这种污浊之气特别敏感。 花梦饮落地之后明显很有些意外,但是随即也就笑道,“没想到季小姐竟然比我早到,还真是有些惭愧。” 我看着他比上次和我分开的时候增加了些许威严,可能这就是做了宗主之后所增添的气质。 “宗主客气了。”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回了礼。“我们也只是离这里稍微近那么一点点,占了地理优势的缘故。” 那花梦饮突然之间就收起了自己的那种制式的笑容,然后慢慢的欺身过来。左良本来略略的动了一下,似乎是想上前阻止。但是我对他使了个眼色之后,他就强制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对于那只重明鸟的事,我很抱歉。” 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然后他就接着说道,“失去爱人的痛苦,我经历过。所以我很对你感同身受。但是,”他突然站直了身体,恢复了刚刚见面时的原样, “我现在却有一个方法有可能复活你的爱人。不如,我们交换吧!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将我所知道的方法教给你!” 我愣了一下,似乎眼前所见到了重明的脸,但是那脸只是一晃,就不见了踪影。我看了看我们身边的老城区,又看了看花梦饮的脸。 “你的条件的确很诱惑人,假如我不知道你的所想,我是会不顾一切的帮你去完成。但是,现在的情况与你的想象可能出现了些许偏差。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但是,我仍旧想要知道你所知道的!”我的表情很冷,甚至连对面的这位魔宗的宗主都略略的抖动了一下。 “你知道我的所想?”花梦饮慢慢的踱了几步,然后将身体转向老城区的方向。 我也和他一样正对着老城区的方向,“自然,那里面被白箭封印着的是谁,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花梦饮就笑了笑,“果然,你还是这么的聪明。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又为何说完不成这笔交易?” 我摆了摆手,让左良、嘹唳与革少云三人在外等待,就率先走进了旧城区之中。身后的花梦饮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是也就马上的跟了上来。他随身带来两名随从,倒是也没有进来。所以,这老城区中就回响着我与他的脚步声。 我根据自己的记忆,带他来到我曾经走下台阶的地方。可是现在,那里却是一片平地。我就停下来站在那里,花梦饮也停在了我的身后。突然,那里的地面开始一点一点的坍塌。奇怪的是虽然很快的坍塌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但是地面却没有丝毫的震动。 只是四周开始飞来一些断壁残垣,接着在那深坑之中搭建了一条深长入底的台阶走廊。 我对着花梦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率先走上了向下的台阶。 花梦饮原本还犹豫了一下,但是看我的身体已经低于了地面的高度,所以也就快步跟了上来。一路上,我的耳边尽是我们两人之间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也并无任何交谈。终于,我看到那走廊的两边开始爬满了雪白的霜气。 我记得这个地方,再深入一点,那形如槁木的花冷寒就会出现在那台阶的尽头。我停住了脚,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花梦饮。花梦饮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意思,他突然从我的身边跑过,然后三步并成两步的消失在了走廊的更深处。 我的心中略略一动,心说,这就是伟大的亲情吧! 很想第一时间知道这对父子见面之后会说些什么,所以也不禁加快了自己的脚程。果然,在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正看到花梦饮的肩膀发着抖,然后跪在花冷寒的本体面前。 花冷寒身上的白箭熠熠生寒,但是却因为这是一件上庭的神器,而使得花梦饮这个流着魔宗最纯粹血液的宗主无法太过靠近。 这可能就是最大的讽刺吧! 我靠在满是冰霜的走廊上,静静的等待花梦饮恢复镇静。 我曾细心的去找过,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在这里见到上次见过的花冷寒的一缕残影。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再无走出这里的希望从而真正的心灰意冷,以至于那一缕代表过自己还在活着的残影也消失不见。 突然心头很有一种愧疚,那是一种对花冷寒的愧疚。似乎我对他的那些打击的话语,才是真正杀死他的罪魁祸首。 花梦饮慢慢的站起身,似乎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看,我没有骗你,他的身体已经和白箭融合在一起了,如果这个时候强行把他们两个分开,只会加速你父亲的死亡。况且,就算我有办法顺利的分开他与白箭,他的元神也会在分开的一霎那被白箭整个吞噬。最后,你所能得到的,就只是一具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但是却仍旧活着的尸体。” 花梦饮在我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语,他的头发挡住了他的半边眼睛,使得我完全不知道他现在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但是他就是在几秒之内,竟然慢慢的抬起头来,然后对着我微微的笑了。 是的,他的嘴角在明明白白的微笑。我疑心他是伤痛过度,所以才会产生这样极端的情绪,很想去好好开解他一番。岂料他却从自己的衣袖之中翻出了一把血红色的匕首。 我防备的后退了一步,时刻做好了释放灵力与他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他却突然将那匕首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所想要的,并不是解救我的父亲。因为我之前已经做过很多功课,知道我父亲是不可能被救得出去的。他会以这种方式与白箭永生下去,但是我却知道,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花梦饮靠在走廊上,很有些虚弱的感觉。我知道,他是在尽量的克制自己的感情防止精神突然崩溃。 “还记得小时候,我最后一次见我的父亲,他就坐在那里,略有所思的看着我。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母亲说,我理应尊重并且怀念我的父亲。因为他虽然爱的是一个自己今生最不应该爱的女人,但是却是一如既往的痴情。曾经,我的母亲不懂得这一切,但是后来,她说她懂了。 其实,我曾经也同样的不懂这一切,但是后来,我也懂了。 母亲临终的时候,并没有奢求能与父亲葬在一处。但是我却从母亲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关于我们魔宗世代相传的秘密。 那,就是力量! 母亲说,世代的魔宗宗主,之所以能让八方臣服,完全就是因为宗主的体内承养着一条墨岩龙。这条龙只会继承在纯正血统的宗主传人的体内。只有得了此龙,我宗主的位置才会坐的更加安稳! 所以,要得此龙,就必须让我父亲的生命就此终结!” 我看着他冷静的说出这番话的脸,虽然也很理解他的想法,但是亲手杀死自己的还有着生命迹象的父亲,这在我心里仍旧是难以接受的。 花梦饮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他就淡淡笑着,“你现在一定很不理解我的举动。但是,你要知道,我是整个魔宗的老大,我若是想要保持家族鼎盛并且能够安全的延续下去,我就必须拥有这股强大的力量!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也不算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突然邪邪一笑,“这就是我要和你做的交易的条件。” “什么?”我的眼睛瞪了老大,心说你丫的花梦饮,你可真会玩呀!找我来当着你的面来杀你的父亲?你当你下不去手,我就好意思下的去手了? 岂料花梦饮竟然理所当然的耸了耸肩,“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的父亲作为宗主的那一刻起,就懂得何为全族牺牲这个道理的。而且,我们魔宗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报复行为。甚至…”他邪魅的笑了笑,“我很清楚你们现在在憋着劲儿对付九婴,如果你想到时候多一个盟友而不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的话…我奉劝你…” 我看着他这张此刻对我来讲并没有什么好感的脸,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打九婴的主意?”没办法,我只能尽量的转移话题来让自己的大脑恢复思考的能力。 花梦饮就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突然这世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魔,我作为魔宗宗主,你当我会不会特别注意她的动向呢?” 我干笑了几声,“原来一切的一切你都已经计划好了,只等着我跳下来?” 花梦饮就哈哈的笑起来,“不要这样讲,我们各取所需。你做到我要的,白箭、你拿走!击杀九婴的盟友,你也有!还有,最最重要的,是重生重明鸟的方法,我给你!”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把重生的方法交给我! 第二百四十五章 革少云第一次出任务 第二百四十六章 皮筒虫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 被困太阳岛 第二百四十八章 龙须子丹药 第二百四十九章 孕 第二百五十章 羲灵岛上的巨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又被抓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与太阳肩并肩 第二百五十三章 扬眉吐气斩蛇男 那蛇男的逃脱让我很是在意,所以,我必须要赶在他卷土重来之前让自己恢复到最好的状态!我的手轻轻抚摸着我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因为伯都的话让我不得不对“他”小心翼翼。 但是“他”似乎安稳了很多,并没有因为我的战斗而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我略略的安了心,心说可能是重明的父亲,我的公公得来的龙须起了作用。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终于困意袭来。我藏身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身外又有自己设置的泡泡结界,这些都让我暂时的放松了不少。很快的,我似乎觉得眼前似乎一片模糊。 “黛黛!黛黛!”耳边似乎传来了极熟悉的声音。 我慢慢的睁开双眼,正见到一个人就逆着光影站在我的面前。他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他是谁。 “生苦…”这一切似乎就是个梦境,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他就在我的身边半蹲着,然后展开他的手帕。里面是几颗小小的果子,我接过来吃了,酸甜可口。 身边有了相熟的人,我的眼皮又开始发沉了,直到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猛然坐起,一身冷汗。地震了么?我急忙收起结界闪身在一处巨大的礁石背后。身边早已不见生苦的影子,口中似乎还留着那果子的清香,是梦? 但是一切还未等我有那么一丝丝的懈怠,地面就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这次的我找到了这地震的源头,原是海中有一条巨大的黑红色的巨蛇在不停的翻腾。 那蛇的左眼已经被海水泡的发白,甚至还有一些腐肉垂在眼睛的下面。不用猜也知道了,这正是那诡异的蛇男卷土重来了!附近的小岛太多,他一定是懒怠一座一座的寻找我的踪迹,所以才想要这样逼我出去。 我心说看来今天若是想平安也是不可能了,看他的架势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 眼见着他的巨大的蛇尾直接甩到了岸边,接着一块巨大的礁石就被他击的粉碎,而那块礁石离我不过百米之远的距离。甚至那礁石破碎的冲击力已经卷着风扬起了我的头发。可是这个距离离我真的太近了,甚至我想换到另一块礁石的时间都已经来不及。 所以我只好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放低了自己的身形。也就是分秒之间,我所在的那块礁石突然就炸了起来。我因为早已料到这点,所以马上释放灵力在自己的身边设置了一个泡泡结界。并且在礁石爆炸的那一瞬间整个凌空飞起,并且手中决绝化为万千细针直逼着他的面门在那些碎石之中射了出去。 蛇男恐怕做梦也没想到那些爆炸的碎石之中会夹杂着锋利的细针,只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蛇男的整个蛇头之上就全部插满了银针。他突然钻回在海里。接着在下一秒又突然从海里直冲到天上,我趁机瞬移到了另一座小岛之上。 决绝在我瞬移落地的一瞬间就已经回到了我的手腕处,我暗暗对他道了一声辛苦,这才发现这座小岛上有一股子浓重的腥臭的气味。我皱了皱眉头,本来想马上离开这里的,突然在那身后的沙滩上出现了出水的声音。 回头看去,竟是那蛇男化为人形,正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他的双眼具已受伤,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只见他伸出了他那细长的信子,一路摸索着向我走了过来。 我一惊,心说不会吧,你都这样了还能找得到我? 后来才发现,原来这蛇男的目标却并不是我。我见到他就在我面前百余米的地方突然转了弯,然后向着旁边的一个巨大的山洞走去。我愣了一下,也慢慢的尾随过去。这才发觉,那股子浓重的腥臭的气味就是从那洞中传出来的。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但是这里的气味属实难闻,以至于我好几次都差不点当场吐出来。终于,我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似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的声音。 我一愣,心说这蛇男难不成是打架打累了,跑来自己的餐厅进食来了? 正想着,就看到原来这山洞的内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巨大的蛋!这蛋都是半透明的淡黄色的表层,里面甚至都有一个正在蠕动着的小小的生命。 这东西我也太熟悉不过了,因为在时之界中,少年的重明就是被红拂关在了里面,用以喂养自己的孩子。 现在,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但是,最令我一阵反胃的是,那蛇男竟然正把一个蛋里面的已经成型的蛇胎拉出来在口中啃咬。 说实话,我虽然对这些蛇胎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看到他吃的那个样子,我真的是一口没忍住,吐了! 那蛇男马上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把手中的蛇胎一扔,然后大吼一声就对我扑了过来。 我身后正是山洞的崖壁,要躲避已是来不及,只好将手指上的枷锁戒指反向甩出。那枷锁牢牢的固定在一块礁石之上,然后直接把我从洞里给拉了出去。那蛇男一扑不到,眼睛又失明了,只是对着洞口的方向机械的扑去。 我收起戒指,刚要离开,可是仅仅的走了两步,突然又觉得不对。这蛇男全身多处受伤,不然也不会自己来吃同类的卵来恢复体力。他现在双目失明,行动基本上只是依靠他的蛇信子。这个时候我真的还有必要逃命吗? 或者说,逃命的,该是我么? 许久,我都小心谨慎,那些闷声作大死的行为也不再是我的日常。但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蠢蠢欲动的让我留下。 我转身看去,正看到那蛇男已经来到了洞口的位置。他的信子很长,在那半空之中只摸索了几秒。然后这个人就突然向我的方向喷出了一大口的雾气。 我自然是见过这个东西的,早就在他张口准备攻击的一瞬间,我在自己的身边设置了一个泡泡结界。那些雾气很快的包裹了结界的边缘,并且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电流的声音。 我冷笑一声,心说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吗?手中死神镰刀已现。那蛇男高高的扬起信子,然后一路喷洒着雾气从我的身边经过。因为这结界可以隔绝外界,所以他竟然没有发觉我的存在。 我轻笑一声,他马上就被我的声音所吸引,蛇信子就突然直奔我的面门袭来。不过,他一定不知道,我要的就是这个。瞬间从结界之中翻出,然后翻身落在了没有雾气覆盖的地方。 因为我此时已经释放了灵力,所以他的蛇信子极快速的锁定了我的位置,并且就像是一条血红色的蛇一样卷在了我的胳臂上。我一愣,心说这与剧本有偏差啊! 但是也就是一瞬间,我直接将通天树的极正灵力打入到了他的信子上。 马上,这极正的灵力就与这蛇妖的元神开始了排斥反应。那信子一抖,就从我的手臂上离开。眼见着就要收回去了,我冷冷一笑,手起镰刀落。那鲜红的蛇信子就如一条被拦腰斩断的血淋淋的蛇一样在地上抖了几下。 再看那蛇男,突然之间被我斩断了蛇信子,整个人疼的在地上打起了滚,他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说什么,但是却又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不禁鄙夷起他来,似乎是我之前太高估了他的实力,以至于我竟然小心翼翼的窝囊了这么长时间。我冷笑着走到他的身边,然后将死神镰刀的刀锋比在他的腰际。 “你看不到,所以你不知道你刚刚的蛇信子被砍断的时候,就和你现在垂死挣扎的样子一模一样。”手上猛然发力,直接将他拦腰斩断。一时间,他的身体开始不停的蠕动着,然后数以万计的大大小小的蛇从他的身体喷涌而出。 我一时不查,竟然被他体内的汁液一样的东西迷了眼睛。瞬间眼中一片疼痛。 我揉了揉,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所以我直接将决绝化为无数的细针,直接将那些扭动着的身躯的蛇们全部杀死。 远处,似乎飘着一艘小船,我疲惫的走到岸边,逆光中,似乎看到了划船人的飘长的秀发。 好累啊!我看着头上仍旧明晃晃的太阳,“得救了!” 突然额间传来了一阵剧痛,这种感觉是只有我在时之界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刚刚被蛇男体内的汁水喷溅到的眼睛一阵胀痛。一只细小的蛇一样的东西从那眼中被排挤了出来。 眼前瞬间恢复了一片通明。我看着那条黑红色的小蛇惊慌失措的似乎就要游到海里去的样子,心头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蛇男为了保命,不惜丢车保帅。让他的本体寄宿在我的眼中,以伺机报复或者是吞噬我的力量。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我的体内所承载的魔宗、通天树、九尾狐的力量都太过霸道。甚至不可能格外容忍一条小蛇的本体的存在,所以刚刚才会将他丢弃了出来。 我冷笑着将决绝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把斩下了他的蛇头,并且把他的身体也各自分成了几节。 这并不是我太过暴戾,只是对于这种邪魅狂狷的怪物,我真的不能做到时时刻刻的提放他的反噬。 一切都整理好,?那海上的关于生苦的幻象也不复存在。我无奈的笑了笑,一头倒了下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海枯石烂中的禅机 似乎是趴在什么冰冷的东西上在海中行进,我微微睁开双眼,发觉自己的身下是一条白色的巨蛇。 之前与蛇男的战斗场面还在我的脑中没有散去,突然看到这白色的大蛇,让我一瞬间没有思考的能力,马上就从它的身上翻了下去。冷冽的海水一下子吞噬掉了我的身体,我眼见着白蛇的巨头也探了下来。 但是很奇怪,它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可是我此时却并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问题,手中枷锁戒指已经对准那白蛇的头部甩出。那白蛇迟疑了一下,只好翻身从海中跃出,躲下了这次攻击。 我则奋力的向着反方向游着,好在那巨大的白蛇似乎已经放弃了追捕我的行动。我得以缓了口气,慢慢的浮上海面。 好累。我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使得自己完完全全的漂浮在海面上。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好的长笛的声音,这声音似梦幻真,让我一阵恍惚。在海中反转过身体,就看到远处真的有一艘船!而且这艘船似乎还不小。那美妙的笛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我回头看了看自己刚刚逃出的地方,其实已经离开自己很远的距离了,似乎这里已经离开了那些巨蛇的领地范围。再一回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站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双脚就站在海面上,但是似乎是浮在那里的。微微的弯了腰,向我伸出了手。我见到他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在空中飞扬。 “生苦…”我对着他伸出手去,其实本以为这是我的幻觉,但是伸出的右手就真的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的握住。我愣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就被他从水中拉了出来。 “许久不见。”他揽着我的腰,似乎是怕我滑落,然后飞身带着我回到了船上。我刚刚站稳,就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他猝不及防,疼的啊啊大叫。 “干嘛啊!”他揉着我掐过的地方,一脸的委屈。 我看着他的脸,尽量的确定了面前的这个生苦并不是我的错觉。然后这才放心的坐了。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也是路过?” 他似乎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表情,然后说道,“咦,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白了他一眼,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看到没?这里面装的是脑子,不是shi!” 他憋笑着说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是路过!你看看!”说完,他指了指船上装着的几个枣木的箱子。“我是受上庭命令,去把这几箱子东西带去给黄袍尊者的。只不过我在海上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虚不宁,然后依靠本心的带领,让我来到了这片海域,这才巧合的救了你。” “是么?”我皱了眉头,怀疑的盯着他的脸,“你不觉得,你出现的太诡异了么?” 生苦就傲娇的耸耸肩,“没办法,我的直觉,总是很准。” 我本来还想贫他几句话,但是突然腹内一阵翻腾,顿觉得一种极度作呕的感觉在向喉管返来。只好对着他摆了摆手,然后冲到船舷位置,吐了起来。 他马上跟在我的身后,表情虽然很有些担心,却又很是平静。“算算时日,你也是时候了。” 我惊讶的抑制住想吐的感觉,回头看了他的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料生苦就轻轻的指了指我的肚子,“你不会现在都不知道你怀孕了吧!恭喜你,是那鸟儿的孩子。” 我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更加诧异的看着他的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生苦就笑了笑,“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呀,我还以为你傻傻的不知道呢。我么,还要追溯到从在时之界之外见到你的时候。你体内的重明鸟的元神那么耀眼,我就已经知道了。” 他这话让我很诧异,“所以你才陪我进入的时之界?” “怎么说呢?”生苦皱了皱眉头,“那日我虽然是有意进入瞳镇,但是却并没有想过会随你进入时之界之内。只不过太阳燎本是我的故人,亦是兄弟。所以我怕他的遗孤有什么闪失,这才随你进入。” 我听着这话,觉得更奇怪了,“你和重明是兄弟?可是我为何感觉你们连个并不相熟?” 生苦的表情略微有些踌躇,但是他马上就恢复了镇静。那都是燎兄少时的事情了,后来他受了伤,可能,记忆会有所损伤。 我看着他的表情只是觉得怀疑,但是他刻意不说,我又不能一时拿他怎么办。只见他马上走到船头,然后指着面前的一座云雾缭绕的小岛说着,“我们到了。” 我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就看到那犹如弹丸之地的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岛屿。小岛那就像是农村的小院儿。但是那岛上却长着很多枝繁叶茂的大树,只是那树上并没有花。 生苦轻咳了一声,“这岛上的黄袍老者虽不是仙籍,但是却很有仙风道骨。你这魔气恐还不得上岸就被他给收了。” 我白了他一眼,“让我把灵力禁锢就直说嘛,拐弯抹角的!”说完收起了灵力,现在的我,因为先知赠与的保护甲的缘故,就与一个普通的凡人没有什么两样。哦,不过,?我也没有人气。 生苦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个,只是满意的点了头,然后将那几个箱子收入到自己的衣袖之中。随后从船上跳了下去,接着回头对我伸出了手。我却并没有搭上他的手,而是自己扶着船舷,慢慢的爬了下来。 生苦见到如此笨拙的我,不由的笑了出来,我就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哎呀呀,仙友远道而来,失迎失迎!”身后马上就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我回头看去,正看到一位身披黄袍,甚至连长长的眉须皆是黄色的白发老人迎了出来。 “黄袍老者。”生苦就恭敬的与他行了礼。那黄袍老者看了我一眼,但是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招呼我们走进了他的院门。 我走在最后,很奇怪这篱笆墙内竟然豁然开朗。原本以为只是一座农家院大小的房子,竟然里面别有洞天,心下已经知道了这其实是一处幻境。 他们两人径直走进内室,似乎也没有人刻意在乎我的存在,我就在这偌大的院子里闲逛。很奇怪的,院子的两侧有着很多汤碗大的水坑。那水坑内部似乎是盛着什么果实或者是种子。不过这种子似乎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两半环抱组成的。 我很只觉得这东西新奇,所以就想伸手去摸。这时候,门口就传来了黄袍老者的声音,“这位仙友,屋内备好了茶点,请进来用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然后起身随他进入。 四张小小的木桌,三盘茶水果品。生苦正与他在聊着一些我听不懂,亦或者是没兴趣的关于天下苍生的大事,只觉得浑身都透露着无聊。 那黄袍老者似乎看出了我的百无聊赖,眯了眼。“这位仙友看着面熟,以前可否见过?” 我急忙放下了手中已经被啃的破马张飞的苹果,擦了擦嘴角,“没有没有。我也是第一见到仙…额,仙友。”我看着在一旁憋笑着的生苦,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杀意,马上将眼瞥到了别处。 “我们谈的这些东西,仙友一定会很无聊,皞儿!” 门口马上就飞过一只体态修长的仙鹤,然后一边拍着翅膀,一边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童,“师父有何吩咐。” “你带着这位仙友去我们后院逛逛,好生照顾。” 那皞儿就喏了一声,然后引着我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看生苦的脸,可是生苦此时正在和那黄袍老者说话,所以也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自是知道这里是很安全的,那黄袍老者也没什么理由突然跳起来杀我。所以我安心的跟在皞儿的身后,随着他穿过一条幽静狭长的林荫小路,转身来到了那所谓的后院。 映入眼帘的是好大的一片荷塘,我很诧异竟然在一座海岛上可以盛开出这海塘的荷花。只是这荷花又似与普通的荷花不同,所有的荷花皆是两朵并靠在一起,并且那荷花竟然是淡紫色的。 “好香啊!”一股清风卷着这花朵的香气,淡淡的,但是却很是熟悉。这让我有些恍惚,但是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仙友,您看,这就是传说之中的海枯石烂。” “海枯石烂?”其实我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可能神仙们都知道的吧!我略略的垂了眼,小声的说道,“我只是知道沧海桑田。” 岂料那小童皞儿竟然点了点头,“这海枯石烂的种子,就是沧海桑田。” 我听了很有些没有听懂,“海枯石烂的种子是沧海桑田?” 那皞儿就极认真的点了点头,“仙友刚进门处,是否看到了那前院地上养育的种子?那个,就是沧海桑田。很奇怪是吧?” 这小小的人蹲了下来,在一朵花上嗅着,“我最开始也是很奇怪,为何海枯石烂的种子结出的果实不是海枯石烂,而是沧海桑田?而沧海桑田的种子种下了之后,却只是沧海桑田而不是海枯石烂。” 我看着他满是思索的凝眸,思绪不由的随着他的牵引。但是很快,他就站起了身,“师父说了,我还太小,并不能领悟这其中的含义。” 我也点了点头,的确,我也同样悟不出这其中的禅机。 第二百五十五章 种子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井龙 第二百五十七章 欢迎乘坐虫子快车 身高有一米七左右,脸上本应该有两撇八字胡,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却只剩下了半边。整张脸都透露出搞笑、猥琐的样子来。 “你还要笑?”那井龙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他眼睛瞪的都要从眼眶中飞出来。如果他不是井龙而是火龙,我想我现在已经被他化为灰烬了。 “对不起。”我用力憋住笑,并且尽量不去看他的脸。 “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笑!”那井龙很生气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打不过我们,可能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我却因为他的这句话很是纳闷。 “这位龙前辈,我们以往素不相识,你怎能说是因为我的缘故?况且我们今日又是第一次相见,你的胡子少了半边,怎能说是我的缘故?岂不是误会?”我很有些无辜的看着他,实在想不出他为何这样对我。 那井龙听了我的话,似乎更加生气,他用手指着我,浑身都在颤抖,“你你你你你!就算不是你亲自所为,但是我失了这半边胡子,却都是因你而起!” 我听到他这么说,突然想起重明的父亲曾经带回来一根龙须,并且制成丹药要我服下的事情,突然一愣,“难道…重明…” 那井龙就异常气愤的说道,“你终于想起来了!都是那个老东西,欺骗我们数百年的交情,竟然会为了你这个魔晚节不保!竟然设计盗走了我的龙须!今日,你又和这个神在一起。可见红颜祸水!不是个好东西!” 生苦见他这样说,就皱起了眉头,似乎井龙说我的话,比起他自己更加让他在意,“话不可以乱说,我与她素来好友,只不过前几日碰巧遇到,一路同行而已。你一个龙嗣,说话还需要注意分寸!” “呵呵呵呵。真是笑死人了!”井龙将两只脚盘起来,漂浮在半空之中。“我看你是被这魔女迷的失了心窍!神仙怎么可以和魔女做朋友!你和那老重明鸟都晕了头了!” 生苦就耸了耸肩,并且指了指我,“没办法,你口中所说的那只老鸟儿的孙儿就在这个魔女的肚子里,当然,那也是我的干儿子!你说,于情于理,我们两个要不要好好的保护她呢?” 那井龙听了生苦的话,显然异常吃惊。他将盘着的双腿放下,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这不可能,你在开玩笑吧!一个魔女,怎么会怀上仙使重明鸟的孩子!” 生苦就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轻声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井龙又再一次看向了我。他眼中还是有很多的不甘,但是突然之间就化为一条巨龙钻入了海中。一瞬间,我只觉得脚下突然多了一种坚实的感觉,原来已经踩踏到了地面上。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刚刚一望无际的大海,原来只不过是井龙所制造出来的幻象。 “你刚刚和他说了些什么?”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结界已经被我收了起来,灵力也禁锢了,整个人只觉得腰酸背痛。 “没啥啦。”他也伸了一个懒腰,似乎同样疲惫。“我就说,别看你羸羸弱弱的样子,如果真的魔性大发,别说是他的一撇胡子。可能连整条龙筋都能给抽下来。现在我对他还手下留情,若是你等下失了控,我可是拦都拦不住的!他听了之后就怂了,整个人就跑了。” 我看着生苦的脸,明明知道他在说谎,但是却又找不到任何破绽。“那你和我在一起,就不怕他去打你的报告?” 生苦就无所谓的轻笑道,“他一个井龙,已经擅离职守,他要是真的没脑子去告我的状,大不了我们两人就两败俱伤。况且,我根本就不怕什么触犯天条,假如真的被革除了仙籍,我觉得跟你混,你也会安排个食宿什么的。” 我被他的这番话逗的只想笑,只能暗暗的骂他太疯狂。接着两个人选了方位,就向着与人界交界的出入口的方向走去。 妖魔神界是平行与人界的另一个独立的空间,但是这两个人空间又不是毫无交集。所以,在它们交集的薄弱点,就会变成互通的出入口,就像是瞳镇入口处的那颗大树。 我们现在,正是要去那最近的出入口。重明与我的家修建在人界,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先回到人界。当然,也有一些妖族并不是都生活在人界的,他们的驻地各有各的保护机制,比如人鱼族。不过人鱼族算是一个特殊的族群,可能是因为在妖族的海域人鱼族显得特别的渺小与孱弱,所以才会选择驻扎人界来繁衍生息。 我笑了笑,“你如果真的想弃明投暗,我也木得办法。” 两个人一路说笑,很快就穿过了那两个时空的出入口。这里正是一条柏油公路,不过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我们左右看了看,似乎公路的左右两端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刚要施展广触术来寻找方向,突然就听到了一阵汽车鸣笛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皱了皱眉,这声音其实很有些耳熟,特别是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更是让我条件反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我和生苦一起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是也就是在那灯光靠近的一霎那,我终于想起来这是个什么声音! 但是显然我想起来的时机太晚了,我只看到一盏莹黄色的小灯极快速的向着我们直冲而来。然后突然眼前一阵漆黑,身上就开始被一种黏糊糊的东西包裹在了一起。 我一阵恶心,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这种恶心的巨大虫子吞进肚子里,两次! 生苦显然比我惊慌的多,他一边嫌弃的拉扯着身上那种面糊糊的液体,一边问我这是什么玩意。我斜着眼睛看着他的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头突然有了一种平衡感。 “不要激动,你就把这个东西,当成是一种代步工具,比如公共汽车什么的就好了。” 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觉得我竟然可以这么平静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一定是疯了。“你离开远一点,我打烂这东西就可以出去了。” 我却一把拦住了他,这虫子带我们去的目的地,我很清楚。那里有什么,我也很清楚。甚至于那里面有谁,我更加清楚。要想对付九婴,我觉得我迟早都要与那几个人一见。既然今日撞见,为何不见? “安心点。”我拦住了生苦即将出招的手。“这东西带我们去一个妖界新的聚集地,我要想对付九婴,还需要他们的协助。与其之后自己去寻找他们的位置,不如今日直接过去的好。” 生苦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长笛,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的脸,“你确定?这玩意这么恶心,你是怎么忍得住不吐的?” 我本来其实很想吐的,只不过看着生苦的窘相暂时压制住了想吐的**。只不过生苦突然又提起了这个话题,我只好狠狠的咬住牙关,使得自己强忍住自己的这个不应该出现的想法。 突然,这东西似乎快速的拐过了一个弯,因为它突然的变换了方向,我和生苦差点在它的肚子中被挤成了一团。突然一道莹黄色的光一晃,又挤进来了三个人。他们就坐在我们的对面,与我们面对面,这虫子的内部,就已经很挤了。 生苦也不再多话,因为我们都清楚的知道后进来的那三个人其实是三只妖兽的事实。两拨人浑身都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看起来要多窘迫有多尴尬,只是低着头各自笑了一下。 可是马上,又挤进来了两个人。这下子,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了。特别是其中的一个人体型很是巨大,正坐在我与生苦的一排,一个人就占了两人的位置,甚至还有些不够。 无奈,生苦转身对着我,两只手都顶在这虫子的内壁上,把我护在他的怀里。我略略的有些脸热,但是此时也并不能顾忌太多了。 因为在连续快速的转了几个急转弯之后,那个肥胖的人,先是痛苦的流出了冷汗。然后腹中剧烈的蠕动了两下,我惊恐的透过生苦手臂的下面看着他的表现。心中不禁暗骂。 “不会吧,他该不是要吐吧!”坐在我对面的几个人开始很有些惊恐,那个胖子就尴尬的苦笑了一下。然后突然一张嘴,我只见到了一股腥绿色的刺鼻的液体从他的口中以一个抛物线的形态开始,然后在空中慢慢的扩散开来,逐渐形成了一个广阔的扇面,甚至那液体之中还夹杂着一些肉眼可见的没有消化完全的食物! 一种绝望感瞬间袭上了心头,我想吐! 完全是本能的,就在我眼前所见的同时,我释放了灵力,并且在和生苦的身边设置了一个泡泡的结界。也就是在他呕吐结束的一瞬间,我们被那巨大的虫子一口吐了出来。 我收起灵力与结界,眼看着那几个人浑身的粘液与呕吐物,终于也在一边吐了出来。 生苦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在一边照顾着我,待到我吐无可吐之后,这才发现在不远处竟然有很多的泉眼。 那几只妖兽已经站在泉眼上,任由那泉眼瀑布似的,把他们从头到脚都洗了个干净。 “呵呵。想的挺周到啊!”生苦干笑着,实则也听不出来他现在说这话是怀着怎样的情绪。 我是一点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向着他摆了摆手,又向着泉眼摆了摆手。 生苦就与我一前一后的,也清洗了干净。然后扶着此时已经吐到脱力的我,向着前方一大片绿色帐篷扎起的营地出发。