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传说》 第一章 荒唐的穿越 第二章 一波三折 第三章 重逢 第四章 肃县风波 第五章 分田到户 第六章 异能初显 第七章 落难公子 第八章 高考状元的乐趣 第九章 找茬 第十章 打秋风的下场 第十一章 书记家做客 第十二章 被人撵下车 第十三章 愤怒的周雅 第十四章 敢问路在何方 第十五章 牙疼 第十六章 兄弟 经他一提醒,正欣赏他讨饶糗样的顾彩莲才惊觉到自己在开车,此刻车正冲向路边的大树,紧急刹住车后顾彩莲有些后怕地拍着胸部,车离树不到一米距离。 车内空间不大,眼前顾彩莲波涛汹涌的胸部上下起伏,再加上她的小舌头不时地在嘴边伸缩的娇样。陈浩感觉心跳突然加速,浑身血脉喷张,暗忖“这不是要人命”的他开口道“妖精,开车”,声音异常嘶哑。 凭着女性独特的第六感,顾彩莲早发现陈浩眼神的异常,看到他此刻怪异的神情,心里暗喜。原本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浑身铁打一块,没想到无意间被她发现破绽,以后在他面前大可翻身农奴把歌唱。心情大好的她这次竟然没有把他撵下车,让陈浩不由地奇怪她的反常。 昨晚睡得极不踏实的陈浩早上不到六点被宿舍老七孔钊从被子里拽出来看美女,等他们跑到操场,美女倒没看上,只见到一群精力过剩的学生在踢球。没见到美女,来时兴致冲冲的孔钊垂头丧气地直嚷嚷要回宿舍睡回笼觉,但又不死心,随着一夜梦见美女的陈浩走到操场边锻炼身体。 在异度空间他的积分已达到三级,所以又得到一项特殊的本领——千杯不醉。这项本领是他获得演讲比赛冠军的那晚异度空间给的,他还没来得及证实。他实在搞不懂异度空间里还有多少好东西,为什么不一次性给他,难道它怕他消化不良。素来心大的陈浩脑海里这些念头一闪即过,准备坐到台阶上看他们踢球。 前世的他在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大早上跑到操场看美女,工作中的女人最美丽这句话也同样适用运动中的女人。在今世已见识过白衣少女脱尘出俗的美和周雅的野性美,他对看美女再没前世的执着。 “傻子,捡球。”顺着声音,他看到一个肥胖的身躯以极不相称的速度追球,而球此刻越过跑道已到他眼前。 陈浩捡起球,微笑地递给跑过来面带憨笑的胖子。 当球再次在球场飞时,陈浩才注意到这帮踢球的人不是在踢球,而是在玩人,玩的对象是在场边捡球的胖子。每次他们都故意把球踢出与胖子位置相反的方向,然后理直气壮地喊道:“傻子,捡球。”而那个身材肥胖的人也每次快速地把球捡回来憨笑地递给他们,得到他们的哄堂大笑。胖子也跟着一起大笑,笑的绝对傻里傻气。 孔钊看到他眼里的不解,在一旁带着些不屑的语气向他解释:“这帮人是前两届的工农兵大学生,听说家里有些背景,那个在场外捡球的胖子是他们的跟班,好像这有问题。”他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 孔钊是和陈浩一起考上的应届大学生,对那些依张家里权势走后门进到大学里的官宦子弟不是痛恨,而是有些看不起。而对那些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拍马屁的人则是深恶痛绝,认为没有他们这些马屁精,这些官宦子弟自然也在人前摆不起威风。至于那个傻子,他自问可怜不起。在乡下每天吃不饱肚子的一大家子还在盼着他毕业后能跟着他吃饱饭,他家难道不可怜,谁又来可怜他。 这些念头在孔钊脑海里翻江倒海,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陈浩已走进那些踢球人的圈里,拉着那个所谓的傻子正在和那群人说话。 “他是我朋友,不是你们玩弄的对象。” 看到一个胡子还没长齐的小家伙替傻子抱打不平,那些踢球的人像是见到世上最可笑的事,发出巨大的嘲笑声。 短小粗壮的年轻人不还好意地问道:“傻子,这人是你朋友?”他们带着傻子踢球已成为苏南大学的一道独特风景,戏弄傻子更是他们最开心的事。这道风景已持续两年时间,从没听说傻子有朋友,没想到今天倒冒出个找茬的。 胖子傻里傻气地老实回答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听到傻子的话,这群仗着人多势众经常欺负别人的公子哥顿时如炸了锅般地涌上来动手,中间夹杂着骂人的国粹。 内裤穿在里面的陈浩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也没有西楚霸王的千斤之力,更没有让众人都趴下的王八之气,凭着自己良心做事的他面对十几个壮小伙也只能凭着男儿的血性放手一搏,他挨打或他想不挨打人家却不答应的结局显而易见。 短小粗壮的年轻人眼看着自己的拳头已快击中目标,没想到半空中一只肥厚的手掌重重地击打在他脸上,这一巴掌扇的他眼冒金星,摔倒在地上。等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十几个同伴都趴在地上,那胖胖的背影和他们打的目标渐渐远去,空气中飘来一句。 “他是我兄弟。” 躺在地上的那群人才知道除了朋友,还有兄弟关系,这傻子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傻。 看到完好无事的陈浩和胖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走过来的场景,气喘咻咻跑到操场的哲学系205宿舍的其他六位男生不禁目瞪口呆。孔钊没想到他跑回去搬救兵的这么短时间内,事情却翻天逆转,挨打的人没事,打人的人却躺在地上,饶是他抓破脑皮也想不明白。感受到身边五人怀疑的眼光,再联想到刚才在宿舍赵刚和霍克强想撕碎他的动作,孔钊不禁心底泛起寒意,连连摇手道:“我不知道,问老八。” 当陈浩讲完事情的经过,他们才知道眼前的胖子不是普通人,一个放倒十几个壮小伙的人,普通几乎与他绝缘。 “靠,他们真要打你,我要他们的命。”听到十几个人围殴陈浩,有军人血性的霍克强瞪着充血的眼睛,拎着手里的砖头就往上冲。敢动他霍克强的弟弟,不拍死几个难解心中之气。 在陈浩等人的劝解之下,霍克强才怏怏作罢。 当下,一行九人到食堂去吃早点,约定晚上一起喝酒才放胖子离去。 “小无赖,是不是又去做英雄救美的事,老实交代。” 陈浩刚从教室出来,就被躲在楼梯口的章晓慧堵住追问。尽管她想像往常般地调笑,但上下打量他身体的眼神暴露出她的内心世界。 陈浩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不是揭他在肃县挨打的老底,而是担心他自不量力。感受着她浓浓的关怀之情,心的棱角被柔软包裹的感觉让陈浩幸福地想大声呻吟,但好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害的他还是把出声东击西手段,说道:“我的零部件没有任何毛病,不信你检查。”故意在零部件上加重音,而眼睛也配合声音在下体部位扫视。 果然,在他邪恶的眼神下,章晓慧微低螓首,羞红着脸暗骂道“没羞没臊。” 要知道获得全国高考状元与全国大学生演讲比赛冠军头衔的陈浩在苏南大学也算小有名气,她听同学讲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才知道跟陈浩有关,赶紧跑过来看看,没想到被陈浩三言两语弄得扭捏不堪,也幸好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才没有扭头走人,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弄了个大红脸,彻底被眼前的无赖打败。 在路上,章晓慧告诉陈浩学校选派留学生去美国学习,他是其中一员。出国留学对陈浩来讲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没想到中央首长在燕京大学的一番话反倒让他尝到甜头。 章晓慧有些看不懂身边的他,别人听到这个好消息不说高兴的晕倒但也会兴高采烈,可他脸上还是神色如常,真有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沉稳,这让想看他少年得志该是何种嘴脸的她打算未免落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一种缺憾美没有对正在校园附近一家显然生意不错的小饭馆产生任何影响,反倒是对正在里面喝酒聊天的年轻人而言是种享受。晚上对于白天上课的他们而言时间相对宽松。 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在座的胖子绝对是个妙人。陈浩看着眼前这个叫曹飞虎的胖子此刻眼神里绝不是傻气的真诚笑容,心里莫名涌出奇妙的感觉。 那群人只知道戏弄这个外表上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胖子,他们哪知道胖子用他特有的傻笑戏弄了把他当傻子的所有聪明人,傻子和聪明人也只不过是一线之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那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岂知曹玉虎用他独特的傻笑冷眼旁观世俗的内心世界,更不知道这位看似呆蠢的傻子实则用他独特的方式来交兄弟的真实目的,只是被家里人惯坏的孩子。曹玉虎要想交朋友恐怕那些知道他身份的人还不巴巴地赶上来排队,但他不要那种酒肉朋友,他只交以命相换的兄弟,这种兄弟不要多,一个足矣。 酒桌上的菜慢慢冷却,但喝酒的这群人心越来越热。 有着军人气宇的霍克强举着装满酒的水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睁着醉眼含混不清地说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痛快,老八,我不服,再和你……。” 话还没说完,人却像根立不住的软面条出溜到地上。旁边趴在桌子上的老二赵刚喷着满嘴酒气在说醉话:“老八,我没醉,来一个。” [奉献] 第十七章 拜师 第十八章 205舍规教育 第十九章 公子哥 第二十章 道歉 第二十一章 出国(上) 第二十二章 出国(下) 第二十三章 曹老爷子 第二十四章 为老不尊的大伯 第二十五章 大禹集团 第二十六章 掐死你的温柔 第二十七章 小期望 第二十八章 暖式大棚 第二十九章 红旗超市 第三十章 厚如城墙的脸皮 第三十一章 甜蜜蜜 第三十二章 好大的口气 第三十三章 江阴大事件 第三十四章 找个人来帮你 第三十五章 学生部实习 (一更) 第三十六章 好手段 (二更,求票) 第三十七章 恋曲1990 (三更,求票) 第三十八章 乳臭未干(四更!求推荐!) 第三十九章 语文教学竞赛 (一更) 第四十章 再铸辉煌(一)求推荐 第四十一章 再铸辉煌(二)三更到求推荐 素知“人无完人”道理的胡岚却知道陈浩好似什么都知道,要不是他时常在她露出的色相让她懂得他还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只怕胡岚早已把他当成做神祗供奉在心里,这也算人无完人的释解。 红旗超市现在的运营机制全都是按照陈浩的想法去运作,而且效果非常好。胡岚有时候忍不住想做些分外事的时候脑海里便盘旋着他说的话:你把主管、经理、总经理干的工作全做了,你将会失去他们。 没读过太多书的胡岚却也不是睁眼瞎,当她把陈浩带来的现代企业管理书打开时,竟然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注解和看法,这让她感动的同时更是心痛,这本书不仅是她进入管理学的敲门砖,拿起这本书的她更是在读他的心。 她把书读完读透后不禁深深地震惊,这还是那个在她面前表现出色相的他吗?书上的内容不但被他简简单单的一些注解便诠释的明明白白,更被他在上面增加了许多新的内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的胡岚当然更深地理解陈浩的话,当一个人感觉自己失去价值的时候便是离去的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各负其职才能让公司正常的运转起来,这世界也不是一个人的世界,只有把人紧密地团结起来形成一股向心力才能披荆斩棘地通向胜利的彼岸,单打独斗只能是一个人在耍把戏,最多也只能在巴掌大点的地方挂着起点微风。 所以现在的胡岚可说是从具体事务中解放出来,专心研究红旗的发展愿景,这也是他希望红旗达到的由武治到文治的管理目标。 正当胡岚想着下一步红旗到底往哪插才能达到最优效果时,小脸跑得通红的小草背着书包进入到董事长办公室。她的第一句话不是不是问候姐姐,更与吃喝相差十万八千里,只因她的话也勾起胡岚的思念。 “姐姐,大哥哥回来没?” 胡岚姐妹俩想念的陈浩现在却没时间想念她们,忙的如同野狗的他这才品尝到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剑心指向何处,现在的他坐着说话都腰痛更别提站着了,更知道成功背后意味着艰辛。没时间感叹春夏秋冬,更没时间欣赏风花雪月,与时间赛跑的他现在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在别人眼里半个月足够干很多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十五天的时间当然不能让一个久病在床的瘫痪人站起来,更不能夸张地生出孩子,但也足够喝喝小酒、聊聊天、泡杯茶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亦或骗骗小姑娘上上床做做运动之类的小事。 但此刻的陈浩都已达到忘记自己的小浩浩是否依旧坚挺的境界,哪有时间去干那些他爱做的事。尽管他身边的姑娘是如何的貌美如花,但在他眼里只有课件,为三个组共九个人根据他们的风格分别作出不同内容的课件,还要每天去听他们的说课,每个人四十分钟都得花去他六个小时,更何况还要加上和他们探讨其中的不足,再改进做出新课件。没有电脑的帮助一切靠手工,没把他累得阳痿就管够他幸运的烧高香。 看着陈浩眼底的红血丝,再看看他身边两个一中的美术老师累得摊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香甜,毛小惠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疲劳都打不倒的程度,更强大到能把两个轮流换班的美术老师熬倒他却依然在工作的地步。 看到他这个样子更让她觉得心酸,要不是为了她们在大奖赛上的辉煌,他也不至于累得瘦了十多斤。全然不顾龚启明处长强制他休息的命令,更没顾忌身边的饭菜早已冰凉的饥饿,每天就是靠着龚处长不知从哪弄来的咖啡提神,最近几天更是连烟抽上,这个强壮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让她感动。这无关爱情什么事,只有敬重和爱慕。 今晚,陈浩在帮她重新改动课件,她已经记不清她的课件经过他的手改动过多少次。不但是她,其他八位选手的课件又有多少次的改动,不断地改动,不断地添加,力求完美的他竟然能感动的和她同宿舍的三十五岁的王大姐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眼前的男人用他的执着和坚忍一次次地感动着她们,更感动着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有多少人自愿地免费为他做义工,蜷缩在椅子上的两位美术老师是,厨房的顾师傅也是隔一个小时来看看他吃饭没有,要是没吃便悄悄地拿回厨房重新热一遍在端上来,只要见他吃了顾师傅能乐得一天都合不拢嘴,还有那些悄悄地为他泡咖啡的老师,更有那些高二三班和听过他讲课的学生每天从家里带来些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也要塞进他口袋里,就连那个苏华市教育局黄文明也不好意思走近他,四十多岁的德宁市教育局马向阳主任也是每天准备好热水,不管他回没回去睡。 “好了,大功告成,亲……。” 没等陈浩这句说顺嘴的话,他已像死狗般地倒在椅子上呼呼地进入梦乡。在梦里,五彩斑斓的世界让他陶醉。突然,已好久没听见智能机器人声音的他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你的积分已减为负值,下次再见。” 陈浩自不知他胸前玉佩的古怪,更不知由于上次的沙漠之旅、水里救小草和五指山救周雅等六人已使玉佩受损,颜色几近消失。此刻,在梦里的他还思量积分怎么还能变成负数的古怪,更不知道积分变为负数对他意味着什么。 坐在他身边的毛小惠也不知道到陈浩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要请谁?能说着话睡着的人毛小惠只听说过,但现在的陈浩也让她见识到什么叫困乏到极点。望着眼前略有棱角的脸庞和稍尖的下巴,看着已进入梦乡的他还带着甜蜜的微笑,毛小惠突然生出想摸摸如同邻家小男孩的脸的强烈冲动,却又怕惊醒他的睡眠,矛盾的心情让还不知道恋爱是啥滋味的毛小惠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叹,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东西,掩上门惆怅地离开。 “爸,张叔叔想让陈浩以指导老师身份带队参加全国语文教学比赛,这是真的?” 此刻,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的章晓慧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喜悦,在藏北回来的她已完全对陈浩敞开心房。正当她陷入初恋的爱河时,陈浩却被团省委派去当评委。再没见过陈浩面的章晓慧才知道相思原来可以这般让人刻骨铭心,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那熟悉的面容不断地在她脑海里盘旋, 章晓慧在书上看过一句话,相思是一种缺憾美。现在她已明白这种缺憾美能让她画笔下的画更能倾诉她的心境,向来很少赞许弟子的宋余姚老师也破例对她的画表示欣赏,这让她高兴之余更感觉难过,如果她画意的长进是没有他在身旁的代价,那她宁愿选择他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也知道这种心愿是多么的奢侈,随着陈浩慢慢地步入社会,不甘平庸的他自不会像个小男人般天天守在她身边,这样的男人不要说他不会做,就连希望能过上这种日子的章晓慧也看不起,女人,不就是这样矛盾的集中体。 章晓慧心里的思念又不能在父亲面前宣之于口,只能从父亲嘴里得知他一些近况的她知道陈浩已留在一中帮忙时也毫不奇怪其中的原委,尽管她知道他从没有教书的经验,但她知道看似顽劣的他一旦插手一件事就有十足的把握,更有近乎痴情的追求完美的个性。素知陈浩之能的她毫不怀疑有他参加的项目拿不上奖,关键是能拿到什么奖。 但帮忙不代表着能随队参加比赛,要知道像这种全国性的大赛,指导老师无一不是出名的老字辈,陈浩这样的年轻人连边都沾不上。如果苏南能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成绩,作为指导老师的陈浩获得的不止是表面上能看到的荣誉,想必入中央领导的法眼亦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的好事能轮到陈浩,饶是章晓慧如何对陈浩充满信心,但听到父亲说出来的话时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望着女儿的脸如同白玉般雕刻的精致,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章翰生岂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他没敢当女儿的面说出陈浩此刻的辛苦,怕她会去找他。当他知道那边的消息不仅为弟子感到心酸,心酸的是历来能成就一番事业的背后总有常人想不到的艰难磨砺,他也不例外。更让他为有这样的弟子感到自豪,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获得一份份不属于他年龄的荣誉,这样的弟子能不让他这位当老师的感到骄傲?同时也在心里感叹张广年的老道,既要马儿不吃草,还想马儿跑得快的蠢事张广年做不出来,但一个指导老师的身份却已让陈浩卖掉半条命的现实足以证明他这位老友的驭人手法是如何的精熟。 他充满慈爱地摸摸女儿的脑袋,内中的意思想必聪慧的她能理会到,起身走向书房。 今夜就让我伴着你无眠! [奉献] 第四十二章 再铸辉煌(三)四更求推荐!! 第四十三章 再铸辉煌(四) 第四十四章 被下水道征服的男人 第四十五章 人工呼吸 第四十六章 梦幻校园 第四十七章 华林乡政府 第四十八章 上马立威 按照华林乡政府的惯例,陈浩这样的副书记应该有间单独的办公室,但由于陈浩是上面指派来接手综合发展办的工作,换句话说是直接把乡里的财政权纳入他的手中,和书记黄伟华正面产生冲突,没有黄伟华发话,即便是作为乡长的王昌临也不敢擅自做主,给陈浩安排办公室,和黄琢磨这样的地头蛇顶着干的蠢事王昌临目前还不会去做。 打牌的四个人看见王乡长进来丝毫不畏惧,打完招呼后照样继续打牌,当听到陈浩是他们新来的顶头上司也只是点点头,在他们眼里,华林乡只有黄书记才是他们的领导,其他人不过是站在一旁的看客。而王昌临也毫不见怪,继续向陈浩讲解着综合发展办的人员状况和负责工作范围。 陈浩听了一阵闹明白原来华林乡综合发展办等同于其他乡财政所的一小部分,只负责日常财务报销和财政给养人员的工资发放作用。而承担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国有资产管理、市场监管、农村土地承包管理、农民负担监督管理、农村集体资产财务管理等工作,协调与发展相关的其他工作。负责有关预算内收支的组织与管理,反映和监督预算执行情况的工作综合发展办从来没有开展过,还真是个简缩版的财政所。 等陈浩快要走出门时淡然的一句话让在门外的王昌临眼睛里亮光闪过,而打牌的四人则是不敢相信,或是说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天天在家里打牌,综合发展办庙小,容不下各位大神。” 四个人没想到新来的副乡长一上来就拿他们开刀,而且这一刀直接是要把他们开除回家,这样的新鲜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副书记兼任副乡长即便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也没有开除国家正式工作人员的权利,四人再无心思打牌,跑出去找他们的靠山黄书记。 而王昌临更没想到刚报道的陈浩竟然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要拿下这四个人,他毫不怀疑陈浩开除四人的决心,这也让他心里泛起一些希望,他不是天生的应声虫,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黄伟华的威压下要么是屈服,要么是走人。陈浩这一手让他感到解气,能不能办到是一回事,但敢不敢去做又是一回事。他开心的同时有暗暗为陈浩感到有些可惜,他的前任乡长就是因为这样的事被黄伟华插了一手没办成,败走麦城。同理,如果陈浩拿不下这四个人,那他以后在华林乡也就无颜再待下去,即便是想呆下去,黄伟华也绝不会答应。现在的他倒不急着表态,一夜之间就见分晓的事他又何必着急。此刻的他倒是后悔晚上的宴请,要是陈浩被挤走,而今晚的晚宴将会成为黄玉华心中的一根刺,只要被黄琢磨惦记上的人,基本上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但他也不能推掉他提议的接风宴,管会不会传进黄琢磨的耳朵,最起码他先把陈浩给得罪下,这样的蠢事他不去做,为今之计只有把乡干部都拉上,法不责众。不管黄玉华在不在家,他都会派人以乡政府的名义去他家请他来主持今晚的接风宴。片刻之间,老道的王昌临已想好对策。 陈浩倒不是在耍小孩脾气,他们四人所做的事已触及他的底线,要是他对这样的事都无动于衷,那他就不是陈浩。再加上他孤身前来华林乡,尽管县里不但让他担任副乡长,更是打破常规让他担任副书记,目的是让他有更大的话语权。但要想改变华林乡这种站着茅坑不拉屎不办事的工作作风,他也只能像人们常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信,先把王昌临这样的人争取过来,最不济也得让他保持中立态度。否则,他想在华林乡施展手脚只怕是难上加难。 果然如王昌临所料,黄玉华此刻并不在乡里。黄玉华来不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自己对黄书记的尊重已带到他家。 华林乡食堂雅间,党政机关的领导除书记黄玉华不在外,六位领导全部出席今晚的接风洗尘宴,分别是王昌临乡长、艾解放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胡明明副书记、陈浩副书记兼任副乡长、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再加上计生所的马冬梅主任、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派出所的叶坤所长、综合办的主任齐敏和吴娟共十一人坐了一桌。 王昌临估计下午的事在座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的话,就不可能只有黄玉华的侄女财政所所长黄美丽推辞不来。 酒桌上,王昌临代表乡政府对陈浩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提议先干三杯。随后,艾解放副书记也代表乡党委表示欢迎,照例是三杯酒,等在座的各位或代表单位或代表个人提议一轮酒后,开始了单独的敬酒活动。在西北地区有句话叫“要想喝好灌倒东家”。可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东家,唯独陈浩是第一天上班的新人,所以大家的酒不约而同地全向陈浩敬去,这就是所谓的主大欺客的道理,或者说是想在酒桌上先杀陈浩一个下马威。在基层,通常以酒量衡量能力,中间更是以荤段子助酒兴。在座的除了吴娟酒量不行外,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酒场高手,就连吴敏和马冬梅主任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叶坤的荤段子结束后,两人轮流和陈浩碰了九杯白酒,而在座的男士不但是荤段子高手,更是酒场豪杰,每人和陈浩单独喝十八罗汉亦即十八杯酒,看的吴娟都有些色变。先头致辞每人提议三杯就是三十三杯,再加上这轮的灌酒一百零八杯,等同于陈浩拿着三瓶白酒灌进胃里,上班时间不久的吴娟哪见过这样拿命拼酒的场景。 王昌临这些革命小酒天天喝的酒场老将哪曾想到能碰上陈浩这种千杯不醉的妖孽,更没想到这杀星竟然以一挡九,权当那烈酒如同白开水一般无滋无味。本想把陈浩灌倒的他们没料到竟然被他灌倒,灌得越凶,倒得越快,陈浩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到最后不但豪杰们倒在地上耍酒疯,即便是两位巾帼也醉的又哭又笑,桌面上只剩下两个清醒的人,陈浩和胡娟。 在陈浩他们拼酒的时候,在西丰县县城里的住宅里,黄玉华放下电话皱缩的眉头已全部舒展,心里那个爽快让他感觉浑身亢奋,更让他充满蹂躏别人的快感。 能在华林乡雄踞近二十年的他岂是陈浩这般后生小辈随意欺负的主,不要说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华林乡宛如铁板一块,即便是在西丰县城,想动他的人还得看够不够分量。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华林乡称王称霸。 他原本对陈浩能到乡政府当副书记兼副乡长的事已感到窝火,再是硕士生也得论资排辈。更不能容忍他把手伸到他的钱袋子里——乡财政所,那里如同他的禁脔,岂能容他人插手其中。别看华林乡这些年都是在向县政府哭穷,包括那些到县里市里闹事的村民,没有他在其中起推波助澜的作用,单凭那些泥腿子想必早已饿死在荒野。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他比谁都体会的深,没有政府的救济款,就凭华林乡满地的石头,他到哪去捞钱? 如果让陈浩得逞,他不但是失去小金库那么简单,这些年他在乡财政所里做过什么手脚天知地知他也很清楚,一旦这些事被曝光,不但是他有麻烦,隐藏在他后面的人更会被牵扯出来,牵一发而动全身,陈浩这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蚂蚱还想只手翻天,还真是痴心妄想。最要紧的是他不能容忍苦心经营的华林乡出现一丝裂缝,如果出现,他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把麻烦的制造者清理出华林乡。尤其当他听到陈浩要开除包括他侄子在内的四人公职,更是怒不可遏,还没开始正式上班就已向他示威,真当他是泥捏的,任意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华林乡还轮不到乳臭未干的小子指手画脚,更不是他的天下。 心情大爽的黄玉华现在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陈浩这一石投进来将如何收场,更想尽快地看到他灰溜溜地夹着铺盖卷滚蛋的样子。 [奉献] 第四十九章 特殊的一天 作为华林乡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齐敏知道新来的副书记昨天惹了多大的麻烦。不要说乡党委书记黄玉华会出手阻拦,即便是那四个人也不会善罢甘休,随便召集几个青皮地痞也会让陈浩吃不着兜着走,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 昨晚陈浩在酒桌上的表现堪称有大将风度,让齐敏也有种错愕的感觉,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倒像是久经官场的老将,从容不迫却又不缺乏亲切,和威严的黄书记截然相反,让她不由地泛出一丝别样的亲近感。人言轻微的她帮不上他什么忙,只希望他别输的太惨,或者说她根本不希望他输,但齐敏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坐拥主场之利的黄玉华自登上乡党委书记宝座以来,还未有输的记录。就连平时话挺多的吴娟今天也一反常态地坐在那不言不语,可见没什么工作经历的她都能察觉出其中的微妙。 乡政府办公楼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坐在乡长办公室的王昌临却知道这是大战前的寂静,他在上班时看到那四个打牌的工作人员趾高气扬地坐在办公室里,反倒像得胜的将军。这么大点的地方,昨天不知道不代表着今天还没散播,看似平静的办公楼实则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双方首次较量的结果,只要今天一天没出现任何反常,那新到立威的陈浩不言而喻地输掉这场比赛,恐怕以后亦不再会有和黄玉华掰手腕的机会。 此刻的他没遵循今日宜出门的阴历指示倒一反常态地坐在办公室里,为今之计只有静观,莫定而后动。向来在外人印象里都是好脾气的王昌临却觉得今天好难挨,分分秒秒都如度日如年般漫长,但再难受他也得停住,熟知祸从口出的他知道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陈浩坐在财政所的办公室里悠闲地翻着面前的资料,宛如没看见在他面前不停晃动的四人,或者说已被他开除的这四个人已不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他现在看的是综合发展办的历年整理的资料,说是多年积累的资料,也不过是薄薄的十几张纸,以他的速度一分钟就可以把所有的内容全印在脑海里。乡财政所所长黄美丽今天没来上班,出纳以东西都在所长那委婉拒绝他看财政所报表的指示。在昨晚的宴席上,从别人只言片语中留露出的一点信息陈浩已知道些许猫腻,这一切已足够。 看完这点资料后陈浩又到乡档案室提取全部的资料观看,全然不顾后面愕然的眼神,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完所有的文字记载,在下去实地考察一番,理论联系实际一直是党提倡的优良传统,更是他的行动目标。熟知赵括纸上谈兵典故的他断不会让自己成为空有理论却不了解实情的蠢人,一年的苦心僧般得实践更让他知道事物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发展历史, 在大家都在准备看好戏的时候,却浑然没有留意到乡政府大门口闪动的几个人影。 在这么有特殊纪念的日子里,在华林乡政府的东南面方向的肃县南面城郊,大禹集团肉食品加工厂也迎来了一帮特殊的客人,在省委书记顾红军的带领下,苏南省各级大小官员也前来参观,肃县县委书记华伟民、县长陈景天也带领肃县党政两大班子也随同领导视察。 在全国各地大兴改革的春风的浪潮下,尤其是举全国之力在南方沿海四大城市实行经济特区试点,把原本狭小经济不发达的小渔村打造成稍具规模的城市时,肃县这座地处大西北偏僻的小县城却凭借着自身的力量,成为全国小城镇的佼佼者,也成为各地考察团的首选目的地。 肃县大棚蔬菜远销全国各地,甚至成为大内的指定蔬菜供应商。 尤其是总部在陈家村的大禹集团已走在全国的改革的前沿,前期一招鲜吃遍天下到现在的规模就是效应,凭借着自身强大的造血功能已成为全国的一个大型企业。 养殖场所出场的家禽已成为各地的农副市场的明星产品,大禹饲料更是养殖户的首选品牌,已进入千家万户。而大禹肉厂更是国内第一家引进国外生产线的私营企业,其产品随着红旗超市的红旗也遍地开花,经营规模有当初的四条生产线已变成十六条流水线的大型企业,产品也由当初以供应鲜肉为主扩展为冷鲜肉、肉食品加工为主的具有附加值的产品,现在大禹肉食品厂的产品销售再不是主动出去找经销商商谈,而是全国经销商全部跑到总部来要求加盟,这也正是当初陈浩设计的销售策略。 大禹集团营销总部也按照当初的思路实行区域销售,按经销商的实力和经销网点分类,择优录取收取一定的保证金确保销售规模的合理化和最优化,再次在全国开创首例收取一定费用的经销模式,让后面的跟风者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禹集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 这也是苏南省省委书记带各地领导前来参观的目的,他希望辖区内各地政府领导能集思广益扩宽视野,不要做那种只是盯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或者什么也不做的官僚。 要知道苏南省经济基础本就是相对于其他一些兄弟省份落后的大省,苏南省的区域在全国来讲也是比较大的省份,地广人稀,且处于荒滩、戈壁的边缘。 作为一省的一把手,顾红军有责任也有义务带领全省共同走向富裕。考察结束后,顾书记还专门在肃县召开工作会议,让肃县县长陈景天作工作报告。与会人员无不是官场的人精,顾书记这番作为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其中的深意颇耐人寻味。 也在这特殊的一天里,上津市豪雅集团再次发力,投资一个亿在传说中马的天堂的发源地呼伦大草原上建立大型牛奶生产基地,成立豪雅乳制品公司,凭借“一杯奶强壮华夏民族”的广告语成为全国的焦点。 圆脸的张红则成为这家新成立公司的总经理,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周大董事长的指令,尽管她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会下发所有的奶源点全部下放专人管理,严格消毒,不许兑水,更不许添加任何化学食品添加剂,一切要求全天然的严格规定,但她知道执行,其实她不知道这是陈浩的要求,只不过是借周雅的嘴说出而已,兑水牛奶和三聚氰胺的苦陈浩都曾经尝过,在见证知名三路集团辉煌的同时也见证了它的灭亡。在前世虽然没有因食品安全问题达到不吃东西的神话地步,但闻之色变却还是有的。 而在京城注册的豪雅房地产公司也在同一天开业,总经理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吴倩担任,这个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不见有什么大的行为。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有两人,一个是坐在老板桌前半边海水半边火焰的妖孽级美女周雅,和她对面的是精明干练的短发女子吴倩。 周雅此刻的心情照样不错,尽管她不明白那个小坏蛋让她成立成立房地产公司大量地去囤积土地的原因,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是成片地去购买,而是小面积地东买一片西买一片的缘由,但她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哪知道陈浩对前世不正常的高价房深恶痛绝,更对高价房背后的非正常经济十分头痛,所以他让周雅先大量地囤积地皮,等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下步的行动。 周雅现在只是想那个喊着地主家没余粮的家伙到底在那边怎么样?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饱穿暖,还惦记着他前一段时间的感冒好没好,更好笑他趴在自己身上要吃奶的怪相,活脱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吴倩则是在打量此刻微带着少女思念神情的周雅,她尽管不明白那个像神一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投入大量的资金去做这种没有产出的事,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去执行,而不是去问为什么。清楚燕宇基金底细的她知道这番在国内国外的轮番操作,公司现在的资金也不太宽裕,尤其是期望小学的建设更像是无底洞,现在在苏南省已建有五十多所,每所学校不但涉及前期一些费用,更要达到他要求的能抗八级以上地震的建设标准,建设费当然是成倍地增长。其中还牵扯到学校老师的安置、中期的维修、课桌等这些零零散散的费用加起来也是一个天文数字。难怪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那个传奇的男人脸上偶尔闪现出一丝烦恼,但一见到他心爱的女人却立马变成开心的邻家哥哥,这样一位连学生每人必须配备一部字典的小细节都注意到的男人怎么不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深深地羡慕他所爱的女人的幸福。更让她想起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的诗句,这不正是他这位在她心里如神般存在的男人的写照。 [奉献] 第五十章 蹊跷的火灾 苏南省团省委书记张旭辉正在看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团省委下属期望基金会会长张建生写的,看完报告后他后仰在靠背上陷入沉思,期望基金已在苏南省五十五个贫困落后地方建起了期望小学,并为学校提供了许多设备,受到社会的好评,这份荣誉不但属于团省委,更属于在背后默默付出不图回报的燕宇基金,没有他们大量的资金,单凭团省委的协调也只能是画饼充饥般得可笑,期望基金会只不过是当时为顾及某些人所谓的面子才划归到团省委,这件事不但上面知道,他这个亲手操办的人更清楚其中的内幕。 张建生这份报告里提出的希望能把期望基金会全国性的公益事业,想让海内外捐款到这样的公益基金的想法他非常赞同,单靠一个企业的力量面对如此巨大的全社会的公益事业显得太单薄,更何况燕宇基金的钱不是能毫无节制的划入基金会,中间有各种阻力限制着外资的进入。但如果能把期望基金会变成全国性质的社会公益事业,这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不但期望基金会舞台要比现在只是一个省的基金会要大得多,更能让全国的贫困地区儿童受到实惠。即便是没有外国企业入资,单凭国人自己兴办这样的公益事业也毫无困难。全国人民每人每年投入一元钱捐给期望基金会,那合起来一年将是近十亿的巨大财富,拿这笔钱改变国内的教育状况,则是国之幸事。 只是张旭辉有些担心这样的好事能不能被批准,更不知道国人会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去捐钱做公益事业,毕竟大家现在都不富裕,好在燕宇基金承诺每年拨往基金会的钱不会有任何减少。任何事都有利弊两方面,但只要利大于弊,张旭辉还是会尽最大的努力促成这件好事。 致虚极的华林乡乡政府的人已使心灵的虚寂马上达到极点却未能看到花落红尘的一刹那,只因他们的心已乱,一上午在等待中度过的他们并没有等到结果,致使他们很多人都在心里判处陈浩的死刑,没事干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害得他们白等了一上午,有这时间还不如打打牌喝喝酒,要不搂着老婆热炕头,或是跟隔壁家的寡妇调**也比这强得多。 看到这种情况好些人下午没再来上班,当然也不再关心这件事的结果,很明显是这位新来的陈书记找不自在,和黄琢磨这样的土皇帝斗那不是找淬。 他们认定陈浩必输无疑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这么想,极少数人也可能抱着丝侥幸或者说是不死心更合适,王昌临乡长就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位。从综合办往办公室走的他宛如灵魂出窍般差点撞到门框上,要不是脚先踢在门槛上让他疼醒,估计他的脑袋也逃脱不了厄运。 一个中午时间,事情竟然像娑罗拈花般终于落下手中的花朵,犹如一块石头投入水中在他心里荡起千层浪,他没想到这次所有人都看走眼,本以为陈浩必输的人如同他一样被落下的惊雷击打的失去思考能力,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当他再次确认却发现这一切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是的事实,不是谎言。 县里人事局下发的文件只有短短的两行字,但上面的红色印章却是那样的鲜红夺目,让他感觉到不可侵犯的神圣。那四个人就是被这简单而代表威严的一张纸开除出乡政府,这代表着在他心中不可战胜的黄玉华形象轰然倒塌,再不复以往的威严。清醒过来的王昌临关好门,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天幸他没有对陈浩表现出一丝的不敬,否则他此刻恐怕就是处境最危险的人。既然陈浩在第一次较量中获胜,他也得乘着黄玉华不在的时间好好考虑他下一步的举动,相信此刻有不少已得知消息的人和他抱有同样的心思。 综合办的主任齐敏和科员吴娟还在盯着先人事局发的红头文件发呆,倒不是她们希望陈书记输,而是这一切发生的太莫名其妙。没有独立办公室的他昨晚还在和她们一起喝酒,她们根本没见他打过电话,那他是怎么能达到他所要的结果?两人再看看依然紧闭的书记办公室门,不由地露出会心的微笑。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然获得第一步的成功。 陈浩获胜的消息如同星火燎原般地在华林乡迅速地散播开来,同样也传到还在县城等着尘埃落定回去收拾棋局的黄玉华耳朵里。开始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侄子误报军情,再三确认后手里的话筒无声地跌落在地。 他实在没想到远在华林乡的那个他只见过照片的人竟然能在他的虎口里拔掉一颗虎牙,还是最锋利的一颗。侄子四人被开除已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这种已发生的事再去费心神地去想不是他的性格,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能让乡财政所的那些账目不被那个人发现,他也能再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给敌人致命一击。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播出一个号,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他心神大定,保养不错的胖脸上现出一丝狰狞,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陈浩。” 下班出来散步的陈浩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的名字,本能地回头去看,却发现砖头已到眼前,他这才知道对方在确定他的身份,尽管心里已存有戒心,但他毕竟不是传说中的超人,作为普通人的他只能尽量地双手护头,不至于被这砖头砸得连自保能力都丧失。 黑蛋看到砖头已准确地飞向目标头部,他眼前已出现陈浩抱着鲜血淋漓的头大声呼救的镜头,不禁咧开嘴笑了。更是在心里瞧不起那帮胆小如鼠的同伙,他还不信一个外地人还能在他们的地盘上耍横,更不信白天就不能收拾陈浩的邪门。 突然,黑蛋笑开的嘴角竟然开始剧烈抽搐,随着声不许动他被人按倒在地上,但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位手里拿着块砖头的白衣少女,他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位看似不染人间尘土的少女竟然能把飞速运行的砖头即将砸在陈浩头上的刹那间接住,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诡异,难道这世上真有超人? 砖头在黑蛋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慢慢地变成粉末,而王紫虹雪白的衣服上没沾染半分尘土,只是姿态优雅地把掏出手绢弹掉收拾的粉尘。此刻的她如同抱着琵琶飞天中的仙女,不沾半点烟火。 叶坤现在不但是愧疚,要不是穿着警服,他更想杀人,杀死已被他制服的黑皮。 他是华林乡人,但不代表着他一定是黄玉华的嫡系。在陈少刚到的时候,虎少已派人通知他要保护好陈少,少一根寒毛拿他试问。他知道陈少在华林乡做的事后立刻带着派出所的几个嫡系在乡政府门口设下埋伏,想着在大白天也不会有人作出公然袭击国家干部的傻事,没想到这个黑蛋硬是出乎他的判断,竟然埋伏在这偷袭陈少。他不但愧对虎少,更愧对虎少的父亲,他当年就是曹师长手下的兵。 昨晚陈少在酒桌上的表现他真的是非常佩服,只有这种男人才配和虎少结为兄弟,要不是眼前出现的白衣少女替陈少化解危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拿枪蹦了黑皮。 饶是如此,黑皮在他的脚底下已痛苦的喘不过气,他的脚此刻正踩在黑皮的脖子上,因愤怒全身的力道已集中在脚上,要不是派出所的那几位民警劝住叶坤,黑皮只怕是不是也脱层皮。 等叶坤带走黑皮后,陈浩仔细地端详王紫虹的脸,好像非要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出一丝半点瑕疵。其实陈浩也非常感激王紫虹的出手之恩,要不然倒在地上的不一定是黑皮。他就是想知道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衣侠女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只要他有难,她总是能及时赶到他身边。 “美女,陪我散散步,人都说美女是睡出来的,我却认为运功才能产生美。” 在陈浩心爱的人面前,他从来都会忘记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不带任何波澜的王紫虹静静地跟着陈浩压马路,不但走完不长的石子路,还意犹未尽地跟着陈浩回到他住的地方——乡政府招待所,只是她走进陈浩隔壁的那间房子。 也就在陈浩辗转反侧地想着怎么去隔壁房间睡不着的晚上,乡政府财政所突然失火,烧了所有的东西,包括陈浩一直想看但没看到的报表。 当然,睡不着觉的陈浩更不能躺在床上听大家灭火,他也在第二时间赶到现场去搬东西。可惜,只有些铁皮大火没溶化,里面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这场大火烧得蹊跷!” 叶坤如是说,陈浩也知道这场大火烧得真是时候,但他只是笑笑,打着哈欠去搂一直跟在他后面的王紫虹的腰,不料如同那铁皮箱子般,他注定搂空。 [奉献] 第五十一章 贼心无悔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在乡派出所看守所里,黑皮这个乡镇上的泼皮没想到叶坤这个披着警察外衣的派出所所长不但比他黑,还比他狠。一旦他想要知道什么东西,任你是铁打的罗汉也承受不起他的种种手段,更何况黑皮也不是什么坚贞的战士,更没有练成铜头铁臂,他只是个耍泼好狠的无赖而已,遇到比他还狠的叶坤,只能是竹筒倒豆子把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全交代干净,再不交代事情,恐怕他这二百来斤得肉的交代在这。 叶坤也没想到黑皮倒是挺光棍,他开始也只想知道黑皮的同伙是些什么人,没想到在他的诈唬下,反倒得到不少内幕消息,倒也是意外的收获。 天刚麻麻亮,叶坤就赶到招待所陈浩住的房间向他汇报此事。 “按正常程序走,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折腾了一晚没睡着的陈浩当然知道叶坤这么着急审黑皮的缘由,也很欣赏他的办事果断利落的风格。如果不出意外,乡党委书记黄玉华肯定会在今天出现在办公的场所。 陈浩也知道王紫虹此行的目的,他昨晚救火回来后又中途出去几趟,王紫虹也默默地跟着他,他蹲在外面简易的厕所笑的肚疼,想来在外面闻着不雅味道的她对他亦是头疼,那时他真想去看看王紫虹是否还能保持住飘洒的仙女风范,但他的确是拉肚子而房内无卫生间才上外面的茅厕,倒不是故意在消遣她。 素来没有大男子主义精神的他自不会在意女人的保护,更何况王紫虹来到这里也能为他枯燥的苦心僧生活增添不少乐趣,何乐而不为。 送走叶坤的陈浩想去王紫虹的房间看看,可惜未能得逞,即便是他搂上王紫虹的蛮腰却也丝毫不能移动堵在门口的王紫虹,还好,他的目的已达到,暗赞练功人腰间好弹力的陈浩悠哉地前去食堂吃早餐,却发现王紫虹也照例跟在他身后,心里暗乐的他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地为打了两份素包子和稀饭。 果不其然,黄玉华不但在今早赶回华林乡,更是在上午召开乡党委扩大会议。 算起来已有三年党龄的陈浩走进会议室看到开会的人基本都是前天晚上喝酒的老相识,除了王昌临、魏东、吴敏和负责记录的吴娟和他微微点头示意外,其他几位对他的到来仿佛没看见,这些倒也是正常,陈浩也没想一下子能让所有人都改变对他的态度,战争只是刚刚开始。 重要任务都会在最后时刻登场,尽管黄玉华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科级干部,但作为华林乡的一把手自也有土皇帝的威严,也是无上权利的象征。 手里端着茶杯的黄玉华书记坐下来后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用威严的眼神扫视全场,被扫到的人自然知道眼神里传出“这里依然是我的天下”的信息,他们不由地打量新来的陈书记,却在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到的是平静。 黄玉华威严的眼神虽然只在陈浩的脸上逗留不过数秒钟,但此刻的黄玉华心里却涌起复杂的涟漪,正是这个年轻人让他在县城坐不住非得往回赶,他再不在乡政府露面只怕会出现更大的变化。 昨晚两个消息给他带来截然相反的心情,黑皮被抓让他差点出离愤怒,这些没脑子的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幸好黑皮知道的事不算太大,没牵扯到核心问题。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在电话里把侄子骂了一通后指示他们连夜跑到外面避风头,千万不能让已有反骨的叶坤抓住。乡财政所被烧则让他大大地松口气,这本来就是他的授意,只要把这颗定时炸弹拔掉,新来的陈浩短时间内也无计可施。 至于侄子等被开除的事倒不大紧要,只要他还掌控着华林乡,他们迟早会有新的岗位。深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的黄玉华此刻也不再敢小觑陈浩这个看起来毫无背景的年轻人,在县里有县委书记撑腰的年轻人让他知道目前只能在乡里和他斗智,利用主场优势把他孤立起来,等陈浩稍有松懈时便是他进攻的机会,一次便可以让他不能翻身。 打定改变策略想法的黄玉华并没有在会议上突然发飙,而是让在座的各位自我介绍,这也是班子添新丁的应时之举。随后,他开始今天的主题。 首先对在座的各位工作范围进行重新的调整,原本由胡明明副书记兼管的综合发展办划到陈浩名下,这也是县里下达的指示,他在这不过是为陈浩正名,其他的基本没变化。 其次,他询问陈书记的办公室、住宿等情况,在大家面前表现出大班长的体恤下属的关怀,当得知陈浩的办公室没安排时,黄玉华在会上批评做记录的吴娟,并指示综合办主任齐敏立刻解决好这件事,并让她照顾好陈浩的起居。 现在黄玉华的首要任务是安抚人心,所以办公室干事吴娟倒成了最好的顶罪羊。此刻的他哪像位在暗地里已和陈浩斗过一场的黄琢磨,倒是变成对待同志像春天般的温暖的大班长。 最后一项议题是让叶坤对昨晚失火的财政所时间进行汇报,并指示派出所尽快查明起火原因,告诫各单位领导要引以为戒。同时要求财政所所长黄美丽尽快做出相关报表,并报给陈书记过目。 当他听到昨天陈浩被人袭击的时间后极为“震惊”,指示叶坤尽快弄清楚事情真相并随时向他汇报工作进展情况。 随后又征询各单位负责人有没有其它事项,新到的陈浩在整场会议上并没有发言。 乡长办公室里,王昌临满脸笑意地对陈浩说道:“陈书记,你对发展综合办下一步的工作有什么安排?需要我协助的尽管提。” 今天会议上黄玉华的反常反应更加坚定他下的决心,像这种绝好的机会他再不把握好,那他这乡长也算是干到了头。此刻的他并不是真正想让陈浩在他面前汇报今后的工作思路,只是把自己支持他的心意表达到已足够。再说,陈浩也算是乡政府的一员,作为乡长的他和陈浩谈论工作问题正是他的职权范围。 两人谈了一会,陈浩便告辞回到分给自己的办公室。综合办主任齐敏征询他的意见,其实,在这个贫苦的乡政府,即便陈浩有什么特殊的要求齐敏也办不到,这只是一种礼节。 陈浩让齐敏下午准备一辆车,他要去周围几个村子考察。 当然,没有秘书的陈浩也不是一个人上路,在车上坐的不但有他,还有给他当向导的吴娟和派出所所长叶坤,只管饭的免费保镖王紫虹,只是这保镖长得实在太好看,却也更冷。 叶坤按正常程序办事没抓到那几个黑皮的同伙,这也是陈少和他早预料到的事情,除了派人蹲点外,再没其它事的他干脆跟着陈少,也好有个关照。 只是这辆老掉牙的面包车好似知道陈大书记的恶趣,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一路颠簸,让陈浩在痛苦中呻吟,倒不是颠的受不了,而是幸福的想大声欢唱。饶是武功强过武功白丁的他千倍,也抵挡不住大自然的天威,只能是坐在他身旁尽量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却逃避不了由于惯性的作用,陈浩有意无意的怪手袭击。要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太厚,陈浩倒是希望大腿处的碰触来的更刺激。 缺憾也是一种美! 熟知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陈浩当然不会放过千载难求的机会,浑然不顾道路上是否颠簸,反正是瞎碰,王紫虹腰以下的部位全成为他下手的目标,正在他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却忘记身边这位上次可是在飞机上踩过他的脚面,而不是真的到了无相无我的高深境界,陈浩的脚面再次被疼痛折磨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蠢不可及,在心里暗自发誓下次一定要穿上铁鞋的他依然是不管不顾地去触碰,疼自己的脚让他人心痛的陈浩却不知道别人的心会不会痛,反正他的心好痛。王紫虹在颠簸中一肘击打在他的前胸上,痛得他差点喊出来,痛并快乐着的滋味难道真是如此心痛。 幸好该死的道路走到尽头,走下车的陈浩深深地吸一口气,贼心无悔的他在这一路不知道被面无表情的王紫虹击打过多少次,尽管肉痛,但挨打的他却是笑的如此灿烂,还真是记吃不记打的贱骨头。 坐在陈浩后面的吴娟倒是没看见书记俩私下的小动作,她只是觉得书记被颠的太厉害,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是否能承受住石头路的颠簸,更怀疑捂着心口的他是否有着心脏方面的问题。 [奉献] 第五十二章 乡党委扩大会议的机锋 丽人无语,不代表没有内心的想法。看似飘渺如同神仙般不沾惹半分人间烟火气息的王紫虹不说话只是因在十年动乱中家庭遭到惨变才变得清冷孤僻起来,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无人可信,直至无话可说。要不是近几年她家里人陆续回到家中慢慢地温暖着她,估计她只有出家当尼姑的出路。 面色不改的她是在京城大街上认识陈浩,当他那句“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吗?”奇怪的问话引起他的注意,果不其然,挨了一顿臭骂。当时的她也不知道他的住处,只是觉得他很像自己当初无路可走却不放弃的顽强,而且他身上的那块玉好似对她有种奇怪的魔力,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散步,她慢慢感觉到他竟然像家人一样想让她开心的心思,尽管方法有些不当,但素来孤僻的她渐渐对他生出家人的感觉,直到关心他的一切。 痛并快乐的陈浩不知道王紫虹奇怪的心思,进入工作状态的他当不会把工作当儿戏,再说面对此景的他此刻只有心痛,真正的心痛。 眼前有着六十多户农家的村庄房子不但四面漏风,大多都已倾斜,在强劲的西北风下岌岌可危,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冬天,这群村民怎么能挨过难熬的冬季,更何况在这种危房中居住的他们的命难道就一文不值?在全国都在轰轰烈烈进行改革的时代,这里确如一潭死水般荒芜,连偶尔见到的几条狗也是犬吠的如此无力,如同这里的生活般毫无生气。 这就是他首先要考察的地方,曹家村,一个满村村民到处要钱过日子的地方,也是华林乡所谓的钉子户。 但他真想问问那些每天不见踪影的大人物,他们来过曹家村真正体验过这里的生活吗?刁民不是任何人都能有资格喊的,至少那些不办事的人就不配。那些只强调客观因素抱怨这里只有石头却不去想办法的人也不配。 在曹家村村长家,陈浩也见到这个村大多数的“刁民”,当听到他是来自乡政府的副书记时,很多人都面现不屑的神情,盖因他们知道这些官老爷们也只是来走走过场糊弄他们,要不就是来劝说他们不要在年关去堵县政府的大门,总之就是不为他们办实事的一帮官僚。他们也知道这种做法不光彩,但家里老老小小几张嘴等饭吃的困局让他们硬着头皮不去也得去,但凡有一些来钱的出路他们也不愿没脸没皮地去上面要救济。 陈浩和蔼诚恳的态度打消了一些人的戒心,慢慢地和他聊起家常。曹家村不但是要饭专业户,更是盛产光棍的场所,不但是外面村的姑娘不愿意嫁到这个恶名远扬的穷地方,连本村的姑娘都不愿呆在这受穷,全往外面嫁,而且是越远越好,婆家近了也架不住这么多穷亲戚。 村里基本都是靠天吃饭,遇上天不下雨或霜降等一些自然灾害,全村男女老少一起出动组成讨吃大军,浩浩汤汤地杀到县政府讨吃,社会主义国家不能饿死人不是。 当陈浩问为什么不到乡政府讨吃时,四十来岁的村长曹满贵露出满脸的无奈,说道:“我们也去过,但什么也没要上,乡财政所所长黄美丽说不向你们征农业税已是乡党委的网开一面,乡财政现在已是穷的叮当响,连我们都快去要饭了,你们跑到乡里来要吃的,我们看来只有到县里去要饭。黄美丽的一句话倒是提醒大家,所以村里才决定到县里去讨吃。” 当曹满贵的话说完后,陈浩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更知道曹家村交不上农业税其他村子也会照猫画虎不交农业税,即使有些村子交了税这些钱也不知走向何方,反正华林乡是全县有名的贫困大户,靠救济金过日子,没人会在意这些微小的动作。 在陈浩随后走的七个村子中,陈浩知道有五个相对条件好一些的村交了农业税,但乡里没提供任何收据,也知道这三个村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自动去交这些钱,而是乡里卡着化肥等对他们至关重要的农资,更是以不给生育指标做要挟。 在视察中,陈浩更了解到县里下拨的扶贫款有些村子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是分到钱。随同陈浩下来的吴娟则是震惊,这一路走访下来她的小本子已记满内容,从没有到过这里的她这才知道自己那还算贫穷的家相对于曹家村村民已是富裕的太多。也才知道原来穷困的乡里还有如此复杂的曲曲绕绕,不由地对带她下来的陈书记感到由衷地敬佩,和她同年出生的他竟然知道这么多村里的事情,他不但给她上了一堂生动而深刻的生活课,更教会她一种端正的工作态度——认真严谨。 守在陈浩身边的叶坤倒是司空见惯,身为本地人的他对下面的实际情况了如指掌,倒不是他不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陈少,而是他知道能让虎少如此看重的人必有非常本领,见识到陈少在酒场上纵横阖捭的叶坤倒是没想到陈少对农村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他,在见解上更是高过他不止一截那么简单。 给陈浩做免费保镖的白衣少女王紫虹倒是没陪他进屋,陈浩也知道素来洁雅的她能陪他下来已是天大的恩赐,想来以她的身手即使在窗外亦能掌控时局。 华林乡下辖八个村,陈浩等一行不但在两天时间全部考察完毕,甚至在每个村还都走访了一番,等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才谢绝村里的邀请开车返回乡政府。 这一路上陈浩倒是出奇规矩地坐在车上,倒不是王紫虹对他的吸引力不大,看见他的神情几人自觉地闭上嘴巴,盖因陈书记在思考问题。 第二天上午,几份报表摆在陈浩的办公桌上,乡财政所所长王美丽送来的,但陈浩没兴致去看这些虚假的东西,两天的考察不敢说八个村上下数百年的历史都装在他脑子里,但最近几年各村的各种相关数据已在他脑海里生根。 当天上午华林乡党委领导接到通知,说是要他们八点半准时到会议室开会,这帮领导感觉到挺纳闷,前天刚开完会怎么今天又要开会。自从县人事局把乡政府上班时间打牌的那四个开除后,大家再不像以往那样自由散漫,毕竟现在乡里有位不知高深的陈副书记坐在那,万一哪天人家不高兴参一本,说不定自己的位置就得换人。华林乡再小也是个基层政府,他们也还有点小权,出去最起码也是位国家干部,所以这两天大家都有些收敛。但没事干呆在办公室实在难受,干脆大家不出门拿着电话相互煲电话粥,倒也是其乐融融。 尽管有些人心里不痛快,但会议还是要按时参加地,反正闲着没事带两耳朵来就行。 黄玉华也非常不高兴,原因无他,这次的会议是乡长王昌临的提议,向来以我为中心的黄书记什么时候变成了配角?但他也知道这个会必须得开,原因无他,新来的陈浩听说在乡下考察了两天,他也想听听陈浩知道些什么情况。 “下面请王乡长为大家讲些事。” 与会人员还是那几个人,王昌临没料到黄玉华竟然直接绕过陈浩将他的军,姜是老的辣,他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黄玉华的老辣,他那些对付敌人的手段他尽管没尝到,但也暗自感到心惊,这次身临其境的他才亲自感受到这种威压超乎出他的想象。 老到的黄玉华这句话不但挑明他已清楚自己的选择,更是用这么毫无破绽的言语起到三重效果,一是故意将他的军,黄玉华明知道这次的会议不是他的主张,只不过是由他牵头而已,但黄玉华就是假装不知道。二是在众人面前表明陈浩不过是个新人,没有和他平起平坐的权利。三是想在他和陈浩之间种下一根刺,让陈浩误会他想独吞陈浩给他讲的提议。 想到这里的王昌临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站起来说道:“黄书记和在座的各位同志,今天,陈书记和我谈到这两天他在乡下考察的情况,并有些好的想法想和大家交流一下,下面请陈书记发言。” 黄玉华不仁,王昌临也不会束手就擒,干脆连把话题权直接交到陈浩手中,与会的人员那个不是人精,自然知道书记与乡长之间话语之间的机锋,这倒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乡长已选择支持新来的陈副书记,他们呢? “黄书记、王乡长、在座的各位同志,大家早上好。” 听到陈浩依照官场的规矩给大家打招呼似乎合情合理,但纪委书记艾解放却听出其中的不同。在以往的党委扩大会议上,所有的人眼里只有乡党委书记,至于乡政府则被大家自动地放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从没有人把他们两人放在一起称呼,这也是华林乡的惯例,没想到新来的陈副书记竟然打破常规,把他俩并列在一起,由此可见看起来年轻的陈副书记也不是位好善于的茬。 投人以桃报之以李。 [奉献] 第五十三章 一语惊四座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笨人,却有许多的聪明人,陈浩话里的的异常不止艾解放听出,其他人也能听出其中的差别,只有做记录的吴娟浑似没察觉,听到陈浩讲话,不由地聚精会神起来。 其他人见坐在主席未知的黄玉华没有特别的反应,也不由地看向正在发言的陈浩。 “我今天只提三个问题供大家参考,解决不好这三个问题,后面的工作将难以为续。” 陈浩这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静到极点,真可谓是一语惊四座。 在座的从没见过除黄玉华以外有哪个人敢在常委扩大会议上讲出这样嚣张的话语,更没听说三个问题解决就能打破现在的僵局。 陈浩没在意或是根本不管别人的反应,继续说道:“第一、曹家村、李家村村民的居住安全问题,这两个村百分之九十的住房已属于高危房,再不马上解决的话恐怕会出现人员伤亡,这种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你说高危就高危?有什么凭据?”说话的人是刚把财政所交出来的副书记胡明明,陈浩知道他是黄书记身边最信任的人,否则黄玉华也不会把财政所分给他主管。 胡明明见到黄书记今天在会议一开始便处于被动地位,再不扭转这种局面只怕这场会议会成为陈浩的表演场所,身为心腹的他当然会首先站起来为为书记分忧,他也知道这种事没有具体标准,所以他那陈浩话里的定义来攻击,意思很明白,你说的话不算数。 陈浩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照片,让吴娟分发给在座的人,等大家看过以后说道:“这些照片是我在两个村子拍的,至于是不是高危房,大家自然有数,这样的房子不马上处理,到时候出事有谁能承担起人命关天的大事?” 陈浩铿锵有力的质问让胡明明瘪瘪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只想到这些人不可能到现场去看房子,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照相机。不要怪他的孤陋寡闻,像华林乡这样的贫困乡,他们大多只见过照相馆的笨家伙相机,见过随身携带的照相机则没几个人。 万一出现人命关天的大事不但是他胡明明承担不起,连黄书记也照样承担不起。 黄玉华尽管心里气恼,但在关乎人命的问题上他不想也不愿去冒这样的风险。万一这种事情出现,他上面的靠山再硬也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替他强出头,这样的政治风险人们只怕是沾惹上,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去出风头。 “陈书记,你有什么好的看法吗?” 乡党委副书记兼纪检委书记的艾解放话如其人,直奔问题的核心。看到这些照片他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否则,不但是党政一把手有责任,像他们这些在职干部也难逃其咎。既然陈浩能在会议上提出这个问题,肯定也有相应的解决办法。 “当务之急是先把危房里居住的村民分散到附近其它村子,这件事我已经和几个村长谈过,乡里出一定的安置资金,可度过今年严冬。另外我建议集全乡力量捐款修缮危房,我个人捐款八百元。” 又一个重磅炸弹抛出来,打的在座的大部分人头昏眼花,乡里出些钱安置危房里的村民倒是可以接受,但让他们捐款则是等于要大部分人的命,苍蝇再小也是肉,本就工资不高的他们更不舍的把口袋里的光阴往外掏。可陈浩这一手直接在逼他们表态,人家直接捐五百元,他们一个子不出也不太合适。 “我捐一百。” 正在迟疑的众人听见三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其中之一是乡长王昌临,既然和陈浩绑到一条船上,他岂能不支持陈浩的建议,再加上他已提前知道陈浩的想法,不能只是嘴头上的支持,也得体现在行动上。只是在到底是捐五十还是一百的犹豫中未能拔头筹。 另一位是乡派出所所长叶坤,尽管他也不富裕,但陈少的提议他绝对是百分百支持,这一捐就是两个半月的工资,可他却没有皱半点眉头。 可大家没想到跟王昌临和叶坤同时出声的那位不是出席会议的代表,本不应该出声的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出声,当真是在犹豫的领导脸上重重地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就是此刻正吐着小舌头好似在后悔自己孟浪行为的吴娟,一个会议记录员。 只是干事的吴娟都捐出一百元,那作为领导的他们到底应该捐几百呢? 如果说陈浩的自捐行为只是再逼他们表态,而吴娟的无心之举则是逼着他们捐出的数额绝对不能比她低。 黄玉华低沉地喊出九百元心里却在淌血,作为乡党委书记的他也同样不能比副书记捐的少,要是他被陈浩压一头,那他这个乡党委书记的面子和自尊将往哪放。本想打探陈浩消息的他没想到倒被陈浩榨出一笔钱去。乡财政所里他是能贪污一些钱,可这些钱大部分要孝敬上面的靠山。否则,离开人家支持的他在华林乡恐怕还没见到陈浩,就被其他强敌扳倒。 他更没想到还没拿工资的陈浩竟然捐出八百,难道他是哪的公子哥?黄玉华知道,现在能拿出八百块钱的人绝不是普通的干部,但他再看看陈浩那身虽然洗的很干净的衣服却也显得很普通,打消了他生出**的念头。 在座的大部分领导要不是在开会,估计早就跑回家抱着媳妇痛哭,见过宰人的,没见过宰人竟然能达到这般悍然的地步,挨宰的还得堆着笑脸报出让自己肉痛心更痛的价格,要不是王乡长那一百块钱的底摆在明面,他们还不知道要多捐出多少。 王昌临更是后悔,这决心下的太小,看来跟黄玉华和陈浩还真不是处在同级别。 不管他们是不是肉痛,在乡党委扩大会议上一下子筹集五千多元的陈浩心情大爽,开始继续下一个话题。 “第二个问题是如何让八个村摆脱贫困的现状,我们乡的自然条件的确比不上其他地方,但这也不是我们贫困的理由。” “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 陈浩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不客气地打断,被他宰了一刀还要听他的教育,他还真当这地方是他家,看到黄玉华阴沉的脸,他就知道到了该自己上阵的时间。别看郝伯为近六十岁的人,但火气却异常的大,他已到了二线年龄,也绝了进步的心,但孩子们还有人在华林乡,他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们着想。 赤膊上阵的郝伯为没想到急于摆脱刚才没起到表率作用的王昌临随口“郝主席有什么办法?”就让他瞠目结舌。尽管王昌临说话时面带微笑,但看在郝伯为眼里则是嘲讽,讽刺他的无能。其实,像这样的问题本不是人大的权限,反倒是正责问他的王昌临乡长们的职责,但人老反应慢的郝伯为却是一时间没想到这点,倒是气的脸煞白,他没想到平时在乡政府做缩头乌龟的王昌临此刻却变成伶牙利爪的猫,瞅空子给他来了一爪。 陈浩再没有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说道:“我们这里大多是荒山,而且以石头多而出名,我建议在乡政府南面的荒滩上建石材加工厂,从外面请些师傅来,把废弃的石头雕刻成石狮、墓碑等有用之才,再在山上栽果树,两三年下来就可见到一定的效应,更何况大山里还有各种野果,可建成罐头厂。” 陈浩的话讲完,在座的人还在思量他的建议,按他这种说法,他们乡遍地都是宝,而他们则是抱着金饭碗讨吃的傻瓜。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即便是把陈浩视为眼中钉的黄玉华也不得不承认他也被陈浩的建议打动。 但被打动不代表着他支持陈浩的建议,恰恰相反,他决不能看着这些项目成立,否则,这华林乡将会变成陈浩的天下,他已决定尽快赶走陈浩,等这个眼中钉被拔除后他可以慢慢地建立这些项目,那这些功劳自然要算在他的头上。 在黄玉华盘算的同时陈浩继续说道:“第三个问题是农业税款,我们八个村……。” 随着陈浩嘴里一连串的数字报出,黄玉华原本心痛的感觉竟然消失,变成心脏骤停,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站着讲话的陈浩给他的感觉就是魔鬼,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尽管此刻陈浩的话还没涉及扶贫款问题,但就凭这些,已足够他气血上痛。 而财政所所长黄美丽则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说话的年轻人,也是她的上司,她真怀疑陈浩已看过她锁在保险柜后来被她亲手烧掉的那些绝密资料。否则,他怎么会把那些数字说的这么详细,连有些她都不记得的数据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难道他就是犹太教中记载的魔鬼撒旦? 还没等黄美丽的震惊平复,坐在黄玉华右手边的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却已发现书记的不对劲,脸色紫青的土皇帝黄玉华被车送往县医院。 在华林乡会议的历史上,黄玉华是第一个倒在会议现场的一把手,亦可谓是惊人之举。 [奉献] 第五十四章 王昌临的觉悟 (求推荐票)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正是此刻华林乡乡长王昌临的写照。在自己家喝着小酒醺醺醉的他嘴里哼着秦腔,空闲的手在有节奏地打着节拍,依依呀呀地唱得那个美。在当乡长的三年时间里,他每天小心翼翼地看着黄玉华的脸色行事,一个堂堂的乡长在人家眼里连个打杂的都不如,活得实在憋屈。他没想到自己还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黄玉华在乡党委扩大会议上突然心绞痛住进医院,而他这位千年老二都算不上的小人物被县里指定暂时接管一把手的美事,尽管是代管,可他知道黄玉华即便是再回来也不可能想以往那样只手遮天。 正美哉乐哉的王大乡长没想到婆娘的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满身的酒气顿时化怒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仔细想想,旋即背上冒出一身冷汗,也领悟到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的真谛。 “你觉得你比黄玉华还厉害?” 话糙理不糙,和黄玉华比起来,他自知不如。单凭人家能不动声色地挤走四位乡长的本事他就得甘拜下风,更何况人家背后的靠山,他尽管不知道是哪位,但人家能保着黄玉华在华林乡当土霸王这么多年,可见其能量之大也不可小觑。而后背只有墙壁的他又怎能和黄玉华相比,否则,他也不至于窝囊地当了三年传话筒的乡长。再想想新来的陈浩能在短时间内站稳脚,其身后不可能没有推手,尽管他不知道要是黄玉华不病倒的的话这两个人谁能笑到最后,但他知道他们俩的较量绝对没有他插手的份。 想到这里的王昌临顿悟,但却不是做和尚,反倒是做和尚不能做的事。 昏暗的卧室,王昌临的婆姨**着已显肥胖的白花花的**横躺在床上,媚眼如丝地道:“他爹,我还要……。” 第二天上午,眼圈略黑的王昌临却是焕发了第二春,精神抖擞地走进办公室通知所有综合办主任齐敏,让她通知其他人开党委会。 权利确实是好东西,王昌临也渴望得到它,但在屁股后面卧着一头凶猛的狮子时,他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亲自打电话通知陈浩开会,以示尊重,他知道陈浩是能给华林乡带来希望的人,更知道陈浩不会在这呆太久。假使黄玉华身体再不适合当乡党委书记,他就能稳妥地摘个大桃子,他当然希望这种美梦能成真。 乡党委会上,临时代替乡党委书记职位的王昌临没有做别的事情,就是把陈浩昨天的提议落实到实处,他在用行动证明他的心意。同时,他又把最有油水别人又做不来的两件差事交给陈浩去负责,当然,陈浩提出的村务财政公开的方案他也是毫不犹豫地批准执行。 村务财政公开这件新鲜事并没有引起在座的各位的任何反应,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以后乡党委由王昌临和陈浩把持,任何好事也和他们沾不上光,即便是公开,那也可以在下面暗箱操作,一切不过是官面文章而已,只不过陈浩做的更聪明。 还什么全体乡民监督,在黄玉华时代,连人大主席团都被他的人,还有什么监督可言。 就在一帮党委各怀心思的时候,陈浩却又做了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他提议让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为乡财政监督所主管。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反常震惊,郝伯为是谁的人大家都清楚,但没想到陈浩继续敢重用他,这份气度不要说是王昌临,即便是站在陈浩对立面的人也不得不佩服。尤其是郝伯为。在昨天的会议上,他还对陈浩毫不客气,没想到今天的乡党委会上陈浩竟然能让他负责此事,这等于是把后背亮给他。这位年轻副书记的胸襟实在让他感到惭愧,更让他感到知遇之恩。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改变对陈浩的改观,更决定在退休前扶持好这位年轻人,让他能带领华林乡走出贫困。 他哪知陈浩通过叶坤的介绍对他有些了解,知道他的大儿子在乡里只是个临时工,他并没有利用权势为儿子谋取职位,更知道他虽然跟着黄玉华,但没有在其中得过任何好处,只是因为黄玉华不但是乡党委书记,又兼任人大主席团主席,是他的直接领导,而郝伯为是所谓的上级指向哪里,他就打到哪里的传统干部。从本质上讲,郝伯为也算是个清廉的干部。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陈浩目前得尽全力发展华林乡的经济,在这条道路上,谁敢拦他的道,他绝不会心慈手软。但像郝伯为这样的干部,能争取到自己的身边亦是最佳选择。 在乡政府的帮助下,曹家村和李家村的居民有条不紊地撤离出危房区,分散住到隔壁村的村民家,而有些村民则干脆搬到自己的儿女家去住。只要乡政府能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这些穷的只剩下张嘴的村民倒是非常乐意配合政府工作。 陈浩带着些石头样品到苏南省省检测所进行检验,拜访完恩师后顺带着去看望北派画法的泰斗宋余姚教授,亦即章晓慧的老师。 “你小子又跑到我这来干什么?老头子家里没什么宝贝。” 宋余姚看似责怪的话却充满亲情,但他右手却藏到身后,好似生怕陈浩要抢他手上的东西。 自从两人认识以后,陈浩倒也经常来宋教授家,向他讨教些收藏类知识。别看陈浩脑海里有异度空间送的古玩鉴赏的异能,可论起实际经验来,在宋老爷子跟前他只能算是白丁,活到老学到老的他自持弟子身份,倒也得到老爷子的倾囊相授。但老爷子却不跟他以师徒相论,所以他在老爷子跟前倒也放得开。上次他来的时候看见老爷子书桌上的鸡血石印章品相挺不错,便死活缠着老爷子要,弄得老爷子不得不忍痛割爱给了他,其实他知道老爷子是故意放在那想送给他,所以他也就凑老爷子兴图他高兴。 陈浩假装没看见老爷子的举止,反倒是从口袋里掏出块石头拿到窗户前,在太阳光的通透下,对面的墙壁上现出隐约的观音像。 原本就一直在观察他的老爷子看到墙上的图案时,竟然不顾及教授的斯文形象从他手里抢走那块奇石,躲到一旁笑得嘴都合不拢,看到他此刻的尊荣便让陈浩想起庙里雕塑的弥勒佛。 肚大能容天下事,但宋老爷子有一件事容不下,那就是奇石,他能为了一块喜欢的石头把几年的积蓄全投进去而情愿自己饿肚子,此老对石头的痴迷不亚于他对丹青的钟情。为此,家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要不是师母有份工资,估计老爷子会饿死在石头上。 陈浩知道老爷子的爱好,没想到在曹家村遇上这块石头,他自然会带回来送给老爷子。没想到老爷子根本不承他的情,抢到手的东西自然不算送。 没正形的老少俩相互间开着小玩笑倒也其乐融融,等老爷子笑够了,才发现刚才藏在手里的小人书却让陈浩摸去,在老爷子的大笑声中陈浩却是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几天不见面桃李天下的老爷子也有这般好笑的恶趣。 当陈浩说起华林村山上的石头和他的计划时,老爷子多余的话没说当即打了几个电话后便催促着陈浩带他去华林乡,还不忘给陈浩装了些他爱吃的年糕。 等陈浩开着虎哥留在省城的解放2020vj带着宋老爷子和苏南大学农科院的张海林教授等来到曹家村后,老爷子便兴冲冲地直奔后山去寻找陈浩所说的宝贝。 陈浩微微一笑,相携着张海林教授跟在后面。 在他们身后,有两位张海林教授带的研究生拿着检测仪器在田间作着取样工作,陈浩这次去省城本就是想请专家下来给华林乡辖区内的八个村把把脉,看看到底种什么比较科学。 事关上百家农户收益的大事,熟知凡是要有科学依据的他自然不会胡冲乱撞地蛮干一气,等专家做完评估来年春天就是华林乡大干的时候,还有一个问题他必须马上解决,那就是华林乡的道路状况太差,即便是他的想法都能变成现实,但没有畅通的道路作保证,一切还是纸上谈兵。 要想富,先修路。 这句在前世耳熟能详的标语始终印在陈浩的记忆深处。 [奉献] 第五十五章 修路的前奏 陪着张教授爬到后山时,宋老爷子面前已堆满了他看中的石头,等心满意足的宋余姚从后山下来时,陈浩却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都在发颤,浑身的骨骼都快散了架。从没干过如此重活的他更是下定决心要把路修起来,否则,宋老爷子再来上几趟,苦命的他还得做搬运工。 “噢,舒服!” “再用点力。” “对,再往下点。” 在乡政府招待所里,此刻的陈浩舒服地躺在床上,被他抓住做苦力的王紫虹尽管神色还是如平常般脱俗,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大,他那淫荡的吆喝声饶是她心性如水却也抵挡不住,让外面人听见还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苟且之事。更何况再往下点,那地方是他的臀部。 陈浩没想到王紫虹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泰式按摩法,只是她的按摩方法比别人来的更猛烈些,两条修长的腿此刻正踩在他的背上。人家最起码手上还抓着横杆减轻自身的重量,她则是把全身的重量全集中在脚尖上,在他的背上跳起泰式芭蕾。任他如何风流倜傥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折磨。秉承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陈浩反手抓住王紫虹的脚打算把她拉倒在床上,没想到反倒被她带到地下,头和砖的碰撞让他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更体会到幸福地晕过去的感觉,等糊涂的脑子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嘴里竟然被那丫头塞进些核桃仁,嚼着核肉的他嘴角弯成一轮月牙。 吃核桃补脑! 开心过头的陈浩第二天在乡党委会议上再次抛出骇人的核弹头——修路。幸好在座的人没有人在突发心肌梗死,或许已经受过他多次击打的他们心脏已逐渐变得皮实。否则,华林乡真会力压群雄成为全国瞩目的地方。 “各村可以出劳力,但修路的钱从哪来呢?” 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看似反问的话其实并不是冲向陈浩,而是在问自己,他已从反对者的角色转变成出谋划策的谋士。 这几天乡政府自由散漫的现象基本已绝迹,这从乡党委会会议上风向转变就能看出来。以往开会,绝大部分人只带着耳朵来开会,至于嘴巴也绝对不会闲着,烟不离嘴。现在开会,当一个议题提出来,大家就皱着眉头想对策,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南郭先生般得人在滥竽充数这样的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正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修路的钱可不是每人捐出一两百的毛毛雨就能解决,上亿元的资金即便是立项向上面要钱也不可能是全额拨款,剩下的窟窿就是把所有人全填进去也无济于事。要知道陈浩前面提的建石材厂和买树苗的钱乡财政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修路这样的大工程。 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气呼呼地说道:“我家可是再没有钱可捐。” 上次的捐款让他一个星期硬是没沾上媳妇的身子,华林乡的女人又全往外村嫁,害得他看见老母猪都觉得是貂蝉。要不是上次陈浩突然袭击把他装进套中,哪来的这么多事。和陈浩不沾亲不带故的他绝不愿第二次掉进同样的井坑,所以先发言堵住陈浩想捐钱的嘴,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再想让他捐钱门都没有。 财政所所长黄美丽因照顾住院的父亲,这段时间并没有来上班,其实黄美丽也知道要是父亲的身体不见好转,她即便是回到华林乡财政所也不会有她的位置,所以她索性呆在县城,等待事情的转机。而被陈浩指定为暂行所长权利的张旭辉原是乡财政所的一名普通干事,陈浩和他谈过一次,倒也知道他他有些能耐。张旭辉见魏东的话直指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陈书记,作为刚上来的新人,他自不便去直接指责魏副乡长,只能老实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说道:“我看可以向上面申请专项资金。” 陈浩当然也不会再去提捐款的事,这种事情只能再一而不能再二,否则他会把所有的人都推到他的对立面去,这对他以后的工作开展极为不利。他也知道乡里干部本身工资不高,上次的捐款已是难为之举。 “请陈书记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王昌临把出一把手的权威,缓解魏东的话带来的会议室里紧张气氛。他尽管也非常痛恨华林乡的闭塞,也很赞成修路的想法,知道陈浩的提议肯定有他的用意,但这么一大笔资金他想不出什么高招能弄到。陈浩既然能提出这个建议,自然有解决办法。 陈浩喝口茶,眼神在会议室里扫视一圈,继续说道:“华林乡道路不畅通,势必会影响经济的发展,外面的资金进不来,乡里的农副产品销售不出去,所以路是非修不可。至于钱的来源,我给大家算一笔账。用乡里的人力修路,人工费用可减少大半,再从市里县里寻求财政援助,不够的部分乡里可以用建果树林的项目向银行贷款。” 陈浩说到这里时,在座的大部分人为他大胆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果树林项目连半点影子都没见,他就敢拿它来抵押贷款,这种事不要说他们不能理解,更觉得实在是太荒谬。 其实,这也怪华林乡地处偏僻,很多乡干部根本没听说现在的圈地贷款行为。当然,这种圈地贷款行为按正常的程序来说并不合规定,有时候也会给国家带来大量的坏账或死账。正如陈浩知道在前世,很多国外企业到国内来租一片地圈起来,用它作抵押从银行贷出钱,在用这些钱建厂房,生产出产品卖给国人。他们前期只投入极少量的现金或是一分钱未投,拿国家的钱挣国人的钱,这也是改革开放中前期的一种特殊国情。也有少部分外企直接从银行里套现后走人,给国家带来巨大的损失。 陈浩此举也是无奈之举,更何况他的出发点是为老百姓做些实事,自不可与那些国外企业相提并论。再说,果树苗的事他已让期望基金赞助。现燕宇基金在国外的动作幅度非常大,他给的那份名单有一千来家国外企业,燕宇想要全部参与进去所需资金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已收购或入股的二百多家企业到现在还没有产生出效益,燕宇要不是靠他画出的股市曲线在证券市场能套现出大量的资金支撑庞大的现金流,恐怕早已被掏空。地主家没余粮的他只能采用非正常手段让华林乡快速起步,时不待我。 怀庆市财政局局长武广摸着已近秃头的脑袋显得左右为难,此刻的他真是变得脸上无光,真想把坐在他面前那位脸带笑意的年轻人赶出办公室,这位来自全省著名的要钱专业户华林乡的陈副书记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难得他只想与陈浩对换下位置,要不是陈浩拿来的文件上有市长的批示,他真会把他的想法变成现实。 别看在人前握有全市财政大权的他在旁人眼里如同财神爷,但冷暖个人知。怀庆市的经济在苏南省只能算是中下水平,作为手里不宽裕的市财政局局长的他每天面对下面县城伸出要钱的手也是十分头疼。 改革开放的浪潮越来越高,每个地方都要发展,一发展就牵扯到用钱。而市里的建设也需要大笔的经费,害的他现在都有些不敢在办公室呆。倒不是他不想给华林乡拨钱,支援农村建设是他们义无旁贷的责任。但这位年轻的书记胃口大的惊人,一个路政建设项目华林乡竟然预计投资两个亿,而且还要修成省级公路。他不但已从省财政厅掏出一个亿的资金,还要从他手上拿走五千万。在武广的印象中,还没有哪个乡能有他们这样大的胃口,一个小乡镇干嘛非要整成省级公路。 这些倒不是关键,关键的问题是今年各地的财政预算都已做完,市财政已按各地的预算计划好资金,所差的不过是划账而已。华林乡这样一弄,他们财政局前面的工作全都得重来,还得压缩各地方的经费,到时候下面的人不戳着他的脊梁骨骂才怪。痛并委屈的武广却又不能违背市长的指示,等送走那个要钱的大爷后,局长办公室的武广暗自发誓,等市财政有钱后他非得给下面所有的县镇拨双倍的钱。这些当然是他的气话,即便他想做,上面也绝不会同意陪着他一起去跳楼。 一切都是缺钱惹的祸! [奉献] 第五十六章 好大的胃口 (求推荐票) 一轮圆月爬上树梢,好似睁大着眼睛俯视着地面上发生的罪恶。 在乡政府附近的鸿宇饭店的小包厢里,喝的醺醺醉的县农业银行信贷部主任白建明打着饱嗝,斜着一双醉眼打量下坐在他面前的华林乡乡财政所的张旭辉,要不是舍不得那笔巨款,他说不定早就摔门而出。 掌握着信贷一支笔的他没想到华林乡要从农业银行贷款五千万,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喊出声。在这个小县城即便是五十万也是不小的数额,更遑论是这么大笔的贷款,而且贷款的主体是具有行政性质的乡政府,他差点乐得合不拢嘴。五千万贷款他虽说没有这么大的权限,但他知道这件事只要运作成功,其中的利润是多么的可观,更知道现在国家为支持地方经济的发展银根放松,所以这件事说难却也并不太难。 只是这种高兴的心情没维持多久便被请他来的张旭辉破坏,他没想到这种两全其美的的事竟然被人家一口拒绝,更没想到华林乡政府只想用一顿饭的代价就要从他这里要贷五千万,还真当他是个学雷锋的傻子。白建明此刻想到远在县城的黄美丽,尽管人不符其名,但最起码两人可以到大床上去谈这种令人亢奋的话题。 家花没有野花香。 想起黄美丽不算白皙但也有女人媚力的**,白建明的下体立马起了反应。温饱思**,更何况此刻已半醉的武广,他恨不得立马找到桃源小洞,释放他全身的烈焰。当他再次面对张旭辉时,从对方的眼神里只看到不屈不挠的坚定。 怒火加欲火焚身的白大主任夺门而出才想起这里不是县城,而是连母猪都不愿意呆的华林乡。 琢磨明白的白建明一边怒骂着不开窍的张旭辉,一边怒气冲冲地返回包厢冲还坐在那得他大声喊道:“快送我回县城。” 话语里充满恼羞成怒又带有居高临下的命令意味,向来是车接车送的白建明没想到今天不但大笔的好处泡汤,连接他来的车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不是存心和他作对。 张旭辉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咆哮的白建明,如同看着一条垂死挣扎的狗,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冲动。 华林乡建省级公路,张旭辉尽管不知道陈书记在中间是怎么操作的,从立项到款项到位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但他亲眼看见陈书记为防止县财政局从中拦截上面拨下的款项,前两天一直粘着县财政局局局长,直到这笔钱划拨到乡财政所他才回来。为了这个项目陈书记跑瘦了十几斤,不单单是他,乡里的哪个人不被那个顶着黑眼圈的年轻书记而感动,就连先前和陈书记作对的人此刻也悄悄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从立项到现在,他还没见过陈书记在乡财政所报过一分钱,也常听到陈书记这些天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这不仅是陈书记对自己的要求,更是对他们的鞭策。 以前在乡政府财政所,张旭辉就认为黄玉华的胃口已是很大。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咆哮的信贷主任胃口更是大的惊人,张嘴就要从中间抽百分之三,这意味着华林乡从农行贷款五千万就要给白建明一百五十万的好处费,而这些钱以后还要华林乡来还。尽管白建明提出和他平分这些钱,但他觉得这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几十万在白建明这类人眼里或许比天还大,但想收买他的灵魂,却是远远不够。 无色无相,无嗔无狂的境界离张旭辉太远,他现在只想在狮子大开口中露出贪婪之色的那张胖脸上狠狠地踏几脚。但他不能,这样做不但有辱他的脚,更是高抬了眼前的人渣。 一饮一啄,却不是天注定。此刻的张旭辉眼前浮现出一张带着充满阳光的笑脸,拥有这张笑脸的身影在他心中越来越高大,大到需要他仰视,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先哲般早已洞察到今晚的一切。 其实陈浩并没有达到未卜先知的神算境界,只不过是他谨慎而已。 咆哮的白建明注意到张旭辉的异样,但此刻的他也不再咆哮,并不是发觉不妙,而是眼前出现的妙人让他突然间失语,下体更是亢奋,满肚子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急色,想立刻和眼前的女人共赴巫山。 如果说什么疼痛能转移人的思维,美色则更能激发受伤男人的**,而此刻的白建明恰恰就是受伤的男人,而且是很受伤害的男人,上百万的巨款由于人家不配合在他指缝间溜走,他岂能不受伤。也有人说酒壮怂人胆,更何况不是怂人的白建明素来胆子就大,否则也不会把已为人妇的华林乡土皇帝的侄女黄美丽抱上床。 白建明借着酒劲伸手抓住那女人的胳膊,想把她搂进怀里,至于眼前穿着寒酸的张旭辉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下等人而已。 “嫂子。” 张旭辉大惊失色下冲上前对着白建明肥胖的脑袋就是一记重拳,呼啸的拳头带着隐忍已久的冲动击中目标。眼前的老板娘张旭辉尽管不知道她是从哪来,但陈书记的嫂子岂能受到外人的欺负。 眼冒金星的白建明却没想到张旭辉竟然敢出手伤他,还没等他回过神,一只雄壮有力的手已把他掀翻在地,皮鞋在他胖脸上猛踩,一时间脸上已是血肉模糊。 “叶坤,让开。” 正恨不得把地上这张猪脸踢成保证连白建明他妈都不认识的叶坤听到声音,立刻收手站在一边,但赤红的眼睛已暴露出他内心的煞气。连陈少的嫂子都敢惹,这无异于重重地扇他的脸。 神智还算清醒的白建明听到这句话已是喜出望外,这声音此刻对他来讲无疑是救命的福音,停止住猪嚎的他趴在地上透过肿胀的眼皮看见一个年轻人蹲在他眼前,微笑地递过来一块毛巾,搽干净脸上血迹的白建明爬起来正想哭诉他的悲惨遭遇,却见到那人的手突然提住他的头发猛力向下压去,白建明感到自己的脸重重地撞在桌面上,耳边传来骨折的声音。 他这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不是救他于水火的观世音大仙,而是不折不扣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恶魔。 鸿宇饭店的女老板宋玉梅此刻早已从惊呆中清醒过来,见到陈浩轮圆酒瓶正要砸在白建明的头上时,慌忙扑上去抱住他,她倒不是怕白建明受到伤害,而是怕把她带到这里又出钱帮她办起饭店的弟弟为此受到牵连,从他此刻已变成铁青的脸上,宋玉梅已读出危机。身为乡政府干部的他如果为此弄出人命,她是百死难赎其咎。 心里百感交集的宋玉梅痛快地流淌着泪水,从他剧烈的心跳中她已感受到家人的血脉亲情。尽管他俩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但他眼神的真诚是欺瞒不了她的心。 白衣胜雪的王紫虹则站立在不远处,仿佛眼前的血腥只是人世间的游戏,淡雅的神情里透着看破红尘的宁静。 陈浩哼了一声,握着酒瓶的手已是青筋绽出。稍停片刻,气息已恢复平常的他好似怕惊吓到怀里的宋玉梅般轻轻地放下酒瓶,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拥着她慢慢地走出包厢。 已痛得死去活来的白建明怎么也没料到今天竟然是他的大凶之日,鼻梁已断的他这才想起华林乡本就是以穷山恶水刁民多而闻名。吃一亏的他还在糊涂中叶坤却已不再给他长一智的机会,掏出手铐直接把他铐起锁在桌脚上。 “你们这是在犯法,我要告你们。” 掺杂着血水的飞沫从清醒过来的白建明嘴里喷出,他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叶坤和张旭辉,如同毒蛇般吞吐着毒汁。 叶坤走上前在他已变形的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刚才陈少的阻止让他心中的怒火还没完全爆发出来。此刻的他如同蛮荒的野兽,眼里的寒光不时地闪现。陈少的嫂子就是他的长辈,谁要是敢欺负她他绝不会对那人心慈手软,更何况陈少被宋玉梅抱住时眼神中偶现的痛苦更让他心如针扎,连陈少的亲人他都保护不住,枉自他是男儿身。 张旭辉则是坐在桌前,看白建明的眼神如同看刍狗,今晚的正餐还没开始,他何必心急。 白建明没想到眼前的叶坤竟然和他耗上劲,他每说一句话就挨一记响亮的耳光。搞明白这茬的他又不是江姐般的烈士,好汉还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跟好汉根本沾不上边的他乖乖地闭嘴,心里还在盘算这笔账以后该咋算。 他想盘算不代表张旭辉会给他这个机会,随着张旭辉从口袋掏出的小录音机里放出的声音,白建明此刻浮肿的脸变成死灰,死的心都有。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小的录音机,他和张旭辉之间的对话已全部被录下来。 这款周雅专为陈浩设计的录音机没想到今天倒派上用场,心如死灰的白建明没想到叶坤还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踢中他早已硬不起来的男根,更给他扣上袭警的罪名。 [奉献] 第五十七章 有想法的乡党委书记 白建民痛不欲生的时候快乐的陈浩却把腿横放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张开嘴等着免费的人工核桃夹子王紫虹喂他核仁,嘴里还不清不楚地说着“一日不练手生”之类的胡言乱语,宋玉梅已被他安抚着在王紫虹的房间里睡下。 已领教过好东西吃多了也会坏肚子的陈浩当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但他没想到王紫虹这次只捏了十几个核桃后竟然站起身想飘然而去。 陈浩站起身好笑地拦住门,说道:“我还没擦嘴。” 话里的意思很简单,让王紫虹给他擦嘴。什么叫得陇望蜀,大概就是指陈浩此时的意思。他却忘记眼前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只是好似而已,并不代表她真已脱离凡俗,更不代表不光是多吃核桃会肚痛。 陈浩的肚子真的很痛,被假仙女踢在肚子上不痛才怪,但他现在又很幸福,王紫虹看似练武的手却似柔若无骨地帮他揉腹部,舒服的他只想哼哼。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这种短暂并不是王紫虹造成的,而是陈浩不想一个人享受如此幸福的感觉,他想帮她揉肚子,结果被神色如常的王紫虹芊芊玉手击中腹部,望着王紫虹飘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倒在床上下定决心要练成绝世武功,可是葵花宝典中“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警句让他下体毛骨悚然,只得在睡梦中寻找长胡子的超人。 就在华林乡修缮曹家村和李家村危房的时候,肃县的官场再次进行调整,陈景天顺位当上县委书记,而已快到退休年龄的原县委书记华伟民退居二线,成为肃州市政协主席。主管工业的副县长李长胜则再次成为肃县官场争议的核心,提升为肃县的县长。 当中央一号首长在接见来访的美国华人时秉承老帅的方针提出“一国两制”时,农业银行信贷部主任白建明却在牢房里跟该死的小强作斗争。 华林乡从农行贷出五千万后开始实施道路的修建工程,村村通公路已成为此次工程的口号,华林乡的乡民们在乡政府的领导下开始艰苦卓绝的修路工程。 王昌临没想到他的希望竟然变成现实,由于黄玉华长期处于昏迷状态,他已成为乡党委书记,陈浩接替他的位置成为乡长。 黄美丽看着犹自不醒的父亲黯然伤神,但却也知道这是父亲最好的结局,要是他醒过来,恐怕也得和她一样被纪委邀请去喝茶,这茶的味道肯定非常难喝,但她不得不去喝。 机关算尽太聪明也逃不脱法网的笼罩,她没想到先前烧掉那些账本,但却在白建明身上翻了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她与白建明本就不是夫妻,只不过是在一起苟且过几次的合伙人。求生和减刑的结合让他在审讯中供出一批人,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位而已。 苏南省团省委下设的期望基金会已被国家批准为带国字头的基金会,属于青年团的基金会。会长依旧是张建生,其妻子也成为里面的干事。期望基金会在全国电视等媒体广告上公布捐款热线,成为国内首家吸收海内外捐款的机构,而其发起倡导并组织实施的社会公益事业期望小学建设也在全国拉开帷幕。基金会宗旨是帮助贫困地区的儿童重返校园,建设期望小学,改善农村办学条件。 强劲的寒风中,近六十岁的华林乡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站在乡政府门前的宣传栏黑板前,正一笔一划的书写着乡财政的收支,包括中央下达的各种惠农政策,而这里也成了乡民们驻足最多的场所。 有些事情不用去说,只要去做就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郝伯为既然承担乡财政所的监督工作,而且陈浩要求财务公开。本来像在黑板上书写财务的账务这件事他可以不用亲自去做,但年近六十的他还是每天坚持自己更换上面的数据,他在用实际行动表示着对陈浩工作的支持。 而华林乡乡民这对这件新鲜事表示极大的关注,从黑板上能清清楚楚看到乡财政每一笔钱的动态对他们来讲这是破天荒的好事,最起码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交的钱的去向,再说,这种财务公开的方式能让他们感觉到被尊重。而且从黑板上能看到现在乡里建设的几个项目的进展状况,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他们的主人翁责任感,积极地投入到乡里的建设项目中去。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站在村口望着已被修缮一新的村子,四十多岁的他没被大饥荒饿死,也没被贫穷压倒,本以为这辈子就浑浑噩噩地度过下半生,说白了就是乞丐头。但他没想到自以为百炼成钢的心却被新来的陈乡长所感动,陈乡长不但关心他们的安危,发动全乡力量修缮他们村和李家村的危房,还在前一段时间带着宋教授一行人来到村子购买了许多在村民眼里一分钱都不值的石头,这三万元钱现还在他怀里揣着,捂得他的心热乎乎。 他倒不是不想把这些钱分给村民,是村民们在村委会集体不同意分这些钱,他们说如果陈乡长修路缺钱,这些钱就算是他们的一点心意,并在会上发誓哪怕是饿死绝不再去堵县政府的大门。更何况往年从不知道扶贫金是什么滋味的他们现在已一分不少地领到手,前几年被黄玉华当乡党委书记时扣下的钱也补发到手,尽管钱不是很多,但这足以让被别人是为乞丐村的他们感受到政府的温暖,更可以在家里幸福地过个好年。乡里的财政支出公开制度已受到实惠的他们认为没这个必要搞,只要陈乡长在华林乡,他们绝对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代表着公正的乡政府。 曹家村的村民够爷们,这让他这个村长欣喜的同时更为华林乡能有这样一位一心为村民办实事的乡长感到自豪。 自乡政府修开路后,曹家村这些每年只想着靠天吃饭的懒汉、懒婆姨们竟然争先恐后地拿着已快生锈的铁锨去修路,他们现在做梦都在盼望着柏油马路能在自家门前过,曹满贵也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村里通公路,更没想到陈乡长已为他们村规划好西瓜种植,还要让他们在后山上种植果树,所有的一切相关技术人员和种子、树苗等陈乡长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开春曹家村就能甩开膀子干起来。以往死寂的曹家村现已变得富有朝气,生活更有奔头。不但是曹家村,现在华林乡八个村又有哪个人不夸新来的陈乡长好。 至于山上的石头,陈乡长也找来专家在要搬动的石头上做好标记,尽管曹满贵不太理解陈乡长说的环境保护之类的高深道理,但这不影响他的执行,那些已做好标记的石头,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见。 陈浩站在简易的石头加工车间前,手里拿着一座已雕刻好的石狮,好似在把玩这精巧的小工艺品,实则他的思绪已飘到前世所见到被挖成千疮百孔的大山,上面已是寸草不生,仿佛在控诉人类的残暴,但它更用实际行动在报复着人类的贪婪。每到刮风天气,西北风带着山石呼啸而来,砸烂人类的玻璃,更淹没他们的住宅。已知前世破坏环境导致沙尘暴肆虐的陈浩绝不会愚蠢到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取自己的进步,相反,他要在华林乡每个村的山里种上果树和青草,让大地常青,让村民更富足。 和陈浩一起来到石材加工场的乡党委书记王昌临看完生产现场后心里大为高兴,这些被陈浩从华南请来的雕刻师傅手艺真是高超,不但手脚麻利,雕刻的东西也栩栩如生,像这样的工艺品拿到市场上绝对能卖出不错的价钱。他可是亲眼见到陈浩从省城带来的一行人在曹家村买石头的场景,那些在他眼里丑不拉几的怪石既不能做压菜石,又不能当石凳,但人家硬是用每块三百元钱的价格买去,当时看得他直咋舌。 像那样的丑石头都能卖出高价钱,以王昌临的想法已做成工艺品的石头当然会卖出的价钱更高。他却不知道世上还有喜欢收集奇石的爱好者,更不知道石头是不能拿外形来衡量其价格。 素来没见过外面精彩世界的王昌临只是有些可惜,像这样的工艺品他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更希望满山的石头全变成钱。但他知道现在办不到,陈浩在开春后将不再让石材厂存在。即便他才是乡党委书记而不是陈浩,却也知道一旦陈浩下定决心了做一件事,不要说是他,即便是比他地位更高的人也拦不住陈浩的步伐。更何况现在的陈浩不再是刚来到华林乡的白丁,升为乡长后他在党委会上获得的支持已远超出自己这位乡党委书记,这让他有些嫉妒。 [奉献] 第五十八章 争夺战 (挥着小红旗求推荐) 在政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暂时的合作。尽管他俩在短时间里合作过几次,但当各自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却又有些生分。王昌临在做乡长的时候被黄玉华压着,没想到当他坐到华林乡一把手位置的时候却又感觉到来自陈浩的压力,现在的他巴不得陈浩快点调走,好让他能痛痛快快地过把乡党委书记的瘾。善于隐忍的王昌临绝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在行动上,甚至连知他甚深的婆姨也被他的表象所欺骗。 