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来营地的第一天 这是一片巨大的营地,我很奇怪这营地竟然会建立在人界的地界上。到处都是那种军绿色的帐篷,每个帐篷似乎都可以容纳五六十人的样子。 里面的人大抵都是普通人的打扮,有在洗衣服的,打牌的,喝酒的,也有在生火准备烧烤的。甚至还有一群小孩子打闹着,从我们的身边跑过。这里,根本不像是一个妖兽的聚居地,倒像是驴友的夏令营。 这就叫做大隐隐于世么?我望着不远处的一座正冒着浓烟的工厂的烟囱,心头不禁暗想。 “两位,可是新来的?”一位长相老实谦逊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们的身后赶了上来。 我和生苦对视了一眼,同时转过身去。“是啊!刚刚来的。还不熟悉这里面的环境。” 那中年男子就说道,“那是自然,这里面大多都是军用帐篷,一片接着一片的。放眼望去长得都一样,很多新人刚到这里都会寻找不到方向。不过,你们就算是比较幸运的了。”说着,他的表情突然不像是刚刚那样的稳重老实,而是透露出一种狡诈的样子来。 并且,从他的身后不知道哪里取出了一支红色的小旗子,“兄弟,看你也是个实在人,只要一百块,保证你十分钟了解这里的机体运作。轻松畅游不迷路。并且还附赠高间申请优先渠道!怎么样,实惠吧?要不要体验一下?” 我只见这人的转变如此之快,本以为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是没成想竟然是这营地中的黑导游,不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生苦似乎也没那么容易的拐过这个弯来,他硬憋着笑,然后说道,“不必了,我们在这里有朋友,一会直接投奔朋友就好了。” 本以为这人会知难而退,没成想那人“哎呦”一声,说了句,“找人啊!你早说啊!”的同时,又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张找人十元的旗子来。 我差点憋笑到晕倒。心说还真是心思缜密啊!一看这就是老手了。生苦也没想到他还会有后手,我只见到他暗暗的咽了口口水。然后生苦似乎下定了决心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就听得营地的最里面一阵骚乱。 那些在营地里到处奔跑的孩子们就手舞足蹈的喊着,“要出发啦!要出发啦!”的从我们身边跑去。 我有些纳闷的问道,“什么要出发了?” 只见那个人就又从身后取出了一面小旗子,“问问题,单个五块,十块无限提问。”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由自主的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兄弟,你不发财,都是苍天无眼!” 那男人就嘿嘿的笑了笑,“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我这里可是不会打折的!” 无奈,我的身上是没有钱的,生苦就从自己的身上划拉了一圈。想想也知道他的身上也根本不不可能带着钱了。那男人就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支手机,?“手机支付也是可以的。” 生苦一愣,似乎也觉得这人是个人才。但是他的手机被他收在自己的虚囊之中,如果这个时候在这里释放灵力,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一个众妖的聚集地里,竟然有个神仙在!不说是在挑衅都没有人会相信的吧! 所以,我与生苦对看了一眼,已经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男子。正在这个时候,我只见从那营地的最里面浩浩荡荡的走出来百十人的样子。他们皆穿着一袭黑衣,面容冷峻。他们就排着方队浩浩荡荡的从我们的面前走过,大有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看着这百十人竟然都是清一色的年轻男子,很是有些奇怪,这似乎是要去打仗的架势,就对着生苦使了一个眼色。本来那男子还要继续纠缠,生苦就直接一把拿住那人的脸,将那人给推到了旁边。接着我们两个人也不再理会身后那男人不满的大叫,就跟随那支队伍走出了营地。 我们两个走在众多人员的身边,其实也并不扎眼。因为身着黑衣的队伍在前面威风堂堂,但是身后仍旧跟着一些刚刚营地里面的人。其实大多是女人和老人。 “老人家,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呀?”生苦刚刚扶起一位体弱的老奶奶,一边与她慢慢的走,一边问道。 那老奶奶的眼角就略有湿润的叹了口气,“唉,他们要去执行一项很艰巨却又很光荣的任务!我们,只不过是去送送他们!唉,我们老了!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眼看着他们…” 生苦就也声音慢慢的低沉下来,“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这时,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处妖界与人界的出入口,那些送着的人群就停了下来,只看到那些黑衣走进了结界之中。那老人也就停下了脚步,“你们是新来的吧?” 那老人就和众人慢慢的往回走着,然后问道,步伐却已经不似刚刚那样急躁。 “是啊,老奶奶,我们原来都是瞳镇的,这不瞳镇已经…所以今日才刚刚来到这里来求收留啊!”生苦也叹了口气,似乎自己很不容易的样子。 那老奶奶就又抬头打量了我们两个几眼,“都是可怜的孩子啊!那时候我们也曾经想过投奔瞳镇的,可是瞳镇管理太过严格。又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进去的。好不容易有个这个营地可以休养生息,但是却又摊上了现在这种事情。” “老奶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呀?”我实在被好奇心摧残的要疯,只见这老奶奶说了半天也是在绕圈圈,没有个重点,所以也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瞳镇,本来是被少主巫不离管辖的吧?”可是这个老奶奶却根本不甩我的问题,竟然又回问了过来,我不禁有些诧异。“是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少主覆灭,瞳镇也被九婴霸占了,所以我们才不得已来到这里。” 我急于知道我想知道的,所以只好在话题上尽量的往回拉。 那老奶奶就点了点头,“就是了,少主竭尽毕生去对付上古凶兽九婴。虽然她可能是失败了,但是她败的很光荣!” 我听到这里不禁冷笑,心说巫不离给自己包装的还真是光鲜亮丽啊!竟然在死后还有妖以为她是个拯救妖界英雄! “我们现在的情况,与那时的情况如出一辙!”我本来还想着继续询问,但是老奶奶自己却往下说着,“你刚刚也说了,少主巫不离对付的是上古凶兽九婴。可是你可知道有一种凶兽,他的危害远远的在九婴之上!如果说九婴只是有可能祸害世间生灵的怪物,那么,这个凶兽就可以说是拥有着毁天灭地的破坏力! 那是在我们刚刚到营地不久的时候。” 我本来对她所描述的这个凶兽很是感兴趣,但是没想到她却又开始自言自语的说了下去。我本想打断她,但是却被生苦一把拉住了手腕。 “像我们这种小妖,每天的愿望只不过是生存下去而已。千万年的进化早就使得我们可以完美的隐藏在人类的身边,却不被他们发现。甚至我们可以扮演他们平时所见到的每一个普通人。 我们完全不需要伤害人类来使得自己生存下去!这是一个多元化又资源丰富的时代,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好好的活着! 但是,最近却有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兔子精突然出现,试图搅乱这整个世界。我们的思念大姐说了,这兔子精名叫哲哲,是个很邪气的先知。所以我们虽然试图去阻止她的释放饕餮的多次行动,均被她次次料中,并且重创了我们。” 生苦还在问着什么,但是我此刻的脑中却是一阵混乱。于我震惊的,并不是那什么即将被放出的凶兽饕餮。因为现在的情况是,不论是一只九婴,还是再额外加一只那所谓的饕餮,似乎这世界也早晚都会毁灭。这并不是我个人太过悲观,是我已经乐观的不能再乐观的表现。 因为不论是九婴亦或者是饕餮,他们存在也必然有着他们所存在的意义。只不过,对于我们并不是什么好事而已。既然一只九婴要除掉,那么,一只饕餮也是要除掉的。 这其实在我听到饕餮即将被放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留下来帮助思念度过难关了。但是让我震惊的,是这老奶奶提到的一个叫做哲哲的先知兔子精!这让我不得不想起那一段关于李小麦之于曼珠沙华之于哲哲的那段爱情故事。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哲哲竟会以这种方式卷土重来。恨一个人,真的可以恨到这种地步么? 正说着,我们已经又返回了营地之中。生苦见我整个人木木呆呆的,就轻轻的用他的胳膊碰触了我的肩膀,“怎么了?被饕餮吓破了胆?”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然后白了他一眼,“笑话,我会怕他?” 生苦就又笑着说道,“你不怕。干嘛真整个人都跟个受惊了的小鸡似的?” 我就叹了一口气,“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你懂得什么,还不去一边玩去!姐姐我可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思考饕餮来的时候,如何叫救命声音比较大?” 我被他气的差点当场掐死他,但是我却没有那么做。因为透过他的身后,我正看到一位身材高挑的、极度火辣的女人,就双手悠闲的抱在自己的胸口,一脸高傲却又眼神缠绵的看着我。 第二百五十九章 哲哲的阴谋 她撩起她的细直白皙的大长腿,那紧紧包裹着臀部的短裙就随着她的移动而左右摇摆。生苦还不知道他身后出现了什么,就只见一只同样细长白皙的手指从他的肩头伸了过来,还没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他推在一边。 “墨墨!”一个巨大的熊抱差点把我挤压成饼,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硬一阵软的,然后就被更加用力的挤压在了一起。 我一边用力的推开她,一边叫到,“柔耳,柔耳,你淡定!淡定!” 柔耳就又准备狠狠的勒我一下,我想制止已然来不及。但是她马上的,极仔细的嗅着我身上的味道,然后极度诧异的拉着我走到了一座稍微小一点的帐篷里。生苦见我们两人认识,也就不担心什么了,只不过是悠闲的跟在身后。 “你快坐!”柔耳已经不像刚刚见我时候的那样兴奋,而是极其严肃的让我落了座。接着就把我的手腕一把抓在手中,细长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少卿,她突然站起身来,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里包含着泪水。 “怎么了?”我已经知道她知道我怀了孕,所以想站起身去安慰她。可是柔耳却很激动似的对我说道,“你,你不要动!我,我去找思念大姐过来!” 我本来想说不要那么麻烦了,我可以自己过去的,但是柔耳却根本不听我的话。我只见她突然整个人缩小,接着变成了一只轻盈的猫,然后从生苦的面前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生苦诧异的看着在他面前消失的小猫,不由的很是觉得有趣,“她就是这样的性格的?” 我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猫嘛,总归是有些神经质。” “墨墨!”思念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我抬头一看,竟然进来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这女子的样貌我之前见过,曾经在那营地的门口,思念就是变成的这幅模样。所以我笑着起身,“思念。” 思念轻轻的走过来拥抱了我,“太阳燎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听说了。你,还好吧?” 我来之前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说起重明,所以早早的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自己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眼角马上湿润了很多。虽然自己极力的不要让自己哭出来,但是仍旧止不住那种心痛的感觉。 柔耳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然后哎呦了一声,“大姐,你先别哭了,墨墨现在很不适合哭,我们要高兴才对呀!” 思念完全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奇怪的去看向她的脸。柔耳就笑着来到我的身边,并且小心的抚摸着我的肚子,“这里面,可是有小重明鸟在睡觉呢!” 思念就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我笑了笑,“我其实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呢!不过我现在的体质也说不上来到底属于哪界。重明家族的神医伯都曾经给我看过,也没说出什么特别的来,只不过让我小心些。” 思念就笑着说道,“是的,是该小心些。这也算是你的希望呀!”我笑着看着她们,突然就有一种恍惚在那座别墅中的感觉。不同的是,那时候总想着欺负我的嘹唳,已经成为了我的缔缘者,为我所用。而我的重明,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 “墨墨,这个小哥哥是谁啊!”柔耳这时候终于注意到了站在我身边的生苦,她围着他转着一圈,魅惑的用细小的舌尖舔了一舔自己的嘴唇。 我嘻嘻一笑,“相信我,你不会让他靠你太近的。” 柔耳就笑着说道,“这话怎么说,所谓食色性也,我也是喜欢好看又力壮的小哥哥的呢!”说完,她竟然伸出手指轻轻的撩了一下生苦的下巴。 生苦的表情却没有什么不适或者是反感的感觉,他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个捉狭的弧度,“我是个神仙。”他淡淡的说出口,就只是看着柔耳。 柔耳开始还没有听清,倒是思念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眼光。我向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生苦是无害的。思念这才将信将疑的重新看向生苦。 “我说,我是个神仙,你若爱上我,会令我很困扰的。”生苦突然伸手将柔耳揽在怀中,并且释放了一秒钟的灵力。 只是这仅仅的一秒钟,我就见到生苦怀中的柔耳突然浑身就发起抖来。她惊恐的看着他的脸,然后“喵!”的一声,变成了一只小猫一跃跳进了我的怀里。 我笑着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你别怕,生苦他虽然是个神仙,但是却对你们没有任何敌意。他是我的朋友,救过我很多次的。” 可是怀中的小猫不论我怎么劝说,却仍旧是炸毛的状态,让人看了不禁好笑。思念却是见过大风浪的,她见我这么说,又仔细的看了看生苦,然后说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来了,自然好招待。” 我却马上摆了摆手,“我们俩个这次来,本不是为了投奔你的。我听说,你在对付一个叫做哲哲的女先知?” 思念随即点了点头,“是的,想必你来了这里,这些事也都是知道了的。” 我嗯了一声,“但是我很奇怪,她为什么突然之间要释放什么饕餮,你又为何会与她相识。” 其实我这话只不过是在套她的话,因为她与李小麦曾经都被施了诅咒,理应不会记得哲哲才对,更不可能会主动去招惹她。 “那还是几年前的事了。思念说道,我从冥界离开,其实也彻底的与冥界划清了界限。可是其中也发生了很多的事,这些事情等我们以后我会讲给你听。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情,使得我先行看清了巫不离的真面目。所以从冥界离开之后,我不想再回去瞳镇了,所以我就在计划着建设一个新的,妖兽的庇护所。 也正在这个时候,我远远的感到妖界似有异动。所以,我循着那种异动去追寻本源,就这样在饕餮的封印之前见到了那个叫做哲哲的女人。 我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是知道,那女人见到我后先是歇斯底里起来,然后大叫着让我偿命。我很是不理解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你知道的,我曾经失去了一段很长的记忆,甚至我的那段记忆对于整个冥界来讲,都很讳莫如深。所以,我也曾想过,是不是在我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时间之中,发生了什么对这个女人极度不好的事情。 所以,我也曾试着与她沟通。让她将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告诉我知道。可是她只是冷冷的笑,然后开始指示她的爪牙攻击我们的营地与骚扰人界。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反抗。甚至还在反抗的过程中,得悉了她要释放饕餮,吞噬世界的阴谋。所以,我们开始从反抗变为主动出击。要知道,如果世界真的毁灭了,那么我们也就不复存在了。 可是有一件事情确是很让我们棘手,那就是这女子本是一名先知。她总是在我们到达之前预知我们的动向,并且重创我们的部署。所以,我们都一直处在劣势。” 我点了点头,基本上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可是关于思念丢失的那部分记忆,我虽然知道,可是却不应该由我与她说出来所以,我沉默了一下。 “要想战胜哲哲,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以你们的实力,还是不行,我们还需要几个人!” “哪几个人?”怀中的柔耳已经恢复了平静,见到我这么说,努力的扬起了头,看着我的下巴。 我笑了笑,“这件事还要麻烦柔耳小姐姐跑一趟,去这个地址找几个人。”说着,我拿起帐篷里面桌上的纸和笔,将我的别墅的位置告诉了她知道,“你应该是进不去别墅的里面,因为我在外面设置了结界。你只要门外说季允黛在我的手上,相信我需要你带来的那几个人,就会马上的冲出来了。” 柔耳伸了一个懒腰,“你不是叫墨墨嘛?怎么又变成黛黛了?” 我苦笑着说道,“我其实和思念大姐一样,也曾经丢失过一部分的记忆,所以我一直冒名顶替了我姐姐墨墨的身份。” 柔耳就一跃跳到了地上,然后马上变成了人行,“放心,来去顶多也就两天的功夫。”说完就一扭一扭的出了帐篷。我看着她的摇曳的身姿,心说,两天,真的可以走一个来回么? 之后我又和思念聊了一些别的话,就随着一个小丫头,来到了思念给我和生苦安排的帐篷。这是一顶十人的帐篷,很新,还没有人入住。 那小丫头就说道,“大姐说了,这帐篷就是给姐姐和你的朋友们的。这里比较安静,不会有其他人前来打扰。” 我道了声谢,就先生苦一步走了进去。 “你的朋友是怕那些妖兽惊扰到我,被我收了。”生苦一下子躺在地上的一床被褥上,似乎也是拘谨了很久,终于得以释放了身体。 我就笑了笑,“你现在的角色,就相当于是鸡群里的鹰、羊群里的狼。搁谁,谁不怕啊!” 生苦就笑了笑,接着表情严肃的坐起身来,“我们这次要对付的可是饕餮,你真的不会以为你的那个小队伍,可以对付的了吧?” 我也笑了笑。“怎么可能?我自然还有王牌,在我的手中。” 第二百六十章 计划进入迷途山谷 第二百六十一章 花海 第二百六十二章 探路 第二百六十三章 饕餮之主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完美解决 我其实一时半会还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更是对饕餮口中的“我主”很是在意。心说难道我的孩子真的会是饕餮的主人?这也难免也太滑稽了吧! 况且,既然饕餮自己手中掌握着自己的封印“琥珀指”。那么,哲哲来到这里投奔它的时候,它为何不说明,还要让哲哲去自己找寻什么所谓的封印破解之法? 因为单单从哲哲的所作所为来看,她应该是还不知道禁锢饕餮力量的其实是这根琥珀指,而不是那个山洞的结界才对。 那么,饕餮的这种行为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妄图在饕餮的身上得到我的答案,但是它似乎不耐烦亦或者是洞悉了我的想法而感觉到了恐慌似的,马上伸出细长的手指将我一推,然后我整个人就飞出了山洞。 身后似乎被谁给挡了一下,凌霄应该没有这么软,我回头看去正看到柔耳抱着我落到了地面。 “怎么样?”凌霄快跑一步上前,马上问我。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众人对我的行为很是不解,其实我当时的心思还停留在饕餮刚刚和我说的话上面,并不曾在意身边的这几人的话语。 这时,我们所在的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接着,一个女子从地面被硬生生的给挤了上来。 “你与你的约定你不要忘记!这是我送给你的定金。”饕餮的声音从洞穴内部传来。然后我们周遭的景物一片天旋地转,接着变成了一片巨大的鹅卵石滩。 哲哲很是诧异的看向那个洞穴的方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饕餮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 可惜洞穴也慢慢的隐去了踪影,似乎在这个地方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什么饕餮的洞穴。 “怎么回事!”哲哲从地上站起,一脸的诧异! 我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其实自己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仅凭几句话,不,应该是仅凭决绝的几句话,竟然就将这思念营地所面对的最大的风险给解除了,顺便还找到了这一直伺机对思念不利的哲哲。 虽然我还是对于饕餮的话很是在意,但是现在也不是再纠结这个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哲哲,我是应该想想怎样处置她才好。 只不过她现在还在被饕餮“出卖”的震惊之中,她只是很是不相信这一切的发生。“怎么会,这与我看到的未来不一样!” 我听着她的呢喃自语,也对她所能看到的产生了兴趣。所以,用长剑比在她的胸口问道,“你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那哲哲就惊恐的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用手指着我,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用剑指着她。然后浑身发抖的说道,“是你!都是你!我为何看不到你的未来!” 我对她的这话很有些不解,但是看她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假话。所以疑问也就脱口而出,“怎么,你看不到我的未来?” 那哲哲就不禁苦笑,“事到如今你觉得我是在诓你吗?我如果能看到你的存在,我今日又如何能落到这种地步!” 我却很是鄙夷的看着她,然后淡淡的说道,“你看不到的,李小麦都看得到。” 哲哲的原本如死灰的双眼突然就闪过了一丝杀意,她突然逼近一步,很是疯狂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李小麦?你见过他!” 我轻声笑着,然后用剑尖指在她的胸口处,迫使她与我之间又保持了距离。 “何止认识啊!”我冷冷的笑道,“甚至于你与他的过去,还有那曼珠沙华,甚至,还有这里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说着,我的剑尖慢慢的滑到了她的腹部。 她的浑身一惊,突然用双手将腹部抱紧。“你乱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甚至,甚至连他!他都不应该会有这部分的记忆!” 我不想再在这里与她纠缠下去,甩出枷锁戒指将她捆绑,然后说道,“这个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我现在要带你回到思念的营地,等待她的处置。你还是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吧!” 哲哲一脸绝望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我将枷锁戒指交给左良,他明显很开心的说道,“本以为我们这次只是探路而已,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就将这件事情完美的解决了!” 我看着他们几人都很兴奋且轻松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真正难以解决的,并不是饕餮和这哲哲的阴谋,而是…”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在众人疑问的眼神中,慢慢的走在的前面。 因为饕餮撤掉了那所谓的幻象,所以我们一路出来的时候已经相当顺利。与外面的龙爷与嘹唳汇合之后,又在柔耳的带领下回到了思念的营地。 自然,这应该算是思念营地的唯一的一次胜利!当然,也是一次彻底的结束的胜利。所有人都把我们几个奉为妖界的救星,这一夜,是狂欢之夜! 我看着醉倒在一旁的革少云,又穿过了准备搂着我肩膀的凌霄,慢慢的来到这营地的门口。 “怎么,你也出来了?”生苦正靠在营地门口的栅栏旁边,见我过来了,给我让了一个位置。 我靠着他坐了,身后正靠在栅栏的上面,接着将双腿伸直。这一路奔波,我虽然没有觉得疲惫,但是双脚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已经在强烈的抗议了。 “嗯。”我好半天回应了他一句,但是心头却仍旧没有一点的开心。 “你是在想如何解决那三个人的恩怨吧?”生苦略略的抬了头,天上的星星清明。 “是啊!”我叹了口气,但是突然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我扭头看着他的脸,只觉得刚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一闪即逝。他转过脸来看着我的脸,然后笑了笑。 “你是不是在纳闷,我是怎么知道那三个人的爱恨情仇的,你又没讲过给我听。” 我的心中陡然一紧,是了!这就是我刚才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并不记得我有讲过给你知道!虽然你也见过先知李小麦,但是进入他的记忆中的却只有我一个人!就算你是个神仙,你也不可能如如此事无巨细的知晓一切!” 生苦却并不在意的我惊讶似的,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得意的耸耸肩,“其实很简单,所有的天选之人在白泽的书中都是有记载的。而且,曾经趁白泽不注意的时候我偷偷的翻阅过。所以,对于可能出现在你的身边的天选之人的过去,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他一脸傲娇的表情,让我一时半刻竟然不知道是该怀疑他什么,还是该相信他什么。只不过有一点可以承认,白泽白羽殊的那本天书我是见过的,白泽也曾经当我的面打开过那本书。 突然,又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了我的心头,“我怎么记得那本书上不单单记载了天选之人的过去?更重要的是,未来的内容?” 生苦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问,突然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尴尬的笑道,“大姐,那个是天机来的,你不会是想让我遭天谴吧!” 我看着他一脸惊恐的样子一瞬间就对他的所有疑虑都烟消云散了,噗嗤一笑,“放心,我是不会害兄弟去死的。” 生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似乎真的怕我逼她说出些什么似的。 我仰望着星空,“其实,未来之所以让人期待,不就是因为它的未知性么?” 生苦也学着我的样子,“是啊!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你要去哪?”生苦见我起身,很是有些诧异。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累了,我需要好好的休息,因为我现在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了呢!”我幸福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虽然现在肚子看起来仍旧不像是一个孕妇,但是我却能感应到里面的小家伙的生命感。 生苦也站起了身,“说实在的,我做干爹,你就不要再考虑考虑吗?我这样帅的干爹,可是很少见了!” 我笑着不理他,就要转身回去了。可是突然之间,就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极快速的穿过面前的公路,然后一闪身不见了。生苦明显也看到了那个人影,他叫了一声谁,然后将我拦在了身后。 我仔细分辨那个人影,它就站在一棵树的后面,因为那里没有光亮,所以并看不清这个人的轮廓。但是一双眸子却发着亮闪闪的光芒。 “你小心点,那人好像是蹲在地上,不知道是要图谋什么。”生苦已经将自己的长笛取出,然后横在了自己的身前。 而我,却在与那眸子对视的一瞬间,认出了他。我轻轻拦住生苦,然后走到了他的身前。 “既是故人,来了又为何不现身?” 那边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回应。我继续说道,“你想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那么,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只缩头乌龟!当年大禹治水过门不入是因为大义。你现在明明知道自己的爱人就在这营地里面,甚至我相信你也知道了那个女人也在,你却不敢轻易现身,这只能算是懦弱!” 那边的眸子的光似乎暗淡了一点,但是却仍旧没有移动。 我叹了口气,“就算你们是长生的,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可是你难道就想像现在这样,只是远远的看着她?这不是爱,这是蠢!” 我又叹了口气,“算了,这本是你的生活,我无权去干涉,可是我知道,我的爱人不在了,这是我的痛。你的爱人还在,可是你却不敢面对!”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三人关系 第二百六十六章 九婴来袭 我将决绝收回手中,突然之间有点后悔。哲哲固然该死,但是却不是我杀。现在我做了李小麦与思念应该做的事情,有点越权了。 也就是在我还在忏悔的同时,李小麦与思念的眼睛突然就恢复了神采。两个人看着对方,我已经知道李小麦已经帮助思念找回了她那部分丢失的记忆。 接着,我见到那两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同时,身上发出一阵刺眼的光。我用手遮住了双眼,待到白光散去,却惊喜的发现他们两人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接着,两人又是一阵剧烈的拥抱,似乎就要把对方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都不分开一样。 我有点尴尬,想走,但是哲哲被我杀死的事情却还没有交待,所以只好用轻咳来打断他们两个。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二位一下,我刚刚错手将哲哲杀了…”我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思念就与李小麦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哲哲僵硬的尸体,“她本也可怜…” 李小麦也点了点头,“不过,她若不死,可能我们身上的诅咒封印永远也不能解除。我们就要永远保持小女孩的样子了。” 思念又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我打趣道,“不知道现在是应该叫你思念大姐,还是叫你曼珠沙华呢?” 思念就笑着说道,“还是叫思念吧!我与小麦已经决定了重新开始。所以,过去的曼珠沙华就让它过去吧!” 我看着两个人似乎还有无尽的话要说,所以就先行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凌霄他们仍旧在与其他妖兽喝酒嬉笑,只有生苦似乎在他的床位低着头看着什么东西。一时间,一种想要恶作剧的心情袭上了大脑。所以,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准备吓生苦一跳。但是走进之后,却发现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只手机。 不错,就是他曾经说过里面存满了他的秘密的那只手机。此时,他似乎正在看着一堆的视频图像在那里发呆。我突然不想单纯的吓他一跳了,我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然后突然就伸手去抢他的手机。 本来我以为我已经收起了灵力,他是不可能发现我的行踪。但是谁知道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的踪迹,在我发力的一瞬间将手机收进了他的虚囊之中,然后一闪身让我整个人扑了个空。 不过,他似乎突然想起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关系,又马上抓着我的胳膊把我给拉了回来。 我软绵绵的被他拉着坐在被褥上,连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眼神中满是责备的说道,“这么大人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一旦我刚刚没有收住力,伤了你可怎么办?你皮糙肉厚的不怕摔,我可担心着我的干儿子!” 我虽然很是感动于他的话,但是听到他说我皮糙肉厚,那我还真是忍不了了!我一把揪起他的耳朵,疼的他不停的求饶。 “说,谁皮糙肉厚?” “我!我!我皮糙肉厚!哎呀,快放手!” 我憋笑着放开了手,然后仍旧装作气呼呼的说道,“哼,招子以后给我放亮点!” 生苦就揉着自己的耳朵说道。“一定,一定。”接着,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问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先知与曼珠沙华的事情都解决了?” 我就正经下来,然后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与他讲了一遍。岂料他听完却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也是轮回报应,前因后果,皆有定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生苦讲这种话,似乎这种因果循环的神仙的惯用官方语言生苦以前从未说过。 他突然发现我奇怪的看着他,就低头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怎么了?眼神那么奇怪?” 我摇了摇头,“就是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觉得你像是一个真正的神仙。” 生苦对我的这句话很是不解,“怎么,我原来竟让你觉得不像是一个神仙?” 我笑着点着头,并不想与他解释什么。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说出我的真实想法,他也会觉得我傻。 这一夜,我睡得很少,但是却睡的很香甜。可能是因为思念的事情解决了,所以我才会如此安心。只不过,那哲哲的脸似乎在我的脑中停留了些许时间,这才慢慢的变淡。 对于爱情,其实并不存在对错。 只不过哲哲最错的,却是轻贱了自己。她的爱,过于卑微。 我从睡梦中醒来,却仍旧发觉这偌大的帐篷中却只是有我和生苦。外面仍旧传来嬉闹嘈杂的声音,看来没有了饕餮与哲哲的威胁,这伙人已经觉得自己获得了最多的安全保障。 我起床去洗漱,可是刚刚走到帐篷的门口却突然就被一股霸道的灵力逼的后退了几步。我的手中还端着脸盆,这一击之下甚至连我手中的脸盆也被打翻。 生苦被脸盆落地的声音惊醒,他一下子从被子里冲出去,然后又极快速的从那外面返了回来。 “怎么回事?”我低声问道。 生苦略静了心,然后答道,“九婴。” 我一愣,“九婴?九婴巫不弃?” 生苦就淡淡的笑道,“难道你还认得第二只九婴?” 我皱了皱眉,“九婴为何会突然找到这里?” 生苦就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这里可是除了当年的瞳镇之外的第二大的妖兽聚集地了。倘若你要统治妖族,你觉得你会不会来拜访这里一下呢?”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只不过这些竟然都是我没有想到的。这时,从外面跑回来几个人,我看着左良与嘹唳正架着已经喝多了的革少云,而凌霄与龙爷也正跟在他们的身后。 “玩的挺嗨呀,兄弟们!”我不由自主的打趣道,然后吩咐龙爷马上给革少云解酒。众人就手忙脚乱的将革少云放在床铺上,然后龙爷施展了灵力。 我看到外面的营地一片混乱,甚至这九婴就像是在无差别攻击一样,这样我略略的放了心。“看来九婴并不是冲着这后羿后人前来的,你们几人听着,一定要尽力保护革少云的安全。” 因为我正好看到思念与那几个头目还有李小麦、柔耳等人正在联合对抗九婴,就撇下他们这几人一边释放灵力,一边飞身来到了他们身边。 正在这时,我见到生苦也跟来了。“你跟着我干嘛?不是说让你去保护革少云?” 生苦就摇了摇头,“我觉得,保护我的干儿子更加重要。” 我笑道,“你不怕你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被上庭知道?” 生苦就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我就用点他们察觉不到的力量!”说着,我只见他的双眼闭上又突然睁开,然后在那深邃的眼球上竟然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纹理,那种“灵”的感觉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心上。 “这是什么?你本是植物的灵?灵也可以修炼成仙的吗?” 生苦得意的笑了笑,“一切皆有可能。” 我见他并未正面回答我的话,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就觉得身前一阵灼热。我转头看去,正看到九婴口中喷出的一个巨大的毒火球正对着我飞来。我凌空一个登天梯,躲过了这一下子的攻击。 生苦就在我不远处大叫,“专心打架,不要多话!” 本来我已经准备专心打架了,可是生苦突然这样大喊一声,搞的思念他们全都扭头看向我的脸,我瞬间有些不太好意思。而生苦只是得意的对我甩了一下头,我气得向他举了一下拳头。这时,九婴的第二次攻击又到了。 我唤醒决绝已经全力加入到了奋战的队伍之中,但是这九婴就如我与生苦在时之界中见到的一样。虽然以我们这帮人的灵力砍掉他的其中一个脑袋并不是难事,但是只是分秒之后他就会继续长出新的头来。 很快,大家就都有些体力不支。 生苦飞身来到了我的身边,低声说着,“你看到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和我们以前所见的一模一样,看来必须要用白箭将九只脑袋同时射下来才能真正的击杀掉九婴。” 生苦也点了点道,“不然让你的小朋友做个期中考试吧!” 本来我并不想让革少云这么早冒头,因为如果他一击不中,势必会打草惊蛇。但是现在的确是一个让他很好的练习的机会。而且,我正看到已经清醒了的革少云正站在帐篷的门口,一副时刻准备参战的表情。 我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生苦的话说的很对。与其让革少云进行一万次的练习,不如让他好好的来一次实战。况且,今日这九婴既然能够来思念的营地破坏,想必也能很快的查到这后羿的后人就在我的手中。与其到时候被动出击,不如现在还能掌握主动的权利。 我飞身回到革少云的身边,然后对着他说,“想实战么?今天给你一次练习的机会,记着,保命第一!” 