权利是把双刃剑,好不容易熬成公婆当上书记的王昌临已完全忘记自己当初的选择,感觉自己还是那苦命的媳妇,碰上陈浩这种强势的乡长他心里自然大感不爽,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自知之明。黄玉华的前车之鉴刚过去,腰杆子不硬的他轻易不会去碰触陈浩的雷区,只能是在心里不痛快。所幸的是陈浩的强势只表现在乡政府的一亩三分地上,从没越界捞权。否则,当上书记的王昌临只能还是继续做他的忍者龟,不痛快变成痛苦而已。 官场修行的道路极其漫长,但华林乡综合办吴娟这些天却感到非常充实,这个工作时间不算长的小姑娘现在才体会到生活的乐趣,也才理解到陈乡长让她负责全乡种植果树的用意。 自从期望基金会送来免费的果树苗后,吴娟就经常坐着车下去送树苗。强劲的西北风刮得她细嫩的皮肤稍显粗糙,但她毫不在乎。每看见村民们栽树时既高兴又小心翼翼地如同宝贝般伺弄着这些树苗,仿佛种下希望的神情让她心里感到特别神圣,生活原本就要充满希望,没有期望的生活只能是黑色的失望,期望和失望只一线之隔,却出现两种不同的人生,这就是陈乡长想要让她体会到的用意。 播种希望,收获快乐,满山遍野的果树上硕果累累的丰收场景常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在果树下流连忘返。梦会醒,但心情却不会变。快乐的吴娟每天像只百灵鸟在山间、田野上尽情地欢唱,她在用自己的歌声鼓舞着干活的村民,同样也在用歌声表达着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以前在乡政府每天混日子的她根本没想到受到人表扬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更何况还是来自陈乡长的夸奖。 “吴娟同志,小心脸晒黑了以后嫁不出去。” 尽管他的话语没有任何表扬的字眼,但吴娟在里面听出夸奖的味道,更品出关心的余韵。 “这丫头。”齐敏嗔怪地看着连走路都在蹦跳的吴娟。这段时间不但吴娟感到快乐,她也同样如此。他到底能有多大的魔力,能让身边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他的感染。只听说过一群人可以改变历史的齐敏没想到一个人也竟然能改变华林乡政府的风气,就连坚定地站在他对立面的胡明明副书记也不得不顺大流,带着一部分村民去修路。 村村通公路不但是华林乡的关注重点,就连她娘家的人也知道这里修省级公路的事,眼神里的羡慕她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乡长不但改变了华林乡,更是让华林乡在外人眼里的感官发生着天翻地覆的改变。 “陈乡长在哪?”正在感叹华林乡巨变的齐敏被走廊里传来着急的声音吸引,忙走出办公室查看,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神色惶急地奔走,于是说道: “陈乡长不在办公室,有什么话你可以给我说,我负责向陈乡长转达。” “乡长到底在哪?” 汉子看到齐敏后迫不及待地问道,眼神里充满期颐,但见到她摇头时,满身汗味的汉子竟然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好?再晚要出人命的。” “人命?” 齐敏没想到汉子的话带来的冲击力竟是如此之大,大到她的话语里出现些颤音。华林乡正处于全面建设阶段,一旦出现人命事件,她还真不敢想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但党政一把手绝对会易手他人,这是她和所有华林乡人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顾不上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的齐敏抓起办公室的电话疯狂地往出拨号码,当她拨打第二个号码时却看到陈浩的身影在门前闪过。 陈浩陪着苏南大学农科院的张海林教授刚从胡家村回来,正想让张教授到办公室现休息一下,没想到听到曹家村和李家村的人为争夺水源浇地发生摩擦,曹家村村长曹满贵制止不了愤怒的村民,赶紧派人来找他。 不知道现在事态发生到何种程度的陈浩吩咐齐敏马上通知派出所的人,自己则带着曹家村来的人开车前去事发现场。 橡树湾是曹家村和李家村交界的地方,此刻却是两村人准备械斗的场所。华林乡原本水资源缺乏,而曹家村历来是靠天吃饭,靠堵政府大门要救济为生,两村人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 李家村的李四今天来放水浇地,水还没流到田里却见到曹家村的曹军三兄弟堵住了他挖的水渠。本来这种事在水源充沛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两家一起浇地也能对付的过来。但在西北缺水地区,每年为抢水源浇地相互斗殴的事件屡屡发生。 李四不知道曹家村人已转性要成为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即便是知道也要讲个先来后到。见到曹军三兄弟如此作为勃然大怒,上前与他们理论。没想到连县政府大门都敢堵的曹军三兄弟更不是善茬,在争吵中,上阵亲兄弟的三人合伙把李四打了一顿。挨打的李四跑回村叫来李家村的人,而久经阵势的曹家三兄弟也叫来曹家村的人。 华林乡本是个民风强悍的场所,素有西北狼血统的两村人在争辩中越说越僵的形势下自然要通过武力解决,要不是两个村长在中间拦截,只怕此刻已是群殴的局面。但悍民就是悍民,饶是两位村长如何调停,村民们已是操起家伙什冲上前。拍着大腿骂街只是泼妇所为,讲道理更是君子们的事情,既不是泼妇也不是君子的他们只有手底下见真章才是解决办法的王道。 眼见两村人已马上碰撞在一起,从远处疾驰而来的军中吉普之王2020vj如同炮弹般横冲了过来,还没等车停稳,陈浩已是满脸怒容地冲下车进入到人群中,大声喊道:“住手。” 他这一嗓子,别说是是双方还没有打起来,即便是打起来人也听得见。站在他面前的曹军没想到陈乡长竟然出现在争斗现场,砸下去的铁锨硬是改变方向,击打在地上,脸上现出惭色。 其他乡民如同曹军一样乖乖地放下武器,这里哪户人没收到过陈乡长的恩惠,且不提修建危房,单凭那些能让他们过个开心春节的扶贫款也让他们心生敬意。 他们住手不见得所有人都住手,有两把铁锨依然不管不顾地带着风声呼啸而下,目标直指陈浩。 曹家村乡长曹满贵看到站在陈乡长后面偷袭人的面容时眼里了的愧色却已变成赤红,这两人他认出来正是被乡长开除出财政所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已回到李家村,他大吼一声“闪开”。更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体替乡长挡住背后的偷袭。陈乡长是他派人找来的,要是全乡的带头人被身后那两个败类所害,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此刻的他真恨不得对方砸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乡长,人力总有穷尽,他是心有余而力不逮。 四周已放下武器的村民在曹满贵的怒喝声中已发现乡长目前的险境,但此刻的他们连出言警示的时间都没有。 人的脑袋能与铁器相抗衡吗?答案显而易见。 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曹家村村民见到眼前的一幕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两腿一软竟然坐倒在地,倒不是他胆小被吓倒,而是一惊一喜的巨大反差让他熬受不住心脏的压力而瘫软在地。他没想到乡长竟然悍然不畏死地冲进人群中,更没想到开车那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衣少女能把那两把要人命的铁器挡住。 惊醒过来的村民们尽管被白衣少女的绝世武功震惊,更是为她能在他们手底下救出乡长而感激。但愤怒已压倒一切,这两个竟然想把他们尊敬的乡长置于死地,这无异于要把他们的希望扼杀。出离愤怒的村民们涌上前用他们的拳脚击打在那两人的身上,悍勇不代表他们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更不代表会对敌人手下留情。 要不是陈浩和随后赶来的乡派出所民警拦住宣泄此刻内心的真实感受的村民,只怕那两个人要被人活活打死,饶是如此,两人已被打得断了几根肋骨。 叶坤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藏在李家村的队伍里面,难怪他的人在他俩家没守住人,更没料到这两个人还敢向陈少出手,怕夜长梦多的他立刻押解着两人返回派出所,在他强制的手段下,已剩半条命的两人交代出他们的同伙所在。叶坤立马带人亲自赶到李家村大山下废弃的房子,把他久寻不见得黄玉华侄子等三人抓获。 躲过危机的陈浩站在车顶上,看着眼前带着愧疚神情的父老乡亲,他也在责怪自己工作的失误,没考虑到乡亲们用水的实际困难。 心情起伏的他当众向在场的村民道歉,请他们原谅乡政府的失职,更是在蓝天下许下他的诺言,乡政府在半个月内为大家解决农田用水问题。 [奉献] 第五十九章 你情我愿 乡政府招待所,王紫虹居住的房间。 陈浩小心翼翼地在那只芊芊玉手上涂抹着紫药水,嘴里轻轻地哈着气。他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一只手怎么能三番五次地救他于危难之中,看似把玩实则想好好疼惜这只手的主人的陈浩眼里已容不下其它东西,只有面前神色稍显清冷的王紫虹。想到做到的陈浩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早已在梦里无数次侵犯的身体,连她身上的气息都是如此清馨。此刻的他心里没有任何**,只有疼惜。 陈浩没想到两人的想抱竟是如此简单却又充满温馨,更没想到王紫虹这种他几乎需要仰视的仙子竟然在他怀里没有任何的反抗,大概是仙子累了,或许是仙子也想体验下男人的怀抱。王紫虹微闭着双眸,在他怀里的气息是如此安宁享乐,如同被罩住的黄吕大钟般不再发出令人心战的响动。 仿佛感受到陈浩此刻心情的不平静,王紫虹睁开灿若星辰的双眸第二次在他面前露出笑容,尽管这笑容还是如此短暂,但对陈浩而言已是足够。 幸福不在乎轰轰烈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爱情追逐史,更不是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的溺爱,像陈浩此刻这般的心情,只要搂着王紫虹已是感觉到非常幸福。 幸福真的只是一种感觉,正如你冬看腊梅秋看桃的心境,境由心生,只要你觉得满足,此刻的你便是幸福的人。 可陈浩再次把这种幸福打碎,盖因他把那葱葱玉指放在嘴里吸允大概碰触到王紫虹的痒处,导致他本应在今天倒霉的脑袋现在招到报应,挨了一记糖炒栗子。挨打的陈浩却是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或许聪慧的王紫虹知道他还在惦记她的手是不是受伤很严重,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于是在他头上小小地印证一下。只是她的证明方式很奇怪,也只有她这种不走正常路的人才能想到如此生僻的手法。 武功高强到她这般地步的人也会受到伤害?这样愚笨的问题她不会去想,即便是大脑比别人多了几道沟壑的陈浩也不会去琢磨。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不是随便让人碰触到,但陈浩不在乎,只要能让在他怀里的女人能正常地回到女人的轨道,即便是把他的头当成木鱼般敲得当当响,他也能甘之如饴,更何况她只是在帮他拍拍头上的灰尘而已。而被陈浩搂住腰的王紫虹更不在意,彷若皮囊对于她来讲只是空壳。 被敲打脑袋的陈浩只是很遗憾他根本没有捏核桃的本事,空比王紫虹长得高的他只好跑到门口用门板夹核桃,而坐在沙发上的王紫虹和陈浩对调了身份,她变成吃核桃的人,而且还不用担心好东西吃多了会坏肚子的那种人,盖因兴奋过头的陈浩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当成核桃夹在门缝中。 第二天,轻伤不下火线的陈浩摔着拉风的手坐进办公室,被纱布包住的手的确很刺目,被进来帮他打扫卫生的吴娟注意到,心疼地在他的手指上又裹了几层药用棉纱。可怜的陈大乡长只得用他还算完好的左手打了一上午电话,许下的诺言等于欠下的债,更何况是在蓝天白云下的誓言。 蓝天白云下,曹家村如同过年般热闹非凡,而曹家村村长曹满贵更是如同在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随着他“慢点,轻放”的指挥,最后一条管道已成功合拢。 曹满贵此刻如同没长大的孩子,和曹家村的村民搂抱在一起庆祝引水工程的顺利完成,完工的引水工程实在是解决了他们村的大问题。他没想到陈乡长竟然能做通养育华夏儿女的黄河水闸管理处工作,用管道把水引到已修缮好的水库,再从水库分别把水引进各村。 这一项工程不说利在千秋这般久远的话题,但也是功在当代的义举。久逢干旱降甘露并不是旷男怨女结合在一起疯狂激烈的房事固有词汇,看着水流进田里的喜悦并不比在桃源**里释放出千万子孙根的刹那间爽快差一厘,春雨贵如油的比喻很好地诠释他们此刻的心情。 就在华林乡乡民们热火朝天地播种西瓜子的时候,曹家村再次成为全乡人瞩目的焦点。素来以刁民著称的曹家村这次倒不是堵县政府大门出名,反倒是出现一起极为妖异的事成为通奸的代名词。 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正是此刻曹家村人心情的写照,曹家村人以前也没少当过事不关己的传话筒,而且还是加上佐料的以讹传讹,反正与自己无关,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也算是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味品,但现在他们才领会到被人一棍子打翻在地遭到强*奸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 在没有电的农村,晚上大家的业余活动无非是抱着媳妇在自家炕头上做着夫妻间的勾当,这也是正常的夫妻生活,任谁也无法干涉。但要是不去祸害自家的媳妇而是去勾引别人的老婆,这就是俗称的通奸。其实这种事在农村也不是没有,但只要做的隐蔽些不被人发现也不至于闹成天大的风波。 曹满贵没想到曹军这混小子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不但敢勾引曹老五的媳妇,还能把她勾引到麦场办男女之事被人人赃俱获地逮个现行,更没想到这事一传出去曹家村竟然被大家安上通奸的帽子。 曹家村祠堂,原本摆着列祖列祖牌位的地方被村民挤满,这间不大的房子可说是曹家村的威严象征。 尽管已进入二十世八十年代法制社会,但在西北贫穷地区的偏远地带,有些村子还是依照祖宗定下的规矩办事,法律在他们眼里还不如族规还得具有威慑力。 祠堂的正中间坐着曹家村的族长,神情间不怒自威。尽管他年事已高,驼背还带有些耳聋,但并不影响他在曹家村的主宰地位。他脚底下跪着一男一女两位衣衫不整的曹家村人。男的是前些天挑起曹李两村争斗的当事人之一曹军,女人则是在农村还算颇有姿色,尤其像曹家村这样的光棍村简直就是鲜花的曹老五媳妇翠花。此刻低垂着脑袋的曹军再不复在两村争斗中一马当先的豪气,他和翠花也不是第一次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事,可以往没出事不代表着永远不会没事,他这时才知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古训是多么的正确,被人在麦场抓住现行的他更知道这次没管好裤裆下的东西惹出来的事有多大,曹老五是他的叔叔,也就是说他在和他的亲婶婶做苟且之事,以前这种**带来的刺激感现在反倒成为他内心的负担,好汉做事好汉当,没必要牵扯到身边的女人,但有谁肯听他的话,又有谁肯放过他们这对狗男女。 农村有句话叫女人的裤袋紧,任是野狗也扯不下来,还有一句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翠花是位坚贞烈女,任他曹军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被他们抓住时下体还紧连在一起,哥哥妹妹地乱叫。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看着眼前被人绑成粽子般的两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别看他没读过几年书,可也知道现在村民们的做法不符合政策规定,更知道村民们动用私刑是违法的事,只可惜他也只能坐在这里等待族长的判决,在曹家村如果有人通奸,按祖宗定下的规矩则是奸夫淫妇要被浸猪笼,曹军两人被带到这里时曹满贵就知道族长要实行祖法,但他却无力阻止,更不能走开以示对族长的不敬。 四十来岁的曹老五说实话不舍的他婆姨被人浸猪笼,前三年才花大价钱讨上媳妇的他还没干够本却便宜了曹军这个王八蛋。想着曹军抓住她**时她微闭着双眼拼命迎合的**,曹老五心里有呕吐的感觉。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亲侄子戴上绿帽子,这种耻辱可以让他在村里一辈子抬不起头,成为别人的笑柄。作为一个有着大男子主义思想的他什么帽子都可以戴,唯独绿帽子万万戴不得。所以他不但不会去为她说情,反而还要带着人去抓这对奸夫淫妇,更要坚持将他们就地正法。 遇到这种事女人反倒是比男人更坚强,这句话同样体现在翠花身上。尽管衣服还没有穿好,但毫不畏惧的翠花反倒是挺起傲人的胸部仿佛在鄙视所有道貌岸然的男人,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何错误,更不服要将她浸猪笼的决定。她本就是人贩子卖给曹老五的牺牲品,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夫妻之情。更何况长相猥琐的曹老五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需求。 这种事的确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就弄不明白她和曹军你情我愿的这种事怎么碍了这么多人的事。 [奉献] 第六十章 诡道 翠花是个正常的女人,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要是她和曹老五之间有孩子的话她或许不会干这种出格事,但没有。曹老五经常骂她是不会下蛋的小花鸡,所以她要证明给他看她不但会找男人,还会生孩子。 曹军强健的体魄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让她体会到曹老五不能给她带来的刺激。她并不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刚开始还有些愧疚和害怕,但曹军用他的能力很快让她沉迷于男女之间的**而不能自拔,光天化日之下的偷情更让她倍感兴奋。男女之间的事说不上谁主动谁被动,她也由原先只想生个孩子证明给曹老五看的念头转变成对曹军的依赖。 翠花冷眼看着如同充鸡血的那帮男人,仿佛在看着一群可怜虫,他们没有资格审判她,更没有资格宣判她的死刑。 “装笼。” 曹家族长可不管翠花的想法如何,低沉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威严,在曹家村大事上,他就是一言九鼎的天。 “曹叔公,好久不见,你老的精神头越来越健旺。” 现任华林乡乡长的陈浩从围观的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走到曹家村族长跟前,微笑地说道。听到曹家村开私堂的消息,他立刻带着派出所的人赶到这里。开设私堂的这件事不但是现在有,以后照样存在。在陈浩前世,全国第一村的村党委支书不就是因为这样的事当啷入狱,陈浩知道对这样固执的老人不能采取常规方法,自然更不会派派出所的民警直接救人,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甚至造成警民直接对立。当然,他他更不会允许这样犯法的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曹家村村民见到陈乡长到来,忙不迭地搬来凳子还用衣袖在上面擦了一遍才请他坐下。尽管那人的衣袖不见得比凳子干净,但陈浩还是在他肩上拍拍表示感谢。 人老成精的族长看到陈大乡长大驾光临,哪能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但人老反应慢这也是客观规律,还没等族长说话陈浩却好似才看到被五花大绑捆起来的两人,极为“惊讶”地站起身询问事由。 曹军见到陈乡长的到来,更是把头都快垂到地下,心里有愧的他感觉自己没脸再见他。而敢于追求自己幸福刚才还把自己傲人乳峰挺露在空气中的翠花此刻再不会作出暴露癖的勾当,但她明亮的眼睛还是盯着陈浩的脸,她倒要看看这位给他家送过口粮的乡长如何来解决眼前的这件事。 没想到陈浩的一番话让祠堂的人神态各异,甚至有些人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话,曹家村村长曹满贵就是其中之一。 “像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浸猪笼还是太轻,应该千刀万剐,用机枪把他们打成筛子才解气。” 曹老五听到此言,浑身打个寒战,被戴上绿帽子的他恨这两个人,但一个是他婆姨,另一个是他的亲侄子,是他大哥的儿子,常看戏的他还知道给人留个全尸。照陈乡长那话是不想给他们留个全尸,岂不是比他都狠。 族长没想到陈乡长不但没有利用权力强制他放人,看样子还嫌他们的祖法有点太宽松,得到乡长支持的他喜出望外,满脸的皱纹都像树皮般绽开。 曹军弯下的腰渐渐挺直,明知必死的他倒也不再对叔叔产生愧疚之意,死足已抵消他所干过的一切错事,大不了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而翠花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已失去光泽,连他们村的恩人都已宣布她的死刑,这样的人世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陈浩却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趁老族长高兴之际问道:“叔公,你也是赞同我的建议吧。” 族长高兴之际连连说是,他哪想得到陈浩先捧他的用意,等派出所的人带走地上的两人他才知道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岂知不一样,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正想阻止派出所的行为,却被陈浩陈浩搂住他东家长西家短地聊起没完,老人家原本思维慢,又缺乏急智,被陈浩缠住脱不了身。而其他村民看到族长没有下一步的指示,只能看着人被民警带走。再说,曹家村能有今年的发展,也全是陈乡长带来的,人总的讲良心。再说人家正主曹老五都没吭气,他们这些人也不便强出头。翠花的来历他们当然更清楚,所以也没好意思阻拦。 他们以为曹老五不吭气是默许派出所的行为,岂知曹老五此刻更是心比黄连还苦,站在他身边的那位白衣女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制住他,他现在别说是说话,连动跟小指头都是一种奢求。 华林乡副书记胡明明最近则是感到很苦闷,原本他以为雄踞华林乡十几年的黄玉华绝对不会输。没想到这场战争还没有拉开序幕就已完美地收场,黄玉华不但住进医院,而且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现在才品尝到酒肉朋友真谛,更体会到失去黄玉华的支持,他在人家眼中或许不如根小草的悲哀。 以前那些围在黄书记身边的人见到黄书记倒台,呼啦一下全跑到陈浩的阵营,在党委会他一呼百应的威风已成昨日黄花再不复返,他堂堂的乡政府三把手倒变成孤家寡人一个,前后变化之大让他委实不能适应。此刻的他也没心情去痛恨那些昔日的狐朋狗友,连自己都不得不低下头去适应目前局势的他委实没资格去怪罪任何人。兔死狐伤悲的他只能暗叹流年不利,更佩服陈浩的好手段。 从孤身一人来到华林乡到现在的一呼百应,巨大的转变也让胡明明知道他不配做陈浩的对手,放眼整个华林乡,除倒下的黄玉华,又有哪个是陈浩的对手?声势日隆的陈浩实际上已是华林乡真正的掌权者,不管他如何看不起陈浩,但他也不得不佩服陈浩的干劲和务实,更在心里承认陈浩是个难得的人才。面对着这样一位不可战胜的人,所以他才更加苦闷。 《孙子兵法》中“兵者,诡道也”。 陈浩尽管没有对孙膑留下的这本著作进行细致的研究,但拥有过目不忘异能的他即使只看过一遍,也比普通人看过十遍的效果要好得多。在曹家村成功运用诡道营救出曹军和翠花的他并不是鼓励这种关系的**,人类之所以有别于其它生物,在于他有着自己的思维和判断力,更有着伦理道德的约束,而不是像其他动物一样遵循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 没有前后眼的他没想到翠花竟然是人口贩子拐卖的妇女,想起前世在网络上、街上看到和碰到拐卖妇女儿童的人口贩子犯下的种种恶行,他在愤恨的同时更是对这件事上心。 在乡长办公室坐着的叶坤没想到陈少对拐卖人口的事如此上心,要求他尽快查明全乡有多少类似翠花的情况,指出深挖贩卖人口的组织,必要时请求上级部门直接立案。 前一项工作倒不太困难,土生土长的乡派出所人员不敢说全乡的人员情况全装在脑子里,但挨村去暗访倒也不是难事,在他们的核实下,第三天陈乡长的办公桌上摆放着详细名单。但后一项工作则让叶坤伤透了脑筋,级别太低的他人言轻微,报道县公安局的要求迟迟未见答复,无奈之下他只得去见陈少。 从未见过陈少发脾气的叶坤总算是第一次领教他的风采,也第一次感到陈少也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别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则是拍桌一怒为被贩卖的妇女,尽管都是为女子,但两者之差别则是天囊之别,别人是为私欲,他是为侠义。 但让叶坤吃惊的是陈少竟然当着他的面拨通了省委书记女儿的电话,这一个简单的电话却在叶坤心里泛起涟漪,他早就知道陈少不是简单的人,单凭虎少兄弟的名头已是公子中的极品,他没料到陈少还认识苏南一把手的千金。其实,陈少在电话里讲什么内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少能当着他的面打这个电话,这足以说明陈少已把他当成自己人。 叶坤没想到惊喜还远未停止,当陈浩让他向公安厅厅长汇报此事时,他心里的感激无以复加。本来级别不够的他竟然能借助陈少的手跟苏南省公安系统的一把手通话,陈少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手等于是给他一个在领导心里留下印象的机会,来不及多想,叶坤整理好自己的思路,把他们最近几天盘查到的信息和自己的分析有条不紊地向厅长汇报,尽管他的话语略带些颤动,但条理还是相当清晰,这对他来说已是相当不易。 要知道作为最基层的民警,能和省厅行政一把手直接通话,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便是县公安局一把手想获得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不可求。 望着叶坤额头上冒出的汗珠,陈浩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微笑地说道:“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叶坤当然知道陈少的意思,不禁咧开嘴傻笑,在陈少面前,年长的他却只能算是个小孩子。 [奉献] 第六十一章 小男人的陈浩 “小弟,乖,背姐姐上楼。” 已近三十的顾彩莲毫无已贵为肃州市组织部长的身份,更没有当姐姐的觉悟,慵懒地声音里带些丝撒娇的韵味,更有着理所当然的味道。好不容易见陈浩一面的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也算是休息日对自己的犒赏。 现在还没有双休日的提法,但六日休息却是存在的事实。陈浩开着车奔波几百公里路程来看顾彩莲,两人刚到单元门口就被顾彩莲抓壮丁。 这个小区不是市委大院,顾彩莲嫌那里人大多认识,不方便陈浩来看他,于是通过朋友买了一套房作为他俩相会的场所。毕竟组织部部长还不是在镜头上频繁亮相的公众人物,在这里她完全不用担心人会认出她,毫无忌讳地做些平时不能做的事。当组织部部长难,每天板着脸的她其实很渴望平凡的生活。当书记女儿的她更难,不但要在人面前保持着些许距离,更要带着面具不丢父亲的脸,只有见到陈浩她才可以放下一切伪装,尽情地享受正常女人过的平凡生活。顺带着“欺负”他,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讲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其实更是她向往的生活。 顾彩莲有此要求,陈浩岂能不效犬马之劳。但他也不会乖乖地背着她上楼,能趁机揩油的机会陈浩是有杀过,但绝对没有放过的道理。他的怪手不时地抽打着顾彩莲丰满的臀部,再加上她成熟的球体在他背上摩擦,一时间他不知道到底是在干苦力还是在幸福的边缘游荡。 已成熟的快要开花的顾彩莲则是脸上春波荡漾,闻着他背上令她沉醉的男人气息,臀部传来的电击不但让她下体湿润,更让她的心酥软到极点,幸福的她差点发出羞人的呻吟声。 她不求天长地久,只求这时的拥有。 幸福总有尽头,在房门前浑身酥软的顾彩莲差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这个小冤家还真是她的克星,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打开门后,两人一起冲向洗手间,陈浩是憋得难受,想到洗手间里平静一下下体的坚挺。而顾彩莲则是想去冲个澡,她下面早已是泥泞不堪。 当然还是女士优先,这点风度陈浩还是有的,他不想让也不行,顾彩莲瞄向他下体的眼神让他想起上次跟她闹着玩时被她踢中命根子的痛楚,更想起她拿着把剪刀笑嘻嘻地看着他男根部位时的不言而明的神情。一念及此的陈浩竟然发现自己的小兄弟也害怕地耷拉下脑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阳痿? 看着顾彩莲得意洋洋地扭着蛮腰,风姿卓卓地迈向洗手间,偏偏在关门的一刹那顾盼流彩的神韵,差点让坐在沙发上的陈浩忍不住兽性大发。 已不止一次在客厅听顾彩莲洗澡的陈浩没想到自己的定力还是如此之差,时间竟然如此难捱,急念一切都是虚幻的陈浩却发现佛陀也难渡无缘的他。 风亦不动,树亦不动,乃汝心动的警句让他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么豪迈,更让他担心自己别步黄玉华的后尘,弄个心脏病。 顾彩莲当然知道陈浩会在外面偷听,更知道不老实的他有时还会趴在门缝偷看自己的风光,但她还是故意在里面把声响弄大,她喜欢看他猴急的神情。其实,她更享受他在自己身上不舍得离去的目光,这代表着她对他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女为悦己者容,要不是她顾忌自己的年龄比陈浩大得多,两人早在一年前就突破男女的界限。她也曾自怨自怜过,但那只不过是他不在身边时的寂寞,只要有他在,这种柏拉图似的精神恋爱法对她也是极大地慰藉。看着自己依然光滑的身躯,她的手指慢慢地移动到刚才布满泥泞的小道,动人的俏脸上已布满羞人的晕红。 等顾彩莲洗完澡才发现客厅里那个让她着迷的小男人已倒在沙发上呼呼入睡,看着他熟睡的如同婴儿般天真的笑脸,她心里满是疼爱。这个小男人的辛苦她自然知道的是一清二楚,他在华林乡干的每一件事她都了如指掌,尤其是今天在修路现场回来的他更是不顾疲劳地驱车上百公里赶到这里,这份情谊她岂能不知,但她还是一见到他便忍不住撒娇,倒不是她不心疼他,而是想让他换换脑子,别整天尽想着工作,当然,这里面也夹杂着女人的小心思。 她轻轻地摸着他明显消瘦的脸,动作是那样的温柔,生怕打搅了他的美梦。只是她纤细的手指抚摸到他已显扎人的胡茬时竟然被睡梦中的他含住,看着他满足的笑容,她的心醉了。醉在他醇醇的笑里,更醉在他婴儿般的吸吮中。 等顾彩莲醒来才发现自己又被小顽童抱到了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几点睡着,只是她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在厨房为她准备爱心早餐。她蹑手蹑脚地潜入厨房,想吓他一下,没想到没在厨房见到他,他反而坐在餐桌边微笑地看着她的调皮举止,脸上的笑意让她感到羞涩。 陈浩也才知道原来微笑也是一种罪过,尤其是看美女作弄人不成反倒被揭露的笑容更是万万要不得,脸上被糊了一脸蛋黄的他更是被顾彩莲拉到洗手间冲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便被浇成落汤鸡。 “脱呀!你怎么不脱了?” 顾彩莲英姿飒爽地双手掐腰站在湿漉漉的陈浩面前,看着陈浩放在裤腰的两手神情充满不善。但陈浩下一个动作则让她哈哈大笑,这家伙太能搞。 原来陈浩看到顾彩莲“恶狠狠”的眼神,不由地侧过身双手捂住裆部,眼神却显出怕意,好似生怕顾彩莲对他的小兄弟采取暴力手段。 好在顾彩莲这里有为陈浩买的替换衣服,倒不至于让陈大乡长当一天的卫生间舍长。 “你说什么?要去华南省看期望小学?” 玩笑过后坐在沙发上的顾彩莲没料到小顽童竟然如此不务正业,好好地不呆在苏南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竟然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地去华南省地区去考察期望小学的建设情况。尽管她知道期望基金会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当初期望基金会在苏南省创建时她也出了不少力,更知道期望基金会在华南省的建设中出了些问题,但那里是别人的地盘,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竟然要越界去管那边的事,即便是素来以女强人自居的她也不禁为他着急,更不想让他去。 “要不,让我大哥陪你走一趟。” 知道他一旦说出来就一定会去做的个性,顾彩莲不再劝他,反而开始给他安排相关事宜。 顾彩莲的大哥顾枫现在京城环境保护局任局长,属于厅局级干部,在顾彩莲家喝酒的时候陈浩和他认识。京官下来,各地官员自当不会乱来,更何况是厅局级的京官。但像顾枫这样的单位正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处理,哪能随便离开京城。陈浩知道顾彩莲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才想打电话让大哥陪他一起去,陈浩温存地在顾彩莲脸上亲了一下,动作是那么的自然,显然他已不止一次亲过那张顾盼生辉的脸。说道:“不用,虎哥今晚到。” 听到曹飞虎回来,顾彩莲的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有他在小顽童身边,国内哪里都可去的。放下心事的她妩媚地瞪了陈浩一眼,转而说道: “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还让卫叔叔出这么大的力。” 陈浩知道顾彩莲嘴里的卫叔叔是省公安厅厅长卫商容,这次全省开展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专项整治工作就是他亲自主抓。能让卫厅长如此重视这件事,顾彩莲居功至伟,要不是她在中间牵线搭桥,这项工作还不知道多会才能进行。 陈浩也极想通过正常流程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集团,但有时候这条道行不通。等下面一级一级汇报上来,这中间没有半载的时间下不来,等不及的陈浩自然只有采取非正常的途径来节省时间,有这些时间也可阻止更多的妇女儿童受到不应有的伤害。 “我就是看上你了。” 看着顾彩莲此刻调皮的眼神,陈浩大喊一声扑了上去,没想到他扑得快,退得更快,娇笑的顾彩莲似乎早料到他这招,那只令人血脉喷张的**已支在那等着他自投罗网,目标直指他的小兄弟,让陈浩只能望腿兴叹。 好美! pass:谢谢各位看官如此给力,舞者不敢追求进度,唯有在作品中精益求精来报答你们的厚爱,来吧,一起舞出我们的精彩! [奉献] 第六十二章 讹诈 华南省的经济发展名列全国首列,这里风光宜人,山川水秀,也是最适合人居住的理想场所。尤其是南吴市,更是走在全国各大城市的前列,在西北大部分地区还在寻求经济发展的拐点时,家有梧桐树,何愁凤不来的南吴市利用其天然的自然条件和良好的经济基础,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以强劲的发展势头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富裕市。 素有江南鱼米之乡的南吴市对驱车前来的陈浩而言也不算陌生,即便是在他的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南吴市也算是富裕之地。 西楚多美女,浓浓吴语香软细滑,更是个个养的想小白菜一样细嫩,即便是陈浩也差点沉浸在南国之乡的温情中。 商女不知亡国恨,不是商女的的陈浩自然不会不懂得目前国内大势的趋势,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穿越中他可算得上是对今后大局的把握掌握之准确实属天下第一人,所以他不会隔江犹唱**花。要是有可能,他倒是想哪铁棍去捅某些人的**花。 虎哥在车内安静地坐着,只要一有闲暇,他总是爱默默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特有的憨笑,俗称傻气,任谁也不看不出他就是曹老将军的孙子,更是最近在金融界风头无二的一尊大神。 杀尽千人方为雄,杀尽万人为万人斩。杀人有千万种不同的手法,也不一定非要人头落地才为杀。在纽约的曹飞虎不但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一个人,但倒在他面前的人又何止千人,在国外的金融界又有谁敢说曹飞虎不是枭雄,更有谁敢低估潜伏在国际金融界的这条大鲨鱼。 任谁也没想到这位带着傻气的曹大公子不但不傻,反而比大多数人都聪明点,这一点在立判生死的关键时刻可起到决定性作用,很多人就是在他的傻气面前不但丢掉自己辛苦创办的企业,更是在他的傻气面前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在他身上印证的一丝不差。因为以貌取人的那些聪明人都成为他脚下的垫脚石,更成为燕宇集团的基石。 在多如过江鲤鱼数不胜数的金融市场,在庞大的资本运作初始阶段,有多少昨日还如王宫贵族般不可一世的名士在睡醒后却发现今天的他甚至比乞丐都不如,又有多少声名显赫的大公司在一夜间改换门庭成为更强者的桌上食。燕宇集团不但在这样波涛汹涌的浪潮里站稳脚,更成为其中的善泳者,曹飞虎功不可没。 外表带着憨笑的他不是拯救天下的万家佛,更不是心慈手软的慈善者,要不他就会乖乖地呆在国内舒服地做他的曹家大少,何必远渡重洋去受那份罪。素来不是善男信女的他不但用燕宇集团这支犀利的矛戳破挡在他前面的盾,更是用这支百炼成钢的烽火主动去挑起市场风云,让那些成为燕宇集团的目标要么全盘接受他们的要求,要么成为燕宇前进的垫脚石。 拥有鲨鱼血腥的他隐藏在燕宇的大旗下对对手发起在一次次狂风骤雨的攻势,死伤在他手上的不计其数,伤者成为燕宇的合作伙伴,燕宇通过入股成为其中的大股东,死者着被他吞噬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成为燕宇的分公司。就这样嗜杀成性的他竟然会救人,不但让对手大跌眼镜,更让他们胆战心惊惶惶不可度日。一个凶魔他们尚且抵挡不住,再加上一位他们则是在劫难逃。 只因他救的是拥有英国贵族血统、其家族也是世界四大隐形财阀之一的菲尔德王朝的菲尔德、格林王子。 提起菲尔德家族,知道其底细的人都知道这个低调的家族产业涉及到房地产、航空、矿产、银行、电信业五大行业数百个产业链中,其名下直接或间接控股的企业多达数千家,更与一些国家的政要人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格林便是这个家族的顺位继承人,被其家族人称为王子。要不是这位王子高调出现遭到枪击,恐怕这样的隐形财阀也不会出现在世人眼中。 而曹飞虎正是在格林王子被仇家追杀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出手相救,不但成为格林的好朋友,更成为菲尔德家族的座上贵客。 两强合作,绝不只是壹加壹大于二这么简单,在燕宇集团和菲尔德家族的联手下,对格林王子下毒手的大财团贝尔大西洋电信集团成为两家的开胃大餐,自也无法登上陈浩前世的二零零六年世界五百强的排名榜。 有格林王子的菲尔德家族的相助,燕宇集团更是如虎添翼,在最近一段时间不但成功并购三百多家陈浩指定的企业,更是在先前进展不顺的矿产行业有了极大地进步,如西班牙的teneo、美国的安然两家能源公司、美国的太平洋天然气和电力公司、加拿大加铝铝金属公司、英国钢铁公司、壳牌集团、韩国双龙石油公司、墨西哥pex和德国ruhrkohle矿业与原油生产公司中都占有相当大的股份,像陈浩前世的必和必拓等稀有矿产公司在现阶段还未出名,燕宇已悄然地成为最大的股东。尤其在岛国,燕宇集团在第二次石油危急中大发他国国难财,很多陈浩前世出名的大公司全被燕宇集团收入囊中。 燕宇经过三年多时间发展,现已成为世界上谁也不可小觑的财团。 素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关系的陈浩早已为燕宇集团制定出整体的发展策略,更凭借着他脑海里的股市图为燕宇集团的高速发展套取别人想象不到的财富,再加上与世界四大隐性财阀之一的菲尔德家族,可以想见燕宇前进的脚步任谁也不可能遏制住,除非自我毁灭。但有陈浩这般妖孽的人物为它掌舵,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难怪那些对手此刻已是寝食难安。 落红本非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在陈浩的心中,祖国快速强盛自然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心愿,但向来是狡兔三窟的他当然不会只有一种方法,掌控世界最大的财阀并不一定能改变世界的格局,但利用经济的杠杆原理能稍微改变国外发达国家的上层建筑却是他乐意见到的。 坐在后面的曹飞虎看似再看风景的眼神实则在看开车的陈少,不愿意做舒服大少的他尽管在另一个战场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成为世界金融界的顶端人物,但这不是他关心的事,他最关心的还是他视为亲兄弟兼师傅的陈少,外面的世界再如何精彩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只因他的心神已完全被前面的陈少折服。他不知道陈少为什么甘愿去选择做一个小小的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的小乡长,但只要是陈少的选择他绝对是无条件的支持,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彩的生活,已站立在世界金融顶峰的陈少现在又在征服另一座险峰,他甘愿为他开山劈道,在他身边默默地为他喝彩。人生无处不险峰,只有毅力卓绝的人才能征服一座又一座得山峰,成为傲视群雄的冠绝者,他心里也极渴望那天的早日到来。 人贵有自知之明,更何况是已到五十妖孽的陈浩,前世只是小人物的他何尝想到过穿越来到今世,要是搁在以前这种事哪有他的份,更没有和虎哥联手的机会。自知责任重大的他当不会单枪匹马地来南吴市寻事,更没把握能把一群纨绔挑下马,这些人加起来的能量不是现在的他能应对,纨绔对大少正是他的正解。 曾对着苍天呼喊的张建生自从当上期望基金会会长后,依然不改他一心为教育的秉性。当期望小学上升到全国性的公益事业后,作为会长的他更是把眼光放在全国范围。南吴市经济位列全国市县的前列,但这一切的繁荣却并不能掩盖其身后的巨大隐患。在南吴市下辖的农村里,有本事的村民自己开公司,利用当地的有利条件开始创业,但大部分没门路的村民则选择南下,到经济特区打工,村里出现大量的留守儿童,成为一群野孩子。 作为期望基金会会长的张建生自然会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分内事来做,当下派人下南吴市协调兴建期望小学,通过官方力量来运作这件事本是理所当然。他没想到不但派下来的人被当成**者抓进派出所,而且还打电话让他带钱来赎人。 这些钱漫说不是他的,即便是他的他也不会带,全国也多少失学儿童等着这些钱,又有多少贫困家庭的父母希望期望小学能赶紧建到家门口,平时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使的他不但不带钱,还要安全地把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带回去,这两个人跟着他已两年多,如果不信任他们,他也绝不会派他们下来办事。 他没想到不带钱来的他连派出所的大门他都进不去,更遑论见到那两位下来的工作人员。甚至在他居住的旅店里,有人留下一封信,让他要么赶快滚蛋,南吴市不需要建期望小学,要么拿十万元钱来。 讹诈! 应生在鸿钧前看官的提议,舞者让整个金融世界在主角的脚下跳舞。在此也谢谢大家的支持,让我们一起努力,创造《重活传说》的精彩。 [奉献] 第六十三章 纨绔对公子(上) 一片好心的张建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更不是闯荡江湖的初哥,类似南吴市这样想情况他也遇见过,但没有那个地方比南吴市做的更出格,不但扣人,还狮子大开口地要钱。难道南吴市的脸面竟然比那些留守儿童读书都来得重要? 向来要把事情做的尽善尽美的张建生自然不信这个邪,他想去市政府讨个说法,却没想到连招待所的大门他都出不去,有两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表示愿意送他回京城取钱,这明摆着是看管他。 苦恼的张建生却不知道魏红霞久等他不回来,便哭着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正在华林乡大干建设的陈浩,这才引起陈浩此番的南吴市之行。 在招待所度日如年的张建生没想到盼来了陈少和虎少,更看到门口看管他的两位彪形大汉卷曲在地上,遇见曹大少爷也算是他们的不幸。 陈浩有个极大的优点却也是他的致命伤,那就是他极爱护他身边的朋友和女人,这是他的逆鳞,谁要是敢动他看重的人,即便是他没有能力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对手拱翻在地,更何况他没有不代表着他的兄弟没有这样的能力,虎哥就是其一,还有即将赶到的大学舍友六哥陈树彬,华南省南方市的地头蛇。 不是猛龙不过江,有着两手准备的陈浩没想到南方地头蛇不是一个人来的,随他而来的还有抱着他意欲把他的小腰折断的三哥霍克强,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兄弟相见,再长的时间、更远的距离也阻止不了彼此的真诚。陈树彬在南方市市政府上班,成为市委书记秘书的他日渐成稳,言谈举止之间的儒雅风度已日趋接近他父亲陈然。而已成为解放军陆军中尉的霍克强却依然是热血青年,照样是天塌下来我来顶的哥们。 陈树彬和霍克强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曹飞虎,双方热情了一阵后分别坐下,陈浩也没想到这世上竟是如此机缘巧合,霍克强竟然刚调到南吴市要地警备区工作,面对着三哥拳拳相助之意,他也在心感激着。 最受感动的还是张建生,陈少对他有天大的恩情,更是不辞上千公里路程的辛苦前来帮他排难,更是邀请虎少和这两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子弟的人来帮忙。他本是在偏僻的山村里只能面对大山发出自己内心悲痛的平凡人,直到陈少的出现才给他带来实现生平抱负的舞台,从家徒四壁到现在掌握着上亿资产的期望基金会,而且这个基金会的名称也源自于他的女儿期望,这更鞭策着他工作的态度和对用钱的谨慎,他知道陈少成立这个基金会的目的,道相同更足为谋的他也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报答着陈少的知遇之恩。 期望基金会在南吴市出现这样的事情,作为会长的他却要连累陈少为他的事奔波,这恩情他知道自己一辈子报答不了,更何况陈少也不要他报答,不相信来世的他第一次有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陈少的念头。 定鼎娱乐会所是南吴市最出名的一家娱乐场所,这里门前经常停放着顶级轿车,在普通市民的眼里,能到这里消费起的人无一不身世显赫,其身后的老板更是高深莫测,要不能在这闹市的中心开办起这样的会所。 老百姓只能靠猜测来判断虽不中却也不远的断定,可提前已做过调查的陈浩等人却知道这里的主人位不高权不重但他有一个好父亲,任谁有一位当南吴市市委书记的父亲也会感到自豪,自然也有在这闹市区开办起这样会所的能量,更有能把基金会工作人员扣留在南吴市的本事。 张建生的猜测对一半错一半,南吴市正处在经济发展的快速轨道,期望基金会在这里要建期望小学无异于在指责当地官员对留守儿童的漠视,这等于在他们光鲜的脸上扇耳光,张建生的猜测倒也合情合理。但期望小学是全社会的公益事业,任南吴市黄冠辉如何强势也不会自己动手阻扰期望小学的建设,一旦这样的事情被报上去,作为南吴市一把手黄冠辉的面子也绝对不好看,甚至会给上面的大佬留下极不好的印象,能做到副省级市委一把手的黄冠辉自不是刚出炉的小后生,不可能作出如此没有政治头脑的事情。不在官场任职的黄洪倒是办此事的最佳人选,不管是为父亲遮门面亦或是缺钱花,他的出手合情合理。 暂不论作为副部级干部的黄冠辉知不知道此事,对方既然由黄洪出手,陈浩自也不能代表着乡长的身份来到这里打人耳光,这也是他为什么调虎哥回来的缘由。 双方在时间的把握上不差分毫,陈浩一行五人到达定鼎会所时,近三十岁的黄洪也带着南吴市一帮公子哥同时到达。 不用人告诉,陈浩等人也知道站在对面人群中间的自然是市委书记的公子黄洪,别人也没他这样的气势,即便是有更得在他面前收敛起来,免得黄大公子一个不对景收拾他一顿,到时候找谁去哭也没用。 会所门外张贴着闲人免进的告示,不是傻子的他们也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黄洪原本不大的眼睛在瞬间不自主地收缩了一下,他从对方摆出的阵容看出这是要以纨绔的方式解决此事,更看出对方在气势上竟然不弱于己方,尽管他们五人己方十几个人,在第一次会面中己方已略处下风。 对方阵容里的陈树彬他当然认识,作为一个纨绔中的纨绔,他自然会对圈子里的人有所了解,否则他也不配做黄冠辉的儿子,更做不到南吴市的顶级纨绔。他没想到作为南方市顶级公子哥的陈树彬竟然和对方来到这里,更没想到这样的公子哥还不在中间位置,中间位置的主人却是他极为面生的年轻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更何况在纨绔的圈子里衣装成为身份的象征。陈浩既然决定以纨绔的身份来解决这件事,当不会穿着下里巴人的衣服来装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否则,他不但对不起前来帮忙的兄弟,更对不起至今仍在拘留所里的两位期望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所以他穿的衣服虽不是世界顶端的豪华服装,却也是顾大小姐亲手挑选的价格不菲的衣服。 黄洪跟陈树彬点头算是打招呼,尽管双方已摆明敌对立场,但他和陈树彬也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更何况南方市陈然的地位并不在他老子之下,所以他这个礼节倒也说得过去。在他的地盘上,南方市的顶级公子来了他竟然不知道,也算是他的失礼。 陈树彬也微微点头应对,随着陈浩等人一起走向前面的沙发。 黄洪知道陈树彬不代表着他手下的纨绔知道陈大公子的大名,更何况陈然也是最近三年才重新复出工作,在南吴市知道他的人还真不多。 见到陈浩等人无视己方的存在要落座,竟然把南吴市的一哥不放在眼里。染着黄头发的青年瞪着一双大眼开口就骂:“一帮小子,还不来给爷磕头认错,说不定……。” 他的说不定还没完,已被曹飞虎一巴掌扇得原地转陀螺。曹飞虎本就是不善言谈的人,更是嫉恶如仇的鲨鱼,这人不但骂人,连他们的父母也被他骂到,有他在此轮不到这样的小瘪三放肆。打人的曹飞虎却似挥手拍苍蝇般赶走眼前的不洁之物,仪态轻澜地坐在陈浩的身边。 脾气不好的并不止黄毛一人,看到同伴在自己的地头上被打,饶是黄洪如何强制镇静,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但有人比他还上火,他身边穿格子衬衣的年轻人竟然掏出刀子直接扑上去捅坐在沙发上的曹飞虎。 像他们这种纨绔只要不把人捅死,自有人会帮他们擦屁股,所以玩刀也成为他们的爱好之一。 陈浩没动,因为他知道虎哥的实力绝不像他脸上的憨笑那么简单。虎哥也没动,只因他身边的霍克强已出手,拿着警棍的他竟然把那东西当木棍,一下子敲在花格衬衫人的头上。刚才曹飞虎动作太快,没等他动手已把黄毛扇倒在地,憋了一肚子恶气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只听穿花格衬衫的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头上的血已溅到铺在大厅的地毯上。 两个回合,己方已倒下两人,这次没等其他人动手,黄洪已招呼会所的保安上前替他“招待”不是善茬的对手,他并不怕陈树彬,尽管陈树彬是南方市的顶级公子哥,但在南吴市,他就是唯一的纨绔中的顶级纨绔,更何况对方在他的会所里打倒他的人,摆明没给他面子。 十几个保安没想到遇上唯恐没事可干的霍克强,更没想到还有曹飞虎这样的凶神存在,等他们挥着棍子冲上去,却发现挨打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倒在地上痛呼连连的他们不由地生出一个念头。 到底是谁打谁? [奉献] 第六十四章 纨绔对公子(下)求推荐 颇有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大将风度的陈浩倒不是想放过和兄弟并肩作战的机会,但怎奈何这两人动作委实过快,身为普通人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以秋风扫落叶的迅猛冲进人群大杀四方。霍克强的动作已算是干净利索,但曹飞虎的肥掌却是更快更狠,还没等陈树彬和张建生插上手,双方的战斗便已结束,对方没一个人站立,还真不是同等级的选手。 被打倒在地的纨绔总算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谬误,更知道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对手太强的真谛,他们没想到对方两人不但横扫那群看场子的保安,捎带着把他们也撂倒在地上。平日里只有别人躺在地上瞪着无辜的眼神看他们,没想到山不转水转地轮到他们倒在地上祈求地看别人的脸色。 作为纨绔,自然有纨绔的准则。 占上风时务必心狠手辣,让对方心生恐惧,占下风时千万别和人拚命,也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通常情况下,纨绔们占上风的几率非常大,天天被人海扁的人没资格成为纨绔,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的道理纨绔们自然清楚,当极少处下风的情况出现时,他们绝不会逞强非要当悍不畏死的勇士,这种行为只能是莽夫所为,更不是把自己的命看的比天还重的纨绔所为。即便他们是如何金贵的纨绔,也不过只有一条命,决不会像传说中的猫般有九条命。万一对方是疯子,即便他们再是如何的极品也会死。 事后找人报复是他们的手段之一,更何况纨绔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衙内,绝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能成为衙内自然有其他人无法媲美的优势,那就是他们的父辈们为他们编织成的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也正是凭着这张关系网他们才能过上纨绔的生活。俗语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他们还不是那样的看门狗。只要对方的实力不如自己,还担心什么报仇的事。 深知打蛇打七寸,打人往狠整的陈浩自然不在乎对方的报复,更知道人性的弱点。刚才没活动手脚的他趁此机会再不活动岂不是辜负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机会。在黄洪等纨绔哀求的眼神中,陈浩抬起大脚在每人的脸上清晰地留下光辉的足迹,直到对方开口求饶为止。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这帮不长记性的纨绔牢记今天的教训,也让他们在一帮保安面前丢人,杀杀他们的威风。更让他们懂得不是只有纨绔才会欺负人的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绝不是他们能惹得起。 杀人不过头点地,黄洪没见过这样的极品公子,他们已倒在地上还要上来踩几脚,更没想到他眼中的极品公子只不过是穷乡僻壤的一个小乡长,要是他知道小乡长的脚踩在他脸上,估计他得惭愧地没脸见人。 但最让黄洪痛心的不是陈浩踩他的脸,而是最先向他动手的霍克强,他也见过卑鄙之人,但这样集凶悍和卑鄙于一体的大成者却是从未见过,挨打的他们还没报警,打人的他倒是理直气壮地打电话通知要地警备区的驻军前来捣毁他的定鼎娱乐会所,罪名是窝藏管制的武器,袭击军官。他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来头,能动用军队的小中尉岂止是简单可以形容。 原本他只想着期望基金会只不过是民间组织,那还不是他随便捏巴的玩物,没想到对方竟来了几个浑身长满刺的刺头,先不提陈树彬这位地位不在他之下的南方市公子,单是打电话这人也绝不是他能轻易应付得角色,那踩踏他们脸的那位年轻人呢?浑身疼痛反倒使黄洪的思维更加清晰,他知道自己这次踢到钢板上。 他就是不想让这件事通过官方途径解决才如此作为,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军方插手的事他不想曝光也由不得他,最要紧的是要地警备区不在市委的管辖范围内,换句话说他父亲想保他还得看人家的脸色。 “你是谁?” 被对方毫无悬念地放倒在地的黄洪面对着一脸傻笑的曹飞虎问道,作为南吴市的一哥,他要是连对方的身份都搞不清楚,那他简直是白痴到家。加上霍克强的自曝身份他已知对方三人,至于明显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年轻人,他只要能断定出胖子的身份,自然能猜个**不离十。 “你不配。” 曹飞虎冰冷的回答让黄洪差点绝倒,他这样一位头上罩着副部级老子的公子竟然连对方的身份都不配问,试问还有谁配问?曹飞虎这样的答案明显瞧不起他。 这世上绝对有一种人,那就是聪明人,而黄洪便是其中之一。 知道问不出结果的自然不会再去碰钉子,事情既然发生他也绝不会再去费脑神想善后的事,这事自然有他老子伤脑筋,光棍到底的他冷眼看着一群军人在会馆里到处收查并没收了他们身上携带的刀子之类的工具,更把他们当糖葫芦般穿成一串带走,定鼎会所大门上也被他们贴上封条,这些倒是小事,只要他还在,所有的一切还会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一件在他眼里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被捅出天大的窟窿,这倒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结局。 定鼎会所被军队查封的事很快传到市委书记黄冠辉的耳朵里,饶是他在秘书面前是如何地镇定,但他还是没忍住在秘书出门后摔烂笔筒。五十多岁的他也算是少年得志,在副部级高官中虽不是最年轻但也算得上年富力强,搭着南吴市这样底子丰厚的城市,他不用做太多的事就能步步高升,现在他的目标就是要迈进正部级门槛,成为真正的地方大员。 作为土生土长的官员要想得到进步,城市经济发展是一块,但任期内更不能出现意外情况,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在他脸上抹黑,更不能容忍他人在自己地盘上说什么留守儿童问题,这不仅仅等于打他的脸,更是要打断他进一步的步伐。所以黄洪扣押期望基金会工作人员的事他不但不会去干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给相关单位点暗示。 黄书记对有黄洪这样的儿子还算是满意,至少他不是个毫无头脑的只会依仗父亲权势的纨绔子弟,定鼎会所他知道是儿子所开,但只要上面的经营者不是黄洪的名字即可。这样的事不少高官的子弟都在做,甚至倒批文、倒国家物资。在这样的圈子里大哥不说二哥,龙有龙道,鼠有鼠洞,大家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又何乐而不为。至于儿子身边的朋友,他当然更不会反对他们的交往,这也是他稳定获得支持的人脉,更是一张大的关系网,每个人在这张网里都是个支点,甚至连他也是其中之一。儿子制造那两人**的假象他很清楚,向来懂得出师有名的他当然知道不能给对手留下任何攻击的机会。 算无遗漏的他还是遗漏了两件事,一件是期望基金会会长张建生被软禁在招待所的事,如果他要知道这件事也不至于做的如此粗糙。第二件是基金会竟然能搬来陈树彬和霍克强,这倒是他没想到的时,这两人的家世作为副部级高官的他再不知道的话可算是有眼无珠。陈树彬家尽管是官宦之家,但他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他身后也不是没人杵着,但霍克强倒是让他有些头疼,军队系统本就和地方系统是两条平行线,更何况霍家不但在军界有高官,政界亦有子弟,像这样相互交叉的官宦世家倒是在国内极为罕见。 头疼不代表着置儿子的事不管不顾,也不表示黄冠辉没有办法解决。任何一个人、一件事都有其破绽,本跟军界不怎么打交道的黄冠辉找到霍家的突破口,那就是霍家从政的子弟。如果在他的辖区内他连这样的事都处理不了,跟在他后面的官员怎么想他不用猜都知道。当然,脸面问题只要不在众人面前丢已是他的大幸,至于代价,则是他心中的痛。 当陈浩回到华林乡政府后没过几天,就接到霍克强打来的电话,告知他这件事的结果。这也是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像黄冠辉这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却又热衷官场的人,能作出如此选择倒也殊非易事。 期望基金会的两位工作人员涉嫌**行为不成立,派出所立即释放,并为他们工作失误主动赔偿受害人五千元现金,期望小学建设项目不但得到南吴市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更得到他们五十万的捐赠。定鼎娱乐会所由于经营不善,业已关门停业。 这些条件难怪让南吴市市委书记黄冠辉大感心痛,在家门口被人打落了牙还得承人家的情,唯一让他藉慰的是儿子和他那帮朋友都已安然回来。再说,人家也没逼他太甚,让他提前做出高姿态欢迎期望小学落户南吴市。 [奉献] 第六十五章 受伤害的心灵 苏南省公安厅轰轰烈烈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专项活动也取得非常大的成果,在全国公安系统的大力协助下,共破获四个大的贩卖妇女儿童的组织,抓获其团伙主要成员二十多人,这件事在全国范围内造成相当大的轰动。善良的老百姓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专门以拐卖妇女儿童为生的犯罪分子,他们再为公安部的这项政治活动喝彩的同时,更是小心看护自己的孩子,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公安部特授予苏南省公安厅优秀团队称号,并为在这次活动中做出重大贡献的华林乡派出所所长叶坤同志记三等功。省委省政府专门在政府宴会厅摆下庆功宴,为这些日子辛苦的公安干警庆功。省委书记顾红军在宴席上发表讲话,表示这次的专项整治活动是圆满的、也是成功的活动,并指出和犯罪分子的斗争远未结束,号召广大干警继续坚定不移地把这项工作常抓到底,确保妇女和儿童的人身安全。 而一向以石头多刁民多的华林乡这次刁民倒是没出名,反倒是被置于山上一向无可用的石头在苏南省刮起一阵疯狂,这些材质优良、做工精细的石雕产品一上市便受到大家喜爱,成为艺术品爱好者的新宠,尤其是富裕起来的陈家村人,别人是一块两块地买,而他们则是论堆地购买,倒不是他们比那些爱好者更有欣赏眼光,只会欣赏地里庄稼的他们哪里懂得这些艺术价值之类高深的知识。这些纯朴的村民买这些对他们毫无用处的工艺品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支持远在华林乡工作的陈浩,虽然他们不懂得陈浩为什么去那而不来当他们的乡长,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陈浩的关注。 特别是大禹集团董事长陈景玉,专门在自己新盖的房间里腾出一间空房,请人做了个展柜,专门放置这些石头工艺品。每逢家里来人,他都要带客人去看这些宝贝,看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这些工艺品是他雕刻出来一般。 听到华林乡种植果树的消息,老人家更是不辞辛苦跑到华林乡乡政府找到陈浩,非得预订还得要一两年才结果的果实,要不是陈浩把这个老来突发少年狂的大伯送回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过度热情的大伯。 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陈浩哪里想到老来成精的大伯竟然早已算计到自己的一切,更没料到大伯对他的婚事竟然是如此上心。 来不及寒暄,更来不及感激,在大伯家他接连被前来相亲的姑娘缠住,这些燕环肥瘦的女子说实话他根本没来得及看,也看不过来。一下子五六位姑娘围上来,任他如何花心也招架不住这般泼水的攻势,他这才知道古时候的皇帝有多么地不容易,**三千佳丽又有几人是皇帝亲自在人间淘来,更知道他不是皇帝,也没有选秀得权利。眼花缭乱中的他连鞋掉了也顾不得捡仓皇地逃窜出去,在大伯爽朗的笑声中狼狈地开车溜走。 红旗超市大本营的董事长办公室,原本该胡岚坐的位置上此刻却被陈浩雀占鸠巢,坐在这样舒服的靠背椅上的他犹自胆战心寒,抱着胡岚的纤腰把头埋在她胸前,倒好似他在陈家村受到惊吓后跑到胡岚这里来寻求藉慰。 好一招受到伤害到心灵。 胡岚不知道陈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他祈求的眼神里慢慢地溶化的她没拒绝陈浩此刻搂腰的过激行为,深谷幽兰般绽放的她又怎能知道陈浩这般妖孽的复杂心思,只是觉得胸前伟峰有些酥痒的她根本看不清陈浩的嘴在那上面做什么或者她从心里不愿去看。 从胭脂阵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陈浩却迷失在淡淡的幽香中,深知男人受伤最容易引起女人的母性之爱的他发现原来他是如何地酷爱夏天,没有前世女人胸前两片布包裹的峰峦在单薄的衣服下竟然让他如痴如醉,这感觉真好! 在两乳间拱动的陈浩此刻却想起前世里的笑话,那故事的大意是一对男女通过网络约定会面的地点,在宾馆里望着脱掉衣服的女人,男人突然大叫起来:靠,原来是飞机场。那女人笑道:哥哥你的胸肌可真发达,别是里面填充了硅胶。 笑话当然一笑而过,但这里也隐含着深刻的社会哲理。造假时代,连男人都能变成女人的前世,造假**和带罩隆胸的手段也只是小把戏而已。感受到真实隆起的陈浩可知道眼前的坚挺是如假包换的珍品,正当他想进一步验证其弹性时,小草却恰到好处地打搅了他的好事。 “啊!大哥哥,你是专门来看小草的吗?” 惊喜地张开小手扑上来的小草满脸的幸福任谁都看得出她是如何地眷恋陈浩,刚赖在女人怀里的陈浩却没想到现在被女人赖在怀里,尽管这个女人只是个小孩,但女人就是女人。当然,陈浩绝不会对小草打断他的好事恼羞成怒,更不会对他疼都疼不过来的小公主有一丁点抱怨,光顾着逗弄怀里小草的陈浩却没发现一抹红晕在胡岚脸上飘过,难道别的女人有第六感唯独她没有吗?还是处*女身的她对发生在身上的感觉绝对强过已婚妇女的上百乃至千倍, 向来是淡淡地绽放的胡岚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木头,也不是不希望他能欣赏到暗自开花的她,橘子花开尚且要把香味送到人的嗅觉,更何况是作为女人的她。再坚强的女人也需要背后有个宽阔的肩膀,在她累的时候可以稍微有些依靠,更希望能有这种坚强的感觉,向来缺少安全感的女人都会有这种需求,更何况是从苦难里走出来的她。 他不说,或许觉得时机未成熟,她亦不点破,如此而已。 正当陈浩和小草在房间里嬉戏,胡岚则是站在边上默默地欣赏这两个在她心里有着不同地位的人时,华南省省城豪雅大酒店的豪华包间里,坐着两位差不多已到三十而立的男人。 这两人都不是普通的平民,要是普通人也住不起这样豪华的包间,更何况豪雅大酒店也不是一般客人能消费的起。 其中之一是刚受挫的南吴市一哥黄洪,能当得起他如此恭敬的神情,非眼前这位和他年龄差不多,但地位相去甚远的明哥——白启明。 说起白启明,华南省甚至是各地官员或许有人不太清楚,但提到汝南白家又有谁不知。 “白家个个是豪杰”的赞誉出自十大元帅之一,这里的白家就是指汝南白家。白启明正是正宗的红二代传人,在他身上继承了先辈坚毅的秉性,白家把他这样的人放在自家后花园华南省培养,亦是已基本指定他就是白家努力打造的继承人。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更何况在和平年代,哪个家族不想保住自己已得的利益,又有哪个家族不愿意自己家的人在人前出人头地,人都有私心,只不过看他的私心到底有没有底线。当年伟人的儿子牺牲,在国际大舞台上纵横开阖拥有大智慧的老人也不禁掉下眼泪,这是爱子之心,但也不可否认其中没有一点私心。 其实,拥有私心并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人类社会从原始部落进化到现在,早已在漫长的历史年轮中把血脉亲情凝固成超越历史的范畴。华夏民族更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经典,把无后排在不孝的第一位,由此可见血缘的根由。只有当私心膨胀到危害他人、社会、国家的私欲时,这样的私心便是可耻的无廉耻之心。 白启明亦不负父辈们的厚望,在家族的打造和自己的努力下,很是在华南省作出几件光彩的事,以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凳上处级宝座,成为华南省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同样,他也是华南省的顶级大公子。 当黄洪讲完整件事的经过,包括他找人限制张建生的事情他也全盘脱出。他知道在这样三重身份的明哥面前,任何隐瞒都无可遁形。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原本跑到这里寻求帮助的黄洪没想到沉默许久的明哥突然问出看似和这件事本质毫不搭边的问题,更没想到白启明的兴趣并不在这件事的本身,而是在那两个陌生人身上,换句话说他感兴趣的是在那两个人背后的人。 按黄洪的**,他们在这件事上做的天衣无缝,张建生也没有和外界接触的机会。但白家亲手打造的白启明岂是如此简单,如果张建生真没有报信的几率,那他可以断定绝对是张建生身边亲近的人知道他的行踪,并给那四人通了气。否则,陈树彬等也不是成天吃饱饭没事干的人,也没有千里眼能看到一切。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孤立存在,总有其蛛丝马迹可查。 [奉献] 第六十六章 修路风波(求推荐)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尽管宋玉梅讲不出这样的话,但她知道这样的道理。如同她开的饭馆一样,花无百日红。 所以宋玉梅在这段时间只要一有时间便投入到学习中,竭尽全力而不是尽力地掌握她即将扮演的角色。尽管她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什么西餐之类的东西,但陈浩已为她做好了安排,等再过些天从国外培训的人回来时,就是她离开他的时候,尽管她有多么地不忍心,怕他不会照顾自己,怕他不按时吃饭,更心疼他笨手笨脚地洗衣服的模样,但她还是会离开,只因她知道,要是她现在下不了狠心离开的话,将来她注定会永远地离开他,倒不是陈浩不要她,而是她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他的包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负担。 短暂的分离只为以后更好的相聚,亦或是为短暂地相聚后永久地分离,再是不会算数的宋玉梅也会做这样简单的选择题,更何况她也不是不会算帐的人。 啊嚏! 正在看报纸的陈浩却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只为身边人着想的他没想到竟然达到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无为境界,更没想到他的这个喷嚏竟然招来他当成国宝的宋玉梅无边的关心,不顾他的劝阻,她不但为他熬了浓浓的姜汤,更是强迫他躺在床上,在他身上盖上一床又一床的的被子,差点压得他断了气,但他还是在被子里偷偷地笑了,不为别的,只为能让宋玉梅安心。 快乐的陈浩却不知此刻有人正在暴打他的头,当然,如果他的头真是那个枕头的话,估计早被人打的保证连他的父母都认不出来。但要是他真的在那人的跟前,那人疼他都来不及,又怎忍心打他。 “好你个小混蛋、小无赖、小流氓,看本姑娘的流星拳,蝴蝶拳。” 一间宽大的卧室里,穿着一身粉色睡衣的周雅正在对着床上的枕头张牙舞爪地一顿暴虐,粉拳绣腿间夹杂着走*光的**,煞是好看,更是迷人。 “啊!你怎么哭了?乖,别哭,小雅喂你奶吃。”周雅果真把那个受她欺负的枕头抱起来,把自己胸前隆起的嫣红樱桃凑上去,嘴角间流露无限温情,似乎他就在她的怀里,品尝着她的甘甜。 少顷,她又把手里的枕头如抛皮球般扔在床上,大叫道:“你个小无赖,竟敢咬我。”噼里啪啦地又是一顿粉拳,打着打着,她突然坐倒在地摊上,喃喃地说道:“小混蛋,你在那还好吗?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眼角沁出泪痕的她语气里的思念令人荡气回肠,但绝无一丝埋怨。爱,就要爱得死去活来,恨,更要恨得咬牙切齿,这就是敢爱敢恨的周雅。 已为爱改变很多的周雅其实一秒钟都不愿跟刻在她心里的男人分离,但她还是能够勇敢地面对着他的离开,尽管心如花瓣般片片飘落,可她眼里没有眼泪只有微笑,她只愿意把她最美的一面呈现在他眼前,哭也得在他走后。不管是哭的撕心裂肺亦或是肝肠寸断,她也绝不影响到他的心情,绝不! 已进入梦乡的的陈浩不知道宋玉梅没走,只是坐在他身边温柔地看着他笑笑,再把视线投向摊开的书本,更不知道远在上津的周雅竟然如此爱他,爱到深夜无眠。他在梦里仿佛听到智能机器人晨光的声音,但没听清说什么内容。 在前世从没接触过基建项目的陈浩这才知道有些官员为什么一上台就大建土木工程。这里的曲曲绕绕太多太复杂,但更容易捞钱,王紫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接连碰上好些往他住的地方送钱的人,只要他意志稍微有点动摇,绝对会被那些糖衣炮弹击垮,还好,他除了好色点,别的大毛病没有。也才知道原来基础建设这么耗钱,更才知道前世为什么修铁路等工程一动就是几十乃至上百亿的大项目,华林乡村村通公路项目相对要小的可怜,尽管八二年国内材料还算是便宜。可没等项目进行完,乡财政已变的一穷二白,比小白鼠还要白,两个亿的资金不是差不多,而是根本不够,要不是乡民们的劳力省去不少钱,恐怕把他卖了也填补不了这么大的窟窿。更何况除了他自己觉得有些小帅外,即便是卖给别人恐怕别人还嫌他埋汰。 没接触过基建工程不代表着陈浩没有自己的判断,当初修路工程是他请省城相关专家帮他做的预算,对这些专家预算的准确性他绝对相信,这其中一定是有人中饱私囊,而且发生的时间正是在他去南吴市的这几天。 陈浩不贪不代表着别人不贪,前世只是个小人物的他穿越过来只代表他比别人拥有三十多年的前瞻性,但没做过工程的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事,细节决定成败在修路这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乡财政接受乡民监督,工程质量也有人监督,但在价格不透明的年代,只要买卖双方合起伙来在恰当的时机做一把,绝对能蒙混过绝大多数人,包括把财务关的张旭辉。 此刻,坐在乡长办公室的财政所所长张旭辉羞愧地低着头,他倒不是找到钱上的问题,这几千张单子他已查过十几遍,没发现任何问题。否则,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羞愧是因为陈乡长点明让他带着所有的账单过来,这说明他的工作没做细致。 有了范围的陈浩很快整理出五百多张单子递给张旭辉,说道:“看看这些。” 话尽管很淡然,但里面的意思绝不只是让张旭辉看看这么简单。张旭辉接过这些单子才发现是采购沙石的单据,没有过目不忘本领的他却记得这些沙石单子,盖因陈乡长走后,作为乡政府二把手的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主管采购工作,他为沙石采购价高出以往三分之一价格的事问过魏副乡长,被告知因附近的沙石缺乏,远处运来的沙石运输成本增加,而外地的沙石价格又比较高才导致采购价格偏高一些。他也找到沙石的供应商确认过此事。 向来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为准绳的陈浩当然不会去怪责张旭辉,温言地送走面带愧色的张旭辉后,他立马打电话让叶坤去查明此事。 现已基本上成为陈浩秘书的叶娟刚泡好水端进乡长办公室却发现陈大乡长已开上车扬长而去,望着那一闪而逝的车尾,这个已经在工作中慢慢成熟起来的小姑娘也不禁为他的身体担心。 都说劳心者治人,但她知道陈乡长这位劳心者不但劳心,还劳力,他来的这几个月时间里,不但陪省里来的张教授一行到村里知道村民种西瓜和果树,还把各村废弃的石头变成钱分给村民,尤其是当石头加工厂的工艺品卖的火热的时候,他更是说服所有的人关闭加工厂上马罐头厂,在办公室里他很少能坐得住,就连给他开车的司机都累出病来更何况他这位每天还琢磨着年底给村里通上电的乡长,难道他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人。 叶娟从没见过这样拼命的乡长,一个人到底能做多少事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要不是他分秒必争地去做,华林乡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村里危房的改建,扶贫款项足额发放甚是补发硬是让华林乡的人不再去堵县政府的大门,为此得到县委县政府的表扬。而引进黄河水灌溉工程也让今年各村种植的西瓜果树长势喜人,尤其是沙地西瓜更是个顶个的大,还没倒收获季节已让村民们喜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说着他的好话。 叶娟知道陈乡长开车出去是办什么事,在心里埋怨他不会照顾自己身体的她更是暗恨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乡党委书记王昌临,要是他能帮他分担些工作量他也不至于如此奔波,尤其是恨华林乡的贫瘠,要是乡里富裕一些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操心。但她最恨的还是自己没能力帮上他的忙,即便是一杯水也没能让他喝上。 不止是吴娟再为陈浩担心,乡里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人在做,天在看。天是什么?天就是民心!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也还有良心。陈浩在这段时间里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每个人都知道陈乡长跑出去是为了修路这件事,更知道现在乡财政缺钱,白发的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每天写在黑板上的数字并不是白费功夫。但修路不是陈乡长一人的事,而是关系到整个华林乡发展的大事,这样的事让陈乡长一人去跑,他们于心何忍。 综合办主任齐敏也是其中之一,她知道自己帮不了陈乡长什么,唯一能帮的就是派吴娟去照顾他,更何况即便她不派吴娟去,吴娟也早已在做这件事。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的齐敏无意间看见办公室角落里的箱子,眼前一亮的她立马搬着箱子走出办公室,那正方形的箱子正面贴着红纸,上面有三个黑字——捐款箱。 [奉献] 第六十七章 募捐 第六十八章 再次入院 也难怪林伟能升起如此怪异的感受,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诡异。 漆黑的大马路上,在汽车前照灯的照射下,一个黑影在地上缓缓地移动,等惊魂已定的林伟确认那蠕动的黑影是人时,他才敢下车去探看究竟。 他不知道这位翻车的伤者在路上爬行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事赶着在晚上闯这段鬼间愁的路段。看着路面上一条他看不清尽头的爬行痕迹上留下的血迹,他也在心里感叹此人生命的韧性。 即便他不是学医的出身而只是个开货车的司机,但并不妨碍他对眼前这个伤者伤势的判断,浑身带着血迹的人伤势绝对不轻,更何况翻车时受到的内伤比外伤更严重。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又很少有车通过的路段,他能碰上自己已是生命的奇迹。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身受重伤的伤者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求他送他却医院,而是求他把一笔钱送到华林乡,看着伤者眼神中的坚定,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凭着自己坚强毅力坚持爬到公路上的陈浩自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路上爬了多久,但他知道一旦自己丧失活下去的信念,那他有可能永远与这个美丽的世界告别。他不知道自己胸前那块玉在吸收着他涌出来的血液,凭着信念执着地等到车来的他只说了一句一直在他脑海里牵挂的话便晕了过去。 陈浩不是视死如归的勇士,更不是把自己性命当儿戏的游侠,翻车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昏迷的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或许是为他能得救而感到庆幸,亦或是为那笔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到达华林乡而感到欣慰。 果不出陈浩所料,把陈浩送进医院的林伟不顾疲劳地驾车赶往华林乡。他倒不是非要做这样的好事不可,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他其实被陈浩昏迷前的执着而感动,这种感动直到他在华林乡政府再次被升华。他没想到他所救的人能在这个偏僻的乡镇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戴,更没想到那些在艰苦岁月里煎熬过来的乡民听到他受伤昏迷的消息竟然在大街上长哭,这个偏僻却又充满温情的乡镇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如同那个伏在血泊里却念念不忘送钱的受伤青年。 “滚,滚出去。” 怀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里,从上津市回来一向以敢想敢做著称的周雅今天已出离愤怒,对着前来探视陈浩的王昌临等乡干部爆发出她内心的真实感受,她没想到日思梦想的人儿竟然再次住进医院,更没想到就是因为二十来万的钱差点让她再也见不到她嘴上喊得小坏蛋实则心里爱到无以复加的人。 从上津市赶来看望陈浩的她原本想给他来个惊喜,可她万万没有料到他倒是给她来了个大悲。看着陈浩身上无处不在的伤痕,每一处都牵动着她的痛觉神经。区区的二十来万,对她周雅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她没想到就是这碟小菜竟然让他躺在病房里,在心里痛恨自己没尽到知心爱人责任的周雅正暗自伤心时,没想到王昌临等人正碰到她的枪口上。 当初她本就不同意陈浩去华林乡工作,在她想来,即便是他不上班,她也能养他一辈子,两人也照样能过上神仙般的逍遥生活。即便是他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自己家族也绝对能为他铺平一切道路,让他过上非常体面的日子。她知道尽管陈浩在她面前从不说他的报复,甚至只想哄着她开心,但陈浩内心的不甘平庸和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让她懂得一动不如一静,甚至在他面前她连自己家族都不愿提,只因爱之深,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的她没想到伤害不止降临在他头上,更差点要了他的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华林乡修路引起,而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王昌临却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还什么要她好好照顾陈浩之类的毫无营养的话说了一大堆,如同猫哭老鼠般得假慈悲更是让她愤怒中出离愤怒。 要是手里有把枪的话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在王昌临额头上留下一个大洞,再告诉他好好保重身体的虚伪。她才不要这些冠冕堂皇的官面台词,只要陈浩此刻能安然地站在她眼前,这世上她又有何求。 善于隐忍的王昌临再次充当起忍者龟的角色,尽管他心里是如何的恼怒,但面上不动声色的他还是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他总不能用堂堂的乡党委书记的身份来欺负显然处于崩溃边缘的小女子,尽管周雅的手指差点戳到他的鼻梁上,但他还是颇有风度地留下慰问品扬长而去,至于以后陈浩能不能活过来当然不放在他心上,相反。他倒是希望陈浩能和前乡党委书记黄玉华般永远留在病床上,昏睡不醒。 其他几位乡干部在此刻却分成两班人马,墙头草们自然跟着党委书记走,充分体现出跟着党走的决心,在他们心中,躺在床上的陈浩虽然看起来挺惨,但要是在现在掌权的乡党委书记和躺在病床上不知死活的乡长中间选择,不是傻子却比普通人更会见风使舵的他们绝对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前者,只因抱着前者的大腿还是来得更实惠。 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倒是没立即走,只是拉着老泪纵痕的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走出病房,在此情此景下再多的言语也表达不出他沉重的心情。 而前来的齐敏、吴娟和叶坤却没有走出病房,周雅愤怒的言语对他们毫无影响,只因他们此刻的心情和她一样。 带头募捐的齐敏没想到贫穷的华林乡乡民们的捐赠竟然能达到近五万,还有很多乡民放下鸡蛋之类的物品让乡政府的人帮他们卖掉把钱捐给修路工程,其间的感人场景实在是太多太多。尽管这些钱不能弥足所欠的款项,但这已是他们举乡之力。被感动的齐敏没想到陈乡长竟然出车祸,更没想到受伤的他竟然在第一时间托人把钱送到乡政府。透过泪眼看着躺在床上的陈浩,她知道目前华林乡所有的改变都是这个浑身裹满白色纱布的人带来,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华林乡即便是修起路又能如何?还不照样是死水一潭。 吴娟还在为乡长没能喝上她泡的水感到自责,如果喝了那杯水,或许就不会出现如此的悲剧。暗自责怪自己的吴娟心里已做出决定,她要留下来照顾陈乡长,即便她在周雅眼里如何多余,亦或为此得罪王书记丢掉工作,她也不在乎。 和她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叶坤,陈少交给他的任务他已完成,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亲自出去到沙石产地去查探的他在路上还暗自感叹陈少的睿智,本想向陈少汇报情况的他没料到世事如此叵测,陈少竟然为钱的事住进医院。 一想起这件事他心里充满愤恨和杀机,要不是那几个人中饱私囊,陈少自然不会躺在这里。一向奉公守法又在打击拐卖妇女儿童专项整治活动中荣立三等功的叶坤第一次在内心发誓,陈少一旦有任何不测,他不介意用那几个人的头颅来祭奠陈少的英灵。想到这里的他又在自己脸上扇了几耳光,这不是诅咒陈少嘛。 突然,叶坤的心里一动,感觉到陈少出事这件事里好像有着某些不对劲的地方,那辆军中吉普之王2020vj他也开过,不但这种军方用车皮实耐用,而且他也知道陈少开车的风格,快而平稳,越想越觉得可疑的他立马起身冲出病房,要是这件事查不明白,他连一分钟都呆不踏实。 宋玉梅倒不在病房里,眼睛红肿的她还在水房不停地抹眼泪。原本在饭店里边学习边工作的她兴奋的心情中夹杂着一丝不舍,不舍是因为她马上就要和陈浩分离。兴奋自然是她马上就要奔赴新的战场,用他所传授的知识在西餐厅大展身手。 刚听到陈浩出事时她差点昏厥过去,姐弟情深的她对陈浩的感情不亚于任何人,坐在叶坤专门接她来怀庆市的路上,她的眼泪已流干。没想到一见到他那个样子,干枯的泪腺再次分泌出泪花,这不再是她的眼泪,而是她的心泪。 且不提市里县里领导前来探视陈浩,就连顾彩莲和得到消息的胡岚姐妹俩也前来怀庆市看望受伤的陈浩,聪明的女人从不用为找不到借口而发愁,小草甚至以是陈浩妹妹的身份躺在满是药味的陈浩脚边,尽管那地方是如此的狭小,但她还是能甘之如饴的蜷缩在那,不为别的,只为能闻着大哥哥的气息,而她黑亮的眼睛盯着挂着液体的输液瓶。好似她目光里的期望能顺着药水一起流淌到陈浩的身体。 大哥哥快点好起来! [奉献] 第六十九章 不幸中的万幸 小草不知道大哥哥多会能醒,想起大哥哥说过的话她的小脸上划过晶莹的泪珠。大哥哥曾答应等她暑假时带她出去玩,可现在的她已放暑假,而曾经答应她的人却躺在床上,懂事的小草悄悄地闻着陈浩身上的气息,尽管那味道是如何难闻,她也觉得这味道如同大哥哥口袋里的糖果,只因它真实。 已把红旗插到怀庆市的胡岚也没想到那个带着坏坏笑意的他竟然再次住进医院,上次陈浩住院她不知道,为此她还跟他生了一阵气。没想到这次亲眼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却让她心如刀割,不能在人前大哭的她强忍着悲痛在楼梯的角落里偷偷地哭了一场,梗咽的哭声如杜鹃啼血,令人不忍耳闻。 顾彩莲尽管强制自己不能在人面前露出一点点破绽,但她颤抖的身子还是暴露出内心的慌张。 最令怀庆市市民跌落眼睛的事还是华林乡村民,盖因他们早已见惯这伙人每年都堵县政府市政府的大门的乖张。但去年没见到这伙人已让他们吃惊,今年大夏天这班人却又跑到市里来干什么?每个人手里还抱着颗西瓜。 要饭的他们见得不算少,但华林乡要饭则是讨吃中的楚翘,别人无非是捧着烂碗到处大哥大婶行行好地伸手讨吃,而华林乡的村民不但不拿着破碗,什么东西都不拿的他们只要往政府大门口一堵,任谁都知道这伙人要干什么,他们不但能吃上政府食堂的饭,还捎带回去一冬天的口粮,这就是传说中的丐帮,一伙不折不扣的十指神丐。但他们从没见过拿着东西要饭的华林乡村民,难道这次他们准备大干一场?市民们脑海里出现市政府大院被漫天的西瓜砸得到处都是红壤的场景,更幻想着他们跑进去吃瓜瓤的舒爽。 穿着褴褛的华林乡村民这次尽管声势比往年大了许多,但奇怪的是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大声喧哗,一群人竟然不在老马识途地直奔市政府却转道奔向市第一人民医院,让围看热闹的人不禁怀疑他们的脑子出现问题,要吃的怎么要到医院去了。 面对着一帮眼睛通红的村民,第一人民医院的领导们更是紧张。华林乡刁民的名声远扬,即便是他们也早有耳闻,像这帮人大张旗鼓地杀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让这些领导们暗自嘀咕,难道医院最近出的医疗事故里有华林乡的人? 医院负责守卫工作的院警不但是紧张,更是如临大敌,这帮刁民的手段他们不但见得多,听到的传闻更多。这还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华林乡村民的不期而至竟然让第一人民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都紧张起来,草木皆兵。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猜测完全错误,华林乡村民见到医院领导后不是一哄而上来闹事派出一位村长上前说出他们此番的来意,他们求医院领导尽快让陈乡长醒过来,只要陈乡长能健康地回到华林乡,他们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第一人民医院的恩情,还塞给每个医护人员一个大西瓜。 怀里抱着西瓜的医院领导们不由地啼笑皆非,这又是唱的哪出戏?说实话,陈乡长在他们脑海里没一点印象。要不是为陈浩做过手术的主治医生在场,他们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收场。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也在村民中,即便陈浩用诡道从他们村把曹军和翠花救走,曹家村人也没有怨言,不懂法的他们却也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贴心人。 手里这是第一茬瓜,这些西瓜连他们都舍不得吃,但为了救陈乡长他们不但心甘情愿地送人,更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回他们的贴心乡长。不善于言谈的他们竟然在医院门口跪倒一大片,他们不但想用诚心感动医生,更想用这样的方式感动上苍,希望能把健康的陈乡长还给他们。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些男男女女混合在一起的华林乡村民即便是膝下没有黄金,但他们的这一跪也令天地变色,又有哪个人敢说他们天生就是下跪的种。不要说首当其冲的医院领导和工作人员,即便是不辞劳苦赶来看戏的行人也被他们的举止感动。他们屈膝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在讨吃,而是为了他们的乡长。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用他们的良心给所有在场的人上了一课,什么叫大爱! 医院门口以往嘈杂的声音消失的鸟无踪迹,换之而来的是庄重。看着这些乡民三人一伙极有次序地进去探视他们的乡长,平时大大咧咧成习惯的村民此刻如同猫般蹑手蹑脚地点着脚尖走路,就连那些七老八十的叔公叔婆和整天在村里淘气的孩子也不例外,生怕自己的一不留神就会害了那位带领大家奔向致富路的乡长的性命,尽管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泪水比身上的汗水还多,但他们还是忍着大声嚎啕的心性,躲在一旁小声地抽泣,此情此景即便是瞎子也能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真诚。 陈浩的病房前已堆满西瓜,这些都是华林乡村民们带来的。包括那些已送给医院工作人员的西瓜也一个不少地堆积在这里,但凡是有一丁点良心,他们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享用这些朴实的村民给他们乡长带来的心意。 暴怒的周雅此刻也乖巧地站在病房门口接待那些务农的乡民,她这才知道不是只有她才最心疼陈浩,也才知道华林乡并不是一无是处,为了这些朴实的乡民,陈浩的所作所为太值。 流着泪的胡岚也被村民们感动,在她以前呆的那个村子,她还从没见过像这样的感人情景,她不禁扭头望着躺在床上的陈浩,他又在她面前上演了一起传奇。 原本想把陈浩调出华林乡的顾彩莲亦被这帮乡民们所折服,其实她也知道他尽管有可能顺从她的意愿,但他在心里绝对不会开心。这样的小弟弟让她自豪的同时更让她心酸,只要他能做起来,她再不会总是自欺欺人地拒绝他的心意。 自从跟着陈浩到华林乡感受到人间温暖的宋玉梅见到此景更是泣不成声,别人只见到他享受村民们的爱戴,但她却知道在这样的爱戴背后他又有付出多少艰辛。 没走的华林乡政府所有人更是被感动,他们没想到平时在他们眼里都是刺头的乡民此刻竟是如此可爱,可爱的让他们也不禁肃然起敬,民心所向,这股凝聚力即便他们如何强扭也达不到,没想到陈乡长一人便已实现他们所有人的愿望。 懂事的小草此刻已不在陈浩的脚边,大哥哥不能表达他的谢意,但她能代替他做这件事,她用她滚烫的嘴唇在每个乡民的额头上留下重重的感谢。 陈浩受伤的事周雅等几个女人已商定好不能让他的父母知道,上次在医院已见到李霞昏厥过几次的顾彩莲知道母子连心是何等的惨烈,好在他已脱离危险期,有些事能瞒过他的父母就不必惊动他们夫妻俩。 大爱无边,无边的大爱。 在大爱中陈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来到唐古拉山,在这座连雄鹰飞不过去的高山,更有当年蒙古族大汗率领大军欲取道青藏高原进入南亚次大陆,却被其挡住去路。恶劣的气候和高寒缺氧,致使大批人马死亡。所向披靡的蒙古铁骑,只能望山兴叹,败退而归的历史传奇般得山顶上,他听到久违的智能机器人晨光的声音。 多行善事多得善果!恭喜你主人,你已通过考验,现所积积分已为正数,可获得身体机能方面的提升,下次再见。 在梦中的陈浩自然不知道他胸前的玉佩吸收了他大量的血液,与他可进一步融合。自古有人养玉,玉养人的说法,陈浩经历近两年的霉运,总算与玉石结成*人玉初步合一的境界,亦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奉献] 第七十章 丰收的季节 一九八二年,素有香港歌坛玉女之称的詹荷妮在国际音乐舞台上大放异彩,年仅二十岁的她凭着《恋曲1981》和《征服》两首冠军单曲和优美的舞姿等获得格莱美音乐大奖中五座奖杯,更是被誉为流行乐之王后,与当时崛起的迈克尔、杰克逊并称为音乐界两颗耀眼的新星。她独特的音色、声音、唱腔、舞蹈,向世界各地延伸,打破了文化、种族、经济、时代的隔阂,激励与影响了无数流行、hiphop艺术家,成为世界上拥有最多歌迷的歌手之一。 金秋九月,亦是农户们收获的季节,更是华林乡乡民喜悦的季节,在这个月里,乡民们田地里的西瓜由于皮薄味甜成为最受欢迎的产品,一时间出现供需两旺的良好势头。 华林乡乡政府路路通工程已竣工,标志着八个村和外界的道路已全面通车,大大缩短路上消耗的时间。省委秘书长亲自出席华林乡的省级公路揭幕仪式,并在现场讲话。而最引人瞩目的是陈浩也在这天回到乡政府,省委秘书长曾加兴在揭幕式现场不但兴高采烈地与他合影留念,更是亲自肯定他的工作。 曾加兴秘书长的这番作态不但让陪同他的市县级相关领导对陈浩大为侧目,怀庆市宣传部部长方水木原本对陈浩这样的乡副科级并不如何在意,但曾加兴对陈浩的态度让他旋即改变策略,这次揭幕仪式秘书长当然是媒体的主要宣传对象,按常规来讲,报道华林乡公路竣工的新闻连乡党委书记王昌临也是一带而过,但现在陈浩这位排不上号的小乡长也被他考虑进宣传的大名单中,而且还必须讲究策略。 即便是有想法的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王昌临更是心里拔凉。要知道这位秘书长不但是省委的大管家,更是省委常委之一。 能得到这样的巨头表扬,这证明陈浩不但背后有靠,而且靠山强大的令他感觉到窒息,他也看出曾加兴秘书长不但为陈浩站台,而且还在为他造势,自己这位当着乡党委书记的媳妇何时才能熬到头? 而人群中亦有几道复杂的眼神投射到陈浩身上,尽管他们不知道小强的称谓,但也用死不了的蟑螂形容陈浩来代表内心的缺憾。 陈浩当然知道曾加兴秘书长对他的亲切态度由何而来,他和这位省委大管家也有过几面之缘,认识虽不算深亦是不浅。但还没有达到让他如此重视的地步。曾加兴此番的态度无疑说明一个问题,这背后一定有顾彩莲的影子。否则,即便他再是省委书记顾红军的救命恩人,也不可能受到如此的礼遇。 但最开心的莫过于华林乡的乡民们,欢乐的秧歌队在宽阔的马路上尽情地扭起来,人们在欢歌笑语中释放着他们久违的漏*点。曾作为刁民的他们何尝看到省委领导来到华林乡为他们庆祝,又何曾想到美好的日子竟然离他们如此近,近到只要他们伸手即可得到。 路修通了,不但是全省最好的公路,道路两旁还栽着高大的松柏,这样宽阔舒适的道路修到村门口的事在整个怀庆市所辖的乡镇里他们属于头一份,即便是县城的道路也赶不上,对于以前每天出门就是颠簸不平且又黄沙漫天的土路来说,那简直是金凤凰和土鸡的巨大差距,这条路是他们全乡人的骄傲。尤其是一长溜装满西瓜的大卡车正整装待发地等待吉时发往外地市场,让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丰收的喜悦。 向来靠天吃饭的曹家村村民更是买来鞭炮来庆祝他们在专家指导下第一次精心侍弄的宝贝,如同嫁闺女般地热闹。尽管他们村闺女大体上是只见出,不见进,但这次他们的心情和以往完全不一样,有人说劳动的本质在于快乐,更有人说劳动的喜悦在于收获,但现在收获快乐的曹家村人更是眼前已出现大批女人抢着往他们村里嫁的盛况,光棍们更是激动以后再也不用忍受躲在人家房底下听墙根的无奈,妇女们则是为以后再也不用在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欢欣鼓舞,而孩子们更是跑前跑后地跟着凑红火,尽管他们不知道这条路修好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大的好处,但在同班小朋友羡慕的眼神里他们体会到一种神圣。 不光是曹家村男女老少们有这种想法,其它七个村亦是如此。不靠天,不靠地,靠双手开创幸福路的话语犹在耳边,而说出这句话的陈乡长也在这个神圣的时刻来到现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不兴奋呢? 四十来岁的曾加兴秘书长的确是接到顾彩莲的请求前来为陈浩站桩,作为一位省委常委,又是跟着顾红军书记身旁近十年的老秘书,陈浩家他也曾以地委秘书长的身份代替顾书记去过,他岂能不知道陈浩救过顾书记的性命,更是书记家的座上客。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如此高调地当众肯定陈浩的成绩。作为官场老手的他能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顾书记的提携自然是主要因素,但如果他没有让顾书记看上的地方,也只能是个秘书而不带后面的长。谨慎的他能脱颖而出得到顾书记赏识自有他过人的本领,做事周详可靠是他的优点之一,而他跟在老领导身边学到的平衡术亦已深得其中三味。他知道这番作为也有可能会让陈浩遭到别人的妒忌,但面对着顾大小姐苦苦的哀求,他还不得不出头替陈浩站位,盖因他早已把顾彩莲当成自己的妹妹。陈浩和顾彩莲的关系他不愿猜也不想去知道,既然她不便出面只有他这个没名没分的哥哥替她出头,在他和顾彩莲压阵下,想来这个小乡镇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近十年的秘书生涯养成曾加兴慎言的个性,但他似乎忘记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在特定场所,慎言是君子的美德,但在另一方面,它又成为阻碍他进步的缺点。生平第一次在下面旗帜鲜明地支持陈浩的曾加兴却没想到陈浩在华林乡竟然拥有如此高的位置,乡民们不但亲自操刀为他破开沙瓤西瓜,更是眼巴巴地看着他的神情,只要他的一个笑脸已足够他们喜上眉梢。 曾加兴却不知道已在医院里吃够西瓜的陈浩此刻却是有苦难言,上次那几百个西瓜要不是医院工作人员的帮忙消耗,估计大半得坏在那,他没想到刚跳出西瓜圈却又跳进更大的西瓜阵,眼前这能卖出好价钱的大个西瓜在他眼里竟是如此刺目。面对着乡民热情的眼神,无法拒绝也不愿意辜负他们厚爱的陈浩只能是带着满脸阳光般的笑意在乡民的监督下开始破世界吉尼斯记录的西瓜大餐,要不是他又得到异度空间赠送的机能提升本领,恐怕现在的他已光荣地成为国内历史上第一个被西瓜撑破肚皮的在任乡长。饶是如此,在每个西瓜上尝一小瓣的陈浩此刻大急,上百瓣西瓜落肚化成的水憋得他膀胱括约肌隐隐有开闸的趋势。 而被陈浩邀请一起品尝西瓜的大小官员也才领略到华林乡西瓜的确好吃,好吃的他们差点把舌头吞进肚里。面对着陈乡长的客人就是自己最尊贵客人的乡民们的热情,没有特异功能的他们早已是肚皮溜圆,要不是陈浩为他们解围,恐怕他们再好的胃口也会看见西瓜想吐。 作为怀庆市宣传部部长的方水木原本就是抓新闻的好手,他开始还在为怎么把陈浩不显山落水地间接宣传而伤脑神,但看到乡民单邀请陈浩却把乡党委书记王昌临放到一边的细节时他心里蓦然想起一个题目《村民的好乡长》,眼前的场景就是绝对的好素材。有了这样一篇文章,才能达到他领会领导的意图。 王昌临脸上的笑容已显得有些僵硬,即便他如何能忍,但在领导面前这帮村民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要不是陈浩还在领导面前给予他足够的尊重,作为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他再次在众人面前沦为不知道是什么角色的看客。 [奉献] 第七十一章 华林乡易帅 陈浩的归来不但让华林乡村民载歌载舞,更在某些人头上亮出宝剑的森然。 第二天华林乡党委会上,当乡党委书记王昌临正在做总结性发言时,吴娟进来打断他的话语,附在他耳边说的话让他不自禁地打个哆嗦,面色不好看的他只撂下大家在这等一会的话就匆匆走出会议室。 市纪检委人员竟然直接绕过县纪检委直接插手华林乡的事让他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有什么把柄被纪检委抓住,但凡是在官场的人,身子不可能清清白白,更害怕被纪检委的同志召见。浑身冒着虚汗的他走进书记办公室才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人家调查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其他人,找他过来是向他通气。 在王昌临被请出会议室的同时,陈浩也被人请出会议室,找他的人不是纪检委的同志而是市公安局的刑侦处支队队长张平,作为受害者,他自然有协助他们办案的义务。 其实,张平支队长在接到叶坤报案后曾和陈浩谈过几次,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查,他们已有相当分量的证据确定疑犯,只不过本着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的谨慎,张平再次核实陈浩出车祸时的几个问题。 华林乡其他党委见到书记乡长在开会期间分别被人叫走,心里纳闷不已,尤其是会议室门口站着的几位公安干警更是让某个人不安。 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的艾解放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乡党委会竟然是如此不平静,更不知道乡里修路缺的钱竟然是被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和沙场老板合伙设下局贪污,他在内心震惊的同时更是为陈浩感到难过,要不是他们贪污那二十来万,陈浩也不会发生车祸。 将魏东叫到办公室交给市纪检委工作人员的王昌临没想到在会议室再次见到让他难忘的一幕,市公安局刑侦处支队长张平竟然在乡党委大会上直接把脸色变得苍白的副书记胡明明戴上手铐带出会议室,涉嫌谋杀的罪名让在座的人大吃一惊,他们实在无法将文质彬彬的胡明明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说他贪污还有些靠谱,但五大三粗的魏东反倒成了贪污的主犯,而胡明明则是以谋杀的罪名被公安人员带走,这委实让他们匪夷所思,不自主地产生两人角色互换的想法。此刻他们才知道人不可貌相的真谛,外表斯文的人也有成为杀人不眨眼得恶魔的事实。 王昌临听到案件的经过更是心惊胆战,争权夺利竟然达到以要人命为代价,这样凶残的事件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他暗自庆幸的同时更是悲哀,庆幸的是胡明明等人没在他当乡长的时候对他下手,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拥有陈浩的运气,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悲哀的是这件事他尽管没参与,但追究起责任来,他逃不了监管不力的责任。 郝伯为等其他乡领导干部也才知道魏东竟然是乡里的大蛀虫,为钱奔波的陈浩出车祸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胡明明一手操纵的谋杀案。好在陈浩命大,没在这次有针对性的谋杀中丧生。与此同时,他们对两人的所作所为更是深恶痛绝。 乡财政所所长张旭辉也从中接收到教训,这世上贪污的手法层出无穷,他还是太幼稚,竟然被魏东和沙石场老板两人合伙设下的圈套套中而不自知,自愧的他此刻更是对陈乡长的明察秋毫佩服的五体投地,天天和数字打交道的他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反倒是陈乡长能从上千张单据中察觉出细微的变化,这样的领导他不服不行。 被戴上手铐的胡明明此刻已是心如死灰,机关用尽不如君的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如此之快,快到他没有任何提防。 女人是老虎,倒在老虎肚皮上的男人他也算是一个,这种结局大概也是在牢房里黄美丽期望的另一种结果。和黄美丽结下无数次露水缘分的他倒是已度过开始的慌乱期,也不再怪曾是他的床上娇客的黄美丽的威迫。成王败寇的道理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从和黄玉华合作开始便以注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而在牢房的黄美丽只不过拿捏他贪污的痛脚胁迫他以谋杀的罪名收场,尽管结局略有差别,但此刻的他已不放在心上。如果要有选择,他倒是愿意离黄美丽这位蛇蝎但不是美人的女人远一些,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满身春光让他飞蛾扑火般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黄美丽竟是如此的丑陋不堪,倒在这样的女人手里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值。 同样戴着手铐坐在警车里的小胡却是神色怨毒地看着他面前的这位斯文长辈,他正是靠着这位叔叔成为以前乡党委书记黄玉华的司机,但也同样倒在叔叔的手中。他没有戏文里成也萧何败萧何的韩信的本事,更没有成王败寇的胸襟。要不是这位叔叔指使他想办法制造一起意外让陈浩完蛋,他也不会去弄坏军中吉普之王2020vj的刹车制动,更不会和叔叔一样成为阶下囚。 胡明明见到他侄子坐坐在车里倒是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亦或是他早已猜到正是自己的侄子供出他的事实。甚至于他对侄子眼光中的怨恨更不在意,事已至此,任何的说法都已多余。此刻,再没有上下级关系的叔侄俩同坐一辆囚车,实现了有福我享,有难一起当的合谋者的可悲结局。 第二天,在省《经济日报》报道的华林乡省级公路的宣传中,一手由市宣传部怀庆市宣传部部长方水木泡制的文章全新出炉,文章指出,在省委省政府的英明领导下,在怀庆市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扶持下和县委县政府的参与下,华林乡这项举全省之力兴建起的村村通公路项目圆满竣工,省委常委领导曾加兴亲自参加这次的剪彩仪式并发表热情洋溢的讲句话……通篇文章花团锦簇,再配上大量的喜庆图片,可算是声情并茂的优秀文章。 但在这篇文章里通篇没出现乡党委书记王昌临和乡长陈浩的名字,可细心地人还是能在另一版面名为《人民的好乡长》的文章中看到陈浩的身影,这让某人很受伤害,但也更无奈。 这两起不期而至的谋杀案和贪污案在喜庆的华林乡投下两块巨石,尽管在华林乡政府引起一系列动荡,让很受伤害的乡党委书记王昌临更是受到重创,他完全没有想到县里为了给陈浩腾位子,竟然把他再次贬为副书记兼副乡长的位置成为千年老二,并记过一次。纪检委书记艾解放也受到牵连,被记过一次。但在普通乡民眼里这些人是罪有应得,喜庆的他们甚至有些欢庆,陈乡长现在是党政一肩挑当然值得他们庆祝,但最重要的是他还呆在华林乡,这让他们内心十分踏实。 鸿宇饭店的包厢里,坐着五个人,两女三男,酒桌的气氛颇为热烈。 尽管鸿宇饭店已易主,原先的大厨老冯已成为饭店的主人,但陈浩还是喜欢在这里招待他的朋友。今天,他在这里为在座的四位得力干将举行庆功宴,祝贺他们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作为这次酒会的发起者,陈浩自然率先发言,自从获得机能提升异能,他现在每晚只睡四个小时已是足够,精力充沛的他尽管还不知道身体会有什么变化,但每晚赖在回来的王紫虹房间里欣赏她已接近忍耐底线的神情亦是他这些天顽皮的收获。 “我祝张乡长、齐乡长、吴主任能在各自的新岗位上做出一番成绩。” 听到陈书记的话,刚被提拔起来的张旭辉、齐敏和吴娟赶紧双手举杯和他一碰而尽。他们也知道陈书记这番发自内心的恭贺胜过千言万语,来到华林乡大半年时间,很多事都是他在单枪匹马地挑头做,并且还要照顾到某些人的情绪,可以说做的是缩手缩脚。但现在华林乡政府可说全在他的掌控之下,艾解放副书记、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本已成为他合作的伙伴,而遭受打击的王昌临再次变回只举手不表态的虚职人员,而他们就更不用说,能坐在这已代表着他们已成为陈书记在华林乡的班底,亦是他倚重的干将。他们在佩服陈书记不动神色间拔掉镶嵌在乡党委班子里的从容,更感激他能举手间把他们放在重要岗位的知遇之恩,这份感激只有在以后的岗位上努力地工作来表示。 “来,叶坤,我敬你一杯。” 被上级任命为乡党委书记兼乡长的陈浩端起酒杯举向坐在他对面下首位置的叶坤。说实话,能得到叶坤这样的干将实在是他的幸运,陈浩更在心里感谢他的忠心。谢绝市局邀请去担当科级干部的他为了自己情愿留在这里当股级干部,这份心意他永远不会忘记。更何况此番能揪出胡明明和魏东两个人,叶坤功不可没,要不是他察觉到自己出车祸的事情有些蹊跷,更是他利用上次在打拐活动中结下的人脉让市局公安干警插手这件事情,在短时间内破获针对陈浩的犯罪案件,这让以为自己开车不小心的陈浩更是感激。 [奉献] 第七十二章 威慑 (第一更) 第七十三章 狮子与羊 (第二更) 人不可能脱离社会而独自存在,这就是所谓人的群居性,而这种群居性必然会导致社会性。有了社会性问题的干扰,必然迫使人面对现实和理想乌托邦式的选择。西方人尤其是像乔治这样的人,他们看问题往往最注重现实性,亦即名利双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像堂吉诃德般地生活在虚幻的假象社会里不是他们明智的选择,他们也没傻到跟自己过不去的份。鱼,他们所欲,熊掌更不可能放弃。 乔治也很清楚的知道,即便抛却那男人的威慑,操作室也依然没有人愿意离开,燕宇集团不但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名气,更为他们提供世界一流的薪水待遇。在一边是杀气腾腾的大棒,一边是红萝卜的诱惑,作为现实主义者,他们宁愿去当那乖巧的小白兔也不愿去尝试威风凛凛的杀狗棒,这就是他们的选择,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已休息一个星期时间没动手的乔治其实非常喜欢把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那种滋味绝对比在酒店里干应召女郎来的刺激。他没想到一向找别人茬子的燕宇集团竟然第一次被别人找上门,难道那些家伙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尽管这次敌人选择的目标看似和他们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乔治知道那家目标正是燕宇集团最近要收购的目标之一,如此有目的地攻击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他们的醉翁之意不在美国强盛公司,而在于燕宇集团。 董事长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就连和那位神迹般的男人在一起的曹总与集团的贵客格林王子也露出颇为赞许神情,他这位跟着燕宇打天下的老臣子更是佩服董事长的睿智。 古老的东方古国有句话叫打蛇打七寸,更有一句话为引蛇出洞。乔治因为老板是东方人而刻意加强学习那儿的文化,倒不是他闲的没事干,相反,作息非常有规律的他利用闲暇时间研究具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文化,就是想从探寻出神般男人的神秘的源泉,没想到答案没找到他倒是懂得了不少华夏古国的灿烂文化。在股市上的交锋无非是斗心机、比实力,抢占到天时地利人和等方面的优势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敌人隐藏在强盛公司背后想抬高股价来破坏甚至是打击燕宇集团,而董事长则是利用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孙子兵法》逼迫他们现身。一旦他们现出原形,便会遭到燕宇集团的拦腰一斩,端的是好智慧! 美国洛杉矶市,这座由西班牙统治者felipedeneve于十八世纪后期创建的天使之城以天堂鸟为市花,更是随着石油的发现迅速崛起成美国西部一个最大的城市,亦已成为全球文化、科技、媒体、经济、国际贸易中心城市之一。 洛杉矶索菲特酒店,这座邻近世界闻名的罗德奥路、梅尔罗斯大街和日落大道的酒店这天又迎来两位带有东方人特征的男人,其中一位相貌英俊的一塌糊涂可当演员的年轻人,另一位则是三十来岁理着一头短发的男人,两人上了五层的502豪华套房里,随后有位年轻人出来在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告示牌。 这两人不是别人,而是来自华南省富贵之家的张亚楠和南吴市大公子哥黄洪,和白启明在省城豪雅大酒店分开后三人各自利用家族的势力筹集到上亿美元资金后,便派人前来洛杉矶对燕宇集团进行狙击。 在他们想来燕宇集团这个总资产不到几个亿的投资公司其现金流量不足一亿,再加上出现燕宇集团想入股强盛公司这样的良机,只要他们暗自抬起强盛公司的股价,等把燕宇集团的现金全部套进去他们在趁机赚一笔,不但能让燕宇集团资不抵债,还能报黄洪被打的仇,这样的好机会绝对是天赐良机。为此,他们专门从香港请来金牌操盘手林华德专门操作此事。 没想到他们对燕宇集团估计的太低,亦或是对林华德得期望值太高,事情已过去五六天,燕宇集团还在鲜活乱蹦地在股市上不时地出手打压强盛公司股票,反倒把他们近一半的资金拖入到股市中。两位公子哥按耐不住焦急便瞒着白启明再次带着近五千万美金来到洛杉矶,这已是他们所能筹集到的最后一部分资金,准备凭借着强大的资金优势一举让燕宇集团破产。 五十多岁的林华德不愧是香港股市金牌操盘手,在和燕宇的几次交手中并没有急于冒进,他在试探燕宇的深浅。 “不行,这样做太危险。” 当听到两位公子哥的想法后,林华德断然拒绝。他深知股市这潭水有多深尤其在和燕宇交锋中,尽管燕宇没能制止住强盛股价的上扬,但强盛股价每次想大幅度地往上攀升时,便面临着一张巨大数额的卖单,导致这些天强盛股价进展极为缓慢。,他也察觉到有别的资金悄然入驻强盛,这几股资金让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形式不明朗前他也只能缓慢推进。一旦采用这两人的提议,在不知道对方底线在哪里时极有可能被对手吞的连渣滓都剩不下,作为他们聘请的主操盘手,他就要对这次交易负责。 “林师傅,你也说过燕宇资金不足,干嘛搞得那么费劲?明天我一定要见到燕宇集团倒闭。” 黄洪听到林华德的拒绝后已是面现不悦之色,由原来的林先生变成现在的林师傅,可见他也没把林华德如何放在眼里。在国内顺风顺水的他深知一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更知道一个道理,有钱的就是大爷。要不是林华德是白启明请来的操盘手,他连师傅两个字都欠奉。 张亚楠也极不满林华德的稳健手法,要知道为了打击燕宇集团,他们已利用张家的企业用不正规的手法在银行贷款近五个亿,有白启明和黄洪在,拖个几天不是问题,但拖上一两个月,即便是银行答应他家的爷爷也不会答应,所以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更何况燕宇的资金量又不大。 林华德没想到这两人不但把他估计的话当成事实,更是一意孤行要动用全部的资金投到强盛股价上,那他们还把他请来做什么?脸色铁青的他刚坐到沙发上,张亚楠的一句话更是把他气得半死,起身摔门而去。 “洪哥,看这老家伙肯定不行,咱们明天带老黄去。” 黄洪当然知道张亚楠所说的老黄是他们从香港请的另一位操盘手,尽管不知道他的能力如何,但胜在听话。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自然喜欢听话的手下。至于发着脾气出去的林华德,即便他现在横尸街头也不干他们鸟事。 第二天上午,心急的黄洪和张亚楠等证劵交易所一开门,便带着黄师傅等一干人直接进入高级客户房,今天将是他们横扫燕宇集团大杀四方的日子,也是黄洪报仇雪恨的时间。 “噢,上帝!他们果真来了。” 一头褐发微卷的法国人杰克一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边兴奋地大喊大叫。这近三年的时光也在他脸上刻上成熟的印记,但秉性不改的他还是喜欢在高兴或是愤怒的时刻表现他的心情。此刻快乐的杰克已成功地把他的喜悦传递给他的同伴,让他们也兴奋地在键盘上飞舞。 这几天对方稳健的操作手法让他们也感到憋屈,没想到今天一开市对方便以排山倒海之势携着千钧之力硬挺强盛股价的上扬。他们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孤注一掷的贴身战,敌人来势越猛他们越喜欢。如果碰上前几天的那种情况,那他们也只能和对方耗时间,如果摸清对方的底细,他们亦会以强大的攻势在片刻间瓦解对方的力量。根据信息部刘总那传来的最新消息,对方最多不超过两亿美元的资金。尽管两亿美元在别的公司眼里已是巨额现金,但放在参加过第二次石油危机的他们面前,那不过是区区的毛毛雨而已。要是早知道对方仅这么点钱,他们前几天也不必小心翼翼地操作。原本他们还想在开市后对敌人进行屠杀,没想到对方竟然不知死活地发起自杀式的进攻。 一只狮子面对一只羊的后果和一只羊面对一只狮子的后果决然相同,羊在本质上还是一只乖巧无力的的羊,绝不可能面对狮子时变成凶猛的恶羊,而此刻在强盛股价上争斗的两帮人马就如同狮子与羊的不对等决斗,其它游资还在观看动向时狮子已把羊吞进肚中,在太阳底下美美地享受餐后的惬意,而被狮子吞到肚子里的羊呢? 黄洪此刻已瘫倒在椅子上,从没有资本运作经验的他这才领教到外行指导内行带来的恶果,此刻的他到真是有些后悔不该不听从林华德的话,否则也不可能落到血本无归的下场。他这才发觉到自己与白启明相比实在是差的太多。 [奉献] 第七十四章 冒牌公子 (三更到0 英俊潇洒的张亚楠早已失去原有的风雅,面容扭曲到无以复加,此刻脸上布满眼泪和鼻涕等恶心的液体,嗓音早已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中喊嘶哑。年少多金的他这才懂得他只不过是家族温室中养的一朵娇贵的小花,这里的狂风暴雨根本不是他能承受起的。他们筹集的这点资金连人家的牙缝都没塞住,更知道他此番的作为已为家族带来致命的伤害。 这次争夺的悲剧不在于他们赶走林华德,即便是林华德具有妙手回春的通天能耐,也无能挽回早已注定这场战争只能是一面倒的结局。其实,失败的结局从他们得到关于燕宇集团的不对等信息时便已注定,如同当年的强盗头子也奈何不了燕宇投资公司,白启明也不过是一个稍微比普通人优秀点的公子哥而已。即便白启明如何青年才俊亦或如何像朝阳般在政坛上冉冉升起,但像燕宇这般隐身的庞然大物又岂是他能探到底这么简单。 早已后悔的连肠子都快断了的曹洪两人才发现后悔药不是耗子药,耗子药倒是满大街都能买上,可后悔药呢?举世之间又有何人买到过这种传说中的神药?这世上也大概只有陈浩这般穿越到妖孽才有机会重新来过。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同样,资本运作市场更不相信也绝不怜悯流着眼泪的失败者。这场股市的争斗不过是每天都在证券市场上演的小曲,连一朵浪花都没惊起便已谢幕。黄洪他们甚至连与燕宇集团决斗的资格都没有便输到家,除了此刻的懦弱他们一无所有。 在这个分分钟便吞没数以万计的资本运作市场,作为失败者的选择要么去跳楼一了百了,要么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暗地舔着自己身上的伤口。那么,今天作为失败者的他们将如何选择? 死,需要勇气,更何况年轻的他们还没有达到这世上生无可恋的决然境界,他们其实比任何人都怕死,既然怕死,那就只能悄悄地溜回国去接受地狱之火的煎熬。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用在白启明三人身上却是相去太远,全然折损到股票市场的十几亿资金如果全是张家所出,白启明和黄洪倒也可以安慰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拍拍屁股走人,三人本是利益的结合体,如此作为也无可厚非,想来张家再是有名望,也不敢彻底得罪以白家为首的政治联盟。但问题的关键是近五亿的贷款和他俩脱不了干系,一旦张家铤而走险,即便他白家个个是英豪也不能只手遮天。这样的事捅出来,恐怕是天大的祸害。 好在白家和黄家在政界中还有相当大的实权,只要能把银行的口捂住,凭他们家族的力量,自然能让张家得到一些实惠。这种大事也由不得他们不告诉自己的父母,凭他们现在的实力,想摆平这件事势必登天还难。 自叹倒霉的三人更没想到他们在国外证券市场的一番折腾不但让他们血本无归,而被他们选中打伏击战的强盛公司更是倒了大霉,稀里糊涂的强盛公司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燕宇集团把股价打到历史最低点,拥有大量强盛公司股份的燕宇集团悄然入主强盛公司,把它强行收购成下属公司。 在国外备受打击已打消向曹飞虎寻仇的黄洪在家禁足期间却又有了意外的发现,曹家他惹不起但小小的一个乡长他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让那人吃上牢饭。 原来一直关注苏南省经济发展情况的黄冠辉并不怕那个西北大省,盖因那地方的地理优势和经济基础完全不能和华南省相比。但最先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的陈家村已成为全国的首富村,尤其是大禹集团在肃县成立的肉食品加工厂和饲料厂已成为肃县的支柱产业,更有那上千亩暖式大棚的帮衬,肃县现在的发展速度隐约有超越国内各旗县的趋势,这让经济发展处于全国前列的南吴市市委书记黄冠辉也有一丝忧虑。所以,他也比较关心苏南省的经济新闻,在无意中拿回的苏南省《经济日报》却被在家中无事可做的黄洪拿去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当那篇《人民的好乡长》闪现在黄洪眼前时,黄洪差点惭愧地想哭,这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面那男人的面容他即便是睡觉也忘不了,这样一个小乡长竟然敢踩他和那帮人的脸委实让他感觉无地自容,只可惜的一点是那人离他太远,否则他真会拿刀把他斩成七八段。 曹洪想伸手够苏南省的事显得有些自不量力,但作为白家继承人的白启明想做这件事却是易如反掌。 当黄洪把他的发现告诉白启明时,刚被白家老太爷骂的狗血淋头的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这天底下哪还有如此不知死活的小乡长,竟然敢跑到华南省南吴市踩这帮极品纨绔的脸,这也太富有戏剧性。 当被踩的纨绔们都在他面前证实的确是报纸上刊登出照片中的那个手里拿着西瓜的男人所作所为时,他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无需置疑。一个小小的乡长真的敢在那些最低是厅局级干部的公子脸上狂踩,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肥。 找到正主的白启明和黄洪立马撒网去探那小乡长是何方神圣,换句话说就是查查他的家底。这次白启明得到的消息却也算是准确。可这样的消息却让素来有大将风度的他差点暴跳如雷,更让曹洪臊的差点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搞了半天那位神圣的公子竟然冒充大尾巴狼,纯粹是狐假虎威,仗着曹大公子子的名让他们胡思乱想地完全猜错。 望着面前记录陈浩家世的那张纸,白启明有一把撕碎的冲动。家里最大的官充其量就是个小小的处级干部的他竟然假冒公子身份嚣张地跑到华南省打他们的脸,即便是曹飞虎的跟班,也不过是个小脚色而已,这还真是他们生平的奇耻大辱。 陈浩自然不知道白启明和曹洪正在房间里商量对付他的办法,此刻的他正在县里大饭店设宴招待供电所的领导。 为了能让华林乡八个村尽快地结束煤油灯的历史,亦为了实现他在乡民面前年底通电的承诺,他带着综合办主任吴娟前来县里专程找供电所领导协商此事。国内有些地方就是这种风气,求人家办事吃喝自然不能减免,陈大书记亦不能免俗。 怀仁县供电所所长马斌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尽管他也算是酒坛高手,但在陈浩千杯不醉的酒量下任他再能喝也是白搭,要不是陈浩怕把他灌醉了耽误要办的事,恐怕他早已被喝的出溜到地上。 饶是如此,马所长也是面红脖子粗地喝的有点高,作为供电所的一所之长,像陈浩这种请他吃饭的人也不在少数。他当然知道陈浩的来意,也自有应对之策。否则,每个人请他吃顿饭就能把事办了,他这个所长当的也太不值钱。要不是省里《经济日报》最近刊登过《人民的好乡长》讲的人就是面前的年轻人,他也不至于还坐在这里跟他磨叽。 陈浩原本想通过正常渠道给华林乡通上电,没想到他刚一提起这个话头,马所长就向他大倒苦水,总而言之就是电肯定会给他们通,但得排队等。 在前世里陈浩已尝过等的滋味,有时候这一等就等同于杳无音信。但要陈浩像其他人一样偷偷地给他塞钱陈浩亦做不到。 马所长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聪明的年轻人竟是这般不开窍,不但没领会他的意思,还一个劲地要他确定能给华林乡通电的时间,像这样不长眼的乡委书记他还真没耐心摆弄,当下不悦地说道:“急什么,等所里通知。” 马所长没想到他刚说完话,陈浩已带着那位长相还不错的姑娘走出门,他哪里知道陈浩早已对他的太极推手难耐不住怒火,更对他想白蹭饭的行为极度鄙视。陈浩临出门的一句话不但让马所长感到难以自信,即便是跟来的吴娟也是感到好笑。 “出去时别忘把帐结了,马所长。” 马所长三个字被陈浩拖得又重又长,明显带有调侃的味道。 吴娟的好笑是因为本是请客的他们此刻竟然变成吃客,不用付钱。尽管她不明白陈书记为什么有如此举动,但她非常赞同他的决定,盖因她也对那位满面红光的马所长看不惯。 革命小酒天天醉的马所长没想到向来是白吃白喝成习惯的他今天竟然被那个小年轻书记摆了一道,搞了半天人家才是真正蹭饭的主。恼怒成羞的他拍着桌子发誓华林乡这辈子也别想通上电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目前的窘迫,有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准备吃完就开溜的小人物马斌,他委实没想到白吃一顿的他竟然被陈浩捉了冤大头,心痛加肉痛的他打电话叫来老婆,在服务员鄙视的眼神和婆娘难看的脸色中灰溜溜地往家走,浑身的酒气亦已变成满腹的怨愤。 [奉献] 第七十五章 师恩 且不提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马斌昨晚如何被堪称河西母老虎的婆姨拾掇地在搓衣板上跪了一宿的悲惨。 陈浩倒是睡了一夜好觉,倒不是他已忘却此行的任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他绝不会轻言放弃,要是被当冤大头的马斌知道陈浩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在搓板上跪的如此理所当然。 素来不承认自己是君子的陈浩当然不介意正常渠道走不通改走捷径的想法,套用一号首长的一句话: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能缩短华林乡村民没电的日子,他才不在乎马斌是何等神圣,在华林乡前进的道路上,谁要是敢拦他的路,一律搬到,马斌不是第一个,他也没这个荣幸,黄玉华已先他一步躺在医院,但他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不知道陈书记还有什么手段的吴娟倒是一夜没睡好,要是陈书记在乡民面前的承诺没兑现,这不啻于当众打自己的脸,她不忍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尴尬。 第二天大清早,顶着两黑眼圈的吴娟刚想去敲陈浩的门,却发现陈浩从外面锻炼回来,看到他满脸充满阳光般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昨晚的担心有些多余。 精力充沛的陈浩还真不知道在怀仁县除了锻炼还有什么好办法消耗他多余的精力,注意到吴娟黑眼圈的他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内心还是被感动。脸上挂着大灰狼引诱小红帽微笑的陈浩带着吴娟走出招待所,轻车熟路地拐进县委大院。这院子他只来过一次,但他没想到看门的吴大爷却认出他。其实,吴大爷倒没认出他,是他送给吴大爷的香烟想起他上次送的也是这个牌子的香烟。一盒555牌香烟可让吴大爷记一辈子,这可是老人家这辈子抽过最贵的烟,尽管味道有些冲,但他还是当宝贝般舍不得抽,有时还拿到街坊邻居跟前炫耀。 坐在秘书办公室里等陈浩的吴娟心里还在怦怦乱跳,她没想到陈书记竟然把她带到这个庄严和权利象征的大院,更没想到他到这里如同在自己家一样随意。要知道这里不是乡政府,更不是农贸市场,而是县委大院。这所大院里所有的人和事都对她是那样的神秘,对这样的大院她心里充满敬畏。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面对着五十来岁满头银发的怀仁县县委书记郑柏杰,饶是陈浩平时如何跳脱此刻也不会在他面前放肆。姑且不论身份的贵贱,单凭对方的年纪比他父亲的还大,陈浩再是不懂事也知道做人的道理。面对长辈,陈浩一直恪守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更何况郑柏杰还是恩师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师兄。 他从省城下来的时候,恩师并没有挑明这层关系,当他来拜会郑书记时才知道郑书记不但是怀仁县的一把手,更是他的师兄。也就是在那时起他才真正明白恩师对他的关爱绝不亚于自己的父母,更明白恩师对他的期待绝不仅仅是当官这么简单。恩师把他下放到这里,用最艰苦的环境磨练他的心志,是想让他真正沉下心来,懂得用感恩的心和辛勤的努力获取一生的快乐。 万丈高楼平地起,半空中建楼房陈浩没听过更没见过,这道理同样适用官场。国内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在农村,这个庞大的群体成为社会的根基,像陈浩知道在前世执政者开始关注三农问题和实施免除农业税等政策,这些都很好地地说明农村问题是社会的重中之重。没有先知异能的恩师却在八一年便开始关注农村问题,这让陈浩更是钦佩恩师的卓越见识。却也懂得恩师的良苦用心,只有扎实的农村工作经历才能让他在以后的官场中游刃有余,才能真正做到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 郑柏杰倒是没有陈浩表现的那样正装,见到陈浩后不但把眼前的香烟推到陈浩眼前,更是笑意盎然地看着这位小师弟。 这位小师弟来之前,恩师已和他打过招呼,让他把陈浩放到最偏僻的乡镇工作,并且绝对要和其他人一视同仁。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出自《警世贤文》的勤奋篇的名句正是恩师对陈浩这位得意弟子的良苦用心,陈浩在华林乡期间的表现没有辜负恩师的期待。更是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想到陈浩一下到华林乡便和原来的乡党委书记黄玉华硬碰硬,他也赞成陈浩开除在工作期间打牌的四人并在市常委会议上促成此事。 深知国无法不立,民无法不治的郑柏杰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帮陈浩在华林乡立威。有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郑柏杰没料到小师弟第一把火便把黄玉林烧倒在病床上,第二把火是他竟然能在短时间完成省级公路的建设,第三把火一位副书记和一位副乡长坐进监狱,更是通过发展致富的目标把华林乡乡民团结在他周围使全国闻名的闹事乡变成西瓜种植乡,不但为县里解决了难题,更为市政府解除了困扰。 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作为陈浩的举荐人,作为县委书记的他同样担着莫大的风险。别看怀仁县是个不大的县城,但这座大院里也关系复杂。尤其是地方派的势力占据上风,总想着把他这样的外派干部赶出他们的势力范围。 一旦陈浩在华林乡改革失败,他难免会担上用人不当的恶名,甚至会成为本土派攻击他的话柄。但陈浩没有辜负他的厚望,不但打破华林乡的僵局,更是在那开创出一片新天地。由于陈浩在华林乡取得一系列成绩使得他在县里的话语权加重,所以他在心里也非常欣赏眼前的这位干将兼小师弟。 深知要想达到目的便要吊人胃口的陈浩当然不会在师兄面前耍这套,但必要的工作还是要汇报,这也是表示对领导的尊重。其实他汇报的工作大多和经济发展有关,但作为县委书记有统揽全局的权利,更何况陈浩在华林乡是党政一肩挑,所以他先来这汇报别人倒也挑不出刺。 陈浩倒也没客气,接过郑柏杰递来的烟从里面掏出一支点上火,吸了一口说道“郑书记,华林乡想建榨油厂和罐头厂,为这事我特地跑到你这来寻求领导支持。”随后,他把他建厂的依据向郑柏杰书记一一作了汇报,包括供电所马斌的态度他也很客观地进行了描述。 西北地区倒是有种胡麻这种油料植物的习惯,而且个别村也有榨油作坊,但陈浩嘴里的榨油厂可是与这些私人的小作坊有着天壤之别,更何况榨油厂是由豪雅集团投资,乡里只需要提供地皮不但每年能得到一笔可观的钱,而且能解决一部分农村剩余劳力,更何况华林乡地广人稀,在荒滩上建炼油厂又不用占用耕地,这样的好事郑柏杰当然支持。 至于罐头厂郑柏杰也曾经在外地见过,更接受过许多人送来的罐头礼品。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旦华林乡的罐头厂建成,市里、县里、包括乡里的人都可以买当地生产的罐头,可以想见其兴旺的他更不会反对。 当然,作为管官帽子的郑柏杰来说,他尽管没有对供电所张斌发表任何言论,陈浩没问却也知道张斌的下场。 陈浩离开书记办公室走进县长办公室时,观察他的郑柏杰嘴角的笑意已表露他的赞许。原本他还想提醒陈浩去孙县长那转一趟,没想到他已无师自通,作为师兄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年纪不大的陈浩已深韵官场的诀窍,他为恩师喝彩的同时更为陈浩喝彩。 能教出陈浩这样杰出的青年才俊恩师值得他喝彩,而陈浩并没有因为认识他而忘乎所以地失却官场上的礼数行为更值得他喝彩。 pass:今天两更,状态不佳甚是郁闷,第一更先写这么些,抱歉! 同时谢谢longbao看官和干枝蔫花看官的打赏! [奉献] 第七十六章 国情 在官场上,但凡是一把手和二把手不对路的地方,最难受的不是一二把手而是那些受他们管辖带有私心的官员,夹板气难受。讨好一把手难免担心二把手心里有想法,合二把手的心意却担心丢到自己的乌纱帽。 陈浩也清楚怀仁县的一些内情,孙县长尽管和郑书记不在一个阵营,但两人有个共同点,都是外来官员,在一定程度两人还得联手一起应对本地势力。身边有着顾大小姐的他对苏南省各地方的官员秉性都一清二楚,这也是想在官场有所作为的他最基本的功课,他不至于傻到和所有人作对,顺势而为方有大作为不但是他对虎哥的希望,更是对自己的要求。但这也得有个限度,一旦大部分人踩到陈浩心里的底线,他也会把出雷霆手段。他绝不怕单兵作战,更不畏惧一些传统保守势力。 熟知公道自在人心的陈浩一直秉承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的宗旨,他绝对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即便人家对他有想法也得衡量下有没有扳倒他的实力。 陈浩倒不会刻意去讨好一二把手,更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患得患失。更何况怀仁县一把手郑柏杰还是恩师的弟子,他相信以恩师这般的睿智绝不会教出心地狭窄之辈。所以心中无私天地宽的他倒是毫无遮拦地进到孙县长办公室,走的理直气壮。 “陈书记来了,您稍坐一下。” 孙县长的秘书潘凌见到陈浩进来倒也不敢慢待,热情地迎上前把陈浩让到待客的沙发上,尽管眼前这位年轻的乡党委书记地位比他低,但这位刚到华林乡便在乡党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把正书记拱翻在病床上的年轻人别人或许不清楚,作为县长秘书的他岂有不知之理。 陈浩和潘凌见过一面,倒也算是相识。知道潘凌让他坐一会的意思,当下微笑地说道:“潘秘书,请。” 知道潘凌要去向孙县长请示是否有时间接见他的陈浩话里带个请字,也算是对潘凌的尊重。 潘凌帮他泡了一杯茶后进到里间向孙县长请示,陈浩来的真是时候,正好碰上孙县长办公室里没有其他客人。 “小陈同志,你好。” 当陈浩进入到里间县长办公室时,已发现孙承敏县长站在门前位置和他打招呼。他上前几步握住孙县长伸出的手回应道:“县长好。” 按说,接见一位乡党委书记原也不用县长亲自站在门口位置相迎,但孙承敏却偏偏作出这番姿态表示对陈浩的器重。他也知道陈浩来这之前先去了郑柏杰的办公室,但此刻的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来异样的神情。 抛却郑柏杰是陈浩的引荐人这一因素,陈浩作为乡党委书记兼任乡长,第一时间去县委书记那汇报工作自是分内之事。孙承敏也不可能拿这件事做文章,更何况没有郑柏杰和他联手压制本土势力的气焰,单凭他一人断无可能在县长位置上坐的安稳。 派系之间也并不是非要上升到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斗争中寻求平衡,发展中寻求合作正是他们这些为官者的生存之道。 越到基层,派系的痕迹越淡。对陈浩这样的乡干部,孙承敏自然也极力想拉拢到自己身边,这也是他亲自迎到门口的原因之一。更何况他话语里的小陈同志也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亲热,而不是按官方话语称呼他为陈浩同志。孙承敏自有其县长的智慧,即便招纳一个人也绝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出口,这样的事只能意会却不可言传。 当陈浩汇报到华林乡将建榨油厂和罐头加工厂时,孙承敏眼神里稍闪即逝的亮光陈浩自然看到眼里,也知道他已成功地吊起县长的胃口,于是假装为难地说道: “可是?” “小陈同志有什么困难?县政府肯定全力解决。” 陈浩吞吞吐吐的话语自然让孙承敏扑捉到,当即表明县政府支持陈浩的态度。这样的政绩孙承敏自然不想放过。 按照分工来说,党委管政治,政府管具体的行政工作,而作为一县之长的他正是经济发展工作的正管。一旦这些项目上马,县委面子有光,作为县长的他更是能捞到政绩,在派系领导心里留下能干的印象。这样对他升迁仕途大有好处的事他不可能不上心。 当陈浩讲到因为华林乡没电,导致这些项目至今仍在搁浅中的时候,孙县长当即打电话询问此事。 供电所所长马斌没想到他昨晚才立下不给华林乡通电的誓言到今天上午就被县委书记和县长的电话打破,更没想到在下午召开的县委常委会议上,在书记和县长两位党政一把手的把持下,他所长的位置也被免除。 陈浩自然不管其中的乾坤,带着吴娟回到华林乡的他已着手准备榨油厂和罐头加工厂的建设事宜。 自从陈浩上次出车祸后,他身边的红颜知己都开始对他无比重视,周雅不但要在华林乡建榨油厂,更想把家电生产基地搬到这,要不是陈浩的阻止,她大概还想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盖一座豪雅大酒店。按她的话说,没人住没关系,就当是豪雅集团为你一个人开的酒店。 而胡岚也向他提起要在华林乡办一个红旗锦绣工艺品厂,以西北民间刺绣工艺为主的香包作为主打产品。 顾彩莲则干脆主动为他收集官场各方面的资料,供他参考。 男儿有情未必处处表,从不把感谢戴在嘴边的陈浩不是冷血人,更不是无动于衷的呆子。即便是不在身边的赵燕和远赴法国参加画展的章晓慧,她俩又为他少做了什么?她们所做的一切他都记在心里,更为她们的成熟感到欣慰。就连这些天被他无赖手段折磨的快疯狂的王紫虹也放下她的冰冷,每次见到他都有那么一丝笑意,尽管这笑意是多么地稀少,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的那份关心。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披着汗衫抱着几颗西瓜来到树荫底下,在石头上三两下便把西瓜切开,招呼着为他们乡铺设线路的供电所工作人员。 “大哥,歇歇,吃些西瓜。” “谢谢!” 擦着汗的供电局职工围上来吃完西瓜后又开始他们的工作,像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华林乡上演,这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的乡民特别珍惜目前的生活,更懂得感恩。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他们没敢去奢求,但陈书记在他们面前的承诺已在实施过程中。想到自己家也能灯火通明的场景时华林乡乡民感激为他们竖电线杆架线的工作人员,更感激为他们带来这一切的陈书记。 而他们此刻感激的陈书记正在乡政府会议室主持乡党委扩大会议,与会其他领导有副乡长兼副书记王昌临、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副乡长的张旭辉、副乡长齐敏、再加上计生所的马冬梅主任、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派出所的叶坤所长、综合办的主任吴娟。 陈浩把乡里最近要建设的项目与大家通气后,特别指出计划生育问题和普法教育问题必须常抓不懈。他单独把这两个问题拿出来并非无因,村民法制观念淡薄并不是说他们不需要法律,而是他们不懂法。在前世陈浩知道有很多村民不知道猎杀国家保护动物是犯法行为,也听说过他们因此触犯国家的法律。在今世他又亲自在曹家村救下要按族规处置的曹军和翠花,这些让他懂得必须提前给村民们进行普法教育。否则,一旦酿成严重的后果则悔之晚矣。 陈浩当然更记得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的耳熟能详的标语,更懂得计划生育这项基本国策蕴含的深刻哲理。一个饼让一个人吃和十个人分是截然不同的概念,人多力量大只不过是特殊时期的历史产物。华林乡的路倒是实现村村通,而且还是高标准的省级公路,但计划生育还没有落到实处,这主要是人们传统的观念长期没有得到改变和地方在落实政策上的参差不齐造成,也不是单凭陈浩在乡民面前大喝一声就能解决问题那么简单。 国语中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国粹,而这个“后”在村民们眼里则演变成继承姓氏的男丁,由此演变出“嫁出去的姑娘如泼出去的水”的经典,全然忘记人类历史上先有母系氏族的事实。 尽管国家在七十年代的中后期提出一对夫妇生一个子女的政策,并把这项政策作为考核当地政府官员的指标,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国人则采取游击战法,甚至出现超生游击队在全国各地游荡,等风头过去再返回家乡。 [奉献] 第七十七章 满园春色 有个别地方的政府则采取简单的罚款方式,只要超生便开出大额罚单,没钱则派人去人家里拉东西、刨墙根等粗暴的强盗手段,甚至在某个地方还发生过强行拉着人去结扎的法西斯行为。 穿越而来的陈浩自然不会采取强硬的手段强迫乡民们去做节育手术,更不会如强盗般带领派出所的人去拉人家的东西,这样的缺德事他做不出更不会做。他在会上专门提出这个问题是要求计生委的马冬梅主任把宣传工作做到前面,不要等人家生出小孩再去做那些于事无补的措施,预之位所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在陈浩的部署下,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带领一队普法宣传小组深入村里开始华林乡的普法宣传,而由乡计生办马冬梅主任带领一小队人马开始在各村明显位置写“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等通俗易懂且又和村民生活息息相关的宣传语,并在各村宣传计划生育政策,连鼎鼎大名的光棍曹家村也没逃过这次的宣讲范围。 在宣传工作中,计生办主任马冬梅这才体会到陈书记不但在经济建设上有一套,连他基本不接触的计生工作他也照样能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 以往她一下到村里,村民们不但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更是堵在家门口不让她进去,甚至采取暴力不合作方式和她对着干。 而经过陈书记提议的普法教育和计划生育宣传标语的一番前期教育后,乡民们明显开始转变对她的态度。她们发的上面只有漫画计划生育宣传单,不但让大部分不识字的村民哈哈大笑,更是让他们深刻记住宣传单上的内容,再加上乡里出台的榨油厂和食品加工厂招工政策中有一条“凡违反计划生育者不作为招工对象”的限制,让计划宣传小组得到前所未有的配合,尤其是曹家村光棍们更是举双手欢迎这项措施,连对象都没有的他们现在和计划生育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如果硬是要扯上关系,恐怕如秃子头上找头发般难,能进工厂当工人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这句浓缩着美人出浴的诗句并不只是杨贵妃的专属,陈浩面前刚出浴的顾彩莲却也有这般的唯美。 把一头长发盘在头顶的顾彩莲俏丽的容颜上带着出浴后的嫣红,被一袭黑衣素裹的曼妙身姿在灯光下隐隐露出里面的风光,酥胸前凸起的峦峰在黑衣的半遮掩下露出一道深深的豪沟,睡衣下的晶莹圆润的**散发着淡淡的光彩。 在陈浩心里大叫小妖精的时候,顾彩莲风姿袅袅地走到酒台前,抬起处子光泽的玉手在两个高脚杯里注满猩红的葡萄酒,此刻她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说不尽的慵懒,却又是在提醒眼前的男人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葡萄美酒夜光杯,纵是豪杰也折腰,更何况不是豪杰的陈浩,心里喊着要死了的陈浩张牙舞爪地扑上去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只有注满美酒的夜光杯。 “无风起浪烽烟起,你还有如此闲心。” 早已躲闪在一边的顾彩莲娇笑地调笑眼前猴急的小男人,眼里的风情却是那般的诱人。 陈浩自然知道她所知的是哪件事,这几天不但周雅从上津打过电话说过此事,连一贯超然的恩师也破例对这件事表示极大的关注。这些天,苏南省各大纪检部门都收到检举他贪污受贿的材料,可他没想到这样的材料竟然连京城相关部门也收到,他更没想到的是京城纪检部门没有等省城相关部门做出反应便派出以梁老为首的工作组前来苏南省调查此事,梁老是中纪委的巨头之一,更是另一派系的中流砥柱,尽管梁老此来的目的是视察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怀仁县,但明眼人谁不知道他此番来的目的。 能出动梁老来对付他这样的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陈浩感到莫大的“荣幸”,也难怪连顾彩莲也调笑他不务正业。 真金不怕火炼正是章翰生对这件事的回应,身正不怕影子歪的陈浩更不在乎中纪委的调查,但此刻的他身子不正,更来不及发出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的感慨,盖因他已完全迷失在曼妙的娇躯中,早已蓄势的他如饿虎扑食般把躲在一边的顾彩莲扑在身下,下身早已挺立的小陈浩如老马识途般顶在芳草萋萋的幽静处。 眼前的丰满让他如饥似渴,更让他忘记曾在这丰满的女人手上受到的伤害,他贪婪地吸食身下的白玉般的娇躯,一双怪手更是鬼斧神工般破除遇到的障碍。 顾彩莲没想到陈浩此刻的攻击竟然如此迅猛,更没想到他的侵犯竟然让她浑身酥软,也许是她早已到了该采摘的季节,亦或是她不愿在欺骗自己,娇喘吁吁的她呢喃地低语道:“小无赖,抱我上床。” 陈浩听到如此软滑露骨的暗示,岂有不遵从的道理,抱起浑身柔软无骨的顾彩莲大踏步迈进卧室,还没等把满身红透的顾彩莲放到床上,她身上的衣服已被他剥光。 感受到男人坚挺刺破洞穿自己身体的顾彩莲慢慢地品尝苦尽甘来的滋味,发出阵阵**声。 坚固的木床也似不堪那重若千钧的撞击,发出吱吱的抗议声。 说不完床底间的风情,道不尽人间春色,疯狂的顾彩莲在迷失中昏昏睡去,等她醒来时却发现天已麻麻亮,身边那个带着坏笑的男人此刻正温存地抚摸着她的脸。 “你坏死了。”顾彩莲伸出葱葱玉指点向陈浩的额头,心里也在感叹着他的强壮,嘴角处更是露出满足的笑容。昨夜的疯狂让她完全沉浸在男欢女爱中,她记不清自己达到过多少次巅峰,在男人一次比一次凶猛的攻击中溃不成军,这男人战斗力之强她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那我坏给你看。” 顾彩莲的话音刚落,还在抚摸她的身体的陈浩却又翻到她身上,作势提枪上马。原先总以为自己下头还算硬的他委实没想到身下的女人竟然如此妩媚到极点,更没想到异度空间附加在他身上的机能提升原来还有这般功效,一夜七次郎又如何,要不是怜惜顾彩莲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达到多少次郎的境地,最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小浩浩竟然能随着意念变化,尽管变化不是太大,但也足够让他喜悦。 他却不知道机能提升远不止这么简单,更不知戴在他胸前的玉佩是何等神奇,在他和顾彩莲交合时,已和他初步融合的玉更是吸取他们交合时流出的体液,否则,单凭顾彩莲刚破瓜的身体,如何能承受起他一次又一次的索取。 “不要。” 顾彩莲感受到下体间的硕大吓得花容失色,已是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她已是承受不起他再次的侵犯。 眼前的女人疼惜都嫌不够,陈浩又岂是辣手摧花之人,他温柔地亲亲她美丽的眼睛,翻身下床点着一支烟慢慢品尝,也借此机会平复下身欲造反的小兄弟。 感受到他心意的顾彩莲对他微微一笑,让品尝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陈浩狼狈地逃出卧室,跑进洗手间。再呆在那,他知道即便他能坦然地面对中纪委的调查,却无法抵挡顾彩莲那曼妙的身体对他的诱惑。 “为什么?” 听到洗手间里狼嚎般的男声,躲在被子里的顾彩莲带着笑意进入梦乡,这样疼人的男人不枉她等了五年的时间。 躲在洗手间的陈浩却是很郁闷,在前世a片他看了不少,很是羡慕那些男猪脚长时间不泄的耐力,男女之间的事他更是没少做,但现在的他却根本没满足,难道这世上还有金枪不倒的神话? 谢谢各位看官的大力支持,让舞者的成绩不算难看,尤其是在三江推荐榜上的成绩更是让舞者欣慰,舞者在此弱弱地问一句,还有票票吗eon!让我们一起舞出传说中的精彩。 [奉献] 第七十八章 你耽误我午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更有争斗。 在华林乡政府副书记办公室里的王昌临却是坐立不安,他的消息比陈浩闭塞的多,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工作组要下来的事,不知道内幕的他并不比别人缺少政治智慧,陈浩最近被人投诉的事他知道,工作组偏偏在这个时间赶来不是调查陈浩还能调查谁?至于巡查名目只不过是障眼法,人家堂堂的中纪委总不能挂着调查小乡党委书记的牌子打自己嘴巴,更打苏南省纪委部门的嘴巴。 王昌临委实佩服陈浩的运气,不但能带来好的业绩,党政一肩挑,连调查他的规格也是如此之高,这种殊荣估计在全国乡党委书记里陈浩也是独此一家再无分号。 但他更是高兴,如此高规格的调查组下来,即便是陈浩的靠山再硬,总也拗不过中纪委这条粗腿。贪污受贿,无论哪一条一旦被中纪委坐实,陈浩不死也得脱层皮,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位置自然得让出来,他不敢奢求党政一肩挑,但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他一定要再度拿到手。他不敢正面与陈浩抗衡,但又有谁能阻止住他内心的幸灾乐祸,现在的他巴不得调查组早点来到华林乡,早点看到陈浩的下场。 在王昌临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中,梁老一行已悄然抵达怀仁县。 既然是下来视察,当然要做足视察的样子。在分别和县里相关领导面谈后,梁老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推辞掉县委县政府的招待宴会,回到政府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梁老在招待所院里对前来陪同他视察的怀仁县一帮官员们大发脾气,指责他们为了陪同巡查组竟然置自身的工作不顾,气愤的梁老直接斥责他们是官僚作风,更是让他们马上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只留下县委书记郑柏杰陪同。 县里领导没想到梁老的脾气竟然如此直,当面呵斥他们是官僚,当下面面相觑地散去。 在一路的视察中,头发皆白的梁老满怀深情地对县委书记郑柏杰谈起在这片土地上诞生出多少革命志士,更有无数老百姓投身到解放大业中,而到了改革开放的今天,老区建设还是发展的如此缓慢,实在令他这位当年在这里工作过的人感到痛心疾首。 梁老的言下之意郑柏杰自然清楚,他是对怀仁县的发展现状极不满意,也间接地表达了他对县城现任领导班子的失望。 梁老在视察过程中绝口不提陈浩的事,但郑柏杰却知道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已下到华林乡去做暗访工作。至此,他也非常担心他那位小师弟的处境。 “陈少,有好几个外地人在村里调查你的情况,你看……。” 匆忙进到书记办公室的叶坤看到陈浩若无其事地坐在那悠闲地看着报纸,心里不由地感到着急,他没想到在火烧眉毛的关头,陈少还有闲暇时间坐在办公室,更想不到坐在这里的陈浩却在想着在华林乡建西瓜温室大棚的事。 “你想如何?难道阻止他们正常的调查工作?”陈浩的话没说完,就见到曹家村村长曹满贵一脸愤怒地走进来,说道:“书记,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修路的事问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曹满贵的话音越来越大,粗糙的大手在空中舞动,这里要不是陈书记的办公室,他还真想打烂几样东西。经历过三反五反运动和十年浩劫的他没想到这帮外地人竟然死抓住一个问题不放,看来不问出点问题他们绝不罢休,这和当年的运动场景又有什么差别,难道他们非要村民把白的说成黑的才善罢甘休? 在书记办公室的陈浩没想到曹家村此刻竟然发生变故,已安心务农的曹家村人早已厌倦那两个人无休止的问题,更何况这两人好似非要找出他们崇敬的书记贪污公款的问题,专门找对因婆姨翠花被救走而对陈书记怀恨在心的曹老五询问相关问题。陈书记为筹集被魏东侵吞的那部分款项差点被胡明明害死的情景还没有散去,这两人偏要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难道真把曹家村的爷们当成羔羊。激起剽悍之气的曹家村人在一声“打”中挥起他们布满茧的拳头,势如疯虎般地把那两个工作人员打倒在地,更是用他们的脚猛踩倒在地上的两人。要不是族长怕闹出人命,疯狂起来的曹家村人绝对能把那两个想诬陷陈书记的人踏成肉饼。 饶是如此,那两个工作人员也是满身伤痕地在地上哭爹喊娘。 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两人满脸的血迹,曹家村人这才清醒过来他们的莽撞又给陈书记添了麻烦,不由地把恶狠狠的眼神投向喊“打”的罪魁祸首。 眼前这个喊打的莽货竟然是消失一段时间的曹军,这结局让他们哭笑不得,这货什么时候又溜回了曹家村,更是第一个带领他们打人的祸首。 曹军也意识到自己闯的祸有多大,但他不后悔。被陈书记带到乡政府的他和翠花接受教育后又被陈书记安排进县城红旗超市上班,他也遵从陈书记的教诲,老老实地做人。 他今天回来本想和婆姨商量离婚的事,没想到听到有人想收集材料整陈书记,他一直尾随这两人本想暗自收拾他们,没想到他俩也激怒了村民,所以他才不再隐藏身影站出来伙同村民把这两个人痛打了一顿。抱着好汉做事好汉当的他自不会连累陈书记,他招呼两位亲戚背起那两个人送往卫生院,他则去乡派出所投案自首。 工作组不但在曹家村受到攻击,在其它七个村也遇到相似的问题,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工作人员比较幸运,没挨打,倒是被人泼了一生脏水,弄得狼狈不堪。 曹家村的事件让梁老非常愤怒,但明知道曹家村人说假话的他也委实拿曹家村人没办法,更不能拿这件事向华林乡乡政府问责。 承认自己打人的曹军一口咬定那两个人在村口与他发生口角,在争吵中他一时失手打伤两人,曹家村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他也让人找来曹老五询问此事,连曹老五也推说不知道此事的原委,说没见过那两个工作人员,更遑论找过他谈话。当工作人员指责曹家村人作伪证时,刚受过法制教育的他们自然不甘示弱,反而说工作人员在威胁、诬陷他们。面对着软硬不吃的曹家村人,工作组毫无办法,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走群众路线受阻的工作组在乡财政所的账目上更是一无所获,自陈浩担任乡长起每一笔账单的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如同小葱拌豆腐般一清二白。 怀仁县政府,空空荡荡的大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那人就是华林乡年轻的书记陈浩。孤单地坐在会议室里的陈浩也不禁有些恼火,在这做了两个小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即将建设的那些项目工地上看看。正当陈浩要站起来走人时,门口进来一位面带威严满头白发的老人,有气的陈浩并没有起身去和来人握手,尽管他知道来的人是党内赫赫有名的梁老,但任凭你如何位高权重也没有晾他两个小时的权利。 梁老也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是如此的桀骜不驯,更没想到他的民众基础竟是如此的扎实,能让百分之九十九的华林乡乡民维护的乡党委书记他还真少见,而且华林乡整个乡的发展也让他耳目一新,平整的柏油马路通到每个村的村口,往来的乡民们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这里,不再是他魂牵梦萦的偏僻山村,而是展露出新气象的村庄。他也有些怀疑眼前的小伙是不是贪污受贿的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叫陈浩?” “是。” “你有什么相向纪检委交代的事吗?” “有。” 原本梁老和陈浩的对话倒也没什么稀奇,但陈浩此刻的回答已是大出他的所料,梁老眼神中精光闪闪,继续逼问道。 “何事?” 但陈浩的回答差点让梁老绝倒,原本他想利用一些时间在陈浩心里造成压力,更造成他在心理上占据绝对的上风,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更没想到这年轻人还是如此理直气壮地让他哑口无言。 你耽误我午休。 正午时间,他的确在耽误他的午休,但陈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的意思不止这么简单,话里明显逼着梁老做决断,要么你有证据抓我,要么你没权利像审讯犯人般扣留我,耽误我休息。 老少两人眼神如针尖对麦芒般交汇在一起,良久没有声响。 [奉献] 第七十九章 快乐的宋玉梅 在陈浩和梁老对眼神的时候,他俩都没注意到在县政府门口渐渐聚集起了华林乡的乡民。 这群以前专业堵政府大门的乡民们默默地站在有着秋老虎之称的毒辣的太阳底下,一动不动地站着。热气腾腾的地面在炎阳的暴晒下泛着粼粼的白光,强劲的西北风也像被太阳晒化了般松软无力,在外面高达近四十度的高温下,这些神情严肃的村民如同恒古的神,更像是古希腊的泥雕般呆立。 人间奇遇莫过于此,在县政府工作的人望着这群曾经让他们一到节假日便心惊胆战的乡民,也是这群刁民曾经让整个县城都闻之色变。但近一年时间没见,他们心中的惶恐慢慢地平淡下来,但他们没想到这帮让他们又恨又怕的乡民竟然再次揭开他们隐藏在心里的惊恐,聚集在县政府门口。可这次这帮人竟然转性不再是为了要救济,而是为了一个人——他们的书记。 这样的转变让他们惊叹,更把他们折服。他们没想到昔日只顾自己的村民这次竟然不为自己而来,更没想到这群如同旧时的绿林好汉此刻竟然像乖巧的绵羊般默默地站在这里。尽管他们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平静,更能感受到这种平静下蕴藏着即将喷涌的火山。但只是眼前的光景已使他们错愕,遑论背后潜伏的危机。 大部分县政府工作人员没有把陈浩和华林乡乡党委书记联系在一起,盖因陈浩算上这次只来过县政府三次,而他来的时候极为低调,唯一一次在《人民的好乡长》那篇文章上的上镜的图片只有有心人才留意,所以很多人在感叹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魅力竟能驯服这帮桀骜不羁的村民时却也还在迷惑,华林乡的书记到底是谁?他们却万万没有料到那位呆在会议室里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年轻人竟然是华林乡党委书记,更没想到一旦这件事没能处理好带来的后果。 农村有句谚语:咬人的狗不叫。 已被乡民们温顺的表象迷惑的县政府工作人员此刻全然忘记这帮“刁民”的凶狠,反而升起同情的心,这么毒的太阳可别把人晒晕,有些工作人员甚至拿出自己那把到处都是补丁的伞给他们遮太阳,更有些好事者想问他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在县委书记办公室里呆着的郑柏杰更是坐立不安,知道工作组实际目标是陈浩的他更知道这件事远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抛却陈浩是恩师的得意弟子,更是放在他这接受磨练的缘由。单单是陈浩在华林乡做出的成绩也让他看重,曹家村发生的事他也知道,他不知道陈浩用什么方法让全体曹家村人口径如此一致。但这件事已圆满解决,他也不禁松口气。他知道陈浩在华林乡的威望,但没想到陈浩的威望竟然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能让华林乡村民倾巢而出聚集在政府门口,这种情况他从没见过,但他也为恩师有这样的弟子感到自豪。 村民能聚集在这让他松了口气却提起心神,这种矛盾的心情导致他坐立不安。作为党培养多年的干部,村民这种做法有威慑政府的嫌疑,但从个人角度出发,他又赞成他们的做法,这无关私心,只有公心,公道自在人心。 他无权去干涉中纪委的行动,但他必须打破这样的僵局,否则,他怕华林乡这帮不是善茬的乡民会闹事,更怕这帮人好心办错事。借给梁老上茶水的时机,他附在梁老耳边简要地把村民聚集在县政府的情况汇报给这位脾气耿直的长者,他相信以梁老的智慧必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梁老眼神极其复杂地看了陈浩一眼,又打出个电话后哼了一声走出会议室。 陈浩却也不鸟貌似气哄哄的梁老,牢记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恭敬地和郑柏杰书记打过招呼后也转身离开办公室,这种僵持的局面是他刻意造成的。要是他配合梁老的询问,事情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但一向我行我素的陈浩并不后悔,他就是要借助这次机会像想要整他的人发出信号,他不是个任人捏的柿子。 其实,工作组这次下来兵分两路,一路由梁老带队来到怀仁县,另一路直扑肃县。刚才梁老打电话正是询问那边的调查情况,没想到陈浩通过顾彩莲早已在苏南省纪委部门做了财产登记,下到肃县的工作组自然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证据。 且不提陈浩如何在乡民们的拥戴下离开县政府,也不提中纪委工作组悄悄地打点行装回京城。 在有心人眼里,中纪委工作组下苏南省这件事透着些许古怪。首先,要查一个乡干部,用不着动用如此大的仗势,县级纪委部门完全可以办理此事,即便县里不行那还有市纪检部门,中纪委一下跨越三个台阶直接查实在违反常规。其次是苏南省方面的情况,如果说他们做出反应那是正常的情理,但苏南省省委省政府偏偏没有任何动静,包括其所辖的相关市县也没做出反应,这样的事完全出乎他们的想象。最后,调查和被调查对象没有一个人对这件事发表任何言论,如同这件事没有发生一般,这岂非咄咄怪事。 回到乡里的陈浩没注意或是根本无视躲在副书记办公室里王昌临投来的复杂眼神,他接到了来自光州市大嫂宋玉梅的电话,这让他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沿海改革开放的经济特区光州市,这座以前是南海边的小渔村完全变了样,由于毗邻香港的地理优势被那位带有传奇色彩的老人画的一个圈圈在里面成为国内改革开放的窗口,更在一九八零年建设160米高的国贸大厦时以“三天一层楼”的速度创造了“光州奇迹”,同年建立了第一家中科院与地市合办的光州科技工业园更成为国内各地建设高新技术园区的蓝本,这座已初具规模的特区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投资者到这里寻找商机,更吸引大量的外来人员前来淘金。 宋玉梅就是这批淘金者的人员之一,在陈树彬的帮助下,光州市第一家鸿宇西餐厅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顺利开业,优雅的环境、温馨的气氛和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让西餐厅一开业就吸引大批喜欢第一个吃螃蟹的年轻人前来光顾,在这里享受到上帝般服务的就餐者成为鸿宇的免费宣传者,也造就了鸿宇西餐店的门庭若市。 宋玉梅接受了陈浩的先进理念,也完成陈浩一直想开快餐店的梦想,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又在在鸿宇西餐店的旁边又开了一家鸿宇中式快餐店,价格实惠而且分量足,菜式丰富多彩、味道也相当不错,成为西餐店的有利补充,这两个店把高端顾客和中低端顾客一网打尽,成为光州市盈利最好的饭店。 满心欢喜的宋玉梅也好像年轻了十岁,在电话里跟陈浩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自己的喜悦,更是在电话里不忘称赞陈树彬,说要不是他在那边的政府机关打好招呼,恐怕饭店的生意也没有这般顺利。 最后,还不忘提醒陈浩千万别为工作累坏了自己的身体,还要他答应她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保证养的白白胖胖,否则,她就不认他这个小弟弟。 要不是怕耽误陈浩的工作,她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其实,她更想感谢的人是他,但她没有说出口,只因他不喜欢。 感冒会传染,其实快乐的心情照样会传染,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宋玉梅开心的话语,陈浩也完全忘却工作组给他带来的不快,跟大嫂嘻嘻哈哈地聊了一阵,他也感觉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地美好,只要你能找到快乐的根源。 [奉献] 第八十章 艰难的抉择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不但指人的变化,更可以沿用到华林乡此刻的变化。华林乡在村村通公路项目竣工后,马上又完成村村通电的项目,还没等附近其它乡的人羡慕够时,在华林乡乡政府的正北面靠近大山的空地上和正南面的荒滩山,一栋栋充满现代感的大楼又要拔地而起,新落户到华林乡的豪雅食品公司和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分别正在基建中,这让其他乡里的人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好事全让华林乡赶上。 人就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心里,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特别是以前不如自己的人,突然某天发现人家过得比自己还滋润,心里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其他乡的人此刻正是这样的心里,华林乡这个连老母猪都不愿呆的地方突然间不但有了省级公路,每家还用上明亮的电灯,现在更是盖起了新楼房,这让他们的心理如何能平衡。要不是考虑到华林乡以前的恶名,说不定有些人还真跑来捣蛋。 华林乡的乡民深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这句话的他们原本就是这行业的行家里手,隔三差五去摸邻村的家禽更是他们的拿手本领。没想到山不转水转,现在轮到他们担心别人来偷自家的东西,想来也是可笑。他们这才体会到提心吊胆的日子是如何的难捱,更知道现在的生活是多么值得珍惜。 要知道他们以前穷的叮当响,哪个毛贼不开眼会跑到连耗子都嫌穷的地方来偷东西。可现在,自从他们晚上开始轮值后,竟然碰上几次偷窃事件,这些贼不但偷他们的瓜,更是偷工地上的水泥、钢筋之类的东西。 好在曾干过此行的老手们倒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但派人看守贼娃子光顾的场所,更是拉来村里的恶狗,这样一来人倒是轻松不少,至于狗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谁叫它们是家畜。 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失去自身的独立性成为依附人类而生存的狗现在还有看家护院功能,直到陈浩前世被人类矮化的京巴狗之类则完全丧失它的本能,成为人类的玩物。 时光如逝,岁月如梭。 转眼间便到了陈浩来到华林乡的第一个“八月十五月儿圆,中秋月饼香又甜”的阴历八月十五,这是除春节外,国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在这一天里,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些月饼水果之类,到了晚上甚至会出现举杯邀明月天涯共此时的盛举。 王紫虹在几天前已回家去过节,独在异乡为熟客的陈浩并没有生出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在告别热情的乡民之后,他独自驾车赶赴家中,在那里有他的亲人在等他团聚。 等陈浩赶到家才发现小草和胡岚姐妹俩也在,见到陈浩小草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奔着向他跑来,红彤彤的脸蛋透着兴奋。在陈浩的帮助下,她很快地躺在他的怀里,头去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哥哥,妈妈还说你今天不会回来,你能回来,小草好喜欢。” 看着她亮若星辰的眼眸里的天真笑意,陈浩把自己带着胡茬的下巴蹭在她的小脸上,逗得小草咯咯地笑,小手却已伸进陈浩的口袋,她知道里面一定有她喜欢吃的糖果。 “你回来了。” 胡岚只是带着清淡的笑容和他打过招呼后进到厨房为他准备晚餐,宛如老夫老妻般得问候平淡中见真情。她带着妹妹来这里过中秋,看义父义母固然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中秋之夜,她一定能在他父母家见到他,就这么简单。 “妈,我总算又找到组织了。” 右手抱着小草的陈浩左手拦住眼里已隐有雾气的母亲,低下头用额头抵在母亲的额头上,在他怀里的小草则是乖巧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嘴里嚼着从他口袋里掏出的糖果。 “你呀!啥时候才能长大?” 李霞溺爱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淘气的儿子,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尽管陈浩已比她高出一个多头,还是华林乡的乡党委书记,但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个每天追在她后面喊妈妈的小宝宝,也是把她的衣服上画上各种图案的的淘气的孩子,更是在打雷天爬进她的被子里非要她唱着歌哄他入眠的儿子。 今天是中秋节,更是国人全家团聚的日子,她等到晚上十点钟本以为儿子不会回来,没想到他偏偏从几百公里外地华林乡回到家,还给她带来不少东西。 其实,作为陈浩的母亲,她知道儿子的工作很忙,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中纪委工作组曾来家里调查儿子的事,让她很是为儿子担心。但每次儿子打电话和她说的都是开心的事,很少提及他自身的问题。她知道儿子是不想让她担心,但作为又是妻子又是母亲角色的她来说,一把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放在丈夫身上,另一半则是牵挂着远方的儿子。好在儿子还算懂得她的牵挂,不时地打电话回来和她说说话。 其实,母亲对孩子并没有过多的奢求,只要孩子的一个电话,甚至是一句话,也能让母亲得到莫大的安慰,这是天下所有做母亲的一个小小的心愿。李霞也是这所有母亲中的一员,自然也不例外。 “在妈妈面前儿子怎么舍得长大。” 感受着亲情的陈浩随口一句话差点让李霞的心都化了,这孩子永远都这么讨她喜欢。心里感动莫明的李霞一边笑骂着儿子的油腔滑调一边脚步轻盈地从厨房里端出陈浩爱吃的月饼和水果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如同年轻了十几岁。 而小草则搂着他的脖子,小嘴在他的脸上不时地亲着,嘴里淡淡的糖果味让陈浩倍感温馨。 中秋赏月,先要把月饼摆在盘中祭拜月神,然后家人一起分享月饼,寓意为团团圆圆。 陈景天大概也听到外间的异常,从书房里走出来帮着李霞和胡岚母女俩一起拿东西,已放脱小草的陈浩则是把华林乡的沙瓤西瓜切开,红囊绿皮煞是诱人。 懂事的小草并没有先去吃西瓜,而是把陈浩切开的西瓜分到每个人手里才自己拿着一瓣西瓜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大哥哥,真甜,爸妈,姐,你们也快吃。” 嘴里嚼着西瓜瓤的小草含混不清地招呼着大家一起吃西瓜,说完三口两口地消灭了手里的西瓜,小手里转眼间又出现一瓣。 看着她那馋相,一家人不由自主地发出开心的笑声,尤其是李霞,更是不停地往小草的眼前放西瓜,小草这孩子太招人疼。 陈浩带来的沙瓤西瓜的确非常甜,小草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陈浩她是多么喜欢他带来的东西,既娱乐了大家,又幸福了自己,何乐而不为。 一家人在皓月下品尝着可口的月饼和甜到心底的西瓜,再加上小草拍着圆滚的肚皮赖在陈浩的怀里,倒也其乐融融。 唯一让李霞夫妻俩担心的是儿子还要开夜车赶回到华林乡上明天的班,这么远的路程,一来一回的花去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他哪有时间睡觉。他们岂知陈浩自得到机能提升的异能后,即便是几日几夜不睡也毫无影响。 望着吉普之王2020vj慢慢地消失在道路尽头,李霞仍是不愿意离去,知道妻子心思的陈景天走过来默默地揽住她的腰。其实,不止是妻子,就连他也不愿意立刻回到刚才还充满欢声笑语但现在只剩下他们夫妻俩的小院。 作为母亲又是过来人的李霞自然知道胡岚对儿子的眷恋绝不在小草之下,否则她也不会让胡岚姐妹俩走。在儿子住院期间,她更知道那几位姑娘对儿子的心意,再加上赵燕这个小妮子,作为过来人的她也很难在里面挑选。所以尽管在她跟前说媒的人很多,她卧室里也放着不下二十几张姑娘的照片,但她从不在儿子面前提起此事,她尊重儿子的选择。 一转眼,儿子都到了该说媳妇的年龄,李霞在感叹着儿子已长大的事实,更为儿子的选择担忧,这几个姑娘她儿子选上哪个她都喜欢,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这还真是个艰难的抉择! [奉献] 第八十一章 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更求推荐) 月圆夜长人更美,面对如此良辰美景,只知道但愿人长久的陈浩却哪里把千里共婵娟放在眼里,难道非要如牛郎织女般每年七月七在鹊桥上相会般才是绝美的爱情,陈浩认为这都是一帮闲的没事干的痴男怨女编出的爱情故事,他更是对化作蝴蝶双双飞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嗤之以鼻,人都谁死了,还整什么传说。 在前世是小人物的他的父亲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技术工人,他的母亲也沦为家庭主妇,他更是在红尘里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小浮尘,但没有显赫的背景的他尽管是个小人物却有一样优点——他懂得珍惜,换句话说就是拥有一颗感恩的心。 他机缘巧合穿越过来,更是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让父亲登上县委书记的位置,让母亲如愿以偿地执掌教鞭。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上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所以,从不忘本的他更珍惜如今的一切。尽量抽出时间去陪自己的父母和他爱的女人,亲情和爱情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唯一割舍不下的感情,更是他为之奋斗的源泉。没有这一切,他以后即便是登上会当凌决顶的顶峰也不会有一览众山小的心境,在他身后留下的也只是寂寞。 他知道虎哥不懂得他为什么选择从政这条路,包括他身边的女人也不理解,但他知道他之所以选择这条充满荆棘的路只是因为他的感恩,哪个人不热爱生养自己的母亲——祖国,又有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兴旺强盛,即便是那些愤青们发出不恰当的言语,但他们的心还是在深深地眷恋着自己的祖国,爱之深责之切正是他们心情的写照。 同样是热爱自己祖国的陈浩既然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当然会竭尽全力地去尽自己所能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抱着影响一个人不如影响一片人的态度他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官路。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多远,正如他身边的亲人、兄弟和女人,尽管他们不理解他的选择,但他们选择的是支持,而他选择的是坚持。 他从不会强迫身边的人去做任何事,只会在适当的时机给他们适当的建议或是完全尊重他们的选择。正如坐在身边的胡岚。他没想到她们姐妹俩能在中秋之夜陪自己的父母,但他知道只要他回华林乡,她肯定会陪着他一起走。只因她不放心他晚上一人开车,更不愿意放弃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他尊重她的选择。 这个只为他悄悄绽放的幽兰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意愿,但这不代表着她没有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一旦她觉得一件事非做不可的时候她也会表现出她的执拗,正如今天晚上一样,不放心他的她在父母面前表现出她的固执,即使明天她和小草再奔波上千公里,她也要陪着他走这上百公里路。 陈浩知道上次的翻车事件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他也不想一个人开车走这条荒无人烟的路,但他更不忍心拉着心爱的女人去受这个苦。 面对着胡岚眼神里的温柔和深情,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融化在她的柔指绕中,更何况他的心还没有达到磐石的地步。 刚开始坐上车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表现出兴奋的小草此刻已熬不住困乏躺倒在后座上呼呼入睡,即便在睡梦中她还在呢喃地喊着好哥哥。 陈浩慢慢地停下车,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后座脸红嘟嘟的小草盖上,随后下车拉着眼神迷离的胡岚走向一望无恒的沙漠边缘,坐在沙堆上的两人相拥在一起,早已过了天真年龄的他们竟然在数天上的星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广阔的沙漠白天的奇特景观,但蔓延的沙堆在圆月的朦胧中宛如一条活动的长龙则是沙漠瑰丽的夜景,各有各的风情。 并不是非要好的风景才能带来好的心情,好心情的人看任何景物都是一幅绝美的画。沉浸在彼此温暖的身体触碰中的陈浩和胡岚此刻心情出奇地好,指着璀璨的夜空中眨着眼睛的繁星彼此开着漫无边际的玩笑,说话只是形式,他们更在乎倾听彼此的心跳。 “好软。”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陈浩笑着从沙堆上跳起来跑,举起的那只怪手正是摸胡岚胸前傲然耸立的罪魁祸首。 “啊,你讨厌。” 而胡岚则是娇斥地红着脸追在他后面打,温润的沙面上留下他们嬉戏的脚印。 不远处,只见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上面的那个挥着拳头一边兴奋地捶打,一边问道:“还敢不敢乱摸?”。 而下面那位则是大呼救命,还夹杂着“断了”之类的胡言乱语。 好奇的月亮睁大着眼睛看着男女间的闹事,不知道住在广寒宫的嫦娥是否后悔当年独自偷吃长生不老丹药落得独守闺房的恶果。 凡有大喜之人必有大悲之心,嘴里喊着断了实则小陈浩都硬的顶进沙子里的陈浩在感受着背上按摩般击打的大喜中自然不知道在华南省豪雅大酒店发生的情况,更不知道上次中纪委调查组来华林乡调查他贪污受贿罪证的幕后推手之一此刻正在豪华的包房里耍着酒疯,心中悲苦难言。 要不是豪雅大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好,被誉为政坛新秀的白启明此刻的丑态已完全彰显在众人面前。当然,这地方如果连私密空间也没有的话,一贯注重自己形象的白家接班人亦不会选中豪雅大酒店作为他的长期的落脚点。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 瞪着赤目的白启明满嘴喷着酒气语无伦次地重复着醉话,脑子里的思路也像短路般错杂无章。此刻的他早已撕去斯文的面纱和一切尽在把握的淡定,状若疯狗般地咆哮。 上次在洛杉矶股市上的惨败不但让他忍受家族的责骂,更是让他差点丢掉好不容易得来的继承人的位置。要不是家里爷爷的坚持,他恐怕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 一将功成万骨枯固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残酷的竞争还是有的。每一个大家族不可能只培养一位继承家族大业的旗手,作为人才凋落的白氏家族更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白启明的竞争者不止他的叔伯兄弟这么简单,连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婿也是他的竞争对手。要想在这些平辈者中脱颖而出并非易事,他努力拼搏了六年时间才取得白氏家族中年青一代的领跑者地位。他也知道派系长辈并不是看在他有多么能干的份才对他另眼相看,而是他比同辈人都沉稳,在官场上的人哪一位不是走一步已知后几招的老谋深算之辈,他也正是凭着这种优势一举得到派内巨头的看重,成为年青一代的领跑者。 也许是这段时间太顺风顺水,亦或是年轻的他内心有渴望一战的魔鬼,在和曹飞虎的商战中一败涂地,更是在这次官场上的较量中弄了一鼻子灰。如果说上次的失败是吃亏于轻率进入不熟悉的行业,那这次的失败又是从何说起。 他搬动爷爷请出梁老对付那个年轻的乡党委书记,本就是打算速战速决。但他没想到梁老会在那位年轻人手里吃瘪,更没想到在苏南省省委书记顾红军和一班学院派势力的追责下,他的家族在这次交锋中吃点亏,要不是他爷爷虎威还在,这帮人也不会这般好说话。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的道理他懂,输在曹飞虎手上他并不是特别在意,任何时候都没有常胜将军,只要自己这面以后的赢面多点他照样算赢。但让他输在一个毫无根基的乡党委书记手底下,这实在让他太难看。 一位有着正宗的**和处级干部双重身份的他竟然扳不倒其父亲也只是处级干部的陈浩,这绝对让他心里窝火,更关键是派系大佬对此有些微词,这也是他为什么喝醉的原因之一。 从没有对他严词过的爷爷这次竟然说出“修身养性”的话,可见对他最近的行为也有不满,有苦无处泄的他只能躲在这里喝酒,酒醒后他还得做回原来的自己,有着冷静思维的白启明。 人都有两面性,在现实中的他也不过是装在套子里的可怜人。 [奉献] 第八十二章 郝伯为的心病(二更到)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即便是没有温泉之类的好水出浴后的胡岚照样是光滑细嫩,让陈浩不由地看得更是心痒难耐。但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看着胡岚脸上露出的疲倦之色,陈浩只有恋恋不舍地在熟睡的小草脸上亲了一口后离开她们姐妹俩住的房间。 快乐的时间总是非常短暂,从沙漠边缘数够星星的他们回到乡政府的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在加上一番洗漱时间,等陈浩睡下时天已麻麻亮。体力充沛的陈浩自然不在乎睡眠时间的长短,自从得到身体机能提高的异能后,陈浩不但感觉自己浑身充满力量,身手也比以前麻利的多。当然,武功白痴的他自然不会向身负绝顶功夫的王紫虹动手,姑且不论谁输输赢,即便他有力举千斤的楚霸王之能也绝不会对他身边的女人动一根手指头。 “懒蛋哥哥,快起床。” 早上六点半,还在床上赖着的陈浩却被小草拉起来,要他陪她去跑步,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实则是骑在陈浩的肩膀上,让他跑着锻炼身体,她倒是在上面驾驾地喊着当马倌。 在一年来时间的接触中,陈浩还发现小草不时地在变换对他的称呼。比如今早的懒蛋哥哥,有时晚上陈浩睡得晚了,她就喊他为猫头鹰哥哥,总而言之,后面的哥哥两字不变,前面的形容词随着她的心情随便换,前一段时间电视转播射雕英雄传,小丫头一见他就喊靖哥哥,差点让他碰到门柱上。这样的称呼能随便叫?他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脑瓜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时候却也那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面对她天真可爱的笑脸,他委实不忍也不愿说她半句重话,更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哪怕这要求有多么的离谱,只要她高兴,他也想办法去做到。好在小草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至今还没有提出让他上天摘月亮般得难题,否则,他这个懒蛋哥哥真变成吹牛皮大王哥哥。 清晨七点,华林乡乡镇府的省级公路上,出现一大一小叠罗汉的身影,两腿骑在陈浩肩上的小草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时地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抽打,两条小腿还下意识地往前蹬,嘴里得意的驾驾声在公路上留下一串清脆的童音。 小草当然不是故意在虐待她的大哥哥,她只想做些在见不到他的一段时间里值得她慢慢回味的事情,唯有如此,她才能觉得他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更因为在这样的时刻,他才能真正属于她一人的大哥哥,而不是什么书记什么的官员。尽管她不知道书记到底是什么样的官,但一路上所见到的人都对大哥哥亲人里透着崇拜,她觉得大哥哥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大官,否则,这里的每个人见到他时为什么要礼貌地称呼他为陈书记,她为有这样的哥哥感到自豪,小心眼里更是满足,嘴里的驾声更是响亮。 华林乡的乡民看到他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陈书记竟然被小姑娘当马骑,不由地发出善意的笑声,只有这样的书记才是他们眼里有血有肉的亲民书记。 被当马骑的人没累着,倒是把骑“马”的小草累得出了一身汗,嗓子也有点嘶哑。起床洗漱好的胡岚一边把小草从陈浩的肩上接下来,一边把洗干净的毛巾递给陈浩,让他擦擦脸,动作如同早已做过无数次般的纯熟,而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早已知道小草只要一见到陈浩就会玩疯的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光景,她现在不知道是陈浩在迁就小草还是小草在逗陈浩,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玩够了的两人都很开心,而且现在他们又回到她身旁,她已满足的无话可说。 和胡岚姐妹俩在鸿宇饭店吃过早餐的陈浩在乡财政所和张旭辉谈了一会返回办公室,正碰上前来找他的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已快退休的郝伯为还是坚持每天第一个来到办公室,并没有因为即将退休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这点特别让陈浩欣赏。 “陈书记,红旗锦绣工艺品厂的厂长来了,您看是不是乡里到中午招待一下。” 年近六十的郝伯为这段时间没事干的时候总喜欢去建筑工地上转转,看着每天都在拔高的楼房他心里才能踏实。 “好吧,等到时候你和其他一些领导出面招待。” 陈浩知道郝伯为嘴里的厂长实际上是红旗超市的董事长胡岚,感叹着胡岚贴心的他知道她出现在工地上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他内疚,专程到工地视察和担心他开夜车的区别不是瞎子的他还是能分出来。陈浩脑海里突然冒出:谁给我一滴水,我便回报他整个大海的名言,而胡岚,正是这样的人,是个全身心为他放开的女人。 等郝伯为汇报完其它事项,陈浩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表格交给他,让他带给郝建。 郝建是郝伯为的大儿子,现在华林乡乡政府做临时工。当郝伯为带起眼镜看清楚表格上的内容时,禁不住激动地老泪纵横。 “书记,我……太谢谢您了!” 他实在没想到陈浩竟然主动帮他儿子转正,千言万语的感谢词都浓缩成谢谢中。郝建的工作问题是他的一块心病,要不是为了儿子,凭着他耿直的性格也不会攀附黄玉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手头本就不宽裕,老伴身体也不是太好,郝建为了照顾他们老两口也没有出去务工,就呆在乡政府打零工。心里有愧的他这些年为了儿子能成为乡政府的正式员工,没少往黄玉华家提些东西,东西虽然不贵,但已是他家所能拿出的手的家当,更是违背自己良心,为黄玉华摇旗助威。这些年他每天都活在痛苦的煎熬中,一面是自己的良心,一面是儿子的前途。人都有私心,作为凡人的郝伯为更不例外,为了能让儿子在自己退休后有个体面地工作,不知道私心胜者,可以灭公道理的他还是变成了黄玉华的帮凶,做了些违背良心的事。 此刻的他面对着没有送礼就帮他完成心愿的陈浩,这位即便是在寒风中写板报也不颤抖的花甲之年的老人此刻也禁不住双手颤抖起来,他实在是有愧于眼前这位年轻的书记。 陈浩却似没看到老人的激动,顺手把烟推到他跟前,淡淡地说道:“请抽烟。” 其实,陈浩觉得自己只是在做分内之事,郝伯为以前的确是为黄玉华做过帮凶,但他只局限在会议上当黄玉华的先锋,更何况他还是个老派干部,只知道乡党委书记代表着党,没想到某些乡党委书记其实根本就是党内的蛀虫。 人无完人,陈浩更不能因为郝伯为犯过错误就一棒子打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凭着郝伯为在他当上乡长后的表现,他在有能力的时候也不会忘记眼前这位即将退休的老人,不为别的,只为他还没泯灭自己的良心。 “好,抽烟。” 郝伯为知道陈书记不喜欢人口头上的感谢,他更看重人工作中的表现,想明白此理的郝伯为三两把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用颤抖的手抽出烟含在嘴上,但他划了几次火柴也没划着,颤抖的双手竟似无力般让火柴散落一地。 陈浩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火柴,极为自然地为郝伯为和他嘴上的烟点上火,一时间,书记办公室里腾起两股烟柱,烟雾缭绕间郝伯为眼角又沁出泪痕。 [奉献] 第八十三章 生死距离 三更求推荐 陈浩没打算出席中午乡政府接待胡岚的招待宴会,如无特殊情况,他一直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官宴。在这样的酒桌上基本全是假大空,连一句有营养的话都没有。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带着小草去树林里玩,让小丫头开心地玩一会。 人们一提起沙漠便是满眼的黄沙,要不就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荒凉之美,但又有谁能想到在这种恶劣的连人都不适宜居住的环境中,经过漫长年轮的选择和淘汰,一些植物不但在沙漠中活下来,还连成片,成为沙漠中奇美的自然景观。 像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烂,被人们赞誉为“沙漠英雄树”的胡杨就是其中之一。这些能耐寒、耐旱、耐盐碱、抗风沙,有很强的生命力胡杨是生长在沙漠的唯一乔木树种,且十分珍贵,可以和有“植物活化石”之称的银杏树相媲美。更有三百多种植物在与天斗、与地斗的过程中在沙漠中存活下来,成为沙漠里的绿洲。 在那一年的社会实践中,要没有沙漠中的植物维持陈浩必须的养分和水分,任他如何天纵奇才也早已变成沙漠中的木乃伊,亦或成为沙漠之鹰的腹中食物早被消化成一堆粪便与天同齐。 处在沙漠边缘的华林乡附近就有这样的沙漠绿洲,而陈浩早已把这样的自然景观列入他的规划范围之内,里面更有让他为之折服的胡杨林的壮美。趁着空闲时间,陈浩想带没事可做的小草去看看他心中的宝贝。 陈浩没想到胡岚一听到他的想法立刻推掉乡政府的应酬,非要和他一起去领略大自然的神作,当然,这也在他的意料范围之中。其实,像乡政府要为胡岚举行招待宴会他也知道是人之常情,更不便阻拦,他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小草一听见去野餐,早已把小背包背在身上,更是拽着陈浩往外走,在她心里,外面的诱惑比呆在招待所里的郁闷强得多,更何况还有大哥哥陪她玩,她的心早已飞到那片绿洲里,有许许多多的树,树上更是结满红红绿绿的野果。在她以前居住的大山里,里面的野果又大又好吃,成为他们那个村的救济口粮。 陈浩开着车带胡岚姐妹两来到宋玉梅以前住过的地方,他心中的宝贝就在这里。 沙漠绿洲里不但有短穗柳、紫杆柳、红皮沙拐枣、沙棘、梭梭这些固沙植物,更有肉苁蓉和芦荟这些具有经济价值的植物,当胡岚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时,已为之心醉,她没想到这些植物的生命力竟是如此顽强。 尽管眼前的树上没有小草想的又大又好吃的野果,但不大的沙枣放在嘴里的甜美已是让她喜不自禁。 有人说童心和大自然最贴近,这句话放在小草身上再合适不过,一进到树林里的她便兴奋地从陈浩的身上下来,快乐地在林间蹦跳,两只小手背到身后模仿翅膀前后扇动,更是围着他转起圈。 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着一个大竹筐 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 她采的蘑菇最多 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 她采的蘑菇最大 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哩噻 背着小背包的她合着陈浩的击掌声唱着《采蘑菇的女孩》,清脆的声音如同一只黄鹂鸣翠柳般掠过树梢,划向湛蓝的天空。 被小草的快乐所感染的陈浩也恢复到陈家村的童年时代,唱起《两只老虎》,边唱边做滑稽的动作,逗得小草捧着肚子笑得直在地上打滚。 而胡岚则是拿柳枝编了两个草帽给他们俩戴上,安静地享受着他们的快乐,幸福的感觉遍布全身,世间俗事早已被她抛在脑后,只要他们俩在她身边她别无所求。 自娱自乐的一大一小在树林里唱着歌追逐着,幸福的胡岚一边挖野菜一边不时地看着那两个在她生命里都不可或缺的人,嘴角已弯成一轮月牙。 “大哥哥,好美。” 小草突然发出惊奇的声音,眼前一片金黄的胡杨林耸立在她的眼前,蔚蓝的天空下,大片的胡杨林和一望无恒的沙漠竟然如此和谐地融为一色,胡岚也被眼前的绝美景色所震撼,她没想到荒寂的沙漠中竟然有如此美丽的人间天堂存在,更没想到眼前的景色比他描述的还要美。即便是已来过这里的陈浩依然被这片景色所折服,此刻的他更是进一步理解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内涵。 这片沙漠里的绿洲正是因为处在人迹罕至的沙漠里才没有遭受到人类的破话,也正因为这里的恶劣环境不适宜人类居住才能保持住它原生态的美。人们只知道无休止地向大自然索求,造成多少荒山和土地沙化,更造成陈浩前世黄沙肆虐的沙尘暴。陈浩知道其实人类在征服大自然的时候,大自然更是用它的冷酷在报复人类的贪婪。在这场战争中,无所不能的人类是彻底的失败者,他们在享受现代工业带来的文明时更多的是在品尝自己酿下的苦酒,日益恶化的环境问题已成为世界关注的重点。 正在修身道路上迈步走的陈浩还没有达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地步,更没有达到号令一出天下莫敢不从的境地,还只是个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他只能尽自己的能力保护住这片心灵的净土,这也正是他带胡岚来此的目的之一。 “大哥哥,那是骆驼吗?” 正在前面玩的小草指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问陈浩,只在画册上见过这种动物的她惊奇地看着出现在她视线范围里的骆驼。但她没想到这种在画册里见到的动物听到她的话后迈着四条长腿迅速地向她奔来,脚底的沙粒在它有力的蹬踹中四处飞溅。 离小草有一段距离的陈浩顺着小草手指方向看过去,浑身寒毛顿时倒立,骆驼他倒是见过不少,可这种主动向人发起进攻的骆驼他没亲眼见过。 但没见过不代表他没听村民们说过,这种骆驼属于没被煽过的儿驼,也就是做留做配种的公骆驼,儿驼是骆驼圈里的独行侠,很少和驼群在一起。它们的四肢强壮有力,不但能一脚踢断成年老虎的腰,更能让企图攻击它的野兽肚破肠流。 他没料到他们的运气竟是如此差,带着小草来野餐的他竟然能碰上连大型猛兽都不敢轻易去招惹的儿驼。他更注意到小草身上穿的红衣服,正是这刺眼的红色引发儿驼的疯性。 “不!” 捡野菜的胡岚发现小草的险境后,发出生平第一次的大吼。有人说人在最危急的时刻爆发出的能量令人惊讶。不是小草母亲的胡岚胜似她的母亲,把小草从小拉扯大的胡岚早已把姐姐的爱转化为母爱,在灾难年间她能带着小草顽强地活下来,现在她更不能让小草出事。她如同一只护崽心切的母老虎,迅速地向着状如疯牛的儿驼冲去,哪怕粉身碎骨她也要保护她最亲的妹妹。 儿驼硕长的四肢带着风般地迈动,眼里已变成赤红,它和小草间的距离已不到十米。 小草看着喷着白沫的骆驼向她飞般地奔来,呼出的热气竟是如此的骇人,她想跑,但腿却僵硬地挪不动。她想喊,但嗓子眼竟像被什么东西塞住,无法出声,她惊恐的眼睛里那只凶狠的动物身形已是越来越大,甚至她能感觉到它踢起的沙粒击打在脸上的疼。 拥有身体机能提升异能的陈浩奔跑的速度亦是快的惊人,他决不能让小草受到任何伤害,也不能让胡岚身陷险境。现在他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救妹妹心切的胡岚已快接近儿驼,即便他能及时赶到那救下小草,但胡岚势必会被儿驼踏死。来不及多想,跑动中的他大喊道:“小草,别怕,往哥哥这边跑。” 也许是陈浩的声音给小草注入力量,亦或是小草想最后一次扑入陈浩的怀抱,小草竟然转身跑向陈浩,尽管是短短的一段距离,但这几步已是生死距离,小草的这几步带动着儿驼方向的调整,让扑向它的胡岚和它拉开些距离。 陈浩快速地掠过小草身边,在生死关头他中纵身拽着小草在地上翻滚,儿驼肥大的脚掌离他的脑袋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在翻滚中的陈浩已爆发出身体的全部潜能和智慧。小草身上的红衫已被他在间不容息的危急时刻撕裂剥落,顾不得还在地上打滚的小草,他突然发力向相反方向翻滚,手中飘舞的破损红衫在扬沙中煞是刺目。 [奉献] 第八十四章 小草的秘密 突然失去攻击的目标儿驼低下头快速寻找着,嘴里喷着白沫的它眼里的红色更浓,当它发现红色在它右侧移动,迅速调整方向,再次向目标发起致命一击。 陈浩只听说过儿驼蹄子凶猛,但他不知道儿驼还有如此怪异但对他来说则是生死立判的招数。 扑空的胡岚更是死命地向前扑来,秀目周边细小的血管根根突起,只因她知道已不能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但这样的结局她宁死也不要,更不想见到。 已停止滚动的小草看到陈浩的身子已完全笼罩在骆驼庞大的身躯下,早已忘记恐惧,在跑动中的过程中被沙坑绊倒,但她的小胳膊仍是倔强地向前伸着,凄厉的哭喊声如杜鹃啼血猿哀鸣,连胡杨林也似被她的哭声所感染,在一阵风中发出婆婆娑娑的声音。 “大哥哥,……。” 懒驴打滚陈浩见过,但他没想到儿驼竟然把它庞大的身躯当成滚石,而且动作极为纯熟地横躺在地上翻将过来,意欲用它的身体把他压死。根本来不及站起身的陈浩求生的本能让他尽量地团起身躯,奋力地向外再次滚动,他知道一旦让这种体重达五百公斤左右再加上横冲力不下于上千公斤的骆驼压在身上,恐怕他再是如何妖孽也只能魂归腾格里。 就在陈浩已感觉到那股压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他时,怪异的情况出现,这种结果不但陈浩想不到,即便是冲过来的胡岚和已爬出沙坑脸上满是沙粒的小草也长大了嘴巴。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神话? 儿驼竟然放过在它身边闭眼等死的陈浩,把庞大的身子再次翻回去,再翻回来。然后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貌似得意地在那块红衫上撒了泡尿,眼角连三人都没扫一下,迈开长腿施施然离开,好像刚才的冲突都是它想玩的的游戏,现在,一切都已结束。 陈浩看见已被儿驼尿湿的红衫,这才知道在刚才的翻滚的过程中,他手上的红衫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遗失在沙堆上,儿驼的目标在红色的衣服上,并不是刻意要攻击他们。 劫后余生的喜悦自不可言喻,大难不死的陈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后福,现在的幸福让他忘却或是不愿去想以后的事,他刚把小草脸上的沙子擦干净,她就吊在她的脖子上不愿意撒手,更是在他脸上亲个没完,他自然也在小丫头脸上留下几个大嘴印。陈浩知道刚才那一幕不但让她受到惊吓,更让她害怕失去自己。 但令陈浩没想到的是胡岚竟然破天荒地主动亲了他一口,喜得他差点分不清东西南北,更恨不得抱住那只肇事的儿驼亲一口。但看看还在远处吃沙棘的庞然大物,他还是抑制住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万一被那六亲不认的扁毛畜生踢一脚,而踢中的部位恰恰是他至今还没摸透如何更有效地伸缩自如的小浩浩,那他找谁说理去? 曾独自一人在野外生存近一年时间的陈浩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植物能吃,三人在树林外支起简易的锅灶,尽管挖来的野菜数量不是很多,但胜在实惠。尤其是陈浩更是乐不可支,锁阳和苁蓉都是男性大补之物,就是不知道女人吃了有什么效果? 他的怪样子自然引起姐妹俩的不满,在挨了好几个白眼球外,他还被小草惩罚。甘愿受罚的他把小草放在肩膀上,在她的驾声中奔东跑西,欢乐的笑语洒满胡杨林。 等两个沙人出现在胡岚眼前时,连她也忍俊不禁都笑了。这一大一小的两个顽童,还真是让她放不开丢不下的活宝。 正在感叹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陈浩却没想到趴在他肩上的小草一句话让他差点捂住她的嘴,更为她的仗义无语,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竟然如此早熟,饶是他两世为人也禁不住脸发烧,更明白革命的堡垒总是容易从内部攻破这一颠之不破的命题是多么的正确。 “大哥哥,你是不是想追我姐姐?要不要我帮忙。” 呃,小草这句话如此直白实在出乎陈浩的意外,更让他惊奇的是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般老于世故的话,陈浩在为她早熟感叹的时候更是为她感到心酸,没娘的孩子早当家正是小草的写照,要是有父母在她也不用过早地猜测别人的心意,更不用刻意地讨好他人。尽管陈浩知道小草对他的眷恋是如何的深,但他更知道过早失去父母的她对外界的敏感早已超出她的实际年龄。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这两样爱小草基本上没什么印象,这个从四岁开始就跟着胡岚相依为命的孩子即便是胡岚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消除小草对父母之爱的渴望。陈浩为什么如此溺爱小草他心里很清楚,小草的确能取代他对前世儿女的思念,可这不是主要原因,有次他接小草时无意间发现她看到别人家父母去接孩子时眼里留露出的羡慕和黯然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眼神,从那刻起他才知道小草并没有丧失对父母之爱的渴求,虽然她在他们面前掩饰的非常好,但陈浩还是能感受到她内心无法排解的孤单。自那时起,小草羡慕中夹杂着黯然的眼神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更是在他的脑海里刻上无法抹去的印记。 感觉时间差不多的陈浩抱起在他怀里已入睡的小草和胡岚离开这片他深深眷恋的沙漠绿洲,驱车返回乡政府。 下午时间,陈浩在办公室接待期望基金会会长张建生一行,并带他们到村里转了一趟。 张建生一行这次是为解决西北地区饮用水而来,随行带着两位地质专家和打井队的队长,和陈浩上次解决灌溉水问题,但人的饮用水还没有解决。他这次邀请张建生过来,就是要商量在在华林乡各村捐建水窖的事。 华林乡因地处沙漠边缘地区,地下水位本来就不是太高,各村水资源紧张。每村都有一个一口深井,这口深井是人与牲畜共同饮水的水源。井上支着的辘轳上缠着粗绳子,绳子上面带着一个铁钩,每次人用水都得用辘轳上的绳子把桶放下去才能打上水,极不方便。水井里不但长满了绿苔,而且每逢刮风天这口井里都是灰尘,极不卫生。更重要的是每次干旱降临的时候,水井里的水位不但下降,更会出现人与牲畜间的争水问题,造成乡里治安隐患。 深知罗马不是一日建成道理的陈浩根据华林乡的实际情况,分层次地处理乡里的事情。他解决完村里的用电问题后,这次是想在此基础上一步到位地解决乡里的用水问题。 经过专家实地考察后,在全乡人的大会上,张建生代表期望基金宣布要为华林乡每户人家打一口井,并宣布“母亲水窖”建设工程从此拉开序幕。 [奉献] 第八十五章 缺水的华林乡 至于母亲水窖工程有多大,惠及到多少人大部分村民们目前还没那个觉悟为之喝彩,但涉及到自家的利益他们怎么能不听仔细。当得知自家能得到一口井时这些村民们在片刻惊呆后顿时欢呼起来,更是为期望基金会的这一决定鼓起掌,他们没想到这样天大的好事竟然能落到自己身上。 老祖宗有一句话说得好,饱汉不知饿汉饥。没有经历过缺水经历的人跟着张建生下来的专家和其他人为他的决定鼓掌根本不了解长期处于缺水状态的他们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激动。 在西北地区,由于水的缺乏,有多少人家用水都是使用到极致,一小盆洗脸水用完后不舍的倒,澄清一下接着洗菜,洗完菜后得水再把下面的泥沙处理掉,用作第二天的洗脸水。至于洗脚,连人喝的水都成问题哪里还敢有那种奢望,庄户人家更不敢有那么多穷讲究。 在十年九旱的大西北,尤其是生活在沙漠边缘的华林乡村民,这些饱受缺水之苦的庄户人以前全都是靠天吃饭,村里那眼前三四十年甚至更远久年代打下的井每逢干旱年间或是到了六七月份的枯水期都基本干枯,最多能勉强维持住牲畜和人的饮水。在用水最困难的时候,每家每户都由族长或村长实行定量的分水方法才能勉强让他们喝上点水。 春雨贵如油,在他们这每滴水都比油金贵。连人的饮水都成问题,遑论洗脚和种地等用水。 没有人生下来就喜欢做乞丐,知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老话的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但凡有点办法他们也不想每年去堵市县政府的大门,更不想成为全省甚至全国有名的刁民。 要不是陈书记给他们引来黄河水灌溉,更是为他们引进西瓜种植才让他们的生活慢慢有些起色。否则,他们还得像往年一样去堵政府的大门。 他们也想多打些井解决眼前的困境,但底子薄的他们即便是把全村的人身上的肉零卖了也值当不了几个钱,更不用提请人打井。 期望基金会他们没听过,但期望小学绝大部分人都知道,如果没有期望小学,他们的孩子大部分没书念,受人恩惠没能力偿还的他们不是白眼狼,他们只是把这份恩德放在心里,即便这辈子没机会偿还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人家的恩情。 跟着张建生一起下来的专家不知道一夜间发生过什么事,也不知道期望基金会竟然要在这样一个乡投入如此大的资金修建水窖,当然就不知道突然冒出的“母亲水窖”项目。但不知道不代表他们没思想,他们也不禁被期望基金会的大手笔震撼,作为水利专家的他们清楚全国有多少缺水的贫困地区,更知道一旦这个项目启动需要动用的资金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同样跟着张建生下来的打井队队长才知道自己不是没事干的闲人,他在感叹期望基金会好气魄的时候更是暗暗高兴,这样举国闻名的大项目他们单位即便不能全包,但能参与进来已是他们的福分。