革少云兴奋的点了头,然后浑身战栗的跨坐在了已经变为仙鹤的嘹唳的身上。 我道,“不要太激动,平常心。打不过就跑,记得了没?” 革少云就大力的深呼吸了几口,似乎已经调节好了心态,“大姐头,你放心。我可是全人类的希望啊!” 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靠你了,英雄!” 这几句话明显说的革少云很是受用,他用手摸着摸脖子上的项链。然后手上突然出现了红弓白箭。 生苦看着威风凛凛的革少云,“你觉得他能行么?” 我也看着威风凛凛的革少云,“活着回来就好!”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实践出真知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与革少云的交手 第二百六十九章 动员大会 第二百七十章 作战计划 “你这波动员,做的很好。”生苦慢慢悠悠的来到我的面前,就像是不经意的丢出这样一句话。我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和看到了他慢慢悠悠离开的背影。 但是人群太过嘈杂,也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我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远远的,似乎是看到伯都身边的小药童在向我招手。我努力的穿过身边的妖兽,然后费力的挤到他的身边。 “小前辈,有事吗?”我蹲下来,以便与他平视。他哼了一声,双手叉腰,很是傲娇的样子。我有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摆出这样生气的样子来,所以问他,“小前辈,我哪里得罪你了呀?你告诉我知道好不好?” 岂料那小药童又哼了一声,然后大声的说道,“一定是你惹族长爷爷生气了!我看到他自己晚上偷偷的咳嗽,又对着月亮哭来着。” 我的心中陡然一紧,“他…哭了?” 小药童就再次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不再理我。我站起身,正看到重明的父亲佝偻的身子,远远的坐在密林的阴凉处,脸色的确不太好的样子。我突然对那张滴血的拜帖的恶作剧很有些愧疚。 “父亲…”我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他其实应该早就察觉了我在他身边的,但是他却是在我叫他的时候才睁开了眼睛。 “嗯..”他长长的应了,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我略略的有些尴尬,但是他是我爱人的父亲,是我腹中孩儿的爷爷。所以不论是为了家庭的和谐,还是为了这亲情的不能割舍的纽带,我都是有这个义务来哄他开心。 “父亲,您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我在他的身边蹲下来,想伸手扶他起来。但是手僵在半空,却没有勇气去扶起他的胳膊。 “哈哈,”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也是对自己打气。好在他是闭着眼睛的,看不到我现在这个动作。所以我收回了手,吐了一下舌头。 “父亲,是不是哪里我做的您不满意了,是在生孩儿的气吗?”我索性就坐在他的对面。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着他的脸。讲真的,在时之界中我已经见过了正值壮年的他的容貌。重明的五官虽然长的很好,但是却仍旧比不上他的父亲。就算面前的这位已经尽显老态,但是身形与神情却还一如年轻人一样。 “父亲,你若再不理我,你的孙儿就要哭了呢!”我突然想起重明的顽劣与不羁,心说难道他的父亲也只是表情冷酷而已嘛?所以我不得不开启撒娇模式,没想到,我这样的说了之后,他虽然还未睁开眼睛,但是却已经张口回答了。 “孙儿若是像燎儿那般,也是淘气的很!”语气中却已经饱含了柔情。 我笑了笑,“那就像我,父亲可喜欢孙女?” 他的眼睛充满惊喜的睁开,但是看到我正坐在他的对面,眉毛就略皱了皱,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若是像你这般不听话,也是够呛!” 我笑了笑,心说这老头子还真是傲娇,明明心里开心的什么似的,却仍旧装作一张冰山脸。 所以,我继续说道,“不然,就让她像她的奶奶,您觉得怎么样?” 重明的父亲听到我这么说,再一次睁开了他的眼睛,此刻,他的眼中似乎有光。“你,怎知燎儿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就笑了笑,“其实在那时之界中,我曾亲眼见过,年轻时候的您与婆婆。而且我们还共同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光。” 他的眼中突然闪烁着一些亮闪闪的东西,他的声音颤抖着说道,“时之界,你在里面当真看到过我的惜弱?” 我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似乎很释然似的,又似乎很幸福似的,“那就好,那就好。” 我站起身,说道,“父亲,你现在有个好大的任务呢!” 他抬了头看着我,一脸的疑惑,“你要我的支持?我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实则就是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还有什么别的任务?” 我笑了笑,“父亲,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年轻人吧!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牵头去惹九婴那个怪物,但是,我这里确实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只不过,我现在让您操心的却不是这个。”我深呼一口气,然后说道,“名字,父亲,是名字!我希望我和他的孩子的名字,是您来取的。” 他的眼中突然滑落了一滴晶莹透亮的东西,他马上伸手去擦,然后声音也变得沙哑,“好好好,这件事情,我应允了。” 我开心的向他鞠了一个躬,然后就告了退。因为我远远的看到生苦正在向我招手,我知道,正式的结盟大会,已经开始。 我偷偷的弓着身子遛进大会的会场,那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新的巨大的帐篷。虽然远远不能容纳下这营地中的所有人,但是也是尽量会让每一个团队都会有三名以上的人员进行参加。 我自认为我的行动很是低调,但是我仍旧被高台上的思念给抓了正着。此刻正是一片寂静的时候,所以她的声音就额外洪亮起来。 “墨墨,你的位置在这里!”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眼睛看向了我,我尴尬的直起了身体,然后笑了笑。 “我本是参会者,在这里坐坐就好了。”我指着旁边的一个空着的位置。 她就笑着摇了摇头,“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要谦虚了,快上来坐!” 我本意还想着拒绝,但是我身边的那个位置突然就被一个人给占了。而且,他还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大人,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了!” 我叹了口气,只好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极度不自然的走上了高台。在中间的紧挨着思念的位置上坐了。 接着,就是思念的一套长篇大论。其中,无外乎就是列举了凶兽九婴的存在对整个妖界,甚至整个世界所造成的不利影响。其中更加是细致的举例了很多个生活在九婴压迫下的家族们的悲惨事例,说的大家都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当场就冲出去撕了九婴以平复内心的不忿。 然后,思念又拿出了一张作战分布图,然后大致意思就是将这些家族分成几个团队,在攻击九婴的时候既要各司其职,也要守望相助。 最后,自然就是着重的介绍了我所带领的队伍了。她重点强调了众妖兽的所有协同作战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的队伍争取时间,以便于后羿后人一击必中。 她的思路其实与我的想法一般无二。我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方法。所以也适时的站起来,又说了一堆所谓激情高昂的激励他们的话。搞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像是在给大家洗脑。 最后,大家都站起身来宣了誓言,这才都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陆续的出门去了。这样的气势,甚至就算是九婴此刻来了,他们也能像豆腐一样的把他捏碎。 我看着在营地里的那些人,自己坐在营地后面的密林之中打坐。我其实也并不是在练功,只不过这几日见到的人太多,太乱,步调太快,让我一时有一种云里雾里的不确定的感觉。 我重新过了一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似乎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甚至让我很是在意!但是我却一时想不出来是哪里的不对,可是,心中的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却让我觉得似乎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慢慢的合了眼,只觉得耳边微风轻拂,竟慢慢的让我静了心。突然,一股鱼腥味袭来,我只觉得身后不远处有灵力一闪,就有一个人形的东西快速的向我飞来。 其实在营地之中,因为妖兽众多,我是释放了一些通天树的灵力的。第一因为鱼龙混杂,我可以随时看清对面的妖兽的元神是什么。第二是因为我经历的多了,我甚至除了思念与重明、狐族之外,不相信这里的其他的任何一个族群。 倘若他们要对我图谋不轨,我不可能坐以待毙。 当然我的通天树的灵力属于极正的灵力波动,所以大部分灵力低微的妖兽是感觉不到的。这也是我为何会突然感知到危险,而对方却不自知的原因。 我猛然将手中的决绝释放,然后在那个人接触到我的身体的一刹那一剑就劈了过去。决绝本是上古神器,他的剑气这一下子就伤了那人的肩膀。 我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个人已经重重的摔倒在了我的身边。我本来还想着在他的身上补上一刀,但是突然之间他的脸转了过来。竟是一脸的愤恨。 我愣了一下,这张脸我似乎见过。在和他身上的鱼腥味联系在一起之后,我一下就想了起来,这个人,竟然就是那人鱼族曾经想杀死我的那个少年! 只不过他的脸却似乎经历了什么诡异的变化,变得很是苍老,但是灵力却比上次在人鱼族驻地的时候要强大的多。 我很对他的这种变化产生了好奇,用剑比着他的咽喉,然后仔细的去看他的脸。果然,他的脸真的是经历了极其快速的衰老。 “你怎么了?”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但是他却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话,只是发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吼叫声。 突然,我觉得他的整个人行为很是诡异,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竟然像死鱼一样,没有任何的生气。于是我一拳把他打晕,然后在他的身边蹲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九婴卷土来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偷进瞳镇 第二百七十三章 毁掉的白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内鬼 “素来我只听说过世态炎凉这个词语,但是那还是在我上学的时候,我并未亲眼见过。冷嘲热讽呢,我也只不过是小小的领教了那么几次,但是也终都是小意思。” 我开口说话的时候,那些妖兽都略略的怔了一下。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受,就像是用木棍去撩拨坛子里的蛇。当蛇终于忍受不住高昂起头的时候,那撩拨他的人的那种既期待又恐惧的感情。 “但是,我很幸运,今天竟然在这里学到了很多,甚至更多。其实早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看出了这里的诸多不足,本来以为大家和睦相处就会相安无事。却没成想,我们一心为这个世界作出的,你们并没有感恩的心。 既然如此,我还要和你们废话什么?”我指了指营地的大门,“是留是走,我并不强求。不过,倘若出了这个营地的,有一天被九婴捉去做了他的傀儡,哼!”我冷笑一声,用手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众人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要走,也没有一个人敢动。 我向前探了探身子,“怎么,你们在怕?别忘了,在这个营地里,能够冲锋陷阵的,并不是起哄的那些人!你们怕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本事,出了这个营地就活不了多久了?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你们既然来投靠这里,必然有自己没有那个被世界相融的能力!既然依附,就应该知道怎样做好一个群众的本分! 今日失去白箭,并不是我们所想。但是你若不是同我们上阵杀敌却还要在此聒噪的人的话!出口就在那里,我们并不强留!自己有能耐,自己去生存!” 我向台下的一众妖兽扫了一圈,发觉刚刚叫的最响的那几个带头的此刻都龟缩在人群的身后。眼神都狡猾的来回互通的信息,似乎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心头突然就咯噔了一下,心说难道这并不是单纯的起哄?而是某方势力的阴谋?一个从内部瓦解这个对抗九婴势力的阴谋?可是,会是谁呢? 九婴不弃么?可是凭借他的脑子他应该不会有这种城府?那么,会是与他融合,并且现在已经死掉了的巫清浅?又似乎不太像,因为他们这些人既然已经知道白箭损失了一支,那么它为什么损失的原因想必也能打听的清清楚楚。如果真的是巫清浅,那么她现在已经死了的消息他们不会视若罔闻。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再继续为之卖命了! 这一定是一股隐藏的很深的势力,并且这股势力因为某种原因是站在九婴的一方的。或者说,它因为某种原因,是要保护九婴的。这样才能最大的保全自己的利益,或者是,能够让自己的某种计划得以实现。 我看着台下的那几个仍旧在用表情传递着什么的那几个人,突然心口一阵慌乱。可见这几个人就是这营地之中的毒瘤,是要现在摘除,还是静观其变呢?这让我一时竟然难以抉择。 所以,我决定再激他们一下,以便于我做出下一步的计划。 “其实呢!大家也都很清楚!”我冷笑着继续说道,并且着重去看那几个人的脸。“营地虽大,但是鱼龙混杂。其实我们的实际战力并不弱,但是为何会对付九婴屡战屡败?”我冷笑着,慢慢的将这些话说出口,思念就很担心的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觉得我这句话说的太重了,似乎是觉得我要将失败的原因甩给营地中的老弱病残。 我坚毅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丝毫的退让。思念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并没有说。 我继续冷笑着,此时台下已经有了一些窸窸窣窣的不满的声音。 我继续说道,“你们也不要多心,我的意思并不是看不起任何一个人。我是想说,与其大家拖家带口的打仗,不如将我们的精锐部队单纯拉出来。这样,既可以防止九婴来袭时大家畏首畏尾、伤亡惨重,又可以使得最精锐的部队可以毫无压力的对付九婴。” 我又扫视了一圈那几个可疑的人,就只见其中一个似乎想要说什么,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就决定给予他更大的鼓励。 “当然,我不能保证下次的出战我们就会大获全胜,但是我要求我的精锐部队,必须视死如归!怕死的,就不要来了!” 果然,那个人就涨红了脸。但是身体却刻意的向人群的深处缩了一缩,“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这样不尊重我们,看来我们是来错了!” “对!本以为这里是什么乐土!没有什么歧视的!没想到现在不仅把战败的锅甩给我们,还要嫌弃我们是他们的累赘!”很快,就有一些相同的声音从那几个人的口中传了出来。 我暗暗的释放了决绝,让他化为几根细针然后偷偷的依附在那几个人的身上。冷笑着说道,“说的好!我不否认我们的战败,但是,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回我们失去的东西,包括白箭!但是你们的尊严,却是要自己赚回来!左良!” 左良就应了一声是,然后站了出来。 “摆下纸笔,将要参加我们的人员名单都记录下来。现在开始报名!诸位!这名字不仅仅是证明你自己的名字,还是一份军令状!不怕死的,想为自己扬威的,纸和笔就在那里。自然,我们没有人在那里监视,大家来去自由!” 我从高台上飞身下来,已经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凌霄他们本来还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我,眼见着我对着他们使了一个眼色,也都随着我走了进来。 “黛黛。”凌霄刚要说话,我就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众人瞬间安静,都靠在我的身后,从那帐篷的门帘缝隙处去看。只见众人都几个人一团的在低声说着什么,但是已经有一些人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待到主动写名字的那些人都离开了那里之后,我就见到思念与李小麦正往我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我忙招呼大家去假意做各自的事情。 “墨墨,你是不是气糊涂了,你这样做.,..”思念一掀开门帘,就急迫的说道,我连忙对她嘘了一下,然后看着一脸淡定的李小麦说道,“你看得到,对吧?” 他微微的点了头,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思念的后背。“怎么回事?”思念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们两人,我就指着那几个可疑的人让他们看,并且说出了我的猜想。 思念看着就诧异的说道,“不能吧!那其中可是有两位是小团队的领袖!” 我用眼神示意他们去看那个方向,然后思念的眼睛瞬间就瞪得奇大。距离太远,我们根本听不清那边都说着些什么。但是我们却清楚看到我刚刚指过的那几个人就站在那记录人员名册的旁边,正劝退了一名要签字的人。 他们一个个情绪激动,但是却又小心谨慎,甚至不时的还向我们的方向瞟上几眼,神清极度谨慎。 我冷冷的笑着,“我现在只不过是在纠结,我是装作不知道呢,引出背后的大鱼,还是现在就让决绝要了他们几人的性命呢?” 生苦就悠悠的说道,“要是我,我就把他们的名字加在那个名录之上。这样既可以很好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又可以引出幕后黑手。弄死他们固然简单,但是却在我们这里的奸细不知具体几人,岂不是打草惊蛇?” 他就靠在最里面的他的行李上面,悠闲的叼着烟卷。若不是他主动说了话,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这里!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看着他是一张很得意的表情。 生苦就伸了一个懒腰,“你们都太迟钝了!就那么几个人,竟然也会出错!” 我白了他一眼,但是也觉得他说的很对。不动声色的将决绝召回,然后细问了思念那几个人的名字。 “左良,傍晚时分,你去收回名单,然后,”我邪邪一笑,?“把那几个人的名字,添上去!” 是夜,已经快要十点了。我仍旧坐在那高台之上,旁边灯火通明。众妖兽还在我们的下面围成一片,皆是仰着头看我。 我的手指上捏着那份名单,嘴角是冷冷的笑。目光所及,大家的表情都很不好看。我知道这是那几个叛徒鼓动人心的杰作,所以也并不在意。反正这几个人马上就要倒大霉了,我越想心中越是舒坦。 “各位。我收到了这份名单的时候,内心还是很满足的。至少,有这么多的勇士,还有与九婴对战的勇气。当然,里面还有很多,同样有着战斗的心的人们,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派给你们的更加严峻的任务! 所以,不论是在一线的战斗人员,还是后勤人员,在这妖界的历史上,总归是会留下你们的名字!” 我将那份名单在我的面前展开,然后先将一些战力低的分出来,说道,“刚刚我念到名字的这些人,迟些时候,思念会给你们分派人员和驻扎地,接收你们的皆是各个大家族的家族驻地。我已经先行与重明家、九尾狐等大家族说好收纳你们的事宜。你们只要跟随他们返回驻地,修养声息即可。” 我又扫视了一下那几个人,他们分明没想到我会来这招。本来他们散布的我将要抛弃老弱病残的说法就这样的不攻自破了。 我又笑着,念出了名单上剩下人的名字。当念到他们几人的名字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们看我的时候,那眼中的惊恐!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典楼 “这些人,都是我们最最英勇的战士!晚点,我会让左良带你们去一个秘密的基地进行训练。以便于下次对付九婴的时候,可以一击必中!” 我刻意的看了那几个人,并且对他们点了点头。“特别是这名单最后的这几位,竟然深夜投来字条与我,要求记下他们的名字!他们说自知自己灵力低微,但是也想为整个妖族做点贡献!这都是让我非常感动的!” 那几个人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偷偷的互相传递了一下眼神,皆暗暗的摇了摇头。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不再多说一句话,利索的离开了。 身后,传来了其他人对他们的刁难。 “哟,我说我那天要报名你们几个生拉硬拽的不让我报!原来是自己想要立头功!怕我们抢了你们的风头啊!” “就是啊!把别人说的那么坏!还说什么要抛弃我们这些妇孺!真是小人之心!” “就是说嘛!现在仔细想想,他们之前不是还解决了饕餮出世的危机了么?没有大本领,能做这样的事?” “就是!九婴这么难对付,他们的人还射瞎了他的眼睛!我觉得追随他们靠谱!我现在要去问问还能不能补报名!” 众人在彻底孤立了他们几人之后一哄而散,甚至有一些人就向着思念的帐篷走了过去。 我冷冷的笑着,放下帐篷的帘子,不由的闭目养神起来。后面的事情,我还要认真的斟酌才好! 二日之后,我与重明的父亲等人告别,带着名单上的人回到了白塔神庙。之所以没有回到我的别墅,是因为我在内心中还在忌惮着那几个人。 而白塔神庙却不是一般的妖兽胆敢擅入的地方,我看着跟在我们身后胆颤心惊的一众妖兽,就觉得好笑。 “这、这可是神庙啊!我们这次进去打扰,不会有事的吗?”其中一个妖兽很有些害怕。其他的妖兽虽然没有像他那样胆战心惊,但是也都是绷直了身子,表情很是严肃。 我看着凌霄与左良,“你们当初也在这里住过,可曾怕过?” 凌霄就耸了耸肩,“并没有。” 革少云一个人默默的走在我们的前面,这里他本就熟悉的多,所以也是轻车熟路。但是我却看的出来他整个人都很低落,甚至是逃也似的率先一步走进了神庙的内部。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知道此时也并不能对他说些什么。这本是挫折与打击,挺得过来了,自然也是他的好处。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地狱似的训练。这是一支八十人的队伍,虽然不算是浩浩荡荡,但是人数也很是壮观。狐族除了大长老被我支回去照应狐族,其他八位长老皆在这八十人之中。虽然我对他们还都不算了解,但是因为我是狐族族长的缘故,多少还是更加信任他们这样的“自家人。” 所以,着重监视那几人的行踪的工作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好在他们是八个人,对付只有六人,在训练的闲暇之余,也算是游刃有余。 只不过有一件事让我一直很在意,那就是没了的那支白箭。我靠在神庙的入口的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让一让。”生苦从后面走来,递过来了一瓶啤酒,我接过来,喝了一口。 “大半夜的,看星星呢?”生苦坐在我的身边,然后一把把我手中的酒瓶拿走,我愣了一下,“干嘛啊?” “你现在大着肚子呢,我只是让你尝尝味,你当我会惯着你让你喝酒奥?”他把瓶口在自己的手上一擦,就喝了起来,但是嘴巴却并未碰到瓶口。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继续抬头看着天空。 “讲真,孕妇忧思太多也不好的。”生苦也和我保持着一个动作,慢悠悠的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你见过哪个孕妇成天喊打喊杀的?真是的,我能是那普通的孕妇吗?” 生苦就连连点头,“其实我知道你这么着急杀九婴的目的是什么。” 我又愣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问他,“是为了什么?” 生苦就看着我的脸,那眼神中似乎包含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我却一时无法看透。“关于一种复活的方法,是使用九婴的血的吧?”他轻轻的探身过来,然后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惊慌的推开他,心说这样的事情他又是怎么会知道的!但是仔仔细细的与他对视了良久,却一点都看不出他的破绽,只好作罢。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很有些严肃的问道。 生苦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别慌,我知道自有我知道的渠道,你只说是不是。” 我再次凝视着他的脸,想不出我的回答是否与他下面的话有着什么间接或者直接的影响。许久,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些太过古老的办法,是不一定会对太阳燎产生什么作用的。” “那我也要试一试,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生苦就叹了口气,“可惜现在白箭少了一支,九婴不会死了,你该怎么办?” 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但是心中已然升腾起一丝绝望,“我的想法,可能…” 生苦就又喝了一口酒,“其实,你是想用这里的人与九婴拼命吧?” “我是不是太自私,太无情了?” “是的。”生苦并没有犹豫。“我作为你的朋友,是很理解你的,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却很是谴责你的这种行为。除非…” “除非?”我听的他话里有话,瞬间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来。“除非什么?” 生苦就笑着说道,“除非在你还没有做傻事之前,再找到一支白箭,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在计划中死去了!” “另一支白箭?”我的眼中突然发出希望的光来,“传说中的确是有三支白箭,每支会幻化为五支分身。不过,这最后一支白箭。会是在哪里呢?” 生苦就高深莫测的笑着,然后用手指了指在洞中正仔细的擦拭着神像的李小麦。 我随他的眼神望过去,就看到李小麦正暂停了手中的所有动作,也在回望着我们。 “先知?怎么了?”我回头去询问生苦,岂料李小麦此时也正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说道,“两位这是想到了对吧?” 我对这句话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好奇的问道,“想到了什么了?” 岂料生苦已经说道,“先知不愧为是先知。只不过知不知道我们想要的东西,在何处收藏?” 李小麦的头微微的低了一下,然后思索了良久。最后,他坚毅的抬起脸,正对上我的脸,“不论怎样,这次我需要与你们同行。只有这样,我才会说出那支白箭的下落。” 我很是不解他们这两个人在打着什么哑谜,但是看起来是,李小麦知道那第三支白箭在哪。但是那个地方似乎对于他有着一些很不好的记忆。所以,他需要自己前去解开这个心结。 我很是纳闷他说的这个地方是哪里,竟然会对他造成这样大的心理阴影。刚要开口询问,就听着他继续说道,“我需要一个变身法术,我不能只这样前去,这样我们大家都不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皱着眉头很想弄懂他现在的所想,但是他的眼眸那样深邃,我却根本无法触及到他的内心。我又不可能对他使用摄魂诀,那虽然是一个见效最快的办法,但是却不能用在朋友的身上。 没办法,我只好看向生苦。岂料生苦根本就没有过多的犹豫,“这个自然可以。而且,我也曾听说圣巫族有一种变身的丹药,只要服下就可以变身为另外一人,而且效果稳定。”说完就看向了我,“圣巫族的后人应该是你的朋友吧,想必要一颗这样的丹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就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明日让凌霄去一下极光城取药即可。只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说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啊!” 他们二人就相视一笑,接着先知李小麦又拿起他的打扫用具,慢悠悠的回到了神庙的内部。 “啥意思啊这是,打哑谜?”我很有些不满的说道。 生苦就笑着坐了下来,“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我本是不信的,直到亲眼所见!” 我白了他一眼,也重新坐了下来,手中的决绝已然变成了一把黑色的小匕首。“那你有没有听说一句叫做最毒妇人心的话呢!” 他连忙起身翻滚到我接触不到他的地方,“你别激动啊!你可知道你手中的可是上古神器大厌,杀神嗜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奥!” 我就笑着反手握着匕首,“很好,既然知道怕了,还敢在那里卖关子!快说!” 生苦就很委屈的说道,“你这是区别对待!明明我们两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何你不去逼问先知李小麦?” 我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你好欺负啊!” 生苦极度不忿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那你把那玩意收起来,我就好好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决绝就变成了手镯的形态回归到了我的手腕之上。 生苦见危险解除了,就慢慢的靠了过来,“其实那个地方你也去过的。你忘没忘记在时之界中见到过的石锁老人?” 我的心中就咯噔一声,“东海之上,盈盈之洲,典楼的主人。” 突然,我那些似乎被遗忘的片面的记忆开始在我的脑中整合成了一个巨大的整体。似乎,在那典楼之中,我的确见过一个巨大的乔伤木所做的盒子。 听别人说,里面的,是一支被封印着的白箭! 第二百七十六章 获取白箭的办法 既然知道了白箭的下落,那么就说明我们的下一步有了目标。这是一件好事,并且是一件很利于我们的事。 连夜的,我召集了各大家族的代表参加了这次会议。其实这次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如何从石锁老人的手中得到那最后的一支白箭。 这是绝对不能容忍一丝丝失误的行动,从我的记忆中,虽然那石锁老人对我而言并不相熟,但是我却知道他的阴险与暴戾。 如何去那盈盈之洲其实并不需要我们担心,因为曾经李小麦在岛上困了那么多年,自然熟悉那岛上的一切细节。况且,生苦也曾带着我登上过那座岛屿,还有重明的父亲。 可见,那岛屿的位置其实并不算是神秘的。现在只需凌霄去极光城,从巫绒绒的手中拿到那可以变身的丹药。那么李小麦随行实则就并不是难事。 其中最重要的,要怎样才能让那石锁老人心甘情愿的,将那支白箭拿出到我们的面前。我并不奢求他会主动将白箭献于我们,但是,只要我们能看得到那支白箭,我就有方法从他的手中将那支白箭抢过来! 对于卑鄙之人当然要用极端的方法! 众人皆点头称是,但是如何让他心甘情愿的亮出那支白箭,却是成了我们此时最棘手的问题。 因为我当时也是在刚刚进入典楼的第一次会议的时候,远远的见过石锁老人曾经将一个乔伤木的盒子从他的虚囊之中取出。可见他对于这支白箭异常的宝贵,既是如此,那么其实对于我们来讲,并不是一件乐观的事情。 “典楼我虽没有去过,但是我却听说那里可以典当东西以获取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力量。那么,我们有没有可能去用什么别的东西将那支白箭赎出来呢?” 我看了说话的人,那人正是狐族的六长老。我点了点头,这其实是一条很好的思路。如果有人要用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与他交换白箭,那么石锁老人一定是不会放弃这次交易的机会。 “我觉得这个方法不行。要知道那石锁老人向来谨慎,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交出白箭?况且,就算我们要用东西将那白箭换出,那又会是什么让石锁老人觉得我们手中的东西比白箭还要珍贵呢?”另一个人马上就出来辩驳。 我也同样点了点头,他分析的也没错。既然你要做的是交换,那么就要保证你手中的东西比他手中的东西更好,或者说最差也要是一个等价的交换。这交换的物件,还必须是能引起石锁老人兴趣的东西。 我看了看各人的身上,以搜求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引起石锁老人兴趣的,那种很珍贵并且稀有的物件。突然,我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们说..”我慢慢的将手腕上的决绝指给众人看,“我若是诓石锁老人,要用这上古神器大厌来与之交换,你们觉得,他会同意么?” 众人的目光都一齐落在了我的手腕之上,我知道这决绝早就引起过很多人的注意了。不过因为我的身份,与我的力量,所以很多人也只是眼热,却并不敢染指分毫。 “这大厌可是好东西啊!你们想,白箭本有三支,可是大厌却是独一无二!我觉得,这买卖石锁老人稳赚不赔!” “非也非也!”另一个人就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大厌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这个道理我们知道,他石锁老人也会知道。你觉得他会为了一把不会认主的神兵而放弃一支可以做为活招牌的白箭么?” 众人一时间七嘴八舌,让我不禁烦躁起来。正要出声制止,就听到革少云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或者,我们可以用红弓…” “什么?你是不是傻了?用红弓去交换白箭?那我们得了白箭又有什么用处?” “就是!” 我也觉得革少云这个脑回路似乎是不太正常,但是转身看到他的表情却似乎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说说看你的想法。”我给他以鼓励,心说也许他真的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思路。 革少云就咽了口口水,似乎很紧张似的。“我的想法是,我们用红弓去典当,而不是交换。你们想,假若你们自己就是石锁老人,倘若得了红弓,是会和什么放在一处呢?” 众人的表情都是一脸茫然,然后有个人马上就说道,“假如我得了红弓,自然和白箭放在一起!这是一套的东西,假如真的可以齐全,那价值自然不是单单一把红弓或者是一支白箭可以媲美的!”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 “对啊!我们可以趁着他把红弓白箭放在一处的时候将白箭抢过来!” 大家都同时的看向革少云,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拍了他的马屁。革少云似乎也很受用,那本来一脸畏缩的表情终于也舒展开来。 计划既然定下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制定那登岛的人员。因为最近石锁老人的活动,似乎并没有我在时之界时看到的那样繁荣,所以我们决定分两批登岛。 第一批就定下无衡、李小麦和思念。而我和生苦、革少云则是第二批。人多眼杂,况且这营地之中也有不知道是哪股势力的奸细,所以留下的这些人的担子实则也并不轻松。 第二日一早,凌霄就驮着左良从极光城回来。她将一颗丹药交给李小麦,并说这丹药可以完全的将他变成另一个人,甚至性别都可以改变,但是药效却只有五天的时间。 李小麦将那颗丹药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我记下了!” 两批人相差两日登岛,只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按照计划,李小麦化为一个中年的夫人,无衡是他的儿子,思念为他的儿媳。三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知道老头子死前藏起来的宝藏在哪里。作为交换的筹码,是李小麦假装的妇人的十年寿命。 当然这个交易并不会马上进行,因为那妇人去的时候身上中了禁锢灵力的封印。所以,必须先破除这封印。 李小麦说,石锁老人实则对于这些法术的掌控并不擅长,所以解开这样的封印一定是要花些时间的。所以他们比我们早登岸半天,其实也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点了点头,李小麦与他在那盈盈之洲上生活了好多年,所以他的话是我们很重要的参考。 可是这封印却不能是太容易亦或者太难破解的,不然都会使得石锁老人产生怀疑。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但是谁给李小麦施以这个封印呢?这还是很让我们有些头疼。因为各个家族的灵力修为各有不同,所以不论是哪个家族的灵力施法,石锁老人都有可能会辨认的出来。 这时,生苦就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不知道我这个神仙的法术,他能不能看的出来啊!” 终于这件事情算是拍板落下,我坐在船上,望着这一望无际的大海,只觉得眼晕。 我其实最近孕吐的感觉已经很强烈了,这样的飘飘荡荡已经让我很是不适。生苦就递给我一个保温杯,我打开来,里面竟然是蜂蜜柚子茶。 “哪来的?”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果然好多了。 “我买的呀!”他很傲娇的靠着船舷,然后很悠闲的看着远方。 其实革少云也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见我有喝的,就问向生苦,“哥们,你这样重色轻友可不是啥好事啊!” 生苦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兄弟,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革少云颤颤巍巍的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趴在船舷上继续吐。 我本来已经好的多了,不过让他影响到,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我连忙向着生苦摆了摆手,“不行了,他这样我真的受不了。你还有没有啊?给他啊!” 生苦这才无奈的耸耸肩,然后从自己的虚囊之中又拿出一杯来给了革少云。 我见革少云缓和了不少,自己也不再有那种恶心的感觉了,这才打趣他道,“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你,你就是个活着的哆啦a梦啊!” 