又能创效益又能出名的好事谁不想要,坐在前排的他甚至想到他披着大红花接受采访的光彩,浑然忘却这种露脸的好机会单位领导能不能让他出境的事实。 华林乡全乡人民大会在陈浩站起来讲话时全场的气氛达到顶峰,这位华林乡党政一把手的年轻人用他的实干得到乡民们衷心的拥戴。 站起来的陈浩脸带着阳光般的笑容,徐徐说道:“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期望基金会在我们乡建水窖的决定表示衷心的感谢,更预祝基金会的母亲水窖工程取得圆满的成功。” 等全场的掌声停顿,陈浩继续讲到:“为配合期望基金会在我们乡里的母亲水窖工程,乡党委和乡政府决定拿出上次大家捐助的所有款项……。” 现任副乡长的齐敏是上次全乡捐款的带动人,在上午的乡干部碰头会上她已知道陈书记要把上次捐赠的所有款项用做购买水泵的想法,更知道他想让全乡人都过上一合上电闸便能接上水的美好生活。 望着站起来侃侃而谈的陈浩,她发现不算英俊的他竟是如此的耐看,但她更想看清楚他脑子的构造到底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在别人看来难以处理的问题在他手里竟是如此的顺理成章地解决,正如他所说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上次的捐款由于是没有组织的自发行为,更有些人二次捐款,她就是其中的一员,所以在那堆近五万元的钱里分不出谁到底捐了多少。面对着这笔糊涂账,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齐敏甚至知道王昌临想把这些钱当成补助分发给乡政府人的私心,曾在乡政府不少工作人员面前表示出这种想法的他是想用这笔钱换取大家对他的支持。但陈浩一句话不但堵住那些人的嘴,更是给处理这些钱提供思路。 他的原话是:“分不清就不用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她不清楚期望基金来这里的原因,但她以女性的敏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修建母亲水窖和买水泵间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她不愿意去猜也不想知道这些联系下藏着的秘密,她只要知道华林乡在他的带领下一切正向着好的方向大步迈进,而她有幸参与。 昨晚和陈浩交谈过的张建生心里的想法更多,他知道陈少和燕宇集团之间的联系,更知道讲话的陈少是如何的爱他的乡民。为了能一次性解决乡民们的用水问题,他还真没少费心思。名,期望基金会得到,实惠被乡民们得到,既没得到名又没捞到好处的他反而大出血本要实现家家用上方便水的宏图。也许有人说他傻,但张建生觉得这样不求名不求利只求为老百姓办实事的男人才是真的男子汉,从这件事里,张建生看到他的拳拳之心。由己及人,他不但让华林乡乡民得到实惠,更是把这母亲水窖工程推及到全社会,这等胸襟是何等的宽阔。 尽管期望小学已上升为全社会的公益事业,但由于观念等问题,期望基金会接受到其它途径的捐款微乎其微,现在主要还是靠燕宇集团的捐赠维持期望小学项目的运行。 作为期望基金会会长的张建生知道如果用燕宇集团这些年做公益事业的这些钱为陈少做面子工程,为他的升官之路铺路的话,小小的华林乡早已被打造的金碧辉煌,更遑论他雄厚的人际关系。 但陈少没有这么做,在踏实坐着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同时,他的眼光不仅局限于一隅之地,而是放在全国的老百姓身上,他只想尽他绵薄之力为老百姓做点事。 华林乡的乡民随着陈浩的讲解在脑海里绘制一幅令人心动的场景,在田里劳累一天的他们回到家,喝着自家院里抽上的井水,吃着香甜的饭,饭后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叼着烟袋看着在电灯下写字的孩子和做针线活的婆姨,这样的生活别提有多惬意,更让他们向往。 当陈浩讲到希望小学是期望基金会在全社会举办的一项公益事业时,参会的所有村民才知道两者之间的联系,不由地站起来为期望基金会的义举鼓掌,掌声如雷。 望着讲话过程中好几次被乡民热烈的掌声打断的陈浩,坐在旁边的王昌临心里更是腻歪,脑海里蓦然升起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感慨。 曾几何站在中间讲话的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但如今也只能坐在这当个听众,更可恨的是他当时不情愿捐的两百元钱竟然成为大家的财产,更成为陈浩捞取政绩的一片瓦,最可恨的是这种事他还不能说,让他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pass:《重活传说》已从三江推荐榜上下来,舞者对这段时间一直关心支持偶的朋友表示衷心地感谢,从这周起,舞者的书将在目录页同类作品封面继续推荐,还请各位看官一如既往地支持舞者,同时也希望新朋友喜欢舞者的这本书。在此,舞者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奉献] 第八十六章 约见故人 苏南省省城的豪雅大酒店,布置的倒不算是最豪华,但胜在高雅。每一处地方都显示出布置者的别具匠心,整个环境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自然。 此刻,大厅里坐着一位年轻人,看起来他不经常到这种高雅的地方,眼睛不时地望向外面,两只手也不时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大厅经理注意到这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尽管他心里有些诧异这位年轻人的举止,但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不会冒然上去询问这位客人,除非客人有什么需要他帮忙。 要知道豪雅大酒店已在全国开设了八家,成为全国酒店里的楚翘,这里不但薪水开得很高,而且对员工的筛选也极其严格。应聘的人员除要求至少掌握一门除母语以外的其它国家的语言,还得在面试时接受极其严格的筛选,在工作岗位上也实行考核制,每年不但有考核,而且考核还和工资与奖金挂钩。 这里的福利待遇也非常好,员工除了接受公司从国外请来的专家进行不定期的培训外,还有带薪旅游的机会。 所以豪雅大酒店的员工也是以素质最好,服务态度一流著称服务业。 这也是大厅经理看出这个年轻人尽管不是这里的客人,但也没上前赶他出去的原因之一。 当坐立不安的年轻人看到门口出现的一个人时,赶紧站起来伸出说迎上去,和来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六哥。” “老八。” 陈浩热情地称呼着孔钊,眼前的六哥尽管外形没有什么改变,但经历社会近一年时间的磨砺,他年轻的脸上也已染上风霜之色,再不复那个大早上拉着他去操场看美女的风采。 陈浩知道孔钊家里生活不太好,更知道他回到老家后被分在市工业局上班,在单位过的不算开心,跟他们这些舍友基本不联系,要不是圆脸的张红告诉他关于孔钊的一些情况,他还真不知孔钊的近况。陈浩非常理解孔钊的心情,在前世的他也有过类似的遭遇,因为自己混的不如意,有些不好意思见同学,慢慢地和同学越来越疏远,到最后常联系的也不过那么两三个人。 苏南省省城的豪雅大酒店是周雅为方便他而第一批修建的酒店,没想到今天就被他派上用场。尽管陈浩不认识省城豪雅酒店的工作人员,但周雅送给他一张镶着金边的贵宾卡,告诉他这张卡可以在豪雅大酒店任意消费。 孔钊握住陈浩的手一个劲地摇晃,在张红处得知陈浩已当上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他不知道是称呼陈浩书记好还是称呼老八妥当。当听到陈浩的六哥称呼时,他知道陈浩并没有看不起他,也才敢痛痛快快地叫他老八。 社会和学校绝对是两个不同的环境,单位的人和事要比学校复杂的多。在华南大学曾是优秀学生的他分回离老家不远的市里工业局后,由于他不懂得机关单位的那些弯弯绕绕,才得罪到单位的领导。 刚回去工作时有次在上班的时候见到单位一位副局长,他直接称呼人家为副局长,结果在无意中得罪这位副局长,导致这位领导直接给他穿小鞋。后来他见别人称呼这位副局长为局长时,他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个“副”字对他来讲很正常,但对那位副局长来讲就是他目无领导。 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没给那位副局长留下好印象的他以后无论表现的如何出色也无法改变领导对他的态度。 知道人生处处是学问的他从此在单位很少说话,更是绝了上进的念头,只因他知道只要那位副局长在位子上,他永无出头之日。 孔钊和张红是通过周雅认识的,那时候周雅这个野丫头为了找陈浩堵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张红帮他解的围。和同性朋友很少联系的他倒是和张红经常联系,前段时间在单位干得心灰意冷的他想去张红的豪雅乳制品公司上班,没想到张红的答复没等到,倒接到陈浩让他来苏南省省城的电话。 他不知道陈浩和豪雅集团的关系,更不知道豪雅集团的真正董事长是周雅,如果让他知道周雅这位小姑奶奶是豪雅集团的董事长,说啥他也不敢向张红提出想去豪雅集团上班的事,那位能让他们整个宿舍人不敢脱衣服睡觉的小姑奶奶的悍勇孔钊现在想起还心里发寒。 孔钊没想到陈浩约他见面的地方竟是豪雅大酒店,也不清楚豪雅大酒店和豪雅乳制品公司有什么关联。他每月发工资的第一件事是向老家乡下的父母寄出他大半的工资,留下一点仅够他的生活费。囊中羞涩的他还从没进过这种高规格的大酒店,但在大学学哲学专业出身的他也曾在工业局呆过一段时间,在等陈浩的过程中他也注意到不少客人来这里消费,这证明豪雅大酒店的生意相当不错。 大堂经理见到年轻人迎向陈浩,知道他等得正主到了,迎上前去说道:“欢迎两位光临豪雅大酒店,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请问两位是用餐还是住宿?” 陈浩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三十来岁的大堂经理,也注意到他的胸牌上写着大堂经理李春。 李春此刻微躬着身子,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让陈浩在心里也不禁暗自感叹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工作人员素质的确与众不同。 简单的一句问话包含着给顾客二选一的哲理,要么住宿,要么用餐,再没有第三种选择,这对好面子的国人来说实在是最佳的问候语。 知道陈浩只是拿死工资的孔钊可不愿意在这里让他破费,像豪雅大酒店这么高档的地方一顿饭下来至少得二三百元,他刚想拉着陈浩往外走时却听见陈浩回答道:“我们用餐,谢谢!” “不用,咱俩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买瓶酒边喝边聊。”以为陈浩怕丢面子的孔钊赶紧制止,像这种大饭店他们消费不起。 李春却接过陈浩手里拿出的金卡端详了一下,神色顿时变得非常恭敬,双手捧卡交还给陈浩,说道:“两位先生,请跟我走。” 这样的金卡他只在总部接受培训时见过图片,当时人事部经理特别交代过这样的金卡豪雅集团只发出过一张,拥有这张金卡的人可以在豪雅大酒店任意消费而不用买单。 李春没想到这样的金卡竟然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还是出自眼前这位年轻人之手。但他知道他的职责是服侍好这张金卡的持有者,其他的事他无权过问。 孔钊哪里知道里面的玄妙,被陈浩稀里糊涂地带到一间豪华包厢里坐下。 知道自己工作岗位在哪里的李春吩咐包厢服务人员好好招待这两位贵客,刚想离开时听见陈浩说道:“一会还要来两位客人,只要提到陈浩的名字麻烦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好的,先生。” 原以为陈浩要和他叙旧的孔钊没想到今晚陈浩的客人不止他一人,更没想到服务人员在他们桌子上摆了两瓶极品茅台,喝着顶级毛尖的他委实没尝出茶叶的味道,盖因他知道自己口袋里最多不过一百元钱,连两瓶茅台的钱都付不起。 陈浩看出孔钊的异常,安慰他道:“没事,有人替咱们付账。” 孔钊听到这句话顿时心里大定,此刻才品出茶水的清香。 陈浩没想到他的一番话竟然引起孔钊的歧义,他原本的意思是豪雅集团会为他结账,而孔钊则以为陈浩要么用公款消费,要么等会来的客人替他结账。 正在孔钊感叹陈浩的好光景时,包厢的门被李春打开,小草飞快地跑了进来说道:“大哥哥,这地方真大。” 在她身后,胡岚也跟了进来。 女人大多数爱干净,这两姐妹跟陈浩回省城后先回家洗了个澡后才赶到这里。 当陈浩为胡岚和孔钊引见后却不料已坐在他腿上的小草撅着红红的嘴巴说道:“大哥哥,你怎么不让我和哥哥认识。” 陈浩假装拍着额头懊恼地说道:“啊!我怎么忘记介绍我们的小公主了。” “哼,我就知道大哥哥故意不介绍我。”小草给了陈浩两记白眼,伸出小手对孔钊说道:“我叫小草,小是小草的小,草是小草的草。” 在陈浩的捧腹大笑和胡岚浅浅的微笑中,小草煞有其事地和孔钊握了握手,然后在陈浩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受痛的陈浩这才知道拧人不只是周大小姐的专利,更是小草的特长。 [奉献] 第八十七章 孔钊的抉择 朋友分三六九等,好朋友见面即使是喝着烧刀子也如饮甘泉,更何况陈浩他们喝的是极品茅台,这两位近一年时间没见到舍友即便是距离再远也阻断不了彼此的感情。 相见不如相忘于江湖只是文人雅客对男女之间纠葛故事的描绘,更是对江湖侠客洒脱不羁的向往,作为平凡人的陈浩和孔钊做不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高雅,更不是因爱生恨的情侣,朋友之间即便有再大的差距,只要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真心相待,谁也不愿意斩断朋友间的情谊。 中间再加上小草这位古怪精灵的小公主掺和,即使是冷淡的席面也会被她搞得风生水起,更何况他们的聚会并不寂寞。 酒过三巡后,包厢里的气氛更是热烈。以茶代酒的小草连连向孔钊举杯,颇有巾帼英雄的雏形。 “干。” 小草撸起袖子端着水杯颇有豪气地与孔钊酒杯相碰,一仰头整杯水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进入她已微涨的小肚子,喝完水的她把水杯杯口朝下,里面竟然没有一滴水流下。她面带得意地看着孔钊,其用意不言而明。 孔钊自然知道这位小公主的潜台词是:我先干为敬,你看着办。 红旗超市在他生活的市里也有两家,孔钊也听人说过红旗超市的规模非常大,在全国都有它们的店,关于红旗超市的老板也有不同版本的传说。有人说她是红色资本家的后人,也有人说她出生于官宦世家,更有人说她手眼通天无所不能。但他没想到传说中的那位女强人竟然是这位带着古典美的柔弱女子,更没想到陈浩不但和这位巾帼英雄认识,而且关系还相当熟,尤其是她的妹妹小草,更像是陈浩的亲妹妹。至此,他这才确定今晚结账的人是胡岚,有这样一位大董事长在,什么样的山珍海味吃不起。同时,他也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陈浩挥霍公款而惭愧。他不是刚步入社会的雏鸟,更不是不解风情的呆子,胡岚在席间对陈浩不经意流落出的关心即便是瞎子也能感觉到,更何况两眼视力还算不错的他。他不在乎陈浩到底和胡岚姐妹俩是什么关系,只在乎陈浩的态度,能把胡岚姐妹俩带到这里的陈浩已表明他们还是兄弟,那兄弟最喜爱的公主向他敬酒他焉有不喝之理。 望着小草不停地在他的酒杯上打转的眼神,他微笑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学小草的样子把酒杯杯口朝下。 陈浩好笑地看着小草的举止,但也被她的爱护之心感动,他自然知道她不停地和孔钊碰杯的缘由。这小丫头怕他喝醉,竟然想用她手里的茶水和孔钊拼酒,要不是陈浩怕孔钊喝醉给他换成小酒杯,小草的小心思还真有实现的可能。 玩笑适可而止,小草跟孔钊连碰了几杯后,陈浩便带着她出去参观豪雅大酒店。 浅笑的胡岚知道陈浩这是为她和孔钊谈话创造空间,她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他心细。 孔钊的事她听陈浩讲过,其实聪慧的她一听到陈浩说这件事时便知道他的心思。既然孔钊已不想再在原单位干,作为舍友的他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他想让孔钊先在华林乡红旗锦绣工艺品厂练练手,以后自然会给他安排个合适的位置。但他担心由他出面谈这件事会伤害到孔钊的自尊心,以为陈浩在可怜他,所以她才会出面来和孔钊谈这件事,而陈浩带着小草此刻出去,亦是出于考虑孔钊的面子。 胡岚再联想自己被他赶鸭子上架的情景,此刻她才发觉那个看似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对人心的把握竟然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针对每个人不同的性格采取让人无法拒绝却又最容易接受的方式。她不知道每天忙碌的陈浩怎么还有时间想的如此周到,但她知道这样的男人才对她具有莫大的诱惑。 当孔钊听到胡岚邀请他加入红旗超市下设的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并请他主管红旗超市在华林乡的一切事宜时,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酒喝多了。倒不是他不想加入到如日中天的红旗事业中,否则,他不会向张红提出想去豪雅乳制品厂上班的想法。而是他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到他头上,他这才知道陈浩让他来苏南省和胡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他当然不怕丢掉公家饭,有张红在前面做榜样的他只求能改善家里目前的状况,至于以后的发展他倒没想那么远。但他没想到胡岚不但为他提供一份远远超出他现有工资几十倍的待遇,更为他设计好未来的发展方向。 没有陈浩在中间穿针引线,没有陈浩的人情在里面,孔钊知道这样的好事一辈子与他无缘,懂得这样的机遇绝不能放过的孔钊其实并不像陈浩想的那样爱面子。那个喜欢在学校里看美女而且特别敏感的孔钊早已在社会的大熔炉里成熟起来,磕磕碰碰的社会生活让他懂得人和人之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这世界绝对的平等根本不存在。如同他工作的那个单位的副局长,按他的官职来说喊他副局长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只有他一人特立独行地喊人家副局长,众口成金的后果是他被那位副局长和那些帮凶们积毁销骨。 人不可能一成不变,更不可能随着经历的增长还保持着孩童般纯真的眼神,陈浩印象里的孔钊早已不再是学校里的他,已品尝到社会给他残酷教训的孔钊现在很现实,想让父母过上体面的日子,想让自己不再受人白眼,胡岚意外地给他递来的橄榄枝已是他最好的选择。 当陈浩带着意犹未尽的小草回到包厢里时,胡岚和孔钊已达成默契。心事已完全放下的孔钊早已忘记自己的小酒量在陈浩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或是心情舒畅的他想用一场大醉感激陈浩的相携之情。 在小草和胡岚担心的眼神下,陈浩倒是一点事没有,孔钊已醉得到处说胡话。但有良辰美景时,一醉千年又何妨指的就是孔钊此刻的心情。人在快乐的时候容易喝醉,喝醉的人更容易吐露心声,已快醉倒的孔钊此刻只是翻来覆去的一句醉话。 “老八,哥不容易啊!” 酒后吐真言,陈浩知道他这句话道破他一年内的辛酸,更是宣泄他憋闷在心里的苦楚。 陈浩让豪雅大酒店的工作人员把醉酒的孔钊扶回客房休息,他则驾车先送胡岚姐妹俩回住的地方,等他再返回酒店时,孔钊已是酣然入睡。他给熟睡的孔钊留了张便笺,下到大厅交代大堂经理李春好好照顾孔钊后驾车离去。 ----------------------------------------------------------------------------------------------- “你不要命了,这么晚还来,快进。” 当穿着睡衣的顾彩莲打开门看到陈浩时,不由地又惊又喜,惊得是小顽童这么晚驾车前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她会心疼。喜的是他这么晚还来看她,足见他对她的看重。 听着顾彩莲责怪的话语里透出浓浓的关怀,陈浩走进门一把抱住凸凹有致的眼前尤物,嘴狠狠地向下吻在还想说话的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脚却把门关住。 粉红的灯光将卧室照的如梦如幻,两具**的身躯紧紧地缠在一起,卧室里的充满靡靡的气味。 云鬓花颜金步摇,鸳鸯床暖度**。 顾彩莲在陈浩强劲的冲击下一次又一次地爬上云端,溃不成军的她已无力再抵抗他的征伐,卷曲在被子里说啥也不愿再动一根手指头。她就不明白女人如水的她怎么就不能征服一次他,对他的神勇她已无话可说,但也幸福到极致。 从豪雅大酒店出来的陈浩自然不会放弃看顾彩莲的机会,原本他想好好搂着她说会话,但他没想到昨天吃多了大补东西,见到顾彩莲让人迷恋的身子时他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直接将她就地正法。 精力充沛的陈浩自然知道自己有异于常人的异秉,看到顾彩莲无力慵懒的神态,即便他下面的小浩浩如何抗议他也不能不顾及心爱的女人的承受力。他温存地把头发已披散的顾彩莲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脯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绯红的脸蛋。 “小坏蛋,姐姐好怕哟!”顾彩莲感受到他下面的坚挺,不由地吐吐小香舌,眼神里的调侃煞是可爱。 但她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时带着的妩媚再次引发陈浩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别的男人最害怕听到“老公,我还要”的媚意,但陈浩却是巴不得听到这样的诱惑,顾彩莲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比“老公我还要”的意思更具有挑逗性。 兴奋的陈浩刚攀上顾彩莲丰满的身子却悲哀地发现下面的女人此刻比周雅那野丫头还可恶,她竟然在关键时刻施展九阴白骨爪神功抓住自己的小兄弟。 有人说过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已是第二次命根子落在她人之手的他再次屈服在顾彩莲的胁迫之下,但他的眼角流露出的笑意则出卖他表面上的愁眉苦脸。 “乖,姐姐给你吃糖。” 顾彩莲空着的左手拍拍陈浩的脑袋,但她拿出的糖果却是她胸前凸起的蓓蕾。 这明明是吃奶嘛! 陈浩原本想反驳顾彩莲的话,但此刻的他嘴已被堵住,口腔里发出的啧啧声倒也说明他已认同这种指鹿为马的做法。 [奉献] 第八十八章 县长的召见 每个人对待生活态度的不同,所以形成不同的生活色彩,更成就每个人背后的故事的多样性。 陈浩其实对生活并没有太多的奢求,好衣服配在他身上不过是人更显得精神,普通衣服他照样能穿出王者的风采。人参燕窝他倒是喝过一次,但白萝卜他也能吃出人参的味道。这些物质的享受对他来说并不占最主要的地位,只因他始终记得自己不能辜负上天给他重新再来的机会。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他其实并没有忘记前世窘迫的生活,有人说过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他也非常赞成,要是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他也不能活出现在的精彩。但他还是认为人的精神家园不能丧失,一旦连自己的理想追求都没了,那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能是那人的躯壳,剥去他的外衣,里面早已是一团破棉絮,甚至是早已腐烂不堪的一坨狗屎。 正如他前世里经常在网络上见到那句“我爸是李刚”的纨绔,除去他还有个引以为豪的老爸,他还能剩下啥?否则,他也不会张嘴说出这样的精典语录。 所以陈浩很忙碌,不但要领导华林乡村民走向致富路,更要在他的亲人、兄弟、红颜知己和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之间游走。他不是万家生佛的弥勒佛,没有能救天下苍生的本事,但他最起码要对得起他的亲人,兄弟、红颜知己和跟在自己身后的一群人,和他们携手迈进明天。当然,这其中或许有掉队者或溜号者,这些都不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正如他对宋玉梅说过的一句话:机会永远都是为随时行动的人准备。 他在鼓励宋玉梅的时候更是拿这句话自勉,所以,他再哄顾彩莲睡着后悄悄地从她的床上溜出来开车赶往华林乡。当他出发的时候天已麻麻亮,感觉到自己浑身精力无处释放的他竟然跟吉普之王2020vj较上劲,近五百公里路程他只用了三个来小时就赶回华林乡,尤其是在华林乡修建的省级公路上奔驰,感觉那是绝对棒。 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陈浩每天有个习惯,总是要把最近的事在头脑里捋一遍,让他的思维更清晰。 孔钊那边有胡岚出面处理,他倒也不用操心。现在的他主要精力要放在华林乡的建设上,今年华林乡有三个项目在建设,母亲水窖工程等那些打井设备一到就可以开工,正在建设的豪雅食品公司和红旗锦绣工艺品厂明年就可以初步运转,这两个厂子的运转可以把就地消化一些村民,更能给华林乡的财政增加一些收入,只要华林村的经济被盘活,再加上他想建的几个乡办企业,他相信华林乡很快就能扭转一穷二白的现状。 办公桌上突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陈浩的思路,当陈浩接起电话时才知道是县长秘书郑凌打来的,通知他孙承敏县长找他,让他下午三点准时赶到县长办公室,郑凌在电话里的态度倒是挺客气。 放下电话的陈浩一时猜不透孙县长这时找他的目的,到华林乡还不满一年的他和孙县长也只见过两次面,关系还不是太熟。前段时间他才向县长汇报过华林乡的工作,这没过多长时间县长找他多半不是为乡里工作的事,那他到底为什么事找他? 乡综合办主任吴娟知道陈书记要去见县长时,想为他派辆车被陈浩拒绝,乡财政本身底子薄,最近用钱的地方也多,他还想把那些钱用在刀刃上。但吴娟的提议倒是为他提了醒,开源节流。 趁着还有些时间,想到做到的陈浩留下吴娟,并当即打电话叫来副乡长张旭辉。 等张旭辉赶到他办公室后,陈浩等他坐稳后问道:“乡长,乡财政每月的支出是多少?。” 从称呼上就能看出领导与下属的亲密程度,像这种连名字都省了直呼官职的称呼表示陈浩已把张旭辉看成自己人。 张旭辉没想到陈书记会问他这个问题,但分管乡财政所的他对这些数据还是记在脑子里,当下立刻报出具体数据。 陈浩笑容依旧不变,转向吴娟问道:“主任,乡政府的车每月用多少次?有多少次是出去办公?又有多少次是去办私事?” 吴娟更没想到陈书记的问题如此具体,她手里只有公车登记记录,至于私人用车,她没有做过统计。在陈浩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吴娟知道他最讨厌人玩虚的,当下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陈浩好似早已知道她的答案,继续问道:“从你们的角度看,乡政府能从哪些方面节省些钱出来?” 张旭辉和吴娟才知道陈书记的真正意图是想减少想财政开支,受到他启发的两人立即根据自己掌管的工作角度出发,提出不少合理化建议。 陈浩边听边点头。他就是要用这样带有启发性的方式让手下快速成长起来。当两人说完后陈浩让吴娟通知所有乡干部明天上午八点开会,并让他们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发言的内容。 等两人走后,陈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开着吉普之王2020vj前往县城。领导让他三点到,他绝不会傻到等到三点准时出现在县长办公室,如果这样做就等于不尊重领导,但他也不能去的太早,否则是不遵守领导的命令,至于午饭,到县里解决就是。 当陈浩出现在县政府秘书郑凌眼前时,时间正好是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有这五分钟的时间足够郑凌去请示县长。 郑凌见到陈浩时赶紧放下手中的文件帮他倒上茶水,现在的他又知道陈浩的一项“光辉”业绩,县供电所所长马斌因为故意刁难华林乡的供电问题,被眼前这位直接整的丢掉乌纱帽。面对这位动辄让人丢掉乌纱帽又得到县里党政一把手看重的爷,他还真不敢怠慢。 当陈浩见到孙承敏县长时,时间正好是三点整。 陈浩自然知道有些人特别注重官威,尤其是眼前这位带着弥勒佛笑意的县长,隔着一扇门的距离,郑凌根本用不了五分钟的通报时间。 孙承敏还是热情地邀请陈浩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让郑凌为陈浩泡杯茶水,并拿出包烟让他抽。 等陈浩点着烟后,孙县长说道:“小陈,华林乡一天一个变化,你的功劳不小。” “这全是在县政府的领导下华林乡才能取得这些成绩。”陈浩的回答滴水不露,知道郑柏杰和孙承敏面和心不太合的他当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避开县委而把功劳全部堆到县政府的领导上。 陈浩的回答让孙承敏心里很受用,继续说道:“小陈,听说你的家乡在肃县。” “是的。”陈浩一听就知道马上要进入正题,表面平静实则精神高度集中。 “肃县是个好地方,这几年发展的非常快。县里这两天要派些人去那取经,我向县里推荐了你。你准备一下,到时候顺便回家看看。” 孙承敏这些话不但在暗示他在为陈浩出力,更表现出对陈浩的关怀。 “谢谢县长关心!” 陈浩简简单单六个字的回答却是让孙承敏感到蓄势的一拳打到棉花糖的无力,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对孙承敏为他做事的礼貌的回应,也可以理解为对站队问题的回避,如果陈浩选择站在他这面,应该回答为:谢谢县长栽培。 陈浩却没想到孙县长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说出的话更加露骨,招募的意思表露无遗。 “小伙子,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由此看来,孙承敏找他来的真正的目的是让他站在县长这边,后面这句话才是他要表达的重点,前面不过是铺垫而已。 “谨遵领导教诲。” 陈浩这模棱两可的话让孙承敏差点气歪了鼻子,这到底是听领导的话好好干还是听从领导的吩咐。 孙承敏清楚地知道他和郑柏杰的合作只是暂时之举,现在本土势力大,他们不能一下子把这些官员全调换成自己的人,这样的吃相太难看,会授人话柄。一旦等他俩联手打压下本土势力的时候就是他俩暗地里较量的开始,郑柏杰掌握着官员的帽子,在起点上要比他占优,所以他只能在暗地里先拉拢一些人中间人士,不知道郑柏杰和陈浩有师兄弟关系的孙承敏可选的范围不大,陈浩就是他眼里的中间人士之一。但他没想到刚参加工作的陈浩竟也有不下于他的老道,面对他的招纳既不冷也不热,尺度把握的相当精确,让他有种无法下口的感觉。 [奉献] 第八十九章 节流 陈浩自然不去理会他给孙县长带去的困扰,华林乡现在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当陈浩端着茶杯走进会议室时,发现人已都到齐。坐在正中位置的陈浩开始今天的议题,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开会,主要是讨论如何缩减乡财政的开支,作为一个贫困乡,我们乡财政支出费用过大,造成许多浪费,请各位献言献策,今天会议上务必拿出一套方案。” 陈浩斩钉截铁地说出这番话,话语里有不容置疑的味道。而且开篇直奔主题,并指出这次的会议一定要有结果。这也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要么不做,要么就必须有结果,他从不把时间浪费在无休无止的会议扯皮中。 刚开始大家都不太习惯他的简约版会议,按照以前的习惯在一个问题还没有结果就开始牵扯出其他问题,发言的人也是尽说官话、套话,没有一点实质内容。被他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大家才知道他不喜欢听他们的虚话,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所以,每当办公室通知开会时,大家都得准备半天,以免被这位年轻的书记问的下不来台。更何况在他主持的会议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得发表自己的意见,想当哑巴也极为不易。 陈浩的话音刚落,副乡长张旭辉率先站起来把昨天准备的资料分发给大家,说道:“我非常赞成陈书记减少乡财政开支的提议,现在大家手上有一份乡里各项开支的明细,上面列举了许多不必要的开支和浪费,我个人认为减少不必要开支的关键在订立标准,只有有了乡里办公室费用、招待费用等标准,我们才能从源头上遏制住浪费现象。材料上还附有我建议的标准,这是根据上面文件的规定和结合乡里实际情况做的一些数据。” 陈浩翻看了一下手里三十多页的材料,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翻过一遍之后这上面的内容全装在他的脑子里,从这些材料上看张旭辉昨天下了不少功夫。 其他人没陈浩这么变态的本事,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看完这些内容,这上面的数据翔实,内容几乎囊括乡政府工作的方方面面。 王昌临拿着手里的材料心里实在腻歪,连每个办公室电话费这种小事都有标准,这也太小题大做。如果按这上面的要求做,他连一毛钱的外快也捞不着。他知道张旭辉是陈浩的忠实拥护者,这份材料能摆在这,说明肯定经过陈浩的首肯。想到这的他看了正中位置一眼,发现陈浩正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水。 综合办主任吴娟看完材料后站起来说道:“张乡长的这份材料上的内容我完全赞同,乡政府的用车制度也应该订立标准,建立健全公车每次出去回来时的登记,不允许公车私用,每次办公事时的油钱都应该有标准。” 吴娟这番话差点把在座位上腻歪的王昌临打晕,公车私用已习以为常,上班时间借着办公事的用私车,下班时间开着车办些私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从没有人拿这件事在会上说事。吴娟倒好,不但在开会时间把这件事当议题提出来,还要限制用车时间、油钱,这不是**裸地剥夺他们在乡政府上班的福利嘛。 但王昌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现在做千年老二的他还要看看今天的会议上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自从儿子的工作解决后,心里放下一块石头,接着吴娟的话头说道:“公车私用这种歪风一定要刹住,陈书记今天的议题实在是非常及时。” 乡党委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放下手里的材料,喝了一口水说道:“前面三位所讲的正是我的态度,俗话说:涓涓之水汇成江河。只要我们在平时本着不铺张浪费的原则,严格按照标准执行,把节省下来的钱用在乡里的建设上,华林乡何愁不富裕。” 坐在艾解放下首的副乡长齐敏接着说道:“乡政府的接待费用最近一段时间在不停地上涨,张乡长关于控制招待成本的提议我支持,我看是不是能定成四菜一汤的招待标准。” 主管着乡政府招待所和食堂的齐敏说出这句话不但表明她的态度,更是把招待标准具体化。以往,华林乡根本没人愿意来,再加上黄玉林一手把持乡财政,招待费用还不是很突出的问题,但现在已修通路的华林乡慢慢走出低谷,再加上西瓜种植已初具规模,前来视察的领导多了,每次招待标准也不低,导致招待成本急剧上升。 “可以,我看齐乡长的这个建议非常好,干脆直接定成一荤两素加一汤的工作餐标准。” 一直微笑不语的陈浩突然插进的话让大家还是吃了一惊,更让王昌临直接无语。这位书记还真是抠门,三菜一汤而且还是一荤两素,这样的招待标准估计全国也找不出一家。 这些人哪里知道陈浩对公款招待的深恶痛绝,在前世里陈浩从网络上了解到,全国公款吃喝开支数1989年为370亿元,1990年达到400亿元,1992年超过800亿元,1994年突破1000亿元大关,2002年达到2000亿元,2004年为3700亿元,2005年为6000亿元,这样庞大的浪费让他肉痛。他尽管不知道这个数字是否准确,但他能确定那时的招待费用的确是个天文数字,有这些吃喝的钱好不如建些学校、为干旱地区打些井还得实惠。 要不是估计到上面领导的面子,他甚至想直接定成一荤一素的标准。 “王书记,你有什么建议?”当其他领导都表示赞同态度后,陈浩侧头问坐在他身边的王昌临。 王昌临简直郁闷的要哭,这个带着微笑地年轻人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魔鬼,紧抓着他不放。当陈浩提出这项议题时他就知道结局,在乡干部会议上总共有十二个人,十个人都是陈浩的拥戴者,还有一人当中间派,他一个光杆司令能有什么作为。难道能舌战群儒得到他想否定的结果,他知道这种想法是多么地荒谬。连黄玉华占优的形势下都拜倒在陈浩脚下,更遑论他这个没斤没两的副书记兼副乡长。 原本乡里的会议他根本不想参加,来这里就受气的他却又不能不来,盖因他还得在这鬼地方呆着。他这个华林乡的二把手手下连个摇旗助威的人都没有,拿什么和背后有靠的陈浩斗。 看着一统华林乡的陈浩微笑的笑脸,王昌临却不敢与他的眼神相遇。陈浩在这个时候问他话他又不能不发表他的看法,只能委委屈屈地表示支持大家的观点。 最近一段时间上面要求国家机构实行民主集中制主。可在王昌临看来:民主的是别人,集中的是陈浩的意志,他则是被专政的对象。 陈浩不理会王昌临大而空的表态,有些人要不时地敲打敲打才会时刻摆正自己的地位,否则人家在他后面扯他的后腿,虽不难处理但也让人分心。 他拿起张旭辉写的材料开始和与会人员一条条地讨论,把所有的方面都量化到具体的数字,这样,下面人有法可依,他也省了很多麻烦。 最后,他又让吴娟把这次会议成果整理出三份,以乡党委和乡政府的名义正式发文公告。他就是要把这些事定死,省的有人胡搅蛮缠。 张旭辉没想到陈书记对他的建议完全采纳,这份被陈书记称为节流的文件据他所知在其它地方还没见过,这份文件他不敢说在全国独此一份,但在周边地方它的确是独一无二。 [奉献] 第九十章 屋漏偏逢连绵雨 感谢过河卒子当过军的打赏 ----------------------------- 其实,这次会议的结果并不是陈浩最理想的效果,要不是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古训,他还想把一些问题更加细化。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注意到王昌临和农技推广站的站长华肃清都快揉成菠萝的脸。 要不是乡里四辆除了一辆比较新,而其它的三辆都快报废的车实在卖相太难看,前段时间乡里缺钱用的时候他早就把这几辆车卖掉。 下午,在书记办公室。 “书记,我非常支持您要建乡办企业的想法,但罐头厂是不是能缓缓,等明年后半年建。” 张旭辉很有自己做人的原则,面对他尊敬的书记也敢提出不一样的看法,这点尤其让陈浩看重。古语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陈浩不是听不进去不同意见的人,相反,他对不同意见都很重视。但他更不是人云亦云的跟屁虫,他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标准。 张旭辉的担忧陈浩很清楚,现在上罐头厂时机还不太成熟。乡里的果树还没长成型,再加上乡财政不富裕,仓促上马罐头厂一旦因缺钱缺乏原料而停下来,张旭辉担心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陈浩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再把烟盒递给张旭辉,等他点上烟后说道:“小张,任何时候不要把眼光只放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上。我们乡的果树还没结果,但外面还是有大量的水果。我们只要想些办法从银行贷出钱来,这个项目马上就能开工建设。我们不能等到一切条件成熟了再去做,只能一边干一边完善,现在华林乡的经济建设是只争朝夕啊。” 无外人在场的时候,陈浩还是称呼张旭辉为小张,这种非正规场合下的称呼一般只有关系特别亲密的才叫。即便张旭辉的年龄比他大,但两人谁也没觉得这样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和陈浩在一起,有很多人都忽视了他的年龄。 陈浩“只争朝夕”的话给了张旭辉很大的触动,华林乡的建设速度在他看来已是快的惊人,可在书记眼里却远远不够,他尽管不知道陈浩这句话是有感而发,但他清楚地意识到陈浩在提醒他要加快成长的步伐。 张旭辉知道书记一旦提出想法就绝不会无的放矢,然而作为下属的他还是尽着下属的本分提醒书记,盖因他知道现在书记的举动在一些人眼里是另类的存在,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随时都在等着书记犯错误的一刹那,只要一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一剑封喉。 每个人所处的经历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尽相同。当张旭辉被陈浩的这番话拨开迷雾时,立马觉得罐头厂项目应该尽快动工才对,但他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上次修路时是以果树林贷款,那这次又能拿什么带款呢? 张旭辉当然不会问陈浩这个问题,即便是问了陈浩也不会回答,陈浩希望跟在他身边的人是解决问题的专家,而不是只带一张嘴的问题宝宝。 张旭辉的思维立马开动起来,他知道陈浩不但在指点他解决问题的办法,更含有考较他的味道。 这时,陈浩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当陈浩接起电话后,张旭辉却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两道浓眉也紧锁在一起。 “知道,我马上来。” 陈浩迅速放下电话快速地向外跑去,只留下一句:“小张,乡里工作你先盯着。” 当张旭辉跑出办公楼时,只见到吉普车的车尾和空气中残留的浓烟的味道。 陈浩没想到孔钊能这么快地办理完离职手续,更没想到在来华林乡的途中小草突然肚子疼。听到胡岚着急的声音,他知道小草这次肚疼肯定不一般,否则胡岚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尽管胡岚让他开车慢点,但心急的陈浩怎么能慢的下来。不用问他也知道小草想见他才和他们一起来这,想到小草苍白的的小脸,陈浩心里惨痛,使劲地把油门踩到底,2020vj在轰鸣的声响中如电般向前方冲去。 此刻,通往华林乡的公路上,一辆破旧的班车正在路上蹒跚地前进。 “小草,你忍住,姐姐马上送你去医院。”胡岚清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话语里带着哭腔。她们的母亲也是这样突然肚子疼离开了她们,难道这种悲剧要降临到她这唯一的亲人身上? 胡岚的眼泪一滴滴地流到小草身上,此刻的她一只手抱着小草,另一只手拿着手绢替她擦汗,心里如同揪心般疼痛。她从没见过小草这般虚弱的神情,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小身体早已湿透。 从小草四岁时她就带着她一起生活,小草早已融入到她的生命中,成为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要不是上次陈浩把军用电话落在她那,她恐怕连小草想见他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她原本这次去华林乡就是想借着送电话的机会看看他,顺便再送孔钊,没想到小草非要跟着她来,更没想到小草在路上突然肚子疼,但她浑然忘记如果此刻的小草独自一人在家又会是什么光景。 心急如焚的胡岚真后悔没有听陈浩的话买辆车,否则,妹妹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 “司机同志,医院到了没有?” 孔钊则是不住气地问班车司机,如果小草这位被陈浩视为掌上明珠的公主出现任何不测的话,他都没脸见陈浩,更何况小草还是胡岚的妹妹。 他没想到贵为红旗超市董事长的胡岚竟然和他一起做班车来华林乡,更没有想到小草突然肚子疼,看样子还特别厉害。 三十来岁的司机终于耐不住怒火冲孔钊喊道:“你这位同志怎么这么烦,要不你来开?” 眼前这位年轻人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竟然连着问同样的白痴问题,要不是看在那孩子有病的份上,他早就把他扔到车下去了,哪还容得他在这里罗嗦。 “姐姐,你别哭,大哥哥来了吗?小草好想他。” 这句话她已说过好几遍,好像陈浩一来便能解除她的疼痛似的。懂事的她即便是疼得浑身痉挛也不出声喊疼,因为她怕姐姐担心。尽管对妈妈的印象非常模糊,但小草清楚地记得那个疼得在床上翻滚的身影。 此刻的她好想立刻见到大哥哥,那个口袋里每时每刻都装着糖的哥哥,那个甘愿给她当马骑的大哥哥。 胡岚明显地感觉到妹妹的身体抖动越来越厉害,流着泪的她大声冲司机哀求道:“求求你司机师傅,开快些,求求你,快点,好吗?” 面对着胡岚苦苦地哀求,司机也不好意思对她发火,这四周都是荒山野林,他即便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马上赶到医院,更不用说这破老爷车。心里有火的司机把一肚子怒火发泄在可怜的老爷车上,油门被他死死地踩到底,但跑了近十年的班车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就是跑不快。 “就是,司机师傅,救人如救火,开快点吧。”车上的乘客也有好几人帮着胡岚说话,对那个突然发病却表现出异常坚强的小姑娘表示同情。 一位中年男士极其不满地嚷嚷着,“吵什么吵,要想快自己不会去买一辆小车?没那本事就闭嘴。” 他的话让胡岚更内疚,但也激起群愤,尤其是那些充满爱心的中年妇女,本来小草的坚强就已赢得她们的好感,偏偏他还在这说风凉话。当下她们把矛头对准中年男人,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来。 “你还算不算人?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 “亏你还是个老爷们,老娘要是像你这样,早找个地方一头撞死。” “你还算是个带把的?” …… 乡下人淳朴,话也糙。 更有一些乘客本来就闲的无聊,看到这种火爆场面顿时觉得有趣,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热闹。 中年男人被一些老娘们骂,更是光火,嘴里不干不净地威胁道:“管你们屁事,趁早闭嘴,否则别怪我动粗。” “来呀!老娘还怕你个没卵的人。”一位中年妇女双手叉腰站起来,显得极为悍勇,她旁边的男人在座位上悄悄地拉她的衣摆,示意她别多事。 没打过架的孔钊突然站起来扑向那个中年男子,状如疯虎。 这时,车身猛然晃动几下,停了下来。 这一变故倒是缓解了车里的紧张气氛,孔钊更是爬起来问道:“怎么啦?师傅。” 司机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恶狠狠地骂道:“妈的!”根本无视众人的问题,脸色铁青的他打开车门下去检查车。 屋漏偏逢连绵雨! [奉献] 第九十一章 决不放弃 听到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好的回答,胡岚的心如同跌入冰窟窿,冰凉冰凉。看着妹妹已显紫青的嘴唇她真想放声痛哭,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即便是她能背着小草赶去医院,但小草能等吗? 但从不轻言放弃的胡岚更不会放弃妹妹,哪怕是虚无飘渺的希望她也不放弃。在顾客各种眼神的注视中,胡岚抱着小草冲向马路中央往前走,希望能拦住一辆过路车能送小草去医院,孔钊急忙跟在她后面,随时准备替换她。 那群乘客看着往前移动的三人背影,慢慢地开始有人往路中央走,一个、两个、……人越聚越多,在路中央形成一堵人墙,他们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对生命的敬意。 牙关打颤的小草艰难地说道:“姐,姐,我,想,听《两只老虎》的,歌。” 小草的话让心如刀割的胡岚泪如雨下,透过泪帘,她依稀地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树林里嬉笑的场景,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歌。小草每次想他的时候便唱这首歌,还让她跟着唱。 胡岚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她唱了多久,怀里的小草已没有声息,任凭她如何呼唤妹妹也没有反应。在期望中失望,再在失望中期望,如此反复的琢磨已让胡岚心力交瘁,但她还是不肯把小草交给孔钊,更不肯停止希望的脚步。其实,她的身体早已透支,眼前已有些模糊,快十二岁的小草体重并不比她轻很多,但她知道,一旦她停止脚步,便意味着放弃。 孔钊前后张望着车得踪迹,这么长时间连辆过路车都没有,急的他直跺脚。此刻的他真有些后悔,他如果能坚持住不让董事长送,小草也不会出现危险的状况。心里已默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救苦救难的菩萨,但这该死的每天接受人间香火的菩萨就是不肯出现。他知道这样求没有用,但他除了求还能干什么? 就在他再次求菩萨时,却发现一辆车疾驰而来。 “来了,董事长、小草、陈浩来了。”孔钊激动地说道。 他没想到菩萨没来,陈浩却赶到。那辆快如流星的车上下来的正是陈浩,他的好兄弟。 陈浩一把把手刹拉到底,没等车停稳,便从车上跳下来。此刻的他通红的眼里只有那个小身影,他大步流星地赶到胡岚身前,一把抱过小草,看到她双眼紧闭,虚弱的小模样让他心里更加难过。 胡岚此刻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在见到陈浩时已是两腿发软。当陈浩接过小草后,她已软软地倒在地上,她身上的千军重担已交到他的手上,有他在她心里踏实,最起码有个人替她分担她承受不起的打击。 陈浩这才注意到胡岚也已虚弱到极点,他空出一只手去扶胡岚,却没注意到他胸前的玉已搭在小草的鼻尖上。 孔钊赶紧上前帮陈浩把身子发软的胡岚架起来,几人一起往车上走。 “大哥哥,我总算看见你了。” 醒过来的小草一看到抱着她的陈浩,虚弱的声音里满是喜悦,但陈浩胸前的玉佩挡住她看他的视线,小草吃力地伸出手把那块玉佩抓住。 “妹妹,你醒了。”已虚脱的胡岚突然听到对她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的的说话声,不由地精神一振,身上仿佛又注入了力气,离开陈浩和孔钊的支撑快速地走到小草眼前。 “大哥哥来了,谁也不能从大哥哥手上把你抢走。”陈浩的话语虽然低沉,但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随后,他又温柔地俯下头在小草额头上蹭了蹭,低语道:“小公主,还疼不疼?” 在问话的同时,他的手已拉开车门。 “大哥哥,你一来小草就不感到疼了。”小草睁着天真的眼睛,眼里却有丝疑惑,此刻的她已真的没感到疼痛。 孔钊和胡岚已坐到车上,当陈浩坐进来时却发现自己不能开车,怀里的小草如章鱼般贴在他身上不肯离去。 “大哥哥,你就抱着我开车吧,好不好?”小草撒娇地赖在陈浩怀里,身子还不老实地扭动。 陈浩望向胡岚和孔钊的眼睛,却发现里面满是疑惑,就连他也感到不可思议,眼前的景象实在太怪异,刚才还是脸色惨白的小草此刻却是小脸上有了血色。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是陈浩胸前玉佩的神效,玉佩自从和陈浩有了初步融合后,再不复以前的憔悴,更能与陈浩的心意融合在一起。只要陈浩表现出内心的激动、喜悦和关怀,玉佩就能感受到并分出其强弱,通过陈浩与他人的肌肤接触施展相应的功效。 小草是陈浩最关心的人之一,她被陈浩抱在怀里已得到很好的治疗,再加上她鼻尖和手碰触到玉佩,疗效更不一般。如同顾彩莲,陈浩每次与她交好时她的身体便得到很好的梳理,容颜更是娇美。如果没有陈浩胸前玉佩的辅助功效,她如何能吃得消陈浩这般妖孽的蹂躏,早已在他的杀伐中香消玉殒。就连此刻能站起来说话的胡岚,也是通过陈浩扶她时得到玉佩的恩惠。 身怀异宝却不知正是指陈浩这种人,连他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消说。 好不容易把小草哄进胡岚怀里,陈浩立刻驱动车前往怀仁县医院。 那些等在公路上的人胡岚已给县交通局打过电话,如幽兰般拥有兰心蕙质的她自不会和那位出言不逊的中年人一般见识,更不忍心让那些曾仗义执言的人受西北风的肆虐。 怀仁县医院的消化科杜主任听到胡岚的描述知道这是急性肠绞痛的症状,但看到那位小姑娘轻松的神态和表象却又不像。本着对病人负责态度的他还是开了些检验单让他们先带着病人检查。 “杜主任,您看看我妹妹还要做什么样的检查?” 陈浩把手里的检查结果递给杜主任,上面的结果他不信,没毛病小草还能在路上昏迷?胡岚给他讲当时的状况时他都不禁脊背发凉,所以他们再次来找杜主任。 杜主任看完检查结果后脸色有些难看,反问道:“你想让你妹妹做什么样的检查?” “杜主任,麻烦您再给她仔细检查检查……” 陈浩心里也有些生气,哪有这样的专家,反倒问他做什么检查,要是他知道,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要不是陈浩看到对方年纪一大把,他真想质问他的医德。 俗话说:关心则乱。生怕失去小草的陈浩尽管看过不少医学类的书籍,但一涉及到小草他早已失去平时的镇定,看过的那些东西也被他抛到脑后,此刻的他如同医学白痴。要是不给小草查个水落石出他绝对不踏实,今天这样危险的事他绝不想再发生。 胡岚抱着小草和孔钊也站在一边,有陈浩在这,她们自然为他的马首是瞻。 “我建议你们带着小丫头回去,她一点事都没有。”杜主任真想把检验结果扔在这位年轻人的脸上,没事拿他老人家开玩笑。他话里的意思不是明摆着在怀疑他的能力,这让他更加不悦。要不是顾及到自己是医生的身份,他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杜主任,这小丫头能疼昏过去,肯定有哪不合适的地方,您再瞧瞧。” 陈浩不提小草昏过去还好,一提到这件事杜主任心火直冒,他行医了大半辈子,看过的病人不敢说上万,但几千人还是有的。他从没见过那个昏过去的人能像小草般水灵灵,暗叹世风日下的他最终还是没压住心里的邪火,毫不客气地把陈浩等人撵出他的门诊室。 坐在椅子上的主任越想越生气,这帮年轻人实在是太不像话。跟着他学习的医生看着老师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才知道专家生气的神情和普通人没两样,更为那位带着阳光笑容的年轻人喝彩,连他们医院的权威人物都敢对质疑的人值得他赞叹。 “大哥哥,我说过我没事嘛。别生气了,那个老爷爷生气的样子还真可爱。”小草这句话把绷着脸的陈浩逗乐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干脆带着小草他们在医院里继续找别的专家看,直到所有的专家都得出相同的结论,陈浩才肯善罢甘休。 胡岚看着陈浩逢门必进,有段时间怀疑他是不是还会闯入妇产科,还好,她的担心还是没发生。 懵懂的他们怎么能知道玉在其中的作用,还以为命运女神和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奉献] 第九十二章 取经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向来不把自己当成清雅文客的陈浩自然也是庸人一个,当他带着小草又去了省人民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后才真正放心。 接到县里让他参加去肃县学习的通知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县里,和十几位县里各单位的领导一起坐车前往肃县。 到肃县考察学习的活动源自于省委书记顾红军在肃县视察时的一番话,其中有句要向肃县学习的话。 且不管书记的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但跟着书记下去视察的省委宣传部长张旭东自然不会把书记的话等闲视之。他细细咀嚼顾红军这句话的,越来越发现这句话绝不只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现全国自上而下都在探索如何搞好地方经济,甚至有些地方出现浮夸风亦或是他们的浮夸风根本没停止过。姑且不论其他省份对改革开放的态度,但全国市管县的试点能选在苏南省,已体现出省委支持改革开放的态度。身为省委直属的宣传部门,党的咽喉,自然要为省委的这种态度铺路。更何况肃县的陈家村是全国承包制的发源地,而大禹集团又是全国村办企业的领头羊,再加上肃县的大棚蔬菜,这三大因素已支撑起肃县成为西北地区乃至全国的一颗璀璨明珠,其高速发展的势头连他都为之惊讶。现在的肃县经济生产总量已超越苏南省的一个中等城市的总量,这样的成绩不但在苏南省少见,在全国亦属凤毛麟角。这样的宣传对象配合书记的话题,绝对能充分体现省委的意图。 张部长回到省城后立刻召集宣传部的行家里手将顾红军书记在肃县视察时的讲话整理出来,再配上中央的一些政策为内容,以“向肃县学习”为标题,将这篇文章发表在省报的显著位置。 顾红军在苏南省经营近十来年,自然有着其崇高的威信,但这种功劳也不可能全让他一人分享。宣传部的这篇文章一发表立刻引起省长的关注,他亲自跑了一趟肃县,回来后立刻展开全省各市县分批到肃县考察学习的活动。 怀仁县属于落后地区,自然会被分到后面。这次县里派出以林震副县长带队的考察学习组,亦算是对省委省政府组织的活动表示足够的尊重。 等到了肃县县政府,考察学习组的组长林震一下车,就发现肃县县长李长胜已带领一干人马在楼下等候。其实,李长胜县长本可派位副县长前来迎接,但这次考察团里有陈浩这样的贵客,他不但是陈景天的儿子,更是他们仕途的引路人,没有陈浩的指点和陈景天的提携,李长胜知道自己绝不会走到县长的位置,但这些不是他非要下来迎接的缘由,他下来主要是想看看他这位近一年时间没见过的侄子,只此而已。 当然,身为地主的张长胜并不会厚此失彼,他知道陈浩不喜欢张扬的秉性,否则,他也不会最后一个下车。 陈浩在和张长胜伯伯握手的时候感到对方的力度非常大,他也知道伯伯在用这种方式表示对他的欢迎和想念,他用眼神向伯伯传递同样的想念但嘴里依然遵循官场的规矩。“张县长好。” 礼毕,肃县办公室主任曹燕安排远道而来的客人先到县政府招待所洗漱,她则站在过道里紧张地看着陈浩住进去的房间。 她在过年时拜访陈景天书记的时候见过陈浩,当时的他还在学校上学,两人并没有过交流。但自从她被时任副县长的陈景天指定为他的秘书之后,她就特别关注陈家的事,这也是秘书必做的功课之一。作为本县人士的她知道这位年轻人当年在肃县时的风光无人能及,在9.9重大交通事件中救过现任苏南省省委书记的顾红军、当年的全国高考状元、出国留学这三件事现在还被许多人当成肃县的骄傲。 三十岁的曹燕算不上很漂亮,但也不算丑。早已过了好奇之年的她见到陈浩时大吃了一惊,她还以为陈浩硕士毕业后留在省城或是去了大城市,没想到他竟然会到偏僻的华林乡去当书记。华林乡的大名她也听过,那可是全国著名的贫困乡,出土匪的地方。陈书记的儿子再不济也能凭着他的文凭进到肃县任何一个单位上班,她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选择去那个贫困的地方。所以,她不禁对他产生了好奇,但更多的是有些话想跟他说。 陈浩当然不知道外面那位曹主任的忐忑心情,此刻的他正在洗手间高兴地哼着《常回家看看》的歌。马上就能见到父母的他心情特别开心,以至于跟他同房住的怀仁县经委副主任甬成还以为这孩子没见过世面,为有机会住进这栋连他都羡慕的政府招待所而兴奋。 二十不足的陈浩在近六十岁的甬成眼里不是孩子是什么? 甬成不知道陈浩为什么能加入他们这个小组,因为他们这个考察学习小组只有陈浩来自乡镇,其他人都是县里的各局领导,但马上就要退休的他也不会对陈浩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他也不知道陈浩的家就在肃县,否则他能明白陈浩高兴的原因。 陈浩此刻已是归心似箭,洗浴完的他跟甬成打过招呼后直接出门找林副县长请假,晚上肃县的政府招待宴他不想参加,他现在特别想吃妈妈做的小葱拌豆腐。 “陈书记,等会县里会举办招待宴,你要我带你去吗?” 陈浩还没走出多远,就被有心的曹燕上前拦住。看着曹燕眼里的神情,陈浩哪能不清楚她是有话想和自己谈,她的话只不过是个幌子。当下站定说道:“谢谢!曹主任,你有什么事?” 曹燕没想到陈浩竟然知道她,惊愕之中更是感叹陈景天书记教导有方,她哪知陈浩这般怪物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别说她曾经当过父亲的秘书,在家里又见过她一面,即便是没见过面,只要见过人的相片,他也能一眼认出本尊。 曹燕更没想到陈浩竟然能看出她的心思,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眼前肃县的大公子不但比别人都聪明,更有别人所没有的洞察力。在他面前,她第一次有了没穿衣服的感觉。在这种人面前,她根本没有拐弯抹角的余地,更没有那必要。于是,她直接说道:“曹寅您认识吗?” 陈浩一听到曹寅两个字,差点懊恼地拍自己的脑袋,这人他太认识了,不但是他前世里的中学同学,更是他们那帮中学同学里混得最好的一位,在省城有家上亿的大公司。在前世,曹寅对他也颇多照顾。只不过由于双方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他总是在躲避曹寅,慢慢地,两人失去了联系。 他听曹寅讲过他有三位姐姐,眼前的曹燕既然能提起曹寅的名字,他已可以肯定曹燕就是曹寅的姐姐,前世的他从没有见过曹寅的姐姐,更没有听说曹燕当上县办公室主任。由此看来,自己这只插队的小蝴蝶也给身边的事情带来一点小改变。 “曹姐,你弟弟曹寅现在在干什么?” 陈浩知道曹燕的身份后,自然不再称呼她的官职,否则显得太生分。现在的曹寅在陈浩的记忆里混得不好,好像刚从单位辞职准备南下打工。 曹燕经过刚才的惊诧,以对陈浩知道曹寅是她弟弟的事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如果他连这都猜不到,她也不会来找他。 “他在家呆着。”曹燕淡淡地回答道。但她神情出现的些许波澜并没有逃过陈浩的眼睛,他从曹燕提起曹寅的时候就已知道她的目的,她想求他帮他弟弟在政府找份工作,这样的事是人之常情,也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曹燕为什么不给弟弟帮忙的话他不想问,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可他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地下结论,一切得见了曹寅以后再说。 “那这样,曹姐,让他晚上九点在街心公园门口等我,我现在有事,先走了,再见。” “再见,陈书记。” 曹燕知道陈浩能说到这种程度,已等同于答应帮忙,当下微笑作别。 陈浩找到林副县长的房间时,林震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浑身舒爽的他这时才深深体会到省委省政府让他们来的目的,单单是一个政府招待所已让他感觉到肃县的发展远比怀仁县强得多。在他们那的县政府招待所,除了两间专为招待贵宾的房间里设施还算齐全外,其它房间则显得非常寒碜。如果非要和肃县的招待所比,那就是车马店和宾馆的差别。 当陈浩说明他的来意后,林震没有任何犹豫,大手一挥同意他的请假要求,当陈浩走到门口时,林震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为什么人家那么痛快,这还得拜顾大小姐所赐。 “带我向顾部长问好。” 这当口,陈浩已知道顾采莲绝对不止托付林震一个人照顾他。在他暗自感激她的时候更欢喜地拥抱住在家门口等待他的妈妈。 “妈,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 [奉献] 第九十三章 父慈母爱 母子情深的场景的确感人,但陈浩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首饰盒。 当陈浩拿出他前几天托叶坤到京城出差的机会特意打制的金项链时,李霞已是激动地抬起袖子在眼角擦拭,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能想到为她买这种贵重的东西。 “比你爸强。” 当然,这只是她开玩笑的话。深爱丈夫的她在二十年前决定嫁给一无所有的陈景天起,她就已做好一生清贫的准备,更不会去埋怨深爱自己的丈夫。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否则她也不会嫁给陈景天。她也从没有抱怨过贫穷的生活,即便是儿子每月给她的钱,她也一分不少地给他存在那,还有儿子房间里的那堆宝贝,她每天都会进去禅禅落在上面的灰尘。经历过灾难的她深深地知道“马有失蹄,人有失足”的道理,万一儿子哪天一无所有,最起码还有这笔钱和东西。 现在的她更不会去责怪每天忙碌的丈夫,反而会心疼他的身体,每天丈夫早出晚归地忙碌身影,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深知责任是丈夫生命的她默默地想尽一切办法改善伙食,她只希望他能多吃一些,好有体力应付繁重的工作。她更希望儿子多些时间回家,只有儿子回来的时刻才是丈夫真正休息的片刻时间。 她知道这种金贵的物品以他们夫妻俩的工资根本不够,更何况她和丈夫还在资助三个贫困家里的孩子上学。 其实,作为女人的她看见别人脖子上戴的金项链,她不可能视而不见,也不可能心里不起一点涟漪,但那只是刹那间在她心田吹起一丝涟漪的正常反应,并没有干扰她的生活。如果能达到是金钱如粪土的地步,她已是圣人而不是凡人。作为平凡女子的她不可能不喜欢儿子给她带来的礼物,眼前的金项链做工极为精致,上面的坠子雕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栩栩如生,而她的属相就是兔,儿子送的这件东西她特别喜欢,即便不是这物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已让她心满意足。但她没想到要占有它,等儿子一走她就会悄悄地把它收藏好,留着给儿媳妇。 “咦,妈,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光滑?咱俩走在大街上一定会让人家当成姐弟。”给李霞带项链的陈浩突然发现母亲脖颈处得肉特别白皙,再注意到李霞的脸,他不由地啧啧称奇,这哪像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 李霞在照镜子的时候已发现这个细节,她脸上以前的皱纹现在也消失不见,儿子与众不同的夸奖让她更是喜欢,笑着打了他一下,说道:“贫嘴,那还不是你老妈保养的好。” “啊!坏菜,我爸可就惨了。”陈浩假装捂住脸,仿佛不忍目睹老夫少妻的惨状。 刚从县政府招待宴会上回家的陈景天恰好听到儿子的话,不由地出声问道:“小子,我惨什么?” 怀仁县的领导来县里考察,他没去迎接倒也合情合理,但招待酒宴他再不露面就说不过去。远来是客,这道理即便是工作狂的他也懂得。所以他到那敬了几杯酒就赶回来看儿子,但刚进门的他没想到儿子这句话太离谱。他实在不明白菜坏了和他的悲惨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再说,他好好的怎么会被儿子用“惨”来形容呢? 李霞当然知道儿子话里的意思,满心的喜悦溢于言表。有那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年轻,尤其是已迈入四十岁大关的女人,更何况夸奖她的是她最喜爱的儿子。 都说女人比男人老得快,但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却绝对不合适。有好几次她在大街上遇见几个相识的女人都说她比丈夫年青十岁以上,可她知道丈夫只比她大五岁。 其实,造成这种现象的罪魁祸首是陈浩,更准确地说是他胸前的玉。绝大多数的儿子抱母亲或是在母亲怀里撒娇是天经地义,但和父亲握握手都是非常罕见的事,陈浩正是其中之一。如果他知道玉的神奇之处,即便是被人骂作恋父狂他也会拥抱住父亲,哪怕抱到海枯石烂也不撒手。 听到陈景天突如其来的插话,母子俩相视一笑,竟然携手走进卧室说他们的贴己话,把陈景天独自一人留在客厅。 当然,他们也不会真的孤立陈景天,只是想和他开开玩笑,让他彻底地轻松下来。再说,陈浩回来,做母亲的李霞怎么能忍心让儿子饿着肚子。 当母子俩出来时,嘴角含着淡淡笑意、眼睛盯着电视实则心思放在房内母子俩身上的陈景天突然喊住妻子,他的眼神盯在妻子胸前的项链上。 陈景天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定是儿子买给她的,在这县城里也只有他有这么大的手脚。自从上次中纪委调查组来他家了解陈浩的经济情况,他已知道儿子房子里的那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东西值不少钱,省纪委开具的相关证实其来源清白。 知道儿子是小富翁的他并没有埋怨儿子对他守口如瓶,反倒是为儿子高兴。他是个清官,每月就靠着微薄的工资生活。但他不迂腐。只要钱的来路正,他更希望儿子能生活的比他好。 再加上陈浩最近一段时间开着的那辆车和为家里添得电视机等家用品,他知道儿子的确有钱,但他不问这些钱的来路,只因为他相信儿子的秉性。 陈景天没想到的是儿子竟然把他多年欠妻子的那份补了回来,感受到妻子的手在他手上握了几下,他懂得妻子明白他的心意。这么多年的夫妻,对方身体的任何暗示彼此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儿子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几下,转身走进书房,又有谁看见他转身后已湿润的眼角。 陈景天不是为自己的无能而伤心,要是他有余钱,他还是会继续捐助更多的贫困家庭而不是为妻子买项链,他是再为自己有这样懂事的儿子骄傲,更为他自豪。 身为肃县的父母官,他每天的事情非常多。肃县现在发展的每一步都如同八零年中央某位领导提出的“摸着石头过河”那样,他这位掌舵者首要的责任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肃县这只小蚂蚁能安全趟过河,再加上省委省政府已把肃县确立成标杆县,所以他的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身上的责任更比其他人重。但这些不能阻碍他注视儿子成长的眼光,他总是尽可能抽出一些时间去收集儿子所在的华林乡一切情况,在省经济日报上刊登的《人民的好乡长》那篇文章他是一读再读,从那上面他读出儿子的成就,更读出儿子背后的辛苦。 他不善于表露自己的感情,但不代表他不关心自己的亲人。有这样的儿子和爱他的妻子,他已觉得这辈子老天真是待他不薄。 陈浩母子俩知道陈景天此刻的心情,李霞指指书房,自己跑进厨房做饭。 陈浩自然知道母亲的意思,尾随父亲走进书房。 等李霞做好饭,陈浩父子俩已是满脸笑容地走出来。陈景天破例地拿出一瓶曹飞虎送他的精品五粮液,让妻子拿来三个酒杯,亲自斟满酒分发给他的两位亲人。 酒香,情更浓。 此情此景已让李霞沁出幸福的泪花,稳重的丈夫能第一次和儿子喝酒,更是他平时舍不得喝的好酒,这已证明儿子在他眼里长大,还有什么比儿子的成长更能让母亲幸福的事呢? 一家人快乐地围在餐桌上享受着并不算丰盛的晚餐,其中就有陈浩最爱吃的小葱拌豆腐。 “儿子,你身边有没有属兔的女人?” 李霞突如其来的问话并没有让陈景天感到突兀,此刻的他看似在喝酒,实则耳朵已支楞起来,如同雷达般地搜索。 妻子在卧室里放了很多女孩照片的这件事他很清楚,而且还劝过她不要干涉儿子找对象,但表面镇定的他其实对儿子找对象这件事的关注不亚于妻子。 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陈景天对儿子的了解不比自己少多少。他不提不代表他不清楚,儿子身边的女人他没有妻子见得全,但通过妻子的描述他已在脑海里勾勒出大致的轮廓。一妻两妾或几妾这不是他关注的问题,但如果儿子想在官场上进步,就必须在众多人选中选一位,这也是他和妻子在卧室里谈论最多的话题,但妻子是哪个都不舍得放弃,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好。 饶是知子莫若父的陈景天再是如何懂得儿子的心理,但他万万想不到顾彩莲而是众多儿媳的候选人之一,而且还和陈浩上了床。 陈浩没想到母亲在这关口竟然问出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他无意中看到母亲胸前的项链才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当下站起来伸手比划道:“有老虎、猴子、鸡、牛、狗、狐狸,偏偏没属兔的。” 李霞笑骂道:“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狐狸的属相。” 连喝酒的陈景天都忍不住嘴角挂上笑容。 呃!想到哪说到哪的陈浩讪讪地摸摸鼻子,嘿嘿嘿地笑着说道:“妈,如果你想留给儿媳妇那是没指望啦,倒是说不定能留给孙子的孙媳妇。” 李霞扬起巴掌说道:“我打你个小猴头!” [奉献] 第九十四章 肃县又想吃螃蟹 李霞当然知道儿子开玩笑的用意,也不再说什么。当下拉着儿子坐下,继续他们温馨的家庭晚餐。 酒不足但饭饱的陈浩陪着父母在沙发上聊了一阵,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和父母告别除了家门。 沿路上盖了不少的房子,马路两旁都栽上了梧桐树,路面更是扩宽了不少,马路中间还用小灌木种成绿化带。看着这些变化,陈浩心里也充满了喜悦,这些环境的改变都是他父亲在任时手笔,而这些环境的改变必能为肃县的发展引来金凤凰。尽管陈景天不是穿越者,但他能用他的生活阅历和他对未来发展的思考坐着无比正确的选择,即便是陈浩也不得不佩服父亲的远见。 吃饭前,父亲和他谈起合资办厂的事,陈浩知道父亲从七九年底北疆省省城的毛纺厂与香港、日本的合资公司合资经营北疆天山毛纺织厂有限公司这件事中看到一种新的经济增长模式,他本来正想和父亲探讨这种模式,没想到父亲早已在关注而且想把这种新型模式引到肃县来,这正可谓是父子所见略同。 尽管七九年中下旬国内颁布的《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有着些许不完善的地方,但陈浩却没有这种顾虑,他在国外大量地赚取外汇,合购并国外企业,不就是想用挣来的钱投入到国内的建设中。 肃县的地理位置要比怀仁县好得多,在整个苏南省来说属于中心地段,一旦肃县的高速路修起来,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将突出肃县的优势,到时候这里能建立起以加工业为基础,以运输业为辅的产业链,肃县将成为西北地区经济增长的支撑点。 陈浩知道父亲他们已把公路项目报上去,想来以肃县现在在苏南省经济所占的份额再加上顾书记他们的运作来看这个项目通过的问题不大。 两旁有树挡着连西北风也温和了许多,陈浩晃晃悠悠走到街心公园门口却发现这里已是大变样,很多地方都被圈起来,大门也被拆的七零八落,显然在搞土木建设。 “陈浩。” 路灯下有一位二十多岁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过来冲他打招呼,陈浩一眼就认出喊他的人是曹寅,眼前的曹寅和他印象中的曹寅没有人任何差别。在前世,曹寅不止是他初中时的同班同桌,还可算是臭味相投的朋友,往前面女同学书包里塞毛毛虫,和其他班同学打架,有次两人欺负一个在街边走的男孩,把那个小男孩欺负的哇哇直哭,反倒把他们俩吓得掉头就跑,生怕被男孩的大人追杀,两人也是在这荒唐的日子里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尽管陈浩穿越而来已走向与他以前生活轨迹不相同的路,但在前世里接受过曹寅恩惠的他绝不会忘记曹寅对他的帮助。 “曹寅。” 他回应着曹寅,伸出手快步迎上去,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曹寅自然不知道陈浩脑海里关于他的那么多回忆,但初中两年的回忆也还是有的。他望着眼前这位肃县县委书记的儿子,也曾是县里的风云人物,一时感慨颇多。他没想到这位和他一起胡闹的同学现在已是一乡的书记,也没料到几年没见,陈浩对他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两人离开那座正在翻建的公园,在路边买了几瓶汽水,蹲在道牙上借着路灯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说着同学时的趣事,倒也有趣。 聊完友情,陈浩开始步入正题,当他听到曹寅已从单位刚辞职出来时,问道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实在不行就去南方打工。” 曹寅说到此,脸上已有落寞的神情,他高中毕业后进了父亲所在的工厂上班,但他觉得那里的环境太沉闷,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不顾家人的反对,他硬是从那辞职出来。为此,他和家里的关系弄得很僵,现在的他还没想好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他知道大姐找陈浩的目的,也知道陈浩肯来见他已表示他愿意帮忙,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也不适应科室单调的环境。 曹寅不知道正是由于他这种不甘于寂寞和平淡生活的性格,才南下打工造就他以后成为亿万富翁。此刻的他只是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但陈浩很清楚他不甘平淡的性格,否则,他也不会问他那个问题,他是要试探下他真实的想法。当他得知曹寅不愿过早九晚五的正常生活时,他提出让曹寅去豪雅集团试试,并把现任豪雅集团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吴倩的联系方式告诉他。路,他已帮曹寅指出,至于曹寅到底走不走,那是曹寅的事,他总不能强按着曹寅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走,这样做不但不尊重曹寅,更是对他智慧的侮辱。 曹寅这才知道陈浩并不是像他家里人那样强迫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相反,他指出的路与他们完全不同。豪雅集团他不是特别清楚,但“一片歌舞一片情”的豪雅牌收录机他如雷贯耳,也曾排队购买过,家里那台豪雅牌收录机可是他的宝贝。如果能在这样的公司上班,他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陈浩给他的那个号码他尽管不知道是谁,但一个县委书记的儿子,还是留过洋的人,更是他的同学,绝不可能给他一个小人物的电话。他当着陈浩的面把那张记着号码的纸条放在自己的衬衣口袋里,并用力拍拍,表示自己一定会保管好。 心情大好的曹寅非要拉着陈浩去喝酒,在酒馆里他初次领略到陈浩深不可测的酒量,感叹着乡干部就是能喝的他硬是把自己灌倒在地上。 曹寅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被陈浩灌倒的人,和陈浩这种千杯不醉的怪物喝酒,那不是自己灌自己?不要说他,现在华林乡那帮干部,哪个敢在酒桌上向陈浩挑战,那不是找虐?所以那帮乡干部也学得十分乖巧,只向他敬酒,即便和他碰杯也不敢再整十八罗汉的狠招。 不知道曹寅家的陈浩只好把他送到县政府招待所自己的床位上睡下,和同室的甬成副主任打了个招呼后便回到家。 陈浩一进到客厅便见到肃县县长李长胜正在沙发上和父亲聊天,这么晚时间他还没回去,陈浩不用问就知道李伯伯在等他。在私下里,他一直以李长胜的晚辈自居,当下打招呼道:“伯伯,您来啦。” “小浩,过来坐。” 李长胜看见陈浩便拍着自己身边的空位,招呼陈浩坐过来。他和陈景天尽管住在一个大院,但两人私下间的走动并不多,他知道陈景天是个工作狂,所以也不便经常过来打搅他,很多事上班时碰个头就能解决。 前几次陈浩回家他没见到,今天他特地留在这等。一则是他心里的确喜欢这孩子,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知道陈浩脑子里都是好主意,不趁着他回家的机会好好剥削他一番实在有违天理。 和父母亲打过招呼后,陈浩问道:“伯伯,辉哥最近再忙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小浩,有时间你问问。” 陈浩嘴里的辉哥是李长胜的大儿子李辉,现在劳动局上班。李长胜知道儿子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倒是和陈浩能说上些话,故他有此一说。 一提起自己的这个儿子,李长胜就有些头疼,这小子每天早出晚归,他都不明白只是个普通干事的儿子怎么比他这位县长都忙乎,他也曾去劳动局查过儿子几次岗,但每次他去那都能看见儿子。 其实,要是李大县长要是想查清楚自己儿子到底在干什么,原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万一儿子真在干什么不好的事,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老脸往哪搁。 陈浩点点头,表示记下李长胜的话。 “走,到书房里谈。” 陈景天站起来往书房走,李长胜跟在后面,陈浩即便自己老爸不招呼,他也会跟进去。 “好,这办法好,老陈,还是那句话,一起干。” 当陈景天把他和儿子商量过合资公司的想法提出来后,李长胜大声叫好。尽管国内大多数地方对这种外资入股的方法持反对态度,他也知道这样做会承担很大的风险,但此刻的他还想和陈景天去闯闯这样的龙潭虎穴,不为别的,就为肃县的发展。其实,他更清楚国家已出台相关的政策,这次的风险断然没有七七年的文稿事件的风险大。 [奉献] 第九十五章 人老成精 志不求易、和事不避难这句说说起来简单,但真正有勇气做的又有几人? 陈景天和李长胜这对在一起共患难的老兄弟为了自己的理想,再次携手向大部分人畏之如虎的合资企业敞开大门。当然,大方向领导定,跑腿的自然是陈浩这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两位长辈毫不客气地把联系外资企业的事情落实在他的肩上,谁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华夏民族的美德。 其实,即便让陈景天和李长胜跑也不好找到门路,只好硬讹上留过学的陈浩。 熟知“欺老莫欺小”典故的陈浩没想到他还没自告奋勇,眼前这两位早已把他当做这盘棋中的一颗子,而且还绝对是用了也白用的那种弃子。面对着这两位雁过拔毛的长辈,陈浩还想尽量争取点福利。“那您们总得给点跑腿费吧。” 李长胜翻着白眼,一脸的无赖像,就差没在脸上刻着“黄世仁”三个字。 陈景天夹着烟两眼望着天花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 这两位全把陈浩的哀求当成耳旁风,亦或是深秋里垂死针扎的小蚊子。 “我告我妈去。” 陈浩出门时的一句话让两位无良的长辈莞尔一笑,这小子还真长能耐了,懂得拿李霞来压人。 陈浩当然不会真的去到李霞那告状,他只是在客厅里抱抱母亲,藉慰下他受伤的小心灵后回到房里睡觉。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陈浩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但他有一掷千金博取美人一笑的魄力,熟知一九八零年十月在汶州一个叫张华梅的小贩领到了国内第一张个体工商户执照历史的他并不傻,他除了脑子里有大量的前世记忆,还有小人物的处事手段,万事开头难,只要有先例,他跟风而上难度就要小得多。所以他在同年底开办红旗超市,当时也只想让胡岚有事做,但他没想到红旗超市竟然像他这般的妖孽不但存活下来,而且还如同燎原之火蔓延起来。 机缘巧合的是那年国内正处于经济转型初期,由于农业经济制度创新大大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五六十年代人口出生高峰期出生的人口在这时期纷纷进入劳动年龄,结果出现了大量农业剩余劳动力,而当时国有企业及其他国有部门的吸纳能力十分有限,形成了大量的失业青年。国家恰恰又颁布大力扶持兴办各种类型的自筹资金、自负盈亏的合作社;鼓励和扶持个体经济适当发展等优惠政策来缓解就业压力,红旗超市恰到时机的出现如同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般一发不可收拾,成长为大型的连锁超市。 小企业,大市场由此可窥一斑。当然,红旗超市能成功除了顾彩莲动用关系保驾护航外,和胡岚自身的努力也分不开。 晚上满脑子胡思乱想的陈浩第二天早上赶到县政府招待所时,甬成已起床,正在洗手间洗漱,而昨晚喝醉酒的曹寅已离开。 陈浩他们第一站是参观大包干发源地的陈家村,眼前的陈家村让前来参观学习的怀仁县一群人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傻眼。 村子外宽阔的柏油马路一直通向远方,前山后山密密麻麻的暖式大棚如同列兵般齐整,村里绿树环绕间的小二层楼房规划的错落有致,每家还有一个小别院。沿着两旁种着些果树的油路往里走是老人活动室、理发室和小卖部、再往里是五层高楼的大禹研发所和集团办公楼。 望着路边老人悠闲地打着扑克聊天,小孩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学习组不由地发出“人间天堂”的感叹。他们来之前听说陈家村的乡办企业和大棚蔬菜在全国享有盛名,没想到村家村的生活环境比他们县都好,难怪被人称为国内第一村。 村里的老人、小孩对这些考察团早已司空见惯,该干嘛干嘛。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混世魔王”打破村里的悠然,老人们放下扑克走过来,那些玩耍的小孩也停止打闹,盖因混世魔王对他们的诱惑太大。 在陈家村只有陈浩拥有这个绰号,即便是以后再有比陈浩更调皮的小孩,陈家村的大人也不约而同地不会再用这个给他们带来荣誉和幸福的昵称,混世魔王在陈家村已成为他们最珍惜的称谓。 眼前这位带着微笑地年轻人正是他们想念的陈浩,这个小时候在他们村里上房揭瓦却在全村人快饿死时说出开仓放粮的混小子,这个每当做错事被他爹罚在村口背书却在十五岁成为全国高考状元的小魔王。 面对着这群有着或远或近亲戚关系的长辈,陈浩倍感亲切,依足礼节大叔公小叔婆地称呼着他们。 此刻的陈浩在领导面前自然不能大出风头,只能是速战速决。在领导面前,虾米只能充当配角,否则,会遭到领导的猜忌。 和林震副县长走在前面的陈家村村长陈建设不由好笑地看着冒出来的陈浩,他刚才接车的时候感觉到有个人在车里没下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小魔王。 怀仁县考察组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书记,林震则是奇怪他为什么有如此不雅的绰号,而其他人则是奇怪他这么好的地方不呆,跑到偏僻的华林乡干嘛。 一位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跑进来,很快地解开了林震的疑惑:“哥哥,你就是那个堵我家烟筒的混世魔王吗?” “呃,你是谁家的小孩呢?”陈浩抱起眼前这位只有四五岁的小姑娘,晕死,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邪恶,连这么小的小丫头都知道自己的光辉历史。 “那我先堵住你的鼻子,等会在告诉你。”小姑娘伸出小手捏住陈浩的鼻子,陈浩假装喘不过气来,逗得小姑娘直乐。 但一阵恶风把小姑年的嘴又封住,只见威严的陈景玉迈着龙虎大步,三两下走进圈子,跟林震等人握着手说道:“欢迎,欢迎。” 当林震等知道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人竟然是大禹集团的董事长陈景玉时,自然也说些恭维的话,现在的大禹集团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村办企业,集团的董事长亲自出来迎接自然给足了他们面子。 “大伯。”心里感激的陈浩赶紧走前两步招呼陈景玉,他知道大伯的秉性,这几年他除了管理大禹集团的事务之外很少跟外人见面,要不是听到自己来到这里,他估计连面都不露。现在,陈景玉不但露面,还和县里的领导挨个握手,他在用这种方式向考察组的人表达陈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陈景遇难得地露出笑容,说道:“浩儿,你来了。” 当着外人的面,他没有叫陈浩臭小子算是给他留足了面子。 “建设,你带林县长他们转转,小花,下来。我等你。”陈景玉不愧是当兵出身,又当了几年董事长,说出的话自有其威严,一番话分别对三人说,却也是目前正题,人家是来学习参观,不是来唠家常的。 小花听到族长爷爷的话,乖巧地从陈浩身上下来,面对这位威严的爷爷,她还是有些怕。 陈浩知道大伯最后等你是冲他说的,即便大伯不说这句话他也得上门去拜访,这是做晚辈的礼数。在跟大伯和其他长辈打过招呼后陈浩跟着领导们参观陈家村。 当然,人老成精的陈景玉对陈浩的亲热怀仁县所有人都清楚,不少人对陈浩的态度也在改变中。 [奉献] 第九十六章 退出大禹 谢谢huangxw621看官的打赏,今天一更,算舞者欠各位的,等后面补上。主要昨天和今天舞者都在加班,明天开始恢复两更,谢谢! ----------------------------- 大禹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面积不算很大,布置的也很简单,但来到这里的人却并不敢生出任何小觑之心。正东面的一堵墙上打着隔板,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和奖杯,彰显着大禹集团这个在全国村办企业风头无二的领头雁这几年的发展历史和所创造的辉煌。 西墙角摆着会客的茶几和沙发,再往里是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办公桌前放着一两盆野花,倒也给这个在外人眼里看似神秘的场所增添了几许活力。 整个房间简洁明朗,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个性格直爽,做事利落的主。 唯一和这种气氛有些不协调的是靠近办公桌的后墙摆着一长溜齐墙高的柜子,透过明亮的玻璃,里面陈列着上百块造型各异的石头。 此刻,这间紧锁房门的办公室里失去以往的宁静,气氛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的惨烈。 “我要退出大禹。”坐在沙发上的陈浩平静地说道,但话语里的坚定显露无疑,他这句话无异于往水里丢了块大石头,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站在房屋中央、须发皆张的陈景玉此刻哪还有掌管着大禹集团这艘在国人眼里已是庞然大物的风采,完全是村里随处可见的发着倔脾气的老汉。 坐在陈浩身边的刘勇好从没见过也想不到董事长能在陈浩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老人是真怒了。他也没想到陈浩竟然要退出大禹集团,同样,他也不赞成陈浩退出的做法,但他面对着当年不但让他进入大禹集团,更把自己的股份分给他的陈浩,他竟然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眼下,只有董事长大概能说服他 陈浩望着这些明显是华林乡石材厂加工的石头,从这里他读到大伯对他的心。尽管他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对大伯来说有些残酷,但他必须的这么做,这是对他也是对大禹集团负责任的做法。 陈景玉此刻如同野兽般择人而噬,陈浩却是闲庭散步般清闲,他既然能挑起大伯如西北风般强劲的怒火,自然也能有让他偶尔出现西北风般柔顺的手段。否则,万一大伯要是气出个好歹,他这个当小辈的岂不得入地狱。 在这当口,陈浩还端起茶杯品茶,仿佛把陈景玉的话当成空气,亦或是当成一缕微风拂面,放下茶杯的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上顺手再把烟盒推出去,淡淡地道:“抽烟。” 眼角连耷拉一下大伯的举动都没有,仿佛他在和空气说话。 满腔怒火的陈景玉和只是个陪客的刘勇好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反应,还有闲心招呼他们抽烟。 “你,……。”陈景玉踏前一步,扬起蒲扇般的巴掌,看似要把坐在他面前的陈浩一把扇飞。 他这一举动却把旁边坐着的大禹集团总经理刘勇好吓得够呛,赶紧站起来拦在这两个他都敬重的人中间,焦急地说道:“老爷子,你消消气。” “小子,你干嘛拦住我,这小子气我,你也跟着起哄?”陈景玉哭笑不得地看着快把身子贴在他身上的刘勇好,面对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侄子,他即便是再生气也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陈景玉拨开拦在他面前的刘勇好瘦小的身子,拿起一根烟点上,闷闷地坐在沙发上,他,在等着陈浩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 刘勇好才知道自己搞错了状况,原来董事长是想抽烟,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其实,他对这对不是父子却胜过父子俩之间的感情非常羡慕,别看此刻的两人谁也不理谁,但他知道这两人都肯为对方做任何的事。当下,他也坐回沙发,安静地等着僵局的打破,会议室出现短暂的沉寂,只有烟雾在缕缕地升起。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熟读《孙子兵法》的陈浩深知一鼓盛,二鼓衰,三鼓竭的道理,兼之他已摸透大伯的秉性,见大伯肯坐下来吸烟,知道他已冷静下来。 “小子,你那点花花肠子别以为大伯什么都不知道,大禹集团走上正道,你觉得可以放手了,是吧。”陈景玉不是村野莽汉,暴怒不代表他的无知,只能说明他不想失去。陈浩的决定实在太突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想到陈浩这次跟着怀仁县人来陈家村考察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离开大禹。乍听这消息的他自然会发自本能的暴怒,但毕竟他是大宇集团的舵手,冷静下来的他立马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这只是其中之一。” 陈浩知道他的小心思瞒不过有着几十年生活阅历的陈景玉这只老狐狸,索性痛快地承认。他当初的本意就是让陈家村的亲人过上好日子,现在大禹集团已步入正轨,他这位光拿钱不干活的人是时候该撤出来了,再说,他怂恿陈家村办企业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个承载他美好回忆的地方能变得更美好,让他的这些长辈、平辈或小辈能生活的更好些,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陈景玉和刘勇好自然听出陈浩话里的意思,不由地望着他,等待他下面的重点。 “我再呆在大禹,恐怕会影响我父亲……。” 前世只是小人物的陈浩依稀记得纪检委好像对领导干部子女经商有过什么规定,古人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说法,即便是他不为自己考虑,但父亲那他不能不考虑,他可不想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罪人。 “什么?你说会连累七弟?”陈浩这一杀手锏使出来,果然让陈景玉大吃一惊,陈景天已成为陈家村的骄傲,只要有关七弟的事,陈景玉绝不会等闲视之。但他还是有些不信,说道:“小子,没你说的那么邪吧。” 陈浩正容道:“大伯,这样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敢担保不出事?” 经历过数次运动的陈景玉也知道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开玩笑,即便他有多么舍不得陈浩离开大禹,但他绝不会拿七弟和侄子的前途做赌注。 “大伯,人们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禹集团在您的坐镇下只会越来越好。再说,即便我离开大禹,以后大禹有事我还能不帮吗?有您一个电话,小子马上屁颠屁颠地赶过来,给您捶捶腿,揉揉腰。”知道大伯心思的陈浩边说边给陈景玉揉腰。 “你这小子,就会给老汉戴高帽子。”享受着陈浩按摩的陈景玉轻轻地在陈浩的头上敲了一记,随即正容地说道:“那你的股份怎么办?” 拿得起放得下方为英雄本色,此刻他已知道事情既然不能阻止,自然不会再做那些猩猩之态,直接点出要解决此事的核心问题。能成为大禹集团的董事长,自不是泛泛之辈,否则,他也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股份归村里,分红用来办养老院。”说到正事时,陈浩绝不会开玩笑,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把大伯说通,结果一个玩笑又打回原形。 “老有所养,老有所依”正是陈浩心中的一个理想,他在大禹集团的股份不少,每年的分红足以维持养老院的开支。 “行,就按你说的办。” 陈景玉没有片刻犹豫,他知道陈浩的心意,自然会全力支持。 这样的一件大事,在他们嘴里说出来如同买根冰棍这般简单,让坐在一旁的刘勇好暗自咋舌。此刻的他才知道人到了一定的境界,所追求的东西不能用钱这等俗物来衡量。 “大伯,村里有些现象不太好,是不是得搞搞精神文明建设?”陈浩看似无意的的建议却让陈景玉悚然,经常看报的他知道在今年四月份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一号首长第一次提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四项必要保证”之一。7月,又阐明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任务是使我们的各族人民都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人民。 他知道陈浩说的不好的现象是指陈家村人赌博的事,这两年随着陈家村经济的发展,有了闲钱的村民们开始聚众赌博,这伙人不止在村里赌,甚至还跑到别的村赌。为这事他最近也很头疼,他总不能每天什么事也不做专门去堵赌窝。见陈浩说起,便问道:“你说咋办?” “釜底抽薪,再建个读报的地方,组织人定期学习。” 陈景玉和刘勇好不是笨人,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撑起大禹集团这片天,听到陈浩的话后,不由地抚掌道:“妙计。” 村里人大多数钱全部来自于大禹集团的分红,只要他们把这条来钱路一掐断,到时候还不得乖乖的听从摆布。他们尽管不明白陈浩让村民读报的真正目的,但他们知道强迫这些人读报纸,就能让他们明白赌博是一种违法行为。 那些打游击赌博的陈家村人万万没料到他们的族长和陈浩正商量着针对他们的“狠毒招数”,更料不到这些“狠毒招数”让他们避免了牢狱之灾。 [奉献] 第九十七章 风雨欲来 第九十八章 副县长视察 一场秋雨一场寒使得即便不在南方的华林乡也慢慢地开始出现萧条,此刻的乡政府的马路上已落满了黄叶,西北风如同被在家憋坏的小孩子般可劲地在外面撒野,疯狂地顺着人的衣服往里钻,冷的人只打寒战。 还在等着十场秋雨穿上棉的陈浩还没等到那个节气却在寒风中等来县里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李和平和农业局的一帮大小官员,来的人不少,可迎接的人略显寒碜,整个华林乡只有陈浩和副乡长齐敏两位揉着冻得通红的鼻子站在马路上。 倒不是陈浩存心不尊重上级领导来视察,而是事出有因,现正是村民们劳累一年后的农闲期,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间段。在这段时间里,闲下来的村民要么聚在一起打牌,带些彩头,要么夫妻俩在热炕头上嘿咻嘿咻地干着造人的活,还不富裕的华林乡乡民也就这点娱乐活动。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副书记艾解放和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带着两队人马挨村去做普法宣传工作,而副乡长张旭辉和计生所的马冬梅主任带着另一对人马在乡派出所的配合下去村里做第三轮的计划生育宣传工作,王昌临副书记兼副乡长跟着打井队在曹家村打井,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在指挥村民搞果树的越冬工作,陈浩要不是接到综合办主任吴娟的电话,他此刻还正和齐敏在考察建罐头厂的地址。 从车上下来的李和平见到此景脸有不虞之色,直接越过向他走来的陈浩问齐敏。“王昌临和艾解放他们去了哪?” 齐敏是刚上来的副乡长,即便没有接待过县级领导的经验,却也当过综合办主任,跟在黄玉华身旁见识过官场的规矩,略一愣神间也已明白李和平的用意,自不会回答。 “李副县长,乡里其他干部下乡去了,接到县里通知后一时间赶不回来。”陈浩的语气里丝毫不见半点被轻视的怒意,神色间也是不卑不亢。 李和平脸上的忿怒一闪即逝,转过身好似才发现陈浩的存在,笑着说道:“原来是小陈书记,你好!” “你好,欢迎李副县长和各位领导前来视察。”陈浩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李和平如同吞下只苍蝇般难受,但脸上的笑容不变,伸出手和陈浩握在一起,好似极为亲热,但在场的农业局领导和齐敏却知道这两人在转瞬间已暗自较量了两个回合。 和陈浩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和平直接跳过陈浩问齐敏话,表示他根本无视陈浩的存在,亦或是想给陈浩一个下马威。而陈浩第一次的李副书记的称呼看似犯了官场大忌,实则间接点醒李和平的身份,而且他这话里在明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可话语里带有再看不起我你也不过是个副县长的味道表露无疑。 李和平称他为小陈书记自然也是对他回话的反击,暗讽他是小字辈,要他认清自己的位置。但陈浩再次称他为副县长,话语里并不占下风。尤其他是主动伸手相握,盖因他算准了李和平既然已和他说话,断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有损领导形象。别看这一握手的小动作,在国内,只有尊者、领导、女人才有资格决定是否握手。在这轮交锋中陈浩已是略微占优,李和平吃了个哑巴亏。 此刻,农业局领导们才知道这位只是乡科级干部的人竟然是位强势人物,硬是和副县级领导分庭对抗丝毫不处下风,这让他们联想到先后让四位本土干部下马的传说也不算离谱。 把县里领导迎进会议室的陈浩岂能不知李和平他们来的目的,更知道李和平就是黄玉华的在县里的后台之一,既然来者不善,他又岂是肯吃亏的主。即便他想退让,也得看人家答不答应,总不能挨着巴掌还大声叫好,临了还得卷铺盖滚蛋。这样的下贱事他做不来也不愿去做,他有自己做人的原则。 当然,他也不可能傻到让人家抓住他的把柄,该汇报的工作还得汇报。当然,他只是汇报乡政府的农业那块,至于其它的他犯不着汇报。 李和平神色平静地望着眼前说话的这位年轻的乡党委书记,心里却是有如翻江倒海般泛起波澜。 正是这位年轻人硬生生地斩断他的财源之一,让黄玉华住进医院,黄美丽进了监狱,也让他在后面擦了半天屁股才把自己摘清。要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他也不可能拖到现在才下来。 其实,现在并不是最好的出手机会,但以华林乡的发展速度来看,他再不出招,等陈浩做出成绩来就不好办了。 别看他们本土派势力占据优势,但他很清楚本土势力也不是铁板一块,要不是他们相互猜忌,外来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也不可能站稳脚,单凭下面的各单位头头也能把他们架空,更遑论刚才让他吃了暗亏的一个区区乡党委书记。 李和平此刻懊恼地恨不得打人,正是由于他们的相互提防不肯出手相助他才让他丧失最好的出手机会,也让华林乡得到发展的机会,当他想伸手时华林乡却差点变成铁板一块。 差点的意思就是还有机会,李和平自然不会亲自出手,否则,他也不会带着农业局的人下来。 当听到陈浩讲起西瓜问题时,一直坐在旁边未说话的怀仁县农业局局长杜卫平突然来了精神,挺直腰板问道:“你们乡现在有多少亩西瓜地?” “一千亩。” 陈浩听到他的问话,知道正题来了。否则他们绝不会闲的没事做大冷天跑到这里来受冻,更不会是想他想得不行专程过来看他。 “有多少耕地?” “水地旱地算起来有一千亩。” “我记得前几年你们村有三千五百多亩耕地,今年怎么减少了这么多?” 听到杜卫平的质问,陈浩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我带大家实地去丈量下华林乡到底有多少耕地。” 在寒风中,这帮官老爷们跟着陈浩转遍了八个村才知道不只是他们会弄虚作假,会欺上瞒下,黄玉华也同样会做,而且做得绝不比他们差。华林乡总共一千亩耕地,西瓜地都是村民们开垦的荒地,这样的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 他们这些官老爷们平时根本不会来这么偏僻落后的乡镇,更不会关心华林乡乡民到底能不能吃饱肚子。只要能报上合乎他们要求的数字,其他的事又与他们何关?但这一次,他们才发现伟大领袖“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等这帮一身黄沙、浑身发冷的人回到乡政府食堂,才发现更让他们心冷的事。他们心目中原本香喷喷的大餐竟然是酸菜炖粉条,炒土豆、素炒白菜,白萝卜汤,更可恨的是这位乡党委书记所谓的两荤一素的工作餐,荤菜里面的肉粒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看着陈浩一边香甜地吃着,一边不停地招呼他们多吃点的模样,他们恨不得把碗里的饭扣在他头上才肯舒服,这哪是他们吃的饭,喂猪还差不多。 当晚,在陈浩殷勤的留宿下,这些人灰溜溜地开车回县城,再在这待下去,他们会发疯。 “还会来吗?”齐敏从招待所里撩着头发走出来问陈浩。 “该来的总会来。” [奉献] 第九十九章 调整 君子每日三省吾身,不愿当君子的陈浩却也能做到每日一省。前世只是小人物的他既然想在官场里实现自己的抱负,必然要摸透官场规则,知道哪些线可以采,哪些高压线线绝不能踩。想逆天的人迟早被雷劈,他不是那种上赶着让雷劈的二杆子。所以,在学习中总结,在学习中前进成为他的必修课,他可不想达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自己泪满襟的小可怜境界。 自从踏上官场这条修行路,即便他现在是小小的乡党委书记,但他在每日的一省其身中已深深地领会到在商圈里打拼固然不易,但在官场里打拼如同炼鹰般凶险,能存活下来的莫不是百炼成钢的人杰。且不说能爬上副处级的李和平,就连算不上科级的王昌临和华肃清之流也已熬炼成精,即便是恨不得想把他扔进茅厕却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份城府连他也不得不佩服。 正是每日的反省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官场的新丁,在对手身上他读懂了自己的幼稚。在乡政府会议上他把王昌临和华肃清发配到村子里时他已意识到这点,他俩当时脸上的神情让他明白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般,他这种做法已把他俩推得离自己更远。当然,任何成长都无法避免出现些许错误,陈浩也不列外。 但好在他算是好学的人,能从每次的失误中汲取经验教训。此刻,这位好学的人正在办公室里看张旭辉拿过来的食品厂预算报告。 张旭辉坐在靠近炉子旁的沙发上,身子在不停地扭动。 “书记,听说上面要派乡长下来。”