生苦就傲娇的说道,“我这也是看在我干儿子的份上,你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革少云在一旁听到我被掘,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口中的引饮料也喷了。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屑的说道,“没关系,我不在意!先好好利用你,等到我的孩子出生,才不会叫你干爹的!” 生苦就哈哈的笑着,似乎也并不在意。 就这样,很快的,我们就穿过了一处妖界与人界的出入口。我刻意的靠近了革少云,虽然知道我与生苦在这里,而且革少云也并不是当日无用的凡人,但是身体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好他。 这却让革少云很有些不自在了。 “大姐头,你这样子,让我很没面子诶,你看看我这肱二头肌,我这腹肌!” 我就轻轻的敲了他的头,“你现在可是比大熊猫还要珍贵的存在,我不保护你,怎么造福全人类?” 那革少云就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能想到,一个即将拯救全人类的大英雄,此刻却是被一个孕妇保护的。”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在这里不要乱说话,听见没?” 他就无辜的点点头,然后也不再说话。 不过我也坚持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开始腰酸疲惫,生苦看着我的样子就笑着说道,“你若真的想要保护他,为什么不在他身边直接设置一个结界呢?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累?” 我一听,对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所以马上用一个泡泡将革少云给装在了里面。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计划执行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典楼的密室 第二百七十九章 拯救先知与后羿后人 第二百八十章 恩怨结清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再探宿予阁 第二百八十二章 保护太阳岛 生苦一把抓起革少云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几个人各自施展法术极快速的离开了瞳镇,很奇怪的是那九婴竟然没有追来。 我站在瞳镇之外遥望着那高高的城墙,“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不追我们?我们毁了他的灵力丹,他应该很生气才对啊!” 生苦就把革少云放下,也看着那个方向,“谁知道呢!可能觉得会吃亏?” 革少云就欣喜若狂的说道,“管他呢!要是他再追上来,我就一箭!”可是他的话还未说话,那嘴角的笑容就瞬间的凝固了。我看着他的表情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回过头去,就正看到一个巨大的九婴的脑袋从那瞳镇之中冒了出来。 他一路摧毁着瞳镇内的房屋,那些瓦顶与房体的碎片漫天飞散。 “怎么办?”无衡马上护在了我们的身前。我看着他前进的方向其实并不是我们所在的方向,遂低声说道,“别怕,他现在体型那么庞大,不一定会看得到我们。看他的方向似乎并不是往我们这边,先藏起来!” 说罢我们几人就快速的从那入口出来,然后隐身在旁边的小树林之中。只五分钟时间不到的功夫,那九婴就从出入口挤了出来。众人连忙屏气凝神,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因为此刻的不弃已经恢复了九婴的模样,那九只巨大的婴儿头张牙舞爪的撩动着,也并不是我们几个人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灵力~灵力~”当那其中的一个婴儿头从我的身边甩过的时候,我听到他在这样说着。再看那婴儿的表情,整个人都紧闭着双眼,只有嘴巴在有节奏的张合着。 我从他的身后走出来,很奇怪他的这种机械的行为。生苦与无衡他们见我突然毫无遮挡的现身出来,都诧异的向我猛烈的挥手,示意让我藏起来。 我对着他们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刻意的将一块小石子扔在了那个婴儿头的前面,可是那婴儿头却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紧闭着眼睛呢喃自语着,“灵力、灵力….” 我对着革少云招了招手,他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我?”他有些怀疑的用口型说了这样一个字。 我点了点头,继续向他招手,他缓慢的站起身来,咽了口口水。其实他现在是很不理解我的作为作为的,但是仅仅是出于对我的信任,他仍旧是坚定了信心。 他尽量的伏低身体,然后极度小心的蹭到了我的身边。我却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在他离我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一把把他拉到了我的身边。 他一下子重心不稳,就跌倒在地,甚至还不忘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看了只觉得好笑,心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惜命。待到他起身,我就搂过他的脖子,“看到了没?这九婴此刻似乎是失去了神志,敢不敢赌一把?试试你的箭准不准?” 革少云一愣,但是马上脸上就扬起了一个自信的微笑。他站直了身体,将自己身上的红弓白箭释放出来,然后将两支白箭同时上弦,并且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 我想起之前几次他的白箭出弦时候的耀眼白光,所以马上用手捂双眼。但是,我仍旧感受到眼前的白光一闪,接着就周围竟然一片寂静。 我放下了遮着双眼的手,很是奇怪的看向四周,这才发现革少云仍旧保持着一个拉弓射箭的姿势。而无衡与生苦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再看向九婴不弃的巨大身体,竟然仍旧在前进着,并且毫发无损。可是他的巨大身躯的表面,却隐隐的透着一股仙家才有的白光。 “这是什么?”我很是惊讶的轻声问向生苦,生苦就探身出来,然后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过,这九婴的母亲是天选之女么?所以我推测,可能是在他神志模糊的时候,他身体里的那部分的仙家元神被激活,所以白箭才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革少云就恨恨的说,“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说完,他手上的红弓白箭已经又化为了项链和耳环,回到了他的身上。 无衡也走了出来,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拍了拍革少云的肩膀,安慰他道,“没事的,这也是我们并没有想到过的情况。现在知道了,总比以后知道的好。况且,他现在神志不清,也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再说,你这次比上次射的准多了,下次一定可以手刃九婴的!” “真的吗?”革少云转怒为喜。 其实他刚刚射箭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再看,现在也不过是安慰他罢了。但是见到他这样想被表扬与肯定,也不由的点了点头,让他更加相信我的说法。 “现在怎么办?”无衡眼见着九婴正向着远处走去,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想了一下,“你们,有没有听到他刚刚自言自语着什么?” 他们几个就点了点头。 “灵力。” “弑杀。” “分离**。” “太阳岛。” 突然,我们四个竟然说出了四句不同的话来,我一愣,“难道这九个头每个头说的话都不一样?” 他们几个就一起看着我,并表示自己听到的九婴的头在身边的时候,说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我一愣,其他都还好,但是那句太阳岛却很是让我惊讶。太阳岛本是重明家族的驻地,之前营地分散的时候重明的父亲又带着好多妖兽回到了那里。九婴在口中念念有词的“太阳岛,”难道竟会是他为了夺取灵力而要攻击的下一个目标? 我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马上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众人知道,他们皆觉得我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那怎么办?我们必须赶到太阳岛去救他们!”我此时已经有点慌乱,可能“关心则乱”,大抵如此。 生苦就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下来。“不要慌,我们现在兵分两路。无衡,你回去白塔神庙将队伍拉出来,直接向着太阳岛出发,队伍里本有重明家族的人,想必到那里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几个现在就随着九婴追上去,能拖延一段时间就尽量拖延。” 无衡也不废话,马上应了一声,就化身为九尾白狐,接着马上就向着另一个方向奔跑了过去。 我眼看着他跑的方向不对,想阻止他的时候,就看到他突然钻入了旁边的一块巨大的山石,然后整只狐狸就不见了! 这什么操作啊!我有些目瞪口呆,但是此时已经不是纠结这个时候,所以我们三个就不远不近的跟在九婴的身后。 那九婴果然向着太阳岛的方向走着,他走的是妖界的地盘,自然不怕被人发现。只不过他虽然失去了神志,但是巨大的身躯仍旧破坏力超强,沿途可谓是山挡山平,水挡水枯。 我们一路跟在他的身后,一直注意到他身上的白光有没有要消失的迹象。我与革少云说道,“你记着,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你的唯一机会就是在九婴恢复神智的那一霎那,保护他的仙家白光解除,你的箭就必须射出!不然倘若失去了这唯一的机会,我们可能就要变成九婴的灵力丹了!” 革少云咬了咬嘴唇,然后极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是,这一路九婴行进的速度其实也并不快,但是却目的明确。我们的任何攻击都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更别提怎样使得他的速度停下来。就这样的三日的行进,几个全身紧绷的人就都有些吃不消了。 眼见着九婴巨大的身体已经入海,生苦连忙放倒了岸上的一颗大树,然后对我说道,?“缚魂结给我!” 我本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缚魂结是个什么玩意,生苦为什么向我要这个东西,后来突然就想起这竟然是我们在典楼所得到的宝物之一,连忙从自已的虚囊之中将缚魂结取出交给生苦。他就极快速的一端系在了树干上,另一边直接甩到了九婴的其中的一个婴儿头上。 还未等我和革少云看出他想要干嘛,他就抓着我们两个的衣领,然后和我们一起坐在了那树干之上,“抓稳了!” 突然,那九婴一发力,整个巨大的身躯就在海里游了起来,身后正拽着我们的这根木头船。 革少云佩服的向生苦竖了竖大拇指,“哥,你真是我的偶像!这顺风船做的安逸啊!” 就这样,我们得以在这木头船上休息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我终于远远的看到了那闪着金光的太阳岛。 心头不禁剧烈的跳动起来,不知道无衡他们会不会比我们早到,这太阳岛内做没做好相应的解决办法!直到那太阳岛再次的近了,我才看到那覆盖着整座岛屿的金色的穹顶。 这时的我,心头才略略的舒了一口气,随即拉着二人从那木头上瞬移到了我曾经居住过的那座小岛之上。 “我们不过去么?”革少云很有些疑惑,不知道我们为何会要到这里来。 我就指着那金色的穹顶给他看,并且向他解释了这穹顶的由来与作用。听完,他才点头说道,“所以说,只要这穹顶还在,那岛内的人就算是安全。” 我也点了点头,“这里距离太阳岛其实也并不远,你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准备好你的红弓白箭,只要他身上的白光消失,你就射死他!” 革少云就坚毅的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武器解封,“放心!大姐头!拯救世界的事情,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太阳岛再无穹顶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分离** 第二百八十五章 巫不离的重生 “快看!”人群中有人大喊,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九婴的皮开始慢慢的融化,然后竟然从那堆皮里幻化了一个高挑的女人。 我疑心自己的看错了,可是这真的是一个女人的**。她约摸十**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一径到自己的脚下。容颜姣好,眉眼中竟透着天真与无邪的样子来。 “巫不离!”不知道为何,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已经失踪已经的通天树曾木的身影。他冷冷的站在我的身边,眼神中满是复杂! 他的出现对于我来讲实在是又惊又喜!他转头看着我说道,“主人。许久不见了!” 我其实很想问问他这么长时间从我的精神世界消息,甚至连同在精神世界的决绝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他到底是去了哪里!但是第一,现在不是叙旧的场合、第二,现在不是问这些话的时候! 比起他的突然出现,我更加惊诧于他说出的那句,“巫不离。”所以就问道,“你是说,这个女人是巫不离?” 其他人并看不到曾木的存在,甚至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说过我的身边还有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突然对着空气的自言自语确是让他们都有些惊讶。 “什么情况,族长受了刺激,产生幻觉了?”无衡就问向生苦。 生苦还未来得及回话,凌霄就说道,“这曾木就是通天树的真魂。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黛黛的精神世界之中,不过已经好久没有听黛黛提起过他了。不知道为何今日,这是?” 在场的众人其实都是妖兽,对于精神世界其实都略有耳闻,所以这事就并没有表面上见到的那么奇怪了。既然是自己能够理解的事情,那就没有什么值得深思的,所以就又转头等待着我的指示。 那曾木就摇着头说道,“我终究还是出现的晚了,没有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我奇怪与他会这样说,然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曾木就叹了口气的说道,“主人,自从您上次入魔,通天树灵力被压迫下去,我就一直被隐匿在您精神世界的角度之中。只是最近几日您魔气都下降之势,所以我才得以再次出现。只不过,我还是来晚了! 其实,这天下并没有什么分离**,这一切都是巫不离的阴谋而已。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所谓分离**,不过是她的一个让自己死而复生的阴谋而已! 现在他利用巫不弃要与巫清浅分离的想法,来使得巫不弃唤起她最为九婴的那部分元神的复活。现在九婴合成,已经很难再伤她分毫了!” 我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可是还未等我继续问下去,就看到那巫不离已经笑着向着我们走来。众人没有见过她的这个形象,那瞳镇宿予阁的少主从来都是一个似乎是长不大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巫不离,已然是个成熟的女人。 他们下意识的都退了一步,只有我,正对上了她的眼睛。 “哎呀,这么多人在,我这衣不蔽体,真是害羞呢!”说完,她轻轻伸出右手,然后眼睛竟然变成了星空瞳孔的样子,不过这瞳孔的颜色,却已经全部变成了墨绿色。 我一句小心还未出口,离我们较远的一个人就突然着魔似的直直的向着她走去,完全不顾旁人的呼喊。巫不离笑着揽着他的腰,然后突然之间就将他的整个身体就“挤”进了自己的身体中去! 这真的是“挤”进去的,我只看到那人似乎像是融化在她的身体里,只把一身黑色的衣服留在了她的手上。巫不离笑了笑,闭上了双眼,视乎是在感受着那躯体与自己的身体所产生的融合的美妙感觉。 “族长,打吧!”无衡突然对我轻声说道,我虽然对于巫不离并没有多么的恐惧,而且她也曾两次死在我的手中。但是此刻与九婴完全融合了的巫不离,不知道为何,却一直让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这并不是我的懦弱,而是,我觉得现在的巫不离,并不单单是和九婴融合了那么简单! “哎呀呀,好久没有这样的轻松过了呢!”巫不离穿好了那人的衣服,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其实我这么多年来都在抗拒我是九婴之女的这个事实,其实,那只不过是和我自己闹别扭罢了!早知道九婴的皮囊这样适合我,我当初就不用那么费尽心思的去让我的哥哥变成九婴了!” 我用手势招呼革少云让他准备好随时出箭,可是他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问号脸。也对,我不由的苦笑,九婴是要白箭同时射入她的九个婴儿头方才会置于死地。可是这巫不离此刻却已经是人类的体态,这样如何去做。 我一瞬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起来,但是仍旧想着,今日与这巫不离大战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就算革少云的攻击不能一击毙命,也要为大家的安全撤退最好收尾的工作! 所以仍旧对革少云坚决的下达了准备攻击的命令。他虽然不知道我的所想,但是仍旧隐藏在一处,尽量使得自己不那么的显眼。 “你们反派,是不是废话都是那么多!”我知道我此刻必须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这样,革少云有可能才会有成功的机会。 巫不离就笑了笑,“我许久没出场了嘛!有一些话不说出口,总觉得吃亏了!怎么,你觉得烦呀! 当初在那瞳镇,你杀我杀的那么干脆,是不是很爽?怎么,没想到吧?我仍旧有复活的那一天,只是可惜啊!那只重明鸟儿,却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的话就犹豫钢针一样,一下子就刺进了我的心口,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紧,腹部竟然也隐隐作痛起来。我不经意的抚摸了一下腹部,心说孩子,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要闹啊! 可是仅仅是这一细微的动作,却被巫不离全部看在了眼里!她一下子瞬移到我的身边,我一惊,没想到她的速度会这样的快,甚至我都没有感知到她灵力波动的靠近,可是她的脸已经离我不到两米远的距离。 长剑突然在手,就对着巫不离的胸前横刺过去。这完全是我的下意思的反应,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手中的剑却已然出手。她似乎也没想到我的动作会这样快,只在半空中凌空转身,然后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马上手中挽了一个兰花指,就从那之间甩出了一张毒火、毒水交织的巨大的毒网! 我一惊,之前九婴的这个攻击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轻松使出,可是现在在巫不离的手中,这简单的就像是弹指一挥!这样来看,我们的攻击似乎就更加困难了! “上!”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了一声,接着我的队伍的人群就冲上前去将巫不离团团围住。 我惊讶的不知道是谁下达的命令,但是在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巫不离已经大开了杀戒,一时间,就有十几个条生命被她掠夺。 剩下的人,也开始真正的忌惮她了,他们都围在她的身边,但是谁也不愿第一个上前。我马上出声阻止,“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巫不离就转头看了看我,然后她笑着说道,“乌合之众到哪里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怪不得不弃那么蠢,你们都没有成功的把他杀死!不然我压在他身上的宝,也不会翻盘啊!不过你们还是有点能耐的,因为我竟然感受不到那个巫清浅的小贱人在这里了! 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呢!你知道,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怎么可能住在一起呢!” 突然,她的脸开始扭曲,并且变化,然后她的身体也慢慢地长高了一些,接着,巫不弃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先是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我们,表情似乎很是诧异。 我看着他的这个样子,似乎是根本就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曾木突然就对我说道,“主人,这巫不弃与巫不离现在共用一个身体,很明显现在巫不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与其对付巫不离…” 我就笑着说道,“不如对付巫不弃!” 众人见我突然之间又自言自语的,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算是知道原由了,眼见着我的脸上又有了自信,所以也都齐刷刷的看向我。 我对大家说道,“进攻!” 一时间,众人一齐向着一脸懵/逼,但是却已经化为人形的巫不弃攻去。这巫不弃就九婴的时候,确是因为他的庞大体型使得我们难以接近,但是现在同为人形,似乎他并不怎么占了上风。很快,他就气喘吁吁的跪坐在了地上。我怎么可能容得他有片刻的休息,马上招呼革少云出箭! 但是一喊之下,发觉革少云并没有任何回应,回头看去却正发现我们之前一直怀疑是奸细的人正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我不由的苦笑,“看来我们不用调查这几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了!” 那几个人走到巫不弃的身边,然后将革少云重重的丢在了地上。这个操作让巫不弃很是不解,他奇怪的看向周围的这几个人,就看到他们几个跪了下来,然后齐声说道,“恭迎少主!” “少主,什么少主?”巫不弃一脸的疑惑,在他的认知之中,那世界上唯一的少主巫不离早已死去,可是他们为何要这样叫自己! “糟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不乐观的事情,马上招呼大家上前抢人。可是还未等我们赶到革少云的身边,那巫不弃的身体瞬间又变回了巫不离的样子。 第二百八十六章 拯救革少云 我本来还想招呼大家抢人的,可是巫不离的动作非常迅速,她凌空吸过革少云的身体,然后一下子就扼住了他的脖子。“后羿后人是吧?当初你的祖宗杀了我的父亲,你说,现在是不是一个报仇的好时机呢?” 我眼见着她马上就要发力,心中自是担心革少云的安全,所以甩出决绝,直奔着巫不离的方向飞去。 巫不离此刻已经感受到决绝化为的飞刀正在向着她逼近,所以,她马上伸出左手来,从掌中喷出一道白气直接将决绝给包裹了起来。 可惜,她并不知道决绝是一件上古神器,只见决绝在那白气中只是略略的耽搁了零点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就冲出了白气直奔着她的面门飞去。 巫不离一时有些惊诧,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要怎样躲避!眼见着决绝越来越近,她突然拉起革少云挡在了身前。 此时我想制止决绝已经有些晚了,只见决绝一下子就插在了革少云的左肩膀上。革少云就一声惨叫,“大姐头,疼啊!” 我本来还有些抱歉,但是听到革少云的这声惨叫一下子没绷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革少云见我笑了,似乎更加生气的大叫着。 我收回决绝,整个人瞬移到了巫不离的身边。她似乎也并没有想到我的动作也会这样快,所以马上就一手抓着革少云一边与我缠斗起来。 之前的巫不离,我不是没有对战过,但是此刻的巫不离,我却倍感吃力、这或许才是九婴本体真正的力量。这让我一时竟然无法从她的手上将革少云顺利的抢回来。 “怎么,这个男人对你这么重要啊!竟然让你这样慌张?”她右手的指甲突然变得奇长,“我还以为你只是喜欢重明呢!”她呵呵的笑着,我却只觉得非常做作。但是对于她的这些话,我却根本不在意,因为我心中知道她其实是在故意的激怒我。 她见我并不接话,遂有些失望,但是她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狰狞的面容。“你是不是很像杀我啊!想想重明,他可是就死在我的手中!你是怎么能忍得住现在还站在那里与我相望? 还是,你怕死了? 怎么?不想和你的重明一起死去?看来你们的爱,也并不是那么情比金坚!”她的指甲突然从革少云的太阳穴插入,革少云甚至连挣扎和惨叫都没有,就浑身抽搐的倒了下来。 周围的人们突然一下子全部安静了下来,我只见革少云的嘴巴还在微微的抖动着,似乎是在说着,“大姐头…” 额间突然剧痛起来,我知道那是我入魔的印记。突然就一阵天旋地转使得我失去了理智,耳边是一阵风声,似乎自己置身在那混沌的世界。 只是看到了革少云远远的向我挥手,然后又看到那闪着金光的重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似乎我的世界就这样的崩塌了,什么希望、什么重生。他们随着革少云的死去全部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一丝丝冰冷的灵力正从我的额间注入了进来,我的眼睛慢慢的睁开,我知道这不是生苦。生苦的灵力的温暖的,就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但是这个人的灵力,似乎能让我听到那地底的怨灵的嘶吼。 “你醒了!”花梦饮的脸就这样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说好的联盟呢。怎么,自己在这里睡着了?” 我挣扎着从他的怀中出来,这时才看到是个身着黑红色衣衫的手,手中皆拿着锁链已经将巫不离牢牢的控制在了当场。 我看着花梦饮,“谢了。” 他略略有些失望,“大家都是盟友,谢我,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你就不想额外再与我说点什么么?” 我就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双眼已经变成一片死灰的革少云,其实我的心已经和那双眼睛一样,都要死透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转头问向花梦饮。 他就说道,“你刚刚幻魔了。我想不仅是我们魔界,想必三界都知道了你在这里。” 我对这话很有些不懂,所以奇怪的看着他,花梦饮就继续说道,“解释的太复杂你也听不懂,不过,你可以理解为,是从一个中级魔,向一个高级魔的进阶。” 他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我的却已经无暇再听他继续说下去了,“反正,都是魔而已。”我慢慢的走到革少云的身边,发觉他的体温都已经将要消失了。我伸手将他的双眼轻轻的合上,又看着被魔界的人禁锢住的巫不离。 “唯一能杀死九婴的人已经不在了。我的重明也不会再回来了…”我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生苦,轻轻的说道,两行泪就这样的滑落下来,心,很痛。 他快跑几步来扶助摇摇欲坠的我,眉头就紧紧的拧在了一处。“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现在怀着身孕呢,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孩子。” 我起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花梦饮就走了过来,“我刚才看了,那小子还有的救,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我突然心中一喜,但是马上失望袭来,自己又忍不住的伤心,“他都死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怎样救?” 花梦饮就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颗丹药来给他服下,“这个是可是续命的。但是我还没有在除了魔界之外的其他人的身上使用过这个,现在姑且死马当活马医。”说着,他蹲了下去,然后将丹药塞到了革少云的口中。 “现在的当务之急,却不是这匹死马。喏。”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被魔族擒住的巫不离。“她,你到底是要怎么处置啊?” 我冷冷的看着巫不离的脸,恨不得扑上去要开她的喉管来吸干她的血!吃光她的肉!但是,我不是后羿后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我们并不是驱使红弓、白箭,也无法伤她分毫。 我无力的撇过脸,“关起来吧!省的到时候我们去找她,不如就控制在我们的眼皮子低下。”接着我唤出队伍中的重明家族的人来,“想必这个时候你们的族长也醒来了,告诉他,让他寻一个可以禁锢九婴灵力,关押九婴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这种地方在太阳岛上到底有没有。” 那重明家族的人就回到,“若说这样的地方,太阳岛上除了断念监,似乎就没有别的地方比这里更加合适了。事不宜迟,我还是先行返回驻地去和族长打好招呼!” 见到他已经化为金色的大鸟飞走,我这才无力的坐了下来,“还要麻烦魔族的兄弟押解巫不离至太阳岛了。” 花梦饮就笑着说道,“瞧你说的,大家都是盟友嘛!况且,你现在可是魔族唯一的一个幻魔,我也理应听从你的命令。” 我虽然对这句话还很有疑惑,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我多问的时候,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让人将革少云扶起,先行送回太阳岛。 不多久,重明的父亲就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了。虽然作为仙使的重明鸟与魔宗的人见了面之后双双都很有些尴尬,但是大家现在共同对付的目标是这九婴巫不离,所以大家也只是假意不去在意对付的真实身份。 直到踏入到太阳岛上,我这时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那些魔宗的人随着重明的父亲去关押巫不离。我就马上在人群中呼喊柔耳与伯都,“发生了何事?”柔耳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我胎动发作,所以马上来到了我的身边。那伯都也在人群为他让他了一条路后走了过来。 我用手指向身后的革少云,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知道,我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还是泄了。 不知道又是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这是重明的房间。那里有他熟悉的味道。我见内外空无一人,就慢慢的下了床。身体上已经没有那些沉重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都已经再次恢复了体力。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这房间内外都很安静,甚至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了心头,我开始在房子里找寻那些人的踪迹,可是在这偌大的太阳岛转了半天,却仍旧是不见半个人影。 “断念监!”不知道为何,这个名字突然从我的内心升腾起来,难道是关押着巫不离的地方出了什么错了?一时间释放了通天树的灵力,慌忙的用广触术去找寻那个地方。可是,我的广触术才探知了不远的距离,就正看到两个人影正站在隔壁不远的小岛上聊天。 我马上瞬移过去,就看到那竟然会是生苦与花梦饮。我心中略略有些诧异,心说这两人是怎么会在一起的?就突然听到花梦饮对生苦说道,“目前来到,也就只有他能救得活那个后羿后人了。不过他离开魔宗的时候我年纪尚小,现在也不好用我宗主的身份压他。他那人听说脾气古怪的很,一旦觉得我触怒了他,可能就更加没人可以救活革少云了。” 生苦就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那回还谷我也是去过的,与那人也算是有一面之缘,既是如此,那我就带着他去碰碰运气。” 花梦饮马上就拦住了生苦,“我知道你是她的朋友,我也算是她的朋友。作为朋友,我这里确实有一句忠告。” 生苦奇怪的抬了头,“什么?” 第二百八十七章 纯魔与玄土 花梦饮就上前一步说道,“我知道你是神仙,不知道你对我们魔宗的事知道多少?” 生苦就淡定的看着他,“只要是目前已知的,记录在上庭的事情,我都知道。” 花梦饮就点了点头,“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们魔宗的级别制度。” “知道一些,却不尽然。只知道灵魔为最低层的,是其他级别的爪牙与傀儡,通常靠着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宗以得到无上的力量与其他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生魔,又称地生魔。是你们魔宗内部的子孙。不过地生魔的子孙大抵只能是地生魔。在你们魔宗属于最最常见的族群。 降魔,通常是少数地生魔的一次进阶。依靠自身修炼或者外界的力量获取而使得魔气化纯的一次升级。想必你们魔宗的将领一般的人物,大抵都是这种将魔了。 纯魔。在你们魔宗是皇族等级。只有拥有最高血统的纯魔与纯魔通婚所生的孩子才会成为纯魔,拥有魔宗最高无上的力量与地位。当然,还有一种途径也可以成为纯魔。那就是像她一样,本身就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却因为情而在一瞬间坠入魔道。” 花梦饮就继续说道,“你说的很对,这天下能够坠入魔道的成为纯魔的其实并不多,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九尾狐族的先大长老沉空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关于魔宗的事情,那么,你可知道我们魔宗的最高级别,幻魔?” 生苦就突然皱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她已经成为了幻魔?” 花梦饮就点了点头,“那日你们对付九婴的时候,我们魔宗的人之所以会那么快赶到那里,就是因为我看到了她幻魔所发出的七彩极光。你没有看到么?只是那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天空。就连我们魔宗的地宫都跟着震颤! 其实,我觉得,不仅仅是我们魔宗的事情,就连上庭,肯定也被撼动了。所以,她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但是你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一定要给与她好的引导!要知道,幻魔雷霆之怒,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幻魔,雷霆之怒么?”生苦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之中。 “那可是一种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也是一种可以瞬间侵占本体的力量。她现在虽然还好好的,就是因为她的心中还有希望,是杀死九婴的希望,是复活重明鸟的希望。倘若她的希望破灭了,那那种力量一旦爆发出来,可不是一把红弓白箭就能对付的了的了!” 生苦就点了点头,“那,就不要让她失望!” 我其实还在好奇那种叫做幻魔的雷霆之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听他们说起来似乎都很可怕的样子。但是突然听到凌霄远远的叫我的名字,我怕被他们两个发现,所以马上偷偷的藏到了一边。很快,就见凌霄与青予果然远远的寻来。 她们两个见到生苦竟然和花梦饮在说话都略略的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两拨人都知道我不知道哪去了的事实,所以都开始四处的寻我去了。 我知道这里面青予的灵力最为低微,所以就慢慢的跟在了她的身后,直到在隔壁小岛上,我假意在那里被她发现。 “你们都去哪里了?我醒来发现整座岛空无一人的,我担心死了!”我在她说话之前这样的抢白她。 青予果然没有怀疑我什么,她只是见我完好的站在那里,就安心的舒了一口气。“我们在地下开会呢,没想到你会这时候醒来。不过也挺后怕的,本来是留下了侍卫在你身边的。可是刚刚那侍卫就来报说一回身你就不见了。这不,让我们好找。” 我笑了笑,拂去了青予脸颊上一缕凌乱的头发,“不要担心,我们回去吧!” 青予点了点头,然后化作青鸟驮着我飞回了太阳岛内。迎面就正碰上慌乱的寻找着我的人们。我从青予的后背上跳了下来,然后故作轻松的对着大叫挥了挥手。 “怎么了?都一脸担心的。” “你去了哪里?”重明的父亲明显的很有些不悦了,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眼神和语气中更加的透露出来的是担心。 我看着他的脸色不是太好,就无辜的叹了口气。“我刚刚睡醒之后发觉整座岛上都没有人影,担心你们出事,所以就出来找找。可是刚刚从青予口中才知道你们在地下。不过,我本释放了广触术,不知道为何没有探查到你们的行踪。不然我也不会跑的那么远了。” 重明的父亲见我楚楚可怜的似乎就是要哭出来的样子,马上就缓和了语气。“我…我刚刚可能语气不好,但是却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他似乎还想着说些什么,但是又似乎是说不出口的样子。 我怕我继续下去他会下不来台,就马上转了一张笑脸说道,“父亲,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您也不要担心了。” 重明的父亲这才点了点头。“既然你醒了,正好有一件事情来与你商议,你且随我来。” 我看着他一脸的严肃,心中就不自觉的“咯噔”了一声,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就袭上了心头。我应了一声,就跟在了他的身后。他带着我走入地下,然后七拐八拐的进到了一件极其隐秘的房间中,我看到伯都与柔耳都在一座石床边的矮桌旁似乎在研究着什么,而床上,正躺着满脸死灰的革少云。 我皱了皱眉头,突然将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都记了起来。这并不是失忆,而是一种重创之后的一种自主的逃避。我走到革少云的身边,发现他现在气息微弱的似乎马上就要停止了一般。一种来自朋友间的悲伤与对消灭九婴的无可能的失望瞬间袭满了全身。我走过去,轻轻的将手指点向他的额间,却发觉他的精神世界竟然还很活跃。 “我们两个只能帮他到这里了。好在他的意志力和求生欲够顽强,现在还能保持这个样子。”伯都站起身来,两只手环抱着,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虽然语调很是平静,但是言语之间却很有些失望。 我也站起身来,心中却也是一片死灰。