张旭辉还是鼓起勇气把他听到的消息告诉陈浩,这件事现在已成为乡政府不是秘密的秘密,他是想看看陈浩是不是听到这种传闻,顺便提醒下。 “嗯。”看着文件的陈浩鼻子里哼出不置一词的声音。 “这时候派下来,这不是……。” 现在华林乡已各项基础工作已打好,两个已基本完工的厂子等到明年开春后就可以为乡政府创造效益,在这时候上面派乡长下来,按照党政分工来说,上面的用意昭然若揭,张旭辉自不便在书记面前枉自谈论上面的意图。 “摘桃子。” 张旭辉没想到放下资料的陈浩说出他内心的想法,这比喻还真绝。华林乡眼看就要出成绩,上面却派人来抢这这些成果,一想到这,张旭辉就为书记感到难受。“那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陈浩走过来递给张旭辉烟,笑着说道:“自然是干自己该干的工作喽。” 关于上面要派乡长下来的消息他已从县委书记郑柏杰那得知,他知道师兄那的难处,也知道李和平他们不可能吃了哑巴亏后就能善罢甘休,华林乡党政一肩挑正是他们的最有利的攻击点,即便郑柏杰再是抓官帽子的县委书记也不可能强硬到不顾组织原则。 陈浩理解师兄的苦衷,在本地势力大的怀仁县他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艾解放担任乡长的提议没被通过,陈浩就已知道上面派乡长的事迟早要来。既然无法阻止,那还不如坦然面对,尽管身为小人物的陈浩没有那种为天下之公成全对手的无私之心,但他还是能调整好自己。只因他知道,要想在官场上达到自己的抱负,这些只不过是些小磨难而已,真正的博弈还在后面。 和张旭辉聊完公事后,陈浩来到艾解放和郝伯为的办公室,这也是他的作风之一,小人物的他自然不在乎什么官威。 进入十一月份后,大西北已是寒冷彻骨,外面滴水成冰。乡政府没有前世陈浩暖气取暖的设施,而乡财政也没有多余的钱买煤,陈浩干脆让好些办公室合在一起办公,节省取暖费用,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乡政府底子薄。 所以艾解放和郝伯为现在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两人一见到陈浩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郝主席,退休后有什么打算?” 郝伯为过完年后就要退休,所以陈浩有此问。 “他呀,退休后打算在乡政府帮忙,不拿工资。” 还没等郝伯为说话,艾解放抢先替他回答。他们俩在一起工作了五年多,相互之间关系也非常好。 郝伯为点着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郝主席,我正想跟你说个事,明年我打算在华林乡靠近沙漠的边缘种防护林,你看你能去监工吗?工资乡政府出。” 在前世,陈浩经历过沙尘暴肆虐,他也知道这是由于人们破坏植被乱伐森林受到大自然的惩罚。即便他没有太大的力量去改变这种短视带来的恶果,但在华林乡他还是有能力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郝伯为对工作非常认真,有他盯着这项利民的工程,陈浩自然放心不少。 “书记,我能,我不要钱。” 郝伯为没想到陈浩竟然给他分派这样的活,话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由于华林乡挨着沙漠的边缘,平时一刮西北风,到处黄沙弥漫,让这里的老百姓深受其苦。陈浩这项提议正和他的心思,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郝伯为知道陈浩有事和艾解放谈,说了一会话出去。 “艾书记,你当乡科级副职有五年了吧。” “五年多点。” 艾解放对陈浩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整的愣了一下,乡里最近的传闻他也听到不少,很多人都说县里派人下来,听陈浩这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事情还没有定论? 陈浩此后再没有提过此事,和艾解放又聊起别的工作。 华林乡政府办公场所并没有被那些传言所干扰,依然正常地运行,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下翻涌着一股暗潮。 几天后,在县组织部部长杨青的陪同下,华林乡引来一行人。 陈浩等乡干部把王青一行人迎进乡政府的会议室,这时乡干部们已经知道小道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在华林乡政府领导的调整会议,王青部长对陈浩兼任乡长期间的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并表示县委县政府非常重视华林乡的发展,为此选派在黄麟乡担任五年副乡长、具有丰富乡镇工作经验的吴宏同志担任华林乡乡长,同时,解除艾解放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的职务,调任县纪检委担任副书记,他在乡里的职务由新来的华卫东接任。新增副乡长一名,由黄世通担任。在大家的掌声中,王青部长代表县委县政府祝愿华林乡在陈浩书记和吴宏乡长的带领下取得好成绩。 陈浩代表华林乡的干部对县委县政府的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对新来的三位同志表示热烈的欢迎,华林乡年前干部的调整已提前完成。 送走王青部长后,陈浩等人又为新来的三位乡干部举行了招待宴,席面并不奢华,反倒是体现出勤俭治家的味道,也就是陈浩制定的工作餐。 当晚,在鸿宇饭店陈浩为艾解放举办了告别宴,参加这次聚会的有陈浩、艾解放、王昌临副书记、郝伯为副主席、张旭辉副乡长、齐敏主任、叶坤所长、马冬梅主任和华肃清站长。 艾解放副书记在华林乡乡政府呆了近十年,和大家的关系处的都不错。所以陈浩把王昌临和华肃清都请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至于酒桌散去后他俩如何选择,陈浩也不会理会。 酒过三巡后,艾解放先单独敬陈浩一杯。看着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书记,艾解放对他的胸襟由衷地感到佩服。 艾解放和陈浩的关系说不上走的有多近,两人只是在工作上接触的比较多。他知道自己这次能到县里当上纪检委副书记,全是陈浩的功劳。没有陈浩,他这次也不能跨入正科级。 艾解放没有加入任何派系,像他们这些基层的副职即便是想加入某些人的队伍也还不够格。但他知道国内官场上的争斗有时并非是你死我活,在这次的博弈中没有绝对的胜者,亦无绝对的失败者,反而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他就是这场平衡中的获益者,陈浩能以放进三人为代价换取自己到县里担任县纪检委副书记,单是这份胸襟他就自愧不如。 [奉献] 第一百章 试探 艾解放在感激的同时更为陈浩担心,县里这次一下子塞进三个人,可见本地势力对华林乡是势在必得,而王昌临和陈浩又不是一条心,再加上郝伯为马上就要退休,现在的局势对陈浩极其不利。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傻子就是疯子。知是不可为而争取到最好的结局则是智者所为。陈浩不想当愚者,所以他选择把艾解放推进县纪检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他不在乎这人是否是和他一条心,只要真心在为老百姓办事,他不介意当好人。更何况他知道自己想提拔张旭辉他们,难度太大。反倒是艾解放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知道艾解放此刻的心思,于是举起杯轻轻地说了句“喝酒”,和艾解放碰杯后一饮而尽。 艾解放依言喝下酒,他知道自己再是如何担心也是于事无补,所以他把想说的话喝酒一起咽进肚中。 其实,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数王昌临最郁闷。赌徒们总是要到最后牌揭开的时候才肯相信事实,王昌临正是这种赌徒心理。 他没实力和胆量与陈浩抗争,但不代表他不希望陈浩下台。当他在村里听到李和平副县长来华林乡时就认为陈浩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没想到陈浩不但没下台,反倒弄得李副县长差点下不了台,这让他很是失望。 后来他听到县里要派乡长下来的传言时,心里不禁又活泛起来。从这则消息里他听出县里对陈浩担任乡党政一把手不满意,要重新选一位乡长,至于派乡长下来的消息被他屏蔽。 他原本就是从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下来,如果非要选乡长,他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每每做着当上乡长的美梦。 但美梦终究不是现实,当吴宏站起来以乡长的身份说话时,他才知道自己离第二的位置已是遥远。 梦想和现实只是转身间的距离,在短短几天里,他的心情大起大落让他苦恼不已。偏偏在他顺位下滑的时候,艾解放突然又顺位上升到正科级,反倒高于他的级别,而且还是进入县里工作,这样的巨大反差让他差点气得吐血。 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倒是很开心,在陈浩眼里已被定性的他原本有些灰心,但吴宏的到来反倒让他看到希望。吴宏新到华林乡,肯定需要本地人的支持,他如果能抓住时机抱住吴宏的大腿,以后自然不用怕陈浩这种只看成绩的人。 一顿酒宴在王昌临的苦恼、华肃清的开心和艾解放等人的担心中结束。 当黎明的曙光划破漆黑的苍穹时,陈浩已爬起床穿上衣服在跑步。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他发现自己的爆发力和持久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倒是他下面的小浩浩不太听话,目前还控制不好。照理说每个发育正常的成年男人都有晨勃现象,时间也不是特别长。但他的晨勃则是坚持到晚勃,这让他有些苦恼,总不能下面总是鼓起一顶大帐篷去上班吧。好在现在的衣服穿得多,稍微修饰一下还是将就能过得去。 晨跑完的陈浩吃完早餐后进到办公室,还没等他屁股坐热乎,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 “陈书记,忙呢,我过来串个门。” 吴宏笑着走进来,第一天上班,拜会书记也是礼节所在。 “欢迎,吴乡长请坐。” 陈浩热情地迎上去,招呼吴宏坐到沙发上。 吴宏三十来岁,面色稍微显得有些黑,这也是在乡政府工作的人都有的特征。陈浩倒不在此列,他胸前的玉佩能为他起到美容的效果。 当两人分主宾位置坐好后,吴宏说道:“陈书记,咱俩第一次搭班子,我这人性子直,有时候说话比较冲,你多担待些。” “无妨,我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只要能把工作干好,无所谓担待。” 笑呵呵的陈浩知道吴宏在试探他的底线,这人相当聪明,不愧是在下面基层呆过几年的干部,先把话说到前面,到时候做出什么突破底线的事全可以推到性子直。 吴宏没想到陈浩的回答竟是如此老到,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路封死,只剩下干好工作。这标准可是相当难界定,而评判的人自然是一把手,等于主动权还是在陈浩手里。 双方初此试探,便知对方不简单,两人只是初次见面,谈到的事情也是浅尝辄止,倒也算是和气。 等吴宏走后,陈浩着手处理手上几件公务,下午主持党小组学习活动,现在是农闲时间,党员学习时间也更充裕。 到星期五下班后,陈浩驱车回到肃县。许下的承诺等于欠下的债,陈浩既然答应李长胜伯伯要找李辉谈谈,自然会履行他的承诺。即便没李伯伯的话,陈浩也不会让他沉沦下去,在陈浩的记忆里,李辉后来在省城天桥上卖些盗版碟。 肃县的东面是县里的木材加工厂,在特殊时期期间这家工厂停业变成废弃的厂子。陈浩知道这里还是在前世时李辉带他来的,当时陈浩和李辉都是那些在公园里跳舞的靡靡青年。自国家公安部、文化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取缔营业性舞会和公共场所自发舞会的通知》,要求“公园、广场、饭馆、街巷等公共场所,禁止聚众跳交际舞”的文件下来后,他们这些青春有些过剩的年轻人便转入地下活动,后来,李辉他们无意间发现这里,便把他们这群喜欢跳舞的人带来。 还真别说,这里是个跳舞的好场所。加工厂倒闭后,这附近基本没人居住,而且离县城有些距离,最重要的是这里靠近后山,一旦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便于他们逃走,所以这里当时成为他们聚会的窝点。 现在,这里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陈浩很是轻车熟路地翻进院墙。他尽管在今世没有来过这里,但他知道李辉一定在里面。 果然,厂房里响着的音乐声音开得很小,陈浩顺着墙根走到大厅时,昏暗的灯光下年轻的男女正起劲地跳着贴面舞。 “你是谁?” 当陈浩正往里走的时候,被一位年轻人拦住去路,有几人马上跑出去查探外面的情况。 年轻人的声音让大家停止了贴面舞的靡靡之色,脸上不由地浮现惊慌的神色,这里很少有外人进来,而且大门锁着,这人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我找李辉。” 在说话间,陈浩注意到有个人影在向窗户移动,他飞快地冲过去拦在窗户前。 二十五岁的李辉此刻脸上有些羞愧,讪讪地问道:“陈浩,你怎么来了?” 当他看见陈浩时第一反应就是马上离开这里,一旦被他父亲知道他参加这种被国家明文禁止的活动,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没想到陈浩的动作那么快,好没等他逃离现场后再来个死不认账,陈浩已笑眯眯地出现在他眼前。 李辉的话让原本凑过来的绝大部分年轻人迅速地消失在暮色里,陈浩是谁他们很清楚。他们没想到这位被他们父母树立为他们学习榜样的年轻人能来到这里,更没想到县委书记的儿子找上门来。这地方已成为危险地带,以后决不能到这里来跳舞。 还有几人没离开,看样子跟李辉的关系不错,有点好哥们讲义气的味道。 “让他们先走,我有些事要和你说。”陈浩并没有正面回答李辉的话,反而让他支开身边的几人。 由于两家大人的缘故李辉跟陈浩挺熟,只是陈浩上大学直至去华林乡,他俩见面的时间比以前少了很多。 知道事情无法抵赖的李辉无奈下让几人先离开,他则坐在木板上问道:“我父亲知道你来这里?”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见到陈浩摇头后暗自松了口气。 陈浩挨着李辉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后分发给李辉,微笑地说道:“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你难道真以为这地方很隐蔽没人找得到?我能来代表着公安局的人也能找到,到时候不单是你,恐怕李伯伯也要受到牵连。” 陈浩没等李辉开口,继续说道:“一旦出事,到时候县财政局的王瑛还会跟你好吗?她家里人还会同意她跟你交往?” 陈浩的话不吝于两磅重型炸弹在李辉脑中炸响,他们这些人就是怕被人发现才躲在这里跳舞,而且音乐声还不敢放大,从没来过这里的陈浩能找到这里已让他大吃一惊,要是被公安局的人抓住他不敢想象后果。但他更吃惊的是陈浩竟然知道王瑛,他刚追王瑛不久,他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陈浩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有千里眼? [奉献] 第一百零一章 拜访宋书记 且不说李辉心里是如何的震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陈浩不管不顾地说下去。 “你要是想调单位或是想做生意,没问题,我都能给你办到,但你要是再跳这种舞,别怪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爸和王瑛。” 听到陈浩开出的条件,李辉当然相信这些事陈浩能办到,但他没想到陈浩竟然能想出用他的父亲和王瑛来压他。他素来对他父亲畏惧有加,王瑛更是他想娶的女人,望着眼前的陈浩,他不禁心里已感到有些恐惧,这人神通广大到这般田地,实在是他生平未尝一见。 李辉岂知陈浩这般的妖孽不但知道他现在追王瑛,也知道他们这伙跳舞的人没被人抓住,更是知道在前世里王瑛最后没嫁给他的结果,只不过陈浩现在拿捏不准已成为县长儿子的李辉会不会还被王瑛抛弃。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想继续跳舞?那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王瑛。”陈浩站起身作势欲走。 “别,浩哥,我叫你哥哥成吗?我不跳了,以后再不跳了。”李辉一把抓住陈浩,口无遮拦地乱叫。要是被王瑛知道他跳贴面舞,那他前些日子的努力全白费,这不是在毁他一辈子幸福嘛。 “我怎么相信你?” 李辉没想到陈浩蹬鼻子蹭脸的功夫竟是如此登峰造极,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在陈浩的紧逼下,李辉万般无奈地签订了五好男人的行为标准,并以一旦做不到陈浩可以告诉他父亲的誓言为代价换取了陈浩的对此事的沉默。 做人难,做李辉更难,李辉没想到自己竟然屈服于陈浩的淫威之下,更没想到自己的贴面舞没被国家机关封杀,居然被陈浩以他父亲和王瑛的双重压力把他绞杀。 解决了李辉的事后,天已黑了。陈浩回到家里发现只有母亲在家,父亲还没有回来。母亲告诉他最近一段时间父亲忙着和德国一家公司谈合资办厂的事宜,有时候连家也不回。 陈浩告诉母亲他去看看,便离开家走向县委办公楼。 在父亲的外间办公室里,陈浩看见父亲的秘书郝向前正在整理文件。他以前来过父亲办公室几次,和郝向前见过面,还坐在一起喝过一顿酒,两人关系算是不错。 陈浩知道郝向前是大学毕业生,自父亲当上县委书记后,郝向前就跟在父亲身边当秘书。他也知道给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父亲当秘书挺不容易,像这种晚上加班的事经常发生。所以陈浩每次见了他们都挺客气,和他们相处的也相当融洽。 和父亲身边的工作人员搞好关系,这是陈浩一贯的处事原则。 “郝哥,忙着呢。” “小陈书记,里面没外人,书记正在里面写东西,你进去吧。” 因陈浩父子俩都是书记,所以郝向前称陈浩为小陈书记,以便于和陈景天区分开来。他知道陈浩来这里是找陈书记,所以他也没留陈浩坐坐。 “谢谢郝哥。” 陈浩说完话推门进去看见父亲正就着灯光在写东西,在灯光下隐约可见父亲两鬓生出不少白头发。 听见推门声,陈景天抬头看见是儿子进来时不禁一愕,再看看手表此刻已是九点半,不由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用手指指沙发,继续伏案工作。 陈浩知道父亲的意思是让他坐在沙发上等一会,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看起来。 “走了”陈景天忙完手头上的活后站起来伸个懒腰,招呼儿子跟他一起走。“你多会回家的?” “来你办公室之前。”陈浩回答着父亲的问话,当走出外间时跟还在整理文件的郝向前打过招呼和父亲一起离开办公楼。 李霞见到他们父子俩回来,高兴地进到厨房把早已做好的饭菜端出来。 吃完饭,陈浩和母亲聊了一会后跟父亲进到书房。 见到父亲眉头的忧郁,陈浩问道:“合资的事难度不小吧?” “上面的阻力比较大,宋小刚书记正向省上汇报此事。” 陈浩知道父亲嘴里的宋书记是原先肃州市的市长,去年刚当上书记。在省委顾书记的书房里,陈浩和他有数面之缘,到肃州市还专门去他家拜访过好几次。 陈浩更知道在国内官场,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新鲜事物官员们没见过,他们首先就是持反对态度,生怕担责任。一旦别的地方搞好了,大家就一窝蜂地跟上,造成重复建设。如同陈浩前世的经济开发区,由于国家政策的支持,在短短的两三年时间,经济开发区遍地开花,形成所谓的业绩。有些不大的城市,光经济开发区就有近十家,结果造成大量的浪费,开发区不但没创造出效益,反倒成为政府的负担,这样的事情在国内不少见反正亏的是国家的钱,又不是自己掏腰包。 这还算是好的,还有些人深怕别人做出成绩,想尽一切办法阻拦,甚至扼杀。 不过,熟知在那个平行世界里发展轨迹的陈浩知道眼前这些只不过是改革初期的阵痛,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努力,一切都有可能。更何况,这样的事已有先例,只不过是缺少一个契机而已。 和父母呆了一天的陈浩驱车前往肃州市,他专程去拜访了一下宋小刚书记。 宋小刚见到陈浩到他家里,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见到陈浩手里提着些蔬菜,当下打笑他道:“小陈书记,我料到你这几天要过来,呦,还提着礼物,这可是想贿赂我的罪证。” “书记,我记得前年送菜到人家,某人还吃得津津有味,还让以后多送点。怎么今年就变成送礼了?” 陈浩的话逗得宋书记哈哈大笑,这小鬼头一点亏都不肯吃。当下把他带到书房,关起门后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宋小刚是在医院认识陈浩的,当时并不是特别了解。后来他去顾书记家再次见到陈浩,在书房里的一番谈话才让他相信顾书记的话,他当时不但对陈浩刮目相看,更对顾书记的胆识佩服得五体投地。能在七八年初断定现任一号首长在中央大佬的支持下取得胜利的观点,这样的人当得他另眼看待,而顾书记能在当时这个不足十六岁的小鬼头的一番话下作出决定,支持当时刚复出不久的传奇人物,这份胆识他自叹不如。 而他们三人的那次会面上,陈浩这小家伙再次为他们支持改革提出参考意见,正是因为他们两次提前站稳了位置,才让苏南省变成全国首家市管县体制改革的试点省,从而一举奠定顾书记在苏南省的地位,也为他由市长提为书记奠定了基础。 所以,他见到陈浩自然透着些亲近,再加上陈景天是他的得力干将,这两层关系已让他把陈浩当成子侄对待。 陈浩这次前来肃州市肯定是为肃县合资办厂的事,但他去年刚当上书记,还未能全局掌握主动,这件外资入驻的事在市委常委会议上遇到强力的抵抗,最终未能形成决议。因此,他才把这件事报到省上,想借用顾书记的力量来促成此事。 顾书记这些天没给回话,想来也是受到些阻力,正在斡旋。以顾书记在苏南省的威望尚且难以一时半会办成这件事,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见到宋小刚脸上的肃然,陈浩自然不会再乱开玩笑。 “宋伯伯,心急吃不着热豆腐。” [奉献] 第一百零二章 求计 前世是个小人物的陈浩经过n次的打击后才慢慢地领悟到人际交往的一些道理,也才知道适时地开点小玩笑能拉近双方的感情,但在厅级领导面前,尤其是比较熟的领导面前,玩笑太多未免留下持宠而娇的坏印象。 有着明朝末期宦官被封为“九千岁”的魏忠贤因与皇帝乳母客氏沆瀣一气,持宠而娇,最后落得个在流放凤阳的途中畏罪自杀的前车之鉴,陈浩当然不会把“后事之师”这句话忘记,他可不想还没有完成心愿便被人打入冷宫,躲在墙角哭老鼻子。 宋小刚慢慢地品味着耳熟能详的“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这句谚语,这话能从陈浩这样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让他很欣慰,至少证明陈浩在官场上已逐渐地成熟起来,由以前的急躁再向稳健方向发展,这对他以后的发展非常有利。 当陈浩从宋书记家出来时,外面已变成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落日景象。 陈浩驱车来到顾彩莲住的地方,没想到刚一进门便被顾彩莲揪住耳朵,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却又有别样的风情。 “弟弟,跑哪玩去了,害的姐姐饿的差点啃墙皮。”话语里带着对顽皮弟弟的溺爱和无奈。 “姐姐,好姐姐,你放手,耳朵快被你揪下来当成下酒菜了。”陈浩故意大叫着,其实,她拧得根本不痛。 顾彩莲对陈浩的甜言蜜语已有相当的抵抗力,这个弟弟还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上次他说要来,害得她忙乎了半天,结果她等了一晚上也没见人影,这次竟然又让她等了两个多小时,可一不可二的她自然要给他点小小的惩戒,否则,下次他保不定能做出啥。 她岂知陈浩这次真的是比杜娥还冤,冤的他真有心拔她跟头发上吊。此刻的他真有些后悔自己手贱,没事干早打电话干嘛,这不是老虎头上扑苍蝇——找死。 在陈浩不知解释多少遍的情况下,顾彩莲用她俏直的鼻子在他身上闻了一圈后才放手,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其实,她就想和他打闹一阵,这样才感觉像个家。 看着顾彩莲端出六菜一汤的爱心大餐时,陈浩内心感到暖融融地。在事业上能干的顾彩莲做饭水平不高,平时会做的菜只有一道,西红柿炒鸡蛋。这也许是老天爷对每个人都公平的真谛,在赐给她极高的政治智商时又塞给她在厨房的低能。但她这次能端出六个菜一道汤,陈浩能想象见她在厨房手忙脚乱忙碌的情景。 “洗手去,馋猫。”陈浩刚伸手去抓端在桌子上的菜,被顾彩莲拿手打了一下,外加两个大白眼。 “遵命。”陈浩倒也听话,收回手转身之际却在那丰满的臀部拍了一巴掌,笑着逃进洗手间,在两人的打闹中,房间充满温馨活泼的气息。 “今天有什么好事?难道捡到一毛钱?”在吃饭的时候,陈浩见到顾彩莲巧笑盈盈地看着他,自然有些好笑。 “去你的,多吃点。”顾彩莲就喜欢看着陈浩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的厨艺低,但他从没嫌弃她做的不好吃,每次都吃的那么香甜,仿佛她做的饭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美食。 正往嘴里扒饭的陈浩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脑海里突然电光一闪,这才知道顾彩莲为什么今天一反常态地揪他耳朵并做出这么多菜,原来她如同得到满分的孩子在等待大人夸奖的心情被他拖到现在。 “恭喜。”陈浩举起眼前的酒杯,心里为她感到高兴。 “恭喜什么?”顾彩莲偏过头看着他,眼睛里的亮光一闪一闪,她倒是想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恭喜我的副市长大人。”在前世里,正是这个时间段里,陈浩在学校大礼堂听过刚升为副市长的她的讲座。由此看来,她的升迁轨迹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丝毫改变。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彩莲这句话无异于印证了陈浩的推测,但她此刻已无暇顾及这些,原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她竟然被他给惊呆。 陈浩得意地笑道:“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嘿嘿。” 为顾彩莲感到高兴的陈浩却没料到她的一句话让他非常地郁闷,而且还不能辩解。 “你肯定是从宋叔叔那听到的吧。” 按常理推,陈浩刚从宋小刚书记家出来,能告诉他这件事的肯定是宋小刚。顾彩莲焉能知道陈浩这妖孽不按正常方式出牌,玩了次史无前例的穿越。 等顾彩莲收拾完碗筷,为陈浩沏上一杯茶水时,调皮地说道:“弟弟,怎么样,现在有些头疼吧。” 陈浩知道顾彩莲不是因为他喝了几杯酒担心他头疼,而是针对他在华林乡的困境有此一说。华林乡现在有八名乡级干部,如果那新来的三人是一伙,再把王昌临拉过去,在乡党委会上就能与他四对四地分庭对抗。一旦和他在会上对抗的话,按照中央一号首长于1980年8月18日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的讲话中提到的改革权力过分集中于个人或少数人的领导制度,实行民主集中制这段话来讲,他的确是有些头疼。 前世是小人物的陈浩有个好处,那就是不耻下问,这也是他来肃州市的目的之一,求计。官场白丁的他看过的官场小说不少,但那些只是些一鳞半爪,根本解决不了他的实际需求。书到用时方恨少的他对那些私下里的手段一窍不通,好在他有个好老师顾彩莲。也正是她的提点,他才能磕磕碰碰地走过来。 “咋办?” “他有张良记,你有过墙梯,并不是只有他们才能往里塞人,你也可以整个挂职……。” 一语惊醒梦中人,旁观者的顾彩莲讲到这里,陈浩已是欣喜若狂地一把抱住她放在肩上,欢呼道:“大功告成,洗澡去喽。” “小坏蛋,放下我。” 顾彩莲的拖鞋也被她踢飞,娇羞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兴奋。 兴奋加亢奋的陈浩哪里能舍得放下她,此刻的他扛着顾彩莲以雄赳赳气昂昂的势头大步流星地走进洗手间,偶尔换个地方做的味道绝对棒。 [奉献] 第一百零三章 乡长吴宏 风景的好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风景的人拥有的心情。坏心情的人即便是眼前风景如画也如同嚼蜡,而好心情的人即便面对满目的苍凉也能看出它的波澜壮阔。 所以,尽管现在的华林乡寒风刺骨,人蜷缩在点着火炉的房间里亦感到后背的冰凉,但吴宏却也在这冰天雪地的大西北感受到“停车坐爱枫林晚,听取蛙声一片”的唯美。 刚开始他知道县里要派他来华林乡,他是百般地不情愿。一提起华林乡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一群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在荒野刨食的大饥荒景象,这种地方搁到谁头上也受不了,更何况他所在的乡要比这好得多。不要说提拔他当乡长,即便让他当乡党委书记他也不愿来。这种穷的只剩下裤衩的地方是他们这些想往上爬的人的禁忌,连人吃饭都成问题的地方想做出业绩那真是痴人说梦,即便是想做面子工程也没钱做的华林乡对他来讲如同被发配的宁古塔,而他偏偏被选中。 当李和平副县长给他讲到华林乡美丽的前景时,他压根就不相信。在官场上哪个人说的不比唱的好听,为了达到让他对付陈浩的目的,他们能把土坷垃描绘成金凤凰。但他又不敢违忤上面的意思,不要说什么荣辱与共的愿景,他头上的小帽子能被人分分钟摘掉的现实就摆在他眼前。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他只是人家手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挪不挪由人家,动不动不由他。 在谢谢领导栽培,我是领导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忠心话下,他抱着被发配的心态来到华林乡,为了配合他的行动架空陈浩,县里又派出两人前来做他的帮手。他很纳闷小小的一个乡党委书记有何等能耐,能让上面摆出如此重视的姿态。但这也从侧面说明林副县长他们对他非常重视,让他失落的心稍微有些藉慰。 当他坐着车看到华林乡的村村通公路时,他也不禁有些钦佩陈浩的本事,面子工程能做到如此大的手笔,陈浩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人。对方能不惜血本地做这样的政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他一样想往上爬。区别只在于人家玩的大,他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看到这条路基层斗争经验丰富的他就知道此次面对的对手不简单,他暗自调整了自己此前设定的方针,这也是他为什么上班第一天去陈浩办公室里说那番话的缘由。 他,在试探。试探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知道陈浩也要政绩。 等完全摸清华林乡的情况,他才知道自己这次不是被发配,而是掉进蜜罐里,让他感觉生活竟是如此的美好,摘这样的大果子实在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他最幸福的一次。 在心里庆幸的吴宏更是佩服李和平等人的政治斗争手段,在不能扳倒陈浩的前提下,把他的乡长位置腾出来,这样大的果子作为乡党委书记的陈浩虽然能沾上,但最终结果已是逊色的太多。 华林乡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把基础工作做到这样的份上,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这才懂得为什么李副县长他们这样着急地把他调入华林乡,现在的华林乡基本上万事俱备,想要一飞冲天只欠点时间而已。而在这样即将蜕变的时间段他来到这里当乡长,真应了那句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老话。 且不提在心里美滋滋的吴宏在如何庆祝他的发现,从肃州市办完事回来的陈浩也是红光满面,这次的肃州之行收获匪浅,不但让他学到很多明面外的东西,还得到爱情的滋润,所以陈浩今天上午的办事效率很高。 在上午的乡党委会议上,陈浩就年底的农村稳定和乡政府如何为农民提供良好的服务两个话题提出他的要求,并责成相关领导写出相应的材料报到他这。县里既然派来乡长,他也不会再把手伸得太长,只要一切按照预定目标走,他绝不干涉乡政府的工作。 这次的乡党委会开的相当不错,新来的吴宏乡长在整个会议上表现的中规中矩,其他两位新来的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和副乡长黄世通也没有任何异议。事实上,他们即便有不同的意见也会等摸清楚自己的份内工作才会发言,现在的他们只属于熟悉期。 会后,陈浩把吴宏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份文件,说道:“吴乡长,这是你没来之前乡政府对华林乡明年发展的一些计划,已通过乡党委会决议。你先拿着看看,有什么不同意见咱们在商量。” 吴宏听到这句话,眼里的光芒突然一聚然后恢复平和,拿着这份文件他感觉是只烫手的山芋,陈浩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用翻就已知道人家在他没来之前已画好道道,这里面的东西其实就是代表着陈浩当时的乡政府思路。 陈浩已出出题,他该如何接招?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按照人家当时的思路去照做,但这样一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就要落空,即便是他愿意林副县长他们也绝对不会答应。要么再增加些内容,体现自己的意图,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是最好的反手反击的方法。至于完全推翻这份文件的内容,这样愚蠢的想法他压根没去想。 年底前做出第二年的工作计划本是乡政府的份内事,他来之前陈浩担任乡长,所以这份已通过乡党委会集体研究的文件的存在有着合理的身份。他一旦要重新来过,那就意味着他要立马与陈浩翻脸,富有基层斗争经验的他在万不得已的情形下自然不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法。国内官场,书记和乡长原本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作为被领导的乡长面对面挑战书记的权威,这样的话一旦传到上面,不占理的他走的可能性最大,本地势力大不代表着县委书记就是个摆设。 更何况,乡里的三把手王昌临还未表明态度,即便是他想在乡政府的工作会议上否决这份文件,他和黄世通对张旭辉和齐敏,也只能是惨胜,更遑论在乡党委会议上的争斗。 吴宏可说是对这样的争斗看的非常清楚,现在华林乡的局势非常微妙,其中副书记兼任副乡长的王昌临态度的取向实则成为决定胜负手的关键,在王昌临未表明态度前他决不能做的太明显。 一念及此的吴宏神色平静地说道:“好的,书记,我回去好好看看。” 陈浩等吴宏走后,陈浩和综合办吴娟打过招呼,带着乡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下村去考察种防沙林的地段。 吴宏回到办公室仔细地研究着这份华林乡政府的文件,越看他越心凉。如果真按这种方案执行下去,明年想要有个好看的数据,那是相当的有难度。在这份文件里,绝大部分钱都已经被分配到大棚西瓜、罐头厂和防护林上,而且还不够。这意味着华林乡两到三年内的钱已提前计划花完,他要摘得果子只剩下点枝叶,要想拿出像样的成绩他只有等。 在痛骂陈浩这个疯子的时候吴宏更是糊涂,从没有环保意识的他实在搞不懂建防护林的意思,这种吃力不讨好而且花费大量人力财力的行为不是疯子谁还能做的出来。按理说陈浩想干出政绩只要别建防护林就能立马见效,可陈浩却偏偏要建,而且还是大建,这点委实让他想不通。 饶是吴宏再是如何有斗争经验也不会想到陈浩建防护林的初衷,吴宏这帮人只是热衷于权力之争,又如何能明白陈浩不但想进步,更想用自己的先知为以后的自然灾害做些事情的心思。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立足点的不同决定他们势必走不到一条道。 正在思量对策的吴宏听到敲门声,在他请进的声音里,王昌临堆着满脸的笑容走进乡长办公室。 [奉献] 第一百零四章 狼与狈 “王书记,你好,来,快坐。”一见到是王昌临,吴宏立马带着笑容快速迎上去,伸手握住他的手,神情甚是亲密。 “吴乡长,我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王昌临也显得非常兴奋,这两位在基层工作多年的老狐狸都知道对方彼此笑容里的虚伪,亦知道官场中没有绝对的朋友亦没有绝对的敌人,他们只是各取所需才会走到一起,只不过要看对方开出的砝码是否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当然,他们也不介意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对景的时候捅对方几刀。 吴宏是乡长,尽管官位不高,但他非常注重在下属面前保持官威,自不会亲自向王昌临表达出招纳的举动。可黄世通出面和王昌临接触已代表他的意思,所以他一见到王昌临,自然知道他的来意。 “呦,吴乡长正研究华林乡明年的工作呢,这是全乡人的福气。”王昌临坐在沙发上发现那份文件摆在茶几上,立马送上一顶高帽子,但在心里却骂着“老狐狸”。这份文件摆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自然是吴宏故意所为,就是想看看他的诚意。 “应该的,王书记对这份文件有什么看法。”吴宏不经意般地话语却是在考较王昌临,首先他要确定王昌临到底选择站在哪面,其次他想看看王昌临到底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这个我不好胡乱说,但……” 王昌临说到这里住口不说,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吴宏。 骂吴宏老狐狸的王昌临何尝又不是老狐狸,一句不好乱说其实已暗示他不赞成的态度,但他不会明说。要是吴宏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他亦不会选择和他们合作,和傻子合作对付在华林乡如日中天的陈浩岂不是嫌命太长。 吴宏自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王昌临的潜台词,他也知道王昌临后面没说出的话正是他想摆脱被动的答案,他来华林乡时间太短,急切间有很多问题没吃透。王昌临则不同,陈浩未来之前他已是乡长,对乡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最有发言权,所以他的答案是目前困局的正解。 两人就在一问一答间已展示出浑厚的勾心斗角的本领,现在,王昌临已把难题留给吴宏,他要是在这里没有任何好处,又何必来趟这潭浑水。也正是他知道自己态度成为左右华林乡时局的关键,所以他才会来到这看看对方能出得起的价码。 “王书记快人快语,咱俩一见如故,我听说乡财政局的管理很不理想,王书记有意吗?” 既然王昌临已表明态度,吴宏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提出给王昌临的好处就是主管乡财政局,让他管理自己的钱袋子,以此表达自己的诚意。 华林乡乡政府有他、黄世通和王昌临三人,张旭辉和齐敏又能有什么作为?至于副乡长之间工作的重新调整,当不得大事。陈浩的手再长,当不方便管到乡政府里的这等事。 吴宏倒是希望陈浩能插一手,这样他自然可以向上面反映书记干涉乡政府的正常办公。当然,他也知道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陈浩既然能坐到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断然不会办出这等官场大忌的糊涂事。 既然吴宏已表示出足够的诚意,王昌临自不会再拿捏,继续说道:“想要不用这份文件,风险太大。” 吴宏听到这里微微点头,这种看法和他的顾虑完全一致,要是陈浩好拿捏,他也不用这般费劲,毕竟人家后面杵着县委书记。 “但我们可以往里面加些东西,如建个石头加工场等见效快的厂子。再就是推迟防护林的建设时间,这样就能快速地作出政绩。” 什么叫做投其所好,王昌临这番有针对性的话说到吴宏的心里,原本就是同路人的他自然知道吴宏想听什么,更何况他想用这番话达到自己一箭两雕的目的。 当初陈浩关闭石材厂的做法让他心里憋屈,那种火爆的销售场景至今扎根在他的脑海里。他不明白在陈浩心里石材加工场与政绩到底哪个重要,再说保护环境跟他有屁的关系。要是石材加工场还在,华林乡的经济肯定能有不少起色,这样的政绩被县里的领导看到,他也不至于被从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撤下来。 他是从这件事开始恨陈浩,要不是陈浩的强势,他绝不会同意关闭石材场。 上面是他专门提到石材厂的目的之一,陈浩关闭的石材厂要是能再建起来,那不吝于在他脸上打一巴掌。 另一个目的是想尽快挑起吴宏和陈浩之间的战争,但他的话还不能露出些许破绽。 所以,王昌临说话时留了个心眼,他知道吴宏他们这次来的目的绝不只是当乡长这么简单,但他却不敢在吴宏这面下完他所有的赌注。于是他特意在石材加工厂后面加个“等”字,不要小看这个字,里面的学问相当深。这表明他只是在举个例子,决策权还是在吴宏手里。这番进可攻退可守的话可费了他不少脑子,却也体现出他的狡兔三窟的本性。 要是吴宏建别的厂子倒也罢,一旦吴宏非要建石材加工场,那也是吴宏自己的选择,到时候他与陈浩起争执的时候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如同在推牌九时拿到一副臭牌,怨不得别人。 但是在王昌临的私心里还是希望吴宏选择建石材厂,已知陈浩性格他的知道一旦吴宏提出建石材场,陈浩肯定反对,而吴宏为保持他乡长的颜面自然会寸步不让,两人针尖对麦芒斗起来,这正是王昌临所乐意见到的局面。 熟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典故的他当然想挑起他俩的争端,到时候最好弄个两败俱伤,而他就是那得利的渔翁。至于他现在依附吴宏,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正如他当初和陈浩联手对付黄玉华一样,各取所需而已。无论哪方失利,已算计好后招的他当可稳坐钓鱼台。 人都有惰性,当听到王昌临提出建石材场等见效快的厂子时,吴宏眼前一亮,对经济不在行的他自然想不出别的见效快的路子,所以他把注意力放在石材厂上。 一旦石材场能建起来,他在众人眼里的分量当不可同日而语。更能在众人面前打击陈浩的威信,而且这个石材场属于经济建设,在乡长的职权范围内,陈浩也没有拒绝的借口。尤其是见效快更是让他心痒难耐,再加上推迟建防护林,这样一来何愁政绩。 不知道石材场到底怎么建的吴宏当下和王昌临讨论起来,而王昌临则是把陈浩的那套运作模式完全照搬给他,听的吴宏哈哈大笑。 吴宏没想到王昌临在经济方面竟然有如此本事,思路清晰而且提供的方法具有很强的操作性,这让他战胜陈浩的信心又强了几分。但他也在心里告诫自己,王昌临这样的人又有才又有心计的人决不能等闲视之。 狼与狈的交谈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等王昌临出去后,乡长办公室里响起与刚才火热的场景极不对称的冷笑声。 “狡猾的狐狸!” [奉献] 第一百零五章 出手(上) 此后的几天,吴宏开始频繁地召见乡政府所有的干部,而陈浩依然和郝伯为每天在外面奔跑。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的大自然蔚然景象在南方很少见,但在大西北地区却是冬天里的一道景观。在强劲的西北风下,漫天的雪花凝聚成一股股雪柱围绕着华林乡的大山形成山舞银蛇的壮观。当陈浩一觉醒来,招待所院子里已是白色的世界,树枝上挂着白色的冰柱,在朝阳的透射下,闪着五彩的颜色。片片雪花在西北风的鼓动下漫无边际地飞舞,犹如无数跳动的小精灵。远处一望无恒的旷野已被披上厚厚的一层白装,浑欲苍穹一色。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下的纷纷扬扬,更下出人的好心境。 暗叹着王紫虹不在,否则这位仙子般的人物在风舞雪中飘儿的场景肯定让他一饱眼福。当然,这并不妨碍陈大书记的踏雪雅兴,听着脚下发出的吱吱踩雪声,陈浩觉得即便是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满足更是如此简单。 当陈浩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张旭辉和齐敏已在此等候,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不自然。陈浩知道他和郝伯为昨天回来得晚,两人怕打扰他休息才憋到今早过来,当下微微一笑,打开房门走进去,两人鱼贯而入。 “书记,他们有些太欺负人了。”齐敏还没等坐下,就抛出句没头没尾的话。 陈浩反问道:“哦,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陈浩这句问话倒让气愤中的齐敏愣了一下,她仔细地想了一下貌似自己没被他们欺负。但她犹自不服地说道:“但他们也不能让张乡长去管计划生育吧。” 昨天下午的乡政府工作会议上,新来的吴宏乡长上任一把火把她差点烤成肉焦。他一上来便调整副乡长间的工作,张旭辉被调整为管计划生育工作,原先负责的乡财政工作被调整给王昌临。让一个学会计的人去搞计划生育,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小张,你怎么想的?”陈浩没有理会还在气鼓鼓的齐敏,反而问坐在旁边的张旭辉。 面对着陈浩的询问,张旭辉说道:“分管计划生育工作也挺好,多些其它工作岗位上的经验也有利于他的成长。” 张旭辉说到这里时,听的两个人神情各异。齐敏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好似第一天认识他似地,搞了半天自己是多管闲事。而陈浩的目光则是在张旭辉身上一掠而过。 “小齐,小张这点正是你所欠缺的,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如果只是在意一城一隅的得失,这说明你还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昨天你和黄世通发生争执很正常,但要注意场合,两个乡干部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下午写份检查交给我。” “是,书记。” 陈浩的话让原本气恼的齐敏低下头偷偷地吐吐舌头,样子很是乖巧。 前两天吃午饭的时候,新来的黄世通副乡长嫌食堂的饭菜做的不合口,把食堂做饭的吴师傅骂了一顿,分管食堂工作的她当时正在食堂吃饭,听不下去了便上前与他辩论。后来黄世通说起工作餐的问题,骂骂咧咧地说:这么大个乡政府连个懂事的人都没有,搞得工作餐如同猪食一样。言下之意是指责陈浩不懂事,更是对招待餐的标准的否定。 齐敏听到他指责陈浩更是不让,两人在食堂里越吵越厉害,要不是周围的人劝开,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陈浩的一番话不但让齐敏受教,张旭辉更是心悦诚服,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没能瞒过书记的法眼。 自吴宏他们来到华林乡以来,他们这些和书记走得近的人心里都有些情绪。倒不是说他们小肚鸡肠容不下别人,只是吴宏他们的行为有些太过分。吴宏以乡长的身份在这几天里不停地找人谈话,王昌临和黄世通更是隔三差五地约乡干部喝酒,他也是其中之一。开始碍于在一起工作的面子,他还参加过一次他们的邀请,到那里发现他们说的话里带着挑拨和书记关系的味道,他就再没去过。 吴宏乡长也找他谈过话,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亲热。不但询问他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更是告诉他乡长办公室的大门随时为他大开,话语里招纳的意思非常明显。碍于吴宏是领导,他没有表现出过激的行为,但涉及工作以外的事他拒绝回答。 几位乡干部也找他谈过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类似问题,由此看来吴宏他们在加快孤立陈浩的步伐。 吴宏这次在乡政府工作会议上调整工作分工,别的人都没动,唯独把他分管的工作进行调整,让他只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目的很简单,杀鸡骇猴。 要说没有想法这是自欺欺人,但凡感觉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都会有想法,张旭辉不是圣人,身为凡人的他也会产生被欺辱的愤怒,更是对这种党同伐异手法的鄙视。 张旭辉知道对方拉拢不成便是打击他的手段其实是冲着陈浩来的,知道这点的他又岂能在书记面前表现出一副被打击的惨样,这样做不但让书记担心更让对方得意。 所以他在书记面前尽量保持一种乐观的形象,他的话虽然很豁达,但他知道他的眼神出卖了自己内心的不满。 他感激书记在齐敏面前为自己遮掩,更为那句“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不要在意一城一隅的得失”的话喝彩,这句话不但是在教诲齐敏更是在点醒他。类似这样的话书记也在他面前说过几次,唯有这次受到不公正对待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书记的良苦用心, 书记是怕他们在顺境中呆久了养成目空一切的习惯,所以他借助对方的手帮助他们成长。 一念及此的张旭辉感激地看了陈浩一眼,把他最近亲身经历和听到的消息客观地讲出来,丝毫没有加上自己的任何看法,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误导书记这这些事的判断。 听到张旭辉的述说,陈浩不禁欣慰地笑了。 下午党组会议,吴宏端着茶杯走进会议室,很多和他交谈或是和黄世通他们吃过饭的人都在和他打招呼,他不禁和王昌临对了个眼神,在彼此的眼睛里,他们看到了掩饰不住的笑容。 趁着陈浩忙于陪省里农林专家勘测地形准备建防护林的这段时间,他们的工作结果看来收效显著,尤其是他在乡政府工作会议上果断地架空张旭辉这个不识时务的人,用这样的举动告诉大家,乡政府是他在掌管,顺他者昌,如同王昌临般得到好处,逆他者亡,如同张旭辉。这招杀鸡骇猴让大部分人最起码先保持中立的态度,有这样的开局他已是非常满意。 有着丰富基层斗争经验的他就是要最大程度地孤立陈浩,扭转彼此地位上的少许劣势。拉拢下面干部是他和王昌临会谈后的第一步,慢慢架空陈浩,直到让他这个乡党委书记成为孤家寡人。如果不出意外,他相信用不了半个月的时间,乡里大部分干部都会站在他这边, 踌躇满志的吴宏看了一眼最中间的空位子一眼,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现在倒是有些看不起陈浩,这个只知道工作的乡党委书记还是太年轻,在他面前还是显得嫩些,以为能为乡民办些实事就会得到大家的拥戴,殊不知上面考察干部工作的好坏不是去问乡民而是在干部中了解情况。 的确,陈浩在乡民中的威信高道让他嫉妒的份,但在乡干部的眼里,陈浩对他们工作要求过于严,也正是大部分乡干部有这种感觉和他的刻意拉拢,再加上陈浩的不作为,才让他能在短短的几天里得到一些人的投靠。 得干部心者得天下,这正是吴宏这位基层领导总结的经验。 [奉献] 第一百零六章出手(下) 陈浩是踩着点进入会议室,看到吴宏眼里的笑意,他微微一笑做到座位上,开始了今天党组学习的内容。 在陈浩宣读完党内最近一些文件后,突然加重语气说道:“同志们,在座的每位都是党多年教育的干部,更是党员,我想问一下,党员的作用是什么?” 陈浩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着全场,自问自答道:“党员应该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更要每天问问自己达到党员的标准没有。今天,我们的主要内容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听到陈浩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与会者莫不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脑子飞快地组织起语言,盖因他们知道即使低着头陈浩也会点名让发言。 “黄乡长,你先谈谈。” 黄世通只听说过陈浩喜欢让参会者发表各自的意见,但他没想到陈浩竟然如此彻底地点到他头上,尽管他还不熟悉这种会议模式,但作为副乡长的他最起码的基本功还是有的,当下说道:“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我党的优良传统,也是每一个党员每天的必修课。自从党建立以来……”。 黄世通的惯性思维让他讲些假大空的话,他还没讲到建国以来的党的历史便听到周围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盖因那些熟悉陈浩开会风格的人知道黄世通这次算是碰到钉子了,陈浩根本不喜欢这种虚话。 果不其然,坐在主位上的陈浩脸色越来越差,说道:“谈实际的。” 话语虽不是很重,黄世通却是被骚得满脸通红,在大庭广众之下,陈浩这句话比大众打他的脸还让他难堪,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坐在陈浩旁边的吴宏也没想到陈浩说话竟然如此直接,一点都不顾黄世通的脸面,当众让他下不了台。 陈浩可不管他俩怎么想,说道:“看来黄乡长还不适应我的开会方式,这样吧,我问你答。” 话语里很是通情达理,让一时没思路的黄世通忙不迭地点头,也让吴宏暗地里松了口气。 “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起模范带头作用你做到了吗?” 黄世通本以为陈浩会故意刁难,没想到他问出如此简单的问题,于是想都不想地大声回答:“做到了。” 要是回答没做到,他这个副乡长在众人面前都没法抬头,连合格党员的标准都达不到,他还怎么领导别人,暗自松口气的他眼睛直视陈浩,浑没见到对面王昌临给他使得眼色。 王昌临暗自心凉,他知道陈浩但凡这样问,肯定黄世通这方面没做好,有把柄落在陈浩手上。 吴宏也是一头雾水,即便他再轻视陈浩也知道这个问题并不想表面问话这么简单,但他又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真做到了?” 面对着陈浩的反问,黄世通依然咬定青山不松口地回答:“做到。” “齐乡长,你做到了吗?” 陈浩竟然不再管黄世通,转而问齐敏。 心花怒放的齐敏这才知道陈浩的真实用意,站起来语气略显沉重地回到道:“书记,我,没做到。各位同志,请允许我在这里做自我批评和道歉。作为乡政府的干部,更是一名党员,我没能严格要求自己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在食堂因为琐事和黄乡长发生争吵,在群众中形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在这里,我向组织和黄乡长道歉,并作出深刻的检讨,这是我的检查。” 齐敏说完,走到呆如木鸡的黄世通面前道歉后,把手上的检查交给陈浩。 齐敏这一棒子不但打晕了吴宏,更是把黄世通彻底打垮。他俩从没见过这样的党组学习会,更没想到陈浩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而且出手的方位极其精准,手段却又光明正大。 郝伯为和张旭辉则是拿崇敬的眼光看着坐在正中位置的陈浩,对他出手的时机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全乡干部被吴宏等人搅得人心惶惶的时候,陈浩这断然一击能让很多干部不敢轻举妄动,而他选择在两天后的党组会上出手则是算定黄世通已淡忘吵架这件事,齐敏当中的道歉更是让黄世通在众人面前抽自己的嘴巴 望着陈浩带着笑意的眼睛,黄世通感觉到如同被抛在外面般寒冷,他站起来磕磕巴巴地说着道歉的话,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实在太丢人了。 等黄世通说完时,浑身已是冷汗淋淋,刚瘫坐在凳子上,却听见陈浩一声冷冷地说道:“你不但和齐乡长争吵,更辱骂了做饭的吴师傅,有你这样吃苦在前的党员吗?” 质问中的陈浩猛然站起身推开门,把会议室外的吴师傅扶进来说道:“全乡三十多人在食堂吃饭,那就意味着吴师傅每顿要准备三十多人的伙食,大冬天乡里的菜本身就少,吴师傅能每顿保障大家吃饱已是不易,我们还奢求什么?这样大的工作量不但得不到尊重,反倒被我们的干部骂,这是什么行为?可耻!” 陈浩掷地有声的话让吴师傅泪流满面,连声说道:“书记,我,我谢谢你。” 质朴的话语表达不尽心中的谢意,他已被陈浩的贴心话感动的心情澎湃。 陈浩如此严厉的话让所有人低下头,扪心自问。更让吴宏如坐针毡,他没料到陈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完全颠覆了官场不成文的惯例。 按照惯例,一般在会议上批评人都只是隐晦地提提,保全被批评人的颜面。他从没见过陈浩这样直接点名的做法,也没想到他刚在乡政府会议上出手,陈浩便还给他份大礼,更没想到陈浩第一个拿黄世通开刀竟是如此强横,黄世通在乡政府干部的眼里等同于他,陈浩这般毫不容情地痛斥黄世荣的行为,不吝于当众打他的脸,更是在众人面前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击碎。 黄世荣此刻已没有任何想法,只希望地下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面如土色的他只能上前对平时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做饭师傅弯腰道歉。他是个浑人,没多少文化,自当上乡干部后就感觉比普通人高一等,但陈浩这几巴掌抽下来,他知道自己将变成华林乡的笑柄。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做错事的黄世通再浑也知道心虚,正如小偷怕警察一样,他不得不在陈浩面前低头。 在基层工作,大部分干部文化都不高,想用文质彬彬的手段解决问题还不如陈浩这般雷霆手段。 短短的半个小时会议,陈浩的出手如同西北风卷起的雪柱般锐不可当,在每位与会者心里卷起心灵风暴,让他们不但领教到陈浩的强硬一面,更把吴宏等人苦心经营取得的一点成绩扫荡的一干二净。 忍,不是无为,而是静观。 该出手时绝对出手的陈浩凭借着吵架风波突起发难,把吴宏和王昌临准备的后招硬生生地扼杀在摇篮里,短时间内吴宏想要在挑起事端的可能性几近于零,从没有见过陈浩这般生猛的王昌临更是打定主意做缩头乌龟。 [奉献] 第一百零七章 合作 争斗本非无休无止,在争斗中合作,在合作中争斗,亦或是争斗本是换取短暂的合作原本是国内官场的一个特色。 被陈浩当头一棒的吴宏在后面的时间倒也乖巧,安分地做着乡长该干的工作,再不是刻意地去针对陈浩,而陈浩也履行这乡党委书记的本分,从不主动插手乡政府的工作。即便是有什么事,他也会和吴宏商量,充分地显示出班长的风度。 此时,在书记办公室里,陈浩和吴宏坐在沙发上说着话。 “吴乡长,趁着现在土层僵冻和农闲期,能不能抽调些人治理下公路边的沙漠?顺便让村民们有些事干,不至于闲出事。” “我也正有这种想法,可现在不是栽树的季节,陈书记有何高见?” 陈浩这句话说到吴宏的心坎上,也正为这段农闲期发愁。农闲季节,尤其是北方一季作物区,农民从十月中旬开始一直到休息三月下旬,有些地方甚至更长,在这段时间里正是乡政府干部最怕出事的时间,也是忙着蹲点的时候。闲下来的农民要么赌博、要么超生、要不然就是喝酒打架。 邻近的乡镇这样的事已发生五六起,被县里通报批评。而华林乡却没发生一起,这得归功于乡党委和乡政府实现的普法教育和计划生育工作落实到位,要不然这帮素来不安分的乡民恐怕早已让乡干部们疲于奔命,四处去救火。提前预防、措施到位,正是陈浩让吴宏佩服的地方。 生死之敌也会产生心慕之意,更何况他俩并非一决生死,只不过彼此的阵营不同,,所代表的利益也各不同。 在大西北各乡镇,唯有华林乡对所辖村民们进行了法制教育,,而这样融法制教育和计划生育工作于娱乐中的方式吴宏估计全国中大型城市也少见,更遑论乡镇。 陈浩怕出事,吴宏也怕出事,这无关争斗问题,而是他们立身官场的共性问题。一旦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两人全脱不了干系,所以吴宏有此问。 “庄稼收获后我让人储制了一批青秸秆,我们可以把这些秸秆编成小方格组成的网状防护罩,像渔网一样,把它沿着公路的两边的沙漠向外铺开,再在格子里撒些野草籽,等明年春季可起到固沙的效果。” 陈浩前几天开车时发现沙堆已慢慢逼近公路,不由地想起前世他在河西走廊时发现的这种固沙方式,据当地的农民讲,这种土办法是五六十年代人们与天斗的产物,沙堆被这样的网格罩住在没有向前移动过。 当时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如此简单的固沙方式竟能达到花费上亿元资金专项治理也解决不了的治沙问题,人民群众智慧是何等的强大。 这种固沙方式极其简单,所花费的只是人工而已,但这正是目前乡财政还不富裕的华林乡首选。 “好的,我会去安排。书记,我想在华林乡推广养殖兔子,这东西投资小、见效快。” 还真别说,如果吴宏的脑子不用再争权夺利上,他还真是个干事的人才。 对吴宏这种想法陈浩当然支持,像这种繁殖力强,几乎不用花费什么本钱的养殖正适宜村民们养殖。但他也提醒吴宏要注意保护生态环境。 吴宏虽然对陈浩所谓的环境保护不屑一顾,但见到陈浩支持的他方案,倒也是很高兴。 在第二天的乡干部会议上,吴宏提出保护公路的治沙方案,八八个村分成两组,各村的女人编织网罩,男劳力则负责在公路两旁铺设,技术方面由省城寒旱所里的专家负责指导。同时,他也提出各户养殖兔子的方案,前期乡政府出资购买种兔发放给农户,等秋收时农户再归还种兔钱。 当吴宏宣读完他的方案时,与会干部偷偷打量坐在主位上的陈浩,显然在等着看一二把手的再次较量,但这次陈浩不但没有发对吴宏的方案,更是在会上发言支持吴宏,这让很多干部搞不清状况。好在两位正副班长意见统一,他们当不会标新立异地跟自己过不去,这两套方案毫无争议地通过。 散会后,陈浩把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由华卫东和副乡长张旭辉叫到办公室。 “华书记、张乡长,我把两位请到这里来是想跟两位商量点事情,你们看是不是最近能在乡里举办个法制和计划生育方面的有奖竞赛?” “好的,我们下去准备一下。”陈浩既然已经点出活动的主题,华卫东和张旭辉自不会去问怎么举办之类的纱话。领导是划框框的,至于里面的内容自然是他们这些下属去填充。否则,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着当领导? 猫冬,这是大西北农村对农闲时的笑称,人们可以在这段时间想怎么舒服怎么来。但在口袋里还没有几个钱的华林乡,猫冬可不是太舒服的事,总不能每天蹲在家里捉虱子,亦或是抱着婆姨干那事。再说,每天干也干不动。人说温饱思淫,刚挣脱挨饿状态的他们还没有达到醇酒妇人的奢侈。所以,乡里整治公路边的沙漠行动倒是得到他们的欢迎。 在这样的集体行动中,乡里不但管饭,还记工分,这样的热闹场景还是很受大家的欢迎。尤其是那些还没成家的小伙子,更是喜欢这种大家在一起的感觉。农村的人没那么多禁忌,开着荤腥玩笑,和小媳妇打情骂俏正是年轻人喜欢这种氛围的重点。 曹三娃就是光棍一条,这家伙继承了曹家村光棍的优良传统,在行进的人群里肆无忌惮地说着荤腥段子,把他身边的小媳妇臊的满脸通红,兴高采烈的他还顺手在前面走着的胖嫂臀部拍着一巴掌。 “小猴子,想吃奶?来呀。” 岂料胖嫂也不是省油的灯,撩起衣襟作势要给曹三娃喂奶。 曹三娃刚凑上去准备揩点油却被胖嫂拦腰抱住,大声喊道:“姐妹们,来呀,扒了这小猴子的裤子。” 好事的女人又岂是胖嫂一人,在她的吆喝下,一大群已是老媳妇的女人涌上来顿时把曹三娃羸弱的身子掩埋住,间或发出曹三娃的惨叫声和女人们“豆芽菜”之类的评语。等这帮大嫂四处散开,中间的曹三娃已是浑身精光,这帮女人连条裤衩都没给他留下。 旁边的新媳妇羞得遮住眼睛,曹三娃更是冻得瑟瑟发抖,手忙脚乱地套着被那些大嫂拔下的衣服。 看着曹三娃笨拙地穿衣服的样子,欢乐的笑声在人群中响起,这也是西北农村剽悍的村民作乐的一种。 [奉献] 第一百零八章 县委书记视察 快要到年关跟前,县委书记的秘书通知华林乡,书记上午要到华林乡视察。 接到这个电话后,吴宏坐在办公室里很是犯愁。 陈浩现在在曹家村,不在乡政府,即便是现在通知陈浩往回赶也得要一段时间。乡政府里现在就属他官最大,招待的任务自然落在他的肩上。 接待上级领导原本是件大好事,最起码可以在领导面前露露脸,表现好的话还能给领导增加点印象分,更何况他还是负责接待的主角。 但这次秘书强调不要劳师动众,尽量简单些。 他和郑柏杰书记就见过一次面,根本不清楚书记的秉性。秘书这句话让他非常难以取舍,他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是领导的谦虚,领导越是这样吩咐他越应该把迎接的阵势搞大,这样才能迎合领导的真实想法。但万一这是领导的真实想法,他这样做不但拍马屁拍到马脚上,甚至可能引起领导的不满,认为他不听领导的话。 纠结中的吴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两全之策,眼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度过,他心里急得差点骂娘。要是陈浩在这里他也不至于如此为难,还有那个该死的秘书,没事干倒是挂电话挺快,县委书记视察哪些地方也不说。领导视察的地方总不能如猪圈般地脏吧,这么大的范围他到底该把哪些地方作为重点区域严防死守。 想到这他突然拿起电话拨给李副县长,县委书记到这来他理应先向李副县长汇报,表表他的忠心,顺便再侧面打听一下县委书记的习性,好藉此决定迎接的人数。 电话里李副县长对他的此举大为赞赏,并告诉他县委书记不是个爱张扬的人。 吴宏暗地里松了口气,可第二个棘手问题还摆在他眼前,领导既然没指定视察区域,按照惯例那就是听从乡里安排。现在四个村子的人在公路旁固沙,其它四个村的人正在李家村参加普法知识竞赛,村里就剩些体弱多病的老人和小孩,他总不能领着书记就在乡里转吧。到底该不该把书记引到曹家村去的问题搅得他头疼。 华卫东在曹家村举行法制知识竞赛,他要是把书记引到那肯定能得到书记的赏识。但问题的关键是陈浩在那,再大的功劳也得记在陈浩头上,他实在不愿意让陈浩在书记面前出这个风头。所以,他宁愿让陈浩净身回来也不愿带着书记去那。 作出决定的吴宏立马打电话让副乡级干部准备和他一起迎接县委书记,并指派几个乡干部去吴家村打扫卫生。 一时间,乡政府草木皆兵,乡干部们迅速奔赴自己的责任区域去抓卫生清理工作,干事们则是拿起打扫工具四处擦抹,这也正应了领导一句话,下面忙断肠的景。 打完电话的吴宏浑身瘫软地坐在那,这才知道当一把手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哪块不操到心也不行。正如这次县委书记的突击视察,弄得他手忙脚乱地安排还生怕出现点纰漏。吴家村在华林乡还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地方,他派出的几名干部能把吴家村清理到什么样子他心里也没底。 脑子里仔细地过滤每个环节的吴宏突然像是被火烧着屁股般地跳起来,他差点漏掉一个最重要的环节。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延伸到官场就变成官场文化不可缺少的环节,也是最能拉近彼此感情的手段。 县委书记来到这里时间已不早,他带着书记在乡里转转就能拖到午饭时间,如果在酒桌上把书记喝高兴了,视察就变成了走过场。吴宏当副乡长那会,上级领导都是在酒足饭饱之后满意而归,这也是官场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暗骂自己糊涂的吴宏立马打电话通知主管食堂的齐敏准备的招待餐丰盛些,县委书记可是县里的一把手,招待不好惹领导不高兴,工作做的再好也白搭。 没想到齐敏说招待餐是乡里的统一规定,任何人不能破例。听到这句话他差点把话筒扔在地上,规矩也是人定出来的,陈浩能定,他为什么不能改?一个小小的副乡长在关键时刻还在他面前讲原则,这分明没把他看在眼里,这娘们还真是三日不收拾便皮痒。现在是他要招待县委书记,而不是陈浩。 “按我的话去做,出什么事有我。”说完,他啪地一声压掉电话,在办公室里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带着几位乡级副职前往马路上等候县委书记的大驾光临。 刺骨的寒气直往人身体里钻,冻得吴宏他们不停地在原地跺脚,这鬼天气还真能把人冻僵。但为了能在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吴宏还是打着寒战带着几个人等。 在寒风刺骨中这几人盼星星盼月亮般等来县委的一号车,吴宏赶紧上前拉开车门用手挡住上面的门沿。这可是在领导面前增加印象分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张旭辉看见吴宏弓着身子一副奴才相,感觉非常恶心。不由地想到要是陈浩在这里绝不会像吴宏这样毫无廉耻,他记得上次李和平副县长来这里,陈浩只是走前几步去迎接,哪像吴宏这般做的如此虚伪。 王昌临紧走几步,比任何人都渴求进步的他正准备上前去为书记开门时,却发现吴宏已然做了他本想做的事情,只好讪讪退下,但在心里骂吴宏不是个东西。 郝伯为则是站在原地没动,鼻腔里却重重地发出哼声,显然也是对吴宏的行为看不惯。 副乡长黄世通脸上堆着笑容,不知道是对县委书记的到来表示欢迎还是对吴宏的媚态表示敬仰,抑或两者兼有。 齐敏没出来迎接,吴宏在电话里不客气的话语让她感觉很受伤害。此刻的她正躲在乡政府办公楼的角落里冲着吴宏的背影扬起拳头,以表示对他的不屑,随后扬起头走向食堂去安排伙食。 郑柏杰从车里下来说道:“同志们辛苦了。” “谢谢书记关怀。”吴宏弓着身双手握住书记的手连连摇晃,好似要把他的感激之情全部借助握手表达出来。即便是李和平副县长他们和县委书记不对路,但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掌握着官帽子的书记有半点不敬之心。 当和所有在场的干部握过手后,郑柏杰问道:“陈浩呢?” 吴宏恭敬地回答道:“他正在曹家村往回赶,书记请。” 郑柏杰哦了一声不再多言,在吴宏的引领下当先走进乡政府会议室。 等上好茶后,县委书记郑柏杰说道:“我这次下来不是听汇报到,主要是想看看母亲水窖和果林,陈浩不是在曹家村嘛,我们现在就走。” 听到这,吴宏差点气个半死,敢情自己这顿白忙乎,整了半天人家还是要去曹家村。但他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不满,假装看看手腕上的表说道:“书记,马上要到饭口上,要不您上午这点时间在乡里转转,咱们吃完饭去曹家村。” “我们自己带有干粮,在路上吃就行了。”郑柏杰大手一挥便率先走出会议室,根本不领吴宏的好意。 听到县委书记带干粮的话时吴宏彻底傻了,他只听老人说过干部带干粮下乡的事,没想到今天倒是亲眼所见。一时气恼的他真想质问:“你带有干粮,可我们还得吃饭吧,难道让我们饿着肚子陪着你?”可惜这些话他也只能是想想,万不敢在书记面前表露出一丝不满。可惜,他心里的想法有些偏差,饿肚子的人不是一群,而是一个,那就是他。 郑柏杰让其他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说是吴宏一个人陪着就够了。 苦恼加郁闷的吴宏哪里敢接县委书记递过来的干粮,只能在车上看着外面的冬天的肃杀,听着他们嚼干粮的干脆声,来个眼不见心烦。 [奉献] 第一百零九章 普法竞赛 煎熬,绝对的煎熬,在去曹家村的短短一个小时的路程在吴宏心里却觉得如同半个世纪般地漫长,听着他们吃饭的香甜声,他更加屏息静气不敢动分毫,心里倒不无恶意地想着要是这时候有人放个p该是什么样的景象。 好不容易熬到曹家村,吴宏正要进去通知陈浩的时候却被郑柏杰拦住,他倒是想亲眼看看恩师的得意弟子工作的真实场面。 “违法行为有哪些?只要回答上五条就算对。” 不远处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让郑柏杰脸上不由地露出微笑,他直接迈步向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大西北的冬天虽然寒冷刺骨,但挡不住此刻在曹家村打麦场的热闹。场子正前方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正方形的纸盒子,里面都是些法制方面的问题,纸盒子边放着些奖品。 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站在黑板前登记获奖人的姓名和获奖次数,以便后面统计出名次。吴娟负责从箱子里抽纸条,陈浩则负责念题目和发奖品。 这次的普法竞赛活动分一二三等奖,一等奖是一只钢笔,二等奖是三颗鸡蛋,三等奖是一个小本子,还有一个奖状,每个参与的人能得到一只铅笔作为奖励。 奖品虽然不丰厚,但四个村村民们的热情非常高,答对的人固然笑容满面地接过陈书记发的铅笔得意洋洋地走下去,答错的人也是在众人善意的笑声中满心欢喜拿着铅笔走进人群。 礼物倒在其次,重点是颁发礼物的人是陈书记,还有他的那句话:重在参与。 陈浩话音刚落,人群里的曹三娃垫着脚尖举着手拼命地向跳。 他已经不知道举了多少次手,但他羸弱瘦小的身躯在人群里实在不显眼,如同鸡立鹤群般被湮灭在周围的高大身影中,急的他这次索性跳在前面人的背上,举着手大喊:“我会,我要回答。” “你娃又想吃奶还是豆芽菜没被冻掉?” 胖嫂的一句话引起周围村民的一阵大笑,曹三娃才发现他如此不幸地再次落入虎口,竟然爬到胖嫂的背上。 “好,有请曹三娃同志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陈浩的话为他解了围,曹三娃从胖嫂身上溜下来,迅速地向前方蹿出,唯恐被胖嫂抓住。 陈浩把扩音器递给曹三娃,示意他回答问题。 “耍钱、买卖婆姨、打架、偷东西……。” 糟糕,最后一个竟然被卡壳了,曹三娃挠着脑袋,刚才在下面还记得好几个,现在脑海里竟空空如也。 “娃,快下来,丢人吧你。” 胖嫂看见曹三娃窘迫的神情就知道他答不出来,在下面笑的合不拢嘴。 曹三娃鼓着眼睛盯着胖嫂,说道:“扒人裤子。” 曹三娃的话更是让下面的人乐得前俯后仰,这小子脑袋被驴踢了,连扒人裤子的话也能说出来。 陈浩微笑地接过曹三娃手中的扩音器说道:“三娃同志回答得不错,后面那条改为耍流氓就更好了。” 得意洋洋的曹三娃拿着铅笔经过胖嫂身边的时候,眼睛不时地看着她,就差脸上刻着:再敢拔我裤子,我告你耍流氓的警示牌。 可胖嫂举手的动作让这个底气不足的光棍吓得施展出脚底抹油的逃跑功夫,钻到另一堆人群里。 胖嫂望着曹三娃逃似的方向,用带着些许无奈的腔调说道:“哎!老娘只是想抓痒。” 这只是普法竞赛活动中的一个小插曲,像这样无伤大雅的的小插曲比比皆是。甚少娱乐活动的他们其实非常喜欢这样的群体活动,更喜欢看前面那位带着阳光笑容的年轻人。 陈浩其实在刻意营造这种寓教与学的氛围,深知农民习性的他断不会采取那种课堂式的严肃模式,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民也不吃这一套。 郑柏杰没想到第一次来华林乡陈浩便给他个惊喜,像这种在开放式环境中的寓教与学的模式让他大开眼界,更让他为恩师有这样优秀的学生,他有这样富有创造力的师弟感到自豪。由此,他更想到要是把这种教育模式推广到全县,让更多的人得到普法教育。 同时,看到陈浩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时他意识到吴宏根本没有通知陈浩他的到来,也就是说吴宏在欺骗他。刚开始他感到很气愤,但现在他已没有怒气,盖因他知道吴宏是在嫉妒陈浩,想在他和陈浩之间种下一根刺。此刻的郑柏杰甚至有些感激吴宏,正是吴宏的欺骗才让他看到这一幕。 要是吴宏知道郑柏杰这种想法哭死都不知道去哪里喊冤,他当时打电话让人通知陈浩回华林乡,但并不知道陈浩没有动身。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笑的弯下腰时,才发现站在他身边的县委书记郑柏杰正微笑地看着念题的陈浩。对于这位县委书记,他们这些人都不陌生,前几年他们经常堵县政府大门时,这位县委书记曾和他们坐谈过,也曾为他们解决些问题。 “书记,你啥时候来的?” 正在津津有味欣赏华林乡这种别开生面的普法竞赛的郑柏杰听到旁边有人跟他打招呼,侧头发现是曹满贵时伸出右手,左手食指却竖在嘴前。 曹满贵知道书记让他不要声张,当下想把县委书记带到村委会去。 在曹满贵身边的村民听见他喊书记时还有些纳闷,陈书记不是在上面嘛,再仔细一瞧,原来是县委书记来了。 认识县委书记的村民纷纷上前和书记打着招呼,至于乡长吴宏,谁管他是哪根葱。上次陈浩在会场发脾气的事被消息灵通人士传得全乡人都知道,所以村民们对吴宏三人非常的反感。这次,要不是陈浩出面组织这样的活动,单凭华卫东,他们根本不买他的帐,这也是陈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是陈浩不赶回去的缘由。不是他耍大牌,而是他知道师兄的秉性,却没料到他这个行为让吴宏背了个大黑锅。 抬头的婆姨低头的汉,大西北地广人稀的荒野和粗犷的西北风养成他们嫉恶如仇的豪放性格,尤其是素来出刁民的华林乡,村民们更是蛮不讲理。这帮西北汉子婆姨哪管谁有理,更没有官职大小的概念。只奉行两个原则,凡是让陈书记生气的人就是他们的讨厌的人,凡是让陈书记生气的事就绝对是错事。 两个凡是刚被中央拨乱反正,却又被这帮村民用到陈浩身上,倒也算是大胆之举。 吴宏原本就心里不是滋味,敢情他一上午的忙乎全是白费功夫,为了表示诚心他在外面刺骨的寒风中站了一个多小时,容易吗?感觉很受伤害的吴宏没想到被不是神而是凡人一个的县委书记冤枉一回,更没想到除了村长跟他打招呼外,其他的村民简直把他当成空气般视而不见,反倒是和县委书记的秘书曾永贵打招呼。这帮刁民在领导面前如此不给他面子,这让他的一张黑脸更是黑的发紫。 视村民如刍狗的他没想到村民们也视他如无物,但在基层混迹多年的他岂能如此在领导眼前丢脸,人家不跟他打招呼不代表他站着不动,脸上带着微笑地他微摆得手臂貌似在示意别人别跟他来握手。至于掩饰的效果如何,倒不是他考虑的重点,混迹官场,重要的是脸皮要厚。 后场出现的骚动在前面的陈浩自然注意到,他把手上的活交代给华卫东后迅速地来到郑柏杰身边。 陈浩出于礼节问道:“书记,要不要上去讲两句?” 在众人面前,他表现出对县委书记的绝对重视。但凡领导到群众中来,一般都要请领导上台讲话,一则突出领导的亲民形象,再则满足领导的虚荣心。 “行了,别将我的军,你讲的比我强多了,走走。” 郑柏杰的话让村民们高兴,县委书记都承认陈书记讲话的水平高,让他们脸上倍有面子。而吴宏在这句话里听出与众不同的味道,陈浩和郑柏杰的关系比他想象得要亲密的多。 陈浩和曾永贵秘书打过招呼后,带着郑柏杰在曹家村转悠。 “书记,这就是母亲水窖,曹家村现已打了三眼,开春后所有村民家都得打一眼。” 陈浩话刚说完,跟在后面的曹满贵村长则利索地从房里提出一个木桶,合上电闸一股清泉便从水管流出来。 “书记,这水可甜哩。”从屋里走出来的曹三娃母亲曹家大嫂手里拿着瓢,从桶里舀出水端起来让郑柏杰喝,质朴的脸上带着无法形容的满足。 村里人不像城里人那么娇贵,喝生水习以为常,她倒是没想到县委书记是城里人这一节,只是想把她的幸福分享给尊贵的客人。 [奉献] 第一百一十章 张冠李戴 已做了半天闷葫芦的吴宏终于瞅准时机站出来,硬是把即将到嘴边“疯婆子,滚一边去。”的话咽回去,转成比较温和有礼的话。 “大嫂,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书记喝凉水?” 在县委书记面前,他再嚣张也不敢在村民面前耍横,更何况这里是曹家村而不是其他地方,曹家村人连黄玉华都没辙,更遑论他这个新来不久的外地人。 “对对。看我真是糊涂……。” 曹家大嫂倒是被吴宏的话提醒,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把水瓢收回去,却被郑柏杰抓住,对上去喝了几口。 “大嫂,我也是村里娃,这水真的很甜。” 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要想和人拉近关系,最好的方法是模仿他们的动作,接受他们的生活方式。而郑柏杰不已县委书记身份自居,反倒坦然承认自己是村里人,并喝下曹家大嫂舀出来的水。他的这番举止已赢得曹家人的尊敬,却更让吴宏不算脆弱的心灵再次受到打击,这世道怎么变得和他所接触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呦,大嫂,你这还垒了个窝,准备干什么用啊?”一提到这,郁闷的吴宏终于如同雨后见彩虹般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浑身的骨头都似乎轻了许多。仿佛一看见县委书记拍着他的肩膀说他干得不错之类的话语。但却因喜上眉梢的曹家大嫂一句话便让他心里哇凉哇凉。 “养兔子。陈书记让大家养的,说能挣上钱。” 这事也不能怪曹家大嫂,村里人认死理,特别相信陈浩。而那些干部们为了落实乡政府提出的“争取让每家每户都搞兔子养殖”的口号,便告诉村民是陈书记让养的,结果村民们一听见书记让养,无不争先恐后地报名,结果硬是把争取变成百分百完成任务。当然,这些干部也没撒谎,陈浩在会议上对这项工作持支持态度,支持的意思不就是让养嘛。 每天只在乡政府盯着乡干部的吴宏岂知干部们怎么省事怎么来的心思,更不知道村民们要是知道养兔子是他的主意,报名人数连三成都凑不齐的现实。他此刻只知道自己的功劳竟被人无耻地剽窃成陈浩的政绩,而那个无耻的女人还眉开眼笑地和县委书记说着陈浩的好话。他真恨不得把眼前的傻婆娘推进水井里,更是悲痛地想哭。 他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县委书记,这件事真是他的主张,和陈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这句话他还不能亲口说出来,要是在领导心里留下抢功劳的恶感,他这辈子恐怕也无法出人头地。最可气的是唯一能帮他证明清白的陈浩竟然和县委书记的秘书曾永贵转到院子的另一角说话,根本没在意这边的举动。 他曾几何受到过这样的窝囊气,但今天的这口气他不咽也得咽,哪怕是呛得他流眼泪也得吞下。 “吴乡长,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饿的?”郑柏杰注意到吴宏的异样,还以为他中午没吃饭,有些难受。“嫂子,让吴乡长在你们这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小陈,我们走。” “书记,这钱我不能收。”曹家大嫂手里拿着钱追出门外,却发现郑柏杰和陈浩等人已走远。 怏怏而回的她看见站在院子里脸色铁青的吴宏,还真以为他生病了。说道:“大兄弟,走,回屋嫂子给你做饭去。” “做个p。”恼羞成怒的吴宏见到县委书记已走远,爆出脏话后扬长而去。这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冲出院子的他才发现今天背到了家,没有车他走路回去? 好在吴宏还算是聪明,找到还没走的华卫东他们才蹭上乡政府那辆老的掉牙的面包车,离开曹家村。 “小陈,这些果树有多少棵?”郑柏杰看到满山遍野的果树,感觉到心旷神怡。 “前山五百棵苹果树、后山一千棵梨树、再加上右边荒滩的一千五百棵桃树和山楂树,总共有三千棵。” “六十二户人家,三千颗果树,好啊。”郑柏杰没想到曹家村的果树林规模这麽大,平均每家近五十棵果树。当得知其他几个村也是这个种植规模时,他忍不住惊叹,他知道陈浩在华林乡种植果树,但没想到他的手笔如此大,这样大规模的果树种植在大西北没有哪个乡镇能比得上。 陈浩听到书记的表扬,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继续说道:“等明年苹果树结上果,罐头厂就可以不愁原料。” 此时,曾永贵和曹满贵知道书记和陈浩有事要谈,已落在后面。 郑柏杰没有理会陈浩的话,直接说道:“要想富先修路,这条思路好。” 华林乡没修路前,县里到这需要花六个小时的路程,而且路况不好特费车。县里和华林乡的泊油路对接上后,现在只需要花两个来小时便可以到达。而公路的便利为华林乡的经济发展提供了有利的保障,单凭这点,陈浩提出修路致富的观点就能站住脚。 “书记,你也别光会说好,来点实际的。” 陈浩这句敲竹杠的话让郑柏杰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别的本事没学会,顺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足,说吧,要点什么实惠。” “派人下来给我们这几个村放些电影、唱唱戏,搞点精神文明建设。” “我还以为你会提多难的要求,这个没问题,我回去后安排。” “给我们乡两个党校学习指标。” “你的重点在这等着呢吧。”郑柏杰说完稍微斟酌了一会,现在进党校学习成了提拔的代名词,而且现阶段县委党校主要是培训全县各系统的各级领导骨干,贸然插进去两个乡干部稍微显得有点异类。但他还是答应了陈浩的要求,可他的先决条件是陈浩得把普法宣传工作帮他在全县范围内铺开。 “行,乡里华卫东副书记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陈浩倒是很光棍,把自己摘得一清二楚。 等几人看完曹家村后,郑柏杰等人婉言谢绝了曹满贵村长要他们留在村里吃完饭的邀请,驾车往回返。 “书记,到乡里吃了晚饭再说。”一到华林乡,陈浩便赖在车上不走,非要让县委书记在乡政府食堂吃饭。 “好,小曾、李师傅,我们一起去**下。”郑柏杰笑着招呼秘书和司机下车,与陈浩走向乡政府食堂。 领导对秘书和司机的挑选极其严格,首先要保证其可靠,所以跟在领导身边的秘书和司机也是领导信得过的人。两人从没见过书记开过这样的玩笑,不由地相视一笑,跟着书记向前走去。 “书记。”乡政府的用餐干部见到陈浩陪着县委书记走进食堂,不由地站起来向郑柏杰打招呼。 “坐,大家不用管我。”郑柏杰微笑地点头示意,跟着陈浩找了张桌子坐下。 当厨房吴师傅端着饭菜上来,郑柏杰脸上的笑容更明显。说道:“伙食不错,三菜一汤。” 他就是怕下面的人见到他视察便整上一桌子菜,造成铺张浪费。所以他下乡一般都自备干粮,见到华林乡这样的招待餐标准,自然是很合脾胃。这也是他答应陈浩进来吃饭的原因,大的方面看过了,他很满意。但他想看看陈浩这位小师弟在细小的环节做的怎么样?没想到陈浩交给他的仍然是份满意的答卷。 “呃,当然不错了,这都三菜一汤了。”陈浩在旁边小声地嘀咕,华林乡财政余钱不多,他明年还要大量地用钱,自然是能省则省。 郑柏杰没理会陈浩在下面的小举动,眼睛盯着洗碗池的他眉头慢慢地皱起。 陈浩顺着郑柏杰看的地方望去,才发现他工作的一个疏漏。吃完饭去洗碗的有些人碗里的剩饭不少,全倒在立在池边的垃圾桶里。难怪书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样的浪费连他都心疼。 乡政府食堂是一月结次帐,在这里平时吃饭的乡里工作人员每逢月底交一次钱,都是份饭。也就是说每个人打的饭菜样式都是一样的,交的钱也相同。而打饭的吴师傅对每个人都打出相同分量的饭,结果有些胃口小的同志吃不完,造成浪费。 “张乡长,把齐乡长叫来。”一贯奉行“当日事,当日毕”的陈浩喊住吃完饭的张旭辉,让他去叫齐敏。 郑柏杰等人吃完饭的时候,从家里被叫来的齐敏已到食堂。 “小陈。我们先走了。”见到陈浩已准备处理此事,郑柏杰和他打声招呼,带着曾永贵和司机李师傅坐上车返回县城。 从外面回来的陈浩指着已盛满大半桶剩饭的垃圾桶说道:“齐乡长,这种浪费行为必须遏制住,把吴师傅叫来,大家一起商量下。” [奉献]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电影 第二天吃早饭色时候,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发现食堂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墙的四周贴着红纸黄字的标语甚是刺眼:浪费可耻! 靠近食堂门口贴着一张轮值表,有不少人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名字和轮值日期,这也意味着他那天要负责监督有关食堂用餐的所有情况,并填写在轮值本上。 食堂打饭的窗口前贴着红字黑字的食堂用餐暂行管理规定,其中有一条让大家都记在心上,凡发现浪费行为,乡政府不再对浪费者进行伙食补贴,情节严重者,乡政府将采取一定的方式进行处罚。在工资不高的现实中,这种事关自己福利的规定,没有人不放在心上。 打饭时他们又发现乡政府食堂一改往日的月结惯例,变成现吃现结,出多少钱和粮票吴师傅给打相应分量的伙食。 这项新举措刚开始时有很多人不习惯,这也非常正常,但随着习惯成自然的定律人们也慢慢地接受,再到后来的理所当然。正如有人说过,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变成了路。 陈浩这几天又跟着张旭辉下到村里举行计划生育知识竞赛,日子倒也过得非常充实。当接完县委书记郑柏杰的电话后,他叫来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 “华书记,县委准备在全县范围内推广咱们乡的普法教育方法,乡里决定派你去参加这次活动,你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去县委报道。” 陈浩微笑的神情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他的话却在华卫东心里泛起巨大的波浪,甚至带着些错愕。 在他的理念里,陈浩根本不会把这样的好事让给他,可陈浩不但这样做了,而且还觉得理所当然,所以他有些错愕。 他是和吴宏他们一起来到华林乡的,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吴宏带来的帮手。尽管他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和陈浩发生正面冲突,但背后做点小动作还是有的。 按常理来说,陈浩即便是不给他下绊子亦不会给他好脸色,但和陈浩在一起工作的这段时间里,陈浩不但不记仇,更是在很多时候帮助他开展工作。尤其是上次他下去举办法制竞赛活动时,要没有陈浩的出面,这项活动根本无法办起来。 他有时候真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身上有种他说不出来的特质、乡里的这种非常实用的普法宣传活动不是他的提议,更不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只不过是在最后的竞赛活动时出了点力。县委这次要举办这样的活动,陈浩要是推荐别人去他根本无话可说,可陈浩偏偏推荐的是他。 “怎么?不想去?”华卫东正在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陈浩亲切的话把他惊醒,忙说道:“书记,我去。” 简简单单的陈书记到书记的转变,正说明了华卫东不平静的心路。在基层工作,干部们相互倾轧现象要比上面多得多,而且非常直接,只不过产生的影响不及上面大罢了。正如撤换一个县长绝对能一传十,十传百地出现很多种不同的传言,而一个乡干部的撤换不过是分分钟的小事,连个小水泡都惊不起。 在这种环境里成长的华卫东见惯了基层尔虞我诈,他原本想陈浩做这样的事是不是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陈浩为他做了好几件事也没跟他提过任何条件,他这才慢慢相信乡干部们说的陈书记只看工作成绩的说法。说实话,他从没有见过像陈浩这种不带任何私人目的的乡干部,这种只听说过在五六十年代才有的干部值得华卫东钦佩,他更是被陈浩这种能容天下事的胸襟折服。 送走心情不平静的华卫东,陈浩透过窗户看见一辆车进入乡政府院子,从车上那个下来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在和院子里的吴娟说着什么。 当陈浩刚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便见到吴娟带着一阵风闯进他的办公室,兴奋的连门也忘记了敲。 当看到陈浩带着笑意打量着她时,吴娟才想起自己没有敲门,不由地伸着小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书记,要不然我再出去敲次门?” “好了,下不为例,说吧,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陈浩没想到吴娟还有如此幽默的细胞,人都进来了还要再出去敲门,还真有点搞怪的天分。 一说到这个话题,吴娟立马又活跃起来。“书记,县里派人下来给咱们乡放电影,带了五六部片子,我想请示一下怎么安排?” 华林乡在还没有修通路之前,崎岖不平的道路成了与外界交流的障碍,再加上华林乡地处偏远,所以这里很少有人愿意来放电影,更何况乡政府平时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吴娟那颗年轻的心还真有些寂寞。所以乍听到人家来放电影的消息,她一时激动之下忘了礼节。 也难怪吴娟高兴,即便是在前世看过很多高科技电影的陈浩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心痒不已。要不是顾及身份,他恐怕比吴娟还来的疯狂,即便是现在的电影拍得如何难看,他也不在乎。要想不被生活强*奸,他就得学会享受生活,更何况他的本意是想改变村民们单调的农闲生活,没想到师兄办事还真给力,这么快就安排好一切。 现在,国内的限制因素还挺多,他即便想把自己很多想法变成现实也得政策允许才行,所以,不愿意被人当成疯子的他还得尽量稳打稳扎,别一不小心被别人当成出头的椽子打成稀巴烂,那他可真是哭都找不到庙。 他从不埋怨恩师安排他到这里工作,但精力充沛的他委实也很讨厌没有娱乐的生活,人总不能每天没日没夜地工作,他也不能天天驾着车回家或是找他的红粉知己。他倒是想这么做,但父母和那几个女人不同意,上次出车祸的阴影在他们心中还没散去,他不想让他们担心。 将心比心,他都觉得这样的日子淡出水来,那些劳累了大半年的村民们恐怕比他还渴望精神上的享受。 一念及此的陈浩看见吴娟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于是说道:“在几个村轮流演吧。” “好的,书记。”吴娟给陈浩水杯里续上水,雀跃地离开他的办公室。 夕阳西下,黑夜如同老妇人般蹒跚地抢占着整个天空。 当听到今天在曹家村放电影的消息,八个村的村民们如同过节般早早地吃了晚饭,搬上小板凳或是拿着能坐住人的东西,带着一家老小如同赶集般从四面八方赶来,看那架势如同赶着去相亲。小孩子们则是嫌大人们走得慢,早已和同伴们搬着家伙什跑着去曹家村打麦场占地方。 以前,乡里演电影已是乡民们最大的奢望,曹家村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能有在自己门前看电影的这一天,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早。 此刻,曹家村村委门前的打麦场人声鼎沸,四周竖着的几根电杆上亮着的几盏灯隐隐刺破夜幕,地面上只见人头攒动,男女老少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大家如同过年般坐在一起叨念着生活的改变,间或夹杂着儿寻娘,娘寻儿的热闹场景,更有一些青年男女悄悄地躲在后面拉拉手,或是在人群里眉目传情,倒也别有一番乡村景致。 彻骨的寒风并不能阻止村民心头的火热,他们等这一天已是太久太久。 等夜色完全黑下来时,两根杆子拉起的银幕上打出片名《小花》。 几百村民此刻已安静下来,全都聚精会神地欣赏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奉献]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送礼 由怀仁县政法委举办的全县普法宣传活动在县委书记郑柏杰的讲话中全面拉开序幕,这次活动县委县政府给予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除了配备相应的车辆和人员外,还印制了大量华伟东带来的宣传画,更是派出宣传媒体全程跟踪报道。 这次的普法范围囊括怀仁县下辖的所有乡镇村子,接受普法教育的人达十万之众,影响面在全县历史上绝无仅有,更是引起怀庆市的关注,市宣传部部长方水木带着一干人马亲自赶到怀仁县参与这次活动的宣传工作。 受众对这样的宣传形式反响也极为热烈,尤其是乡村,没有多少文化的村民拿着那些宣传画如获至宝,甚至有些人堂而皇之地把印刷不算精美的宣传画当成年画般贴在家里的墙上,倒也算是一道别致的风景。 华林乡乡政府这几天的波动也挺大,首先是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能参加全县的普法宣传活动已是让很多人羡慕不已,可以想象见他在县委县政府等领导面前如何的吃香。但最让他们眼红的是副乡长张旭辉和综合办主任吴娟竟然能参加县委党校学习班,进学习班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甚至有小道消息说这三人铁定会被调到县里工作,而且消息越传愈烈,最后干脆传成有人看见他们在县里某局上班。在眼红的同时,他们暗暗地把眼神投向挂着书记牌子的办公室,那里面坐的年轻人在很多人心里产生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更让他们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 王昌临便是其中之一,他没想到自己开始和陈浩合作的正确选择到现在演变成上不能上下不能能下的尴尬局面,先前他还想着利用吴宏来冲击陈浩的地位,自己躲在后面捡个漏,谁成想吴宏刚冒个头便被陈浩的雷霆一击打得晕头转向,后面的招数完全没施展出来的机会。 眼看着不如自己的人一个个能被陈浩推到前台获得好的发展机会,王昌临心里不是滋味。要是他听婆娘的话,和陈浩好好地合作下去,这样的机会他绝对能轮上。但他不后悔跟吴宏短暂的联手,每个人都想进步,他也不例外,在适当的时候采取些手段很正常,官场上踩着别人头顶上去的例子举不胜举,不多他一个。只不过他时运不好,踩错了人而已。 深知此一时彼一时的王昌临从华卫东的例子上看到一线曙光,陈浩既然能对手既往不咎,当不会把他拒之门外。更何况他自认为对陈浩没做出出格的事,两人还曾经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陈浩再不济也得念着些香火之情。 所以,王昌临下班后急忙赶回家,见到婆姨就问:“那只玉手镯在哪里?” 家里总共只有一只玉手镯,她嫁进王家时王昌临的母亲给的,据说是老辈们传下来的古物,婆姨很是奇怪地反问道:“你要手镯做啥?” 王昌临不耐烦地回答道:“妇道人家懂个啥,快拿出来,我有大用场。” 他不知道陈浩收藏古物的事,但他见过陈浩脖子上戴着的玉佩。以他对陈浩的了解,要不是喜欢陈浩也不至于随身戴着。投其所好正是他这些年的心得,既然陈浩喜欢古玉,他自然想到了自家的玉手镯。 “给。”知道王昌临吝啬个性的婆姨听到他有大用场的话时不再多问,从她娘家陪嫁的箱子里翻腾出手镯交给他。农村人出身的她根本不知道这种手镯值几个钱价钱,还嫌它太脆弱不经碰,所以结婚后她也一直没戴,压在箱子底下。 “饭好了没?”找到手镯的王昌临看看天色尚早,决定吃完饭等天黑点再去找陈浩。 “好了,我去端,要喝点不?” “大白天喝什么酒?” 王昌临今晚要去办事,岂能带着酒味去陈浩那,要是被陈浩闻见不妥。 婆姨却也是不怕王昌临,挪揄道:“呦!今天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你哪天吃饭不喝上几两猫尿?” 王昌临收起手镯,冲着婆姨喊道:“啰嗦个劲,快去端饭。” 婆姨见到他真发火了,倒也不再啃声,进到伙房里端饭菜。 心里有事的王昌临吃完饭后第一次感觉等待竟是如此难捱,该死的老天仿佛不体谅他的心境,迟迟不肯让天边的亮色谢幕。 王昌临的婆姨好似感觉到自家男人的心情不好,倒也知趣不上前打搅,只是坐在炕上纳着鞋底,是不是瞅瞅坐立不安的男人,心里有些纳闷男人今天的反常。 时间在王昌临的等待中悄悄地溜走,看着天色已渐渐黑下来的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站起身走出家门去,昏暗的天色在他的身后映射出一条隐约的人影,留下一地的落魄。 还真是怕啥来啥,如同做贼般心虚的王昌临在走进乡政府招待所的院子里时发现有几个人影在晃动,看来聪明人不止他一个。 那几个人看见王昌临后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迅速地躲进黑暗中,从招待所的小门窜出去。 王昌临不愧是具有丰富基层工作经验的干部,知道他此刻的一言一行已落在有心人眼里。好在玉佩装在口袋里,他手里没提任何东西。如果他原路退回肯定会被人坐实跑要好处的罪名,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拜访让人摸不清他的意图。 在刹那间,王昌临的脑子如同快速转动的涡轮,在最短时间权衡出利弊,稳住心神上前去叩陈浩住的房间门。 “王书记,你来了。书记,那您先忙着,我走了。”乡政府干事胡月娥看见王昌临走进来,忙站起身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向陈浩告辞。 “王书记,先坐。小胡,慢走。”陈浩站起身从角落里提出包东西,等出门后把东西塞进胡月娥的手里,压低声音说道:“别胡思乱想,你的事我知道了。” 胡月娥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看坐在沙发上的王昌临背影又把话咽回去,提着东西消失在夜色中。 要说陈浩能和胡月娥发生什么交集王昌临打死也不相信,见识过周雅等人容姿的他知道陈浩绝不会看上村嫂般毫无姿色的胡月娥,但胡月娥为什么见到他神色有些怪异? “王书记今晚前来有何贵干?”陈浩的问话打断了王昌临的思考,他稍微坐直身子,笑道:“书记说笑,我过来想请书记帮我看看这样东西的真假。” 王昌临从口袋里掏出玉手镯,放在陈浩眼前。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自不会把来的目的说的太直白。这样说不但间接奉承陈浩,更为他进行下一步做铺垫。 玉手镯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翠绿的晕圈,凭借着异度空间赠与的古玩方面的异能陈浩一眼就看出这块玉应该是硬玉中的翡翠,拿起玉手镯对着灯光看去,里面的种水和水头相当不错,属于丝瓜级a货。 “好东西,想不到王书记也喜欢收集玉石。”陈浩把手镯放在王昌临面前,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大老粗一个,哪懂得欣赏这样的东西,这东西是朋友送的,这样的好东西放在我那算是明珠投暗,还不如留在书记这里,也算是得遇明主。” 王昌临说着,把手镯推到陈浩身边。这家伙说谎话根本不用打底稿,脱口就出。他知道要是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陈浩肯定不会收。倒不如说人送的来的更加自然。他倒是真不知道这只手镯在今后十几年后的珍贵,否则,以他那吝啬的个性,断不会送的如此自然大方。 陈浩不动神色地把手镯又推出去,开门见山地说道:“王书记客气,你我同在乡政府上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用不着来这些虚礼。” 王昌临万万料不到陈浩在私下里说话也是如此直指问题的核心,言下之意根本不会收这份礼,受到拒绝的他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慌乱。这都哪跟哪,想当年他给黄玉华送礼时,哪次黄玉华不是心安理得地笑纳,唯独到陈浩这偏偏如此油盐不进,让他在咬牙切齿中暗叹。 他娘的送礼也这么难! [奉献]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忙中偷闲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句脍炙人口的诗句表达出楚国诗人屈原充满爱国漏*点的抒忧发愤之意,但对于此刻下头硬的陈浩而言则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 人家是为追寻真理百折不饶,不遗余力地追求和探索,他老人家倒好,跑到上津市周大小姐的闺房里百折不饶地赖在床上不下来,还抱着枕头探索这上面的香味到底是体香还是人工香料。 此刻穿着睡衣的周雅赤着脚站在地毯上,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微闭着眼睛在床上撒泼耍赖的陈浩,遇到这种小坏蛋饶她周大小姐如何悍勇也难敌他的厚脸皮,要不是她见机躲闪的快,此刻已变成他饿狼爪下的待剥羔羊。 自从她把这套房门的钥匙交给陈浩时便已想到引狼入室的后果,但她不后悔。她喜欢他突如其来给她个惊喜,更盼望他能够长时间呆在这里陪着她。所以,为了能让他方便地进出,在家里贵为大小姐的她在这套房里没留一个外人。 “啊,一根毛,到底是……。”陈浩如同发现新大陆般从枕头上捻起一根头发,眼神不住地在周雅的头上和腰部以下的位置巡视,好似在探究这物件到底是从哪脱落下来的。 其实,不用他的任何眼神,单凭那一根毛的带有歧义的说法已是让周雅银牙咬得吱吱响,野性的脸上布满红晕,大骂声“你混蛋”后身子已如炮弹般地冲向躺着的那个坏男人,招牌动作“猴子摘桃”已然出手,桃子自然是小坏蛋的命根子。 “哎呀,你想谋杀亲夫。”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陈浩急忙翻滚到床的另一边,这野丫头的手段他已见识过,一旦被她抓住那还了得。 “杀你个头。”周雅毫不犹豫地追上去,富有弹性的雪白大腿在翻滚中已然暴露在空气中。 陈浩站起身沿着床边绕圈子,眼睛不时地瞅瞅睡衣下的风光。晕,亵裤上绣的图案让他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他没想到周雅这疯丫头竟然大胆到如此程度,像在图书馆里的燕子多好,她却偏偏不穿,非要整个蜈蚣在上面。 “小坏蛋,好看吗?”眼里跳着灵动光芒的周雅岂能不发现他的怪眼瞅的地方,话里的意思却和实际有天壤之别,她已把睡衣拉紧,身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好看。”陈浩老实地回答,这样的景色委实令他血脉喷张, “来嘛,躺下,我让你看个够。”周雅侧躺在床上,双s曲线在睡衣的包裹下愈显美妙,娇嗔的话语里媚意直欲勾魂。 陈浩色令智昏地爬上床,却发现再次落入周雅的圈套。把陈浩压在下面的周雅如同小母鸡般发出得意的笑声,手里抓的枕头却是毫无章法地向陈浩的脑袋拍去,正如大刀枪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般惬意。 殊不知她惬意,陈浩的下身却是在她身子无意识的摩擦中飘飘欲仙,那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啊,断了。” 陈浩在云端的顶端滑下深渊,不由地发出呼痛声。他这才知道魔女发起疯来委实不能拿常理来衡量,他下面的的凸起被周雅这小魔女抬起的臀部压下,任他再是机能得到提升,也没把那地方练成金钟铁枪的能耐。 疯够的周雅趴在陈浩的耳边低声说道:“我里面那只蜈蚣像不像你张牙舞爪的样子?”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陈浩的小腹上轻柔,言语里满是开心的甜蜜。 陈浩不由地紧紧搂住身边的女人,他知道欠她的太多。 一男一女同处一床并不一定非要发生点男女**之间的关系,彼此诉说些甜蜜的话也是一种满足,亦或是点小资情调。 陈浩借着来上津购买罐头厂购买设备的出差机会就是想见见周雅,买设备的厂家周雅已帮他联系好。他在早上下火车的时候带着郝伯为在豪雅大酒店开了房,让郝伯为好好休息一下,他则赶到这里来见这个让他割舍不下的女人。 “起来啦,陪我逛逛。”感到满足的周雅站起来拽陈浩,可这赖皮如同没骨头般倒在床上就是不起,倒把她累出一身汗。 “亲我一口。”倒在床上的陈浩眼里的笑意让周雅看的牙痒痒,但她又不得不满足小赖皮的要求。其实,她蛮喜欢陈浩这样的赖皮样,如同邻家男孩般的可爱。 等周雅和陈浩收拾完,两人一起离开住所前往在大街上闲逛。