因为我刚刚用通天树的灵力试图帮他治疗,虽然通天树和革少云的灵力同属上庭,但是刚刚灵力在他的体内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无法递前了。 我收回灵力,已经知道了为何伯都与柔耳会这样困惑。他们不是没有治疗这革少云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们的灵力根本无法去治疗一个后羿的后人。 我叹了口气,突然就想到这世上可能还会有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人会有这个能力来让革少云“起死回生。”所以,我把我的想法和他们说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三人却并没有我预料中的那么兴奋,甚至几个人的眉头在此时就皱的更深。 “怎么了?”我很有些纳闷。 “你说的我们刚刚也的确考虑过,只不过这魔医玄土为人古怪。就算是魔界他也甚至是一点联系都没有,听闻他很多年前就独身一人隐居在那回还谷中,先不说那谷中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在妖界基本无人知晓。就算是这回还谷在何处,这么多年也并不曾有人提起。或者,这所谓的魔医玄土只不过是个传说也说不定啊!” 我略略的舒缓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大事,原来只是因为这个?” 众人见我说的轻松就问我为何会这么说,我就大致的把我和生苦在时之界中怎样到达回还谷见到玄土,和玄土与幻沙之间的故事与他们说了一下。 这时候,他们才都表情激动的看着我。 “没想到这回还谷不仅真实存在,还有些这么一段故事。”柔耳不禁唏嘘着。 “可是,你那只是在时之界中见到过玄土,要知道,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啊!过去了这么久,一切早已沧海桑田,也不知道此刻那玄土还在不在那里。” 我看着重明的父亲一脸的担忧,就笑了笑,“父亲,有希望,总比没有要好的多吧!只要是有一丝丝的希望,我也要尝试一下。其实,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革少云是唯一可以杀死九婴的人。关键的是,他也是我的朋友啊!” 这话其实真的是出于我的真心。虽然一开始套路革少云只不过是单纯想利用他的力量,但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我怎么可能一点对他的感情都没有呢? 也许现在,我是一个魔,一个妖,但是曾经,我也是个人。 “总要试过了,才安心。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要去试一下!”我近乎是自言自语着,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觉三个人都在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刚刚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事不宜迟的事情,我们要是尽快出发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极度的压抑着我的悲伤情感,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崩溃了,关心我的他们,也会同样崩溃。 虽然心中对于那个精神分裂的玄土没有什么底,但是就像是我想的那样,有希望,总比绝望的好。 我叫过生苦、左良与嘹唳,因为这一路上革少云都是吊着口气的状态,所以这次的任务,我选择让他们几个男人参加。 第二百八十八章 旅游景区 第二百八十九章 魔医救人 我靠近那些铁丝网,想着那边应该是没有开发出来的旅游地。不过一片黑漆漆的,应该正是这大山的背阳面,竟然一眼看不透那边林子里的东西。 突然,似乎是什么东西从那林子中极快速的跑过,我一愣,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脚下已经下意识的迈出了一步。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脚并没有按照常理被那些铁丝网阻挡,而是从那些铁丝网中无任何阻碍的穿过。 紧接着脚下一空,我整个人就连滚带爬的摔了下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类似隧道一样的空间,周围都是白色的岩石。但是我的屁股下面却是一层细腻的白沙。那些白沙起到了一个很好的润滑的作用,卷着我一路极快速的向着那隧道的底部滑去。 足足能有五分多钟,我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下一空,然后整个人就落在了一汪不算太深的水池之中。我站起身来,发掘中这水池也只是到自己的胸口处,看来这水池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缓解这从上而下的冲击力,其实是一个保护措施。 我爬上了岸,重新来到我刚滑落下来的隧道的出口处。从我的角度看上去,这隧道竟然是个趋于垂直的角度。突然,那隧道的深处突然有光一闪,我还在疑惑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只见一双巨大的男人脚突然从那隧道中滑了出来,整个人就趴在了我的身上。 我刚刚反应过来那是生苦的时候,我的脚下不稳,我们两人就一齐跌倒在了水池之中。我不由得苦笑,心说我为啥要进到这里两次! 生苦一把把我从水中捞起,那水位才到他的腰。我心说你这是怕我淹死在这里嘛?这么紧张,然后就拍开他的手,示意他我在这里是够高的。他似乎知道了我的所想,就噗嗤一笑,然后在我之前上了岸。 “你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拉我一把吗?”我对他的这种态度的转变颇有些不满。 岂料生苦根本没有理我,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走到了那隧道的出口处。我突然想起来那上面还有左良等人,心中想着如果他们见不到我们的人,一定也会从那里掉下来的。 心中就在纠结要不要提醒生苦离那里远点,可是也就是在几秒钟之后,我突然听到隧道里传出了人的惊呼的声音,并且由远及近。我马上躲在一边,报着看好戏的心情准备观赏生苦的第二次入水,却没想到生苦在那里的左良冒头的一瞬间飞身躲过了! 那左良出来的一刹那,见到了我俩,然后随着一声,“革少…”整个人也落在了水池之中。 生苦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然后也就是在分秒之间,完美的接住了从那上面滑落下来的革少云。最后,就是嘹唳的入水。 “你们怎么都下来了?”我很有些无奈,“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我们这样,岂不是很容易团灭?” 生苦就把革少云交给左良二人,然后仔细的用手指去抚摸周围的白色的石壁。也是很奇怪,这里明明是不知道多深的地下,也并没有什么光源,但是我们却看得清周围的一切。 生苦就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已经是会还谷的地盘了。” 我很有些诧异,心说你又是怎么办看出来的?但是这句话还未等出口,就突然突然身后传来“咔哒”的一声。接着,就看到一只巨大的又肥又壮的怪物从那池子里探出了头来。我心中一动,已经认得出来那是曾经在冥界见过的噬魂兽。不知道为何,一条宽大的甬道中的噬魂兽突然从我的记忆中涌出,竟让我一时有种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有种重合的感觉。 左良与嘹唳并不曾见过这个东西,我连忙对着他们对了个禁声的手势。他们二人瞬间领会了我的意思,然后慢慢的扶着革少云紧紧的靠着石壁,秉住了呼吸。 生苦就慢慢的围着这个地方转了一圈,然后皱了皱眉头,拥抱嘴型告诉我们这里并没有其他出口的时候,那噬魂兽突然“嗷”的一声低吼,从那水池之中站了起来,然后甩了甩身上的水。 那水池中的水位突然之间就将下去了不少。我心中一惊,心说自己刚刚竟然就在这怪物的身上走来走去,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啊! 那怪物就慢慢的走在我的身边,然后巨大的鼻子对着我的位置喷了两口水汽,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然后又是一声低吼,整个人都趴在了我的面前,那巨大的脑袋正对着我的脸。 生苦就慢慢的靠近了那水池,然后慢慢的地下身体,在里面摸索了一番之后,突然脸上一喜,对着我们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我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怪物,知道是生苦找到了出入口了,就示意左良与嘹唳带着革少云先走。左良就用手势问我怎么办,我又指了指手腕上的决绝。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我,然后眼看着他们两个来到水池旁边。 生苦替代了左良的位置,然后左良率先从水池中的通道下去,接着似乎又爬了上来,伸手将革少云接了下去。接着就是嘹唳。当他们三人完全不见的时候,生苦回过头来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走。 虽然生苦还想殿后,但是那怪物似乎突然只见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突然睁开了他那双浑浊却又不大的眼睛的时候,我知道就算他再瞎,那么近的距离也一定看得到我了! 果然,那怪物突然之前起身,就像一头发疯的巨牛一样向着我的方向撞来,我凌空一个跟斗,然后正落在它的头上。在它甩头的那一刹那,又从它的头上跳了下去。生苦一把抱住我,然后两个人磕磕撞撞、连滚带爬的也落入了那个通道之中。 我的位置不太好,但是好在有生苦做肉垫,所以我落地的时候并没有受伤,只是当我看清这里的时候,那巨大甬道的记忆就突然从我的记忆深处显现了出来。 我终于记起,上次与生苦来回还谷的路上,似乎就是经过了这样的一条甬道,只不过那时候的甬道之中,躺满了那种巨大的怪兽。 不过心下可以确定的是,生苦并没有走错路,这里的确是回还谷的入口。我们只要顺着这甬道走到尽头,应该就会看到那骨塔的迷宫了。事不宜迟,我将我记起来的事情讲给他们听后,他们就都觉得应该先尽快赶到那迷宫之前,再稍作休息。 后面的事情,并不需要过多叙述,总之,这段路的确算是有惊无险。我曾经问过生苦我想起来的来到回还谷的路程为何会与这次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也只是笑着说,可能是几百年之间的地壳变化,使得沿途所见会有些许的不同。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但是我也没有将我在时之界中的大部分记忆已经开始消散的事情将与他听。这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甚至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终于,我见到了我那记忆之中印象很深的骨塔迷宫。它甚至,比我那零星记忆中的更显壮大。可见在这几百年之间,来到这里的,折在这里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们略略的休息,就准备进入迷宫。和我记忆中的一样,只要我施展了广触术,我们就很轻松的穿过那里。直到,我见到了玄土。 是的,我见到了玄土。他就坐在我们面前的地面上,一只手微微的擎着额头,任凭风沙吹打在他的脸上。整个人都瘦的凹陷下去,就像是死了一样。 是的,就像是死了一样!若不是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凌厉,我还以为这传说中的魔医玄土已经变成了一句干尸! 我坐在他的面前,还未等说道,他却突然张开他干瘪的嘴唇说道,“你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个时候会来!” 我略略有些诧异,心说他如何知道我会来?就算是上次我有幸的见过他一次,那也是在时之界中的世界。他是不应该有那部分的记忆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阁下是否认错了人?” 那玄土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然后指着我身后被左良与嘹唳搀扶着的革少云,“这就是那个后羿后人吧?抬过来我看看。” 他的这番操作让我们几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见我们没动,就摇摇杯晃晃的走到了革少云的身边。他慢慢的闭了眼,然后双手升腾起青紫色的光,他的手在革少云的身上略略的感受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我帮你医好他,你来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我看着他的眼睛,其实已经很笃定他其实是认错人了。可是在我刚想要否认的时候,生苦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他轻轻的对我摇了摇头,然后对玄土说道,“这个自然,但是,你必须要先治好他。” 那玄土点了点头,口中似乎是自言自语着什么,然后也不理人,突然化为了一座巨大的石头山。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好的时候,突然,天黑了。 我与生苦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人已经知道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了。果然,那座石子山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个子高挑,然后慢慢的走了下来。 只不过她走到我的身边的时候,眼神却并不友好。 她轻轻的挨近昏迷的革少云,然后手指点向了他的额间。一时间,我竟然似乎是听到了骨头重接结合的声音! 第二百九十章 玄土的疑惑 第二百九十一章 后羿力量 我一愣,似乎脑袋一瞬间昏沉沉的一下。心中不禁惊讶,心说不会吧,命运竟然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嘛?难道玄土并没有认错人,而那个生苦所谓的爱人,真的就是我吗? 玄土似乎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的脸,但是我们俩就这样对视了一会之后,竟然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些应该出现的在眼前飞快划过的所谓的前世的记忆,似乎也并不存在。 我笑了笑,一时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释怀、还是失落。 我自嘲的笑了笑,以驱赶这种让人略有些尴尬的想法。然后佯装镇静的看着玄土。“看来你真的是认错人了,你以为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玄土似乎也略略的有点失望,他叹了口气,似乎也并不相信自己会这样轻易的认错人。 “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帮我医治好了我的朋友。等他醒来,我们就会离开这里了。”我站起身来,已经准备离开。 那玄土就突然之间笑了起来,似乎顿悟了什么似的。他摇了摇头,也并没有答话,只是目送着我离开。 我回到木屋,很觉得这一切有些奇怪,似乎刚刚一闪而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却无法抓住那样事情的重点。我叹了口气,此刻天也已经亮了。 生苦他们还没有起来,我就先决定去看看革少云。刚刚走到革少云的房间门口,就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轻咳的声音,我一喜,直接推开了房门。 革少云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倒水喝,见到我进来想要起身,但是他刚刚苏醒,身体机能还未能恢复完全,所以站起来的动作就略显的吃力。我连忙上前扶着他,让他重新坐下。 “大姐头…”他的手中还拿着杯子,我笑了笑,将杯子举到他的嘴边,“刚醒来,别说话,喝了水再睡一下吧。”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然后很有些哽咽,“让大姐头费心了。我…我真没用!” 我看着他似乎是要哭的样子,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因为他曾经是富二代的关系,平时养尊处优、骄纵跋扈其实都是常规操作。所以我才会为了磨灭他的锐气而一直有意无意的打压他、欺负他。但是,却是没有见过他在我的面前哭过。 我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你也别太激动,我这次若不是你来救,可能也就当场去世了。你可是我心中的英雄呢!你一个大英雄,在我一个小女子面前流眼泪,是不是太破灭形象了?” 他听得我这么说,连忙抬起了头,很是不确定的看着我。我就笑了笑,点了点头,“我说这话可是真心的。大英雄!好了,喝完这个快去睡了!世界还等着你去拯救呢!” 从革少云的房间出来,我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因为刚刚与他独处的时候已经探知到他体内那所谓的真魂觉醒后,与之间截然不同的灵力波动。他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自己仍旧不自知。我笑了笑,一抬头,就正看到生苦与左良、嘹唳他们三人正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 “他怎么样?”嘹唳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刚刚已经醒了,喝了水,现下又睡了。我猜测等待他下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发觉自己与以前的不同了!” “是那个后羿力量的解封么?”左良有些没有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就点了点头,“你们给他做点好吃的吧!他凡体虚弱。补好了,我们明日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生苦见他们二人去厨房忙活的时候,就很有深意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略略有些发毛,就戒备的问道,“干嘛啊,你有事就直说,你这样我有点毛毛的。” 生苦就凑了过来,然后说道,“玄土,和你说过了?那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对了,你不说这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他应该是认错人了吧!他说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之前带你来这求医的女子,对不对?” 生苦的表情一时间竟然很复杂,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是仍旧点了点头。“的确。但是那时候我已经是在昏迷的状态,意识不清,我只有在那暂时的清醒时分,才会有一点点的断断续续的记忆。” 我点了点头,“这些都不重要,有一个问题,我希望你可以如实的回答回答我知道!” 生苦见我一下子严肃起来,身体略略的颤抖了一下,“什么问题?” “你的那个相爱的女子,是不是一个先知?” 生苦就突然睁大的双眼,很是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是玄土告诉你的?” 我就摇了摇头,“是我从他的话中猜到的。那么这就很有些奇怪了,你的爱人先知,带你来到这里求医。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她突然预知到自己的未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我们先暂且不去猜想这些究竟是些什么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一定是非常棘手的。甚至是关于这女子的性命的。 而且,这个变故一定是说来就来的,极其快速的,甚至没有让这个女子有更多的时间来把这样重要的事情委托给你知道。所以,她在不得已的状况下,只要把这件事情转告给了魔医玄土。当然,告诉玄土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女人预见到了自己在若干年后,还会有着回还谷的一次旅程。 也许,那个女人曾经与魔医约定好的日期已经临近了。或者说,那女子也只是预知到了一个大致的日期。妖兽的寿命都很长,所以,这个误差可能是几天、几年、甚至百年。 所以,魔医才会认定在是个时间段出现的我就是那个女子,甚至,当初与那女子共同前来的你,也正好是与我同行的。” 我看着生苦的脸,“可能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真的就要出现了!” 可是生苦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激动,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就转身说道,“你分析的很全面,但是那个人却不是我,那个女子也不是我的爱人。我们的确来过这回还谷,却没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直觉告诉我,他是在说谎而已。 当日下午,革少云就活蹦乱跳的从他的房间冲出来。他的房间刚刚传出来一阵巨大的轰鸣的声音,按照我的猜测,一定是因为他的真魂觉醒,他并不知道。不小心释放了过多的灵力而毁掉了那张桌子。 革少云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激动的看了看我。“大姐头,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我与其他几人与他略略的站开了一部分的距离。因为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他的灵力误伤。“这只是你体内的真魂力量被释放了而已,你不要激动。要慢慢熟悉它的属性,才能更好的支配他。” “真魂力量?”革少云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所以很是纳闷。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他解释这个词语的含义,后来终于绞尽脑汁的想到了一个词语,“就是你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这回懂了么?” 革少云就激动的笑了起来,“这么说,我是开挂了?” 我干笑着点了点头,心说苍天啊,你终于懂了! 然后就见到革少云似乎是想要兴奋的跺脚,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只见革少云突然整个高高的跃起,然后在天空中翻了一个跟斗,接着又稳稳的落了下来。他保持着一个半蹲着的姿势,然后缓缓的站起了身。“我、好帅!” 第二天清早,我们就去与魔医玄土告了别,期间,他仍旧不死心似的仔细的看着我的脸。我略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当我们走出回还谷的一瞬间,我不经意的又向身后看了一眼,却突然就看到那一袭红衣的幻沙就远远的站在玄土的身后。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突然“咯噔”了一声,似乎这样的画面在我的认知中是一个极其不应该出现的场景。但是也只是一瞥,那玄土与幻沙的身影都被树林遮住。我们从那虚幻的彩虹桥上跳了下来,却没想到迎面就是那山底的收费站。 那个中年女人已经在那里上班了,见到我们几个人出来,脸色很有些异样。甚至都当我们路过她的时候她还刻意的躲闪了一下。 “那个大姐,不好意思啊,我们租的那个轿子被忘在了山上,那个押金我们不要了,麻烦你们自己去拿一下吧!”生苦对她说道。 岂料那个女人突然之间大叫了一声,然后就风也似的逃走了。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革少云不知道是在怎么回事,就很奇怪的问我们。嘹唳就一把拉过他的脖子,一边说道,“你想想啊,几个消失在大山深处旅游区的年轻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还生死不明。突然在三日后重新出现了!你不害怕么?” 革少云就睁大的嘴巴,并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群山,“这里竟然是个旅游景点?!” 几个人不再理会身后那些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工作人员,只在在停车场开走了我们的租来的车。 “大姐头,我们下一步做什么?”革少云明显很兴奋的样子。 我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淡淡的说道,“杀九婴!”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好,巫不离 本来我的计划,是待到革少云完全掌控了真魂力量之后再去寻找九婴。这个过程参照我当时真魂觉醒的情况,其实并不需要很长时间。但是有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来的迅速。 所以,当我们回到白塔神庙的时候,就正看到九婴巫不离正在拳打小朋友的画面。 此刻,白塔神庙就像是被什么炸过了一样,破败不堪。而那遍地的尸体,最远的,就好久躺在结界的边缘。倘若再有那么半米的误差,可能在神庙之外活动的人类就会发现凭空出现的半截手或者脚。 我很紧张的顺着这些尸体去寻找我所熟悉的那些脸,还好,并没有。我略略的松下了一口气,却正抬头看到了巫不离正掐着凌霄的脖子。 “呵呵,亲爱的,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啊!”巫不离谄媚的笑着,表情极度的诡异与阴狠。 我看到她的身后都是重伤不起的我的小伙伴们,却很奇怪并没有在里面看到青予。不过好在那么人也只不过是重伤而已,我自信他们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由得略略的松下了一口气。 “我正想去找你,没想到你就这样的送上门来。”我也冷笑着。不过此刻最最担心的,却是她手中正扼住的凌霄的喉咙。 不过我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我了解我面前的这个女人,我知道她所有的想法。因为我其实和她算是一类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奋不顾身的人。 倘若她知道凌霄对我的意义,我就会被她辖制,不得施展。这其实也正是我与她的不同,那就是她没有牵绊。或者说,她曾经也是有牵绊的,但是,此刻的巫不离,当她利用他的哥哥使得自己重生的那个想法萌芽之日起,她就已经没有了。 “呵呵,”她轻声的笑着,但是看到我似乎对她手中的女人并不在意,也就索然无味的把凌霄丢在了一边。“几日不见,我还真有些想你,所以,这不是特意赶来看你了么?顺便帮你检验一下你的这帮乌合之众的能力,看看,能不能那么容易的杀死我!” 我也笑,并且用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这满地的或死或伤的妖兽们,并且故意表现出了一种不屑的神色。“我本也没有指望这些人来有什么作为。” 这句话一出,那些还活着的妖兽们就突然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倘若他们现在不是伤重的只有喘息的气力,可能就骂我,或者冲过来杀我。但是我这话却是在保护着他们,我知道我所在乎的那几个人是理解我的意思的,因为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的脸。 我摆了摆手,“这算是什么。你既然已经得到了全部的九婴力量,也得到了人体,不会只是这样小儿科的欺负欺负这些小朋友吧!以我对少主巫不离的了解,这似乎并不是你的作风。” 巫不离就拍了拍手,然后说道,“不错!你还真的是我唯一看走眼的人。谁能想到我当初以为的一个废物,自己自作聪明做的一个连环扣竟然却是个真的,亏我还送了你一双眼睛!” 本来我在这里并没有笑,不过想想也对,她曾经以为我是个假的真魂容器,可是为了保护那所谓的真的容器,还煞有介事的安排重明来保护我,只不过,天意弄人,也弄妖兽。 “都是往事啦!”我轻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之前与重明的初始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心头突然之前就抽痛起来。接着,我的腹部也跟着剧烈的疼起来。我皱了皱眉头,知道这是我的胎动。但是现在这个小家伙动起来并非是什么好事,我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能让自己露出一丁点的破绽。 似乎是恰到好处的悲伤,不过这的确是悲伤。 巫不离看出了我表情的变化,轻笑着,“看来用情至深啊!倘若太阳燎没有死,可能你们也就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了呢!可惜哦,他已经死了!哦,不好意思,他是被我杀死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脸,手腕上的决绝已经化为了一把长剑。巫不离看着我的剑,似乎是展现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怎么,想杀我?来啊!来杀我,杀了我,你就可以给你的重明报仇了!” 我紧紧的握着剑柄,只觉得额间的入魔印记已然显现,手中的决绝一瞬间似乎被注满了力量一般,然后竟然是拉扯我,做出了第一下的攻击。 巫不离的表情略略有些惊慌,她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她面向着我,向身后飞去,以躲过了我的第一次攻击。我却只是想在今日就结束这样的战斗。 “杀了她!”这是我此刻唯一的想法! 眼看着巫不离躲过了我的攻击,我马上瞬移到她的身边,长剑横切,正对着她的胸口,她想再次瞬移的时候,我已经预见到了她的下一步动作!所以在她瞬移之前长剑已经贴近了她的喉管。 她突然就很有些惊慌的对着我拍出一掌,我本意就是让她去死,所以,我并没有计划闪躲,而是硬接下来这一掌。她似乎也在出掌的瞬间洞悉了我的想法,所以掌风也只是虚晃了一下,然后仍旧在我的剑划破她的脖子上的皮肤的一瞬间瞬移了出去。 她轻轻的摸着自己喉头上的伤口,眼神突然之间变得阴狠起来。“可以啊!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今日,我就拔除你的这项隐患!到时候,看这偌大的妖兽谁还敢与我作对!我要让全天下的妖兽看看,谁才是这妖界的王!” 说完,她突然用掌心飞出一张巨大的毒水毒火的网,正对着我飞来。我冷笑,“这样的攻击,你觉得会对我有效?”可是我的话还未说完,就发现那毒王却不是对着我的方向飞来!而是直奔着凌霄他们的方向! 我心头一紧,想回头却已经来不及!这时,我突然看到在凌霄的周围升起了一层保护的结界。这时候才发现是左良与嘹唳所为,而生苦已经在救治众人了。 我的心中略略的安了心,心说只要好好的对付巫不离就可以了! 一抹自信的笑容攀上了我的嘴角,虽然腹部很痛,但是我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来对付已经与九婴完全融合的巫不离,似乎并不会吃亏! 巫不离看到了我身后在结界中的革少云。眼神突然就变得犀利起来。“后羿后人啊!竟然还没有死!” 我将手中的长剑横在自己的胸前。“这个时候似乎不是你在乎别人的时候!你应该想好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才是正经!” 巫不离的表情突然就变得阴狠起来,她的脸上突然现出墨紫色的光来,然后突然之间,从她的口中射出来一条急长的舌头来,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我一愣,心说这巫不离的武器竟然这么寒酸?口水攻击?但是在一阵剧烈的腹痛与嫌恶一下,还是用长剑做了攻击并且躲避了她的这样的恶心的行为。 我很想吐。 不过,巫不离似乎并不想这么容易就放弃,她的舌头就像是一截弹簧一下,突然又从口出射了出来,甚至那口水有的就喷溅在了我的身上。若不是先知李小麦赠与我的保护甲在起着作用,我觉得我此刻的胳膊就要变成筛子了! 突然,她的舌头死死的缠住了我的长剑。这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的腹部却突然之间剧烈的痛了起来。这一下子并不是什么好事,我疼的一缩身体,那巫不离就一掌打在了我的肩头。我被她的掌风震得向后面飞了一段时间,那决绝就留在了她的手上和舌头里面。 我一下子跪了下来,只觉得肚子就要裂开一般。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地上,我暗暗的说道,“孩子,你再忍耐一下,这个时候,你要调皮啊!” 而在一边的巫不离却没有想到她会夺走我的神器决绝,早就狂笑了起来。“这是一把好剑啊!”她细细的把玩着剑身,很是得意的样子。 然后,她提着剑来到了我的面前,并且将剑身正家在了我的脖子上面。“让你试试死在自己的武器之下的感觉,你看如何?” 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并且抬头去看她的脸。她就得意的将决绝高举过头。“今日。就让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腹中剧痛的感觉其实并没有得到化解,但是我的嘴角却挤出了一个笃定的微笑。“是啊!今日,就把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巫不离愣了一下。她似乎是没想到我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似乎与我的性格和目的都是背道而驰的,甚至一时间让她觉得我的腹痛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阴谋。 她就这样的看着我,犹豫了大约能有半分钟的样子。不过看看周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异样,就突然将长剑向我的喉管切去。可是在那同时,我轻声说了两个字,“决绝!” 她手中的长剑瞬间化为了无数根银针,并且在她的身体快速的来回的穿插着。巫不离甚至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低着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发呆。 决绝重新回到我的手腕上的时候,巫不离已经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体仍旧保持着完整,甚至没有任何的血迹,但是眼中,却满是惊诧与绝望。 第二百九十三章 关于佛 第二百九十四章 重生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两个悲伤的人 我的双眼迷蒙起来,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手抚摸。“重明!”我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心中的期待达到了最大。那些与他的过往一点一点的在我的脑中被回忆起来,我时而哭、时而笑。 双眼慢慢的也闭了起来,我期待着,他会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然后对我说,“小傻瓜,我回来了!” 当精神完全集中在某一件事物上的时候,其他的感官似乎都在慢慢的衰退。我只觉得自己的额间隐隐的痛,但是耳边却分明的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重明?”我还未等将话说完,就感觉有一只手正搭在我的肩头,我心中一紧,张开了双眼。 失望… 犹如溺水的人突然间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但是一不小心,这稻草就断了的绝望一般。我一把推开在我面前的生苦,在这高台之上仔细的寻找着重明的身影。 “你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终于,我觉得浑身都脱了力,只是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生苦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坐在我的身边。“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所以赶来这里看看。” 我惨笑着看了他一眼,内内里已经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那个复活的方法其实已经是失败了!那传说中的九婴的血,根本就救不了他。 “当初巫不离也曾说过,这个方法她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生苦在低声的宽慰我,但是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是啊!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此刻就是不想懂! “可是,当初重明也将凌霄与何术燃成灰烬,也是被巫不离给复活了呀!”眼泪不自觉的从我的眼中滑落,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无数的酸苦的海水正在倒灌进去,无情的洗刷着我的一切! “可是,还有别的办法?”生苦想来扶我,但是却被我推开了手臂。 “别的办法?”我很是绝望的看着他,“倘若巫不离还活着,我可能还会从她的口中得到这些所谓的别的办法。可惜,她已经死了!世上再也没有这别的办法!生苦,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其实此刻除了绝望也并没有感觉到悲伤了,脑袋里空空的,甚至想要哭泣都没有多余的力气一般。 生苦叹了口气,对我伸出胳膊来拥抱着我,“你不要这样,你为何就不能接受他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呢?他已经死了,这是天意,你若再想逆天改命,其实也不现实。 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这次,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你看看你自己,你身上还有你的骨血,他们还没有出生!你忍心让他们在你的母体之中就受到这样大的的损伤么?你的生命中不仅仅只有太阳燎!就算你觉得我们这些朋友什么的都无所谓,但是你也要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啊!他们也是他的孩子!” 我其实很想在当时说我是很在意你们这些朋友的。但是当他说我肚子的孩子是他们的时候,心中不禁一酸,“他们?” 生苦见我情绪略略的稳定了,这时才继续说道,“是啊!你自己都感觉不到么?你仔细去对自己的孩子去沟通,你就会发现,他们现在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和你互动、交流了呢!这么长的时间里,你都一门心思的想要杀了九婴取血复活,你又曾真的关心过自己的孩子呢?” 他的这番话让我一时语塞,甚至扎心。的确,那所谓的与自己的孩子交流,我还真是一次都没有做过。我皱了皱眉头,强压住了之前的那种绝望的感觉,然后将手慢慢的贴合在自己的肚子上。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所以,当我完全的静下心来之后,在我的精神世界突然就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哭泣。我一惊,手一下子就离开了自己的肚子。 “我、我听到…”我很有些激动,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的孩子的声音! 生苦见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似乎是终于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又似乎像是在引导着我什么,“去试着和他们沟通看看,你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那是一片黑与白的世界,里面有着这世界上所有代表着可爱的东西,但是却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黑白相间的而令人感到谢谢的诡异。 我慢慢的走进去,发现一个小小的四五岁的孩子,正背对着我在摆弄着什么。我慢慢的走过去,那个小小的孩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慢慢的对着我抬起了头。 当她的眼睛与我的眼睛对视的时候,我分明见到了她眼中的那一对金色的双瞳。 “你是我的妈妈嘛?”她淡然的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一个黑白色的小熊,一边问我。 不知道为何,我的中心陡然一紧,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愧疚。“是的,我是你的妈妈。” 不过那小女孩却很酷的并没有继续抬头看我,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玩具,“知道吗?你来的有些晚哦。你看,我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这一时间,我就真的有一种我的孩子已经出生到这么大的错觉,被她稚嫩的声音责备了之后,竟然脸上很有些发烫。“对不起…”我很想要对她解释说我其实真的很爱你们,但是我的话还未出口,突然又从那房间的最深处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孩子。 与这女孩子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竟然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瞳孔,一如我的星空瞳孔一样。他的嘴角挂着微笑,轻轻的对着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女孩子就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愣,很有些不懂她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她就撇了撇嘴角,似乎在嫌弃我笨一样。“我们虽然在这里,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也不需要瞒着我们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切。” 突然之前,我猛然想起我复活重明的方法已经失败,心中又升腾起了那种撕心裂肺的刺痛。那个男孩突然之间就痛苦的抱着头部倒在了地上。 女孩子马上跑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然后对我大叫,“快把你的情绪调整好,你是想害死自己的孩子么?” 我一惊,很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好在这个惊吓让我暂时缓解了对于自己失败的那种绝望的感觉,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那种扎心的感觉也随之消散,所以,男孩子的痛苦表情马上也就恢复了正常。我充满歉意的走过去,抚摸着他的小小的脸颊。“告诉我,是我每次悲伤难过的时候,你都会受到这种连带的痛苦么?” 男孩眨了眨眼,乖巧的点了点头,一瞬间,我甚至很有些天旋地转。那种对他们的亏欠一下子袭满了心头,我一把抱住他们,只是想从今以后都把我的爱给予他们的身上。 突然之间,我只觉得我浑身一紧,一种奇怪的,痛苦的感觉袭来。那女孩子就有些失望的说道,“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我还很诧异她为何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灵力有一种消耗殆尽的感觉,整个人突然就像被什么东西从我的精神世界给抽离了出来。 周围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变幻,这已经不是瞳镇的内部了。我只是觉得这里很有些眼熟,直到我推开那扇木门看到了窗外的一片湛蓝的湖泊,才想起来这个地方原来就是在时之界中,曾经与生苦来到过的黑城隅。 “我怎么在这里?”生苦仍旧在修那艘已经破败的木船,听到了我的声音,所以站直了身体看着我。“你醒了?”他笑着将手中的工具放下,然后说道,“我想着,你现在一定会想要静一静的,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把你带来这里,你不会生气吧?” 我在湖边蹲了下来,然后将脚侵入到湖水之中,一时间清凉的湖水包裹住了我的双脚,很舒服的感觉。 “我怎么会生气,谢谢你。”我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然后看向那湖泊的远处。 生苦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又返回到那木船的旁边继续修理着,“梆绑”作响。我终于被他的这一举动吸引,我转身对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还在修那艘船?” 生苦似乎是愣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他的动作停止了几秒钟的样子,然后他笑着说道,“因为我想要去湖泊的尽头看一看。” “尽头?”我随着他眼神所至的方向看过去,只看湖泊的尽头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但是距离太远,我完全看不清。 “为什么不瞬移过去,或者飞过去,再或者游过去?”我仍旧对他的这种行为很是不解。 生苦就笑了笑,但是我却觉得他的笑容中很有些苦涩。“很多时候,捷径是永远都不会得到成功的。” 我看着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今天的生苦似乎与以往的他都不一样。似乎现在的生苦,很悲伤。 就这样的,过了三日。我已经彻底的接受了九婴的血无法复活重明的事实,虽然梦中重明的脸仍旧在我的眼睛萦萦不散,但是我知道此刻的我,就当是为了我的孩子们,也要保持心态的平和。 生苦仍旧每天都在修理那艘木船,不过看情形也已经快要完成了。我发现他最近似乎也变得很奇怪,甚至有一晚我见到他竟然就坐在那船边默默的流泪。 但是我没有打扰他,因为我不知道他的这种突然的悲伤是从何而来。 况且,一个悲伤的人,又怎样去劝解另一个人的悲伤? 第二百九十六章 该来的终究会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三瓣沧海桑田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生苦,生而为苦 第二百九十九章 龙凤胎 此刻,我虽然已经睁开了双眼,但是,我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极度的关切,我看到他们的嘴巴在动,似乎都在和我说着什么,但是,我又着实是听不清。 心中突然一紧,似乎是刚刚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的手指用力,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来自掌心的一颗不规则形状的硬物的触感。 我一下子想起来那正是生苦所化成的沧海桑田的种子,一瞬间,眼泪落下。 众人见我哭了,连忙嘘寒问暖。接着我看到重明的父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开始,他的嘴巴一直在动,我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慢慢的,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了。他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对着我说道,“孩子,你给我家带来一对龙凤呈祥啊!你来看看,我起的这两个名字好不好,男孩子叫紫、女孩子叫苏。” 我很惊讶的看着我的这两个孩子,其实还是很不能理解这竟然是我生出来的。我看了看他们的小小的脸,可爱的很。心头的悲伤慢慢的被这两个小家伙带来的喜悦而替代,我轻轻的亲吻他们的脸颊,很是爱不释手。 过了十几分钟,那两个侍者就把孩子抱走了,说是要喂奶去了,重明的父亲又说了几句让我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也跟着走了出去。房间里的大部分人也都散去,只留下了凌霄和青予在那里陪我。 “黛黛,你可真了不起!竟然生了一对龙凤胎!”青予见众人走了,马上坐在我的床边兴奋的说道。 凌霄也站在了她的身后,一脸的兴奋。“只不过你自己没有看到,我们可是第一次看到魔的产子过程,还真是奇妙啊!” “就是,就是!我若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魔体产子,竟然是从胸口寄出灵力丹,然后在体外聚成婴儿的样子的!怪不得我家黛黛的体型一直到生产前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哈哈!” 我倒是不怎么在意我是怎么把这两个孩子生出来的,仅仅是见到他们两个健康出世,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两人就继续陪着我说了一些她们在我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一些琐事,比如:思念与李小麦已经归隐;龙爷带着革少云回去后羿的家乡拜祖先;众妖兽已经在几大家族的管辖之中搬回了瞳镇,打算重建美好家园之类的事情。我听了,只是感慨这得来不易的最最美好的宁静与平安。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闲话,这才说让我再好好的休息一会,接着就出门去了。我见她们走远,将手中藏着的种子拿出来,眼泪不自觉的落在了上面。 突然,我想起我的虚囊之中还有生苦的那支手机,那上面储存了他的很多秘密的手机!我从虚囊之中将手机取出,按下了开机键,屏幕只是短暂的亮了一下之后又重归于黑暗。 没电了。 我很有些抓狂,一翻身下了床,开始在房间内部找电源插口,找了半天,自己突然想到这房间的内饰明明就是太阳岛内重明的房间。不禁浑身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自己不禁自嘲起来。竟然在妖界之内找插座,自己还真是个傻瓜! 但是笑过之后突然又有一阵心酸袭来,莫名的对着那没电的手机开始掉眼泪。突然之间,那个曾经照顾过我的刘妈走了进来,看我坐在地上哭泣,二话不说的就把我抱回了床上。我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只是突然感慨她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哎呦,少奶奶,你刚刚生完孩子,这是怎么说的?”她连忙掏出自己随身的手绢,然后给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也顿觉得自己的失态,赶忙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给她。接着她转身离开,然后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自己。 好累啊!我的脑中一片惨白,甚至什么都不想。我知道现在其实重明的父亲也不会放我出去到处跑,我想要知道这手机里的内容也就只有等到我完全的恢复体力之后,所以,我慢慢的滑进被子里。 这下子,我打算好好的,睡一个大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何年月,我只是从那床上起来,周围寂静一片。我洗了把脸,发现水还是温热的。 手中的种子仍在,但是我却发现它竟然已经有了发芽的迹象,我很是有些惊喜。心中觉得这可能就是生苦所谓的换了另一种方式的生命的陪伴吧!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收在自己的虚囊之中,然后推门而出。 阳光正好,我信步走在花园之中。远远的看到海边的空地上有很多金色的大翅膀在飞上飞下,似乎在进行着什么训练。突然之间,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出现拦在了我的面前。 “母上大人,你真是好懒惰呀!”那小小的人儿背着小手,一脸不屑的侧着身体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的眼睛是星空瞳孔,很好辨识。 我一下子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眼泪一下子就迸发出来。“你,你竟然已经长的这么大了!”我一把抱起她转了一圈,然后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面轻轻的摩擦着。 她虽然开始还有些抗拒,但是在我的爱抚下也自然的抱住了我的脖子,“母上大人,你这一觉睡了好久呀!苏苏和哥哥每天都去看您,您每次都在睡觉!我都要生气了呢!” 我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这时候,发现了在我的对面站着了另外一个眼中是金色双曈的男孩。他已经不像我在精神世界中看到的那样拘谨与胆小,傲娇的站在那里,身后的一对金色的小翅膀轻轻抖动着,威风堂堂的样子。 我蹲了下来,然后对着他张开了手臂,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个久违的微笑。太像了!就是这个微笑的弧度,和重明简直一模一样! 我将他们两个紧紧的抱在怀里,远远的听到重明的父亲呼喊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我站起身,正看到他从假山的那边转了过来。他看到我醒了,脸上舒展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爸。”我的脸上还挂着泪,但是却也是挂着笑。 “唉,你醒了。”他明显很欢喜的样子,眼中满是慈爱与温柔。 我很有些歉意的说道,“紫儿与苏苏都已经这么大了,我沉睡的这些年还真是辛苦您了呢!”说完,我就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两个孩子见我跪了,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急忙将我们扶起,笑着说道,“傻孩子,你为了这个世界,为了我们重明家族,付出的都太多了!我只是照顾孙儿们几年,谈何辛苦呢?老来弄孙,这是我的快乐啊!” 这日正是中秋时分,我竟然是第一次在妖界过起了中秋。以前我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节日他们也会在庆祝。只不过,这日虽然太阳岛内张灯结彩,重明的父亲虽然因为孙儿在侧喝多了几杯,但是他的昏睡之中却仍旧在叫着“燎儿”。 我看着侍者将他扶回房间,心中也不禁悲伤起来。眼见着两个人孩子在那里嬉笑游戏,心中不禁一动。生苦说他化为的沧海桑田可以让人重聚元神而复生,而且现在种子已经发芽,假如不尽快种下去的话… 我猛然坐起,将两个孩子吓了一跳,我吩咐了青予和凌霄、左良好好的照顾孩子们,就急匆匆的来到了花园之中。 我先是找到了一块空地,然后将种子从虚囊之中取出,小心翼翼的种了下去,这时候,凌霄她们因为好奇也来到了我的身边。 “这是,沧海桑田?”凌霄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接着用泥土将种子掩盖。突然只见,我刚刚掩埋种子的地方突然只见白光一闪,种子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地面上,我很诧异的看了众人们一眼,很是不解。 苏苏就走了过去,然后将手指触碰在了种子的身上。少倾,她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它说这里不适合它的生长。它要去到人界的地方才可以。” 我疑惑的看着她,“你可以听到这种子在说话?” 苏苏就淡然的耸耸肩,“其实也不算是听到它说话,是它的执念吧。它说必须要在一个什么白色的别墅的院子里才行。那个地方我没有见过。” “白色别墅的院子的里么?还是人界的地方?”我重复着苏苏的话,突然想到那里不就是重明曾经送给我的别墅吗? 身体突然兴奋的发起抖来,我蹲在两个孩子的面前,说道,“紫儿、苏苏,你们两个想去人界上学吗?” 重明的父亲很是不舍得自己的两个孙儿,因为九婴的事情,他在人界的生意也已经好久没有打理。我就怂恿他出来妖界与我们一起住,他犹豫了一下,也架不住两个孩子的撒娇,所以也就同意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到那别墅之中,我也将种子落了土。 两个孩子的灵力暂时被重明的父亲封印,青予每天接送他们上下学,俨然就是普通人类的孩子的模样。 而我,一边在仔细的照看着,这沧海桑田的种子的生长情况,一边在全国各地寻找着,曾经李小麦让我看的未来中,重明面前的那一方长方形的餐桌。 就这样,过了一年,沧海桑田已经变为了苍天大树,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开花。重明的父亲经常在下半夜的时候独自在那树下呢喃自语,我知道,他其实也是知道这树的作用的。 就像是当年,在他的小儿子夭折之后,他也曾种下过这样的一棵沧海桑田,以期望着他的复活! 第三〇〇章 瞳镇全日制学校 第三百〇一章 左心右的记忆 很快,学校就在瞳镇设立起来,预计三月份就可以开学了。各个家族皆派遣了两名德高望重且灵力高深的人去担当老师的职位,一时间,瞳镇里面也算是热闹。 凌霄已经怀孕了,左良每日的陪着。我本意想让凌霄在里面任个啥类似于教导主任的职位,但是看见左良一脸的担忧与关切,这件事也只能暂时作罢。虽然凌霄说自己没什么可顾忌的,但是我却也是怕她太多劳累。 奇怪的是柔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伯都看对了眼,两个人又都是医生,可能是在照顾我的时候擦出了爱的火花吧!见我设立学校,两个人都自告奋勇的报名了校医的职位。其实我是清楚的,按照伯都那个性格一定不肯来这样闹哄哄的地方,一定是柔耳在无形中影响了他的性格。 革少云与龙爷也从后羿的故乡回来了,他本是人,我原意是想让他回到人界去生活。因为他的父亲还在那里,那里还有他的家人和朋友。可是革少云却执意不肯,“大姐头,你看,你们这其实也挺好的呀!我回去人界也是麻烦,我已经不老之身,倘若被人发现,岂不是会把我当成外星人去解刨?”直到后来,我发现他偷偷的将一束鲜花塞进青予的手中,我才知道这小子留下来的真实原因! 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这样那样的美好结局,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最最完美的方向发展。重明的父亲去做了学校的荣誉校长,不为别的,因为他不想与他的一对孙儿分离。他说与其让他在这人界的别墅里养老,寒暑假才能见到紫苏两个,不如就去学校里常驻。这样天天都可以与他们见面!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我望着突然就空了一半的别墅,心头虽然仍旧很是欢喜,但是也多少很有些失落。 我从窗口看到左良正小心翼翼的扶着凌霄在院子里面散步,凌霄的肚子很大了,预产期应该也就在最近。我伸了个懒腰,开始整理一下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大抵就是两个孩子的各种小衣服与玩具,亦或者是一些照片之类的东西。突然,我在一堆杂物的里面发现了一支旧手机。那曾经是我的手机,我按了按,没有电。也就是在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忘。我慢慢的坐回到床上,仔细的在我的记忆中回想。 突然,似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我一下子想起来生苦的那支手机竟然还在我的虚囊之中! 自从我恢复了精神之后,我的全部心思基本上都在两个孩子与沧海桑田上面,竟然将生苦的那支手机忘记的一干二净!我连忙将那手机拿出,然后翻出数据线将它给插上了电源。 前五分钟,我一直都在试图开机,但是每次都是屏幕闪了几下之后又归于黑屏。我也只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以阻止自己心急的去想这个。 又过了五分钟,我听到手机传来了“咔哒”一声。就急忙坐在那充电线的旁边,按下了开机键。不知道怎么,我的心跳突然极度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我似乎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紧张的时候了,眼见着手机的屏幕闪了一下,背景图竟然是那一片湛蓝毫无尽头的黑城隅中的湖。 一时间,我的心头一阵酸楚,手指也不禁发起抖来。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的滑动,竟然还需要密码。我不禁苦笑着瘫软在床上,然后试图去破解。我以为我会知道几个对于生苦来讲非常重要的日子的日期,可是却毫无头绪。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对于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知半解。 他明明是个神仙,但是身上却有着灵的气息。他明明是个神仙,但是却终日与我们妖界的人厮混在一起,但是上庭却一直选择无视。他经常莫名其妙的失踪,却总是在我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他的一切一切似乎都只是他的主观意愿,我甚至不知道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都在哪里,都做着什么! 虽然我已经知道他与我与重明最最开始只不过是同宗同源的沧海桑田的种子,但是他的这种“如影随影”帮助现在想起来,仍旧是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这样回想起来,就觉得他与我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的情形竟然也是十分的诡异。我们竟然是在左良的记忆中遇到的,而且他竟然也预见到了我的到来。 那么,这个对于他很重要的开机密码,又会是什么呢?我试着输入1111,但是提示错误。我也不禁自嘲的笑了。生苦并不是直男,怎么会设置这样白痴的密码呢? 可是,这样却让我一时觉得棘手。这款手机我知道,每一次密码错误的输入都是增加它的锁机时间。这样假如我乱输一气,岂不是把我自己给坑了! 突然,我的脑中似乎飞速的闪过了一些东西,我的手不禁冒出了冷汗。我慢慢的在屏幕上输入了我的生日,一时间,手机的屏幕,亮了! 我的手不禁发起抖来,不知道为何,我却没有去点开那个我一直都充满了好奇心的相册。我先是翻看了通讯录与消息,空空如也。又看了下手机上的各种软件,只可惜,手机很干净,除了一些初始软件甚至连个某信都没有。 终于还是来了么?我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声音。我慢慢的将手指点向手机的相册按钮,打开,照片分类什么都没有。我咬了咬牙,慢慢的将手指点向了视频的分类。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视频短片映入眼帘。足足有一百多个,但是每个视频的时间都很短,就像是生苦的?“随手拍”。 我刻意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按照时间的顺序点开了第一条视频。 一开始,屏幕上一片黑暗,似乎有一些杂音,接着,是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屏幕上,他的角度不好,似乎是从下向上拍摄的。他对着摄像头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然后一下子视频就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就像是生苦不小心误按出了手机的摄像功能而受到了惊吓一般。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了。我果断的点开了第二条! 果然,这个短片一开始,生苦就在屏幕的正中心正襟危坐。可能是他终于搞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并且发现了这个功能存在的意义。可以看的出来,他两只胳膊僵硬的举着手机,然后整个人都很紧张。 他先是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的角度,虽然这个角度在我们女生的眼中也算作是“死亡角度”了,但是对于一个小白来讲,已经很不错了。胜在他与重明一样有着完美的下颚弧度,这样看去,也算是一种享受。 “那个…”镜头里面的生苦突然说话了,隔了这么多年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让我在那一瞬间泪如涌泉。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记录我的故事的方式。很多事情过去的太久,我怕我终有一日会全部遗忘。那些经历过的,我觉得我不会后悔,至于那些没经历到的,我也会尽量与参与。我觉得,只有我将这些全部做到了,我才不会后悔。” 接着,这一段视频又结束了。我开始有些烦躁起来,甚至期望他的下一条视频会变得长一点。后来,我终于忍受不住这样几分钟的短视频的折磨,我一口气,将日期标注在一个时间段的视频一口气看全。 为了记述清晰,我将那故事完整的串联起来,才发现,那竟然是他与念初的故事。这个故事我其实以前听重明讲起过,但是生苦因为是第一参与者,回忆起来却更加让我揪心,甚至,我还在其中得知了一个有关我自己的,最最重要的秘密! “我本是沧海桑田的一瓣种子。从我们出生开始,就有些与其他的沧海桑田不同的命运。是的,我之所以会说‘我们’,是因为我与其他两瓣种子加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我与一个叫做左左的是两瓣月牙形的种子,我们环抱着的中心的种子是圆形的,就像是我们围绕着的太阳。我们叫她心心。 不错,我就是右右。 在那漫长的时间里,我们三个慢慢的从种子修炼为灵。灵是一种三界中低微比较低微的存在,我们并没有张手长脚,甚至,我们还不能进行沟通。 只是互相依偎着,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当然,对方也同样可以感受到我的。 直到有一日,一位侍弄花圃的小童打破了我们这种宁静的生活。他因为动了凡心,被罚来打扫花圃,也就是在那时,他的一滴泪竟然就低落在了盛养着我们的水池之中。 我明显的感觉到了那一瞬间在我的左左与心心身上发生的一系列的变化。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们竟然突然就明白了情爱的意义。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发现心心似乎与左左相爱了!可是,我也爱心心啊!但是,我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直到有一日,一对夫妻前来将左左带走。我甚至能感同身受到心心当时的悲伤与绝望!我很想跟她讲我可以一直陪着她,但是我现在仍旧是低微的灵,我还不能对她诉说我的想法。” “黛黛!”突然,左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只好将手机重新收回到我的虚囊之中,然后整理了一下心情,下了楼。 第三百〇二章 手机里的影像 “怎么了?”我见到凌霄与生苦都站在院子里面,面对着沧海桑田站着。 左良用下巴指了指树的方向,示意我去看。凌霄就很激动的说道,“黛黛,花落了!” 花落了?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也只好走进那树去看,一下子就看到那淡紫色的花朵已经从枝头飘落,那原本长花的地方,竟然结出了一个能有拳头大小的果实。 “结果了!”我很有些激动,甚至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啊,黛黛!”凌霄也很激动的说着。 我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呆呆的望着这颗果实,很是希望它能在下一秒就“瓜熟蒂落!” 慢慢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着了。很奇怪的是梦中,我竟然来到了生苦的手机视频中所描述的那个世界,在那里,我是一个旁观者的姿态,顺着他的讲述,又像是在亲身经历着这个故事。 “我知道心心很伤心,因为她爱的左左离开他了。我现在并不能做什么,只有加紧修炼!我想的是,我要早日能够修炼出实体来,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的陪着她了! 我相信这个想法很快就会实现!虽然心心与我每日并不怎么沟通,我其实也是很腼腆的性格,所以,我们两个也只是经常默默无言。但是仅仅是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能和心心在一起,就算是现在这样的状态,我其实也很满足了。 直到那天,我终于修炼出了佛光!这是仙家入门的基础,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因此坠入妖界或者是魔道。我很怕因为我的属性的确定而被心心所疏远。 以后我会位列仙班的,我这样对自己说道。 可是,心心却对我的成长没有一丝丝的改变,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左左的身上。可是左左离开了已经千年,心心却并没有看过我一眼。当然,我不会怪她、亦或者是他。因为我们本是一体。 不过,我也觉得因为我们身份的特殊,觊觎我们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的。黄袍尊者加派了人手来保护我们,但是仍旧在某天,花圃混进来一个魔。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魔的意图是什么,他只是特意来到我们的面前,然后将手中的血滴在我们的身上。一瞬间,我觉得体内充满了力量,甚至有一种长出实体的感觉。心心也是如此,她甚至早在我先一步元神出窍!但是我知道,那元神分明是一个魔体!我不能容忍这件事情的发生!所以,我在那一瞬间终于冲破自己的禁制幻化了人性! 此时那个魔已经被黄袍尊者们擒获带走,我就趁这个空档,使用了我的仙灵,强制性的将心心体内的魔气排空。当然,这个过程很是艰难,必须要对等的损耗掉对方的灵力才能完成。 这也就意味着我先前修炼的仙气都会功亏一篑!可是我也并不在乎,因为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个!终于,一切回归原点。心心的魔气被我的仙气抵消,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心心虚弱的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她已经许久没有和我说话了,更多的时候是她依偎在我的怀抱中沉睡。她突然的开口让我兴奋了好久!突然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是,变故还是持续的发生了!上庭的使者前来,与黄袍尊者说起佛看到我们这里有佛光的事情,然后一行人将我带走。我自是千万分的不愿意!但是此时,我已经回归到了一个灵!仅仅是一个灵! 我看着使者手捧着我离开,心头纵有万般无奈,也有认命!我望着那个离我越来越远的水池,很想一下子再跳回去,这样我就可以继续的与心心在一起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竟然感受到了心心的哭泣,我和左左都离开了!从此她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可是,我却无法改变现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改变。直到,我遇到了佛。 佛说,我本是仙根,只要与他好好修炼,当日必然也会成佛,我无力反驳,只好顺从。可是,每当我想再次冲破禁制修炼成仙的时候,总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刻一次次的失败!我很想回去看看心心,我实在是太想念她了!我很怕她不在我的日子里会被别人带走,那样我是不是就一生都无法在与她相见!就像是左左一样,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但是佛有一日对我说道,你若想修炼上有进益,需要历劫。 所以,我按照他的指示下凡历劫。 只不过在当时,我并没有之前的记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只是心中似乎总觉得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所以一直都未婚娶。若不是人间的父母接连逝去,留下一个与我有了婚约的表妹,我可能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 当我见到她第一眼时,似乎是触动了一些我遗忘了很久的一些记忆。我只是觉得她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所以,我遵从父母之命与她成婚。 她也是没有让我失望,我们一直琴瑟和谐,直到她怀有身孕。我觉得她似乎很有些变得奇怪,这只是我所不愿意见到的。但是却在一个黑夜,我偶然听到她与一个男人的谈话的声音。 我知道我可能经历了什么,我也知道我正在经历着什么。但是我想控制我的理智去一探究竟,却还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候丧失了理智! 不,那不是我单纯的丧失理智!那是一种被命运掌控着的行为!当冰冷的剑与她的身体接触并且穿透的时候,那一部分作为仙的记忆一下子就都回归到了我的脑中。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亲手杀死的念初,正是心心所化! 佛洞悉了我的多想,接着去黄袍尊者那里取来心心,接着将她化为念初。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经历这一世的情结!也就是在那日,我突然突破飞升,向着佛的境界,又进了一步。 可是,我却并不开心。我向佛追问心心又去了哪里,因为我已经回去过黄袍尊者的花圃,那里早就没有了心心的影子。可是佛只是摇着头不语,甚至不想与我多说一句话。 我知道,我与心心身份地位悬殊,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虽然我已然突破,但是我却永远的失去她了!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很长一段时间,我很颓废。我经常自己在府邸中饮酒。因为我知道,没有了心心,我根本什么都不是!但是,我却对这一切都无可奈何,甚至是绝望! 虽然我知道我那插进她胸口的剑只不过是灭了她短暂的一世,但是只要是伤在她的身上,我的心就会跟着作痛!甚至更痛! 佛终有一日再次召唤了我,我已经许久没有修炼,况且,我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能修炼。佛似乎对我现在的状态很是失望,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念初只不过是成就你成神的一劫,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我苦笑了笑,反问他,世上生灵无数,你为何单单把我带在你的身边。你可知,我并不想离开我所在乎的她! 佛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他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白泽,此刻他正慢慢的将那手中的书本打开。白泽就接着说道,这一切本是天意,你们的名字,早就写在上面。 我很是不解的看着他手中打开的书,并且慢慢的走过去。可是白泽却是在那一瞬间就将书合上。 你的仙级还不够查看这上面的内容。白泽如是说。 我问佛,是不是我的级别够高,我就可以看了! 佛就点了点头。 其实我很清楚,什么天意,什么注定!我只是想和我的心心在一起!我并不想要这无所谓的长生亦或者法术!哪怕仅仅是让我远远的看着心心,知道他还安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所以,我发誓我要更加努力的修炼! 只要我足够努力,我就会有一日在那天书上查找到心心的名字,这样,我就可以去找她! 可是,麻烦来了! 在我下凡之前,曾经招惹到一个魔宗的女孩子。也就是因为她,我才会对念初,也就是心心的怀疑,甚至因为她,我错手将念初杀死! 现在,也是因为这个魔女,我被上庭贬去了天之涯。那里是漫天的黄沙,除了我之外,甚至没有一个人影。 因为对念初的思念,我终日颓废,就算知道知道自己继续修炼,终有一日会有资格一览天书,但是因为心中牵扯情爱之事,修炼的事也是一直没有进益。 直到那一天,我偶然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快乐的嬉闹的声音,这个声音离自己好近,就像是在自己的耳边一样。更加奇怪的是,这漫天的黄沙的天之涯,地面突然之间就像是镜子一样清透。我甚至可以透过镜面看清一个正在人界大河中游玩嬉闹的一个小女孩的样貌。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我甚至一度看的着迷了!不过,仅仅是因为这个女孩子的快乐与自由。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我忍不住的偷偷下了凡间,我去与那小女孩攀谈,日复一日。她说她叫初夏,这是一个很美的名字! 甚至让我一瞬间想到了念初!是的,她与念初真的有那么几分相像。我甚至觉得她可能就是念初,也就是心心本人! 每天,我都坐在岸边看着她在水中翻腾,甚至觉得,就算她是心心,我若是能这样的看着她一辈子,也算是我的幸福了!” 第三百〇三章 紫儿说,我看着就学会了 “黛黛,你怎么睡在这里?”我脑中的画面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我睁开眼睛,发现其实天已经大亮。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青予,她的手上还牵着背着书包的紫儿。 我突然意识到今天并未周末,所以马上精神了一下,然后坐起身来。浑身的酸疼。这石椅果然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我心中不禁自嘲的说道。 “紫儿。”我想他张开双臂,紫儿犹豫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动,相反的,甚至向着青予的身后藏了藏。 我见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收回了手,问道,“怎么了?” 青予就与紫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古古怪怪的,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我就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怎么?闯祸了?要知道就算你们两个谁也不说,我也会知道结果的。” 他们两个就又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紫儿更加的向着青予的身后藏了藏。