不得不说逛街时女人的最爱,抑或是有他在身边陪着,即便此刻的上津没有陈浩前世所见到的繁华,但精力充沛的周雅如同永动机般兴致盎然,拉着他不停倒换着慢悠悠的公交车流连在各条马路上。 不得不说,此时的上津是宁静的、干净的、热闹的、繁华的,少了陈浩印象中噪杂和尘土飞扬。 当周雅看到一男一女被工纠队员从密林里带出来的狼狈模样时不由地松开他的手,脸上带着顽皮的微笑。陈浩陪着她从咖啡馆进到电影院,从弄堂风光到黄浦江上的帆船、从一两块钱的地边小摊到最高级的国际饭店,到处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和足迹。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当两人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街道上已是灯火通明,清风徐来,倒也有种别样的风景。 对于豪雅集团的实际掌门人周雅和专程赶来上津和她见面的陈浩来说,今天的空闲已是他们难得的休息。 偷得浮云半日闲! [奉献]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丈母娘看女婿 当陈浩和郝伯为从上津市五峰机械厂购买了两条食品加工生产线后,便乘着火车返回苏南省,到省城陈浩特意去看望恩师章翰生。 “师傅、师母,您们好。”当陈浩赶到华南大学家属院时,章翰生和龚淑珍正在家看电视。 “小浩,快坐,吃饭没?”已退休在家的师母龚淑珍见到陈浩非常惊喜,连忙把他让进屋里。 “师母,吃过了。”陈浩恭敬地回答,他知道恩师每天雷打不动地看新闻联播的习惯,所以他选择在新闻联播播出前一点时间过来,在来恩师家之前他已在外面吃过晚餐。 “小浩,过来看新闻。”坐在客厅的章翰生没挪动地方,睿智的眼神在陈浩的脸上一扫而过,招呼陈浩过来。 “是。”陈浩跟随着师母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陪着恩师一起看新闻联播。而龚淑珍则是从厨房里拿来些小吃摆放在茶几上,示意陈浩吃。 当新闻联播演完后,章翰生起身往书房走,陈浩尾随其后,这已是陈浩来恩师家的惯例,龚淑珍早已见惯不惯,她只是在收拾点吃的等陈浩走时带上。 当两人坐下后,章翰生问道:“从刚才的新闻里你听出些什么?” 自从陈浩成为章翰生的学生后,章翰生都会有意识地启发他对国家经济政策的思考。别看新闻联播里只是报道国内的一些新闻,但在其背后隐含着这些事件的历史背景和国家近段时间关注的重点。所谓的媒体要为上层建筑服务,就是政府通过媒体先造势,为实施某些政策打基础。前世只是小人物的陈浩也正是在恩师这种有意的培养中才知道新闻联播里面并不只是播报新闻,更深层的内容需要有心人去挖掘。 听到恩师垂询,陈浩略微想了一下,回答道:“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完善和稳定是近一段时期的农村工作的重点,人口增长问题尤其是农村人口增长还需要进一步遏制。” 章翰生点点头,说道:“耕地问题和和经济体制改革问题也需要关注,……。” “是,您上次交代给我的研究性课题已完成,请老师过目。”陈浩从身边的文件袋里掏出他写的东西,递给章翰生。他不由地佩服恩师不愧是当代的经济界权威,仅仅凭着自己多年从事经济领域的研究,就能推断出后两几年的国家发展方向,更是在半年前就给他布置下这方面的课题。 章翰生戴上眼镜,拿着笔把陈浩写的东西从头到尾看完,并在一些地方做了标记,久久未能说话。 在这篇《论国内经济的发展》的文章中,陈浩通过大量的翔实的数据和资料对国民经济发展进行阐述,农业上提出集约经营,优先发展乡镇企业,并提出土地承包期要达到十五年以上和逐步放开树、林木、荒山、荒地等承包,制止对农民的不合理摊派;从管理上提出简政放权、搞活企业,开放市场、搞活流通,建立有计划的商品经济问题。 这里面的许多观点和他的想法不约而合,有些观点也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如归国华侨的投资问题,让他看到另一种经济增长模式,他倒并没有为姓资还是姓社这个问题所困扰。 姓资还是姓社这个问题历史悠久,几乎贯穿于建国后历次大小**。在一九八零年这个问题尤其突出,成为经济改革的拦路石,如果不解决,经济改革便裹足不前。 例如八十年代初出现安惠的傻子瓜子,非常有名,傻子瓜子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它雇工人数多,超过了马克思《资本论》当中所提到七个雇工以下是作为独立劳动者,八个雇工以上那就是资本家的说法。 当人们提出来像傻子瓜子、广东的养育户,雇工都超过八个以上的时候,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国务院财经委员会主任的首长和任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副主席兼总参谋长的首长都在中央的会议上提出来,“现在不要限制,我们也不宣传,但是不要去限制它,看一看再说。”的“不争论”观点让他们闭了嘴,即便是他们私底下做动作,动静也不敢弄得太大。 从这篇文章里章翰生能感到陈浩成长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经过一年时间的基层工作磨练,陈浩看问题更透彻也更全面,也让他感到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 “这篇文章就放在我这,你先出去吧,你师母估计在骂我太自私。”睿智的章翰生难得地开了个玩笑,他岂能不知道女儿出国参加画展后,退休的老伴更是把对女儿的思念转移到陈浩身上,她刚才在门口打量了好几次,看看他们谈完没。 龚自珍的确是很想和陈浩说说话,之女莫若母,尽管女儿没有在她跟前表示过什么,但上次陈浩出车祸时女儿的表现她全看在眼里,有句话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原本就喜欢陈浩懂事的她现在就是拿看女婿的眼光看着陈浩,不断地给陈浩手里塞着吃的东西,和他聊些家里的情况,神态举止无不像慈祥可亲的丈母娘。 在师母疼爱的眼神中,陈浩感觉得到满脑门暴汗了,好家伙,查户口也不能查到他几岁才不尿床的地步吧。他这才知道退休在家的师母也是凡人,也有老年人爱唠叨的习惯,深感母爱伟大的陈浩实在吃不消师母盘根问底的调查,和师母谈了一个多小时后落荒而逃。 从恩师家出来,陈浩决定以后多来几次,和师母聊些别的话题。好在章晓慧过年时就能回家,师母见到她自然也老怀大慰。 来到省城自然要去顾书记那去拜访一下,这也是做晚辈必要的礼节。他不能因是顾书记的恩人而居功自傲。深知日久生情并不是男女间固有成语的他和顾书记的感情也在彼此的频繁交往中越来越深,弄得顾彩莲有时还在怀疑他俩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顾家人。 在顾书记家他照例受到书记夫妻俩的热情款待,和顾书记进到书房后,陈浩毫不客气地从书桌下面翻出几包烟装进自己口袋里。 顾红军没想到陈浩竟然能找到他藏烟的地点,而且还把那得烟席卷而空,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哎,我说你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入室抢劫吧。” “伯伯,您心脏不好,医生不让您抽烟,伯母让我监督您,这种烟还是小子帮您消化掉。再说,你上次从京城那位老人家那拿来的烟藏在什么地方?要不要我帮您找找。” 陈浩说着,眼睛还在房内搜寻。顾彩莲把顾书记藏烟的地方告诉他,所以他能一下子找到。 “别,你还是老实地坐着吧。”顾红军知道陈浩说的那几包烟可是他去中南海时中央一号首长送他的特制小熊猫,对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要是被陈浩刮去他还不得心疼死。 “这次我去上津给你带来几条味道淡一些的烟,你看是不是和您藏得那几包烟一样?”陈浩从包里掏出两条烟放在书桌上,这次去上津市,周雅为他准备了几条特制熊猫烟,他专门给顾书记带来两条。 “好小子,算你有良心。”顾红军大喜过望,一把抓起两条烟塞进书柜里,这种烟有价无市,极为珍贵。 “书记,我看明年国内不大安静吧。” 当陈浩谈到公事时,就不再以子侄辈礼数相称,公与私这中间的分寸他把握起来还是很有分寸。 听到陈浩的话,顾红军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问道:“哪方面?” 他不问陈浩得出这个观点的理由,反倒问这个问题,不愧是苏南省的一把手,看来他也看到其中的一些蛛丝马迹。 “我猜测是政法系统。”陈浩当然不敢用非常确定的语气,否则,他也太神了。他只想借机提醒顾书记一下,至于顾书记的政治智慧,那可不是他一个小乡党委书记所能媲美。 顾红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神情,随后从书柜里拿出一包特制小熊猫,分给陈浩一只,一老一小在灯光下抽着烟,压低声音说着他们的话题。 [奉献]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补贴 有人说: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但在陈浩眼里,斜靠在炕头的黄大为这种伤很多人受不起,更别说是一种成熟。如果要用这种把一个壮劳力变成在家吃闲饭的无用之人为代价,这种成熟实在是太昂贵。 望着四周空荡荡的墙壁,再看看泪流满面的黄大为和他的妻子曹月娥,陈浩心里沉甸甸的。 1970年夏天,时年23岁刚娶上媳妇的黄大为参与修建当时的怀仁县北山水库。在施工时他被倒塌下来的巨石压住了下身,造成脊椎骨折。后虽经抢救治疗,但他自此直立行走很困难。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年轻已婚的他失去了性功能,和曹月娥连个孩子都没有。 两年后,当时的怀仁县南山水库革命委员会等部门与黄大为签订了一份处理意见书,提出一次性拨款200元给他所在的村大队,并“逐年补贴,并使他的收入不低于一般劳动力的收入水平。” 事实上,当年黄大为除拿到20元营养费外,余下的180元没并发放给他,更遑论逐年补贴的事。 由于不能干重活,再加上每到阴雨天或寒冷季节黄大为旧患处都得敷药,光曹月娥那点乡政府的微薄工资根本不够夫妻俩维持日常的开支。黄大为这几年也拖着病残的身子曾跑到县里相关部门讨要说法,但南山水库革命委员会现已不存在,而当时负责办理此事的人让他回家等消息,总之是没个准话。 说到伤心处,黄大为更是嚎啕大哭,他感觉对不起陪在他身边的妻子曹月娥,也曾想过自杀,但他舍不得扔下家里的老人和妻子。 他身旁的曹月娥帮着丈夫擦眼泪的时候自己的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各家的辛酸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作为一个女人,她不但要上班养家,还要担心已有死意的丈夫出事,和公婆两人轮换看着他,说实话,她的心真的很累。 她只是乡政府的一个小小的干事,也没多少文化,对上面的政策不懂。她曾陪着丈夫到县里相关部门讨要欠他们的那部分钱,更求过时任华林乡的乡党委书记黄玉华帮忙,可一直没有结果。 她知道陈书记来华林乡时间不长,也害怕这件事让他为难,所以她一直没找他。那天和齐乡长聊起自家的事情时,齐乡长让她找书记试试,她才抱着一丝希望去招待所找陈浩。陈浩当时没接她送的东西,她也就没再抱什么希望。 她没想到陈书记今天不但找到她的家,还给他们带来不少礼物。单凭这点,他已比黄玉华强得多。 从上津回来的陈浩在省上咨询了相关部门,人家让他回县里找劳动局办理,他已让叶坤打听到当时的情况,更知道当时负责办理黄大为事情的人已成为劳动局的副局长,在县里也算是个人物。 即便他多大的来头陈浩也不在乎,任何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这样的事陈浩不知道倒也罢,一旦知道他非要伸手管一管。 “两位不是打算这么哭着跟我去县城吧。” 黄大为夫妻俩这才知道陈浩今天不光是来看他们,还要带他们去县城,一时激动地抹着眼泪连连说谢谢。 等曹月娥收拾好东西,陈浩带着他俩和叶坤一起驾车前往怀仁县。 县里迎宾楼属于粮食局下属的一家饭店,档次在全县来说算得上高档。此刻的陈浩正在二楼的大包里,和他在一起的是黄大为夫妇和叶坤,再加上赶来的县纪委副书记艾解放。 艾解放本身就是从华林乡出来的干部,而且为人不错,和叶坤、曹月娥都挺熟。聊了一阵后,他看看手上的表,对陈浩说道:“书记,龚胜利快到了,我下去迎一下。” “好,辛苦了,艾书记。”陈浩目送着艾解放出门,眼里的神色有些玩味。 龚胜利是劳动局副局长,也是处理黄大为事情的主事人。他们上午去劳动局龚胜利不在,所以他找来艾解放,让艾解放出面邀请龚胜利。 怀仁县劳动局副局长龚胜利在县城里可是吃得香的角色,劳动局主管工人调配,他就是分管这项工作的领导。所以大凡是县内企业部门调动的人都得通过他的手。 权利,顾名思义是权力和利益的结合体。无人监管的权利是**的摇篮,即便是怀仁县再穷,龚胜利过的还是比大多数人滋润的多,革命小酒喝,家里吃喝不花钱的小富水准他还是能达到。 经过几年的磨练,他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刁,没一定身份的人请客他不去,没有好处的事他更不干。 县纪委副书记艾解放的邀请他不得不来,他倒不是很待见艾解放,关键是艾解放呆的那个单位让他有点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想得罪艾解放。 当他走进县里国营饭店迎宾楼时,看见艾解放站在大厅等着他,这面子给的足。他当下快走几步,伸出手说道:“艾书记,劳你久等了。” “哪里,我也是刚到不久。龚局长公务繁忙,平时很难得一见。” “客气,我还想多向艾书记请教。” 艾解放的客套话让龚胜利浑身起鸡皮疙瘩,哪位干部愿意每天见到纪检委的人在眼前晃悠?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他更被自己的违心话弄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但这就是官场的交往,不管你愿不愿意,违心话总是少不了。 想归想,龚胜利脸上的笑容没减丝毫,握手的力度也不算小,看起来他对两人的见面非常高兴。 “龚局长,请!” “请!” 当龚胜利走进大包时,脸色随即一变,却又恢复正常。他这才知道艾解放请客的目的,黄大为夫妇坐在这里,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呦,陈书记,稀客。” 他和陈浩一起去肃县考察学习,所以认识陈浩。即便陈浩是乡党委书记,级别比他高半级,但权利与他相比则是差了一大节,所以,他在陈浩跟前还是有一定的优越感。至于本地人的叶坤,他要是再不认识真该撞墙去了。 “龚书记,欢迎。” 趁着龚胜利和陈浩他们客套的时候,艾解放走出大包让服务员上菜。 胡月娥没想到陈浩认识龚胜利,不由地和丈夫黄大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 酒过三巡后,陈浩举起杯找上龚胜利,说道:“龚局长,我敬你一个,黄大为的事请你多费心。” 龚胜利没想到陈浩说话如此直接,刚过开场就直奔主题,但他还是说道:“他们的事我也很想办,但还真有些难办。” 龚胜利不愧是老狐狸,一番话不但表明自己愿意办这件事的态度,更是语含机锋,没一下把话封死,言下之意是这件事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要想办成得多花时间和精力。 艾解放的任务是只管把龚胜利请来,至于怎么谈,有陈浩在这,他倒是不用多嘴。 “龚局长客气,在县城只要你想办的事,还真没有办不成的,雪花挺好吧。” 陈浩最后这句话让艾解放和黄大为夫妻俩大惑不解,前几天的雪花早已变成冰,哪来的雪花?叶坤则是淡淡一笑,这件事他还是通过朋友在劳动局查到的。而龚胜利则是把手中的酒洒出点,他妹妹就叫龚雪花。他的眼神猛然缩成针芒状,问道:“什么意思?” 陈浩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呢?” 跟这种人喝酒,他半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顾及龚胜利背后的本地势力,为了能让黄大为的事顺利解决,他才懒得和这样的人渣坐在一起。 “好。”龚胜利吐出一个字后靠在座椅上,肥胖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他现在明白陈浩为什么不直接邀请他,而是让艾解放邀请,敢情他是在用艾解放的身份逼迫他把不该得到那份东西吐出来。 黄大为自然不知道他那份补贴和剩下的钱被龚胜利用他妹妹龚雪花的名占有,这也是龚胜利为什么总是拖他的原因。 “三天时间应该够了吧,龚局长。” 陈浩拉长的声音让龚胜利差点摔酒杯,他脑海里蓦然划过一句俗语。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奉献]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在他乡还好吗 举杯消愁愁更愁不足以表达龚胜利的此时的心情,杀人不过头点地,陈浩倒好,不但拿钝刀子挫他,还理直气壮地让他三天内办好这件事,话语里带有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味道让他非常不爽,但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他也只能是忍,手中的这杯酒如鲠在咽。 有人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具体到龚胜利,那就是他这辈子能混到局长的位置已是最高目标,因为他后面的靠最大是个副县级,人家挪不动地方他也爬不上去。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本地势力做大不被上面喜欢,所以他们只能是在某个地方占据某些优势,缺点是人多位置少,所以在国内官场又有熬资历的说法。 强忍愤怒的龚胜利强自咽下那杯酒,谎称还有事匆忙离席。黄大为夫妻俩到现在还有些晕乎,他们不知道陈浩和龚胜利到底在打什么哑语,但他们知道陈浩让他们来并不是为了让他们作证,而是人家专程带着他们来改善伙食却又不想让他们领情。盖因龚胜利走后,他俩的碗里已被陈浩堆满了对他们来讲已是很奢侈的美食。 和艾解放告别后,陈浩带着三人回到华林乡。 “大哥哥,你回来了。”陈浩刚一回房间,小草便扑上来搂着他撒娇,小脸直往他脸上蹭,手却摸进他的口袋。 “小公主来了,欢迎。”陈浩把小草举过头顶,放在他的肩膀上。 不得不说现在的孩子还是相当幸福,学的东西不多课程也简单。哪像陈浩前世的孩子,刚上小学便是上完学校上补课班,千万不能让孩子实在起跑线上的观念不但大人受累,孩子连休息时间都被剥夺,更泯灭了孩子的天性,尽管国家一度提倡减负,但社会上的补习班遍地开花证明学生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也是国内教育的一个通病 他这次到省城时小草还有还没放假,但和他约好等她一放假就到他这来。他想着省城的空气质量不如乡下,让孩子多在乡下呆呆也有好处。再说,小草不想离开他,他又何尝愿意离开小草,胡岚对小草跟着他非常放心,这段时间乡政府的工作也不算忙,所以他索性答应她。 “陈浩,好久不见。”孔钊见到陈浩把小草放在肩膀上,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俗话说钱状男人腰,此时的孔钊再不是先前那种带着些憔悴的模样,他现在挣得钱已让他不再面对以前的窘迫,尽管在他们村还是有很多人在背后骂他,包括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但他还是坚信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 当时,他离职这件事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要知道在八十年代初,能考上大学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而尤其是农村,很多人都说是他家的祖坟上冒青烟。就这样一个在他们眼里代表着荣耀的他竟然做出主动离职的事,那还不是翻了天。 甭提钱多钱少,在他们眼里,国家干部的身份代表着天,代表着能每天拿着固定工资衣食无忧地生活,更代表着能做人上人。 而他的举动,不但打破了他们心中的天,更是做得如此忤逆,忤逆到村里容不下他的地步。 即便是他现在每月都能给家里寄去对他们而言是天文数字的钱,但他现在还不敢回到村里,怕见到父母失望的眼神,更怕兄弟姐妹们对他的漠然,尤其怕那些戳着他脊梁骨骂他不孝的村里人。 就连在农村女方家提出退婚的大逆不道行为村里人也没有指责人家,反倒是说他活该,罪有应得。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明白父母给他在村里找的对象提出退婚的缘由,人家是冲着他干部的身份去的,想成为村里人羡慕的对象,更想靠着他成为城里人,他的这个举动无疑打破她的城市梦,人家凭什么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这些他都不在乎,因为陈浩有一句话他永远记在心里,人生在于拼搏。 要想摆脱家里的贫穷,要想实现自己过上好日子,红旗超市是他当时唯一能跳出被单位领导每天穿小鞋的选择。 他在红旗超市里学到在大学的象牙塔没学到的东西,更看到好些城里人买东西时分分算计的窘迫。从他们身上,他看到如果还呆在那个单位自己以后的身影。 这次他被胡岚派下来管理红旗锦绣工艺品厂,正好小草要到这里来,他也就顺便把这个小可爱带来。 陈浩看见孔钊时便知道胡岚担心他在这边孤单,所以早点派孔钊下来陪他。忙向孔钊招呼到:“六哥,快坐。” 等孔钊和陈浩坐下,此时已坐在陈浩怀里的小草捏着他的脸庞问道:“大哥哥,你想不想我?” “想,想的我晚上睡不着。” 陈浩这一提醒倒让小草兴奋起来,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扭动,大声地说道:“耶,晚上可以和大哥哥一起睡觉喽。” “小姑奶奶,你倒是小声点。”陈浩差点被小草的这声大呼惊倒,睡个觉嘛,至于喊得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不过,小草的话提醒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她已到十二岁了,他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 小草哪里知道他的大哥哥正在寻思着她把安排到哪睡得问题,嘴里含着糖块的她含糊不清地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是掩盖不了她的小满意。 “我知道了,大哥哥真好!” 下午,陈浩带着小草下到村里看村民们搭建的温室大棚,这段时间华林乡几个村的人一面做公路边的固沙工作,一面在村里搭建大棚。为了搭好温室大棚,陈浩特地把陈家村的陈建设请来做现场的指导。 晚上,陈浩特意在鸿宇饭店安排一桌招待孔钊和小草,尽管乡下东西不是很丰盛,但胜在实惠。 别的人陈浩也没请,他不想给别人拾牙慧。公私分明是陈浩一贯遵守的原则,即便是周雅和胡岚想要帮他,他也不会把相互之间的关系弄混淆。 “老八,厂子还没有建起来,就要先给乡政府交钱,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孔钊不知道陈浩和红旗有什么具体的联系,只知道他和胡岚姐妹俩关系非常好,但作为红旗锦绣工艺品厂的负责人,他还是等小草出去玩的时候委婉地提出他的看法。 陈浩淡淡地回答道:“缺钱。” 都是缺钱惹得祸。华林乡现在建的温室大棚和公路固沙项目用不了几个钱,乡财政能自行解决,但明年开春动工的罐头厂和建防护林需要的资金量比较大,没有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食品公司先期的垫付,任是他再两世为人也变不出花来。 晚上陈浩带着已玩够吃饱的小草和孔钊回到招待所,等他安排完孔钊,却发现小草已在他的床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睡着,这让他有些好笑。 他给小草裹好被子,来到王紫虹长期包住的房间。这段时间再没见到她,不知道她在外面还好吗? 你在他乡还好吗 是否已经有了太多改变 电话那头习惯的问候 对我可是一种思念 手中握着你的信笺 我很想握往彼此的明天 …… 夜幕笼罩的华林乡乡政府招待所里传出改编版的《你在他乡还好吗》的歌声,声音不大亦不算很好听,但胜在深情。亦或是他在怀念远在他乡的她们,他的歌声完全演绎出思念的情感。 此刻,倾情演唱的陈浩哪知道他刚离开房间,睡着的小草却是睁开了眼睛,此刻正把耳朵趴在墙上听他低声的呤唱,仿佛被歌里淡淡的忧伤感染,灵动的眼睛里布满哀愁。 [奉献]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起硝烟 面对着迟到了十二年的那笔钱时,黄大为颤抖的双手竟然无法捧起小小的信封,这里面承载着他十二年的苦难,更承载着那位年轻书记的心。 不懂得漫卷诗书喜欲狂这般文绉绉诗句的他却会大喊“月娥,买酒,晚上叫陈书记吃饭。”的乡狸白话,感激加感叹的他实在没想到素未谋面的陈浩竟然帮了他们家天大的忙,更把压在他心上十几年之久的千石搬掉,即便他不懂得那天上陈浩与龚胜利在酒桌的机锋,但他知道三天的含义,没想到县劳动局工作人员第二天便给他送来那笔补贴钱,一百八十元也一并送来。至于其他的他已不想,他只想快点见到那位年轻的书记,当面向他致谢。所以,只争朝夕的他觉得晚上太遥远,便又喊道:“中午,中午你去叫。” 挥袖抹眼泪、嘴里连连答应“好”的曹月娥却迟迟迈不动脚步,从丈夫焕发生命光彩的脸上她再次感受到“人间处处是真情”的温暖。 “你怎么还不去?”黄大为刚说出催促的话,便抱着妻子大哭,曹月娥也是不能自己,这对苦命夫妻抱在一起直欲哭的天崩地裂。哭声里饱含着他们的辛酸,也代表着他们看到曙光的痛快。 曹月娥中午没有请陈浩,家里连像样点吃的东西都没有,他们夫妻俩怎么好意思请人家。曹月娥下午专程请了假跑回娘家,从那里抓了只鸡,又从亲戚那借了些吃的赶回家里,和公婆俩忙乎着做着他们家第一顿像样的晚餐。 “书记,今天去家里吃顿饭吧。”等陈浩回到招待所正打算带小草出去吃饭的时候,曹月娥扶着黄大为站在门口,夫妻俩觉得唯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好,等我一下。”面对着夫妻俩的拳拳之情,陈浩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邀请。盖因他知道吃了这顿饭才能让夫妻俩的安心。他转身回到房间,提出两瓶茅台和一些食品,出门后牵着小草跟着黄大为夫妻俩一起去他们家。 第二天上午,陈浩正和郝伯为说防护林的事,乡长吴宏敲门进来。 “吴乡长,你好,书记你先忙着。”郝伯为知道吴宏有事情要找陈浩谈,先告辞出去。 陈浩递给吴宏一根烟,等着他说话。 吴宏稍微措辞了一下,说道:“书记,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厂长昨天给乡里上交了二十万,我想用这笔钱先建一个石材加工厂,等乡财政好些建防护林就容易的多。” 吴宏向来称陈浩为陈书记,但陈浩知道他有个习惯,当他想要你赞同他的意见时,他往往会用一种更加亲近的称呼来拉近彼此的感情。果不其然,一见到钱他就动起了心思,偏偏他这两个提议触及到陈浩的底线。 虽然说乡长管着钱袋子,但乡党委书记却是全面主持各项工作的负责人。华林乡屁大点地方,吴宏想瞒着陈浩搞点小动作还真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明年的工作计划已确定,吴宏此举有些剑走偏锋,他就是想推迟防护林建设。 “吴乡长,今年中央号召全国植树造林你很清楚,作为华林乡就必须相应国家的号召,所以防护林工程必须马上上马。” 陈浩拿出国家的政策一口封堵死吴宏的意图,他不管吴宏的脸色有多么地难看,继续说道:“石材加工厂这样破坏环境的项目华林乡不能上,吴乡长要是找到其他好的项目我们可以上乡党委会上讨论。” 吴宏没想到陈浩拒绝的如此直接,把他的两个提案全部驳回。他哪能想到陈浩把建设防护林与国家今年提出的植树造林联系在一起,要是他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未免就等于是与国家政策相违背,到时候没人敢替他说话,这样的黑锅他背不起。但他也不是个肯认输的人,即便不能达到目的,臊臊陈浩的颜面他还是有把握。于是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我要求上乡党委会上讨论石材加工厂的问题。” 乡党委会抛去不在的张旭辉和华卫东,陈浩、齐敏加上要退休的郝伯为只有三票,他、王昌临、再加上黄世通也是三票,即便他们不能取得绝对的优势,但三对三的局面也绝对能让陈浩下不了台。 一把手在乡党委会上占据不了主动,说明他根本没能力控制全局。吴宏提出上乡党委会的用心就在这里,陈浩既然不给他颜面,他又何必给陈浩面子。 陈浩听到吴宏的动议,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从容地说道:“下午开。” 既然吴宏决意要挑起这场纷争,他又岂是怕事的主,更何况吴宏的提议已激起他的火气,在前世见多了采石场造成的公路被毁坏,大山寸草不生的凄凉,偏偏吴宏就要干这勾当,他又岂可袖手旁观任他所为。 下午两点半,乡政府会议随着陈浩的进入正式开始。出席这次会议的有陈浩、乡长吴宏、副书记兼副乡长王昌临、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副乡长齐敏、副乡长黄世通,再加上个书记员。 今天会场的气氛有些凝重,盖因大家都知道会上会出现什么样激烈的碰撞,各自憋着一口气,准备上场厮杀。 陈浩沉稳地说道:“今天吴乡长提出要在华林乡开石材加工厂,建议在会上议议,大家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来讨论。” 他这番话已已透漏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不同意这种做法,否则也不会说出有不同意见的话。 陈浩的话音刚落,郝伯为重重地把烟掐灭在土制的烟缸里,说道:“书记,这样的话题在年中就已有结论,经济发展不能拿破坏环境做代价,这个提议我坚决发对。” 他的话里根本没带乡长,由此看来他根本看不起吴宏的所作所为。 “建一个石材加工厂就能破坏环境?郝主席的话未免好笑,华林乡要快速地发展,就要建些见效快的厂子,我同意乡长的建议。” 黄世通脸红脖子粗地说出这番话倒也算难得,他是吴宏的急先锋,自然不甘示弱地回敬郝伯为。 “我同意郝主席的说法,见效快的项目不见得只有石材加工厂一条路,再说,明年的工作安排都已做完,现在提这样的话题也未免不尊重集体的决议。” 齐敏看见郝伯为想反驳黄世通的话,接过黄世通的话头。她直觉到郝伯为一旦接过话头,双方势必在会上吵起来,而这正是吴宏想要的结果。 如果让上面某些人知道华林乡开党委会吵架,他们势必会以陈浩不能掌控华林乡全局的理由要求换乡党委书记。 不能不说齐敏的直觉相当准确,吴宏就是想在会议上制造争吵的局面,越乱越好,这样他就能借助李副县长他们的手扳倒陈浩。听到齐敏这番滴水不漏的话,他在心里暗暗地叹口气,她这番话可算是转换了思路,不再围绕着石材加工厂做文章,后面又用集体决议的帽子扣过来。他知道做像黄世通这样没有急智的浑人对付不了齐敏的反击,可他的身份却又不方便现在出场,所以他把希望全寄托在王昌临的身上,希望他能有出色的表现。 [奉献]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昌临的倒戈 事先接到授意的黄世通的确想把这场会整砸,更想反驳齐敏的话,但他张了几次嘴,却发现齐敏的话还真不好反驳。 “草他妈,为什么又是我?” 坐着一直没说话的王昌临忍不住在心里恨恨地骂着,他实在不想接这烫手的山芋。看到目前的光景,这两方不把他逼到绝路决不罢休。其实他也知道两面都讨好的策略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脚踩两只船最好的结局是掉进河里。 现在吴宏看他的眼神已带有明显的期待,更有些威压的味道。他知道自己的表态极为重要,假设他支持吴宏,三票对三票,吴宏能保住颜面,但他就算是把陈浩彻底得罪死了。 要是吴宏在张旭东他们还没有出去学习时和陈浩硬碰硬,他还真保不准全力支持吴宏。但已见识过陈浩强硬手段和所拥有的能量时,他已改变想法。否则,他不会巴巴地给陈浩送手镯,即便是陈浩没有收他的礼物,但他已感到陈浩对他态度有所转变,所以前面的假设不成立。 剩下只有一条路可走,支持陈浩,让陈浩成为绝对的胜利者。至于当骑墙派,实施两面都讨好的计划,这样的想法按照目前双方已摆明车马的态势看,恐怕两方还没开战他倒先被两家清除出局。更何况他现在即使弃权,吴宏二比三落败,也绝不会放过他这位当时的合谋者,而他这招又得不到陈浩的欢心,这样的傻事他岂能去做? 说时迟,那时快,王昌临在短短的数秒中脑海里已把眼前的局势分析的清清楚楚,他喝口茶说道:“吴乡长的提议非常好,华林乡能有吴乡长这样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干部实在是幸事。” 王昌临讲到这吴宏已是脸有笑意,暗赞姜还是老的辣,不落入齐敏的问题中,这样的回答算是正解。但王昌临下面的话完全让他陷入石化中,更让他的心在滴血。 “可我们更要尊重集体的决议,不能把集体意见视为儿戏,所以我支持书记的态度。” 王昌临临阵倒戈的做法让吴宏措手不及,尽管王昌临话语里还有着向他讨好的意思,但态度很坚决,支持陈浩。 他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向王昌临这么无耻的人。他清楚地记得建石材厂是王昌临的提议,否则他也不会把王昌临划为自己这边的支持者,让他主管乡政府财权。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的蜜月期还没过,王昌临在乡党委会议上竟然转身成为建石材厂的反对者,这人变脸速度之快,委实让他心痛。 狼与狈的结合本就各怀心机,谁也没资格去指责谁。 王昌临的转变不知打的吴宏找不着北,郝伯为、齐敏和黄世通亦是搞不清这出戏是出自何处。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郝伯为和齐敏是惊喜,尽管他们不齿于王昌临的为人,但王昌临此时的举动不吝于锦上添花。而黄世通则瞪着牛眼盯着王昌临看,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他内心的愤怒。 胜负已分,陈浩却没有痛打落水狗的兴致。盖因在吴宏提出要在乡党委会议上表决此事时,他早已知道此事的结局。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总不能不满足人家受虐的要求。 退一万步说,王昌临支持吴宏的提议,他也会毫不客气地利用他的否决权让这个提议胎死在腹中,像这种涉及到民生问题的事,他绝不后退。 乡党委会议上的争锋并没有影响到华林乡的正常工作,胜利的一方总不能把这样的事到处宣扬,毕竟这样的事不光彩,万一传到上面,领导还会指责他们领导班子不团结。失败者照样若无其事地上着班,如果连这种事都想不开,他也甭在官场上混了,早点找根绳子往自己脖子上一套吊在树上了事。 大千世界百杂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但在国内,现在普通老百姓谈论最多的话题是过年,马上临近八三年春节,那家不得准备些年货过传统的大年呢? 可此刻引起很多有心人关注的不是春节,而是今天发表在《经济日报》第二版首要位置的一篇《论国内经济的发展》的文章。 八十年代,人们了解国内重大新闻和时事途径很少,除了电视上的新闻联播外,就剩寥寥的几份报纸和电台。 《经济日报》于今年元旦刚在京城创刊,是由国务院主办、中宣部领导和管理的中央级党报。是中央和国务院指导全国经济工作的重要舆论阵地。能刊登在这上面的文章自然非同小可,也是很多人关注的重点。 这篇文章能刊登在这样的全国性经济舆论的报刊上本来已是不凡,但这还不是人们关注的重点,但凡能上这种报刊上的文章有心人都会细细地拜读,重点在于第二版的起始部位有一个人专门为这篇文章做了简介,看到上面的署名,凡是了解国内经济的人不得不对这篇文章刮目相看。他们没想到国内经济界泰斗章翰生竟然会为一篇文章作简介,这实在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文章的作者尽管在这几年里发表过几篇文章,但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注意到他或是看过他的文章也不会记住他的名字,可章教授的简介让这篇文章在常人眼里已具有不同的分量。 当很多人细细地读了这篇文章后,发现这里面有很多观点都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大包干已成为既定的现实,可为它限定一个最短的年限问题则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事情,更遑论承包荒山、树林等大胆提法。文章中阐述的发展乡镇等集约化经济也让人们众说纷纭,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提法更是很多人没有听到过的新名词,好在这篇文章所有论点都有大量的数据和资料支撑,倒也不难理解这些内容。 为此,这篇文章里的很多观点成为国内经济界热议的话题,支持的人有,反对的人也有不少。 当陈浩看到这篇文章时,离过年还有两天。毕竟现在的交通状况还是很落后,资讯也相对闭塞,所以他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写的文章。 当读到这篇文章时,他的心被恩师浓浓的爱护之心包裹,让他恨不能迅速赶到恩师身边,哪怕不说话,只要在他身边就行。 他这篇文章是去年底交给恩师的,没想到恩师竟然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让这篇文章刊登在对外发行的全国性《经济日报》上,他能想象见恩师在其中付出的辛苦是多么地巨大。在这样的寒冷天气,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为了他这篇文章奔波在相关部门间,想到这他的眼睛瞬间被浓雾遮掩。 尤其是恩师破例为文章做了简介,更让他读到老人家的心。恩师这是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外面的流言蜚语,更是用自己的名望在为弟子垫脚,为他摇旗助威。饶是他两世为人也不禁流下眼泪,这样的老人,这样的恩师又岂是他提着点礼品去拜访所能报答。 在陈浩流眼泪的时候,怀仁县县委书记办公室里,五十来岁郑柏杰把头埋进手臂间,满头银发在不停地颤动,等他抬起头时,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陈浩这篇文章他不止读了一遍,每次读的时候都情不能禁。他清楚地知道这篇文章能对国内经济产生巨大影响,在为恩师的良苦用心感动,更为小师弟骄傲。 [奉献]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追捕(上) 民间有句老话:瑞雪兆丰年。 一九八三的除夕之夜,华林乡迎来一场大雪。在月光下,纷纷扬扬的大雪丝毫掩盖不住各村浓浓的年味。 依照惯例,乡政府每年春节都有人值班,陈浩主动要求排在大年三十和初一两天。大年三十是国人最看重的团圆夜,陈浩尽管也非常希望能在这天晚上和自己的父母呆在一起,但他也不忍看到其他同志独自一人在乡政府值班。 小草已被孔钊带回肃县他父母家,他的本意也是让孔钊在那过年,省的一个人独自在外面忍受孤独。当然,他的话却不能这样直白,他让孔钊代替他在家里陪父母过团圆夜,顺便帮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炉子里的碳火发出啵啵的声响,陈浩拿着本大部头的俄文经济类书籍靠近火炉在翻看,这本书他已看过一遍,但他此刻还是看的津津有味。自从工作以后,他不在像以前那样快速地翻阅,而是慢慢地读。如同武侠小说里所描述的一样,由快到慢也是一种境界。 书中自有颜如玉,看书的陈浩神情竟是那样的专注,置外面喧嚣的吵闹声和西北风的呼啸于身外。 “书记,我来找你喝酒。”就在此时,外面走进一位穿着厚厚棉袄的人,摘下狗皮帽,从怀里拿着一瓶酒和一小袋腌白菜。 “老郝,这么大的雪你跑来干什么?”陈浩连忙放下书,帮他拍打身上的积雪。郝伯为过年前已正式退休,所以陈浩有此称呼。 郝伯为咧着大嘴笑呵呵地说道:“家里那帮猴崽子们吵得太厉害,我跑到你这来躲躲。” 陈浩知道郝伯为是怕他一个人太寂寞,特意从家里跑来陪他,当下不再说什么,从抽屉里找出印着语录的两个大瓷缸,摆在桌子上。 郝伯为把酒倒进瓷缸里,两人刚举起酒,张旭辉和叶坤也从外面进来。 郝伯为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俩还真会挑时间,我们这酒还没喝,你们倒赶上了。” “这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张旭辉搓搓手,也从怀里掏出个酱猪肘和几样吃食摆在桌子上。 叶坤从袋子里掏出几瓶酒和一些肉食和素菜,拿出两双筷子搁在桌上,说道:“喝酒怎么能缺了我呢?今天大家一醉方休。” 大家哈哈大笑,这里面谁醉了陈浩也醉不了,这道理华林乡人全知道。 看到叶坤拿出的筷子,张旭辉才知道自己少拿了一样东西,他飞快地跑出去,不一会从外面撇了几根树杈拿进来,折成几段当筷子。 “好啊!你们这是逼我拿出压箱的宝贝,等等。”陈浩没想到这几个人都带着吃食跑到这里陪他过年,也跑回招待所拿来两条红山茶和两瓶五粮液。 郝伯为打趣道:“没想到书记这还有不少藏货。” 他们三人早已习惯陈浩的好烟好酒,倒也不装虚伪,拆开陈浩拿来的东西。 四个人围着办公桌坐好,陈浩举起杯子说道:“今天先定下规矩,谁也不能喝醉。我先祝大家春节快乐,身体健康!” 陈浩的提议获得大家的一致同意,他们来这里只是想陪陪他,并不是专为喝酒而来的。四个瓷缸碰在一起,在相互的祝福中大大地喝了一口。 酒是好酒,菜数量不多,但也有荤有素,更何况喝酒不过是个形式。在座的四人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早已形成彼此的默契,朋友也好,上司也好,在这里统统被抛在脑后,有的只是兄弟之情,朋友之谊,酒喝得不多,可是心里却很痛快。 酒正酣,话已浓。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艾解放拉着王昌临大步走了进来,冲着郝伯为调笑。“我就猜到你们在这里喝酒,老郝,不够意思,这样的场面怎么不叫我俩?” 艾解放到县里上班,家在华林乡还没搬过去。他得知陈浩今天值班,过来看看,没想到在门口看见王昌临,便拉着他一起进来。 逢年过节拜访领导本是想进步的王昌临不二的法则,等他赶到乡政府书记办公室时,却听到里面几个人喝酒的声音。他知道郝伯为和张旭辉看不起他,正犹豫着进不进时碰上了艾解放。 “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知道你回来,我那八抬大轿去抬你。”郝伯为自然不肯输阵,回敬的话语也甚是可爱,他又对陈浩说道:“看来书记今年有好事临门,来,大家一起敬书记酒。” 在西北农村有个说法,吃饭过程中有客人不断到来,说明主家要有大喜事降临。当下,众人又敬了陈浩几轮酒,说说笑笑中也解除了王昌临不少尴尬。 被移到办公室一角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众人的谈兴,当陈浩接起电话时,办公室里已是鸦雀无声,电话里的声音让坐在办公桌旁边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我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吴刚,今有两名男性越狱犯人逃往你处,特征:一男子身高一米八,稍胖,脸上有疤痕,脚上穿着胶鞋。……。” 陈浩没想到这样喷血的剧情竟然能让他碰上,他无暇也无权去过问这两人怎么能从监狱里逃出来,既然县公安局要求乡政府配合他们的行动的抓捕行动,他就得执行。 案情即险情,这么冷的天,越狱犯要是在野外过夜绝对会被冻死,要是他们闯入毫不知情的村民家里,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县公安局的通报,陈浩放下电话立即对在座的几个人进行分工。 “张乡长,立即集中镇上所有青壮年到乡政府集合;王书记通知下面几个村村民封锁住进山和进村的通道;叶坤,赶紧召集派出所人员集合;老郝去通知武装部部长,让他带着民兵沿镇东面方向搜索。千万记住人不要分的太散,发现可疑情况,用手电光示意,三长两短。” 几个人立马分头行动,陈浩也跑出乡政府大门,艾解放跟在他身边,等候人员的到来。 陈浩并没有阻止艾解放的这种行为,在这种关头,他知道艾解放不会退缩。县里尽管已派人赶往这,但陈浩知道时间就是一切。现在外面还下着雪,两位抢劫犯经过这里,肯定会留下脚印。可如果时间一拖长,脚印就会被雪覆盖住,到时候想抓住人可得大费周章。 当镇上人员基本到位后,留下郝伯为等其他人,陈浩和几个乡干部分别带着人马赶往各自负责的区域。 陈浩这一队负责乡政府的西面,一行人分成扇形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雪地里,打着手电光搜寻着可疑的印迹。 快走到北山山脚时,缓慢行走中的叶坤突然蹲在地上,仔细地查看了一会说道:“这里有人走过的痕迹,看来是他们。” 有着身体机能提升异能的陈浩不用手电筒,借着月光注意到雪地上印着不是很明显的四个脚印。 看到陈浩也蹲在身边,叶坤解释道;“这两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人的脚印深,另一人的脚印浅,正符合县局通报的一个又高又壮,一个又矮又瘦的特征。” 陈浩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区别,他此刻的心不由地狂跳,手心里也感觉到汗意。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犯罪分子离他是如此的近,作为普通人出现这种紧张的反应很正常。但他更担心的是这座山距离李家村只有十几公里路程,而他不知道王昌临通知到李家村没,要是那两个人此刻已赶到那,李家村的村民堪忧。 [奉献]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追捕(中) 陈浩对刑侦方面算得上是真正的门外汉,可他听说过有些人能从脚印上推断人的距离,不由地问道:“离咱们有多远?” “大约有半个多小时路程。”叶坤抬起头看看飘雪,约莫出大概的时间。要不是地上有雪,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浩的问题。 “半个小时。”陈浩约莫估算了一下,正常人最快每小时走七公里左右,这种雪天人走的更慢,也就是说这两人最多只走了三公里左右。想到这他不由地松口气,让乡政府的司机小李开上他的车带着几位民警在前面赶到李家村,和村民们在前面堵截。 看来,这两个犯人也是惯犯,怕人开车追,尽捡些山路树林地段走,这样也便于掩盖他们的行踪,更何况这样的地形便于他们逃离公安的围剿。 陈浩不敢确定犯人是否会到李家村,为今之计只能顺着他们的脚印追才是正解。他安排好其他的事项发现叶坤带着人已向前走去,忙追上他们。 叶坤看见陈浩追上来的停住脚步说道:“书记,你在乡政府指挥,我肯定把犯人给带回来。” 面对着穷凶恶极的罪犯,他和这组人不想让陈少跟着涉险,所以走时才不跟他打招呼,没想到陈浩又追了上来…… 乡民们被叶坤一提醒,才发现陈浩又回到队伍中,他们都不想让陈浩跟着去,同样的意思说出的话却各不相同。 有几个乡干部说道“就是,书记,乡政府需要你坐镇,这有我们呢。”话非常委婉,既达到劝说的目的,又显示出领导的重要性。 大部分人只说:“书记,你别去。” 更有几个直性人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话语中的毛病,说道:“你回去休息,我们去去就回。”在他们想来,既然发现目标,他们只需要按图索骥就是,这么些人,对方只有两人,抓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话不同但心意相同,他们可不愿让书记出现任何的闪失。 等他们说完话,却发现陈浩赶在前面跑起来。当下,二十几个人拔腿拼命追,此刻的他们根本不知道陈浩想往哪里跑,只知道得尽快拦住他。 在乡民们出口阻拦的时候,陈浩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想让他一起去,对于他们的心意,陈浩自然非常感激。但在这种危险关头,他不但不能退缩,反而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好在他自从获得机体提升异能以后,视力虽没达到视黑暗如白昼的变态,但月光下的脚印在他眼里毫无遁形。他不愿在把时间花在无谓的说服中,所以他采取了行动。 一帮人顺着山体往上爬,个个争先恐后追逐着陈浩的身影。 这样的雪天极消耗人的体能,得亏陈浩机能提升的异能让他体能大大增强,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急行军,陈浩身边只剩下叶坤和四五个人。 路上的脚印越来越明显,当陈浩看见前面有隐约的两个身影时,身边只剩下气喘吁吁的叶坤,他不由地放慢脚步。 叶坤没想到陈浩的视力如此之好,根本不用仔细观察就能顺着脚印追到这里,更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如此强悍,近一个小时的跑步也也只是见他略微有些气喘。要不是自己在部队接受长时间的魔鬼式拉练,退伍后又每天坚持锻炼长跑,还真坚持不到现在。 即便是这样,叶坤也感到自己的心脏好似要跳出胸腔。现在,他最怕陈少一个人冲上去抓那两个越狱犯,尽管县局说他们身上没有枪,但不敢保证他们身上有没有其它凶器,他不能让陈少冒这个险。 趁着陈浩减速的空当,叶坤一把抓住他,稍微调整一下气息沉声说道:“陈少,不能再直追了,我们从侧边掩上去。” 陈浩知道叶坤在担心什么,他也不是个傻子。即便是现在街上的小流氓都随身携带着小刀,更何况对方是杀人越狱的犯人,不是吃素的羔羊,他贸然冲上去万一壮烈牺牲,也只不过是在陵园里增加了一座坟而已,没一点实际意义。 陈浩握握叶坤的手,示意他无须担心,跟着他猫着腰迂回向那两个人影靠近。 在行进途中,陈浩悄声问叶坤:“带家伙没?” 他知道乡派出所没配备枪,只是想看看叶坤身上带有什么武器装备。 “警棍,还有警笛、手铐。” “靠,还是木制警棍。”陈浩结过叶坤递来的警棍实在无语,像这种烧火棍万一遇上穷凶恶极的罪犯,能威慑住犯人?他没想到乡派出所人员配备竟是如此简陋,简单的他们只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拿自己的身体当成武器去和歹徒搏斗,更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地方的治安。 眼下再埋怨也没有用,这里离李家村还有七八公里路,陈浩必须得在这段时间里拿出办法。 咚咚咚,身后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陈浩和叶坤不由地往后望去。只见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半走半跑地向他们跑来,等到了他们身边已是累得喘不上气来。身子摇摇欲坠,但他的眼神非常坚定,把右手伸到陈浩眼前,仿佛陈浩要是不接他的东西他一辈子不会收手。 枪!准确地说应该是猎枪,这个身子已弯下去手却顽强地伸着的汉子正是为把手中的枪送给他们才不惜拼尽全力,甚至到力尽也不放弃。 陈浩知道这位汉子是华林乡唯一的一位猎人,他爷爷和父亲都是以打猎为生,到他这一辈已是第三代猎人。 郝军有猎枪陈浩毫不惊讶,自京城田安门事件后,国内尽管对枪支管理比以前严些,只需在公安机关办理持枪证明,民间照样可以购买和持有猎枪和**。陈浩依稀记得直到九六年才有了《枪支管理法》,九八年前后国家开始大量收缴民间枪支,此后就不允许普通公民持有任何枪支。 郝军精神虽然萎靡,但脸上却带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书,记,还,好,追,上,了,你,们。” 接过郝军手里的枪,陈浩感动的无以复加,为了给他们送枪,郝军真是豁出性命奔跑。要不是他们放慢速度,他真不知道不达目的死不休的郝军会累成什么样子,而他带来的东西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架着嘴角已溢出白沫的郝军往前走,有医学常识的他知道要是这个时候停下来,郝军搞不好会出现休克昏倒的症状,甚至会危及到生命。 叶坤只是看了郝军一眼后继续监视越狱犯的行踪,但那一眼里包含的感激已胜过千言万语。 等郝军慢慢平复下来,陈浩这才有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但他还是乖巧地把枪递给叶坤,盖因从没摸过枪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更不能因为自己的爽感视他人生命如儿戏,奉行专业人员干专业事的他尽管很想试试这把枪的威力,可他还是强忍住自己心中的魔念。 慢慢恢复的郝军看出他的心思,低声说道:“书记,等哪天我带你去打猎。” 枪不能用,陈浩也不闲着,他拿着警棍想起前世看《狼图腾》里描写的杀狗棍,此刻的他已是胆气豪生,直欲让那两个践踏法律的家伙尝尝他的杀狗棍,而郝军的话更是为他们此行锦上添花。 “书记,咱们绕到前面做几个套。” 面对凶残的罪犯,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而郝军的建议让陈浩和叶坤眼前一亮,如果能套住罪犯,他们的胜算就更大。 说干就干,三人加快脚步,快速地往前插。 “刚哥,好冷,你说的地到了没?”瘦子边走边打着寒战,头上戴着不知是哪捡来的破瓜皮帽。 刚哥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不耐烦地说道:“猴子,少他娘的唧唧歪歪,这地方我也是几年前来过一次,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什么?刚哥你可别开玩笑,现在兄弟的小命全指望着你呢。” 刚哥一巴掌拍在猴子后脑勺上,恶狠狠地说道:“闭嘴!不想跟我走尽可以呆在这,等着公安把你抓回去。” 猴子立马噤声,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刚哥可是少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据说是菜刀党的二号人物,在狱中是一霸。在这次越狱后他亲眼见到刚哥把一个买年货的人拿钢丝绳勒死,抢了些食物。 他更是哀叹自己有什么本事不好,偏偏会开锁,要不是刚哥强迫他打开监狱的锁子,他这会最起码也不用担惊受怕,更不用挨冻。可现在说什么也白搭,帮助刚哥开锁的那一刹那他已注定无法回头。 [奉献] 第一百二十章 追捕(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了地下组织,像旧社会青帮、洪门离现在的人已太遥远,但以矿立市的汤山经历过一九七九年的大地震后,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出现的菜刀帮对猴子来讲如雷贯耳。 八零年前后,汤山的“菜刀队”在华北的黑帮组织中堪称第一霸,南下平了天京黑帮,东进砍了琴黄岛渔霸,北上大闹东北三省,在东北两败俱伤,于是有了“东北虎,汤山狼”的说法。 所以猴子听到刚哥是菜刀帮的二把刀后,又岂敢不听他的话,听他的话为他越狱开锁小命还在,即便被公安通缉也还是活着,不听他的话小命立马玩完,这就是摆在猴子面前的选择题,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猴子,你想啥呢?” 听到刚哥冷森森的话语,正走神的猴子立马打个激灵。“刚哥,我正想着你说的那地方有没有好吃的,最好再有几个好女人,……。” “去你妈的。” 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刚哥一脚踢得在地方翻滚。 刚哥指着猴子低声骂道:“你t想找死别拖累老子,还女人呢,老母猪你上不上?别忘了咱们是在逃命,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弄出声响,知道吗?” 猴子原本想说弄几个女人让刚哥玩玩,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他爬起来忍气吞声地说道:“知道了,刚哥。” 看到猴子恭敬的样子,刚哥怒气稍减,说道:“前面有片树林,快进去。” 猴子抬眼发现左前方的林子,当先加快脚步向里面冲去,刚哥跟在他后面四五米远的的距离,神情紧张地打量着这片黑暗的树林,浑身的肌肉绷紧。他让猴子先进自然是投石问路,看看里面有没有埋伏。 把耳朵贴在地面上的郝军用胳膊肘捅捅身边的陈浩和叶坤,意思是告诉他们那两人来了,让他们提高警惕。耳力超过普通人的陈浩也已听见两人的说话。至此,他在不担心搞错对象的问题,三人慢慢地找到各自的位置潜伏下来,静等鱼儿上钩。 真正的智慧不在于洞察眼前的一切,而在于预见即将发生的事。陈浩至此对郝军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有了深入的了解。 民间有一句谚语: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陈浩知道作为猎人的郝军早已对这方圆几百里的环境更是了如指掌,也更懂得被追捕的猎物心里。但凡被追赶的猎物都喜欢阴暗的地方,人也不例外,像这种连他都看不太清楚的林子正是罪犯的喜爱,穿过这片树林,林子反倒成为他们天然的屏障,遮掩住后面追他们的人视线。 但罪犯绝对料不到这片林子现在竟成了他们的短板,真正印证了有利必有弊的老话。人有光亮处进入黑暗的地方,眼睛必然有个适应期。而被郝军抄近路带到这里的他们已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环境,连这种细节郝军都考虑进来,这种缜密的思维是长期与猎物斗争中养成的,亦是陈浩佩服的原因之一。 只是,他没想到郝军竟然在这片林子的树洞里藏有夹子,还是夹野猪的夹子。按理说现在这里不可能出现这种大型野物,他推测是郝军的父辈留下的。 郝军的解释证明了他的推测正确,随着郝军的动作,他只能借着点月色依稀看到郝军在设置夹子。等几个夹子设置好后,郝军又在夹子周边做了些掩饰,以他的目力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布置完现场的郝军压低声音说道:“等会叶所长对付矮小的那位,我对付被夹住的人。” 郝军话语里带着淡定的从容和不容置疑的笃定却让陈浩很好奇,要说郝军能根据两名罪犯的脚印大致判断出他们的体重,从而设计踏板能承受的重量针对高个罪犯,这个他相信。但他怎么能判断出高个男人行进的方位呢? 陈浩倒也不在意郝军不让他参加围剿的话,等他们进入包围圈,谁也制止不了他的行动。 看着外面两道人影慢慢地变大,陈浩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握着警棍的手心都有汗水沁出,这种既惊险又刺激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他感觉时间竟是如此漫长。 走到林边的猴子看上去有些畏惧,转身问道:“刚哥,这有两条进林子的路,我们走哪条?” 这也是人的本性,面对未知事物,人都会产生恐惧感。 “哪条都行,快走。”刚哥在后面催促猴子,他仿佛已感到来自后面的威胁。 陈浩这才知道郝军为什么胸有成竹,他只要在两条道上布置好夹子,那个被称为刚哥的人绝对逃不出天罗地网。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浩此刻身上的肌肉绷的有些酸痛,他看见猴子朝郝军的方向慢慢地移动。 “真**黑。”猴子嘟嘟囔囔地骂着脏话,一边探索着往前走。刚哥再没有开口,想来他也在摸索着前进。 这两人不敢在夜里点火,怕被人发现火光暴漏了行踪。 当猴子踩在夹子的方位时,陈浩感觉到自己的气都出不上来,他生怕郝军没计算好猴子的重量。好在猴子安然通过,陈浩的心刹那间感觉无比轻松。可后面跟着的刚哥又让他紧张起来,尤其是刚哥竟然在夹子前踌躇不前,让他恨不得在后面给那人一脚。此刻他握着警棍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惊扰了刚哥。 刚哥的确感到心神有些不宁,但他又说不出这种感觉从哪来。 走在前面的猴子听到后面没脚步声,越来越感到恐惧,不由地低声喊道:“刚哥,刚哥。” “你t叫死!”刚哥没好气地训斥猴子,提起脚向前迈去。 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风雪交加的夜,如同鬼哭狼嚎。 猴子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仓皇间向前奔去。 喊声如同发令枪响起般让陈浩提着棍子猛然跃起,目标,刚哥。 林子有两条道,郝军和叶坤各把住一条。郝军原本设计着这两人会走宽一些的路,所以他把叶坤安排在那条道。他没想到猴子竟然选择自己守得道闯进来,致使他整个计划发生改变。更没想到慌不择路的猴子向他的右手边窜去,那可是个无人把守的盲区,他急忙站起来去拦截逃窜的猴子。 刚哥不愧是传说中的菜刀帮二把刀,悍勇的他强忍着腿估计被夹断的剧痛,站起来拖着夹子单腿立着,手里的菜刀即便在阴暗的林子里也透着一股杀气。 这把刀是他从人家里偷出来的,习惯带刀的他自然不能无刀。有句话叫功夫再高敌不过菜刀的,自知逃跑无望的他面临绝境反倒被激起悍不畏死的匪性,面对着冲上来的陈浩大喝一声,菜刀如闪电般地自上而下劈出,劈出的风声竟然在刹那间盖过西北风,端的是声势骇人。 刀,只是寻常人家切菜的刀,但不同人拿上自然有不同的声势。两把菜刀闹革命,舞出的是一片崭新的天地。刚哥这一劈,已隐然达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境地。 叶坤离刚哥的距离比陈浩近,但他没想到短距离也跑不过陈少,见到陈少已冲到刚哥面前,着急地大喊:“闪开。” 他已注意到刚哥手上的刀,想用枪打刚哥,无奈陈少冲得太快,挡住他射击的角度。 陈浩的杀狗棍原本是威风凛凛地击向对手的肩膀,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想置他于死地,危急中,他把棍子往上一撩,身子竟然在刹那间不可思议地向后倒去。 刀与棍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随着这声响动,沉闷的霰弹猎枪枪击声响起。 陈浩此刻手上的警棍被两股强力的撞击断成两截,脸上更是被分散的霰弹带起的风刮得生疼,对面的刚哥身形摇摇欲坠,陈浩估计他身上已是千疮百孔。他翻转身,手中已断的棍子重重地敲在刚哥的脚踝处,刚哥倒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如受伤野兽般的嚎叫。 听到枪响,猴子吓得迈不动腿,身上传出一股尿骚味。他,被吓得小便失禁。 冲到刚哥面前的叶坤麻利地掏出手铐,熟练地把他铐住,这才顾得上擦额头上的汗水,刚才那一幕实在太惊险,即便他没看太清楚也感觉到两人的生死较量。但陈少刚才倒地的动作实在超出他的想象,完全脱离惯性定律。 他回家以后试了几次,发现这种高难度动作他实在玩不了,不是闪腰就是摔个跟头,自此打消了练习的念头。当然,这是后话。 [奉献]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家过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村拜年 一个人拥有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一千个人里估计有百分八十以上选择财富,的确,没钱寸步难行。(手打小说)前世是小人物的陈浩也是每天再为钱奔波,这种观点不能算全错,有钱能让自己的父母亲人过上好日子,这也是孝道的一种方式,但只是一方面而已。 子欲孝而双亲不在的憾事陈浩在前世见得多了,自己也是在父母去世后才知道钱并不能买来一切,论斤称两的不是亲情而是无情。当一个人拥有全世界的财富却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一亲人与他一起分享,这种悲哀是深到骨子里的彻痛。 夫妻可以劳燕凤飞,朋友可以插你两刀,父母亲情则永远陪着你一生,这种血溶于水打不断的血脉之情是他最看重的,也是他的幸福之源。 所以,陈浩躺在母亲为他铺开的被子里,幸福地进入梦乡。 “懒蛋哥哥,今天要去爷爷奶奶家,快起床。”小草一大早起床发现陈浩睡在客厅里,高兴地趴在他身上捏他的鼻子。 陈浩早已醒来,看见小草时故意假装睡着。此刻,被小草的小手捏住鼻子,张大嘴巴去咬小草的手,把小草逗得咯咯地笑。 大年初二,是陈浩一家看爷爷奶奶家的法定日子,陈景天有时候忙的去不了,但他也会在后面几天补上。 陈浩麻利地起床抱起小草就往洗手间走,小草高兴地在他怀里不停地亲他,口水抹了他一脸,那家伙,和洗脸水有一比。 今年过年陈浩回来得晚,陈景天夫妇尽管知道儿子的钱比他们夫妻俩还多,但在他们眼里,儿子只要没结婚,这压岁钱就一直给下去,所以陈景天夫妇还是为陈浩封了个红包。 陈浩也封了个红包给小草,却见小草走到母亲面前把红包给了她,这个细节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不由地有些好奇。 “看什么,难道母亲不能帮女儿保管压岁钱?” 李霞一说完,两女人一起给陈浩几个白眼,好似奖赏他他少见多怪。 陈浩才明白为什么父母对小草特别喜爱的原因,搞了半天这个小丫头还会用这招哄父母开心,陈浩不由地在心里为小草赞一个。小为大用的他也非常恭敬地把红包递给母亲,眼睛里透出满是期颐的眼神。却不料李霞笑骂道:“你个坏小子,想学妹妹,晚了。” 话音刚落,李霞还顺手在他头上赏了记糖炒栗子,只不过这个栗子却是充满了母亲的溺爱。 小草却是哼了一声,背着手,学着陈景天走路的姿势,迈着碎步跨出房门,逗得陈家三人捧腹大笑。 陈浩开着车拐到招待所接上孔钊,五人一起赶到陈家村。 两老人早早地站在院子里,见到陈浩一家子和小草的到来,非常高兴。尽管和孔钊时第一次见面,但还是把他当孙子辈接待迎进屋。 这两年,二老家到过年过节的时候人来的特多,大禹集团的人、期望基金的张建生一家三口、县里领导。曹飞虎和赵燕人不在国内也会托人给他们送东西,甚至有些面都没见过的人,自称是陈浩的朋友,给他们放下东西就走,弄得二老为这事专门找陈浩核实,儿子当县委书记,他们可不能让儿子为这事犯错误。陈浩打了一圈电话才知道是那几个女人送的。 “爷爷、奶奶,春节好!孙子给您们磕头了,祝您二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越活越年轻。” 陈浩等父母给爷爷奶奶拜完年后便跪倒在地,给两位老人家磕三个头。小草也在他身边有模有样地鹦鹉学舌,只不过把“子”改为“女”。 陈浩的爷爷近七十岁,身体没大毛病,就是腿子不太好。奶奶六十刚过,身体倒挺硬朗,耳不聋眼不花,能吃能睡,见到两个孩子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忙不迭地颠着小脚走到他们跟前,一手一个拉起他们搂在怀里喊着亲孙子孙女,顺手塞给他俩每人一个红包。 老太太不知道她每回拉陈浩或是搂时,陈浩身体上的玉佩能通过这种方式给她调理身体,更把她多年的胃病治好。胃好长时间没疼过,她还以为是儿子给她买的药起作用。 孔钊也过来给二老拜了年,照例得到老人家的红包。 陈浩这次带孔钊来陈家村是想让他感受下大禹集团的经营模式,等见过礼陈浩便带着他去了大伯家。他知道再走迟些,等那些来看父亲的陈家村人赶来,他想走也没那时间。 “大伯,侄子给你拜年来了,……。” 陈浩刚一进院子便见到大伯站在院当中笑眯眯地看着他,知道他估摸着时间特意站在院子等,心里特感动。但他没想到大伯不但没给他红包,反倒是伸出手来说道:“少整那些虚把式让我老人家在外面等半天,快把红包拿来。” 望着大伯带有戏谑的神情,陈浩拉着孔钊直接无视他的嘴脸,迎上从屋里走出来,带着满脸笑容的大妈说道:“大妈,春节快乐。” “小浩,来了,你们屋里坐,别理那个倔巴头。”大妈狠狠地剜了男人两眼,大过年的,她没说出“老不死”三字已是嘴下留情。 在国内,春节期间人们都禁忌不吉利的话,生怕给人带来不好的运气。说起国内过年的禁忌还真不少,大年三十晚上忌外人,这时候有外人登门说话、串门等都不被主人喜欢,认为打搅了主家的欢乐团圆。更有一种邪乎的说法:三十晚上,出嫁的女儿不能看娘家灯,看娘家灯会死娘家人等等,名目繁多,而村里人更注重这些禁忌。 陈浩听见大妈的忌口,想起今早上小草不但喊他起床,更叫他懒蛋哥哥,莫不成自己以后真会变成大懒蛋。想到这他不由地感到好笑,好在他倒没这么多讲究。再说今天是初二,没那么多禁忌,民间还有种说法叫“童言无忌”,这等小事在他看来顶多是个乐子。 上前拉住陈浩的手往屋里走大妈眼神有意识地扫了孔昭一眼,这年轻人她没见过。但在村里,甭管认不认识,进门即是客,更何况这客人还是陈浩带来的。 既然没人搭理,陈景玉自然不能搞怪,也哈哈大笑地赶上来,每人塞给红包。 在这期间,孔钊也按陈浩称呼的辈分给两位长辈拜过年,随着众人走进屋。尽管陈浩已给他讲过陈景玉的身份,但他还是不能把眼前这位跟小辈乱开玩笑的老者与大禹集团的董事长联系在一起。盖因他在省城听到很多人谈论全国最有名的村办企业大禹集团,在他想来,能执掌这样一个大企业,董事长必然是位不苟言笑的威严人物。他却不知,陈景玉只有在陈浩面前才是如此为老不尊。如果陈浩不在,他比孔钊想的还威严。 等陈浩把他带孔钊来的目的说完后,陈景玉一口应诺,随后神色一正,说道:“市里要开万元户大会,点名让我发言,你说该不该把底子露出去。” 其实,陈景玉这话不该问陈浩,而应该问他七弟陈景天,陈景天作为肃县的县委书记,对肃州市搞得万元户经验介绍会的背景要比在华林乡当书记的陈浩知道得多。但陈景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没有陈浩的主意他就是不放心。 陈浩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没关系,实事求是呗。”大禹集团尽管是按股份制模式操作,但它还是挂着村办企业,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所以陈浩也不担心有什么大的问题。 大伯说起万元户,倒让陈浩记起一些往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万元户的历史 不好意思,发错了,刚才看到,抱歉!实在抱歉! —————————————————————————— 华夏民族自春秋战国以来诞生了很多思想家,其中以孔孟儒学和老庄道家思想成为华夏传统文化的基石,经历朝历代文人们的发挥,形成华夏文化的内核,也影响着一代代的华夏人。(手打小说) 正如任何事物都要一分为二地看,这两大思想在历史的长河里让华夏民族成为礼仪之邦时,却也暴露出其弊端。 陈浩窃以为孔孟的“中庸之道”和老庄的“无为之治”在一定程度上养成了国人循规蹈矩,万事不强出头的懦弱,便有了后世“枪打出头鸟”、“财不外露”等等民间谚语。 而“万元户”迟迟的出现正是这些谚语的集中体现,富了却又不敢承认,偷偷摸摸闷声发大财也算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国情,正如大禹集团,原本是村民集体入股,却又不得不披上村办企业的外衣,掩盖住它真实的身份。其实按大禹集团的产值来说,陈家村人早已超出万元户的标准。 “万元户”在国内一度作为20世纪7第一批人的代名词”,这一话语的诞生源于这两篇新闻报道。 1980年4月18日新华社播发通讯《盐滩的春天》中首次提出了“万元户”这一概念,“万元户”,就是指一户人家有了一万块钱。在这篇文章中提到:1979年末,兰舟市盐滩公社滩尖子大队一队社员李德翔,家里有六个壮劳力,从队里分了一万元,社员们把他家叫“万元户”,“农村里的高干”。 同年11月17日,新华社发表了记者拍摄的一幅照片,报道了林清县八岔路公社赵塔头村一队社员赵如兰当年一家种棉花纯收入10239元。这也是媒体首次报道鲁东大地万元户的消息。赵如兰也成了鲁东首位见诸报端的“万元户”。这则摄影报道先后被国内外51家新闻媒体采用。 而这两篇报道的作者,都是出自新华社记者李靖之手,随后,“万元户”的叫法在全国流行开来。 “万元户”这个词的产生和流行,印证了人们致富的强烈渴望及其所产生的空前喜悦,折射出国内经济体制的转型和财富观念的深刻变化。从此,“致富光荣”的意识深入人心。 陈浩和些有心人却知道其实在国内,这两家还不是国内最早出现的万元户家庭。 早在1979年2月19日的《人民日报》上刊登了一篇新华社通讯。文章说:光州省中山县小岚公社埒西二大队的黄心文社员,靠勤劳致富年收入超过一万元。同时还发表了题为《一部分农民先富起来应该受到鼓励》的评述。 在这一年,返城知青容至仁在邻居的帮助之下,靠100块钱起家,在光州的司马街口开办了中国第一家个体早餐店,取名‘容光饮食店‘。一个小小的早餐店就此让容至仁成为中国第一代个体户之一。到80年代,他转行做时装,创办的凯纱琳服装店成为当时名演员潘红等人的常驻地。 也在同一年,天常县李文民东挪西借,凑了2000元钱,在家中偷偷地办了个卫生香加工厂,一家人起早贪黑,辛勤劳作,然后再将卫生香偷偷地销售出去。到了1979年年底,父子两一拨算盘,年产值近70000元,纯收入20000元!1980年,父子俩在该县副县长的鼓励和撑腰前往外地考察后,筹集资金,扩大生产规模,又办起了砖瓦厂和汽车配件厂,与此同时,又操起贩运粮食和家禽的生意,家庭经济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而光州小岚公社在第六届人民代表大会,很明确地提出小岚公社要坚定不移地走农工商综合发展的道路,尽快地使农民富裕起来。到1981年末,小岚公社的“万元户”增加到1800多户。 正应了那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82年前,谁也不敢露富,这些人都只是在下面偷偷致富,没人敢承认他们年收入过万。即便是被报道采访的人,也遮遮掩掩不敢向世人公布他的实际收入。 直到1982年,上津嘉锭的一位农民陆容根公开宣称:“我承包养鸡,去年收入超过一万五。成为上津郊区第一个主动亮相的“万元户”。 当“万元户”正大光明地浮出水面,掀起国人致富潮流的时候,却也引起红眼病。在胡北方县有个靠承包集体果园致富的农户,在两年内不仅大队干部以各种名义上门吃喝,连各种会议、上级来人、大队放电影、演戏等等都要他家管饭。这些人大都吃完嘴一抹,不给钱也不给粮。搞得这户社员叫苦不迭,表示不愿意再承包果园了。 为此,1983年1月20日《人民日报》刊登了题为《先富的苦恼:干部揩油群众眼红》,文章指出:“红眼病”是长期形成的“越穷越革命”的“左”的思潮和绝对平均主义在农村的表现。群众说,“红眼病”不治,致富积极性调动不起来,致富的门路就打不开。 当然,“红眼病”也只是个别现象,并不代表普遍性。正如陈浩知道的光州小岚公社的领导干部不但不眼红社员们致富,相反还会带着猪头去为他们的庆祝。 陈浩也明白大伯的担忧,像他们这一代人总是担心政策的改变。所以一边想致富,一边又怕被整治。 “那,就,照实了报?” 听到陈浩的回答,陈景玉说这句话时感到心里非常轻松,疑问的语气里带有诙谐。说完和陈浩两人相视一笑,当下不再提这个话题。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历来是国内的国情,陈家村往年往上面报数据时都有所保留,他不知道藏富于民的道理,却知道每年作出什么样的数据可以糊弄上面的检查。其实,陈景玉何尝不知七弟等几个有心的县领导对这种做法心知肚明,只不过不说出来而已。 现在,他既然决定把家底抖出去,在不用遮遮掩掩地费脑筋伤神,自然感觉到压在心中的巨石被刹那间搬开的轻松。 一老一小盘腿坐在炕上就着凉菜喝着陈浩带来的五粮液,谈论着其他方面的话题。 在一旁坐着的大妈生怕冷落了孔钊,把家里准备的吃食直往他跟前放,笑着说道:“你可劲吃,别管他俩,这两人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陈浩,俺就猜你躲在俺爹这。” 这时,大开的院子里陈建设大步流星地向屋里走,人还没进来话已进入屋内。 “建设哥,过年好。”陈浩忙下炕穿上鞋迎上去。 “你小子不在丈母娘家陪他们,跑到我这来干什么?”谈兴正浓的陈景玉貌似对儿子的到来毫无喜悦之情,其实他知道儿子是专程跑来看望陈浩他们的。 陈建设被他爹这么一说,顿时气焰矮了几分,挠着后脑勺只会嘿嘿地傻笑。 陈景玉的老伴在下面拍了老汉一下,意思让他不要在把出父亲的威严,吓着了儿子。 看到这么大个的汉子在陈景玉面前如同猫见了老鼠般乖巧,孔钊这才见识到大禹集团掌门人的威势。 几人重新在炕上坐好,喝了几杯酒后,陈浩说道:“建设哥,你们试验的五十亩大棚蔬菜效果怎么样?” 一听到这个问题,陈建设精神立马上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好着呢,比还真别说,这菜比别的大棚里的菜要好吃的多,就是病虫害有些多,大禹研发所那些专家正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陈浩有感于最近这几年国内化肥和农药施用量越来越大,产量尽管比以前高出不少,但品质却是大大下降,还引发化肥、农药污染。尤其是农药的使用,现阶段主要使用“六六六”、ddt等高毒、高残留的有机氯农药,对人体和环境造成极大的伤害。尽管今年国内将于禁止使用高毒、高残留有机氯农药,但它的替代品有机磷农药毒性也很大。 所以他上次来陈家村和陈建设说起建试验田的事时,陈建设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陈家村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村民们早已摆脱贫困状态。有了这个基础,陈建设底气十足,越是新鲜东西他越想尝试,更何况这建议出自陈浩之口。 他在村西头划出五十亩大棚做实验,只施用农家肥,并且不打任何农药,全部都采用陈浩提出的方法进行人工管理,发现病株就拔出。还真别说,种出的蔬菜口感就是好,他打算等研发所拿出一套方法,再在村里推广。 其实,这五十亩大棚蔬菜正是陈浩前世人们常说的绿色蔬菜。当然,陈浩也有他的打算,今年他想拿这些蔬菜送领导们尝尝,要是这些蔬菜能成为大内的贡品,更是他所愿。 当其它地方的农村追求高产拼命往地里施化肥打农药时,已富足的陈家村人已然在追求纯天然的绿色农业,这就是贫与富的差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商谈归期 成大事者并不是非要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才能显出他的不凡存在,没有小溪,何来大河。(手打小说)更何况陈浩还只是个小小的绿豆芝麻官,在目前的国情下他即便是想实施一些想法也得也是受制颇多。所以,现阶段他只能在自己的范围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他在去年施行的固沙工程、今年即将建造的防护林和正在陈家村实验的绿色蔬菜,说到底都是想为日后的环境保护做些该做的事情。 老话讲:民以食为天。 在陈浩前世食品的安全卫生问题已引发全球震动,更引起一些人的恐慌。从酒中甲醛超标到九七年香港爆发的禽流感,从甲胺磷农药残留的“蔬菜”事件到敌敌畏火腿,再从苏丹红事件到三聚氰胺奶粉,直到瘦肉精、砒霜门事件,最后到各种各样的催生剂,膨化剂等等,弄得吃嘛嘛不香,饭菜更是让民众们发出“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餐桌?”的无奈,更让人们不知道到底该吃什么样的食物才能放心。 深知万丈高楼平地起道理的陈浩自然没指望现阶段推广绿色食品,要是这样搞,他估计早被那些还没有摆脱贫困线的人直接扔去火星,亦或是直接送他进精神病医院,任他自生自灭。他是想借助陈家村绿色蔬菜的送礼让上面人尝尝这种菜的味道,从而希望引起上面关注,让他们重视农药和化肥对民众身体的危害问题。 即便别人不理,他最起码能保证自家饭菜的安全。当然,这想法有些自私,但理想不等于现实,真要到那种地步亦属无奈之举。 陈浩把孔钊留在大伯家,好好向老人家取取经。他回到爷爷家时,发现小草正和小期望在院子里跳绳。 绳子的一头拴在院子里的树上,小期望拿着另一头把绳子荡成一个又一个圈。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两小家伙清脆的跳皮筋的歌谣让陈浩停住脚步,这种纯童趣让他想起自己快乐的童年。 “这次不算,你摇得太低,重来。”小草叉着腰站住不动,绳子绊在她****,看那意思是嫌小期望摇的不好,让她再摇一次。 小期望嘟囔地说道:“每次都是这样。” 明明是小草没跳好,她却赖在小期望身上。看到这陈浩哑然失笑,出言说道:“小草,不能这么欺负姐姐。” 两个小家伙同一年出生,个头也相差无几,但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小草活拨开朗带着些小调皮,小期望却显得有些内向。由于小草出生的月份比小期望的略小,所以小草总是仗着妹妹的身份耍无赖。 “大哥哥。” “叔叔。” 看见他回来,两个运动的小亮红扑扑的小家伙一起围上来。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吃的塞到她们手里,随后弯下腰,一手一个把她们抱起来。 小期望喊他叔叔是从她父亲张建生的辈分论的,张建生和他是平辈,小期望自然变成他的晚辈。原本国人最讲究长幼有序,也就是辈分绝对不能乱。但在陈浩眼里,长幼有序固然要遵守,但也不必太过于死板。所以他让小草和小期望以姐妹相称,各交各的,他不希望两孩子因为辈分问题长大后心里产生隔阂。 陈浩指使小草把他兜里的红包掏出来塞给小期望,问道:“你爸妈呢?” “他们去大棚了。” 小期望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抱她的叔叔,这个当年在村里抱起她问她为什么叫小期望的叔叔是父母经常提起的人,也是她学习的榜样。 她没想到自己当初的期望能很快变成现实,更没想到这位叔叔帮她在京城找到一家学校,让她能和其他小孩子一样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 尽管张建生夫妇没有告诉小期望期望基金的事,也没有讲陈浩跟期望小学的故事。但张建生夫妇一直在小期望脑海里灌输陈浩当年如何成为高考状元之类的光辉事迹,这些事夫妻俩其实只知道个大概,但他们可以发挥想象力,从他们的描述中,陈浩差点成为爱因斯坦般的大师。再加上陈浩每次见她都给她拿好吃的,送给她很多学习用品,导致陈浩在她心目中如《大闹天宫》里的孙悟空般无所不能。 陈浩抱着两个小家伙正打算进屋的时候,小草附在他耳畔的一番话让他对小草的问题直接忽略,在两个小家伙的脸上各亲一下后放下她俩撒丫子就往外跑。 “大哥哥,刚才赵燕姐来给爷爷他们拜年,她让我等你回来告诉你,她在老地方等你。大哥哥,老地方是哪里?”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如果把这些天化成分分秒秒的思念,便凝刻成永恒。着急嘛慌地赶到村子的后山时,有位佳人已巧笑盈盈地看着他。 纵是赵燕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绝世容颜让所见之人生出无限的憧憬,但她刹那间的风情只为他一人绽放。又有谁能想到诧叱国际风云,搅得国外金融市场哀鸿遍野的燕宇集团掌门人竟有如此温情的小女人一面,又有谁能想到那只直接掌控或间接操控数千家企业,轻笔一挥便有便让华尔街上万人抱着铺盖卷滚蛋的玉手此刻只为那男人抚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这一抚竟让她等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这一抚更让她把分分秒秒的思念转化成今生今世的永恒。 旗动、风动、心不动 此刻眼前的陈浩,就是她所有的世界,除此之外,她眼里看不见任何事物,心里更容纳不下哪怕是微小的灰尘。 陈浩此刻却没时间欣赏赵燕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绝美姿色,猴急的他一把拉过眼前的女子,把他刻着思念的唇狠狠地印在莺唇上,唯有这样,他才觉得踏实。 刹那间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短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但对心头如鹿跳的他俩而言,这一刹那便是永恒。彼此间的亲吻如同演练过无数次般竟然如此琴瑟相和,虽没有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海誓山盟,但这一吻吻出了永相随的意境,更吻出了幸福和甜蜜。 “哥,你瘦了。” 刚才的激吻让赵燕愈发娇艳欲滴,此刻,她葱白的手指在陈浩的脸上轻轻滑动,眼里露出深深的担忧和不舍。 “别看俺瘦,满身是肌肉。”陈浩夸张地曲起胳膊,可惜,身上衣服太多,没能显示出男性的雄伟力量。 他这一打岔,让赵燕笑出声来,倒也恢复她邻家女孩清纯的本色。 “虎哥这次先回去看爷爷,说是初八过来。” “你们那边什么时候能部署完?” “两年的时间吧。” 陈浩当初定下的目标数量有近千家之多,其中有些公司还有子公司,加在一起足有上千家之多。 她和曹飞虎在实际运作过程中不断地往里面填充她们认为有价值的公司,最近又和菲尔德隐形财阀合作了几把,共同瓜分所得到的利益。 这样大的工作量绝非一日竞功,也不是说想完成就能一下子完成。好在现在收购或入股的大部分公司已能反哺,燕宇集团最近一段时间才不用再从股市里大量套现。可以腾出集团大量的人手去做些善后工作,能缩短不少时间。 所以,她有两年之说。 “部署完就回来,在京城开个办事处。” 陈浩搂着柔若无骨的赵燕,心里充满怜惜。 为了能完成他在海外的布局,赵燕和虎哥付出的太多,他实在不忍心再让她俩在外面飘,也该到回来的时间了。 “嗯。” 赵燕乖巧地把头贴在陈浩的胸膛前,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天地悠悠,仿佛只剩下他俩相依相偎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送礼(一) 正月初三。(手打小说) 宜:安床纳财栽种结网扫舍宇祭祀沐浴裁衣进人整手足 忌:远行理发牧养纳畜造畜稠伐木做梁安葬破土开生坟 …… 在堂屋等收拾东西的母亲这点空暇世家,陈浩注意到墙上贴着的年画,年画上写着黄历上宜忌事项,让陈浩感觉这古代人还真是神了。这么复杂的事物都能倒腾出来,上面有些东东他看得头都晕,人家偏能捯饬的煞有其事。 捯饬不要紧,他偏偏整个忌出远门,与陈浩打算今天出远门的意愿相背,让他差点说出神马都是浮云的不屑。要是按照它上面行事,遇到诸事不宜的论断,人一天啥也别做,连喘气都不能喘,岂不是要了人命。正在陈浩无聊地在这个问题上推断时,母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浩儿,走了。” 李霞从里屋走出来,一只手牵着小草,另一只手拿着洗漱用品。由于丈夫的工作安排,而陈浩则是要去别的地方给人拜年,所以她们今天要回肃县。 那辆军中吉普之王2020vj的后面已是被塞得满满当当,里面有陈家村人强塞进去的各种土特产,当然少不了陈浩要送礼的蔬菜。 爷爷奶奶拉着陈浩的手,甚是舍不得他离开,奶奶一边抹着泪一边千叮嘱万嘱咐他抽时间回来看看。陈景玉则带着村民们站在院子外等着送他们,场面煞是壮观。 孔钊这次要在陈家村呆一段时间,没跟他们一起回去。 陈浩一家四口在众多人的送别下,依依不舍地开车离去。而陈家村人直到看不见车影子,兀自站在外面迟迟不肯散去,一天的相聚时间的确太短暂。 尽管陈浩不允许赵燕来送他,她也知道陈浩最怕分离的场面。但她还是早早地登上屋顶,目送着车消失在天的尽头。 当陈浩把父母送回家,进他的房间准备拿些东西带上时,兜里的军用电话响起。拿出来一看是京城方面的号码,他还以为是虎哥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还没开口,话筒里传来的沉稳声音让他一愣,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换上一种肃容。 “你好,是陈浩同志吗?” “是。” “我是秘书长杨得志,一号首长要见你。” 陈浩咋听到这句话,全身如过电般情不自禁地有些颤抖,这消息实在太雷人。这年头,大概还没有人敢冒充军委秘书长,更何况电话上显示的特殊号码别人也冒充不来。 他没想到军委秘书长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更没想到首长在过年时间要见他。尽管他和首长已见过两次面,但单独的见面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次是秘密召见绝对不是一两句话那么简单。 “喂,你在听吗?”杨秘书长仿佛能看透陈浩的心思,透过话筒点醒他。 “首长,在听。” 杨秘书长另一个身份是军委委员,准副国级,所以他称呼为首长也是理所应当。 听着杨秘书长的话一字字地从话筒里传出来,陈浩立即收拢心神注意聆听,他知道下面首长讲的话相当重要,生怕漏掉一个字。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决不能听错一个字。否则,他根本进不去那的门。 杨秘书长把见面的时间、地点事项交代清楚,并嘱咐他到时提前给他打电话,有人接他。 等首长收线,陈浩还恍如在梦中,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奇遇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尽管这次属于秘密召见,但已是足以让他兴奋的差点嗨过去。身为小人物的他已有两次和老人家见面的机会已是异数,没想到还有第三次。 等他慢慢从狂喜中清醒过来,才想起这次不是让他陪老人家聊天,老人家也没时间听他唠嗑。杨秘书长已为他设定谈话的范围为经济、特别是农村经济,他自然要为这次召见做足功课。 初五晚上九点召见,意味着他中间只有两天多时间准备。想起恩师让他在学习期间社会实践了一年,又安排他在基层工作了一年时间,现在他倒有些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恩师早已布置好。但又想想不太现实,一个搞经济研究的学者,即便能参加国务院召开的经济类会议,也没那个能力。 好在陈浩不是转牛角尖的人,想不通就放下,这件事对他有百益而无一害,何必自寻烦恼。现在看来,他得加快送礼的速度,好争取早点到京城,对于发生在他身上具有非凡意义的召见,他自然得腾出时间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路。 “加油。”陈浩暗自给自己鼓鼓气,拿着东西走出房门。 看见陈浩这么长时间才出来,站在车旁等着送他们的陈景天夫妇俩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没有问他原因。儿子长大了,他们不可能什么事都过问,该知道的时候儿子自然会告诉他们。 李霞在小草的小脸蛋上亲亲,嘱咐她要好好学习,听姐姐的话。 小草连连点着头,小模样有说不出的乖巧。见陈浩走过来,立马在座位上坐好。 陈浩和父母道别后,在小草“爸爸、妈妈,再见。”的声音中启动车慢慢地驶离县委大院。 陈景天看着车拐出大门,拉着妻子的手向家门口走去。尽管他们也颇舍不得儿子离去,但他们也理解儿子,人在社会,身不由己。 一路上有小草相陪倒也不寂寞,尤其是小家伙不停地说着她们学校的趣事,间或看见陈浩超车发出惊喜的叫声,让他一路喜乐平安。 肃州市市委大院,当陈浩提着新鲜的绿色蔬菜和小草来到宋小刚书记家时,开门的是宋书记的小女儿宋丹,看见陈浩倒显得有些羞涩,接过他手上的菜让他们进来。 宋丹和陈浩同年,算的上是陈浩的校友。只不过陈浩已毕业一年,宋丹刚上大二,是他的小师妹。 其实,对于陈浩在苏南大学的传奇,一直是女生宿舍的热议的话题,即便是他已离开学校,但学校宣传栏上对这位为学校争得荣誉的风云人物的介绍让他一直没有淡出学弟学妹们的想象中。 宋丹还在上高三时便已见过陈浩,起因还是在菜上,陈家村第一批大棚蔬菜收获时陈浩就到她家送菜。当时,她并没有在意,甚至是有点瞧不起。像陈浩这种提着东西来她家的人实在是太多,大部分都是求他父亲办事的人,像这种不靠自己努力只知道往领导家跑的人,她挺反感。 到了苏南大学才知道那个看起开还很阳光的男孩竟然是她们学校的名人,还是动乱后的第一批留学生。那时她才开始重新审视起她这位师兄,可这位师兄在她眼里和邻家大哥哥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比人家年轻。 如果按这样的交往也就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她倒犯不着见到他脸红。但有次陈浩走后,她无意中听到母亲对父亲说要是将来她能找个像陈浩这样的女婿她就心满意足了,她父亲当时没发表任何言论。 自那以后,她见到陈浩的笑脸便想起母亲的话,所以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陈浩哪知道这档子事,自从身边有周雅这般祸水级的美女后,他的眼光也养的非常刁。自然不会留意姿色中等的宋丹小女人心态,和她打过招呼后,牵着小草大步流星地走向客厅。 “小陈,快来坐。”宋小刚一家正围坐在餐桌准备吃午饭,见到陈浩进来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陈浩坐下来吃饭。哪料到陈浩身后钻出位小姑娘,灵动的眼睛不停地在他的身上巡视。“好俊俏的小丫头,她是……。” 好领导就要学会赞美,宋小刚尽管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这样的道理。他是第一次见小草,陈景遇又是他的爱将,深知陈浩家庭成员的他猛然见到陈浩带着一个小丫头来到家里,当然感到很意外。 “伯伯,我是小草,他是我哥哥。” 小草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多大的官,更没有类似的概念。如同陈浩的乡党委书记,在她眼里可比眼前这位伯伯威风的多。无知者无畏,小草毫不怯场地抢在陈浩前头回答,模样甚是自得。 但凡是人,都喜欢被人表扬。尤其是女人,不管大小,都喜欢别人夸她的容貌,宋小刚的夸奖让小草的小脸上笑开了花。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送礼(二) 小草介绍的简单,大家也没有太在意,宋小刚以为小草是陈浩亲戚家的小孩,再没问什么,只是招呼着兄妹俩坐下来吃饭。(手打小说) 大年初三,宋小刚书记家的大儿子宋寰一家三口、大女儿宋琳三口和二女儿宋芳都齐聚在这里。陈浩和他们见过面,当下和众人寒暄一番,带着小草坐在宋小刚下首。 宋丹母女俩在厨房里很快炒出醋溜西葫芦和爆炒茄子端上桌,这种不施化肥和农药的蔬菜让宋小刚一家赞不绝口。尤其是听到这种菜的产量不是太高时,更是觉得它的珍贵。宋小刚书记一边尝着菜,一边微微摇头,不知道他是在哀叹陈家村的浪费行径亦或是在品尝菜的香甜。 农村已实行家庭承包制,只要把国家的公粮足额上缴,他也不会对这种行为发表任何言论,盖因他知道陈浩把这种菜当礼物送的绝不只是他一家。 吃完饭后,小草很快和宋寰的儿子玩在一起。 宋小刚把陈浩带进书房,陈浩提前一天到他家拜年,送菜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而已。 “小陈,这次还真是花了大血本,看来所求的事小不了。” 当陈浩拿出那条特制小熊猫香烟时,宋小刚眼里的亮芒一闪,出言打趣他。像这种市面上根本找不到的特供烟,他还真没办法搞到。 饶是陈浩脸皮甚厚,也禁不住脸上发烧,盖因他这次的确有事情麻烦宋书记。 “伯伯真是法眼如炬,一矢中的。但这条烟却不包括在内,如果宋伯伯不要,顾伯伯那可是不嫌多。” 言下之意这条烟跟我求的事无关,你爱要不要,还有人抢着要呢。 “呦,小家伙还害羞了。咱们可先说好,违反原则的事我绝对不办,烟还照收。”宋小刚嘴里发出啧啧声,把烟收了下来。当然,熟知陈浩秉性的他这些话只是在和陈浩开玩笑,换个人他还真不敢收。 “那当然,违法的事我也不会去做。”陈浩提起热水瓶给两人泡杯茶,坐在椅子上,很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伯伯,我父亲的事市里怎么考虑的?” 宋小刚缀口茶水,反问道:“你父亲是什么意见?” 陈景天工作安排的事省委组织部咨询过他,让他提些参考意见。陈景天资历尚浅,去省里任职,他认为现在还不到时候。要是到市里任职,倒是能帮他分担些压力,可市里年底刚刚进行过调整,要是这时候把陈景天调上来,又存在安置问题。更何况肃县被列为全省的标杆县,各项工作才刚有些起色,这时候调走陈景天,留下的空位由谁接替? 从外面空降一个人过去,熟悉工作还得一段时间,更何况能不能被当地官员认可还是两说。要是从肃县官员里就地选拔,现任县长李长胜顺位接替书记倒是不二人选。但李长胜现在还威不能服众,万一控制不了局势,造成肃县的混乱,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作为肃州市的一把手,他不但要稳定住局面,更想做出政绩,而肃县正是他现在最看重的地方。所以,从内心来讲他还是希望陈景天能留在肃县。当然,如果陈景天有别的想法,他也不会阻拦。 “肃县。” 陈浩倒是很直截了当地回答,他知道只要把意思表达清楚即可,至于父亲能不能留在肃县,就要看宋小刚书记如何操作,毕竟他才是父亲的直接领导而不是顾红军书记。 宋小刚微微颌首,陈景天愿意留在肃县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他也不用担心陈景天有什么想法、 事情已经谈完,陈浩也没有继续逗留,和客厅里和众人告别。 “丹丹,把小陈他们送下去。”宋丹没想到她母亲竟然点名道姓要她去送陈浩等,其中的含义不显自现。不由地满面通红,低着头去开门送客。 “伯母,师妹,不用送。” 奈何陈浩没转过弯,亦或是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执意不肯让宋丹送,带着小草走出宋书记家。 宋丹倒也谨遵母命,跟着往楼下走,可她委实有些羞涩,根本不知道该和陈浩说些什么,以至于陈浩开着车离开市委大院,她才敢抬起头,心里竟有莫名其妙的的轻松。 陈浩原计划要找肃州市居住的发小陈国栋聚聚,但这次时间紧张,陈国栋家又没电话,只能是下次找时间再聚。 “大哥哥,我要坐前面。”小草已被陈浩几次强塞到后排座位上非常不满,见车已驶出市委大院,立即向陈浩提出强烈的抗议,小嘴撅得像朵红艳艳的喇叭花,那个位置对已度过坐车新鲜期的她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 “小草,哥哥不是给你讲过前面这个位置最危险嘛。” 小草不依不饶地说道:“可是人家看不见你,再说,坐前面能看到很多好东西。” “大哥哥的后脑勺也很好看,你好好看,回去画张画给大哥哥看好不好?” 陈浩这厮颇为自恋,连自家的后脑勺也被他当成风景来哄骗小女孩,不愧是前世看多了《厚黑学》之徒。 “好吧。”小草知道陈浩但凡拒绝第二次就说明事情毫无商量的余地,只能无奈地坐在后座上欣赏他的后脑勺。不过,她一会儿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 “大哥哥的后脑勺很像鸡蛋壳。” 陈浩没料到小草的想象力如此丰富,竟然能把他的后脑勺联想到鸡蛋上面,如此的抽象思维让他也直呼妖孽。为了怕她再联想到冬瓜之类的不雅形象,陈浩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块糖来堵小草的嘴。 万没料到美少女得到糖的滋润,想象力超常地强大,竟然由抽象派直接转化成野兽派。 “猴头,要不然就是鸟窝。” 说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陈浩暴汗,脑海里浮现一个猴子被人固定在钢架上,脑子被铁锤砰地敲开,一人捧着血淋淋的猴头再喝脑子的怪异场景。 他当然知道小草是在跟他开玩笑,亦或是为了报复不让她坐前面的举动。从反光镜里看到她笑的前翻后仰的乐样,陈浩也不由地露出开心的笑容,车开的更稳。 在小草这百变小魔女的逗趣中,他们很快回到省城。 胡岚好似预料到他们的到来,早已为陈浩沏了杯茶,微笑地看着幸福的小草蜷曲在陈浩的怀里慢慢睡熟。在她心里,眼前的这幅画竟是如此之美。 安顿好小草,陈浩稍微在胡岚这逗留了一阵,喝完茶,他开车继续他拜年兼送礼的行程。 他却不知道,胡岚在他刚做过的地方坐了很久很久。 杯已空,温热还在否?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送礼(三) 朝阳初升的充盈之气固然极为壮美,但夕阳西下的温婉则是另一番天地。(手打小说)此时的太阳早已褪却威猛的外衣,如同不肯回家的小孩般在山脊的那边兀自映红天边的云裳。 华南大学后山的凉亭披着落日的余辉,在周围常绿灌木的萦绕中显得格外醒目,如同莫高石窟的飞天图般让人品出飘逸出尘的韵味。 “好美。” 章晓慧喃喃地发出近乎梦呓般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赞叹美丽的景观还是在抒发自己此刻心中的恬谧,亦或二者兼而有之。 从国外回来的她穿着红色棉衣,黑发披散在肩上,俏丽的容颜上流光溢彩,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如同精灵般在大自然委婉的画布上跳舞。 美女与大自然原本形成一个和谐的夕阳图,奈何旁边站着的陈浩穿着灰布棉袄看上去就像仕女图中出现和尚般显得那么突兀,那么碍眼。偏偏这厮还毫不知耻地去拉女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哈着热气。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的确不适合在外面谈情说爱。他这次去恩师家拜年,自然也是为见她,也知道她会跟着自己出来。 原本先去顾家还是先到恩师这本是个两难的选择,要是先去顾家可以腾出很多时间和章晓慧呆在一起。但陈浩没有这样选择,只因他太想见到她。一年时间不见,这份思念和牵挂让他刻骨铭心。即便是他早已经历过爱情的滋味,但此刻的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性。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 即便是他们还没有结婚,也只是处在拉拉手,亲个小嘴的小暧昧状态,但章晓慧从藏北回来时对他说的话犹在耳边,她的心已完全为他开放,他又怎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受罪,更不忍心刚见上一面就离去。 此刻他真想在省城买套房子,让身边的女孩不用跟着他跑到后山来接受大冬天的寒冷。可他不敢这么去做。这样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几个女人在那里碰上头,火星撞地球的碰撞会发出什么样的火花他不敢想象。还有一种可能是没一个人愿意去他那,让他独守空房,立个标杆在那让她们互相猜测的傻事他也不会做。 他不是找不到温暖的地方和章晓慧呆在一起,奈何豪雅大酒店是周雅的地盘。上次他带着胡岚去那与孔钊见面时已感到她内心的不快乐,他不想再引起章晓慧的不快。 有时候,女人也是善嫉的物种,诚如胡岚这般外惠内秀的女孩也不能免俗,而章晓慧之前独自一人前去藏北亦是出自此因。陈浩知道想像韦小宝般与七个夫人大被同眠的光景不是不可能,而是连想不能去想。 此刻,他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想把章晓慧的小手放进他的棉衣里,放在心口上。 “小无赖,我不冷。” 章晓慧明眸善睐的眼睛里光彩流溢,一声小无赖喊得更是荡气回肠而又柔情绵绵,她反倒把陈浩的手举到自己嘴边,温柔地哈着气,神情是那样的专注。 两条相互为对方取暖的身子慢慢地凑到一起,在夕阳的余晖中身影分不出你我。 疏影横斜亭有情,暗香浮动月黄昏。 卿卿我我数不尽衷肠不是陈浩和章晓慧此刻的风格,听着她把在巴黎参加画展的事娓娓道来,间或夹杂着明朗的笑声和满足的叹息,这对久别重逢的两人来说,天堂不过如此! “好了,到时间了,你该走了。” 章晓慧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女子,她知道陈浩的事情多,时间很紧,有这片刻的相聚她已是感觉幸福。 “好吧,让我再抱你一会。” 陈浩知道章晓慧的心思,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怕一松手,她便腾空而去。 “好了,小无赖,来日方长嘛。” 章晓慧伸出玉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眼里满是柔情画意。 恋爱能使人年轻,有时候更能让人作出意料之外的事。听到章晓慧善解人意的话语,陈浩如同吃了人生果般全身上下的毛孔都透着舒爽。在哈哈大笑中,他拦腰抱起章晓慧大步流星地走下山去。那气势,如同山寨大王抢亲,势不可挡。 当陈浩赶到省委大院时,天已黑。 顾彩莲早已等在那里,倒省却了他被门岗检查的一关。 “小弟,刚才又和那位妹妹在一起?漂不漂亮?” 女人的直觉相当可怕,笑颜如花的顾彩莲一上车便问道陈浩的痛脚上。 “哪能呢,有这样的美女在等着,我哪有功夫去找其他的人。” 尽管顾彩莲的话语甚是温和,笑容是如此灿烂,但陈浩立刻板起脸义正言辞地驳斥她的问话。开玩笑,这样的问题如果据实回答,岂不是自己嫌日子过的太安逸,亦或是寿星老想上吊——嫌命长。 糖衣他可以吃下,但炮弹他必须还回去。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绝对不能承认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事实,更不能表现出有这方面的思想。这是脚踩几只船的男人第一守则,也是立身之本。 更何况顾彩莲只是对他使用美人计,还没有对他用上刑,他岂能如此轻易就范。两世为人的他要是在这样的小问题上翻船,他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君不见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被家中的母老虎抓住这样的痛脚收拾的服服帖帖,连小妾也不敢收。 唐朝时的政治家魏征,敢在皇帝面前直言进谏,但面对皇上赐予的女人却是死都不敢拜领。他家里那位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直接进宫面圣,提出要么皇帝赐死她,魏征就可以纳妾。否则,那两个女人绝对不能进她的家门。她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连皇上都得收回自己的成命,并发出“河朔母老虎”的感叹。 陈浩有几个胆敢开这种玩笑,这种事绝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认。 顾彩莲只是妩媚了他一眼,再不谈论此事。陈浩的话尽管不老实,但她还是很开心。她原本只是想拿这件事取笑下陈浩,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大。这样的事她又不是瞎子,岂能看不到。但聪明的女人从不会把自己的男人弄得很尴尬,否则,刺伤了男人的同时更会刺伤自己。 陈浩从怀里拿出一条金项链,帮她戴在雪白的脖子上,得到她甜美的一个吻,只要是他送的礼物,她非常喜欢。 “还是帮我摘下来,等回去戴。” 陈浩知道她不想在家人面前暴露两人的关系,依言帮她摘下来。但他下面的话却得到心里欢喜无限却表面装得凶巴巴的顾彩莲的一顿粉拳,外加两声“讨厌”。 “走,看丈母娘去喽!” 陈浩这次到顾红军书记家专门是为了拜年,也是为了让他尝尝绿色蔬菜。至于他父亲的事他在某些时候还要避嫌,有宋小刚书记出面已是足够。 当陈浩出现在顾红军书记家时,发现客厅里有位近五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和顾书记说话。他不由地看看跟在后面的顾彩莲,这种情况她没跟他说。看到顾彩莲轻微的摇头,他估计这位客人是在她到大门迎进他的时候来的。 “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连个菜都不会提,还让小浩提着。” 慈眉善目的尚玉梅看见陈浩自然是满心欢喜地迎上去,一边责备女儿一边接过他手里的菜递给顾彩莲。今年过年两个儿子都没回来,只有女儿陪着他俩过年。早已把陈浩当子侄看待的她没想到他今年拜年比以往早了几天,所以她见到他显得很高兴。 顾彩莲极为郁闷,为什么在母亲眼里他一个男人家提个菜好似干了天大的体力活,她往家里搬年货怎么没见母亲心疼过。 “小浩,来,见见你卫伯伯,在省公安厅上班。”顾红军直接招呼陈浩见客,随后像那位带着威严的客人说道:“这是我的故人的孩子陈浩。” 他这种介绍很是老道,充分显示省委书记对局面的把控能力。既有没把卫姓客人当外人看待的味道,又隐晦地点出陈浩是他看重的后辈。 尽管两人没有见过面,但陈浩知道一般人想进省委大院殊为不易,有些地位的官员给省委书记拜年当也会选择在白天。能在这个时候来书记家做客,这样的客人除了他这样的人外,还有一种人,省里的高官。 眼前,这位客人虽然极力在省委书记面前掩饰他的锋芒,但身上带有的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质还是让陈浩猜到他的身份。 在省公安厅上班的现任领导中,姓卫的唯有卫商容厅长,而且上次在全省举办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活动之前,他曾为叶坤和卫厅长搭过线。 顾彩莲亲热地的叫卫叔叔更是印证了陈浩的推测,他上前几步,恭敬地叫道:“卫伯伯好。” 卫商容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随之脸上带有一种释然,一名老公安,虽不能说对所有过耳的声音都记住,但对于一些特定时期的声音还是能过耳不忘。 