这时,青予才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紫儿先回房间去玩吧!我与你妈妈说。”说完,她竟然偷偷的用手势告诉紫儿先撤! 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了,虽然现在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下意识的觉得一定不会是好事。 “紫儿,你过来我身边坐。”紫儿的身体略略畏缩了一下,回过头去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青予,我却适时加重了语气,“嗯?”紫儿无奈,只好唯唯诺诺的来到了我的身边坐了。 “说吧,就算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你们也藏不住,还不如尽快讲了。对吧?” 青予就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日紫儿他们在学习水系法术的时候,紫儿并没有很认真的听讲。后来被老师罚着当众展示今日所学,紫儿就随便露了两招。 那老师看出那招数并不是今日所讲,其实已经接近中阶水平了。就说怪不得不听课,原来已经吃过小炤了之类的话来。我们在学校一直是隐瞒紫儿和苏苏的身份的,对外他们只不过是重明家的孩子而已,所以,这老师的这句话,分明就有重明家涉嫌偷学他们水系法术的意思。 紫儿气不过,就突然使出了高阶的水系法术将那老师轻轻碰了一下,所以…” 我没等她说完,就笑了笑,“真的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我转头看向紫儿,他也的确的满脸委屈的说道,“妈妈,我真的只是轻轻的碰了他一下。但是他突然之间就嗖了一下被水汽冲上了天,然后在天空转了好几个圈。我发誓,他掉下来的时候我真的去接了。可是他太重了,我没接住…” 我一愣,“你轻轻一掌,就把他给打上了天?” 紫儿就委屈的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妈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轻轻的!” 我就转头问向青予,“那个老师是谁啊?” 青予就想了一想,“是青甲龟族的大长老。” “青甲龟族?现在人怎么样?有没有伤在哪里?” “您家老爷子已经去那里赔罪了,人倒是没有什么伤,但是却一直在说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之类的话。” 我看向紫儿,他马上就低下了头。我轻轻的抱住他的肩膀,安抚着他,但是语气仍旧很有那么一点严厉,“你为何会水系的高阶法术?” 紫儿就很无辜的说道,“那日桂老师与另外一位老师在小后山上切磋。好多人都在那里看,这招是桂老师当时用过的,我见了,就会了。” 我突然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什么,叫你看了,就会了?” 紫儿就用小手擦了一把眼泪,我见了,也很心疼,马上搂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我的怀中。“你好好说,妈妈也没说你什么不是吗?妈妈要先知道这件事情的一些细节,这才好帮你解决这件事情啊!” 紫儿听我说的有理,也止住了眼泪,他说道,“当日我只是觉得那招技能很炫酷,它是将水汽聚集到身体的一点,然后突然之间化为漫天水汽,既可以群攻,又可以直接将水汽集中在一点攻击。 放学之后我就特意去图书馆查看了水系法术的入门书籍,然后回想着白天看到的招数,分解它的运作原理,然后我就学会了…” 我一愣,心说难道我的儿子竟然是个学霸?“仅仅是这样?” 紫儿就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妈妈,你不是不知道,紫儿从不说谎。” 我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情,他很坚决的样子,似乎并没有隐瞒什么,所以,我又问道,“倘若是其他的招数,你也能研习出来么?” 紫儿就略略的低着头想了一下,“我目前擅长的也就是火系与水系,其他的法术还未过多涉猎。但是我想着,万变不离其宗,所以只要时间充裕,我相信我也是可以的。” 我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凡事要尽力而为,不能夸大其词啊!” 紫儿就极认真的点了点头,“妈妈,你放心!” 我想了一下,仍旧是不想将两个孩子的身份曝光。如果给别人知道他们两个是“妖王”的孩子,那么一定会给他们诸多的福利与过多的纵容。那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见到的,所以,我还是要以“妖王”的身份,来公开的解决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事不宜迟,我知道他的爷爷已经以校方的名义暂停了他的课程。这其实就是给我以时间解决这个问题。紫儿与苏苏的元神是重明家的,因为他们额外的灵力已经被我封印。所以,在外人的眼中他们两个也就是普通的重明幼鸟。所以,作为名誉校长的爷爷没有偏私,但是也不好决断。 因为不论结果如何,对于他都是难以权衡得体的事情。 “青予,我们现在回瞳镇。” 这其实还是我这么久了第一次回到瞳镇。甚至是学校的落成,我都没有回来。因为我想着要一直守护着沧海桑田的长大,因为我知道,果实成熟之日,我的重明就会回来。而且,我现在守护着的,也是生苦。 但是这次,事关我的孩子,孩子对于重明,在我的心中是同等的存在,所以,我终于是离开了。 为了避嫌,青予带着紫儿较我晚一点回来。我也是为了低调,刻意的收起了灵力。 “爸。”我请敲开他的办公室的门,看到他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的后面。 “你来了!”他明显很开心的样子,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了。然后递给我一杯水,我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也笑着回答,“爸在这里工作,还算适应吧?有没有累到?” 他就笑着说道,“你这是把我当做老头子了啊!哈哈哈,成天跟一帮小猴子在一起,我都觉得我年轻了很多!” 我就说道,“谁说你老,我就去揍他!咱爸还要等着看紫儿与苏苏子孙满堂呢!” 他就突然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要问什么,我适时说道,“您放心,花已经落了,果实现下长的很好。凌霄与左良在家中看护,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在它的周围加设了结界。是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 他见我这么说了,这才长须了一口气。“燎儿这条命,这偏得的,我们要好好的…”说完,他就不自觉的去擦拭眼角的泪水。我连忙站起身将纸巾递给了他。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苦笑着说道,“你看看,你一来我竟招惹着你伤心。” 我笑着安慰道,“我伤心绝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以后留给我们的都是好日子!” 他就站起身来,说道,“是呢,以后都是好日子。你这次来,想必也知道了紫儿的事情了。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我看到他严肃起来,知道他现在可能正顶着一个重明家族偷习青甲龟家族法术的罪名,也一定压力很大,所以就把紫儿的话与他重复了一遍。他一边听一边点着头,待到我说完,他就问道,“可是紫儿才刚刚不到二十岁,他能够做到这个么?” 我就笑着说道,“爸,您有点信心好不好,他可是我们重明家族的孩子啊!” 他就开心的笑了笑,一时也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我就跟他说,一切看我的就对了。 当天下午,我去了瞳镇里那位长老的家中看望,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伤,那妖兽的自我修复能力本就很强,龟类又是很长寿的动物,所以他现在迟迟不能走出来的,只不过是一个被小娃娃打败的阴影。所以他一见来者是我,也就马上出来迎接。 “桂长老,您觉得如何啊?”我被他的家人请进屋子,马上就对他进行“爱的嘘寒问暖”攻击。 他似乎很有些受宠若惊,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过我会来看他,马上就回到,“您真是客气了,还特意的来看望老朽。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看这事怎么说的。唉,被一个幼童打伤,我这脸…” 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您别这么说,您在妖界可算是德高望重的长者。这件事情的确很可疑,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 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些我肉眼可以看的到的怀疑,所以我笑着说道,“事情的大概我已经了解了。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今日晚上七点钟在学校的礼堂来公平公开的处理这件事情。我这次来就是请您务必参加。您看,您也不想我们妖族要不容易建立的共生体系这么容易就土崩瓦解了是不?” 第三百〇四章 礼堂中的检验 第三百〇五章 神秘的男人 第三百〇六章 还是我最厉害! 重明的父亲向我看了一眼,我其实也是云里雾里的摸不清头脑,也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但是若是那青甲龟家因为这男子为自己出头而偃旗息鼓,虽然看似消极对待,但是也不乏是解决这件事的一个很好的途径。 只不过,这男子的身份虽未引起我的好奇,但是也的确让我很有些在意。 我看向桂长老,倘若他知道如何将这件事情完美收尾,自是不会过多干涉。这件事情出头的本来就是他的儿子,他在明面上扮演的一直都是一个老好人的形象。所以,就算事情的结局是他儿子的朋友代为认错。那么,只要他家的人不要再有过多的废话,这件事情也是可以就这么过去的。 他见我正看着他,很有些局促的干笑了两声。其实我们两个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他家的退步,才会更好的保住双方的颜面。 这个男人是他的儿子带来的,听其对话他的儿子应该还救过这个男人的命。那么,紫儿仅凭一句话就会使得这个男人认输,在一定程度上,也保全了紫儿与重明家族的颜面。 而这个时候倘若青甲龟家见好就收,自然也可以全身而退。所以,我见到桂长老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就要说出什么的时候,突然,整个会场就传来了他的儿子的声音,“桧音,这并不是你平日里的行事!是不是这小子刚刚威胁你了!你快说出来!这里这么多妖族都在,我们自会为你做主!” 他的儿子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并且刻意将眼神在我的身上停留。 那个叫桧音的男子就眼色铁青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可是这桂公子并没有看出他眼里的担忧。可能他对重明家,亦或者是对我现在的地位很有些不满,所以,他更加得意。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家伙分明是想借着这件事情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他的目的不要太明显,但是我却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那个叫桧音我男子就说道,“桂兄,你别这样,我是真的输了。” 那桂公子似乎根本就不想听他再重复这样的话来,一下子甩掉他的搭着自己肩膀的手,“仅仅凭这黄口小儿的一句话,你就轻易认输?他连你的招式都没有破解!输赢在哪里?” 桧音似乎也是没有想到这桂公子会这样难缠,只见他把脸憋得通红,然后低声在桂公子的面前说了句什么。那桂公子就突然睁大了眼睛,很是疑惑且惊讶的看着他。眼神中似乎藏满了疑问。桧音就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瞬间,两个人就都愣在了那里。紫儿见两人再也不再争吵,也合上了手中的书,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其他他一直在看着一本书。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会场的中间,向我鞠了一个躬。 接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身体的四周先是升腾起一阵似白雾的气流,接着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藤蔓在地面上爬动。它们蜿蜒着的攀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随着众人惊讶的表情,慢慢的由着藤蔓的不断攀高而变得安详。 接着,那些藤蔓之上慢慢的开出了一串串的淡蓝色的小花。花朵轻微的颤动着,慢慢的开放,最后,一阵美妙的歌声就从那花朵中飘荡了出来。 紫儿微笑着收回了灵力,转身看向一脸诧异到极点的桂公子的脸,连带着他身边那个叫做林桧音的男子。 “怎、怎么可能?你不可能做到!”林桧音是声音在颤抖着,很是不解。 紫儿就得意的耸了耸肩,“正常来讲呢,我的确是不可能做到。所以我刚刚只不过是用了我自己的幻术,加上木系与另一种元素的法术。说白了,就是用幻术,重现了你刚刚所施展的那个幻术。” “你…小小年纪,你竟然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桂长老浑身颤抖的站起身来,眼中的神色却是佩服而惊讶。 只有那桂公子还不明白状况,他冷笑着说道,“我们说好的,就完全原来对方的招式。你现在这算什么啊?用幻象制造幻象?还真是好笑!” “你闭嘴!”桂长老突然转身对着他大吼了一声,把自己的儿子吓了一跳。 “父亲,您怎么?”他还要继续说着什么,但是桂长老已经对着他摆了摆手,然后走到了重明的父亲的面前。 “老哥哥,犬子鲁莽,错怪世兄了,世兄不要怪罪啊!今日,我替犬子向您赔不是了!” 重明的父亲马上向前一步扶起了他,“这是说的哪里话,其实有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才是君子所为。有误会解开就好了,这样才能没有墙隙啊!” 当夜,我与紫儿来到重明父亲的办公室,老人家其实看似很淡然的样子,其实为了自己的孙儿实则也是担心了半夜。这下子事情终于解决,马上就抱起自己的孙儿坐在了自己的膝上。 “你这小不点,担心死爷爷了!” 紫儿就笑着摸着爷爷下巴上的一撇小胡子,笑道,“爷爷你不要担心紫儿,像这种小事情,紫儿应付的来的。你看看,紫儿现在都长的好高,已经是大人了呢!” 重明的父亲就用额头顶在他的额头上面,“不许长大!等你长大,爷爷可就真的老喽!” 紫儿就笑嘻嘻的说道,“不长大的话,紫儿怎么娶媳妇生孩子呀!爷爷,你放心,就算紫儿长大了,娶了媳妇,也是让她来和我一起孝顺您的!” 他的这几句话让老人家非常受用,使得我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与重明的孩子,似乎这张小嘴也太会哄人了! 不过,我突然就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就对紫儿说道,“紫儿,你刚刚在那个男人耳边说了句话之后,他就脸色大变。你当时说的是什么?” 紫儿就笑着从他爷爷的膝上跳下来,然后坐在我身旁的沙发里面,翘着小二郎腿。 “妈妈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妈妈你猜嘛!” 我笑了笑,与公公对视了一眼。“行啊!紫儿真的是长大了,都开始考妈妈了!那我就猜一猜!”我笑着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我觉得,必然是紫儿看透了他的法术的构成,所以在他的耳边说了他的父母的种族。” 紫儿就开心的拍了手,“妈妈你真厉害!” 重明的父亲就很是不解,“就算知道父母的出处,他为何如此紧张呢?” 我就笑了笑,“想必他父母的一方,可能并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这里的妖界。” 重明的父亲就更加不解的看向我们,我就与紫儿相视一笑。 “你们母子,同样古灵精怪!到底是什么呀,就不要卖关子了,我这老头子认输了还不行嘛。” 我就对紫儿说,“不然这样,我说,假如我说的不对,紫儿再补充。” 紫儿就开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沙发上跪坐了起来。 我心中窃笑,心说既然我的儿子都这么厉害了,我也不能表现的太傻了吧!所以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从那人的施展的招式来看,可以清楚的知道他的灵力是木系的。虽然他的灵力中夹杂着幻象,但是其实每个妖族家族都会有关于幻象的招数。 但是,这个男人曾经当众表示,他的母家其实是很擅长幻术的家族。这就又很让人疑惑了。他为何单单会说,自己的母族是很擅长幻术的家族呢? 众所周知,妖族的幻术其实并不能算是主要的法术习承。因为主要还是金、木、水、火、土、风、音等等的元素构成。林桧音特意隐去自己母族的信息,要么是这个族群有着什么不能为人知的某种原因,要么,是这个族群,本来就是以幻术见长。 可是,纵观我们妖族却并没有任何的一个族群会舍弃掉自己族群与生共来的天赋技能,而转而去习练一个并不稀奇的幻术。再加上这个男子似乎并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族群,这就更加加深了我的怀疑。 当然,我的这个推论,还是在紫儿与他耳语,他脸色大变之后我才得出的一个结论。那就是,他的母族,其实并不属于我们妖界!” “并不属于妖界?”重明的父亲惊讶的睁大了嘴巴。 我点了点头,“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他的目前,可能就是西方神话中存在着的鲛人族,也就是美人鱼!书中记载,美人鱼族皆是雌性,会靠歌声吸引水手并且吃掉。当然,还有种说法是她们捕猎男子,为了使得自己生育,然后再将男人吃掉。” “这个…”重明的父亲就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西方的美人鱼与我们的人鱼族同根同源,只不过一部分隐入妖界,一部分去了地球的另一边。” 所以,我转身看向一边的紫儿,“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呢?你一定在林桧音的耳边这样说道,‘大哥哥,你的招式我还学不来,但是我看出你的妈妈是鲛人族。’之类的话吧!所以他当时才会脸色大变。” 紫儿就惊讶的坐正了身体,“妈妈,您是怎么猜到的啊!全对!”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有什么的,因为你是我生的啊!我若是没有你聪明,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紫儿听了之后就嘻嘻的笑道,“果然还是妈妈最厉害哦!” 第三百〇七章 白色桌子 第三百〇八章 我会幸福 第三百〇九章 装修 第三百一十章 重明 第三百一十一章 松动的封印 本来,我以为紫儿与苏苏第一次见到爸爸的时候会因为陌生而拘谨。但是,我仍旧是小看了什么叫做“血浓于水。”甚至这两个小家伙就像是在重明身边长大的一样,只是在刚刚踏进家门的一瞬间,苏苏竟然就指着重明说道,“是爸爸!” 重明虽然已经在我这里听说了他有一对儿女,但是应该没想到会如此的聪明可爱。他张开双臂,将两个孩子都紧紧的抱在怀中,许久都不肯放手。 这一晚,别墅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我与重明撇下众人,与我来到院子里的沧海桑田的面前,他用手轻抚着树身,很是感慨的样子。“那日,我眼看着自己魂飞魄散,真的没想过自己还有一日能站在你的面前。我更加没有想到,你为了救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笑了笑,“傻子,我不许你乱说!我为你做的,都是我愿意的!没有了你,就算我长生不老,又有何用呢?” 他轻轻的揽着我的肩膀,说道,“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我们,补办个婚礼吧!”他的声音温柔和坚决,我啊了一声,疑心自己没有听清。 他笑了笑,将我的一缕散乱的头发抚平。“我,还欠你一个婚礼!” 我笑着,心里像蜜罐一样的甜。“老夫老妻了都。” 半个月之后,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我穿上洁白的婚纱站在那里,眼见着一袭西装的重明向着我走来。 紫儿与苏苏是我们的花童,重明的父亲坐在旁边,激动的热泪盈眶。基本上妖族大部分的家族代表都来了,自然其中包括好多我不认识的面孔。 无衡走到我的身边,上下打量着重明一番,然后点了点头,“怪不得我们族长对你一心一意,兄弟,你可以的!” 众人闹了一会,狐族大长老夙楼就担当起了神父的角色,他站在我们两个人的中间,笑着说道,“请问,您是否会只此一生爱你的妻子,至死不渝?” 重明看着我,很是坚定的说道,“自然!” 夙楼就又转向我说道,“新娘,我知道这个问题问你也没有什么别的答案,只是我仅代表我们狐族对您说,假如这小子惹您生气,我们整个狐族就来打死他!” 夙楼一贯的风格都是少年老成的样子,谁也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俏皮的时候,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出来。 重明就一脸无辜的说道,“大长老,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先不说我就是个怕老婆的人,宠着都来不及,怎么敢惹她生气?就单说她比我厉害那么多,想必,她真心要打死我,根本不用劳动您们狐族出手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突然,一种极其霸道的魔气狂风一样席卷了过来。众人马上起身,都转身看向了大门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正有一大团乌云慢慢的压来,仔细看去,那乌云中似乎还有这一条黑底红麟的龙。 “魔宗宗主出街!”不知道是谁轻声嘟囔了一句,但是因为现在大家都非常安静,所以竟然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从想走上前去,但是却被重明一把拉住,“以后这种事情,让你的男人冲在前面。” 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他就率先走向门口。因为今日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妖族的人,所以我已经事先在这别墅的周围设置了结界,以防人类误入。所以,这魔宗的人也同样被隔绝在了这结界之外。 只不过,这结界对于魔宗来讲,其实也并不能在长时间里起到什么作用,如果他们真心想要破坏的话。现在他们只是在那结界之外停留,想必也是在表明自己并无歹心的意图吧! 众人都离了座位,跟在我与重明的身后,一直走到大门口。就看到花梦饮正双手叉腰的站在门边,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很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身后还有十几个巨大的纸箱子,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只不过,他的周围却没有什么随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几个箱子带到这里的。 眼见着我们走来,连忙将手中的烟头踩灭。他与重明本就见过,虽然他那时候还是个女的。眼见着重明出现在我的面前,很开心似的,说道,“新郎官好久不见啊!恭喜恭喜!” 重明对于他虽然谈不上什么喜欢,但是也并不讨厌,所以也对他回了礼。 “怎么?”花梦饮对着我们两个摊了摊手,“我这大老远的,不请自来,还带了礼物,怎么不欢迎我进去吗?” 我笑了笑,“你也知道你这个魔宗宗主是不请自来的?还搞的那么大阵仗。” 花梦饮就笑了笑,“我这已经很低调了好吧!哦对对对,我今天不应该抢了一对新人的风头,怪我,考虑不周!”接着他突然向天空摆了下手,那黑底红麟的龙就卷着黑云附在了他的身上。他傲娇的摆了摆手,然后说道,“这回可以让我进去了吧?我可是你们亲爱的盟友啊!”他见我似乎还没哟放他进来的感觉,就求饶似的说道。 我看向重明,重明就点了点头,并且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家伙现在可是魔宗宗主,先不管他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先不要得罪为好。反正他也不会那么蠢,选在一个这么多妖族族长都在的地方闹事。” 我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结界,他就率先走了进来,“哎呀呀,里面果然别有乾坤啊!那后面的礼物,就麻烦你们自己搬一下啦!” 他径直走向会场的最前排,左良就给他额外搬了一把椅子,他很是满意的坐了下来,接着,左良又带着一众佣人去搬那些巨大的箱子,似乎很沉。不过好在实则是冬天,依靠冰面的摩擦力,似乎虽然笨拙,但是也并不麻烦。 突然,一个箱子在搬运的过程中纸箱破损,突然就从那里面伸出了一只巨大的爪子,那佣人虽说也是妖族,但是仍旧惊的一声大叫。我马上看了花梦饮一眼,只见他仍旧淡定的坐在那里,手中举着一杯红酒,并没有向着声源的地方看,就知道这一切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重明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接着瞬移到了那箱子的旁边,他轻轻的将纸箱的破损的地方扯的大一点,然后向里面张望了一番,然后脸色略略的有些凝重,接着,他吩咐将这几个箱子直接放进我们后院的库房,并且吩咐佣人们严加看管。 他看着他走来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却又极力的被他压制住,可能他也并不想自己的婚礼就被这样的小插曲所打乱。 “没事了,我们继续吧!” 夙楼也看出这花梦饮的到来其实并不简单,眼见着现场终于平息了下来,马上就说道,“那么,我们就有请小花童来为二人送来结婚戒指!” 随着众人的鼓掌声中,紫儿与苏苏两个小家伙穿着淡紫色的礼服缓缓的走到了我们中间,并且将戒指送到了我们的手上,等到我们两个互相戴好了戒指以后,我们两个分别将孩子抱起来。直到这时候,整个妖族的人才知道原来紫儿与苏苏竟然会是我们两个人的骨血。 “怪不得这两个孩子这么与众不同了,瞒的真好!” “这算什么,咱们见到的,一定还是灵力被约束的样子呢!这两个孩子,以后不得了哟!” 等到仪式结束之后,我、重明、花梦饮三个人就坐在了小客厅内。这里被重重的灵力包裹,并没有任何人进的来。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看着花梦饮的脸问道,而他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重明。 重明就坐在了我身边,说道,“那是吉吉兽。是一种没什么智商,但是却极其容易被别人当成傀儡操纵的一种野兽。你若说它们是妖族,又不完全是,但是你若说它们只是单纯的野兽,却又好像哪里不对。 我刚刚查了一下,一共十六头。戒备花兄用这带着禁制灵力的笼子关着,以它们的智商,根本逃不出来。只是不知道,花兄送我们这个东西,寓意何为啊?” 花梦饮就喝了一口红酒,说道,“本来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就算再白目,作为魔宗宗主也不会擅自在今日出现在你们妖族的地盘。 但是我今日突然觉得三界之中似有异动,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家伙要冲破封印出来了一样。所以我派人着意调查,竟然在瞳镇与你家附近都抓到了这种怪兽。它们似乎只是蛰伏在你们的周围监视着你们,但是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有一件事我很是在意。”说完,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我,我一看,竟然还是某知名品牌的最新款。他示意我打开里面的视频,然后说道,“不要激动奥!” 我与重明对视了一眼,也不再多想,重明直接点开了视频。开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样子。接着,摄像头转动了一下,我认出这里竟然是瞳镇之内逍遥城的小后山。 一个吉吉兽蹲在那里,面前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只见那吉吉兽的嘴巴张开,接着似乎吐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在那个小身影的前面。 我与重明对视了一眼,然后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重明看。并且向他们描述了一下那晚看到苏苏的诡异举动。重明看了看我手机上拍的那些奇怪的文字,摇了摇头说道,“我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 那花梦饮就在一旁刻意的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个,二位,可否与我分享一下?一旦是我们魔宗的文字呢?”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违约 我将手机递到他的手中,花梦饮只看了一眼,就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并没有再多看一眼,而是马上将那手机返还到了我的手中。 “我去!这玩意就是那本书上写的吗?!”他很激动的向着沙发的内部缩了缩,似乎看到了什么非常惊恐的事情。 我将那手机接过来,再次递给重明,重明看了几眼,然后也奇怪的坐了下来。 “花兄,你这是咋的了呢?”重明有点憋笑着问道。 那花梦饮就略略的稳定了心神,然后说道,“此文字其实并不是我们魔宗的文字。但是我却是在我极小的时候看到过,所以我认识。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日父王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上面就是用的这种文字。当时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然后父亲说是要去西南方办点事情,我因为好奇,就偷偷的藏在了他的马队之中。很奇怪对吧!我们其实根本很少用走的,可是我们的去的地方,的确是爬山涉水的好久。 我在那马背上的行李之中,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我们到了。 那是一座巨大的山洞,里面自然的闪着奇异的光。我悄悄的跟在父王的身后,一路潜行。 那山洞的里面就满是这种奇怪的文字,只可惜,我在跟踪的途中不小心发出了声响,接着被父王发现。我其实很想在他发火之前先哭的,这样我觉得父王可能会免除掉对我的惩罚。可是我刚一张口,就发觉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父王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之后,就慢慢的抱起了我。可是突然就传来几声破空声,从我的身边略过,我眼睁睁的看着似乎是几个浑身是血的什么东西一下子跳上了我们身后跟随的侍者。父王一下子蒙上了我的双眼,我只能在他的指缝中隐约的看到那似乎是几个点点的圆形的球状物体。 耳边都是侍者的惨叫声,只不过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 后来,父王抱着我向着洞中的更深处走去,最后我不知道什么竟然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被父王带回了家里。 我曾经问过父王那是什么,父王只是说那是我的一个梦。其实我也曾经相信过那就是一个梦。但是就在刚刚我又重新看到了那一样的文字,我才明白原来那时候我所经历的果然是真实存在的!”他心有余悸的喝了一口红酒,然后尴尬的笑了笑。“虽说我现在已经是魔宗的宗主,不应该在你们面前表现出这样惊悸的样子,但是,我…”他很是苦笑的摇了摇头,似乎想把那些不好的回忆统统的从自己的脑中摇出。 送走了花梦饮,院子里的宾客们其实也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左良众人带着佣人们在打扫场地,青予则带着两个孩子在后院玩冰砌的滑梯。 我与重明站在楼上看着玩的正开心的紫儿与苏苏,心头自是有很多的疑惑。 “怎么办?”我靠在他的怀里对着两个孩子的未来很是担忧。 重明就安慰的轻拍着我的后背,“你不要担心。你现在不是封印住了他们的大部分力量了么。而且那书你也封禁了,你不要担心!” 我的心头很是酸楚,“你说,我当初为什么要与饕餮做那样的一个交易呢?是我害了我的苏苏!” 重明就一把抱住我,然后安慰着说道,“你别这样说,那时候也是形势所迫,你若不选择与饕餮交易,可能你们三个现在都不会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那样,我们一家四口怎么会有这样团聚的一天啊? 我了解你,但凡有其他的方法,你也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去冒这样的风险。” 我很有些无所适从,只是看着两个孩子,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重明就突然郑重其事的说道,“不如…我们…” “嗯?”我很不理解他的话,“不如什么?” 重明就低着头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还做不了主,我要去问问我父亲的意见。” 公公面色凝重的坐在我们的面前,我之前已经将苏苏与饕餮的契约讲给他听过,现在又听重明讲了一遍刚刚花梦饮说过的话。 “嗯…”公公的呼吸很沉重,他沉默了良久,然后说道,“燎儿,莫非你是想?” 重明就点了点头,“从花梦饮的描述来看,他们当初进入的洞穴应该是某具有超强法力的上古神兽的洞穴,那几个死掉的侍者,很明显就是花冷寒送给那洞穴之中的凶兽的祭品。 西南的方向,所以,我根据现有的一些线索,推断出那让魔宗忌惮的凶兽应该就是与苏苏签订了契约的饕餮。因为契约的达成,所以就目前来看,饕餮的封印已然松动。若是我们置之不理,可能会对为我们妖界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 所以父亲大人,我觉得,我们可以…” 我其实并不懂重明所说的那个方法到底是什么,但是眼见着他们说的这么神秘,我又很有些担忧。不过我知道,重明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利,他的父亲更加不会。 公公沉默了许久,终于也下定了决心一般,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既是如此,那就那样吧!想必苏苏这么聪明,她也不会怪我们才对!” 重明就给我讲了一遍他的主意,我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但是也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虽然知道苏苏虽然还有个幼儿但是她的思想已经很成熟了,不一定能接受的了这样的安排,但是为了她的未来,也为了妖族以后的安定,我觉得这样处理的结果可能就是最好的结果。 青予将紫儿与苏苏带回来的时候,我见到公公略略的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他有些不开心为什么这个时候青予要将紫儿一并带回。 紫儿就率先说道,“青予小姥姥今日要将苏苏带回来,我见着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才吵着回来的。爷爷可不要怪她。” 公公被这小小的孩子抢白了一下,一时语塞,只好笑道,“爷爷怎么可能怪青予啊!这样,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你先随青予去休息吧!” 不料紫儿坚决的摇着头说道,“紫儿虽年少,但是若在人界的年纪来算其实也不小了。该明白的道理自然都懂。假如苏苏有什么事情,我这个做兄长的必然要为他挡在前面!”说完,他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咬着嘴唇。 公公就看向了我,我知道其实他们在我的腹中的时候,紫儿就因为我的情绪波动而经常受到反噬。那时候都是苏苏在照顾着他,相对比其他的兄妹而言,他们的感情可能会更加深厚。 我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本也没想过要瞒着苏苏的,这两个孩子都非常聪明,我觉得不隐瞒,让他们自己去选择自己的未来,比我们把自己的意图强加给他们,更能让他们一生过的开心。” 苏苏就走过来将她的小小的手放进了我的手中,“妈妈,其实,我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是因为那本书吧?因为我刚刚在后院的库房中见到了那么多的吉吉兽。” 苏苏的表现出奇的冷静,这让我一瞬间对她很有些陌生的感觉。“其实我那天回来藏书,妈妈您就发现了吧?因为我第二天发现原本书上的文字都不见了。是妈妈用了封禁的法术了吧?” 我点点头,“不错。” 那苏苏就淡然的耸耸肩,“本来我也是觉得很困惑的,我不想隐瞒妈妈任何事情,因为我和紫儿都好爱你。既然你们现在都知道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那些吉吉兽在我们进入瞳镇学习的当月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起先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似乎对我比对这瞳镇还要感兴趣。 然后突然有一天,那只吉吉兽就与我说话了,他叫我做主人,然后给我讲了一些关于饕餮的事情。我开始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他却说我脖子上就挂着我与饕餮签订契约的琥珀指。 所以,我慢慢的相信了。直到有一天,他给我送来了一本书。上面的文字我并不认得,他只说留着我以后看。 我其实真的没想过让妈妈您担心的,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和您说…”她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让我突然之间被动起来。 我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跟他们讲了一下当时这契约签订的所有过程,听我讲完之后,苏苏就将她那小小的脸扬了起来,大大的眼睛正对上我的脸,“妈妈,您过去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又为了我们操了那么多的心,我和哥哥以后一定会乖乖的,不给您惹事!” 我摸着她的头发,始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还是重明叹了口气,接下了话头,“苏苏,我们几个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推迟饕餮的觉醒,但是可能对你很有些不公平。本来我们是要瞒着你的,但是你的妈妈说你们已经长大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所以…” 紫儿就拉着苏苏的手说道,“爸爸,你们要对苏苏做什么?你们要苏苏怎样?我要陪着她!我们是兄妹,就要共同承受!” 重明就又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重明的父亲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重明。眼见着我们两个都是一副自己坚决不开口的架势,他就无奈的说道,“好吧,既然如此,这坏人就让我这老头子来当吧!” 