他从陈浩的声音里听出眼前这位年轻人是华林乡的书记,要没有他引荐叶坤,也就没有全省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的活动,苏南省公安厅更不可能在获得公安系统的“优秀团队”称号,再联想到顾彩莲专门出去迎接他,卫商容已肯定他就是顾书记的救命恩人。仅凭这两点,已让他对眼前的年轻人非常重视。 卫商容热情地伸出手,“小陈,很高兴见到你这样的年轻才俊。” “不敢,卫伯伯太客气了。”陈浩上前握住卫厅长的手,身体微躬,表示对他的尊重。 “老卫,小陈,快坐。” 热情的女主人尚玉梅在一旁招呼各人入座,更是在陈浩面前摆了些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顾彩莲也为陈浩泡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当着众人面,她倒也显得举止异常得体。 先前卫商容和顾书记再谈红旗超市为省公安厅捐款的事,现在还有些事需要书记拍板,知道陈浩是顾书记家的座上客,有些话也不用避着他。 “顾书记,您看要不要在报纸上宣传一下红旗超市的这种行为。” “要,老卫,红旗超市为省厅捐款六十万,更捐赠了一批摩托车,为省厅解决了不少实际困难。你和宣传部商量一下,把这件事当成重点宣传。”说道这,顾红军瞥了一眼正在吃水果的陈浩。 其实,他这句话前半部分是让陈浩知道他在为严打做准备。上次陈浩和他提过严打的事,他找卫商容商量过这件事。 “好的,书记,我尽快找方水木部长拿出一套宣传方案。” 这几年国家还不富裕,能拨到公安系统的款项也不多。他向上面递交的申请被公安部打了折扣,有了红旗超市的捐款捐物,他的确是轻松不少。 顾彩莲听到红旗超市,不由地抬眼看吃东西的陈浩,却发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地暗自好笑。当听到红旗超市竟能拿出这么多钱物支持省公安厅时,她不禁呆住了。 当初陈浩提出要办红旗超市的时候,她执意不肯为他办理,怕他走了歪路,更为此事和他生了好几天气。当他拿着新华社播发通讯《盐滩的春天》的那篇文章告诉她办超市的目的是解决下乡知青的生活问题,并带她走访了几家返城知青,在知青家里那种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迫生活让她心酸,才同意为他走后门。但有个条件,不允许他经营红旗超市。 其实,那时她也听到有些官宦子弟在私下里走私贩私,倒卖批条的事,但她不希望陈浩也成为那种唯利是图的人,也不希望他把自己置身于险地。 可她没想到红旗超市竟然能把挣来的的钱毫不吝啬地投入省公安厅的建设上,这样的结果倒是让她始料未及。 红旗超市的胡岚和陈浩的关系她很清楚,她没想到那位温婉的女人竟有如此胸襟,这件事要是和这个像邻家小弟弟的男人没关系她绝对不信。 就是这样一个装傻充愣的小男人,当人人都为自己要成为万元户奋斗或是眼红时,在她那能把炒糊的菜当成佳肴,绝不浪费一丝一毫的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自己当初还真是冤枉了他,为了办那个超市,这个男人没少挨她的责备。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个带着坏笑的男人,让她担心走上歪路的弟弟宁愿冒着被她曲解的危险也要办超市的目的,他正在用他的实际行动诠释着他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承诺。 没有人能形容出顾彩莲此刻的心情,她真想把那个看上去跟他毫无关系的坏家伙搂在怀里,让他亲个够。 但顾彩莲心里的想法被顾红军那一瞥扫的无影无踪,这可不是她在肃州市的家。 等卫商容走后,顾书记仰靠在沙发上,一般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会有如此放松的姿势。 “小浩,你看看这几张照片。” 尚玉梅放在陈浩眼前的黑白照片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再说他也没那种嗜好。当他抬眼看到顾彩莲紧抿着嘴,眼睛死盯住他的神情时,才转过弯,原来尚伯母再给顾彩莲挑女婿,让他当参谋。 陈浩尴尬的差点被嘴里的东西噎住,他总不能说让人家别挑,她女儿已成了他的女人吧。 正在他犹豫之间,顾彩莲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说道:“弟弟,出去走走。”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礼(四) 第一百二十八章送礼(四) 陈浩这次到顾红军书记家专门是为了拜年,也是为了让他尝尝绿色蔬菜。(手打小说)至于他父亲的事他在某些时候还要避嫌,有宋小刚书记出面已是足够。 当陈浩出现在顾红军书记家时,发现客厅里有位近五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和顾书记说话。他不由地看看跟在后面的顾彩莲,这种情况她没跟他说。看到顾彩莲轻微的摇头,他估计这位客人是在她到大门迎进他的时候来的。 “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连个菜都不会提,还让小浩提着。” 慈眉善目的尚玉梅看见陈浩自然是满心欢喜地迎上去,一边责备女儿一边接过他手里的菜递给顾彩莲。今年过年两个儿子都没回来,只有女儿陪着他俩过年。早已把陈浩当子侄看待的她没想到他今年拜年比以往早了几天,所以她见到他显得很高兴。 顾彩莲极为郁闷,为什么在母亲眼里他一个男人家提个菜好似干了天大的体力活,她往家里搬年货怎么没见母亲心疼过。 “小浩,来,见见你卫伯伯,在省公安厅上班。”顾红军直接招呼陈浩见客,随后像那位带着威严的客人说道:“这是我的故人的孩子陈浩。” 他这种介绍很是老道,充分显示省委书记对局面的把控能力。既有没把卫姓客人当外人看待的味道,又隐晦地点出陈浩是他看重的后辈。 尽管两人没有见过面,但陈浩知道一般人想进省委大院殊为不易,有些地位的官员给省委书记拜年当也会选择在白天。能在这个时候来书记家做客,这样的客人除了他这样的人外,还有一种人,省里的高官。 眼前,这位客人虽然极力在省委书记面前掩饰他的锋芒,但身上带有的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质还是让陈浩猜到他的身份。 在省公安厅上班的现任领导中,姓卫的唯有卫商容厅长,而且上次在全省举办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活动之前,他曾为叶坤和卫厅长搭过线。 顾彩莲亲热地的叫卫叔叔更是印证了陈浩的推测,他上前几步,恭敬地叫道:“卫伯伯好。” 卫商容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随之脸上带有一种释然,一名老公安,虽不能说对所有过耳的声音都记住,但对于一些特定时期的声音还是能过耳不忘。 他从陈浩的声音里听出眼前这位年轻人是华林乡的书记,要没有他引荐叶坤,也就没有全省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的活动,苏南省公安厅更不可能在获得公安系统的“优秀团队”称号,再联想到顾彩莲专门出去迎接他,卫商容已肯定他就是顾书记的救命恩人。仅凭这两点,已让他对眼前的年轻人非常重视。 卫商容热情地伸出手,“小陈,很高兴见到你这样的年轻才俊。” “不敢,卫伯伯太客气了。”陈浩上前握住卫厅长的手,身体微躬,表示对他的尊重。 “老卫,小陈,快坐。” 热情的女主人尚玉梅在一旁招呼各人入座,更是在陈浩面前摆了些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顾彩莲也为陈浩泡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当着众人面,她倒也显得举止异常得体。 先前卫商容和顾书记再谈红旗超市为省公安厅捐款的事,现在还有些事需要书记拍板,知道陈浩是顾书记家的座上客,有些话也不用避着他。 “顾书记,您看要不要在报纸上宣传一下红旗超市的这种行为。” “要,老卫,红旗超市为省厅捐款六十万,更捐赠了一批摩托车,为省厅解决了不少实际困难。你和宣传部商量一下,把这件事当成重点宣传。”说道这,顾红军瞥了一眼正在吃水果的陈浩。 其实,他这句话前半部分是让陈浩知道他在为严打做准备。上次陈浩和他提过严打的事,他找卫商容商量过这件事。 “好的,书记,我尽快找方水木部长拿出一套宣传方案。” 这几年国家还不富裕,能拨到公安系统的款项也不多。他向上面递交的申请被公安部打了折扣,有了红旗超市的捐款捐物,他的确是轻松不少。 顾彩莲听到红旗超市,不由地抬眼看吃东西的陈浩,却发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地暗自好笑。当听到红旗超市竟能拿出这么多钱物支持省公安厅时,她不禁呆住了。 当初陈浩提出要办红旗超市的时候,她执意不肯为他办理,怕他走了歪路,更为此事和他生了好几天气。当他拿着新华社播发通讯《盐滩的春天》的那篇文章告诉她办超市的目的是解决下乡知青的生活问题,并带她走访了几家返城知青,在知青家里那种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迫生活让她心酸,才同意为他走后门。但有个条件,不允许他经营红旗超市。 其实,那时她也听到有些官宦子弟在私下里走私贩私,倒卖批条的事,但她不希望陈浩也成为那种唯利是图的人,也不希望他把自己置身于险地。 可她没想到红旗超市竟然能把挣来的的钱毫不吝啬地投入省公安厅的建设上,这样的结果倒是让她始料未及。 红旗超市的胡岚和陈浩的关系她很清楚,她没想到那位温婉的女人竟有如此胸襟,这件事要是和这个像邻家小dd的男人没关系她绝对不信。 就是这样一个装傻充愣的小男人,当人人都为自己要成为万元户奋斗或是眼红时,在她那能把炒糊的菜当成佳肴,绝不浪费一丝一毫的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自己当初还真是冤枉了他,为了办那个超市,这个男人没少挨她的责备。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个带着坏笑的男人,让她担心走上歪路的弟弟宁愿冒着被她曲解的危险也要办超市的目的,他正在用他的实际行动诠释着他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承诺。 没有人能形容出顾彩莲此刻的心情,她真想把那个看上去跟他毫无关系的坏家伙搂在怀里,让他亲个够。 但顾彩莲心里的想法被顾红军那一瞥扫的无影无踪,这可不是她在肃州市的家。 等卫商容走后,顾书记仰靠在沙发上,一般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会有如此放松的姿势。 “小浩,你看看这几张照片。” 尚玉梅放在陈浩眼前的黑白照片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再说他也没那种嗜好。当他抬眼看到顾彩莲紧抿着嘴,眼睛死盯住他的神情时,才转过弯,原来尚伯母再给顾彩莲挑女婿,让他当参谋。 陈浩尴尬的差点被嘴里的东西噎住,他总不能说让人家别挑,她女儿已成了他的女人吧。 正在他犹豫之间,顾彩莲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说道:“弟弟,出去走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军中巨擘(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军中巨擘(上) 谢谢dj锋看官大大的打赏 --------------------------- 陈浩尽管不想伤害自己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但在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国内来说,他不可能给每个女人一个她们极为重视的名分。(手打小说)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对她们的伤害实在是太大,大到他感觉自己无法承受的地步。今天是顾彩莲,明天又会轮到谁?这样的问题让他委实纠结。 要是在阿拉伯国家等实行一夫多妻制的地方,这些都不是问题。依陈浩今时的财力,想去这些国家也不是不可能,但陈浩绝不愿意改变自己是炎黄子孙的事实,更不会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改变自己的国籍。 他知道国家自他们这批出国留学人员全部回国外,这几年派出的绝大部分留学人员以出国留学为跳板,出去后再没有回来。 对这样的行为,陈浩感觉极度鄙视。在他的眼里,国家现在还很贫穷,有许许多多不合理甚至可以说野蛮到令人不可理喻的地方,但不管怎样,这也是生养自己的地方,是自己的家。 陈浩记得儿不嫌母丑,还有一句狗不嫌家贫,如果连自己都对自己的祖国充满抱怨,甚至抛弃,他已丧失了做人的资格,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所以,出了院门,心里极度愧疚的陈浩只能拿这世上最无用,也最苍白无力的话来表示他心里的自责。 “对不起。” “傻弟弟,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这世上你或许有对不起别人的地方,但你绝没有对不起姐。姐的路是自己选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但……。” 陈浩还想说,可顾彩莲已用手堵住他的嘴,恶狠狠地说道:“没有但是,你给我记清楚,你不欠你身边所有的女人,包括我。以后再说这种p话,小心我煽了你。” 看着陈浩因她的脏话瞪大的眼睛,顾彩莲还把空着的那只玉臂虚空往下一劈,如同煽猪般地写意,搞得陈浩下面凉飕飕地。 “好了,弟弟,别胡思乱想了,快回去睡觉吧,乖。” 顾彩莲把捂陈浩嘴的手移到他头顶理顺他的头发,语气里充满了大姐姐对小弟的疼爱。 “恩,姐,我走了。”陈浩刚一低头,顾彩莲已如兔子般窜下车,娇笑道:“你还是留给其他的女人吧。” 说完,留下愕然的陈浩,转身向省委大院走去。 陈浩看着她英姿飒爽的背景,不由地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顾彩莲的一番话打开他心中的死结,不管明天如何,生活还得继续。 驱车离去的陈浩今晚没有再去找别的女人,回到豪雅大酒店,他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在一只、两只……的数绵羊中进入梦乡。 当黎明的曙光穿透窗帘,陈浩睁开惺忪的睡眼,大叫一声“我最棒”,爬起床冲进洗手间。 这中自我暗示法还是他前世在保险公司学来的,只可惜他虽然学会了这种积极乐观地面对每一天的心态,但是在保险公司没干多长时间。在那个每天要出去面对客户推销保单的地方,他不好意思按主管的“杀熟”手法先找自己的熟人下手,导致他三个月没做成一笔单子,没办法只好自己把自己炒鱿鱼。 今天初四,他必须赶到京城先去给曹爷爷拜年。八十年代初,路上车辆很少,根本没有陈浩前世的堵车现象,陈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京城。 京城,不但是国内政治中心,也是陈浩此刻心中的圣地,被首长召到京城的他此刻真有种男儿当进京的豪迈。尽管现在的京城没有前世的高楼大厦,更多显现出一种质朴,但陈浩还是能感受到其巍峨的气派。 陈浩来的时候正是下班时间,放眼望去,满大街的自行车汇成一道人流熙熙攘攘地一眼望不到头,叮铃铃的铃声打破街道的寂静。大街边的道牙子上很多年轻男子带着蛤蟆镜,身穿军大衣,肩上披着大拉毛围巾也算是赶上时髦。而姑娘们的穿着再不是清一色的军装,偶尔能见到红色和黄色的流行色彩。 而这些还不是吸引陈浩的地方,最让他入迷的是街道两旁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四合院。这些象征我国古老、传统的文化象征的四合院在陈浩前世大部分被拆除,只剩下个别的院子成为特权者的私人财产,留给后人的只能是凭古吊今。 在陈浩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致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跟着两位外国人看稀罕,这也是八十年代初期的一个怪异景象。这还不算场面大的,去年在西北兰舟市,十几万市民围观老外的场景那才叫大,搞得陈浩非常郁闷。外国人也不就是一个鼻子两眼睛,难不成多了些什么东西不成。 现在的人留学不回来,前世的有些女人寻死觅活地非外国人不嫁,难道他们忘了火烧圆明园的耻辱,亦或忘了那些被联军的外国人**的同胞?甚至有些人还在网络上大肆宣扬要做岛国的女人,陈浩有时恶毒地想着那些在nj大屠杀中死去的三十多万冤魂会不会晚上缠上她。 一个人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只能被别人当成垃圾,亦或被国外捡垃圾的人捡走。 当然,现在的陈浩没功夫去理会那些垃圾,对那种人,想想他都觉得玷污了他纯洁的心灵。因为他已到了曹家大院,虎哥已在外面迎候。 “虎哥。” “陈少。” 这两位大半年时间没见到的兄弟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有些人纵算是相距咫尺,可确如天涯般遥远,而陈浩和曹飞虎虽相距天涯,心却未曾分离过。 “走,进屋。” 曹飞虎拉着陈浩的手,将他带到曹老爷子屋里。 “爷爷,小子给您拜年了。”陈浩在老爷子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位共和国的开国元勋,当得起他的跪拜。 已进七十的曹老爷子耳不聋、眼不花,性格更是直爽。见陈浩跪在地上,拉了几次没拉起来,当下松手道:“小友,再不起来老头子不高兴了。” “好,爷爷,下次不再拜了,您老腰板最近可好?” 曹老爷子戎马一生,身上受过的伤委实太多。尤其是腰间,曾被炮弹弹片击中,到现在有些碎片还没有取出。一到变天的时候,伤患处会感到格外的酸痛,所以陈浩有此问。 “老毛病了,不碍事。你来的正好。虎子,把你父亲和叔伯们喊来。” 老爷子显然对身上的疼痛并不放在心上,按他的话讲,比起他那些牺牲的战友他能活到现在已是捡了好些年的阳寿,区区病痛又算得了什么。 曹飞虎瓮声瓮气地答应一声,走出去喊人。 以前,陈浩知道虎哥身世不平凡,但虎哥从不愿和他提起家里的事,他也从没打听过。今天在曹老爷子的住所见到曹家的几位中流砥柱,他也才明白虎哥为什么不愿在他面前提到他的家庭,盖因眼前四位男人中的任何一位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虎哥怕他自尊心受不了。 坐在老爷子下首的五十来岁沉稳异常的男人是老爷子的大儿子曹雪山,现任京城军区副总参谋长,二儿子曹渡河现任第二炮兵学院政治委员,三儿子曹长江,也是曹飞虎的父亲,现任复州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还有一位是老爷子的女婿张广生,现任武警支队的政治委员。 武警部队成立于去年的六月份,作为国家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受**中央、国务院、统一领导。而四十来岁的张广生能在编制还不全的时候进到这样的部队担任要职,由此可见他家的势力也绝不容忽视。 在前世只是小人物的陈浩别说能见到这四位,即便是见到其中的一位已是让他乐翻了天。从他们身上,他也看到曹家在军方的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这还只是曹家二代的一部分,要是把曹家直属、旁系亲属召集在一起,陈浩都不敢想象场面有多么的蔚然。 军中巨擘,果不其然。 就在陈浩望着这四位军队里的牛人暗自感叹时,这四人又何尝不对这位坐在下首的年轻人感到诧异。像父亲把他们召集在这里,明显是有要事商谈,可这位年轻人能出现在事关他们家内部会议的现场,证明这次商谈的事和他有关。这四人都不是一般人,很快做出与事实相符的判断。 自曹老爷子退下来后,这种家庭会议基本由长子草雪山主持,但今天老爷子显然兴致颇高,他的眼光一次在众人脸上扫过,说道:“雪山,最近社会上有什么异常?” 在座的四人知道父亲这样久经风浪的人问这句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这么问,肯定这里面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而且还一定和他们有关系。当下四人地顺着老爷子的思路想下去,国际上没什么大的军事举动,只能从国内的方面去想。 “治安、叛乱。”曹雪山略微思索一番,随即他的眼前一亮,不由地问道:“难道上面……?”这样的话太敏感,即便是在家里,性格沉稳的他也是不能乱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军中巨擘(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军中巨擘(下) 曹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指指陈浩说道:“还是这个小家伙提醒我,大乱之后必有大治也快到时间了,小家伙,你来讲讲。(手打小说)” 陈浩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点他的名,但他也知道老爷子用心良苦,借这样的机会让他在他们的家庭会议上发言,让他在四人面前留下非常直观的印象,以便他们能在日后关照自己一二。 陈浩站起来先向在座的五位长辈鞠躬道:“小子妄加猜测,请各位指教。” 当下,他把这两年内犯罪率逐年上升的态势大体地说了一遍,并语焉不详地推测近一段时间国家针对这样的问题有可能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他不敢把自己知道的日期说出来,否则,会被人当成怪物对待。更何况他的目的是提醒,而不是告诉人家该怎么做。好在这些人要是提早做些准备工作,到时至少能比别人占先机。 四位手握兵权的人不由肃然地望向坐在下首的陈浩,古语有云:天下大势,治乱相替而已。他们对现在的局势莫不是极为敏感,但每个人关注点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如同现在的社会局势动荡,他们大部分的关注点都在经济犯罪上面,却忽视了社会底层的治安。陈浩此番讲解无疑让他们更关注这些事件背后的潜在危机,甚至脑海里已出现国家强力机关如何处理这些险情的情景。他们非常认同陈浩所讲的这样的事件已严重影响到经济的发展,甚至会动摇社会基础的观点。 老爷子的话里有话,一方面表示他会在合适的机会向上面递话。另一方面点醒他们要及早做准备,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清洗活动,单靠公安的力量绝对不够,而他们能及时出动精干人手协助这样的行动也能添不少分。 “爸和小陈的话很有道理,大家回去后有针对性地开展相关的演练,早做准备。” 曹雪山这招自然是为了配合老爷子的举动,曹家和张家的人遍布警界、军界和公安系统。一旦上面决定动手,早有准备的他们这一系的人收获绝对不小。 “小友,陪老头子出去走走。” 曹老爷子见事情已交代完,陈浩在房间里没事可干,干脆约陈浩出去,留他们四人在房中商量具体的细节。 陈浩欣然领命,陪着老爷子走出去。 曹飞虎看见爷爷和陈浩走出来,忙迎上去。 老爷子看着陈浩和曹飞虎,不由地低声呤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陈浩望着背稍微有点驼的老人的背影肃然起敬,这番有感而言的话不仅含着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喜悦,也含着培育接替人的迫切需求。能有这样眼光的的老人,当得起他的敬意。 要知道,在国外,上百年的历史才淬成一个大家族,那些在历史上一划而过的新兴家族在大家族眼里不过是个暴发户。而纵观国内,由于连年的战乱和动乱,能真正称得上家族的寥寥无几。 像现在兴起的红色家庭,充其量也只有三十多年的历史,而曹家能在三十多年里发展成现在这样的规模,无不与老爷子严格的家教和培育接替人的眼光有关。 陈浩知道,从共和国成立起,和老爷子地位相仿的高级将领不在少数,但现在能和曹家在军界抗衡的也不过屈指可数。那些凭着自己军功在享受自己应得荣誉的元老们放松了对下一代的教育,导致后辈们只能靠他们的庇护苟延残喘,一旦这棵参天大树倒下,他们的后人也只能跟在人的后面拾牙慧,慢慢地离开权力的舞台。 反观曹家,在曹家老爷子这把大伞下,他的三个儿子和女婿形成第二梯队,而这几个人又在着手培养第三代,形成老中青合理的梯队。即便老爷子倒下,曹家也照样屹立在军界。更何况曹老爷子这只猛虎还在,假以时日,曹家二代也能出军界巨头,这种接力式培养,可让曹家一直保持军中巨擘的地位。 治大国,若烹小鲜。这样的道理同样适于家族的经营,需要文火慢慢煎烹。曹家只要按照老爷子的思路去走,迟早会成为国内的一个大家族。 和老爷子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陈浩也见到不少曹家三代弟子,有不少人在军中任职,只是现在资历尚浅,需慢慢培养。 陈浩这次来曹家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认爹娘。虎哥现已成为自己父母的干儿子,这份兄弟的心意他一直记在心里,前几次没见到虎哥的父母,难得今天他们都在,自己岂能视如未见。 在曹老爷子的主持下,陈浩恭敬地跪在地上,给曹长江夫妻俩磕了三个响头,并把自己收藏的清代著名宫廷画家郎世宁的《百骏图》作为初次觐见的礼物敬献给干爹干娘。 即便在座的很多人不知道《百骏图》的价值,但郎世宁优美细腻的画工不妨碍他们对这件物品的喜爱,陈浩此手给曹家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浩儿,早听见虎儿提起你,一直没能见面,这件小东西是我们的见面礼。”胡雅诗出生书香世家,见到这幅画非常喜欢,忙拉起陈浩,从怀里拿出一块雕刻成白菜的和田玉塞到陈浩手上,神情间甚是欢喜。 曹长江只说了一句话,但让陈浩心里暖融融的。 小浩,我家就是你家,曹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曹老爷子见到此景非常开心,也为曹飞虎能有陈浩这样的兄弟感到欣慰。 能把曹家经营成现在的规模,曹老爷子岂能是一般人。陈浩的事他听孙子讲过,他非常赞成陈浩师夷之长以制夷的主张。否则,他也不可能放任曹飞虎到国外折腾。 通过对陈浩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自信老眼不花,陈浩这个小家伙绝不是燕雀,而是有大志的鸿浩。这小家伙对大势仿佛有种天生的敏锐,每次他的推测都**不离十。像这样的年轻人,他还真没见过。 拜父母仪式后,陈浩又拜见了虎哥所有到场的亲戚,包括虎哥的两个妹妹。幸好陈浩为了这次曹家之行准备了不少礼物,老辈们送手表,平辈们送豪雅收录机,小辈们送金锁,搞得曹家比大年三十都热闹。 当然,有曹老爷子在此,年轻人不敢表现的太过于兴奋,可每个人看陈浩的眼神都透着亲热。 曹家所有来给老爷子拜年的人加起来有近三十人,开晚饭时摆了三桌。 曹雪山等曹家二代子弟拉着陈浩做上席,可陈浩死活不肯。饭桌上的辈分必须拎清楚,不能因为自己是客人而坏了规矩。 “雪山,让他去和年轻人坐在一起热闹吧。” 曹老爷子的话给陈浩解了围,但他的下一句话却激起曹家年轻人的好胜心。 “今晚,谁能把他灌趴下,我把这只怀表送给他。” 那只怀表是老爷子在朝鲜战场上得到的战利品,也是他最喜爱的物品之一。他此举是为了让小辈们不要因为他在场搞得气氛太沉闷,也想让陈浩尽快融入到这个大家庭。大过年的,偶尔让他们放松一下何乐而不为。 老爷子话音刚落,坐在末桌的曹飞虎赶紧低下头,但肩膀的耸动让坐在他旁边的妹妹曹羽灵感到诧异,她不明白爷爷的这句话有多好笑,以至于哥哥不担心陈浩被灌趴下却躲在下面偷笑。 军中多豪杰,各个善饮酒。小辈们见到爷爷把他的宝贝当成奖品拿出来,更激起了他们的勇悍,平时两斤的酒量突然增加了一半。 大家嫌酒杯太小,费事。干脆换成酒碗,陈浩眼前很快被前来碰酒的酒碗堆满。 “哥哥,快去帮他。”曹羽灵着急地拉还低着头的曹飞虎,一个人一口气灌十几碗酒,她也只见过曹飞虎这样喝过。 曹飞虎强忍着笑,摇着大脑袋就是不说话,惹得妹妹在他胳膊上一顿猛拧。 “一个一个来。” 曹飞虎最小的妹妹曹玉琼看似关心陈浩,实则小心思里是想把他灌趴下。她的话为这次的拼酒定规矩,让自己的堂兄弟们轮流上阵,她就不相信这么些男人还灌不趴下他?整个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孩子们的热闹让正在品尝陈浩带来绿色蔬菜的长辈们停止进食,大家的眼神一起望向陈浩一桌。 胡雅诗看见一群子侄围着自己刚认的干儿子,心里不禁有点担心,拿眼睛望向老爷子,希望他出面干预下。 却不料眼睛一直盯着那桌的老爷子喃喃地说道:“酒场如战场,让他多磨砺磨砺。” 老爷子的话让胡雅诗按耐住想上前制止的冲动,只能紧张地看着陈浩和曹家子弟拼酒,心里希望他不要醉的太厉害。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原本是绿林豪杰的举止,可不是绿林豪杰的陈浩此刻是大碗喝酒,大块肉却没捞到。盖因这酒喝的实在太快,刚喝下一碗,另一碗马上就来,连个歇嘴的功夫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溅牛街(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血溅牛街(上) 转眼间,空酒瓶堆在角落里足有半人高,曹家的男女老少们眼睛都直了,年轻人是喝的眼睛不会打转,老辈们和女人们则是看的眼直了。(手打小说)见过能喝酒的,但他们没见过这样能喝酒的。此刻的陈浩就像无底的酒桶,来者不拒。 曹雪山几人不约而同地笑了,陈浩的酒量的确是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震撼,但更熟悉官场规则的他们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像这样的酒量应付任何场面都不再话下。 “哥,你是不是知道他特能喝?”曹羽灵看着坐在那稳如磐石的陈浩还在往嘴里倒酒,不由地扭头问曹飞虎。 曹飞虎知道陈少能喝,但他从没见过陈浩放开量是什么样子。现在他才知道,陈少的酒量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一时之间,他竟然忘记回答妹妹的话。 无敌少女曹玉琼刚才还大声为自己的兄弟们助威,可此刻她也乖乖地闭上嘴,这还是人吗?人即便是喝这么多水也会上卫生间,可这人从开始到现在硬是没挪动地方。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曹家男儿个个是英豪,她更为此骄傲。没想到这群她引以为傲的男人们竟然在车轮战中败下阵,这让她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眼睛骨碌一转,便把主意打到曹飞虎身上。 “哥,你上。” “你咋不上?” 曹玉琼没想到哥的话太冲,要是她能上,还用那帮无用的家伙在这丢人现眼。想到这,她委屈地说道:“我是个女孩。” 曹玉琼的话让曹飞虎和曹羽灵笑的喘不上气,这位姑奶奶平时总是以男孩自居,没想到在这样的场面她竟然承认自己是个女孩,实在有些搞笑。 曹玉琼被两人笑的脸色赤红,不由地银牙紧咬,拨开还在陈浩面前端着酒碗直晃荡的表哥 “来,我和你喝,不过我是女的,你得让我,一陪十。” 曹玉琼这番话倒也说明她的脑瓜十分聪明,首先她承认自己是个女孩,把自己放在弱小的地位,好提条件。 一赔十的意思就是她喝一碗,陈浩陪着喝十碗。 面对她这样娇滴滴的女人的要求,曹玉琼相信,只要是男人,绝对会答应。岂料陈浩的话更是让她银牙差点咬碎,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我不跟妹妹赌酒,要喝就喝汽水好了。” 他还真拿起健力宝饮料,给曹玉琼打开一瓶放在她手上。 陈浩的此举让暗自观察他的长辈们点头不已,做大事者决不能一味地逞强好胜,在必要的时候也得韬光养晦。陈浩没有处在他那个年龄段的狂躁,随机应变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而且还能照顾当事人的心情,正合他们心中做大事者的标准。 一场晚宴吃的曹老爷子等人满心欢喜,既尝到陈浩带来的菜的香甜,又让他们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而年轻的曹家人对陈浩更是另眼相看,军队里的人多喜欢豪饮之辈,陈浩这般千杯不醉的妖孽让曹家年轻男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也让女孩子们产生酒中豪杰的好感。 曹老爷子等长辈生活极有规律,大家围在一起喝了会茶后,老辈人回房去休息。陈浩和虎哥跨出内院门,却发现外院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曹玉琼拉着姐姐曹羽灵出现在他们面前。 曹玉琼跑到曹飞虎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一阵摇晃。悄声说道:“大哥,我们也要跟你去。”哀求之色溢于言表。 她们这次来京城给爷爷拜年,本想着好好逛逛首府。没想到大人们说外面的世道不太平,下了禁足令,这让爱热闹的曹玉琼感到非常郁闷。曹家的家规极严,不但是她们姐妹俩,就是其他的堂兄弟姐妹也不敢违背老爷子的话。 曹飞虎知道妹妹的心思,想出去玩却又怕爷爷责罚,也知道这几天不出门把这丫头快憋疯了。但他没吭气,只是望着天,一切由陈少做主。 曹玉琼看到大哥的这般神情,岂能不知道这件事还得陈浩拿主意,她倒不是对陈浩有什么意见,主要是她讨厌他脸上带着的那种笑容,那种淡定地透出从容不迫的微笑让她感到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孩子,这种感觉让她这位天之骄女非常不爽。但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去睡觉,估计还得生一肚子闷气。另一条是求眼前这位她恨得牙痒痒的干哥,谁让自己比他小月份。搞了半天小三没当成变成了小四,还是个做妹妹的命。 不过,她转念一想,貌似有这样的哥也不错,到时候把他带出去喝酒,准保把她们学校的那些小男生收拾的服服帖帖,更何况这位干哥好像不吝啬。这样一想,她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堆起小可怜的眼神望向陈浩。 “走吧。” 陈浩根本受不了女人哀求的眼神,尤其还是刚认的妹妹。既然要出去玩,多一两个人也无所谓。 他不是神仙,他哪知道刚认了两个干妹妹就被其中的一个打算把他当肥羊牯宰,还打算让他当成小跟班的去外面显摆。更不知道他此刻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人家的挡箭牌,曹老爷子的禁足令他根本不知道。 要是知道曹家的禁足令,估计他早就学虎哥般研究天上的星星为什么这么亮的无聊之举。 “谢谢哥哥。”曹玉琼没等陈浩的话落,便笑颜如花地拽着姐姐冲在前面。千年等一回,这五六天的禁足实在让她感觉度日如年。 不得不承认首府的夜晚比苏南省的省城要明亮,也要热闹的多。即便还没到春天,但这里的气候已不太冷,街道边三三两两的挑着担子卖小吃的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一行四人沿着皇城根溜达,间或在路边买点小吃尝尝,倒也有一番景致。 曹玉琼则像只飞出笼的小鸟,拉着姐姐的手兴奋地指这说那,此刻的她真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牛街,这条陈浩前世京城最有名的小吃街虽已成为历史,但现在依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时的牛街已有几家勤劳的摆着摊在这里卖些京城的名小吃。陈浩四人点了驴打滚,坐在摊位上大快骨朵,入口的酥软香甜让他们吃的直呼过瘾。 隔着他们七八米远的距离,有一群穿着军棉大衣,带着剪羊绒帽子的年轻人躲在胡同口吸烟。 “勇哥,旁边那两个丫头儿倒算晃眼。” “螃蟹,你丫什么儿眼神?这等货色儿岂能用算晃眼来形容,啧啧,那皮肤,怎么形容来着?” “冰肌玉骨,勇哥。” “猴儿,还看不出来你小子儿有点儿文化。”勇哥前一句貌似在夸奖,右手却兜头在猴儿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掌,骂道:“**,哥用你教?” 螃蟹观察了一阵说道:“好像是军区大院的。” “咋着?怕了?哥还就喜欢抽大院的呢”勇哥拿手指在鼻子上蹭蹭,掏出刀子说道:“走,今晚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二十几个年轻人一哄而起,跟着勇哥一起来到陈浩他们眼前。勇哥把手里的刀钉在小木桌上,眼睛盯着曹飞虎。这四个人里只有曹飞虎体型比较大,至于陈浩,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摆设。其他一些流氓分散在四人周围,防止他们逃脱。 几个摆摊的见到这些小流氓凶神恶煞相,立马收拾东西跑得无影无踪。而陈浩坐着的这个摊位的主人也抱着头躲到一边。 “东城顽主勇哥,识相点留下两人快滚。”猴儿耀武扬威地报着他们的名头,更是用手指指着曹玉琼和曹羽灵姐妹俩,意思要把她俩留下。 陈浩微微皱了下眉头,四九城顽主他只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看过,没想到现实中真有所谓的顽主。看到四处跑散的人影,他暗暗地叹口气,妖魔当道,连老百姓都怕这群地痞流氓,由此可见现在的治安到了何等糟糕的地步,难怪国家要严打。 曹玉琼没想到这帮人竟然真敢在天子在脚下闹事,挣脱姐姐的手站起来说道:“无法无天的一帮人渣。” “你丫找死。”站在她旁边的螃蟹照着她的脸伸手甩出一记耳光,还没有那个女人敢当面骂他们人渣。 曹飞虎肥掌一伸,迅速把勇哥抓刀的手捏在掌中。身子往前冲,带着勇哥收不住脚跟着他一起冲。他这一冲,勇哥无形中变成他右侧的人墙,在他刚才立身的地方,几把刀扎空。 “闪开。”勇哥发现他被抓住的手里的刀竟向螃蟹刺去,不由地提醒螃蟹。 螃蟹微一愣神,陈浩已把屁股下坐着的小凳子当成武器砸在他额头上,这一击陈浩已使出全力,螃蟹被这股大力拍的后仰晕倒在地上,凳碎,头破。 而陈浩随之就地一滚,身后几把刀刺空。 双方的交手只在呼吸之间便完成,从这些人出手的速度和毒辣看,显然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曹飞虎原本想要手下留情,但他没想到对方不但带有武器,还想直接置他们于死地。尤其是刚才那几把刺向陈少的刀,更是让他凶性大发。双手一错,已把勇哥拿刀的手拧断,借着冲势,举起还在痛哼的勇哥抛向妹妹身后的三个人。 一把军刺当胸刺来,他肥胖的身子微拧,蓄力的右拳直接砸在那人的鼻梁骨上,这威铸的一拳让面前的人飞出去,脸上如同开了炸酱铺。 血已热,鲜血四溅。 第一百三十章 牛街风云(下) 第一百三十章牛街风云(下) 生活,就如同染坊里的七色大染缸,苦辣酸甜各种滋味都有,并不会因为你的喜恶而改变它原有的面貌。(手打小说)有句成语说得好,祸从天降。有些人坐在家里都能被雷劈,更遑论陈浩等在街边小吃碰上流氓地痞。既然这帮痞子们不把陈浩等人当人对待,陈浩又岂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这无关岁数的大小。当身边的人或是自己受到欺辱时,不敢挺身而出是男人最大的悲哀,而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畏手畏脚更是假学究们虚伪的仁义道德,不想被人踩在脚下,不想自己身边的人被人**,就得让一切用不上虚情假意的仁义道德统统地见鬼去。 倒地的陈浩自然不愿意被人把自己男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更不会在这种时候企图用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大乘佛法感化他们。割肉饲虎的典故不过是存在人们想象中的理想故事,要是凶猛的老虎能被人类几片肉感化,那它也不是百兽之王而是你家里的那只小猫。 在对方掏出凶器刺向他们的时候,任何语言都已显得多余,唯有野兽间的搏杀才是王道,胜者为王。 陈浩在翻滚中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两条桌腿,一棍敲在迎上前的混混的脚踝上,旋即站起身不再理会身后倒地的那人痛苦的哀鸣,速度极快地冲向姐妹俩的身边。 女人有种天生的母性,而男人却有种天生的责任,换句话说保护弱小群体是男人的天职。 当姐妹俩发现有个流氓拿着刀冲向她们,正惊惶地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发现陈浩已如天神般堵在她们面前。 两军相逢勇者胜,流氓没想到陈浩来势如此凶猛,慌乱间出刀力量已是不足。陈浩左手棍拨开刺向他腹部的刀,右手棍已敲在那人的头上,对手应声倒地。 随着那人倒地的同时,曹羽灵用手捂住嘴,出身将门的她何尝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尤其近距离看到那人倒地时额头上鲜血汩汩往下流的场面更让她心里发毛。 而她的妹妹曹玉琼则显得比姐姐勇敢地多,跳出去拿着小板凳在那人身上一气猛砸,嘴里兀自恶狠狠地骂道:“流氓,叫你们耍流氓。” 一个女孩子,这样的怒骂已是她的极限。而为她挡住危险的陈浩在她心目中又多了一个用途,警卫员。 陈浩哪里能想到这个小魔女在这样血腥的场合下还兴起让他当保镖的念头,当然,他现在也无暇顾及曹玉琼的小心思,左手边有两人正向他扑来。 毛发倒立的曹飞虎此刻如同杀神般冲到陈浩身侧,右腿大力抽射,将企图袭击陈少的男人一脚踢的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而他肥厚的手掌又抓住另一个握刀的胳膊,用力一折,只见那人的手腕处骨头茬子刺透皮肤。 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在这样的场合中姐妹俩已成为他们中最薄弱也是最担心的环节。 捂住嘴的曹羽灵发现陈浩如同鬼魅般窜到刚从勇哥身下爬起来的三人面前,手中尚在滴血的棍子再次抡起,棍子落在三人头上的时候带起腥风血雨,而他右手的棍子再次折断。 在一起一落间,对方九人都被两人雷霆一击下丧失攻击力,而这帮小混混兀自不肯退却,继续舞着武器冲上来。 陈浩在这个时候已冲到姐妹俩的右侧,左手棍架住刀,右脚重重地踢中来人的裆部,踢得那人倒在地上直抽搐。 姐妹俩没想到陈浩竟然会使出如此让别人断子绝孙的手段,这样的打法比起先前棍棍见血的血腥手段容易让曹羽灵接受,也让曹玉琼更兴奋。女孩子对血总有种厌恶感,现在她可以放手去痛扁那个身体曲成虾米的流氓。 少女与野兽大概就是指的曹玉琼现在的光景,野兽已倒在地上,她则用凳子和腿轮番上阵一顿狂打狂踩,嘴里还兴奋地喊道:“让你喊。我让你喊。……。” 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的流氓疼得在地上哀嚎不已,此刻他死的心都有,被人踢爆卵蛋的滋味痛不欲生。而眼前这位魔女还不准他喊痛,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这时候,他才想起天理,稍显迟了。 在疼痛中感到脑勺被板凳拍中的流氓在昏迷的过程中竟然觉得昏迷对他来讲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能少受点罪。 已杀红眼的曹飞虎解决掉陈浩身边的威胁后,如同野兽般地嗓眼里发出荷荷的声音,纵身扑向两个冲上来的混混,庞大的身躯竟然在两把刀的空隙处钻进去,两只手掌一合,把两人的头撞在一起,口鼻流血的两人如同煮熟的面条般倒在地上。 在曹玉琼“再踢倒一个”的喊声中,尝到甜头的陈浩单凭专踢人小鸟这种阴损招数再次废了三人,让她欢呼雀跃地扑上去对着那三人又是一通乱板凳。 而如虎入羊群的曹飞虎拳打脚踢间,已有八人骨头被他击断。还剩两个跑的人也被他追上整的奄奄一息。即便是这样他兀自不解气,走到两腿打颤的猴儿面前,一记耳光让猴儿跌倒在螃蟹身上,再起一脚把兀自哼哼的勇哥直接踢得胸骨断裂。 要不是陈少在场,像这种货色他直接让他人间蒸发。 姐妹俩没想到在外面玩一趟竟然能碰上地痞流氓,更没想到看起来很沉稳的陈浩竟也如同她们的大哥般狠辣。大呼过瘾的曹玉琼好似血管里流淌着好战的基因,刚才的一番海扁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但此刻的她却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她这才知道,原来打人也会累,更会痛。 “走了。”陈浩淡然地在摊主的推车上放下张五十元的钞票,无视躺在地上哀鸿遍野的流氓,当先走出牛街,而曹飞虎等人也没问他去哪,跟在他身后离开牛街。 望着越行越远的身影,强哥捂着胸部已说不出话,断裂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大口呼吸,这两个男人竟然能如此轻松地撂倒他们所有人,还能用人来衡量吗? 直到陈浩他们的身影慢慢地融进黑暗中,也没见到公安的影子。 借着夜色的掩护,陈浩带着虎哥他们来到雅然居。 对付那些想置人于死地的流氓,陈浩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像那些人今天不被他们收拾,到严打时也是挨枪子的料。他不想给曹家添麻烦,更不想让曹家人看到兄妹三人狼藉的样子,尤其是虎哥和曹玉琼这个疯女身上都沾有不少血腥,所以带着三兄妹来到小凤姐这里。 “惹麻烦了?” 在大厅里看见陈浩招手的小凤姐走出来乖巧地问道,丝毫没有半点大惊小怪的神色。现在社会治安状况之糟糕,她早已领教。像她这样的会所,要不是白道黑道都有门路,早就被那些无法无天的流氓地痞们折腾的关门。 “嗯,姐,帮我们处理下。” 陈浩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截了当地提出他的要求。盖因他知道这时候任何虚假都没用,更何况小凤姐不是外人。 “先进去。” 小凤姐带着他们从侧门走进一间房间,给每人泡了一杯茶,随即出去。 曹玉琼已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好奇宝宝的她没想到陈浩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更没想到刚认的干哥竟然认识小凤姐这样的女人。她想问陈浩很多问题,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陈浩注意到曹玉琼张了几次嘴,却没有说出话,不由地笑笑。 “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照样是艳阳高照。” 姐妹俩不知道他陈浩句话是什么意思,齐齐地望向大哥,却不料曹飞虎又恢复他的憨相,如同一只人畜无伤的绵羊,又有谁能把此刻的他与拳脚间断人骨头的杀神联系在一起。 小凤姐不一阵回到房间,手里拿着四套衣服。 曹飞虎注意到她对着陈少微微点头的动作时,便知道今晚的事已被眼前这位女人处理干净。他不由感激地看看陈少,要是没这个女人,后面的事还得他来处理。 陈浩对虎哥笑笑,说道:“某些人不愿意洗澡,那我先进去了。” 说完,佯装起身。 “嗳,你还是不是男人?不知道让让我们?小凤姐,我们走。” 曹玉琼拉着姐姐的手,抱着小凤姐给她们找来的衣服,站起来摆出一副你要敢跟我抢,别怪我跟你急的模样。 小凤姐嗔怪地给了陈浩两个大白眼,扭着腰肢带着姐妹俩去后面洗漱。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递给虎哥一支,兄弟俩点上烟后,虎哥拿出军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当陈浩洗完澡穿着衣服走出来发现门边放着两双男士鞋时,他不由地被小凤姐的细心感动,更为将来能成娶小凤姐为妻的那位男士庆幸。 小凤姐默默地收拾完地上的衣裤,亦把陈浩那双污秽不堪的鞋塞进去,提着这包东西出了房间。 等她再进来为陈浩等人泡功夫茶时,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今晚在这睡吧,房间已收拾好了。” 当曹玉琼听到这句话时,高兴地连在小凤姐的脸上亲了几口,她没想到今晚不仅让她过了一把打人的手瘾,更能夜不归宿,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有大哥和陈浩在这,她才不担心爷爷的禁足令。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召见(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召见(上)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雅然居这座极具英格兰风情的建筑物上,早起的雀儿在建筑物四周蹦蹦跳跳地寻食,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打破清晨的寂静。(手打小说) 陈浩送走曹氏兄妹后回到这里,今晚将是他人生历史上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他要在这里思考今晚可能会出现的话题。尽管他不知道今晚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但他知道首长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很多,他要在短时间里把自己想要表达的问题阐述清楚,并最大限度地得到首长的认可。 小凤姐大概也感受到他的凝重,给他砌了一杯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陈浩做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慢慢地进入冥想状态。这也是他从王紫虹身上学到的方法,在指导苏南省教师参加全国语文教学竞赛中他就把静思的方法运用到毛小惠等参赛选手身上,并取得相当不错的效果。 非宁静无以致远,当陈浩进入到忘我的境地时,他感觉到人与自然竟能完全融合到一起。此刻,大自然就是他的书,一本他穷其毕生也无法读完的书。而他在这本书里信步神游,看遍一路美景。 静思也是一种修为,远离喧嚣的都市,独自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盖上一间茅草房,过着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世外桃源生活亦是一种境界。古往今来有多少贤者选择这种生活反省自身的不足或是构思自己的思想,盖因他能从大自然最原始的气息中得到万物的滋养。 陈浩不是哲学家,但现在的他是在消化吸收脑海里的知识,把它和自己的实践经验融合在一起,整理成一条条清晰的脉络。 中午时分,小凤姐进到陈浩的房间却发现他已不在房内,找了一圈才发现他透过天窗爬上了房顶,她实在搞不明白上午还一本正经坐在房间里像得道高僧般闭着眼睛静修的他怎么转眼间却又作出孩子气的动作,爬房顶。 “小凤姐,上来,这里的景色真美。” “美你个头。”小凤嗔怪地回了他一句,但还是没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在他的帮助下爬上屋顶。 “你看,那片浮云像不像一只长着角的大山羊。” “像,还有呢?”要是单看飘在空中的浮云,至于费那么大的劲爬到这上面来?小凤知道她这位弟弟向来不做无聊的事,她在等着他给她的惊喜。 “还有什么?这么多云彩还不够看?”陈浩索性仰躺在屋顶上,眼神却悠然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 陈浩的反问差点让小凤从尖起的房顶上滑下去,她被这个勤快的有些过头,亦或是精力无处发泄的年轻人气的不轻。“这就是你爬上房顶的缘由?” “当我们只关心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时,其实已失去了很多快乐的心情。” 陈浩淡然的话却让小凤愕然愣住,这句话看似简单但里面蕴含的深意却令人反思。他是在告诉她做任何事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目的,人要是为功利而活,活起来会很累。 其实陈浩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是把他想到的说出来,爬到房顶上感受冬日里阳光的温暖,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很多趣事,如此而已。 小凤也学着陈浩的样子躺在房顶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浮云。在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是来喊陈浩吃饭的目的,甚至忘记自己的肚中空空如也的感觉。这天下午她什么都没做,却感到内心非常充实。 晚上七点整,陈浩进到市里的一家招待所住下,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一遍。 晚上八点,陈浩拨通了那个在他心里盘旋了无数次却又感觉如在梦中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告诉中央军委杨秘书长他已到了京城。 首长问明了他具体的位置,让他在原地等候,八点半会有车准时来接他。 八点二十,陈浩下到楼下,等待来接的车。 八点半,一辆乌黑的红旗车准时驶入招待所大院,从上面下来一位穿便装的年轻人,眼光在四周一扫,迅速把目标锁在陈浩身上。 从他锐利的眼神和敏捷的身手陈浩知道这位大概就是警卫部队里的精英,也就是他前世里人们所说的中南海保镖。 陈浩略微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沉稳地把户口本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和苏南省公安局开具的证明拿出来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看完他的证件后,两脚后跟一并。 “报告首长,警卫连一排排长胡风奉命接您,请上车。” 像陈浩这种奉命被召见的官员,警卫部队一律称呼为首长。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胡风并没有因陈浩太年轻而对他产生任何不敬。 车子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陈浩只感到转了七八个弯便停了下来。接着,一位军人拿着仪器在他身检查了一遍后,车继续前行。 一路上,陈浩被检查了五回,当他下车的时候,发现前面是一栋大楼。 “首长,请”胡风在前面带路,引领着陈浩进到一间办公室。 一位五十来岁的军人见到陈浩进来,从桌前站起来说道:“陈浩同志,欢迎你,我是杨得志,首长正在里面会见客人,请你稍等,首长和你谈话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请你掌握好时间。” “是,首长。” 陈浩知道一号首长日理万机,能抽出十五分钟见他已是他一生的荣幸。他从电视上见过杨秘书长,眼前的他比电视上稍显得年轻。等陈浩坐在沙发上,杨秘书长招呼勤务兵为他倒上茶水。随后坐下继续写东西。 陈浩扫视了腕上的手表知道现在是八点五十五分,这意味着离这次觐见只有五分钟时间。他借着喝水的机会大致打量了下这间房子,发现整间办公室除了文件柜、几组待客沙发和办公桌椅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陈浩同志,桌上有几本杂志,你可以翻看。”正在办公的杨秘书长注意到陈浩显得有些紧张,便对他笑笑。 “谢谢首长。” 说实话,陈浩不紧张才怪,前世只是小人物的他何尝想到今世能来到军委办公大楼,更没想到在这里将接受一号首长的召见。在这座全**队权力中心的大楼里,那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丫的他有些喘不上气。 陈浩在心里提醒自己镇静,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感到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直跳,他第一次感觉时间竟是如此难熬。 八点五十九,里屋的房间门打开,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客人从里面出来,跟杨秘书长打完招呼后匆匆离去。 “首长请你进去。”杨秘书长走到他跟前,带着他走向他心中的神祗,一时间陈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首长好。” 陈浩看见那位坐在办公桌前奋笔直书的老人家,心情激动的不能自己,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不是当年大学生演讲赛冠军得主的小同志嘛,转眼间又长高了不少呦,快坐。” 老人家放下笔站起来,操着浓厚的川府口音走到待客沙发前招呼陈浩入座。 “小同志,会抽烟吗?” 老人家这一手让陈浩诚惶诚恐,他岂敢在老人家面前抽烟,忙说道:“谢谢首长,我不会。” “哦,那倒是我毒害青年了。”老人家笑着把手里的烟在烟缸里掐灭,说道:“吸烟危害健康,不会吸烟好。” 为了不让他吸二手烟,烟瘾颇大的老人家竟然把烟掐灭,老人家这番举动让陈浩愈发无地自容,还得违心地回答:“是。” “这次找你来是想还和你探讨下《论国内经济的发展》里的几个观点,其中承包制的年限问题你是怎么想的?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是不会给你扣大帽子的。” 陈浩这才明白老人家前面和他说家常话的目的是想解除他心里的紧张,对于日理万机的首长能注意到如此细微的问题,陈浩感动的同时更是钦佩。当下稳住心神说道:“《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一定时期的确让分到土地的农民干劲十足,但去年和今年粮食总产量增加有限,我实地考察了一下,农民们对分到手里的土地心里没底,不知道国家多会再收回去,造成他们对土地投入越来越小,……。” “好,能看到这点说明你观察细致,最低年限就是给广大农民吃个定心丸,有利于农村长期稳定地发展。” 老人家点着头,一语中的地说中陈浩提出承包年限的中心点。 在随后的谈话中,陈浩越来越放松,而老人家睿智的谈吐对他的启发更大。 陈浩注意到杨秘书长走进来露出腕上的手表,他知道时间到了。 “小杨,晚休息点不要紧嘛,我和小同志还有些问题没有谈完。” “首长,您昨天才休息三个小时,明天早上还要去外地考察,……。” “好,等我和小同志问题谈完马上休息。” 杨秘书长的话没说完,老人家已打断他的话,继续和陈浩谈刚才的问题。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召见(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排 第一百三十三章安排 一九八三年年初,上津开通国内第一家寻呼台,bp机进入中国。(手打小说) 同时,中央发出《关于地市州党政机关机构改革若干问题的通知》,要求“积极试行地、市合并”,并把此作为1983年地方政府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从此,市管县体制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而作为全国首个市管县试行地区的苏南省再次成为全国的焦点,省台各种媒体连续报道红旗超市捐赠省公安厅的义举。为配合这次宣传,省公安厅同时在新华广场举办颁奖仪式,红旗超市的上级主管领导在大会上出尽风采,真可谓是荣誉和政绩双丰收。 在省城市民眼前亮相的还有省公安厅新组建的机动大队,望着那一排排锃光瓦亮的警用三轮摩托车和装备在公安身上的新式武器,让普通市民欢欣鼓舞的同时更展现出对地痞流氓的威慑力。有了这支机动大队,意味着省公安厅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到事发现场,打击犯罪。 这次活动公安部副部长亲自参加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号召全社会的企业向红旗超市学习,希望更多的人能加入公安系统的建设中来。 新华社的记者专门为这次活动写了篇通讯发在《人民日报》上,并援引公安部副部长的一句话:向集体企业的楷模红旗超市学习。 一时间,红旗超市借助这股东风再次在三线城市掀起插红旗热潮,风头无二。 在年前被肃县人们吵得纷纷扬扬的县委书记陈景天上调至省直属机关的传言再次被击碎,陈景天以肃州市副书记的身份兼任肃县县委书记这种打破常规的任命让有心人恨得牙痒痒,但省委组织部的这项任命却让以县长李长胜为代表的一批官员和肃县的老百姓大喜过望,尤其是陈家村村民,更是在年味还没过去的村里跳起了秧歌。 肃县在得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市委副书记陈景天更是接到省委书记顾红军打来的电话,省委省政府同意在肃县举办合资企业的申请,一切按照《合资企业经营法》的相关规定进行新合资企业的组建。 肃县党政两套班子迅速地运作起来,与来自韩国的金鑫集团联系,请他们派代表前来肃县商谈成立三新电子公司的事。 同时,为了这次谈判,县政府连夜召开专项会议,针对外方可能提出的条件进行商讨。在国内,很少有与外国企业谈判的经验,肃县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肃县县政府会议室,县政府里的几个副县长全聚集在这里。每人手上夹着根烟,腾腾的烟雾弥漫着整个会议室。每个人眼前的烟灰缸里都堆满了烟灰烟头,可见这次的会议开了很长时间。 副县长华卫国抽了一口烟,说道:“我还是坚持先前的意见,既然金鑫公司要和我们合作办企业,它就得依照我们要求的去做。合资企业的管理人员全部要用我们的人,他们只负责往企业里投钱,产生利润年底按分成投资比例分。” “我不同意华县长的说法,照他那么说,干脆让人家把钱拿来不就行了,还谈什么引进管理。这样办下去的结果就像前几年县里的五金厂,关门倒闭。《合资企业经营法》规定的相当明确,我认为只要不超出上面规定投资比例和负责人由我方担任这两条,其它的都可以商量。” 主管工业的四十多岁的吴明亮副县长立刻旗帜鲜明地反对华卫国的看法,并提出自己的主张。一时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甚至有些人提出国外企业利润的分成问题,认为肃县出土地,出劳力,按投资比例算不合适。 望着硝烟味道颇浓的争吵几方,肃县办公室主任曹燕皱着眉头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像这样的争吵已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也没有任何结果,她不知道这样的会议能开到多会。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但现在李长胜却觉得恰恰相反,每个人一个说法搅得他头疼,更感到他们这群人哪里是来出主意,更像是来吵架。 肃县在苏南省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委实不易。他知道这次与金鑫集团的合作已然与政治人物挂上钩,这意味着这次合作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省委省政府要求他们按照中央下发《合资企业经营法》组建合资企业,但那上面的内容只是个粗框框,涉及到很多问题在上面根本找不到答案。 他们想谈成,而且要求对方按照肃县划下的道道来行事,他担心对方不可能接受。对于合资企业,他早在年前就和陈景天书记商谈过此事,可当时省里一直没批县里的申请,他还以为这件事要一直搁浅。没想到年一过完,省政府就要求他们尽快和外资企业谈拢此事。 正所谓上面一张嘴,下面忙断腿。一旦真要着手组建,各方面的事情还千头万绪。看着吵成一团的下属,他不由地感到一阵烦躁。 “同志们辛苦了,有什么结论没?” 陈景天刚办完公事,听秘书说县政府正开会讨论合资企业的事,他顺路过来看看。 见到书记进来,所有的人立刻停止争吵。这几年,陈景天用他的实干赢得不少干部的拥护,即便是政见不合的人也表现出对他的足够尊重。 正苦思无计的李长胜看见陈景天,眼前顿时一亮,想起那个曾说过把肃县打造成电子产业的集散地,可以吸引更多相关产业落户肃县的人。 他懊恼地拍拍脑门,喃喃的说道:“怎么忘了他?” 正在华林乡大干快干的陈浩怎么能知道他已被几百公里以外李长胜惦记上,在京城,他向老人家承诺六个月后听从老人家的安排。从京城回来,他立马实行一系列的动作。 华林乡政府谁也没想到陈浩回来不久,华林乡乡政府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难听点,就是给华林乡重新洗牌。 乡长吴宏和副乡长黄世通分别被免除华林乡乡干部职务,等待组织另行分配。华林乡乡长一职由王昌临接任,计生所马冬梅主任由于计划生育工作成绩出色,被提为副乡长。而从党校学习回来的副乡长张旭辉和综合办主任齐敏分别被调到县财政局和县劳动局工作,张旭辉担任财政局副局长,齐敏成为劳动局综合办主任,叶坤也被调到县公安局,职位待定,另外,又从下面的干部里指定几人补上现在乡政府空出来的职位。 面对着这一系列变动,乡干部们莫不睁大了眼睛。文件是县人事局下的,但乡干部们谁也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书记,你是不是要调走了?” 此刻,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坐在沙发里抽着烟,眼睛却望向坐在办公桌前的陈浩。从华林乡干部的一系列变动中,他琢磨出一种安排后事的味道。 陈浩不置可否,反问道:“华书记,你觉得华林乡现在需要稳定还是冒进?” 华卫东想想,说道:“现在宜求稳。” 陈浩点点头,说道:“华书记,麻烦你出去的时候让王乡长来一下。” “好的,书记,我先走了。” 华卫东站起来,转身走出门。他从陈浩的话里听出想让他接替书记职位的意思,但他毫无惊喜之心。他和陈浩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可他知道华林乡能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和陈浩这个班长有很大的关系。这样的人离开华林乡,对他和华林乡乡民来说,都是一大损失 “书记,您找我?” 王昌临一进门就赶紧跟陈浩打招呼,暗自庆幸自己这次的选择,要不然,这乡长的位置轮不到他。 “嗯,乡长坐。” 等王昌临坐下,陈浩继续说道:“华林乡的摊子铺的比较大,这就需要乡政府花大力气维持住现在的局面,王乡长有信心吗?” “有,书记,您放心,我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王昌临要不是及时警觉,发现有些话不适合说出来,差点把“您指到哪,我打到哪”的忠心口号顺出来。 等王昌临走后,陈浩陷入沉思。 现在,乡财政有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食品公司交来的四十万。而这四十万可以维持华林乡正建设的加工罐头的食品厂和防护林工程。 剩下的就是期望基金会的母亲水窖,大棚已修建完成,瓜农们正在里面播种,各村的种兔也分配下去,而红旗超市投资的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集团投资的豪雅食品公司正往厂房里添置设备,公路两旁的固沙工程也已完成。 这些他到不担心,能用钱摆平的事对他来讲不是大事,他最担心的是他一旦离开华林乡,乡里的大好局势被一些人搞成一团糟。所以,他才不顾及官场规则,动用关系强行把吴宏和黄世通从华林乡赶出去。 提拔王昌临为乡长是他的无奈之举,也是他最担心的一个变数,但华林乡再找不出一个比他更适合担任乡长职位的人,所以他又提拔几个乡干部充实到乡领导的位置上,就是要用他们牵制王昌临。华伟东尽管和他没什么深交,但他通过平时的观察和华卫东在县里普法宣传活动中的表现,认为他是华林乡书记的最佳人选。只要华卫东在书记的位置上,单凭王昌临一个光杆司令,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选 第一百三十四章人选 陈浩这次毫无征兆的出手并没有让怀仁县官场掀起波动,毕竟华林乡只是个乡镇,撤换个把乡干部不过是个屁大点事,在某些官老爷眼里还不如捯饬顿烧酒来得实在。(手打小说) 副县长办公室里,脸色阴沉的李和平坐在办公桌前,脖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他讨厌陈浩,但现在他更腻歪眼前这两个人,受点委屈便像爹死娘改嫁般跑到他这里来哭诉,有这点本事还不如折腾陈浩去。 “县长,陈浩一回来就对我们下毒手,这不是明显不给您面子嘛。”黄世通还不知道好歹,继续在火上浇油。 “够了,你怎么知道这是陈浩的意思?”李和平脖子上的血管明显地跳了几跳,低沉的声音里抑制不住怒火的发泄。这次华林乡调整是市委直接下的命令,黄世通这混货还想把他拉下水,难道想让他跟市委书记掰手腕? 李和平的咆哮吓傻了黄世通,更惊醒了吴宏。像这种事,历来没有摆在明面上的证据,他不相信李和平连起码的常识都不知道。 此刻,吴宏的心里泛起无穷的悲哀,他从李和平的声音里听出他俩只不过是这次己方博弈失败的牺牲品,在他们眼里,失败的他俩连个弃子都算不上。 的确,在李和平眼里,连乡长位置都保不住的吴宏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对于这类人,他向来都是弃之如履。 吴宏拉着失魂落魄的黄世通走出办公室,一反常规地没有和李和平打招呼,只是在那位高高在上的领导身上扫了一眼,这一眼包含太多情感,有怨恨、失落,迷茫,唯独没有尊重。 李和平哼了一声,拿起公文包走出办公室,至于吴宏他们,已成为他的过去时。 “哎哎,二愣子,说你呢,慢点搬,这树苗可金贵着呢。” 此刻,靠近华林乡沙漠的边缘,头发花白的郝伯为正指着一位从车上卸树苗的年轻小伙大声吆喝。去年全国大面积植树造成树苗奇缺,这些苗还是他托朋友好不容易从林业局买来的,在他眼里比金蛋蛋还珍贵。 二愣子撇撇嘴表示不屑,但手上的动作倒是轻了很多。 远处,一辆2020vj吉普车疾驰而来,车尾带着漫天的黄沙,等车停住,黄沙裹住车子久久不愿散去。 “书记,你怎么跑来了?”郝伯为一边用手扇着沙尘,一边拉开车门跑进去。 “只许你来这里受苦,我就不能来感受下这里的艰苦?” 陈浩笑着为郝伯为拍拍身上的土,在沙漠边缘种树的艰苦没经历过的人绝对体会不到,且不说肆虐的西北风卷起沙粒打在人脸上的疼痛,单单就沙漠的早晚温差能达到三十至五十摄氏度就让人感觉受不了,要不怎么有“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谚语。 陈浩让郝伯为监督造林工程就是因为他工作认真负责,把合适的人用到合适的地方一直是他用人的标准。但郝伯为毕竟是已上了六十岁年纪的老人,他不放心特地过来看看。 “你呀,还不是过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顶住?” 郝伯为看穿陈浩的意图,故意把自己的胸膛拍的砰砰响,表示自己的身体没问题。 陈浩笑笑,跳下车从后座拿出一大块油布,又抽出五根钢筋条,准备到空地上搭简易遮帐篷。 看到书记从车里出来,从各村抽调来的村民忙冲上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很快就把简易帐篷搭好。 郝伯为知道陈浩搭这个帐篷是怕自己晒着,一时感动的说不出话。 “曹三娃,你带几个人到我车里把吃的和水搬到帐篷里,大壮,你跟我来。” 陈浩说完,带着乡干部大壮转到下风口,这样不虞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曹三娃和几个年轻小伙高兴地去搬东西,盖因他们知道书记拿来的吃食大多是肉食,在这个物资相对贫乏的年代,能吃上肉是他们最大的奢望。 安排好一切后,陈浩开车回了乡政府。 大壮则是啃完骨头后,拿着陈浩留下的一条板凳放在帐篷里,把郝伯为扯到座位上说道:“你的任务是坐在这监督大家干活,书记说要是你掉一根头发,他都会拿我是问。” 过了把肉瘾的村民听到大壮的话,死活不让郝伯为再站在外面指挥,并再三向他保证绝对不出差错。但凡陈浩交代的事,他们办起来绝不马虎。 且不提郝伯为如何感动,陈浩回到乡政府后,办公室电话响起。 “我是你李伯伯,金鑫集团派出的代表团明天到肃县,今天你给我回来。”李长胜的口吻哪像是求人办事,完全是命令式语气。他和陈浩的父亲相交多年,早已把陈浩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没见过哪个当爹的对孩子说话有多客气过。 “我有什么好处?”陈浩笑嘻嘻地敲竹杠,他这个免费劳力可是受了不少李伯伯的剥削,就连金鑫集团也是他找的。所以,逮着机会他当然要敲敲李伯伯的竹杠。 找外资企业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大的难事,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分分钟搞定的问题。燕宇集团下属的外资企业一抓一大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燕宇当初在国外收购这些公司就是要把他们在国外赚的钱投到国内建设上。否则,收购那么多公司干嘛。 “**同志哪来的那么多条件,晚上见。” 哪料到李长胜根本不尿他这一壶,说完后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根本没有给陈浩发言的机会。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盲音,陈浩笑了。这个李伯伯越来越吝啬,作为西北第一富县的县长竟然是铁公鸡,恐怕说出去谁也不会信。 把乡里的事安排完,陈浩立刻驱车赶回肃县。玩笑归玩笑,自家父亲管理的县城,再小的事在陈浩眼里也是大事。 等陈浩回到家,李长胜已在家里等候,倒是陈景天一反常态地按时下班让李霞非常高兴,而这种反常也表明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三人到书房刚刚落座,李长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会韩语吗?” 陈浩的回答更绝。“他们有翻译。” 李长胜难得地翻了半天白眼,这小家伙还挺记仇,故意报复他。在此关头,他誓要将地主老财的吝啬发扬到底,假装没注意到陈浩的不满,继续问道:“分成如何算?” 陈景天也知道自己的儿子鬼灵精怪,怕他再胡说八道,于是说道:“老实回答李伯伯的话。” 父亲之言,儿子岂敢不遵。陈浩当下直起腰。 “说说你们会议的结果。” 李长胜不由地暗自赞一个,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陈浩能从他的一句话就知道县里的意见不统一。他把开会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重点在不同的意见上。 陈浩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华卫国的话看起来冠冕堂皇,但话里透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能不防,这就涉及到企业主要负责人的人选问题。在肃县办合资企业大方向是为了家乡的发展,往小了说也是为父亲的做政绩。如果让国内一些官僚去管理这个企业,几天就能让他们折腾散喽,到时候政绩变成败绩,他连后悔药都买不着。 “负责人你们打算选谁?” 李长胜没想到陈浩会问这个问题,《合资企业经营法》规定企业的主要负责人必须是中方代表,他一直琢磨着怎么能促使这次谈判成功,至于人选问题,他还没考虑清楚。 陈景天见老友没回答,知道他还没有定夺,儿子提出这个问题他知道事关合资企业能否生存下去的关键,于是问道:“你有什么合适人选?” “李辉。” 陈浩的回答让陈景天暗自点头,可李长胜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说道:“不行。” 姑且不论李辉的能力,单凭李辉是他的儿子他就不同意陈浩的提议,他不愿让别人在后面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以权谋私。 “怎么不行?李辉在劳动局上班,是国家的正式干部,把合资企业交到他的手上总比交给别人强。再说,企业管理有金鑫公司专业人士负责,他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行。你连机会都不给他,他怎么能像你证明自己的能力。”陈浩并没有因李长胜的反对而气馁,人选问题关系重大,陈浩再大度也不放心把这个权交到别人手上,那等于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掌控。再说,燕宇集团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让败家子造,他心疼。 陈景天制止住李长胜的话,说道:“我看行。” 既然县委书记都发话,李长胜没再就此问题推脱。他也知道这样的合资企业只许办成功,不允许办失败。而陈浩的话给他的触动相当大,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个父亲当得有些太武断。民间有句老话叫“玉不琢不成器”,李辉看来也是时候磨练磨练了。 李长胜是县长不假,但同时他还是一位父亲,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的心愿,他,也不例外。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谈判 第一百三十五章谈判 其实,所有的事说穿了也不过是那回事。(手打小说)在其他人都憋着一股气想把自己的人推上合资企业的官方代表时,陈浩父子和李长胜已商定妥当合适的人选。 李长胜等人没有与人合资的经验,很多东西不知道。可陈浩却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硕士,这等小问题对他来讲还真是小菜一碟,在这天晚上,陈浩过足了老师瘾,而他的学生却是他的父亲和李伯伯,算是直接印证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孔学之道。 当然,陈浩也有另一番心思,随着金鑫集团的入驻,肃县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加入,他总不能每次都丢下工作跑来处理这些事。 听了陈浩的讲解后,李长胜常常地舒了口气,要不是他看见陈景天便联想到陈浩曾留学的事,对这种陌生领域的东西他还真是一筹莫展,看着眼前的陈浩父子,他不禁生出“有子当如陈浩”的感叹。 第二天上午,金鑫集团代表团入住肃县政府招待所。县委书记陈景天和县长李长胜分别代表县委县政府前去探望远道而来的客人,和代表团一头褐发微卷的法国人杰克团长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谈,双方约定下午举行正式的谈判。 县长李长胜看到金鑫集团派出二十多人组成的代表团,心里微有些诧异,从人数的规模上他知道对方对这次的谈判相当重视。 来而不往非礼也 当天下午,作为地主的肃县也派出二十多人参加谈判,显示出泱泱大国待客的风采。 其实,这也是陈景天安排的结果,他一贯注重干部队伍的培养,像这种与外企谈判的经历很少见,多些人参与到这次的谈判中去,也算是增长了他们的阅历。 李辉也出席了这次的谈判,不过,他是以陪同的身份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 杰克对肃县派出的阵容熟视无睹,对方人多也好,人少也罢,他有着美女大总裁的指示,只要对方没有超出他们所能容忍的底限,一切都可以答应。作为一个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的经济界权威人士,他感觉自己有时候真难理解神秘的东方人。在他看来,商业是以追求最大利润为目标的行为。而这次他来这里的目标说是谈判,其实总裁是让他出来游玩。 不过,这样也好。他能到神般男人出生的国家来看看也算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其他九位同伴还在大洋彼岸羡慕他的运气。 但是,他却对前一排肃县官员穿服装的模样非常感兴趣。很显然,这些西装都是新做的。照理来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些人穿西装应该很精神。可在杰克的眼里,这些人穿着西装如同在受罪,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难道这些西装有什么怪异? 杰克哪里知道,古老的华夏民族在在解放后,中山装成为事实上的国服。直到七十年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中央领导在公众面前穿着西装亮相才解放了穿衣服的束缚。而眼前这帮官员能穿上西装也是为了表示对金鑫代表团的尊重,所以县政府才从外面专门订购一批西装给谈判的官员们穿。这些人脱下自己习惯的服装,第一次穿上在他们眼里显得极其怪异的西服,自然感觉很别扭。 看到代表团人的眼睛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扫视,肃县官员们露出表里不一的微笑。语言不通还真是大障碍,连国人擅长的寒暄都无法表示。 杰克看看表,还差一分钟就要到谈判的时间,可对面正对他的方向还空着两个座位,看来自己来早了,杰克自嘲地想着。 副县长华卫国知道县长李长胜去迎从外面请来的谈判高手,可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怎么还不见人来,内心不由地焦虑起来。万一对方不高兴,导致谈判破裂,倒霉的可不只是县长一人,他们这些坐在谈判桌前的官员都脱不了干系。想到这,他感觉身上的西服绷得他喘不上气来。注意到杰克身上西装没系扣子,他也悄悄地把下面两粒扣子松开,总算是舒服点。 两点三十分,当县长李长胜带着陈浩进入会议室时,所有人的全被陈浩的出场震住,目光全聚焦到他一个人,至于县长李长胜反倒成了陪客。 肃县所有参加这次谈判的代表们惊讶能在这里看见陈浩,县委书记的公子,主管工业的吴明亮副县长知道陈浩出国留过学,心里暗忖:“陈浩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翻译?可现场有翻译,专家呢?” 和他抱有同样疑惑的人为数也不少,但当陈浩坐在正中央的位置而县长李长胜坐在他旁边时,差点让肃县的官员们跌落一地眼珠子。他们不是傻瓜,中间位置代表什么他们很清楚,陈浩竟然就是县长请到的专家,这也太出乎他们的想象。 副县长华卫国气的差点拍桌子,这么重大的谈判竟然让陈浩来主持,真是岂有此理。难道留过学就能主持谈判,照这样的逻辑,他还能当省委书记。他决定等会议一散,他就要向上面反应李长胜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杰克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坐下的男人,他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场合能见到自己的偶像,而且还不是梦,他感觉自己再飘,浑身的肌肉更不停地颤动,时隔三年多,这位在他们脑海里深深烙上印记的男人如泰山般稳坐在他跟前,是那样的真实,让他激动的同时更想大哭,此刻,他只想立马飞回纽约,和同伴们一起分享自己的荣幸。 金鑫代表团其他的成员显然被陈浩此刻的穿着感到疑惑不解,穿着中山装的他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官员中显得分外另类,这位另类的年轻人脸上灿烂的微笑一下子赢得他们的好感。倒不是陈浩魅力有多大,主要是在一群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中,他,显得年轻而富有朝气,这就是年轻的资本。 所幸,杰克站起来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因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位是金鑫代表团的团长杰克先生。” 当翻译为陈浩介绍杰克时。陈浩微笑地伸出说,说道:“第一次见面,欢迎你来到肃县。” 陈浩一口流利的英语不但让来自省城的翻译小张吃惊,更让杰克差点喊上帝。 小张吃惊在于他没想到肃县这个小县城竟然有口语比他还纯正的人才,要知道他可是省里英语说得最好的人。 杰克没想到神般的男人会说第一次见面,可他不是笨人,很快地明白上帝的旨意,他尽管不明白陈浩为什么要装作第一次见面的原因,但懂得服从。微躬着身子非常配合地说道:“非常荣幸见到你,陈先生。” 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双方配合的比较默契。尽管面对自己的偶像,杰克的职业操守还是非常到位,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全部满足。但副县长华卫国提议合资企业全部用肃县人管理的无理要求被他毫不客气地拒绝,并指出,如果肃县政府坚决要这么做,金鑫集团可以去别的地方投资。 华卫国副县长听到杰克赤luo裸的要挟,顿时闭住嘴,他很清楚肃县这次的谈判只能成功,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对于其他已谈妥的条件他非常满意,更何况这次谈判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坐在中央的陈浩。 坐在第二排的肃县办公室主任曹燕本以为这次谈判非常艰辛,否则,县里也不会如此重视这次的谈判,但她没想到金鑫集团的代表团表现出的态度非常宽容,不但同意利用他们的网络在国外销售合资集团的所有产品,而且这二十来人的代表团成员绝大多数都是合资企业所需的工程师和管理人员,由此可以看到金鑫集团这次非常有诚意与肃县合作。 想到这,她不由地看着坐在中间位置带着微笑的陈浩,这个弟弟的同学让她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肃县这次能在谈判中得到他们想象不到的实惠,他,居功至伟。 主管工业的副县长吴明亮等人更是被陈浩具有战略性的眼光所折服,单凭金鑫集团在海外市场包销三新电子百分之五十的产品,已奠定三新电子的盈利基础。 双方在现场签订了合作协议,按照协议,新建的三新电子公司肃县以县城北面的一百五十亩荒地与现金入股占据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为金鑫集团出技术和相应的资金占有。三新电子的管理人员双方按比例出,董事长由肃县出;技术人员金鑫集团负责,生产工人全部由当地解决。 ……。 肃县这份协议传到省城时,省委书记顾红军不愧是大领导,从协议里看到完全不同的内容。他知道国家同意办合资企业最大的用意是想学人家的管理和技术,现在国内的合资企业全是人家的加工厂,而肃县这份协议可说是全国合资企业的先河,不但能通过外方企业销售产品创取外汇,更能得到其他合资企业根本得不到的外方技术,而这种技术正是国内最需要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共同致富 第一百三十六章共同致富 一招鲜,吃遍天,这种现象在八十年代初简直是无敌于天下的代名词。(手打小说) 在别人还在嘲笑个体户的时候,一些返乡知青由于生计所迫被迫在外面率先摆起地摊,成为人们不齿的对象。可这些摆地摊的人发现他们的无奈之举竟然会让他们的收入比周边那些每月拿着几十元钱的人多几倍,于是干劲越来越大。 街坊邻居的耻笑和周边人的白眼并不能打消他们的干劲,相反,藏到甜头的他们和那些不愿意一辈子受穷的人们想尽办法为自己谋求财富的人同时把自己的事业悄悄地壮大,加入到万元户户的行列。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幸运地成为人们的崇拜对象。像八大王事件中的当事人,除了一人逃脱之外,剩下七人全部当啷入狱。但在资讯极不发达的八十年代,发生在小范围的这次事件并不为绝大多数人所知。也不能阻拦改革的步伐,更不能阻止人们对财富的渴求。 万元户一词的出现让人们在羞答答的遮掩之下开始撕下越穷越光荣的的遮羞布,而老人家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讲话被越来越多人接受。看着身边的人摆个小地摊都能成为万元户,个别人也开始转变观念,由原来的不齿变成现在的地摊主。 而还有很多返程知青抱着陈旧的观念,宁可呆在家里等组织分配工作,也不愿意去当被人耻笑的个体户。 肃州市的万元户表彰大会正式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召开的,它向那些四肢健全却等着政府救济的人发出强烈的信号,政府鼓励人们自谋职业。 这次大会的会址设在市****,按照市委市政府的指示,肃州市及其所辖的县的居委会组织了上千人参加。其中,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青壮年无一例外地被押解到这里。市委书记和市长亲自来到现场,宋小刚书记现场发表讲话,号召人们向万元户们学习。 在市宣传部长的主持下,近二十多位万元户披着大红花上台发言,有农民,摆地摊的返城知青、还有个别的承包户。 他们致富的经历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是凭着自己的勤劳致富。 代表们朴实的发言尽管有时文不达意,甚至出现磕磕巴巴的现象,但他们的致富经历让台下人听的心里热乎乎,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每位上台发言的人都获得市长亲手颁发的“致富能手”荣誉证书,并获得和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合影留念。 在主席台就坐的陈景遇代表的则是村办企业,他的发言被一次次的掌声打断,尤其是他自豪地宣布陈家村人这两年不但盖起小二楼,每人每年能分得一至两万元钱,更通过养殖业,让很多跟他们签协议养殖的周边村人也成为万元户时,人群中爆发出惊叹的声音。 刚才上台发言的人都是极个别的现象,符合先让一部分富起来的精神。但陈家村全村人不仅个个都是万元户,还带动其他村子的人致富,这个范围可是相当大,完全符合中央提出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口号。 市委书记亲自为陈景玉颁发证书的举动则是把整场会推到**,在全场人热烈的掌声中,宋小刚书记带领一帮官员和陈景玉合影留念。 会后,宋小刚书记开玩笑地对陈景玉说道:“早知道陈家村乡办企业办得好,却不知道陈家村不但自己致富,还带动其他地方一起致富。他很羡慕这些人,比他这位县委书记都富有的多。” 陈景玉幽默地回答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要不是宋书记亲自到现场为我撑腰,我还真不敢漏这个底。” 一番话说的周围的人跟着哄堂大笑,陈景玉的话的确有些灰色幽默,富了却不敢说,生怕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这种心酸没经历过的人有怎么能体会的到。但好在现在不再是提心吊胆地担心,万元户从隐藏的后台正式在人们眼前亮相,这种转变也让他们欣慰。 第二天,省报在头板头条刊登了一篇文章《富裕的陈家村》,这篇文章一经报道,立刻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 文章指出,陈家村乡办企业在改革的浪潮中扬起风帆,不但带领全村人共同走在社会主义的康庄大路上,成为全省乃至全国第一个万元户村,更带领周边的村民一起致富,这种行为正符合中央提出的让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可以先富起来,带动和帮助其他地区、其他的人,逐步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 文章的结尾还指出,陈家村人之所以富裕,与肃县县委县政府的支持分不开。肃县不但在全国有个最大的村办企业,更是在全省开创了合资企业的先河,相信不久的将来,肃县将成为西北地区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肃县,这座在以往历史长河里不见经传的西北县城经此报道,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文章的报道带来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光到肃县取经的各地官员络绎不绝。县招待所人满为患,县政府更是专门成立了招待组,负责接待前来取经的人。 与此同时,三新电子公司也在紧张地筹划中,金鑫集团已拨来三分之一的款项,前两天来的工程师在驻扎在县里,工厂设计图纸也已设计好,只等择日开工。 肃县不少人盯上三新电子的董事长位置,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协议签订的第二天,县委就已公布了三新公司的中方管理人员名单,李辉出人意料的成为三新电子公司的首任董事长,这让某些人心里极不平衡。 可李辉是县长李长胜的儿子,更是市委副书记兼县委书记陈景天亲自点的将,而陈景天背后又杵着省委书记的背影。有这样的背景,其他人再是不服李辉也无可奈何。 陈家村自陈景玉在万元户大会上露出家底后,这两天也是好事不断。大禹集团借着省报的宣传之风,生产出的产品供不应求。省委省政府也为研发所拨来一笔款项,支持集团的研发工作。陈建设实验的绿色蔬菜更被中南海指定为专供产品,据说成为中央招待客人的专属品。蔬菜能做到这种份上,已不单单是卖多少钱的问题,荣誉在富裕起来的陈家村人眼里,有时比挣钱更重要。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下的毒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谁下的毒手 扫清华林乡发展大计的潜在威胁后,亦或是感觉到陈浩急迫的心情,华林乡各项工作如同拧紧的发条,快速有效地地进行。(手打小说) “书记,罐头设备已经到了,工人们正在安装,要不要去看看?” 王昌临乡长满面春风地走进乡党委书记办公室,语气里按捺不住喜悦。 “好,去看看。”陈浩放下手里的文件,和王昌临一起来到简易的厂房。 厂房占地面积有四亩多,全都是砖混结构,里面被分割出好几个工作间,最里面一间是储藏间,专门储藏收集来的水果,外间是清洗间,里面有个大水池,是清洗水果的地方。紧靠清洗间的是晾晒间,水果清洗完就会放在这间房里晾晒。陈浩和王昌临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加工车间,十几个年轻人正在安装调试仪器设备。 华林乡罐头食品厂整体构造是按照省城罐头厂的样子建的,只不过眼前这个厂房是省城的缩小版。 万事不求最大,只求快是陈浩一贯的建厂思路,正如陈家村的饲料厂,刚开始起步时也不过是几间简易的厂房,现在已鸟枪换大炮,全成为清一色的钢结构厂房。 华林乡底子薄,不可能像豪雅食品公司一样出手阔绰,光基建工程也投入巨资,耗费了四个月时间才建成。眼前这座简易的厂房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修建成,只等设备调试完,就可以开工生产罐头。 陈浩不得不感叹他重生在个好时代,像他这次去省城的食品厂,只凭县委开具的介绍信,不但从那里拿到所有的罐头生产配方,连近期原料问题对方也帮助解决,这在前世一切向钱看齐的时代想都不要想。现在,只要罐头厂能生产出产品,销售问题根本不用担心,物资紧缺的买方市场什么都不愁卖。 看着自己一手促成的厂子马上就能为华林乡发展创造财富时,前世是小人物的陈浩也不禁心里有些小得意,这种心情如同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般欣慰。 “书记,我刚才按照你给的电话跟省食品厂原料科科长联系好,后天他们的原料就能送到这。” “好,乡长,生产工人培训的怎么样?” 王昌龄这番话不但讨好陈浩,又有表功的味道。但陈浩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认真工作,他不介意人在他面前耍点小心眼。 “没问题,据齐敏乡长反映,那些去省食品厂培训的村民已能离开师傅单独操作。对了,齐乡长还说,等咱们这开工,省食品厂会派几个技术员过来现场指导。” 王昌临看着眼前年轻的书记,心里也是百感交加,说实话,他现在对陈浩的感情非常复杂,感激中带有嫉妒,不甘中又带有些敬畏。他总感觉陈浩不像是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而像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积年老手。不动则已,一动则是千钧之力,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也正是他害怕的地方。 “好,乡长,到时候安排好技术人员的生活。”陈浩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昌龄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陈浩的一眼让王昌临感觉自己像被针刺痛,猛然惊醒,回答道:“是,一定安排好。” “书记,乡长,你们都在。刚接到县委的电话,让书记下午两点半到县委开会。”华卫东副书记从外面走进来,微笑着给两位领导打招呼,并把县委开会的消息告诉陈浩。 陈浩听到县委要开会,不敢耽误,跟两人道别后直接回乡政府,准备驱车前往怀仁县。 “乡罐头厂上马后,能极大地缓解乡财政的紧张,这一个月大家没白忙乎。”华卫国看似再跟王昌临说话,但自言自语地成分更大。 王昌临应付似地点头,在他看来,乡里能有钱固然是好,但他更多地在乎自己这次能在领导心里打多少分。罐头厂尽管是陈浩一直主抓的项目,跟他没多大关系。但乡长主抓经济,只要罐头厂能上马,这功劳最起码有一半能落在他的头上,所以上午上班的时候他见到设备回来非常开心。 陈浩提前一分钟赶到县委会议室,跟在座的人点头示意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县委书记郑柏杰和县长孙承敏不分先后地跟在陈浩的后面也进来,看两人脸上不虞的神情,陈浩知道今天临时召开的会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果然,郑柏杰刚一坐下,马上就步入正题。 “同志们,今天召开会议的主题就是要谈加强自身修养问题,在学习之前,请孙承敏县长先向大家通报一件事。” 孙承敏县长接着说:“同志们,**员要求实事求是,但在我们县里却发生有人说假话,向上面隐瞒事实的真相,贪领其他同志的功劳的事件。大年三十,……。经上级领导研究决定,撤销县公安局原副局长庞清的职务,县公安局相关领导分别被记过一次。” 县委书记郑柏杰续过话头,说道:“这样可耻的行为发生在县公安局,令人十分痛心,但也在我们每个人头上敲响警钟,希望大家能在这次事件中汲取经验教训,以后坚决杜绝这类事件的发生。现在,我们开始谈如何加强自身修养的问题,……。” 陈浩没料到这次召开的会跟他有关系,他春节时在省委顾书记家见到省公安厅卫商容厅长,当时,卫厅长向他详细咨询过追拿越狱犯的事。 他那时还挺奇怪卫厅长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他哪里知道主管刑警工作的公安局副局长庞清竟然把功劳全揽在自己头上,更没想到卫厅长想在他这核实事情的真相。当时,他除了没讲自己,把这件事的整个经过都告诉卫厅长。 想到这他不禁为卫厅长的的认真感动,像这种冒领下属功劳的事,全国每天都在发生,也没听说过有那位官员为此收到过处分。没想到卫厅长不但把庞副局长免职,连正局长和局党委书记也因监察不力受到记过的处分,对这样正直无私的领导,他向来都心存钦佩。 怀仁县公安局,各科室显得异常安静,呆在办公室里的人知道在局领导受到处分的时候心情不好,在这时候在不知好歹地说笑,让领导们把一肚子怒火发泄在头上还是小事,万一被领导误会成幸灾乐祸,那可是十足的冤大头。 近五十岁的庞清在副局长办公室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端的是十分滑稽。 望着对面门口挂着局长和书记牌子紧闭的房门,他在心里暗暗鄙视的同时更是痛恨,平时大家在酒桌上称兄道弟,关系好的像要穿一条裤子,可现在一看到自己倒霉,不但面都不露,更是和自己华清界限,直接报请上面要开除他。 至于是谁举报他,现在他想这样无聊的问题已毫无实际意义,已被剥夺权利又快被清除出公安队伍的他凭什么和人家算账? 想到这,他嘴角露出丝自嘲的笑容。 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局长吴邙夫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暗自咬牙切齿,他倒不是可怜庞清被免去副局长的职务。尽管他和庞清都走的一条线,但此刻的庞清在他眼里如同病入膏肓的人,不但害了自己,更是牵连的他都受到记过处分。 他现在最在意的事就是到底是谁在上面告黑状,不把这人揪出来挫骨扬灰,他感觉寝食难安。 吴邙夫此刻脑子飞转,按照谁举报谁受益的原则,他分析有两个人最值得怀疑,一个是刚被任命成副局长的吴刚,但他想想又不大像,一个县城里的刑警大队长能把状告到省厅厅长那,除非他背后有人或他是人家的亲戚。但以他对吴刚的了解,吴刚没这么大的能耐,更没这么好的亲戚。否则,他也不会呆在大队长的位置上一直爬不上来。 另一个怀疑对象是刚调到局里的叶坤,这次他能够被上面任命为刑警大队的队长,这本身透露着不一样的信息。可吴邙夫知道,上次县局准备调叶坤来局里担任副科级职位时,却被叶坤拒绝。像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一时间,吴局长感觉自己的头脑像要爆炸,这两个最有动机的人被排除,那这个告密的是人是谁呢? 他敢断定告密的人一定是局里人,外人谁知道局里这些内幕。有这样的人潜伏在局里,他感觉犹如芒刺在背。万一人家那天在他背后捅一刀,庞清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县刑警大队的人如做贼般三三两两地跑到另一条街道的迎宾楼包厢里聚集,为吴刚和叶坤的荣升祝贺。同时,心里也为省厅的行为干杯。 对于局里的那些龌鹾事他们多少知道些,也很气愤局领导的那些作为,但人在屋檐下的他们不得不低头,这种不成文的潜规则即便是侵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大多都会忍让,因为他们知道,这就是社会的现状。 局长大人们头疼那是他们自找的,普通干警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和新任领导拉好关系也是他们的功课之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四方求援 第一百三十八章四方求援 速度。(手打小说) 在全国人民都在津津有味地谈论彭城三天一层楼的“彭城速度”时,却很少有人关心大西北小县城肃县合资企业三新电子的建设速度。当然,彭城是全国改革的试点城市之一,是全国媒体的重点关注对象,而肃县只不过是苏南省的一个标杆县城。 但这些不妨碍肃县人的自豪,自家门前的三新电子建设速度并不遑让彭城速度。从三新电子的选址到施工,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肃县北面的荒郊出占地面积一百多亩的三新电子园区便耸立在肃县人面前。 整个园区分为为生产、生活、科研三大区,被红砖绿瓦的围墙团团围住。 生产厂区靠近肃县为之配套的公路旁,生活区布置在园区北部地势较高区域,研发中心布置园区主入口附近,弧形主干道贯穿整个小区,沿园区内弧形道路设置的带状绿化带和水景将绿化走廊延伸进园区。 园区的中心区域有一个****,中间有圆形的水池及现代化雕塑,形成了视觉景观。八层楼高的椭圆形办公楼耸立在****的正后方,显得威武气派。 园区大门更是把东方的古朴和西方的现代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视觉冲击力。 这个据说光设计费都达到十来万美元的电子园区和肃县北面大禹集团生产厂区遥相呼应,成为肃县人最喜欢闲逛的场所之一。 而这个据说要生产彩色电视机的三新电子更是成为肃县人的骄傲,出口创汇这个词按老百姓的说法就是去挣外国人的钱,为国人争光。在大西北,他们从没有听说有那个企业挣外国人钱,这让他们脸上倍有面子。同时,他们心里又有个小小的企求,希望凭票供应的三新电视能早些进到自己的家门。 而小到华林乡罐头食品厂的建设更是快得吓人,一个月时间便完成建设到组装,再到调试和生产,第一批华林牌山里红罐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县城和省城的商店,更走进红旗超市遍布全国一二类城市的销售网点,产品数量有限,根本顾及不到三类城市便在一天时间里断货。 这件事在华林乡引起轰动,人手不足,华林乡乡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为乡食品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男人们忙外面的活,女人们轮班去食品厂干活,两条生产线每天连轴转转近十六个小时,要不是怕机器受不了和原料供不上,乡民们能让它二十四个小时停不下来。 华林乡食品厂承载了乡民们的梦想,这可是乡里自己的企业,更是书记为他们找到的致富路,人们自发地把它当成自家的事来做。听到原料不足,可把乡民们急坏了,有些乡民主动和外面的亲戚联系,看他们那有没有能加工的果子。更有些没门路的乡民每天跑到村里的果园里浇水上农家肥,盼望果树一夜间便结满果子。 陈浩这两天也是忙得脚不着地,带领乡干部四处出击,收集原料。省食品厂能提供给他们一些原料已是相当不易,他总不能把人家的底货全部端来。即便他乐意,对方也不可能答应。 他原本想靠着省食品厂隔段时间送来的一些原料维持到乡里苹果成熟的时候,没想到乡民们太热情,他这个领头人即便是想偷懒也生怕辜负他们的希望,只能是四处求援。 齐敏走到乡党委办公室门口时,听见到书记打电话的声音。 “六哥,你能不能再帮我收些山里的野果?” 陈树彬没想到老八一打电话,连简单的问候都没有,直接奔上主体,不由地好气又好笑,说道:“老八,前几天我给你那运过去三车货,这么快就没了?你还真把六哥当成是收野果的个体户,山里野果多,你有本事自己来摘呀。” “六哥,我哪敢把你跟个体户划等号,你上次运过来的货只够我这一个星期的加工量。再说,我哪有你那能耐,靠我一个人去摘,你不是把我当猴耍。麻溜的,整六车野果对你一个市委秘书来说不难吧?” 陈浩也知道身为市委书记的秘书,陈树彬的工作很忙,但现在眼看着罐头厂断顿,他暂且顾不了那么多。 “算是怕了你,你怎么不去找老三帮忙?喂,喂。” 听着话筒里的盲音,陈树彬不由地笑了,老八还是以前的秉性,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他想了一阵,拨出一个号码。 “李书记,上次你们乡送来的野果非常好,京城的领导们很喜欢吃,这次再多摘一些,还是要七成熟的。” 不得不说,陈树彬为了老八的乡村发展大计,说起谎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至于送给哪些领导,对于想进步的李书记之类的人来说,他们根本不敢也不会问陈树彬这位南方市公子哥这样的无聊问题。 揉揉太阳穴,陈树彬再次拿起电话,继续他的坑蒙拐骗行为。不过,好在他还不算是孤军奋战。 此刻,在川南省某市,戴着眼镜的胡卫东也在和他做同样的事。 “喂,三哥,我陈浩,你能不能帮我收些南方可以吃的野果。”经陈树彬提醒,陈浩立刻挂断他的电话后给在华南省南吴市要地警备区工作的霍克强打电话。北方的野果成熟期晚,他没办法只能从南方调原料,首当其冲的便是在南方工作的老大胡卫东和陈树彬,要怪也只能怪他们不幸生在官宦世家。 “行,要多少?”话筒里传来霍克强豪爽的声音。 “有多少要多少。”陈浩倒是毫不客气,大概在他的字典里找不到客气这个词。 “老八,你们家不是养猪吧?” 霍克强的话差点把陈浩的鼻子气歪,这家伙还是说话没个把门的,把那些消费者比成猪,这不是找虐嘛。 “靠,光知道练肌肉,小心变成鸡肉男,也就是鸡公。”陈浩和霍克强开玩笑已成习惯,自然不会对他客气。他生怕霍克强听不懂,还解释一下。 他这句话让电话里的霍克强逗得哈哈大笑,鸡公的意思不就是公鸡嘛。更让站在门外的齐敏感觉有意思,这时的陈浩才让她感觉到他还是个年轻人,听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再站在门口,便先离去。 “好,我带两个连出去给你摘,整完我派人送过去。”玩笑过后,霍克强立刻回到正题,但他的话却把陈浩雷了一下,敢情这哥们又要带着军人为地方做贡献。 “不要太熟的,大约六七成熟就行。”陈浩知道霍克强有办法给他送过来,也不再客气。但他怕霍克强尽整些熟透的果子来,到时候烂在路上可就白瞎了。 “行……。” 两人开了一阵玩笑后,心满意足地收线。 