第三百一十三章 白箭的守护 第三百一十四章 小幸福 革少云就对着我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大姐头不愧为大姐头,一眼就看出了我们有事!” 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你们说先说呢?” 两个人就对看了一眼,然后革少云赔笑道,“那自然是我说了,谁让我是一家之主呢!”青予也笑了笑,但是却一直在偷看我的脸色。 革少云就又喝了一口啤酒,似乎是给自己壮了胆儿,然后才开口道,“就是,大姐头,你看,我们两个,可不可以做两个孩子的干爹和干妈呀?” 我本来还在想着革少云与青予到底要做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来,一时让我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但是这话虽然让我出乎意料,但是却似乎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冲击性。 “就这?”我也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对…对啊。”青予马上给我拿了一只烤鸡翅,讨好似的。“我们两个真的是太喜欢这两个孩子了!可是这姥姥的辈分似乎也太大了,你想想,我们两个人的婚礼上,他俩一直叫我姥姥,叫他姥爷,是不是,是不是?” 我想着那样的场面,也觉得好笑。所以转身问两个孩子是不是愿意,紫儿就奇怪的问道,“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有个叫做生苦的干爹了吗。” 我就憋笑着看着革少云,“你看,紫儿说他们的干爹名额已经满了。” 那革少云就突然脸变得通红,然后与青予交换了一下眼神,青予就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眼看着他们两个窘迫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革少云一直叫我做大姐头,虽然他人界的年纪比我长些,但是我在妖界的资历也的确比他深。那不如革少云以后就认我做大姐吧!以后这两个孩子就是你们的外甥,而你俩呢,就是他们的舅舅和舅妈了。不知道我这样的安排,你们两个还满意?” 两个听完我的话之后就激动的不得了,“能做妖王的弟弟和弟妹,自然更加有面子了!” 革少云马上从自己的耳垂上将两支白箭化为的耳环取下,然后在手中一甩,那两支白箭就现出了原本的形态。 “既然我现在是舅舅了,那我自然有份礼物要送给两个孩子!”那白箭又在他的手心幻为两条白色吊坠的项链,他与青予将这个给两个孩子戴上。 “你这礼物是不是太重了?”我略皱了皱眉头的说道。 “不重。不重!我们两个的一点心意,这是给孩子的,你可不能不要啊!”革少云将项链给孩子们戴好,自己兴奋的有点手足无措。 青予就笑着说道,“这白箭在孩子的身上,不仅可以作为护身符屏蔽很多妖兽的袭击,又可以在危机时刻保命。”接着,她不仅压低了声音,“更加可以隐藏孩子的灵力与气息,好东西,好东西!” 我望着正在收拾烧烤东西的佣人们,然后耳边是两个孩子在与革少云和青予的嬉闹的声音。重明走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一条温热的毛巾,我接过来,擦了擦脸。 “这是你安排的吧?”我并没有看他,但是心中却似蜜一样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重明将手巾接过去,也擦了擦脸,然后在我身边的秋千上坐了下来,跟着我一起看向那美好的一幕。 我转过头看他,笑了笑。“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就你们这些小把戏,还想瞒过我的眼睛?” 重明就无奈的摇了摇头,“夫人果然厉害!是个狠角色!这一局,终究是在下输了!” 我笑着打了他一下,然后说道,“有白箭的庇佑,我自是安心了!” 重明也大舒了一口气,“只要夫人能够安睡,让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妈妈!”苏苏突然跑到我的身边来,“云舅舅刚刚说,以后要生三个弟弟妹妹和我们玩,还说那时候他们人就比咱们人多了!妈妈,你什么时候再生出两个弟弟妹妹,咱们比过他们呀!” “啥?”我猛然抬头正碰上革少云的脸,他连忙转过身不看我。 身边的重明哈哈哈的大笑着,说道,“苏苏要想弟弟妹妹啦?你放心,爸爸妈妈会努力的!” 转眼又是十年过去了,不知道为何,我还是喜欢用这人界所使用的时间的计数方法。我目送着青予带着两个孩子去上学,他们也比之前略略有点长高。 庆幸的是,那些发生在苏苏身上的诡异的事情已经像是去年的风,再也没有出现过,两个孩子也越发的乖巧可爱。 虽然不时的还会有妖兽的暴动或者魔宗的进犯之类的琐事,但是自从重明彻底恢复了体力之后,基本上这些事情都是他在负责处理。 不过他也的确比我处理的好,所以我就慢慢的退在了他的身后。不知道为何,只要是在重明的身边,我似乎就会退化成一个手残。 凌霄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会让一个女强人变成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她生了一个女儿,我很是喜欢,所以刚刚在极光城满了月,我就打发人让他们回来。紫儿与苏苏婴儿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突然见到这小小的人儿,让我一时间爱不释手。 这些小家常看似平淡的紧,但是却让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馨与亲切。 我在家慢慢的整理着一切旧物,包括一些以前得到过的一些宝器。其实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作用是什么,名字更加是叫不上来。倘若当时有其他的妖兽走进房来,一定会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一跳的。 突然,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我对这东西很没有什么印象,打开看时,竟然是一颗沧海桑田的种子。只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三瓣种子,而仅仅是一瓣最最普通的二瓣中的一瓣。 是了,我拍了一下脑门,这竟然是曾经去黄袍尊者那里的时候,他给过我的东西。在那时之界中的时候,我的确和生苦去过黄袍尊者的家里,也就是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黄袍尊者给了我这个。 我其实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这也只是普通的一颗种子而已。 我慢慢的将盒子打开,可是没想到的是里面的种子其实已经干瘪,轻轻一碰,竟然就化作了飞灰。我很无趣的将那盒子收起来,心中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重明晚点的时候才回来,手臂上挂了彩。他正平叛一伙经常去人界骚扰的野妖,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也并没有在意,区区野妖而已。可是当重明手臂上的血被我看到了之后,我竟开始慌乱起来。 “怎么这样不小心,我以后不能再让你出去了!”我一边给他包扎着伤口,一边伤心的说道。 重明就笑着开玩笑说道,“你要是真的把我关在家里,那我岂不是成了家庭主夫了?” 我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重明就笑着说道,“对对对,那你可要快要包扎啊,不然一会伤口该要愈合了!” 我又急又想笑,表情实在管理的不太好,重明就笑着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这只是小伤,你不要担心,这照比你开始用防狼喷雾对我眼睛所造成的创伤,简直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啊!” 我终于忍不住的扑哧一笑,“真的那么疼吗?” 重明就坏笑着说道,“疼到我当时都想要杀了你了,你说疼不疼啊!” 我就很是愧疚的说道,“那,人家那时候不是害怕吗?” 重明就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腰,“那你现在不害怕了吗?” 我笑了笑,一下子从他的手臂中瞬移出来,然后笑着说道,“我现在可是妖王,你说我怕你怕你呀!” 重明就嘿嘿一笑,“既然不怕,妞儿,还不赶快来让大爷好好抱抱!” 眼见着他对着我扑过来,我想要转身逃跑,却又被他一下子紧紧的抱住。“这一世,我抱住就不会再放手!” 我的心陡然一紧,马上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傻瓜!”重明笑着抚摸着我的脸,“你安心,你要求的,我都会做到!” “黛黛!”左良突然从楼下跑上来,我想从重明的怀中挣脱出来,可是他却使坏的抱得更紧。 “哎呦,不好意思打扰了!”左良刚一晃眼的看到我们抱在一起,马上利索的转身就要离开。重明马上叫住了他,“什么事情啊!” 我见他还是没有放手的动作,所以就趁他不备,从他的怀中瞬移了出来。 左良就说道,“听说了么?黄袍尊者那里,又出现了三瓣种子的沧海桑田!” 我与重明同时一惊,“此话当真?!” “本来我也是不信的,但是革少云和我说,那仙鹤家族的族长已经为了独子嘹唳起身前往黄袍尊者那里求取种子以做复生了!” 我又与重明对视了一眼,重明就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我与重明来到院子里的沧海桑田的面前,这树的枝叶还很繁茂。本来我以为它会在复生重明以后凋谢,但是它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而继续繁盛的成长起来。 “生苦,你相信我,不用太久了!我们一定可以求取到种子,然后让你复生过来!就像是你当初陪着我来寻找复生重明的时候一样,我们两个,也会如此的继续下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芥蒂 “不好意思啊两位!久等了!”黄袍尊者从屏风的后面转身出来,然后一脸的笑。 我也笑,接着开门见山的说道,“黄袍尊者,我们来求取那三瓣沧海桑田的种子。” 黄袍尊者将宽大的手轻抚了一下自己极长的胡须,“种子,已经都分完了。” 我一瞬间有一种直直坠入冰窟的绝望感觉,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然后威胁他把拿走种子的人的名字告诉我。 重明马上抱住激动的我,然后慢慢的抚平了我激动的心情。 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头顶上已经满是虚汗。刚刚梦到的那些画面正是一月多月前发生的真实的事情,我只记得我后来挣脱了重明的怀抱,扬言今日没有种子就要毁了这里的所有。 最后我不知道为何眼前突然闪过一片黄色的飞沙一样的东西,我一惊,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这种子,是一定没有了的,我曾经满怀希望的可以复活生苦的希望也同样的随之破灭了。我疲惫的重新躺下,心中对自己说着,“别担心,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翻了个身想去拥抱重明,却发现床的那一边空空如也。被子还是温热的,但是人却已不在。我起身下床,正看到窗外的金灿灿的圆月。 今日是十五么?我看着那明亮且圆润的月亮,不由的有些发愣。 楼下不知道何时传来了一些微弱的灵力波动,我慢慢的走下去,并没有开灯。 这个时间,应该是除了值夜的家丁们在大门边的位置喝酒打牌,别墅里面应该是寂静无声才对,可是却有一些细碎的谈话的声音从餐厅的方向传来。 会是谁?这么晚的还在这里说话?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其实也就是好奇,就见果然从餐厅的门缝中透出了暖白色的光。那里面人影一闪,似乎是有人走动的声音。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瓶酒,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人的相似程度还是很高的。”这是重明的声音,他似乎是在和谁说着话,然后,我就听到了瓶塞被打开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连串奇奇怪怪的声音,乱七八糟的,我听不真切,只好悄无声息的趴在了门口,顺着门缝,向里面窥探着。 这是酒杯碰撞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因为我全程只看到了重明的身影、听到了他一个人的声音,而我明明知道就在他的邪对面是坐着一个人的,但是我现在就连这个人是男是女我都不清楚。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重明与那人碰了杯,然后抿了一口酒,神色很是得意,似乎这是一件他引以为傲的事情。 可是,对面的那人仍旧没有声音,甚至我都感觉不到他的一丝丝的灵力波动。 我的心头飞跃过无数种可能性,甚至包括了重明的出轨!但是重明从复生开始几乎与我形影不离,这一下子,甚至就是连出轨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但是他的确又是在那里自说自话,这让我一时很不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好。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急忙回头看去,就看到紫儿拉着苏苏的手正站在我的背后。我一瞬间给吓的够呛,一时没控制住,就轻呼了一声。 我心中暗叫不好,马上蹲在两个孩子的身边,然后说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紫儿就说是因为苏苏有点饿了,所以想来餐厅找点吃的。正说到这里,重明就从餐厅的内部走了出来,虽然他刻意的掩饰着,但是我仍旧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些许的慌乱。 我的心中一紧,但是仍旧不动声色的带着孩子们走进了餐厅。 我明明听到了酒杯相碰的声音,可是现在,餐桌上却只有一支酒杯,一个酒瓶。那重明刚刚位置的斜对面的椅子明明有被拉开的痕迹,但是上面却没有人。我不经意的将手搭在那把椅子上,却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体温的残留。 奇怪。 我假意给孩子们拿吃的,然后慢慢的在餐厅之内巡视着,我知道,那现在和孩子们说话的重明一定也在不动声色的看着我。 一瞬间,我的内心一阵酸楚,我知道,我们中间的一种叫做“信任”的连接开始变得薄弱了。一旦这个连接出现了问题,可能我与重明也将会走到尽头。 这不是我所要的结果,我强忍住心头的不安与悲伤,然后终于在冰箱里拿出了面包和鸡蛋。 重明去给紫儿和苏苏做三明治,我就拿起他的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红酒。 “你不乖啊!”我似笑非笑的,虽然已经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仍旧有一些什么自然的顺着我的语气显露出来。“怎么大半夜的自己偷偷在这里喝红酒?都不知道叫我!” 重明的身体微微的一颤,然后将三明治端给孩子和我,“我不是有点睡不着么?红酒助眠,你睡的正香,我怎么敢把我的老婆大人吵醒呀!” 我心中冷笑着,将我的那份三明治推了出去,“我在减肥,就不吃了,你们几个吃完了也早点睡觉吧!” 这一夜,我其实也再也没有睡。 重明有事瞒着我,这件事就一直在我的心中不断的膨胀。所以,我刻意的观察了重明起夜的情况,也有几次,当我刚刚确认他已经走远的时候,他突然只见又回到了床上。 我知道,他其实也是在试探着我。 就算是最最信任的关系,当出现嫌隙之后,那些曾经的美好的过往,似乎也就突然不香了。我没有主动问他,他也没有主动回答。 日子也就这样过着,索然无味,甚至,已经开始变质腐烂。 终于,我们发生了第一次争吵。事件的起因我已经忘了,反正这正是我们双方都积压已久的情绪,就算是沉寂了多年的火山,也终于会有爆发的那一日。 我其实算是个不擅长争吵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次竟然一股脑的说了很多我最近一段时间的委屈。重明似乎吓了一跳,可能他也没想到自己认为的幸福的婚姻生活,其实并不幸福。 只不过,他的嘴唇只是微微的抖动着,然后竟然叹了口气。“黛黛,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以为,你会信我。” 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然后背对着他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主动说明,那日与你在餐厅饮酒的人,到底是谁?” 重明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竟然憋不住的笑了出来,只不过,他的笑在我看来只不过很是苍白无力。 “黛黛,你相信我,我会把那日和我喝酒的人告诉你知道,但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现在?”我很是有些抓狂。 重明的语气也逐渐的低沉下去,冷冰冰的,就像是我们初识的那时候一样,“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回过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一阵天旋地转。“天塌了。” 柔耳坐在我的床头,看着我醒来。她气呼呼的说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就生这么大的气。”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但是却没有在房间里面看到重明的身影,一种无力与绝望的感觉一瞬间就袭满了全身。想哭,鼻子一酸,我赶忙翻了个身,不想要柔耳看到我的眼泪。 柔耳的确没有发现我的反常,她只是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房间内部瞬间一片明亮。她在我的身后乒乒乓乓的不知道摆弄着什么东西,然后在一切回复安静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并没有回头,因为我的眼泪还在不争气的流着。“擦擦眼泪吧!哭了这么久,对胎儿不好的。” “什么?”我差一点从床上跳起来,然后转身看向柔耳的脸。 “激动什么,真的是。这不是正常的嘛,你还这么年轻,我们妖界又没有计划生育。”柔耳笑着说道,“就连我和伯都,都计划多生几个可爱的小孩子呢!”她的脸上满是笑容,而我似乎只有苦笑。 我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的到来,是好还是坏。 柔耳说道,“记得,你本是魔体又兼具仙家与妖族,这还是的父亲又是重明鸟,我相信你应该会有这样的经验了。你当年怀紫儿与苏苏时候的危机,现在仍旧是有的。所以你现在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是不知道你和重明之间发生了啥,反正你就当为了孩子,知道吗?” 柔耳还说了一些话之后就离开了,我怅然若失的坐起身来,满别墅的闲逛。今日是仆人们休息的日子,所以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我自己。 我先是取出了冰箱里的牛奶,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加热之后喝了,接着又到那沧海桑田面前的石椅上坐了,面对着面前茂密的大树,不禁感慨万千。 慢慢的,我的眼皮在这和煦的阳光下越来越重,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似乎是有个人影在我的面前闪过,我睁开眼睛,正看到重明蹲在我的面前,不知道为何,他的衣服略略有些脏,脸上的表情也很有些疲惫。 我仍旧是在气头上,只是撇过了头不去看他,并且下定决心要把我又怀孕的事情暂时的隐瞒起来。不料他突然从虚囊之中拿出了一根金色的什么东西,然后笑着说道,“看来我们这次要麻烦伯都来一趟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生苦要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重明的复活历程 第三百一十八章 圆满——福儿 “许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其实是沧海桑田的种子的内部。虽然那里面同样的黑暗,但是却很温暖。就像是在你的温柔的怀中,让我很是安心。 可是,却很寂静,寂静的让我想起那一片的虚无的空间来。那种久违了的孤单寂寞的感觉一下子就充斥了全身,我不禁有些烦躁起来。似乎是终于摆脱了一个深坑又坠入了另一个无尽的地狱。所以,有一天,我清了清嗓。自然,我是知道没人回答我的,所以,我开始和自己说话。因为我知道,只要你把这颗种子种下,我就会回到你的面前。 现今的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且是充满了希望的。所以,我的等待的过程其实并不枯燥,我会给自己唱歌,给自己讲故事,甚至,靠着回忆我们的过去的点滴作为支撑着走下去的精神食粮。 直到有那么一日,在我像往常一样醒来对着自己说你好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就在我的身边响起。我们两个同时都很惊讶,但是只是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我们就都认出了对方。 是的,他就是右右,也就是生苦。 我们两个很诧异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理应是经过了灵魂互换,然后我借助我们两个人的沧海桑田的力量复生。但是他竟然也没有死,这的确是让我们两个都很意外且开心的事情。 那一日,我们聊了很多。从我们还是沧海桑田的其中一瓣种子的时候开始,一直聊到我们生命各自终结的那一刻。当然,我们聊得最多的,还是你。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曾经的距离那么的近,就像是一个人的两颗心。 可是,我们还有好多话都没有说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我很是恐慌,怕他就那样在我的身边彻底的离开了。他是个优秀的男人,本不应该这样的结局。所以,我开始尝试所有的可能去把他叫回来,但是我现在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形态,我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可行性的事情来。 就像是突然失去了自己最最重要的东西,我怅然若失。如果没有你给的回忆,我可能就要撑不下去了! 又是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突然这一日,右右又说话了。我们两个都很开心,甚至如果当时那里面有酒,我们就会彻夜把酒言欢了! 后来,他也经常会出现突然不见又突然出现的事情。不过我们慢慢就发现了这其中都是有规律的,似乎是他清醒时候的周期比较长。但是清醒时候的时间却又比较短。 知道了这个之后,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很安心的。至少我们知道我们经历过的并不是单纯的灵魂的交换,而是我们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所达成了灵魂上的契合。 交换,亦是共生。 这是一种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讲最好的方式,当我们知道了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的人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他的本体。也是他第一次在这个空间感受到自己的本体。 但是之后,我们似乎又有了新的危机。那就是干涸。 我很有些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那周围的温暖也变得似乎是有冷风顺着那些轻微的裂痕吹了进来。他说是因为种子长久的没有被种下去,已经很有些干枯了。 我们两个很有些慌乱,我们不知道你会因为什么原因会舍弃沧海桑田的种子而不种下去。所以,我们都在担心是不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倘若你还安好,你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复生我的办法的,除非,你现在没得选。 可是,我们两个只是禁锢在这颗种子里面的两个无助的灵魂,对于你的现状,我们基本上一无所知。所以,我们两个能做的,也就只能祈求上天。 他曾经是最最接近佛的人,所以,他说可以试试耗尽自己的最后一点真元去求佛。我说我也可以,我陪你一起。 只是,命运的玩笑基本上开的都很大。就在我们已经下定决心去试试那基本上没什么胜算的方法的时候,我们两个同时的看到了一束光就这样的照射了进来。 而且,我们都同时的看到了一只大大的孩子的眼睛。那只眼睛很有灵气,但是我却只注意到了她的星空瞳孔。 ‘它不能种在这里,要种在人界的地方。’我听到她的稚嫩的声音这样说道。 一瞬间,我似乎是放了心,原来这一颗沧海桑田其实并没有被你遗忘,而且,我甚至听到了我的孩子的声音。还有什么比这在现在这个时候更能让我激动到不行的事情呢?” 之后,我和他重新感受到了那让人安心的温暖。似乎是什么东西将我们更加紧致的包裹在了一起,之后,就是那种湿润的感觉袭来。我们又可以开始顺畅的呼吸。 这种感觉其实和劫后余生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两个就像是在那盛装着沧海桑田的水池中一样,相互拥抱着取暖。 终于,我看到了那久违了的太阳,感受到了那久违了的风的抚摸。我甚至,可以看到你和孩子们和我的父亲,甚至和很多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身影。 我经常看到你在那树下的石椅上长久的坐着,我看到你在那上面就那样慢慢的睡着。我看到你的不开心与思念,很多时候,我都想冲破现在困住我的禁制去拥抱着你!但是,那时候的我,却还做不到。 他很多时候也会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你,若是以前,可能我就会吃醋。但是与他经历了这么多,我很理解他对着你的感情,对着你的爱。那种深沉的、守望的爱。 后来,我们渐渐的发现了规律,他只有在人界的月圆时分才会短暂的出现,甚至还会短暂的出现实体。 我很是不好意思对他说,是我占用了他的生命,他却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我们此刻的状态,才是我最最想要的。’ 从种子迫土而出到长成苍天大树,到开花结果,这个过程何其漫长。但是,一切已经见到了希望,所有的等待,又都是值得的。 终于,我复生了!”重明说到这里,很是激动的将杯子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欣喜与激动。自然,我也是。 “所以,后来你与生苦就经常在月圆之夜在这里相聚?”我很有些心急的问道。 重明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本来这件事可以一直这样隐瞒下去的,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而且不仅被你发现,还险些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他自嘲的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可是,你们当时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你们不觉得直接告诉我,我会更加容易接受一些?” 重明听到我如此说,眉毛就挑动了一下,像看小傻子一样看着我,“我觉得,倘若你知道我是和生苦二合一的,你应该不会让我和你做羞羞的事情。” 我一愣,一抹绯红攀上了脸颊,“你!你!”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去与他辩驳。 他就站起身,温柔的把我抱在他的怀里坐下,然后说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表情却是一副欠揍的模样。我略略想象了一下,真的是不能细品的画面。 重明就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也没有想到生苦会这么快就会重获新生。我们曾经去过黄袍尊者那里求取新生的三瓣沧海桑田,黄袍尊者因为早就知道我们曾经就是那三瓣的种子,所以有些话,他偷偷的告诉了我,并且将那一颗病弱的种子给了我。 因为我们的原生体就是沧海桑田其实我们的后代是有遗传到沧海桑田的复生的能力的。但是黄袍尊者看着你的面容,就已经确定了你的这胎孩子生不下来。在与九婴的对战之中,你损耗了太多的灵力。这灵力虽然可以修补,但是却已经对你的脉络造成了一定的损伤。我的那根龙须,只是暂时使得孩子离开的时间延缓,却不能保命。 而这颗沧海桑田的种子,真是那三瓣种子的其中之一,其中两瓣已经分别被仙鹤家族与上庭带走,只留下这个。虽然病弱,但是,只是需要一个母体,需要一个本身就具有重生能力的本体,他就会重新醒来。 我当时的确没有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一时忍受不住自己孩子离去的事实。 不过,最终孩子还是没了。我虽然对于这个没有来到世上的孩子很是不舍,但是我也知道,生苦复生的机会来了!” 我点了点头,其实后面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重明用灵力将那颗种子放进我腹中孩子的心脏处,孩子突然就又有了生命力。 直到孩子的出生,直到我叫做他“福。” 生苦,生苦,生而为苦。这一生太苦了,我不想让他继续苦下去。 “爸爸,妈妈!福儿醒了,在哭呢!”楼上突然传来了紫儿与苏苏一路小跑并且大喊着的声音。我与重明对视一眼,重明就把我放在地上,站起身来,“走吧,孩儿他娘,咱们去给小福儿喂奶!” 我笑着轻轻捶打了他一下,然后说道,“养育孩子可是一件神圣的工作,孩儿他爸也不要偷懒呀!”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嘻嘻笑着走上楼去,我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餐厅的布置。 长方形的木质的餐桌,灰色金线勾勒的山水的窗帘,整齐干净的摆设,一如我在先知李小麦的预示中所见到的那样。我笑着,转过头去。 或许,这就叫做圆满。 第三百一十九章 结局~一切都是好的 第三百二十章 大结局~这就是你们要的圆满 我一把抓起重明的胳膊一边向着白鹤家族的族长,嘹唳的父亲说道,“多些看守,你的儿子,很快就会回来了。” 但是我也在重明的耳边低声说道,“快走!孩子们,有危险!” 重明虽然对我的表现很是疑惑,但是也马上配合着我离开了白鹤驻地。 所谓母子连心,所以我并不需要用多少灵力就在某城里找到了孩子们的踪迹,当我发现他们一切安好的时候,这才略略的放松了心神。 重明见我的表情逐渐的恢复了平静,这才也同样的舒了口气。我们就在离孩子们几千米的地方不远不近的跟着,他终于问道,“发生了何事?你怎么突然之间就断定了孩子们会有危险?” 我就把从沧海桑田的树身之中见到的抓着嘹唳脚的怪物的事情向他说了。“浑身是毛,与我之前在那封印山洞中见到的饕餮很是相似。况且,那怪物说我事先违约,所以…” “所以,你就怕是饕餮知道了我们把苏苏的灵力打散的事情,就是为了不让他有可能冲破封印?” 我点点头。“苏苏本是我的孩子,所以她的身上必然有我的气息,况且,紫儿与苏苏两个人,紫儿大部分遗传了你们重明家的灵力。而苏苏则遗传到了我。所以,饕餮才会误打误撞的缠上了还在沧海桑田等待着复生的嘹唳的元神。 因为那嘹唳本是我的缔缘者,所以身上的灵力波动与我很是类似。 因为苏苏的元神碎片已经被我们打散在人界的各处。所以人界将会是最能吸引饕餮前来的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重明就安慰我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那饕餮尚在封印之中,你所见的也只是他的一缕残魄。就算有那么一丝丝的形体,但是终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我知道他的分析是对的,所以也略略的安了心。重明就继续说道,“你别忘了,那革少云的两支白箭还在孩子们的身上呢。那饕餮的本尊出现,尚要忌惮,更不用说只是他的残魄了。” 我知道重明这话并不是单单的在安慰着我,他说的都是对的。所以内心里也并不似之前的那样的慌乱了。 重明就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们都已经不小了,他们也都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也就不要太多担心了,你看,饕餮冲破封印要靠苏苏的全部元神,可是苏苏的元神已经被我们打散了。那么,他又何如冲破封印呢?” 终于,我被他的话被完全说服。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太过紧张了。” 重明就笑了笑,“父母之爱子,应该的!” 凌霄很会选择游玩的路线,因为是在人界的关系,大家都不能使用自己的灵力。况且我们管理局的人员时刻不离的跟着他们,以保护他们的安全。虽然繁琐,但是仍旧多了很多的限制。 特别是,他们会被提醒,哪里是不允许去的地方。好在孩子们都很乖,说了不许去,就老老实实的跟在凌霄他们的身后,不会再多走出一步。 第五天,我和重明已经偷偷的在这些人的身后跟了四天的时间了。虽然我已经被重明的话说的安心了不少,但是每次一有风吹草动,我仍旧是不能松懈。重明就笑我是更年期了,已经开始有些全民皆兵的感觉,我也笑,但是心中仍旧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夜里十一点钟,凌霄、青予等人带着孩子们已经睡了。我最后打算抬头看一眼宾馆的窗子,却突然见到那苏苏的窗口灯光一闪,似乎是苏苏又起来了。 我一下子警醒起来,并且推了一下身边的重明。他本来在低着头刷着手机上的内容,见我推他,马上也抬头看向窗口的方向。 苏苏的房间就在宾馆的二楼,实则也并不高,我和重明马上闪身躲到了一边的花坛后面。 突然随着轻微的“咔哒”一声,我很确定那是苏苏正从楼上飞身落在了我们刚刚坐着的那张长椅的旁边。 我与重明对视一眼,很不理解苏苏现在的表现是怎么回事,但见她神色自如左右看了看方向,接着就向着左边走去,我的心中又不禁不安起来,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预兆。 重明看出了我的不安,连忙用手势安抚着我,我慢慢的镇静了心神之后,就和重明跟在了苏苏身后。 苏苏虽然被我们打散了大部分的元神,但是因为她继承了我的通天树、九尾狐族与魔体的灵力,所以虽然元神只剩下护心的那一点,但是照比其他妖兽,所剩余的灵力也占上乘水平。所以我们两个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会发觉,所以更加小心翼翼。 苏苏一路一边低着头去查看自己的手机,一边在楼宇之间穿梭着,似乎在找着什么。突然,她停在了一座已经老旧的六层小楼的面前。 整幢楼只有零星的几盏灯亮着,可以看出这其实大部分居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只见苏苏又低着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然后就猫着腰拐进了一单元的门口。 我正想跟着进去,重明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我。我本来还有些怪他这时候给我看的哪门子的手机,但是突然那手机上的画面却让我心中一抖。 那是一幢很有些老旧的六层小楼,上面的标题赫然写着“花季少女离奇失踪,家中只留下了一种神秘的气味”的新闻。我一惊,这不就是面前的这幢房子嘛?难道苏苏竟是来这个离奇失踪的少女的家里的?她来这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我急忙与重明藏身在隔壁的单元门里,然后重明仔细的探查着外面的动静,我就看那条新闻。 “近日,花季少女突然离奇在自己家中失踪,据目击者(即少女的姥姥)称,当时少女突然只见跟她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与自己的说话,并且她表现出了坐地不安的状态,并且说自己好热,那个声音一直在说让她把自己的东西还给他之类的话。接着,目击者就看到少女突然之间像是装满了水的气球被以瞬间撑破一般,整个人就化为了一滩血水…” 后面大体就是说警察来了,并没有在地上的水渍之中检测到女孩子的dna,所以女孩化为水渍的谣言不攻自破了。虽然目击者描绘的很是详尽,但是因为目击者年事已高,且本身就很有些老年痴呆的症状,所以这一切的叙述都会当成了是她本身所产生的幻觉。 可是最后的结论是,女孩子真的就是玩玩全全的消失了。从失踪到今日已是第十天,可是女孩子仍旧没有任何的踪迹。 我将手机递给重明,快速的与他交换了眼神。不过,两个人此刻都是云里雾里的。 突然,我们的身边升腾起了一种奶白色的雾气,那雾气来的很快,一瞬间就将我们给包裹在了里面。 “是何人!一直跟踪我!不说话,我就要动手啦!”这是苏苏的声音,我与重明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笑。 重明就轻声说道,“看来我俩真的是老了,这样的跟踪竟然被女儿发现。” 我也苦笑着说道,“你出去,就说你自己来的,我不要出去,太尴尬了!” 重明就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咋的,你做老妈的面子是面子,我做老爸的面子不是面子!不行,要出去一起出去!这才是夫妻。” 我们两个还在这里“互相谦让”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就从我们相反的方向传了过来。 那个声音一下子就惊得我一身的冷汗,那正是我在嘹唳的沧海桑田中所听见过的那个声音。那个属于,饕餮的声音。 “我主,我终于见到你了!” 苏苏明显的震惊了一下,她的脚下略略的后退了一步,然后问道,“你是何人?” “我主,我是与你签订契约的神兽饕餮。我们约定的时日快要到了,我只是,想来提醒您,是时候来接我了!” 苏苏明显的声音都在颤抖着,但是,仍旧说道,“听说饕餮是凶兽,如果把你放出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我可以做你的主人,不如你就好好的安眠吧!” 那饕餮一下子很气愤的说道,“先是你母亲冥顽不灵,先行毁约,现在你又说这样的话!等我出去,我就要把你们都杀了!” 我眼见着苏苏已经很有些害怕的样子了,也顾不得什么爸爸妈妈的面子,马上就与重明冲了出去,我一下子给在饕餮的身边设置了一个泡泡结界,让他一时冲破不出去,而重明则仅仅的抱住了苏苏。 “尔等只是区区一残魄,竟然也要来威胁我的女儿!看来我是不能就那样放任你不管了!” 我的话还未说完,决绝一下子现身在我的面前,实则我已经许不见他,他还是老样子,依旧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 “主人,我与这饕餮本是旧相识,如果要我手刃旧友,我并下不去手,不如让我带着这一缕残魄回去,并且替代主人继续封印饕餮至永生永世。” 我很是不解的看着决绝的脸,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求我。但是从他的脸上,我却很能看出那些动了真情的不舍与担忧。 “自然可以。”我知道他其实去意已决,这样也是一件好事,所以眼看着决绝带着残魄消失在天的那一边去了。 “爸爸妈妈,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在为了饕餮的事情担惊受怕了?”苏苏乖巧的抱住我的腰。 我点了点头,虽然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问她,但是,终于没有问。 女儿长大了,该有了自己的秘密。 “来来来,我们拍一张全家福!” 随着一声快门的声响,我、重明、凌霄、左良、巫绒绒、何术、青予、革少云、思念、李小麦、柔耳、伯都还有紫儿、苏苏、福儿(生苦)、嘹唳、景儿、一一、二二被永远的定格在了那样一个温馨且又甜蜜的清晨。 “这就是你想要的圆满,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