兄弟就是这样,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一方一句话,另一方肯定会竭尽全力为兄弟办成这件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一百三十九章有人欢喜有人忧 华林乡食品厂的生产原料在陈浩南货北调的策略下得到极大地缓解,而霍克强调来的十军用大卡车货更是让食品厂有底气。(手打小说)红旗超市再次为食品厂打来款项,要求包销食品厂的产品,这些都让忙碌的华林乡人感觉到收获的乐趣。 在肃县三新公司竣工的开幕仪式上,有苏南省省长亲自到现场为企业剪彩的时候,华林乡一个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食品公司也同时正式挂牌。对此情景,陈浩心知肚明,在能干的巾帼英雄本质上还是女人。 野性的周雅vs幽兰的胡岚,陈浩想想就头疼,这两女人他还没收拾掉,她俩倒先动起手来。莫不成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的说法是专门为她俩准备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句话用在怀仁县几位领导身上再贴切不过。 应邀前来参加两大厂子剪彩仪式的郑柏杰等活动结束后,专程和陈浩陈浩坐了一会。 “师弟,我这次要到省组织部去任职了,到时去省城一定要到家里做客。”郑柏杰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和陈浩谈公事,神情显得非常写意。 陈浩尽管还在担心那两只雌老虎会不会掐架的问题,但听到师兄的话,还是禁不住为他高兴,由衷地说道:“恭喜师兄,明天我去县里请你跟嫂子吃饭。” 陈浩知道师兄在怀仁县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五年多时间,五十多岁的他这次要再不动动,估计他最后只能在副厅级上退休。跟恩师章翰生的其弟子相比,他算是进步最慢的一个。所以,师兄这次尽管是前进了一小步,但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明晚还是我请客吧,我这次一走,上面又不知道会派谁下来。你肩上的压力可是不轻,要有所准备。” 郑柏杰在怀仁县呆了这几年,他这位县委书记也是做得如履薄冰。尽管在下面培养出一些干部,但和县里的本地势力相比,还是稍有不如。要不他也不会选择和县长孙承敏合作,一起应对本地势力的挑战。 “放心吧,师兄。” 陈浩并没有和师兄再争,明晚再说明晚的事。为了不让师兄担心,他脸上显得很轻松,心里却也在犯嘀咕。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被安排到哪里,但他还是得从自己身边的局势去分析。 尽管省上有顾书记为他撑腰,可打铁还要自身硬。如果自己没点本事,顾书记再是念在情分上也不会给他太多的帮助。 “师弟,我这一走,县里原本三分微妙的平衡局势势必要被打破。本地势力本身就占据优势,现在没我的联手,孙承敏不知道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而现在的干部良莠不齐,我在的时候,身后有一批人跟随,但我现在离开,肯定有些人会做出别的选择,你别把这事不当回事。” 政派之分,历来都有,只不过大家从不摆在桌面上谈。而说起人的忠诚度,人走茶凉这个词不是空穴来风。郑柏杰见到师弟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再顾及有些话不能说,而是为师弟把县里的局势详细给分析一遍,目的就是要让师弟引起足够的重视。 对于这位小师弟,他和恩师都极为关注。他知道小师弟做成绩没问题,但理想不等于现实,国内的浮夸风日渐盛行,某个地方的官员只做官面文章,可官升的比谁都快。正所谓官字两个口,全凭一张嘴。有些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地为人民办实事,却落到能力不行,回家赋闲的地步,而那些极尽阿谀奉承之辈,却能平步青云。 具体到怀仁县,一些官员干正事不行,搞歪门邪道却是很在行。他怕师弟越能干,受到的排挤也越大,在国内官场,这样的现象举不胜举,政治斗争很少和办实事能力挂钩,这也是现实,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陈浩看到师兄着急的样子,立马正容地说道:“师兄,你走了之后,我一定会韬光养晦。” 尽管这句话不是他的心里话,但他对师兄的爱护之心非常感动,他不愿意师兄带着担心离去。等师兄走后,该怎么干照旧。否则,他愧对了重生的机会。 郑柏杰也知道师弟的话不尽不实,正如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他作为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也不便再说出违背原则的话,微微地摇摇头,和陈浩约定好明晚聚会的时间后,他带着秘书坐车离去。 看着车尾远远地消失在大路的尽头,陈浩感动的有些想哭。师兄即将离开县城,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两个厂子的剪裁他根本就可以不来。可他却借着这次机会放下手上所有的事,专程跑到这跟他说这番话,其用心良苦他又岂能不知。 怀仁县县长办公室的外间,秘书郑凌不时地打量里间的情景。尽管他看不到孙县长的身影,但以他对县长的了解,此刻孙县长肯定坐在那皱着眉头不停地吸烟。 的确,孙承敏正像秘书小郑般烦躁地一根接一根地吸烟,办公室里充满烟味。 郑书记要离开的事在县政府大院已是公开的秘密,他尽管和郑柏杰是有限度的合作,但这种合作也能让他站有一席之地。现在,郑柏杰一走,县里局势变得对他及其不妙。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先收编郑柏杰手下的一干人马,壮大自己的势力,即便收编不成也得想尽一切办法不能让其他人占这个便宜,这是他目前工作的重点。 本地势力是他目前最大的障碍,双方斗了几年,也结下些恩怨,但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敌人,要不要和他们有限度地合作他还得看看形势。 他现在最忧心的是县委书记的位置,照理,顺位是他来做县委书记的位置,但他上面的领导也没给他透出半点消息,让他心里如猫挠般地难受。 万一他要是坐不上那个位置,如何处理和新来的县委书记关系又成为他的一个难题。 想到这,他慢慢地理清自己的思绪,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拉拢人,为以后的谈判奠定基础。他当然不会傻到明目张胆地把人叫到办公室谈,郑柏杰还没走,即便是走了也在管官帽子的省委组织部上班。他作为一个县长,不至于傻到给自己树一个上级组织部副厅级干部的敌人。这件事只能是打枪地不要,偷偷地进村。 他抓起电话拨出号码,说道:“王局长,我是孙承敏,今晚哥俩去迎宾楼喝几盅?” …… 打完电话他走进外间,说道:“小郑,去迎宾楼定个包厢,菜式好一些。” “是,县长。” 郑凌马上心神领会地起身去为县长定饭局,他是县长的专职秘书,自然希望孙承敏的政治生涯越来越好,他也能水涨船高成为地方官员。 领导的专职秘书,只能跟着自己的领导走,可供选择的余地根本没有。正如他郑凌,成为县长孙承敏的专职秘书后,他身上就被烙上孙派的印记。一旦孙承敏败走麦城离开怀仁县,他只能成为县政府的秘书,再不可能成为其他领导的专职秘书,更遑论进步。 所以,领导只要是正常升迁,一般走时都会把专职秘书安排到合适的的位置,这也是官场的通规则。 望着郑凌干净利落地消失在楼梯处,孙承敏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进到他的办公室。 而李副县长办公室则是另一派景象,李和平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和人打电话,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得意。郑柏杰走了,意味着县里的局势会发生很多改变,更意味着陈浩最大的靠山没了。 “小龚,晚上一起出来吃饭,叫上你们那一帮人。” 劳动局副局长龚胜利也是极乖巧的人物,知道领导为什么这么高兴,岂能不凑趣。再说,陈浩上次在艾解放面前为黄大为出面硬逼着他拿出那些钱,敲他一杠子,这样的仇他岂能忘记。 “好的,领导,晚上我请客,大家好好聚在一起聆听领导的教诲。我最近好像听说上面有什么动静,领导能不能给我先透透底?” 龚胜利这句话说的极有技巧,郑柏杰调走的事即便是板上钉丁,他也不能说出来,下属就要有后知后觉的觉悟。更何况李副县长如此高兴,他要是不把领导的高兴事引出来,他这位下属也太不合格。 果然,李和平高兴地哈哈大乐,这龚胜利还真是会说话,这番话把他心里拍的舒服到极点,于是爽快地说道:“你也不是外人,只不过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郑柏杰要调走,这是内部消息。” 龚胜利对李和平的话暗地诽谤,还内部消息?这件事在县里的官员哪位心里没数,李和平还真把他当成傻子,但他哪敢把自己这种情绪带到话里,尽管李和平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还是非常到位地配合上他的表情。 “好,晚上六点半,我们在大厅恭迎领导大驾。” 话筒里,龚胜利貌似发自内心的喜悦让李和平听着非常舒服。 第一百四十章 医疗事故 第一百四十章医疗事故 该走的总是要走,该来的谁也挡不住。(手打小说) 正在人们猜测到底是谁任怀仁县县委书记时,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省委组织部主任的陪同下来到怀仁县,这位理着平头的中年人就是新到任的怀仁县县委书记丁克昌。 郑柏杰和丁克昌交接完手续之后,带着家眷到省委组织部报道,而丁克昌开始他正式的怀仁县县委书记生涯。 与此同时,正在华林乡的陈浩接到顾彩莲的电话,从电话里传来的消息不禁让陈浩皱起眉,他没想到丁克昌是白家那一系的人。由此看来,白家的手眼的确是了得,不但在江南呼风唤雨,连大西北他们都能插进来人。 不过,这种烦恼在陈浩脑里转一个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丁克昌即使是针对他来的,但初来怀仁县的丁克昌最起码还得适应一段时间,拉拢一批党羽才能腾出手来对付他,即便是想对他下手,总得有个理由。 陈浩决定按兵不动,且看看他的来势。 华林乡现在的发展势头喜人,大棚西瓜眼看着越来越大,马上就到了采摘季节。而村里的果树林里苹果树也结出果实,挂果尽管不多且还没倒成熟季节,但这也让村民们大大地高兴了一把。各家领回去的种兔有几家没养活外,其他村民的兔子已开始繁殖,防护林慢慢地形成一定的规模,只要再过半年,这些耐寒耐旱的树木即便不用人浇水,也能靠自己的根系成活。 母亲水窖工程进展的比较顺利,曹家村基本完工,现在已开始在李家村打井。 而在华林乡乡镇上的三个厂子除食品厂早运转外,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食品厂也已开始正常运转,尤其是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利用民间的刺绣工艺,绣出的香包和床上用品投放到市场上反映还相当不错。豪雅食品厂生意不温不火,现在,它生产的油不是太好卖,但为周边村子加工胡油的业务量倒是蛮大。反正这个场子是周雅这野丫头专门为他撑门面的心血来潮之作,陈浩也不是很关心。 倒是这两个厂的主管陈浩都熟悉,一个是他大学时的舍友孔钊,另一个是他初中的同学曹寅。两个女人如此步伐一致,倒让陈浩暗自心惊,莫不成两人真卯上劲? 正在陈浩为此事发愁时,房间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曹家村村长曹满贵和曹三娃像一阵风般来到他面前。 “书记,你要为俺娘做主。”曹三娃见到陈浩,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你母亲不是在医院吗?你怎么跑回来了?快站起来说话。”陈浩一把从地上揪起曹三娃,曹三娃他娘就是那位曹家大嫂,也就是那位大冬天给当时的县委书记郑柏杰喝井水的那位妇女。陈浩对这位朴实的大嫂非常尊重,这次曹家大嫂突然腹痛,还是他派乡里车送去县医院的,并给带了几百元钱作为看病的费用。 他不提曹三娃他**还好,一提曹三娃不由地放声大哭。 边上的曹满贵愤怒地说道:“你娃哭什么?把事情的经过给书记说说。” 被村长一喝,曹三娃止住哭,抽咽地说道:“俺娘被送进医院,医生说是盲肠炎,给动了手术,可俺娘还是肚子疼的厉害,俺问医生,医生说是术后正常反应,这样疼了一天,今早俺娘就死了。医院派人过来说是要火葬,可俺们村里人哪有火葬的。俺大伯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不让医院拉人,让回来找你。” 的确,城里人火葬得多,但在农村,死了人全按习俗都是埋葬,陈浩还真没见到有哪个村里人被火葬的。 当陈浩听见曹三娃磕磕绊绊地说着,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医疗事故。按说这种急性阑尾炎只要处理及时,不会发生意外,可曹家大嫂动手术割除了阑尾,还是死了,而且医院这次一反常态地要求火葬,这里面肯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人命关天,来不及细想的陈浩听完马上说道:“走,先去医院。”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陈浩硬是在两小时跑完。 当他带着两人赶到医院,发现医院走廊里乱成一锅粥,一群人围成圈在看热闹。 曹家大嫂的门口卡着几个曹家村人,走廊里有几个医护人员推着车,正和曹家村人对持,双方不停地大声吵着,看样子马上就要打起来。 “书记。” 曹家村人见到陈浩到来,愤怒的神情稍微有些缓和。这也是华林乡普法宣传做得好,否则,这几个不是善茬的曹家村人还真会在医院里动手打人。 陈浩和那几个人点点头,随后对那几位医护人员说道:“我是华林乡书记,想找你们领导谈谈。” 为首的一位长着酒糟鼻子的年轻人不耐烦地说道:“领导不在,你是他们的书记最好,快让他们闪开,别耽误我们正常的工作。” 酒糟鼻子的男人越是如此说,陈浩越觉得可疑。照常理,医院乱成现在这个样子,下面人不可能不向领导汇报,可现场没出现一位领导,岂不是咄咄怪事。 “领导不在,那为死者做手术的医生在吗?” “他今天休息,先把人火化了,有什么事等领导们回来再说。” “找个能管事的人来,快去。”到这一刻,陈浩也压不住怒火,两世为人的他再看不出其中的猫腻,还真白活了。 “给你说了领导们不在,你们再不闪开,我们可要叫公安了。”酒糟鼻子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恐,要是他们占理,他早就把公安喊来了。 “好,快去啊,你们不去我们来。”陈浩话音刚落,曹满贵就说到:“书记,我去。” “先别着急,这位小同志,我是这里的院长吴明明,刚赶回来,能不能到我办公室谈谈。”从围观的人群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微胖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拦住曹满贵的路。 作为一个医院,很少有人愿意承认有医疗事故的发生,所以,他们习惯性的举动就是捂盖子,反正大多数病人家属不知道里面的内情,随便糊弄一下便可以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今天上午,听到有人在医院死了的消息,他立刻找来做手术的医生,没想到这位医生在做手术的过程中肚疼去了卫生间,而自己的亲侄子竟然胆大妄为地去为病人割阑尾。 当他问侄子切割的部位时才知道这小子割得不是病人的阑尾,而是胆管。一个实习医生给病人动手术已是违规,更何况还切错了部位,错上加错的是侄子竟然让人来拉死者去火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反而引起死者家属的怀疑, 这时,他见到有人要去找公安,知道再不面解决,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 凭陈浩锐利的眼里和近乎于妖的记忆力,他知道吴明明刚才就躲在人群中,但他也没点破,他倒是想看看这位院长准备如何给死者一个交代。 院长办公室,吴明明为坐着的陈浩和曹三娃倒上,说道:“做手术发生意外的事很多,尽管大家都不愿意,但这件事已经发生,我们也感到很难过。” 他说到这,掏出手卷假装在眼睛处擦擦,继续说道:“我们也很理解死者家属的心情,医院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愿意免费为死者火化,也算是做一件好事,早些让死者入土为安。这样吧,医院再为死者家属出五百元钱,算是对家属的一点心意。” 他说了半天,就是想把这次医疗事故化为手术意外。听到这,陈浩的火腾地冒起来,不客气地问道:“我只想知道一点,对于这次的事,医院是怎么定性的?” “意外,完全是手术意外。”吴明明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尽管很快闪过,但还是被陈浩扑捉到。他已能确定这次绝对是医疗事故。 “自己说过的话要负责,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吴明明声色俱厉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陈浩冷冷地看着吴明明一字一字地说道:“什么意思?我会要求尸检。” “死者为大,再说,尸检是不是对死者太不尊重?”吴明明哀切切地说完,转向曹三娃。他知道在农村,绝大部分人不会同意尸检。眼前这人不好对付,他希望死者家属能作出有利于医院的选择。 曹三娃听到五百元钱时心里动了一下,如果搁在以前,他早就乐的屁颠屁颠地拿着钱走人,但他现在好歹也是豪雅食品厂的职工,再加上有书记坐在这,他也不能为了这些钱让书记看扁了。 “那你这种做法就是对死者的尊重?”陈浩站起来转身向外走去,不再跟吴明明废话,和这种人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看着曹三娃也跟着陈浩往外走,吴明明立马慌神地说道:“一千元。” 听到他这句话,陈浩猛然转过身,爆出粗口。“一千元可以买一条人命?混蛋。”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次碰撞(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第一次碰撞(上) 一千元钱,对于还在以毛钱分钱论的八十年代初的确算是个不小的数目,但相对于生命而言,在陈浩眼里那不过是一堆纸,一堆毫无用处的废纸。(手打小说) 陈浩不想也不愿曹家大嫂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他要医院给个说法,但吴明明的态度彻底地激怒了他。 曹三娃第一次看见书记生气的神情,铁青的脸上眼神实在有些骇人。到这种地步曹三娃也知道自己该做的事就是闭嘴,一切由书记做主。 他跟着陈浩来到走廊,看见书记掏出军用电话拨打出两个号码,一个是叶坤,另一个是其他城市的电话。 而此刻院长办公室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吴明明呆坐了一阵后,也拿起电话拨出几个号码。 打完电话后他略显轻松地吁了口气,他的确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医疗事故,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就得想办法摆平。在国内有句老话叫家丑不可外扬,没一个当官的希望自己的地盘出人命官司。既然对方是一个乡的乡党委书记,以官压他是正解。 医院,陈浩已是不想呆下去,像这种拿人命不当回事的地方他实在一分钟都忍受不了。在经过曹家大嫂遗体存放的房间门口,陈浩突然立住脚,对曹满贵说道:“没有公安局的人过来,任何人也不允许进入这间房。” 曹满贵如同打仗般挺起胸膛,和其他几个曹家村村民大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没有慷慨激昂的言语,但朴实的曹家村人如同蛰伏的野兽,被陈浩的一番话立即激起以往的悍勇。抬起头眼睛死盯着那些想要进房的医护人员,在片刻间他们已完成乡下人与猛兽的转换。要知道,一年前他们可是全省乃至全国有名的刁民,西北狼的血性并没有磨灭,只是被他们强行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 而陈浩语气里的森然让与曹家村对峙的几个医院工作人员感觉到滔滔的怒火,更让围观的群众发现这人还真是吃了豹子胆,想要鸡蛋碰石头,即便是公安来了又如何,真不成还能为他撑腰? 此时的医患问题尽管没有陈浩前世那么对立,但患者在医院面前弱者的地位始终存在。在医院里死个把人还不是常事,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看架势不想善罢甘休。 注意到周围人眼里的漠然,陈浩不由地感到一阵悲凉。如果换做他是个普通人,这件事最后的结局恐怕也会被人捂盖子。 人的可悲之处不在于他有多贫穷,而在于逆来顺受。他缓缓地向前行走,身影尽管如此孤单,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雄心在心里勃然而发。 走廊里堆满人,可此刻竟没一个人愿意面对陈浩的眼睛,不由地让出一条路,看着他默默地走出去。 街道上传来悲怆的秦腔,如歌如泣似在倾述心中的愤慨。 曹家村人听完曹三娃的讲述后,眼神崇敬地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他们尽管不知道官场的圈圈绕绕,但却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此刻,书记的举动无疑实在向官员们发起自杀式的攻击,他们又岂能让他独自一人前往。 “去,找辆车去村里拉人。”曹满贵眼里已有些泪花在闪,但他的语气是那么地坚定,既然你们想捂盖子,那我们就整大些,到时候看谁怕谁。 “陈少,我先进去办事。” 陈浩刚走出医院大楼,便见到叶坤带着几个刑警队的人和法医匆匆赶到。心情不好的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叶坤肩上拍拍,转到一边点燃烟。 叶坤带着几人迅速地冲进医院大楼,他知道陈少的意思,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分秒必争。 丁克昌书记坐在办公室里,脸上的神情极为气愤。他刚到怀仁县,辖区里就出现人命事件,而且好像还有闹事的趋势。他不是傻子,正常的医疗事故县医院的院长也不会麻烦他,病人肯定是非正常死亡。 在国内,上面只希望听到歌舞太平的声音,无过便是功。可事情偏偏不按他想的来。尽管他刚来不久,但上面追究起责任来他这位负责全面工作的一把手难辞其咎。 这几天他正在逐步理顺各方面的关系,本地势力是他不容忽视的力量,而县长孙承敏趁他未立稳脚跟的时候已在出手布局,来自这两方面的压力让他感觉自己的空间很小,偏偏这会又出来个人命事件,岂不是在火上浇油。 这件事一旦捂不住盖子,其他两帮人马绝不会放过这次打压他生存空间和威信的机会,甚至还会想着把他赶出怀仁县。 当务之急是要平息村民们的愤怒,把这件事彻底封杀在一定范围之内,他的老东家白家也是这个意思。这是他当上县委书记时的第一道坎,决不允许出现任何闪失。 想到这,他心里咒骂着县医院的吴明明院长把他放在火上烤的行为,县里这么多领导,非要先通知他这个刚来的书记,一面吩咐秘书备车,并通知公安局的人立刻赶到现场,控制住事态的发展。一面通知秘书长,让他通知其他县级领导赶到县医院的出事地。 其实,这件事吴明明院长给三个人打过电话,顺序分别为李副县长、县委书记、县长。当他给李副县长打电话时,李副县长让他立即把这件事通报给县委书记和县长。他很清楚李副县长的打算,这样的事件一般很难处理,一个处理不当整成冲突事件,谁出面谁倒霉。李副县长是想让县委书记和县长成为出头羊。 尽管他很不齿李副县长遇事逃脱的做法,在心里暗骂李和平不仗义的他又何尝想出这个头,奈何事件发生在他的地界,又和他的侄子有关,他即使想回避也是避无可避。 李和平的提议倒正和他的胃口,想用官压那个年轻的乡党委书记,掌握着官帽子的县委书记是正管。更何况诚如李和平所讲,丁克昌刚当上县委书记,最怕的就是出人命事件,只要一打电话,他不出面都不行。 丁克昌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吩咐秘书长给县里其他领导打电话,这种事,其他领导想独善其身,门都没有。 孙承敏没接上电话,是秘书郑凌接的。当孙承敏赶回办公室听到郑凌的汇报后,立刻带着郑凌下到其他乡镇考察工作,死人这种事有县委书记出面,他才不会傻得往前冲。 至于其他领导,有的真在下面下乡,有的正在路上慢慢磨蹭,至于多会到达,天知道。 围绕着这次的突发事件,各位领导们各逞心机,端的是好手段。 公安局局长吴邙夫听到县委书记的秘书打来的电话,知道事态比较紧急。否则,书记也不可能往医院赶。他抓起电话,拨通现在负责社会治安、刑事案件管理的吴刚副局长的电话。 “吴局长,县医院出现村民闹事事件,你马上带些人赶到那控制住现场。” 听到有人闹事,吴刚响亮地回答道:“是。” 放下电话,他立刻跑到院里吹起警笛,院里配的三辆摩托车呢?上次红旗超市为省公安系统赠送一批摩托车,他们局分了三辆,现在一辆都不在院里。 “叶大队长和几个人出去办案。”办公室主任走出来如是说。 吴刚才想起他先前听到摩托车的响声,县刑警队有比较大的行动自主权,他也没再问,跨上自行车带着一干干警匆忙往医院赶。 “书记,吴院长在门口。” 县委一号车停在离医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秘书董皓一眼就望见在医院门口四处张望的一群人,里面有吴明明。 “把他叫过来。” 丁克昌已冷静下来,他现在没搞清状况之前还不能出去,这也是他老谋胜算的地方。在这种时候,大家一定要统一口径。 “是。”董皓下车迅速地把吴明明招呼过来,等吴明明上车之后,他和司机走到离车不远的地方,等待书记的下一步指示。有些秘密能与领导分享,但有些领导间的秘密他决不能听,这些道道他还是分的很清楚。 “书记,现在那帮村民守住病房不让进,……。” 吴明明话没说完,便被丁克昌书记低沉威严的话打断。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明明额头上的汗立刻渗出来,丁书记的话让他知道,他面前的书记并不是任他当枪使的傻瓜,而是执掌一县权力的一把手。 “书记,对不起,这次的事是医疗事故,主刀医生没切对病人的患病部位。” 他的话七分真,还有三分隐瞒。 但丁克昌还是感觉目的已经达到,他最不能容忍的是手下人向他撒谎,。而他刚到怀仁县,目前最重要的是立威,让这些官员从心里对他产生畏惧感,见到吴明明院长已吓得不轻,他不再咄咄逼人,而是语气稍微有些缓和。“主刀医生呢?” “被医院开除。” 吴明明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背后的衬衫也被汗水浸透。主刀医生有错,他侄子的错更大,他自然不敢把主刀医生开除。这谎话一旦被县委书记查实,他不知道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书记会如何对付他。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次碰撞(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第一次碰撞(中) 好在丁克昌注意力不在这些枝节上,继续问道:“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听到这句话,吴明明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下来,看来书记和他原先设想的一样,不想让这件事搞得满城风雨。(手打小说) “除了院里领导和主刀医生,其他人不清楚这件事。” 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没指望自己能摘的清楚,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别的想法。有句古话说得好,罚不责众。 只要他把人拉进来的越多,他面临的压力就越小。所以,他把院里所有的领导全呼啦进来,至于书记会不会去调查院里其他领导,他根本不担心。没有哪个领导真关心这些问题,他们只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威胁他们的官帽子,会不会对以后的仕途产生影响。 对于那些根本不知道此事的院领导被他拉进来充人数的行为,他根本没有任何内疚感。官场历来就是这样,有福我独享,有难大家当。 丁克昌听到问题还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不由地放缓脸色。 “对了,我听人说,县公安局已派人进入死者的病房。” 吴明明这句话更是让丁克昌满意的心里连连叫好,对县公安局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控制局面他感到非常满意。现在,他手上没有得力人手。看来,县公安局吴邙夫倒是可以先考虑一下。 正在暗忖的丁克昌书记知道他要想在怀仁县布局,当地一些官员势必要纳入到他的考察范围之内。而这次的医疗事故公安局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帮他的忙,他自然能想象见吴邙夫的举动在向他靠拢,像这样的举动他希望越多越好,有利于他在这里打开局面,建立自己的班底。 要是他知道吴明明所说的那几个人不是公安局局长吴邙夫派来,而是陈浩打电话叫来专门为证实死者到底是死于医疗事故还是术后意外时,不知道他是否还有闲暇考虑到他整体布局的问题。 可惜的是,在通讯不发达的现在,他根本没手机与县公安局局长保持无间断的联系,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走。 “好,怎么说用不着我教你吧。” 听到县公安局已控制住局面,丁克昌知道现在该是平息村民怒火的时候,也就是他登场的时间。 “知道。”表面上诚惶诚恐的吴明明实则心里狂喜,丁克昌的意思再简单不过。由此看来,丁书记也不过是和他一路货色,还装什么清高。 一直注意书记动向的秘书董皓见吴明明在车内招手,知道领导们的事谈完了。他捅捅司机,两人心有默契地默默上车,县委一号车徐徐地驶向县医院门口。 “陈少,已查清楚,曹家大嫂阑尾根本没被切除,被切除的是胆管,我们照了很多照片,在我这。尸体也已被处理好,下一步怎么办?” 叶坤出门找到陈浩,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让他异常气愤。曹家大嫂和他是相熟的人,见到她临死时扭曲的面容他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落下眼泪,她是活活疼死的,而那帮混蛋还在为凶手遮掩,他真想把那个杂碎剁成肉酱。 “你马上让人把照片冲洗出来,多洗几套,洗好后给我一套。这是顾彩莲的电话,剩下的都交给她处理。”陈浩把写着顾彩莲电话号码的纸条交给叶坤,眼睛在瞬间明亮起来。“先把你的人从后门带走,要快。” “是,陈少,小心点。”叶坤立刻收敛自己的暴怒,顺着陈浩的眼神看见县委一号车正向医院门口开来,他迅速地折返进医院,招呼其他几人从另一条通道撤退。 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下来位四十多岁、显得精明能干的中年人,陈浩等在这里就是为了他,白家派来专门对付自己的县委书记。 他现在还不想和县委书记照面,想要真正了解自己的对手就要近距离观察他的举动,他到要看看这个一县之长的父母官如何处理这件事。更要近距离感受这位县委书记的执政理念。 医院领导们拥簇着县委书记往楼里面走,陈浩看见叶坤派人开走三辆摩托后也吊在县委书记一班人身后,晃晃悠悠地往里走。 等县公安局吴刚带着自行车队来到县医院时,一辆警车停在吴刚的后面,公安局局长吴邙夫从车里钻出来,立刻向吴刚们发出指令。 “四人守住医院门口,只许进不许出,其他人跟我来。” 在领导面前表态固然重要,但吴邙夫还没有傻到来个单骑救主的戏份,面对危险,作为局长的他怎么能身边没有护卫,更何况丁克昌书记还不是他的正主。所以,他也是等手下人都来齐后才及时现身。 医院门前的县委一号车实在是有些扎眼,那辆轿车如同鹤立鸡群般扎在自行车的大军中,吴邙夫岂能看不见。 由此他推断县委书记已进入到大楼里,这可是天赐良机。心里大喜的吴邙夫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勇敢和勤快,带领一群公安冲进大楼,尽管他不是县委书记一条线上的,但在书记面前表现出他对这次事件的重视态度,这对他很关键。 吴刚分派完外面的人手后,注意到院里没其他领导的车,不由地在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这些官老爷们只知道一味地抢荣誉,遇到危险便往后退。可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像这样的村民捣乱,一旦没处理好引发群体闹事事件,吴刚敢断定,没有一个人能逃离上级的责罚。 他却不知道,为了这次死人事件,几位县领导尽管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但凭着多年官场养成的嗅觉,都不愿趟这趟浑水,脑子在飞转,如何才能把自己撇的干净。 不提吴刚带着一帮干警在各处设置安排人手,吴邙夫局长如何奋勇地领着人在后面追。 丁克昌来到出事地点发现周围除了围观的人和相峙的两方,没见到半个公安局人的影子,他不由奇怪地瞅瞅身边一直冒汗的吴明明。可惜,这时候吴明明带着一帮院领导非常自觉地驱赶围在周围的看众,根本没注意到书记投向他的眼光。 在医院领导们的心里,不希望浪费任何在县委书记面前表现的机会,更何况他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都希望书记能发现自己之能,得到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所以,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领导们个个争相用自己的身体为县委书记开道。 丁克昌书记原本想问公安局的人员为什么没出现的问题,可眼前的人形道让他成为其他人的焦点,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不符合身份的事。于是边走边说。 “各位同志们。我是县委书记丁克昌,整个事情我听医院的领导汇报过,属于一般的医疗意外。这里是医院,救死扶伤的地方。请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病房,不要在这里造成拥堵现象,影响医护人员的正常工作。” 不得不说,县委书记的话还是有很大的蛊惑性,不明真相的围观人群在他的话下呼啦一下散去,但也有些好事者站在远处观看县委书记如何处理这件事。 听到县委书记丁克昌的到来,曹满贵还想跟他打招呼,没想到丁克昌的一番话彻底把曹满贵惹毛了,要不是接受过普法教育,他还真分不清楚医疗事故和意外的区别,曹家妹子怎么死的他听叶坤说了个大概。现在,县委书记一上来便给这次的死亡定性为意外,如何让他不气愤。 即便说话的是县里掌管大权的书记,但他一个升斗小民怕他何来,曹家村人不能就这样屈死在医院。更何况他注意到陈浩向这边走来,看样子是要开口说话。 叶坤等人前来为曹家大嫂验尸的时候,曹满贵就知道书记想做什么。曹家村的事总不能全让书记一人背上,更何况华林乡现在离不开书记,他不愿意让陈浩涉险,便抢在前面质问道: “丁书记,啥叫一般的医疗意外,俺们乡下人不懂,书记给说说。” “你是谁?”吴明明尽管知道眼前的这个脸皱巴巴的乡下佬是曹家村人,但县委书记的身份何等尊贵,又岂是一般人能随便发问的。 “你又是谁?”曹满贵斜眼看着微胖的吴明明,语气里的不屑表露无疑。他知道说话的这人是医院的院长,那又如何? “这样吧,吴院长,找间大点的房子,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如何妥善安置死者的问题。” 丁克昌不愧是县委书记,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争吵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他制止住脸红脖子粗的吴明明,提醒他赶快安排房子,不要让这件事越闹越大。 “好的,书记,到会议室吧,小王,马上去开会议室门,张院长,你把死者家属请到会议室。”吴明明立刻心神领会到书记的苦心,当先带路向会议室方向走去。 “狗r的,俺不稀罕你们的一千块钱,还俺娘。” 曹三娃拎着一只脸盆从病房里大喊大叫地冲出来,医院成了杀他娘的凶手,这样的结论让他悲痛欲绝,他此刻眼里满是仇恨,恨不得一下子杀死走在前面的吴明明,更为自己先前的动心而羞愤。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次碰撞(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第一次碰撞(下)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手打小说)没感受到多少父爱的曹三娃却是在母爱中长大。 他自小父亲早亡,是娘省吃俭用地在乡亲们的搭帮下把他拉扯大,现在,娘冤屈地走了,光棍一条的他没什么可顾及。状如疯虎的他尽管身体比较纤细,但骨子里的凶悍让观看的人也感到他的杀意。 曹满贵们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冲出来的曹三娃,现在这种时候,不能给对手留下任何把柄。 曹三娃嘶哑地喊着,手里的脸盆乱舞。要不是大伯他们硬抱住他,他早就用脸盆在那个胖脑袋上开瓢。饶是如此,不能动的他眼睛还是死死地盯住前面,被牙齿咬破的嘴唇沁出缕缕血迹。 他这一嗓子倒把刚缩回房间的人都唤出来,更让走在后面的县委书记丁克昌眉头微皱,但他没回头。盖因他知道,只要一停下脚步,他先前的计划就会被打乱。此刻,在他眼里,前面的吴明明背影竟是如此恶心,公安局的人呢? 陈浩见到丁克昌老道的处理手法,他暗自提醒自己此刻不能乱了分寸。在心里确定曹家大嫂死因的他想到过这种结果,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条人命在这些大人物眼里竟然和政治生涯扯上关系,他为此感到愤慨。要不是曹满贵抢在他前面说话,他也会质问一下县委书记。 正当他深吸一口气舒缓自己悲愤的心情时,身后侧几个人影快速地插上前去。 “企图袭击县委书记,把他铐起来。”其中一个身材比较壮实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指着正欲挣脱大伯他们怀抱的曹三娃。 身边三位公安极熟练地掏出手铐,就欲铐起曹三娃。 这世界不乏真正的强者,但相对于强者而言更有许多弱者。权利是用来干什么的?吴邙夫用他的实际行动诠释它的用途,持强凌弱。 他故意一路狂跑,弄得浑身上下一身汗。就为了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维护县委书记的尊严,曹三娃就是他要打击的对象。 “曹三娃。”陈浩大喝一声冲上前去,揪住两位公安的后领抡到一边。另一脚踹在第三位公安人员的屁股上。他早听说过县公安局的军阀作风,今天算是亲眼所见。“丁书记,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蛮横地铐死者的亲属合法吗?” 陈浩的爆喝让曹三娃从疯狂的状态清醒过来,他放下手中的脸盆,但眼神还盯着吴明明的背影不放。而曹满贵等几位村民已团团围在他周围,刚才要不是陈浩出手快,此刻的局面将是一场混战。 丁克昌被陈浩冷冰冰的话逼得不得不站住,转过身说道:“谁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铐人了?马上向人家道歉。” 随后,他的眼神跟陈浩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旋即分开。在心里,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智慧,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他有能力制止公安局的行为,而年轻人正是看中这一点,用话挤兑他下命令。 丁克昌知道自己来怀仁县的目的,也曾见到南吴市顶级公子曹洪提起陈浩时脸上狰狞的表情,但他没见过他要对付的人,亦未想到眼前这位年轻人正是他一路西行的目标。倒不是他很蠢,实在是陈浩身上的穿着与曹家大公子嘴里的描述实在有天壤之别。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陈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劳动服,肩上还有两补丁。 此时,他在心里感到眼前的年轻人不简单,而陈浩对丁克昌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也是暗自佩服。 吴邙夫没想到自己在县委书记面前的殷勤整错了地方,在心里暗自骂着丁克昌不是东西的同时,他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陈浩一眼,此刻的他貌似完全忘记是自己下的命令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说道:“快给人家道歉啊” “对不起。”三位公安干警知道自己没选择的余地,给曹三娃道过歉后眼神不由地从陈浩身上扫过。这年轻人能后发先至,而且力量大的离奇,在县委书记面前也毫不畏惧,他是谁? 吴刚也在这时候赶到这里,他开始很惊奇年轻的书记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当看到曹满贵等村民落在陈浩身上的目光时,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蓦然,他脑海里划过上次在追拿逃犯时,那些乡民看陈浩的眼神,那种尊敬中夹杂着信任的眼神和眼前的场景完全一致。 想到这,他的心突然沉下去。他的朋友叶坤常在他面前提起这位年轻人,而现在很明显闹事的就是华林乡村民,他该如何选择? 丁克昌意味深长地再次看了陈浩一眼,继续转身向会议室走去。 “书记,我们去。”曹满贵拦住陈浩的去路,这种事有他们曹家村人扛起就行了,他不愿意让陈浩和县委书记起冲突。 曹三娃等几位村民也自发地堵在过道处,没说话,但眼神里充满感激和哀求。 陈浩只是在每个人肩上拍了一把,说道:“人命关天的事没有人能捂住盖子,谁也不行。” 声音不高,却如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般让行走中的丁克昌等人停住脚步,更让看热闹的人愣住,这愣头青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微愣了片刻,走在前面的吴明明转身悄声地对丁克昌书记说:“他就是那个乡的书记。” 丁克昌狠狠地瞪了吴明明两眼,这样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不早汇报,他此刻真是想把眼前这位发福的院长下放到偏远地区,暗骂酒囊饭袋的丁克昌对秘书董皓耳语几句,继续往前行。 董皓也是跟丁克昌从南方一起来的,他不认识陈浩,但他还是走到陈浩面前压低声音说:“书记让你过去,他会秉公处理这件事。” 陈浩哦了一声,跟在董皓身后往前走,而曹满贵和曹三娃紧紧地跟在后面,其他几位村民留守。 吴刚急的直搓手,陈浩等人上次帮了他们大忙,他现在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可县委书记和局长都在眼前,他又能做什么呢? 陈浩等人进到会议室后,吴邙夫不但指派几位干警在走廊处卡位,更是亲自关上会议室的门。 “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县里尽量解决。” 丁克昌书记语速不快,但话语留的余地相当大,他想看看这位年轻的书记手里有什么底牌。 曹满贵刚想说话,陈浩却在下面拉住他的手,不急不慢地说道:“这次发生的医疗事故我不想多说,只想请县里主持公道,追究当事人责任。” 陈浩一句医疗事故让丁克昌沉默,但吴明明却站起来说道:“你说医疗事故的凭据呢?不要给我们医院抹黑。” “把病人的胆管当阑尾切除,这也是给你们医院抹黑?” 陈浩脸上带着极度的嘲讽,继续说道:“出了事就要有承担的心里准备,单凭一句意外就能让死者瞑目。吴院长,你身为一个领导,难道也不懂法?” 陈浩的话让吴明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眼前这位书记连切错部位都说的宛如亲见,难道他们已做过尸检?想到这,他宛如泄气的皮球,坐在座位上半天不吭气。 “证据呢?” 吴邙夫知道眼前书记不想让这件事传出去,但他刚知道这件事竟然还有如此的曲折,事不关已,此刻的他必须先不能让自己陷进去。作为公安局局长,他这句话不算是越轨。 “在这。”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叶坤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照片。他接到吴刚的电话后立刻带着照片赶到这里,跟着陈少已一年多时间,他知道陈少是不想让他卷入这场事件中,但陈少有需要,他怎么能站在一边置之不理?他继续说道:“局长,我要求对为死者做手术的医生实施逮捕。” 刑警大队有权对嫌疑人作出相应的行动,叶坤的要求并不过分。 吴邙夫看看丁克昌,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拒绝叶坤的要求,即便是医生割错了地方,也有义务到局里接受调查。 丁克昌暗自思量,如果这个事到此为止也未尝不可,那位年轻的书记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只想追究当事人的责任。想到这,他不由地狠狠剜了瘫坐在椅子上的吴明明两眼。 吴明明为了让他出面,竟然在电话里说死者家属闹着要找报纸揭露这件事,他竟然为自己做了一个套。而自己差点钻进这个套里。 丁克昌哪知道吴明明的侄子实际实际上是他和嫂子通奸生出来的孩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吴明明又有什么事做不出。 想明白此节后,丁克昌站起来,态度诚恳地说道:“领导也是人,同样会犯错误。在这里,我先向两位死者家属表示歉意,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同时,我希望公安局的同志搞清楚事情真相,一定要让死者安心,亲属满意。最后,我希望死者亲属节哀顺变。同时,对县医院的这种做法,我表示非常愤慨,院长吴明明暂时取消职务,等待组织的处理。院长一职暂时由副院长米广兴同志接任。” 丁克昌认清眼前形势后一番话滴水不漏,既安慰了死者家属,又给了陈浩一个明确的答复,还顺带把想给他下套的吴明明直接免职,端的是老道。 当丁克昌走出会议室时,不由地暗自庆幸自己决断的及时,眼前这六十来号壮汉明显是来闹事的。 跟在他后面的县公安局局长吴邙夫更是吓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但他庆幸自己的好运气,手下没和这些人起冲突他已是烧高香。 他却不知道,要不是副局长吴刚在其中斡旋,曹家村的汉子早在医院大门口就会和公安起冲突。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盗墓事件 第一百四十五章 借刀杀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红姐 第一百四十六章红姐 按理说,陈浩从没有主管政法系统的经验,这种事应该轮不到他。(手打小说)但现在的问题是人家想用他当替罪羊,这件事就会安排的合情合理。不管是不是丁克昌的主意,陈浩还不得不接下来。好在孙县长不是跟丁书记一条线,否则他更是处境危险。 想到这,陈浩说道:“一切听县长安排。” “好,陈县长,合作愉快。” 孙承敏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要卖陈浩一个人情,即便是他不能阻止丁书记让陈浩分管公安局的工作,但他还是能在政府内部为陈浩安排别的工作,公安局那摊事就成了兼管,兼管和主管尽管都有一个管字,但责任大小可是有天壤之别。 “县长,有什么吩咐?” 从门外进来位带眼镜的中年人,体型偏瘦,眼神闪烁间带有一股讨好的味道。 “唐主任,这位是新来的陈县长,你好好安排一下。”孙承敏指着陈浩给办公室主任唐春山介绍。 “陈县长,您好。”县办公室主任向来都是消息灵通之辈,他在前几天就知道县里要来位新的入常委会的副县长,而且还是从下面乡镇调上来的。他没见过陈浩,但不妨碍他的热情。只见他上前两步抓住陈浩伸出的手一顿猛摇,神情极为熟络。 陈浩微笑地说道:“那就麻烦唐主任了。” 即便唐春山主任不来,他也得去找他。现在倒好,省了不少事。 “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分内事,请陈县长不必客气。那县长,我现在先安排陈县长的办公室?”唐春山为领导服务的姿态摆得十足,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就是为领导解决一些琐事,而且还得会讨领导欢心。 “去吧,陈县长有什么需求尽管向唐主任提。”孙承敏站起来把陈浩送到门口,热情之色不减。 “好的,谢谢县长。” 陈浩和孙县长告辞后,跟着唐主任走进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 “陈县长,这里以前是洪副县长的办公室,你看合不合用,要是觉得不行,在为您重新安排一间。” 说完,唐春山有些紧张地观察陈浩的神色。在官场上,有很多当官的不喜欢在倒台得人呆过的地方办公。洪炳贵是这次倒台的副县长,唐春山不知道新来的副县长有没有这个避讳,如果有,他就得为领导去腾房。 “挺好,这里基本不用动弹。”陈浩根本没有那么多讲究,随意地打量了一下简单的办公。 “陈县长,您刚来,对县里的工作环境不太熟,这里有几个秘书人选,请您有时间挑一个。” 唐春山说完,出包里拿出五份工作简历表。 “哦,好的,先放在桌上。” 陈浩没想到在怀仁县这么穷的地方副县长还配有秘书,而且从唐春山的动作来看应该这些秘书资料他随身携带。想到这,他不由地有些感慨。 改革开放后,国内政府的第一次机构改革发生在八二年初,当时被老人家称之为“**”。 起因是当时国内的机构过于臃肿,在一九八一年,国务院的副总理有十三人之多,工作部门有一百个,其中部委机构五十二个,直属机构四十三个,办公机构五个。而在一百个工作部门中,经济管理部门即达七十一个。 这些部门职责重叠,职责难分,工作效率自然难以保证。 因此,老人家首先要求老干部支持这次机构改革,这就是有名的“拆庙搬菩萨”行动。而这场自上而下的改革首当其冲的是国务院,改革后,国务院工作部门由一百个减少到六十一个,工作人员总编制缩减了1/3左右,副总理由13人减为2人。 但在下面却又走了样,精简机构的结果是机构越减越臃肿,人员越减越庞大,政府部门越减越多。 正如怀仁县一样,办公室主任随声携带着秘书资料供领导选择。为每位副县级以上的领导都配备一位专职秘书,成了他的本职工作。这种现象,不得不说是国内人民的悲哀,多出来的这些人的工资和福利待遇还不是分摊到老百姓身上。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偏偏这对策还是如此的顺理成章,不接受它就变成这些人眼里的另类,成为别人的排挤对象,这也是陈浩为什么不拒绝的原因。刚来县城里上班的他想要很快融入这个圈子,就得学会接受一些不合理的现象。 当然,陈浩也有些小虚荣心,前世是小人物的他也想尝尝大领导的滋味。 “陈县长,如果需要添什么办公设备请您告诉我。现在,我带您去县招待所。” 唐春山在前面带路,两人相跟着去了县政府招待所。 怀仁县招待所只是个两层楼的旧式建筑物,属于唐春山负责的区域。当他俩到达的时候,前台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这帮人竟然在领导面前给他上眼药,这让唐春山感觉很恼怒。 但他又不敢发火,这里的服务人员大部分是县里领导干部的亲戚,他一个小小的主任别说去管她们,就差把这帮姑奶奶供起来。 “呦,唐大主任今天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检查工作了?” 正在唐春山准备去找服务员时,一位长波浪型烫发的三十来岁的女人从外面进来,话语的带着的挪揄让唐春山眉头微皱,心想这位姑奶奶怎么来了。但转过身面对那位女人时脸上已带上笑意。“红姐。” “姐不敢当,别给我记上旷工就行。”红姐话是这么说,但神情间的不屑表露无疑。她走起路腰肢夸张地扭动,经过陈浩跟前时突然站住脚。“这位小兄弟很面生,从外地来的吧?” 眼前这女人穿着打扮无疑在这个小县城很新潮,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下身套着条红裙子,再加上她波浪形卷发,这种装束在现在来讲已算出格。 “红姐,这是刚到县里的陈县长,以后在招待所住。” 唐春山话音刚落,红姐脸上便已是满面春风,伸出柔软的手,说道:“你好,陈县长,欢迎你入住本招待所。” 见到陈浩如此年轻竟然是县级领导,红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她显然很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你好。”陈浩伸手握住女人的手,心里却想起《红楼梦》里的凤姐,眼前这女人心机、城府决不再凤姐之下。 “小夕,来贵客了,快去打开二号房,陈县长请随我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招待所的临时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捉弄人 第一百五十章 不是衙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投石探路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打土豪 第一百五十三章 孤儿院 第一百五十四章 捐款风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会李和平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机锋(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机锋(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机锋(下) 作为一个资深的县领导班子成员,被新上来的人当成靶子来打,李和平的脸色极其难看。(手打小说)这次县政府里席位的减少本来让他心里不舒服,再被吴启明这么一逼,他的老脸还往哪放?他正要出言反击时,却被身边的徐强在下面拉住。 徐强尽管对吴启明的出言不逊很是恼火,但他和吴启明的身份不对等,让他降低身份去和吴启明争,实在是有损面子,在制止李和平时,他的眼神却飘向韩广英身上。 能当上县级领导干部,在座的那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官场人精,同样新进县级领导序列的韩广英知道徐强的意思,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和同志们,首先,我今天参加这次的会议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这里在座的很多人都是我们新来同志的前辈,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和尊重的对象。” 他这番话明里是在谦虚,实则是在责备吴启明的不懂事和目无尊长。让李和平的脸色大大缓和,也让陈浩有种绵里藏针的感觉,更让他深刻体会县级领导会议和乡镇级领导会议的不同。在下面,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直来直去。而在这,即便是不同意的意思,也得尽量讲的委婉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领导艺术。 韩广英继续说道:“吴县长刚才在偷换一个概念,把李县长的意思变成绝对。我们一贯提倡循序渐进,李县长刚才就是讲的这个意思,正如一个工人,突然让他去当将军指挥打仗,这场战的结局不言而喻。我不怀疑齐县长的工作能力,只是在想齐县长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这摊从学习到熟悉再到精通。现在县里很多中层干部都是刚上来的新手,要是主管领导都不熟悉自己的工作内容,怎么能带着这帮新手更好地完成县政府下达的任务,这点是我们要考虑的重点。” 陈浩不由地多看了韩广英几眼,吴启明的发言让人感觉就是乡政府的那一套,而韩广英尽管没有明确地表态,但他实际已否定齐学兵分管工作的提议,语言圆滑处却又不失毒辣,让陈浩又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两方人马唇枪舌战,围绕着齐学兵的分管工作各不相让。林震照例是喝着茶,没有参与到这场争论中。只是他的眼角余光不时地在他身边的陈浩身上扫过,嘴角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想起顾大小姐的话:陈浩属于有大智慧的人,但有时很感情用事。林哥,千万帮我看好他。 大智慧的评价他非常赞同,感情用事他觉得根本和现在悠闲喝茶的陈浩沾不上边。要不是他知道陈浩的确只有一年多的工作经验,恐怕他此刻早已把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陈浩归为老狐狸一类。 坐在后面的办公室主任唐春山也在下面仔细观察,此刻,陈浩的年龄在他心里不再存在任何障碍,反而成为他心中的优势。眼前的年轻人第一次参加县政府会议,却已是最大的赢家。 正应了一句古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能利用孙承敏想拉拢他的心思,更是在前几天巧妙地让李欢等人陷入拘留所,把李和平等人攥在手中,不知不觉中已得到最大的实惠。此人对局势把握之精准,又如此年轻,不当上大官还真没天理。唐春山在不知不觉中已感觉陈浩的威压,更怀有种畏惧。 孙承敏看看时间,整个会议室里除了陈浩和林震没有发言外,其他的县领导全部已做了表态。不由地笑着说:“看看我们的陈县长,稳坐钓鱼台。争论是不可避免的,这也说明我们是个民主的班子,下面,请陈县长讲几句。” 姜是老的辣,孙承敏自己不能在会议中占据绝对的优势,轻轻盖上一句民主便符合中央提出班子民主集中制的精神。而提出让陈浩讲几句却没规定范围,一来是想把会议室的紧张气氛岔开,二来不愿意逼陈浩表态,尽管他也非常希望陈浩能站出来支持他,但深知欲速则不达的他又不愿意在这件小事上欠陈浩的人情。 陈浩微微地笑着说道:“今天,我也只带着耳朵来。” 他一句话让会议室的气氛为之一松,有好几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不过呢,孙县长既然点将,我也就说两句。”这时,会议室的气氛随之一紧,大家不知道他是要表态还是说些别的,要是表态的话,他此时的态度无疑决定会议的走向。 “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也各有各的道理。但能否让齐县长先主管文体、计生、广电、新闻出版工作,卫生这一块先由孙县长分管。这就是我的看法,谢谢” 其实,开始的时候是位置之争,争到最后却变成面子之争。陈浩这句话给了李和平等人台阶,既阻止了齐学兵分管的权限,又给足了他们面子。如果他们硬是要坚持,陈浩只要加入孙承敏的阵营,他们连这点面子的争不回来。所以陈浩提出这种解决办法获得李和平等人的同意。 而孙承敏这派也没有任何损失,等齐学兵理顺了关系,他还可以在把卫生分给齐学兵,避开眼前的争吵,何乐而不为。 林震更是对陈浩在县政府会议上的处子秀给予高度赞扬,也许这种方法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却是能让双方都接受的最合理建议。 于是,齐学兵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县政府会议进行下一项内容,县各局人员名单调整工作。 由于陈浩是新到的成员,对政府管理的很多部门人员不熟,所以他干脆就听,不说。成为名副其实的摆设。其实,他即便想说,这些人都早已指定,又哪有他插手的份,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 最后一个是县公安局,上星期三发生的事,这次的会议是局领导的提名,再报到县委书记那,再上县常委会,最后还要得到市公安系统的认可。 唐春山念出三个人名,其中吴刚和叶坤都赫然在列,只是叶坤排在最后一位。当念到叶坤时,李和平和孙承敏都不由地看了陈浩一眼,却发现他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仿佛没有一点变化。 叶坤资质尚浅,本没机会出现在这样的名单中,陈浩一听就知道是李和平等人的杰作,由头自然是叶坤曾荣立公安系统的三等功。 公安局局长和局党委书记原本可一个人担任,但在李和平和徐强等人的强力举荐和孙承敏为还陈浩的人情下,局长的人选落到叶坤头上,全场一致通过。 剩下的事就是这些人选要上到县党委会上讨论,县长孙承敏最后交代了几句,宣布散会。 李和平走前专门和陈浩打了个招呼,意思提醒他不要忘了那件事。而孙承敏县长则是意味深长地望了陈浩一眼,脸上的笑容表达了他对陈浩表现的满意。 当陈浩回到自己办公室时,唐春山已带着党和平站在外间等候。 唐春山恭敬地说道:“陈县长,这是党和平,您的秘书。” “陈县长好。”党和平知道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所以中午回去后不但洗了澡,还去外面理了发,看起来非常精神。 “靠,撞衫。”陈浩心里暗自感到好笑,要是党和平知道撞衫是怎么回事,估计他今天不可能穿成这样。 党和平二十六岁,理着一头短发,上升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灰色裤子。他听唐主任说过陈浩年轻,没想到这位县长不但看起来比他小,身上穿的和他一样,没什么特别。 如果单从外表看,说眼前这位副县长是学生也没人不相信。 “主任,你先回去工作吧,小党进来。”陈浩说完走进里间,脸上的神情很是平淡。作为一个年龄比绝大部分人小的县领导,陈浩自然不会对每个人都露出人畜无伤的微笑。驽下,就要恩威并施,还要分人对待。 像唐春山这样在县政府大院滚打多年的人,必须要时不时地用鞭子抽着,让他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唐春山对着陈浩微微躬身,见陈浩进去后,对党和平说道:“以后,好好照料陈县长的工作生活,听陈县长的话。” 他的声音不高,但能保证陈浩恰好听到,这也是他讨好领导的诀窍之一——干得好不如说得好。 “谢谢唐主任教诲。”党和平把唐春山送出去,随后来到里间,等待陈浩的指示。 “抽烟不?”陈浩拿起烟问党和平,见他摇头,便自顾自点上烟。 “小党,以后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很长,慢慢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我的性格。但我这有三条规定你必须遵守……。” 陈浩刚说到这,发现党和平拿出本子要记,不由地笑道:“又不是最高指示,不用弄得这么正规,主要是记在这里。”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见党和平用力地点头,继续说道:“一是不准借着我的名头在外面谋私利;二是不得传播不利于工作的话;三是做任何事都得实事求是,立身要正。” “放心,县长,我一定做到。” 党和平脚后跟一磕,眼神里有一种东西——决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贱也是种生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偷 第一百六十章 城西造纸厂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拜访赵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先做人,后做事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杀鸡骇猴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箭三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好大的一个套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严打背景 第一百六十七章 莅临县公安局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一样的副县长 第一百六十九章 聪明的沈红 第一百七十章 奕局(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奕局(下)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严打风暴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亲密无间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待遇升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惊天噩耗(一) 第一百七十五章惊天噩耗(一) “你父亲住院,你能不能回来趟?” 母亲的话在陈浩脑海里不停地激荡,让他感到锥心的痛。他可以想见在电话那端的母亲打这个电话时的柔弱和惊慌,更知道如果父亲病得不重母亲绝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想起父亲躺在白的令人毛的病房里受到病痛的折磨和母亲守在病床前凄苦的场景,陈浩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眼泪不受控地流出来。 双亲一年老一年,可笑自己总以为有的是时间,全然忘记他们在一年年老去。即便是能把怀仁县建成全国最漂亮的城市,即便是自己得到多少鲜花和掌声,但如果这一切要用父亲的离去作为代价,他,情愿什么也不要,只要自己的父母安康。哪怕让他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行,千万别再让前世“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情景再次生。 从不迷信的陈浩在开车的同时第一次祈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法力无边的如来佛,甚至连远在西天的上帝都被他求个遍,他好痛恨自己的自私,工作忙不是理由,最主要还是自己没实现自己的诺言,好好地孝敬父母。他更痛恨自己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让父亲每天夜以继日地工作,以至于身体被拖垮。 如果老天有眼,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取父亲的健康,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他立刻想到应该让父亲接受最好的治疗。抹干脸上的泪痕,他拿起电话,第一次为私事给远在京城的曹爷爷打电话。 “爷爷,我爸爸住院了,您帮我在京城联系一家最好的医院,求您了。” 陈浩带着哭腔的声音把曹老将军吓了一跳,经历过上千场战争的老人家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在他心里,这个干孙子是男人的男人,他从没想过干孙子竟然能在电话里放声大哭。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总是未到伤心时。能在电话里哭成这样,他能想象到自己的干孙子内心的煎熬,更感觉自己心里堵得慌。 “孩子,你是不是还在开车,这样子很危险。你放心,我马上联系最好的医院,同时会派直升机把你父亲接过来。你别再哭了,好孩子,算是爷爷求你了。” 曹老爷子的保健医生从没见过这位功勋显著的老将军竟然被一个电话整哭了,老将军出生入死,流血不流泪,今天竟然能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还第一次求人。他的职业操守要求他上前平息住老将军的情绪,毕竟老爷子岁数大了,这种大喜大悲会造成心脏的负担。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任何人也没办法控制老人家的情绪,唯一能调控曹老心情的正是打电话的人。 所谓关心则乱,当陈浩迎面差点撞上来车时,他才想起和他讲话的曹爷爷可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别再为自己家的事把老人家弄出个好歹。他狠狠地摸了几把泪,说道:“爷爷,我没事了,真没事了,您老还得等着以后帮我带孩子呢,可得保重好身体。爷爷,谢谢您。”说这些话时,陈浩的心在颤抖,可言语间已是平静了不少。 “好,爷爷等着抱重孙。你现在第一要安全地赶回到你父母身边,第二是在医院等着,有人会给你打电话,一定要安全地把你父亲送到京城来,爷爷等着接你们。”曹老爷子对陈浩的喜爱不亚于自己的任何亲人,他生怕陈浩出现任何意外,多叮嘱了他几句。 “谢谢爷爷。”陈浩说完马上掐断电话,他怕自己再次惹得老人家哭。 曹老爷子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抓起电话说道:“给我接苏南省军区司令员,马上。……。” 且不提曹老爷子的一个电话让苏南省军区如同作战般高运转起来,一切简化。此刻,恨不得把车开的飞起来的陈浩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杀回肃县,过岗亭的时候根本没刹车,直接疾驰而过。 “刚才那辆车闯红灯,快去追他。”年轻的警察望着转眼间已只剩车尾的违规车,快步走向旁边的摩托车,他倒是要看看哪位狂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遵守交通规则。 “你傻呀,那是军车,没看见车上的牌子?”年老的警察一把拽住年轻的同伴,军车和普通的车很好区别,而且这辆挂着京城车牌的号码来头大的吓人。人家又没肇事,何必去找不痛快。 年轻的警察很不赞同老警察的话,反驳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岂能不管不顾。” 老警察摇摇头,不知道是对年轻同伴固执的无奈,亦或是对自己已被社会的熔炉磨得四平八稳感到惋惜。 “警察同志,请稍等一下,我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曹燕,这是我的工作证。” 年轻警察动摩托车正准备去追闯红灯的车辆时,却现道路被一位三十多岁、短精干的女子占住,他接过工作证看了一下,问道:“你有何事?曹主任。” “刚才那位是县委陈书记的儿子,因为陈书记病危住院,他在情急之下闯了红灯,我想请你们高抬贵手,不要在追究他的责任了,好吗?” 陈浩闯红灯的时候,曹燕正准备去医院看陈书记。看到他在县城里开车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她心里一紧,以为陈书记生了什麽意外。要是这两个警察在这时候跑去找麻烦,会让情绪极不稳定的陈浩失控。 “陈书记的儿子,难怪……。”年轻的警察没再说下去,不知道是因为陈浩是县城里第一公子,难怪视红灯如无物亦或是因陈书记病危,儿子赶着过去相见,自然没工夫理会红灯。不过,这无关紧要,肃县人只要提到陈书记,没有人不竖大拇指。不为别的,只为他一心扑在肃县的建设上,竟然累倒在工作岗位上。单凭这点,已让肃县人肃然起敬。陈牵扯到多少老百姓的心。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惊天噩耗(二)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惊天噩耗(三)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惊天噩耗(四)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雪上加霜 第一百八十章 怪病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有情有义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夫复何求 第一百八十三章 父母之爱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狼子野心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输赢的战争 第一百八十六章 贱骨头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翼而飞?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补 第一百八十九章 香火之情 第一百九十章 家庭会议 第一百九十章家庭会议 当李霞拿到仁和医院开出的诊断书时,禁不住抱住丈夫痛快淋漓地哭了个够,这是欢喜和幸福的泪。要知道她可是在一个星期内连续接到十几张病危通知书的病人家属,更知道丈夫当时被确诊为心脾肾等十几处器官衰竭,没想到仁和医院的诊断书上清清楚楚地注明这些脏器完好如初,这可比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还让她稀罕。大喜的她抹干眼泪,接过儿子准备的糖,在仁和医院大肆派糖,医生、护士、病人见者有份。搞得老专家们见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其实真的没做啥。但他们更有些怕见她,这位贤惠的妻子还有一份非常有前途的兼职,慈爱的母亲。丈夫的事让她彻底放下心来,但满头白捎带着眉毛都白了的儿子却又让她揪心。 虽然她儿子不算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但在她心里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要不然身边的女孩怎么一个比一个漂亮。由此,伟大的母亲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姑娘眼中的白马王子。 要是陈浩这副尊荣放在一些欧洲国家或是体内缺乏黑色素的地方,倒也算合适。但不要忘记他是龙的传人,黑眼睛黑头才正常。陪着丈夫去做检查时,她看到儿子像是街边耍猴人手中的猴子,医院里的人无不侧目他的怪异。作为母亲,她岂能释怀。好在儿子身边的女孩子并没有离他而去。否则,母爱无边的李霞可真会伤心欲绝。 所以,她在糖的时候自然会央求这些专家想办法把她儿子的头和眉毛恢复正常。其实,这项工作在陈浩父子俩刚躺在仁和医院的急救室床上的时候她就在进行。奈何老专家们从陈浩的血液和其它一些特殊项目的检查上也找不到变异的来源,不知道病因何来治病的说法,总不能拿“让你儿子去染或染眉”的话语搪塞她吧。要知道这些专家可是国内一等一的权威,普通国人都尚且爱面子,这些权威们的面子更比别人值钱。好在老祖宗明“拖字诀”,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它就是最好的抵挡利器。老专家们在学术上有一套,在这方面功力也是炉火纯青。要知道,没有一个人敢宣称自己能包治百病,但凡这样做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不停在电线杆上张贴小广告的江湖游医,也就是所谓的骗子。 当然,这些江湖郎中们现在还没有展到四处打广告的地步。但专家们遇上自己不会治的病不在少数,对拖字诀的运用也绝对堪称大师级水准。 陈浩倒没有在意周围怪异的眼神,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他论岁数已是一大把,还有什么事情看不开。身边的女人们更不会在意他的怪异,恰恰相反,她们经历过最初的伤心难过后,现在反倒是心里放心不少。像他这种样子,再招蜂引蝶的概率可谓是降到最低值。 正如周大小姐所说:“现在能看上你的也就是我们这些上了贼船的女人,有本事你再去给俺们勾引几个回来。” 这种话,也只有无法无天的魔女能说出来。说完,她放声大笑,笑声宛如黄鹂淸啼,说不出的写意。 陈浩要去国外的事没有人反对,像他这种被打击太厉害的人去外面散散心理所应当。但现在该是商讨陈家父子今后的取向问题,为此,众人在病房里开了个家庭扩大会议。 所谓家庭扩大会议就是除去不相干的人,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出席这次会议,而且还采取民主集中制原则,亦即少数服从多数原则。 大会的主持人非精力无处泄的周大小姐莫属,出席会议的有陈浩家三口、宋玉梅、顾彩莲、章晓慧、赵燕、王紫虹,胡岚和曹燕,特邀嘉宾有曹老爷子爷孙俩,还有刚赶来的叶坤。 当然,家庭会议的气氛不比办公会议,大家在很融洽的氛围中进行。 “哥哥,对于你的心情我们很理解,我也很想支持你的想法。可你想过干爹的感受没,要是你决定退出官场,干爹和干妈肯定是最伤心和失望的人。” 会议第一个言的不是别人,反倒是一向对陈浩百依百顺的赵燕。熟知陈浩重亲情的她率先打起亲情牌。但她又怕陈浩生气,说完后悄悄地注视着他,见到他一直温柔地看她的眼神,不由地吐吐小舌头,嫣然一笑。 还没等别人言,身为特邀嘉宾的曹老爷子脸色猛地沉下来,拍着小茶几愤然地说道:“陈浩,没想到我这次竟然看走了眼。男子汉大丈夫存活于世间,什么样的风浪都应该坦然面对,你倒好,碰上个小坎就如同娘们迈不过去。像你这样的熊兵,在战场上老子一枪崩了你。” 曹老爷子怒了,从一开始直呼其名到斥责他为娘们,充分体现行伍出生的老爷子耿直的性格。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曹老爷子从开始接受陈浩到后面一段日子的接触中,他委实已把陈浩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对待。在他的心中,陈浩是他所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之一,也是他认为能承担国家建设重任的人才。他万万没想到他最看重的年轻人竟然如此不堪,受到点小挫折便打退堂鼓,老人家在失望之余更是有些伤心,站起来便想离去。 老爷子冲口而出的娘们可是把大半的人全骂到,可谁又会真的跟老爷子较真。 “爷爷,您先别走,您一走小雅的会就没办法开下去了。”周雅见到曹老爷子要走,急忙扔下白纸卷成的筒状物,站起身拽住他的胳膊,如同撒娇的小女孩般赖住他。但她很是奇怪,爷爷生了这么大的气,那个坏男人怎么还是稳如泰山地坐在那,恍若未见。 和她有相同想法的人数不少,尤其是陈景天夫妻,要是周雅不拦住老人他们也会出手。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他们实在不理解儿子怎么不向老人道歉。 曹老爷子岂是如此小气之人,他刚听到陈浩要退出官场的事的确很生气。但他不可能一走了之任干孙子自生自灭。更不会说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如果那样,老爷子也不可能在军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更不会把曹家经营成军中巨擘。 俗话说,响鼓也要用重槌。他知道陈浩的性格属于倔驴型,哄着不走非要赶着走。老人家没想到这次实在有些失策,那个倔驴脾气的家伙看见他要走竟然动都不动,要不是周雅这个小丫头上前拉住他,他还真有点骑驴难下。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顺水推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见到陈浩眼里的笑意他知道那小子猜透了他的用意,不由地瞪了陈浩一眼,拧过头向着墙的方向偷偷地乐。是的,他在偷笑,陈浩面对他狂风暴雨的责骂还能面带笑容,说明这小子在忍性方面又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岂能不乐? 等众人注意到两个老小狐狸露出会心的微笑时,才明白白为两人担心一场。当然,两人的和好如初也让众人舒了口气,继续回到谈论的正题。 当然,曹老爷子的率先难也不是毫无道理,最起码后面人的言全部站在陈浩的对立面,对他群起而伐之,特别是陈景天的言更是让陈浩感到无地自容。 “浩儿,我知道你萌生退意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为了你和你的母亲,爸爸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向以前那样拼命工作,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如果这样还不行,爸爸宁可以后每天呆在家里,也不同意你辞去工作。不为别的,只为你以后的道路还很长。而且,你不可能永远陪在父母身边,放心去干吧,爸爸相信你一定行。” 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也是陈景天这些天深思熟虑的心里话。他知道自己得病在儿子心里留下阴影,但总不可能为了他的身体而把儿子永远拴在身边,更何况经过医院的诊断,他现在身体好得很,他自己也感觉精神非常好。 陈景天的话如同重雷般在陈浩心中炸响,他知道父亲不愿意放弃工作,但父亲为了考虑到他的感受而甘愿放弃他心中的理想,他不能不顾及父亲的想法。 对他而言,国家的展离开他照样能按照既定的方向展,他个人的力量无足轻重。但对亲人和身边的女人来说,他的存在任谁也无法代替,同样,他们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具有无可替代性。好在他已经确定自己又多了一项治病的特异功能,只要自己能时常注意他们身体的变化,当可保证他们的健康。想到这,他说道:“只要您能注意自己的身体,当儿子的也不会阻拦您去工作,您可是要记住今天的承诺,不再拼命工作哦。” 见到陈景天点头,众人不禁放下一颗担忧的心。在送走曹老爷子的时候,站在陈浩身边的叶坤说了一句话,让陈浩大吃一惊。 “县委书记拉来一个r商,准备在城南和县水泥厂合资建厂。” 第一百九十一章 蹊跷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二章 郁闷的唐春山 第一百九十三章 嬉戏花丛(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嬉戏花丛(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巧遇(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巧遇(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巧遇(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李家大哥 第一百九十九章 玩具 第二百章 燕宇危机(一) 第二百零一章 燕宇危机(二) 第二百零二章 燕宇危机(三) 第二百零三章 金融大鳄 第二百零四章 神棍 第二百零五章 菲尔德家族 第二百零六章 内奸 第二百零七章 **迭起 第二百零八章 狡猾的对手 第二百零九章 大胆计划 第二百零九章大胆计划 正在老李身边骚包的格林听到陈浩总算答应他的要求,兴奋地跑过来给陈浩捶背,脸上充满媚笑:“没问题,老大,你们那有美女吗?” 看他那样子,只要陈浩回答没有的话,他绝对会带几个异国佳丽过去。这怪不得他的侠义,在绝大部分外国人眼里,大陆就是贫穷落后的代名词,都是傻里吧唧的乡里巴人。要不是活色生香的赵燕摆在眼前,他绝对会认为神秘的大陆是个盛产女暴龙的场所。 陈浩没想到这小子不顾赵燕在身边,满嘴胡言乱语,一把抓住他正揉肩的手,把他按倒在沙上狠狠地捶了一顿,说道:“扯犊子,要祸害也得祸害外国女人,少打我同胞的主意。” 一通乱捶,打的格林哇哇乱叫,要是让老菲尔德看到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的孙子在这受到如此的虐待,不知道有多心痛。 格林反倒像是非常喜欢这种氛围,捂住屁股跑到站起来。睁着好奇的蓝眼珠问道:“祸害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上床?”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像格林这样家族指定的接替人,从小就接受各种各样严格的训练,没有知心朋友,有的只是尔虞我诈的生活熏陶。在他内心而言,非常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也只有在陈浩这样的强者面前,他才能完全放开心怀享受生活。 赵燕在下面悄悄地牵着陈浩的手,眼里的笑意宛如一潭绿汪汪的水。 陈浩不由地怀疑这位老兄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抬起腿,吓得格林一溜烟窜出去。大声嚷道:“我们是哥们,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嘛。所以,你再打我就等于是打衣服。” 听到他这句话,连老刘和老李也忍不住笑出来,这个半吊子整个把意思弄拧了。 格林弱弱地问道:“难道我说的有什么问题?” 陈浩强忍着笑,道:“很对,托你办的事怎么样?” “老大,你放心。老出马,一个顶十七八个。”格林得意洋洋地凑上前表功,看见陈浩表情不对,立刻说道:“人正往这赶,我下去接一下。” 其他人见到格林出去,也悄悄地离开小会议室,给陈浩和赵燕留出空间。 “哥哥,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做。” 此刻,陈浩的头正枕在赵燕柔软的大腿上,经赵燕一提醒,他才记起昨天上午到现在他只吃了两个面包,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响起来,而赵燕的肚子也出共鸣,演奏着饥饿交响曲。 “等下午的事一完,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现在只能吃这该死的比萨。”陈浩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比萨饼,分了一半给赵燕,就着水大口嚼起来。这种西洋快餐,吃一顿行,要是顿顿吃这个可就有些受不了。 赵燕一边小口地吃着,一边拿餐巾纸拭去陈浩嘴边溜出的油汁。她知道现在外面有很多卡洛等人派出的探子,不但是他俩,为了保密,公司里所有的人员都呆在办公室里吃这些东西。 其实,陈浩大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去吃饭,因为在这里,很少有人认识他。但她知道哥哥不愿意这样做,同甘苦共患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陈浩的小心谨慎。 陈浩三两口吃完比萨,擦完手,撅着嘴就往赵燕小巧精致的小嘴上抹去,而赵燕巧笑盈盈地享受着他的坏,根本兴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 要是陈浩敢这样调戏周雅,依大摩女的性格,早就一大脚让这个小坏蛋滚的远远的。性格的不同决定处事风格的不同,陈浩见到赵燕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一时兴起,干脆把她嘴梭了个遍。 赵燕的嘴软滑甜爽,清香扑鼻,让某人压在心底的**无限拔高。一时间,他的魔掌也攀上她逐渐变硬的,在上面揉捏按抓,十八般武艺施展的行云流水,忘乎所以。 “哥哥,你想要等晚上好不好?” 正在陈浩的嘴顺着赵燕白皙漂亮的脖颈向下探索时,她情迷意乱的话语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赵燕一直想把身体给他,但他忍住没要。不是他不想和她共赴爱河,而是他太在乎她,想等几年再说。 赵燕见到陈浩停下来,以为他生气了。当下勾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仰着俏脸乖巧地道:“哥哥,等会他们就回来了。等晚上燕儿好好让你疼,别生气好吗?” 说话间,她已感到自己两腿的夹缝处有根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这样羞人的姿势让她脸上飞起多多红云,想离开却又浑身无力。 “小丫头,哥哥怎么会生气呢?只是,哥哥有些口渴。”陈浩使劲地咽下唾沫压住嗓眼里的燥火,心里想着柳下惠这哥们是不是被人阉割成太监,要不就是怀里的女人太丑,让他的小兄弟不举。 赵燕甜甜地在他的脸上亲一口,赶紧跳下去为他倒水。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不由地偷偷看陈浩一眼,嘴角却向上弯成一条弧线。 没有一个女人不在意自己对爱郎的吸引力,注意到陈浩的喉结不停地抖动,她很满意自己的大胆行为。 正在满屋暗香浮动的时候,外面传来格林王子的声音。“老大,我给你带来一美女。” 陈浩和赵燕对视一眼,知道他如此做作是生怕撞破两人的好事。 为了完成赵燕想组建乐队的构想,陈浩从见到格林后就交给他一项任务,让他介绍一家大型的唱片公司。这件事对陈浩和赵燕等人来讲难度比较大,但对于格林这位花花公子来说正是人尽其用。 格林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位金碧眼、波浪形长披肩的美国姑娘,见到这张熟悉的娃娃脸,陈浩不禁兴出这世界看起来很大,其实很小的感叹。 格林献宝似的小跑到陈浩跟前,媚笑道:“老大,这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外联部部长,很正点吧。你看看那胸部,足可以……。” 他的哈喇子还没擦干净,屁股又被陈浩踢了一脚。很受伤地躲在一边,小声嘀咕:“老大也真是,一点不给人家留点脸面。” 但随后生的事让他不由地忘记些许的抱怨,张大的嘴能塞进去个鸡蛋。 拥有女人黄金身材的玛丽见到陈浩微微一愣,随即兴奋地冲上来抱住他说道:“噢,上帝真的是你吗?这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感谢圣母玛利娜。” 得不到的最美不止适用华夏民族,外国人也同样适用。在哥伦比亚大学,陈浩在经济学硕士答辩过程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她向他表达好感时,这个男人竟然在美丽的夜晚爽约,让她独自在街头徘徊到半夜。 自那以后,陈浩的身影在她的心间扎根。她先后处了几个男友,没有一个让她感觉到心动,她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让那个异国男人占据心扉。她曾兴起想去那个国度找他的念头,可知道这是个荒唐的念头。没想到他俩能在这里碰面,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陈浩没想到玛丽竟然能毫不避嫌地和他亲密接触,委实让他感叹美国姑娘勇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大胆。其实,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非常享受饱满胸部紧贴的艳福。但他不能不考虑赵燕的感受,一时间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不由尴尬地摸摸鼻子,说道:“玛丽小姐,你把我压疼了。我们能坐下来谈些事吗?” “天哪,老大还真是伟大,美女倒贴他还不乐意。”格林羡慕地盯着陈浩,暗自在心里佩服他能见色不乱的心性。他这才知道两人早就认识,还亏他当宝似的卖弄。要是他知道陈浩心里的花花肠子跟他差不多,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一听到工作,玛丽很快镇定下来,放开手,再仔细地看看眼前这位男人。“陈,你的头和眉毛怎么啦?” “这是燕宇集团的董事长赵燕,也是我的女朋友。”陈浩拉过站在一边神情有些不悦的赵燕,大大方方地为双方引见。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消除赵燕心里的想法。 果然,赵燕听到他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他女朋友的话后心花怒放,落落大方地轻轻抱了玛丽一下。“你好,玛丽。” “赵燕,你好。”玛丽注意眼前的赵燕委实是为具有东方神韵的美女,不由地激起好胜之心。她自信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不输于赵燕,尤其是胸部,更胜于身为东方人的赵燕。在她的观念里,只要自己喜欢,结了婚的男人都可以抢过来。 “老大,这妞是我在商务酒会上认识的,比较棘手。” 陈浩这才知道格林这小子只是因为玛丽长的漂亮才介绍过来,不由得恨恨瞪了他一眼。不过,错有错着,正如前世上错花轿嫁错郎般,老天爷把前世四大唱片公司之一的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放在他眼前,这样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这让他不由地又兴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要把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归入燕宇集团旗下,那是不是应该趁着岛国正处于经济调整期,把索妮公司也一起盘下来。 这想法还真有些胆大包天的味道 第二百一十章 画饼充饥 第二百一十章画饼充饥 哥伦比亚(c1ui)唱片公司属于三大电视之一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netbc,广播公司-abc),成立于889年,历史上与宝丽金,贝图斯曼并称为三大唱片集团。该公司948年制成世界张英寸密纹唱片,965年在伦敦设立分公司,成为横跨欧美的唱片集团。 它的展颇具戏剧性,而且也是最老的唱片公司之一。 9年,斯特林与一些英国股东将设在英国的c1ui公司收购,与c1ui使用相同商标。9年c1ui宣告破产,95年又恢复经营。 97年,一个叫arturjdsn的音乐经纪人与c1ui合伙以6oo美元收购了联合独立广播公司(unitedindependentbrdcst),并成立了日后闻名于世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netgsyste称netbsp;p1et将6家联合独立广播公司的电台一举买下,开始转播大都会歌剧院的演出,业务蒸蒸日上。 99年的世界经济大萧条,给唱片业带来了严重的影响。c1u1公司被迫放弃了nete留声机的明人ber1iner的h公司合并成立了e,从此netbsp;e手。 94年,cbs又与托斯卡尼尼麾下的纽约爱乐合作推出了星期天午后音乐会,大获成功。 98年,cbs进军唱片业,买下了拥有netbsp;brunbsp;brunbsp;netbsp;decc公司,不过保留了c1u1商标的使用权,而该商标的以外地区的使用权则归e所有。后来netbsp;b1商标由黑色改成红色以示区别。 netbsp;在购买了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爱德华.甘乃迪.艾灵顿、bess1est等人的录音,及本尼古得曼、考特?贝茜贝西伯爵加盟之后,事业展迅,很快成为最大的本土唱片公司。948年,cbs开始在推出转lp和45转的单曲唱片,这一成功的举措使netbsp;霸了全球的唱片市场,当时最走红的艺人包括tnetbsp;11er、帕西费斯、迈尔斯?戴维斯、约翰尼?马蒂斯都在netbsp;966年,netbsp;接管cbs大权。他吸收了大批新一代的摇滚艺人,包括鲍勃?迪伦、贾尼斯?乔普林、b1d、etandters、sntn、cicg、尼尔?戴蒙德等。到了7o年代,又有比利?乔、布鲁斯?斯普林斯汀、迈克尔?约瑟夫?杰克逊等巨星加盟旗下,整个事业的展蒸蒸日上。 索妮这个公司对陈浩来讲一点不陌生,在前世索妮的产品到处可见,是横跨数码、生活用品、娱乐领域的世界巨擘,有数项世界级专利。 956年展当时不被看好的晶体管技术,开出世界第一台晶体管收音机“tr-55”一举成功,公司营运终于渐入佳境。 95o年代,索妮的黑白电视虽然大卖,但其技术竞争力却毫无优势,其后所制造的彩色电视量产良率上的品质亦不甚理想,导致巨额亏损甚至公司已到达倒闭的边缘。967年,索妮表了由井生大亲自加入开特丽珑(trinitrn)映像管技术,这项技术使得索妮电视在全球热卖,在三年内还清了岛国开银行借得巨额开债务。 979年月,在井生大的要求下,音响部门以记者用的小型录音机“新闻人”(press)修改成体积更小的录音机,在得到许多人赞美良好的音质评价后,在盛田昭夫的主导下,索妮在979年7月开始,推出了1k(随身听),盛田召夫将1k定位在青少年市场,并且强调年轻活力与时尚,并创造了耳机化,98o年月开始在全世界开始做销售,并在98o年月开始全球统一使用“1k”这个不标准的日式英为品牌,直到998年为止,“1k”已经在全球销售突破亿5ooo万台。 当陈浩把自己的想法跟赵燕和曹飞虎说了以后,两人倒吸一口气。 姑且不论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和索妮公司的盘子有多大,单单是燕宇集团能不能度过眼前这一关尚且两说。别人不知道,他俩对集团账目一清二楚。 现在燕宇集团这次在股市里投入二百六十亿,其有菲尔德的一百四十亿美元,有四十亿是用五家矿产公司抵押得来的。一百亿算是用燕宇和陈浩担保借来。陈浩从国内拿来近两亿美元,这几天又从股市上筹集近五十个亿,燕宇自己筹集近一百个亿美元,曹飞虎这几天又从各种渠道借高利贷近二十个亿,总共近三百一十亿美元的资金。减去投入的二百六十亿,再减去最近一段时间悄悄从别的渠道吸纳的一些股票,剩下三十个亿不到。三十亿不但要配合索罗斯等人的进攻,下午还要还要抵挡对手在六支股票股票上起的进攻,他俩即便是对陈浩具有充足的信心,但战争进行到现在,他们也不禁有些惶恐。 其实,能坚持到现在,对燕宇而言已经是一大奇迹。即便是外面观战的各大公司也为燕宇坚强的韧性所折服。但对于他们而言,这次战争失败就等于失去燕宇集团,这种念头始终像山一样压在他们心。 有些事只能全力去做却不能说出来,这种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清楚。正如他们知道陈浩表面上看起来胸有成竹,其实内心的压力一直比任何一个人大。从格林嘴里,他俩知道陈浩这几天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在他住的那间房里,短短四天时间就有一人多高的股市分析稿纸,可想而知他的压力和工作量有多惊人。 暂且不管燕宇能不能存活下去,陈浩既然有这种想法,赵燕和曹飞虎当然要顺着他的思路去想。 赵燕笑着说道:“哥哥,现在公司已拥有索妮百分之五的股份。第一台针对民生用市场bet规格的sl-oo,让索妮成为全球的消费性电子影像大厂,而岛国jvc在976年推出了vhs规格,松下兴之助加入了vhs阵营。在bet与vhs影像纪录竞争,由于vhs针对bet最大的弱点(录影时间只有小时)作改良,以及bet在索妮管理层不愿意开放规格授权,vhs以bet三倍的度迅扩张市场。索妮坚持以bet对抗由全世界公开规格的vhs联盟,最近正焦头烂额,正是收购的好时机。” “好,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也得创造机会上。虎哥,你马上和这两家公司联系,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最低价出到十五个亿,索妮出到六十个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拿下。这两天投资部配合收购计划,全力打压两家的股价。” 陈浩用力挥挥手,加强语气说道。 赵燕的一番话让他有种瞌睡遇枕头的感觉,真爽 玛丽说前段时间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曾向英国百代唱片公司提出购买c1u1商标以外地区的使用权被拒绝后,最近一段时间想把cbs卖给百代,这正是出手的好机会。 他只知道前世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后来成为索妮旗下的一家全资公司,却不知在两年后索妮曾开价.6亿美元索购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唱片公司但未能成功,又于五年后年趁cbs股价大跌时花二十亿买下哥伦比亚唱片公司。 索妮现在又出现赵燕说的情况,收购起来更是容易,他是准备一手大棒,一手红萝卜把这两家公司硬生生地拿到自己手,让它们成为燕宇集团的挣钱工具。 “管理层怎么办?公司名称呢?”曹飞虎适时地问了一句,竟然要变为集团全资子公司,他自然要考虑这些问题。 想想也好笑,公司还没拿到手,三人已把它们当成囊之物。不过,燕宇要是挺过这关,所获得收益远远出想象。如果失败,只当他们做了个白日梦。 越是紧张的时候越要放松心情,画饼充饥未尝不是种生活态度。 第二百一十一章 舍得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上帝之手 第二百一十三章 招待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强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扬眉吐气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挺进香港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图谋非洲 第二百一十八章 县长经营之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何去何从 第二百二十章 男人女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闲谈 第二百二十二章 意料之外 第二百二十三章 准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谋篇 第二百二十五章 酝酿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强盗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让人活不 第二百二十八章 习惯成自然 第二百二十九章 拦路告状 第二百三十章 有惊无险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赌约 第二百三十二章 胡搅蛮缠的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 碰运气 第二百三十四章 梦魇 第二百三十五章 高雅的唠嗑 第二百三十六章 暗访 第二百三十七章 祸福相依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衰哥 第二百三十九章 香港风云(一) 第二百四十章香港风云(二) 第二百四十一章 香港风云(三) 第二百四十二章 香港风云(四) 第二百四十三章 香港风云(五) 第二百四十四章 香港风云(六) 第二百四十五章 香港风云(七) 第二百四十六章 香港风云(八) 第二百四十七章 香港风云(九) 第二百四十八章 香港风云(十)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东方公主(一) 第二百四十九章东方公主(一) 纸醉金的生活不但nv人想要,男人其实也非常渴求。(www.26dd.cn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只不过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有很多人假装对此表示不屑,不像赵晓亮这般直承其事,这就是真xiao人和假君子的区别。 东哥不反对人追求好日子的心情,可他认为有必要敲打某些人蠢蠢yu动,不思走正途的思想,轻声道:“赌博,不是我们该沾惹的东西。要知道风险和收益成正比,想得到多少,你就要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失去多少的后果,要是昨晚输钱的是我们呢?” 话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看了赵晓亮一眼。赵晓亮惭愧地低下头,他在为自己的狭义羞愧。心态的失衡导致思想的偏颇,东哥说得对,他,输不起。 东哥继续说道:“昨晚参加行动的兄弟每人分五千美元,受伤的兄弟每人分一万,拿出一亿港元给xiao林子跑关系,在座的各位一人拿十万美元,算是给大家的过年费。燕宇集团从三十五处房契中挑出十处做办公地点和新集团的用地,其余二十处全归大圈帮。” 战虎闻听此言立刻站起来,蒲扇般的大手使劲摇。“东哥,万万不可。光帮里武器装备您已掏出上亿元,昨晚我们又白得六千万港元。我们要是再拿这些房产,还算是人嘛?……。” 一时间,他ji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东哥微笑地站起来拉住他的手道:“战虎,你也别跟我客气,这些地方不是给你的。大圈帮总不能每天打游击,没有固定场所吧?这也算是燕宇集团和我的一点心意。不论我们身处何地,总是一家人吧。” 听到他这些贴己的话,战虎的虎目里流出感动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东哥的话处处说道战虎的心窝里,怎不让他泪流满面。 见战虎还要推辞,虎哥站起来搂住他的肩膀,悄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战虎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看向东哥的眼神里多了些内容。 “我x,东哥,你实在太有才了,我爱死你了。”赵晓亮这才反应过来东哥的话,敢情这里还有他的份。十万美元,乖乖,他一不xiao心差点迈入百万元户。幸福就这样敲开了他的n。想到这,他泪流满面,冲上去给东哥一个热情的拥抱,实在太ji动了。 想不到他还有这种爱好,东哥感觉浑身尽起ji皮疙瘩,有些好笑地看着胡晓亮,戏谑道:“你再不放手,我刚才说过的话作废。” 赵晓亮像火烧屁股般跳将起来,拿起老李分给他的钱跑到一边,眼神时不时地瞅瞅东哥,好似生怕他上来夺他揣在口袋里的钱。 “瞧你这点出息,才多点钱就把你打了。你瞧瞧xiao林子,他才不会像你……。” 东哥的话还没说完,格林飞快地从茶几旁掠过,手里拿的正是老李分好的十万美元。 “不至于吧,你老人家分分钟上万美元的收入,还瞧得起咱们这点xiao钱。”见到格林的猴样,东哥差点笑破肚皮。 格林翻着白眼,cao着半生不熟的汉话道:“东哥,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工资,我要是不要岂不是辜负了你的美意。” “瞧瞧,鬼佬比我没出息的多。”赵晓亮指着格林冲着东哥得意洋洋地说,完了,他还悄悄地补充一句。“多会再有这财的机会您言语一声,东^哥。” 他这声东哥调儿拖得腻长,听的东哥浑身寒o倒立。还没等他话,格林就冲到赵晓亮跟前,大声说道:“你说谁鬼佬,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格林在东哥面前卑颜奴膝,但不代表着其他人可以随意侮辱他。要知道,他本身就是个高傲的人。和虎哥他们呆了一段时间,他很清楚鬼佬的含义。此刻,他一字一句地迸出那句话,表示他已非常愤怒。 先前跟在格林身边的两位西方美nv突然出现在赵晓亮身边,神sè极其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味道。 晕,搞了半天这两位美nv不但为格林提供netg上服务,更是他的两个保镖,身手还相当不错。 赵晓亮没想到格林的中文如此jing通,不由地暗自苦笑。先前他还总想着自己比同样是huahua公子的格林强,没想到自己还是xiao米加步枪单干的时候,格林已有rou型坦克。只是想让他道歉,从来都被人捧着的他还真做不出来。 “亮哥,给xiao林子斟杯茶,这件事就算过去。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搞得如此紧张。” 东哥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活宝,都是心气高的人,针尖对麦芒。 赵晓亮很清楚东哥给他台阶下,倒了杯茶,送到格林面前。 格林尽管心里不痛快,但东哥的面子还得给,端起茶一饮而尽,缩身坐回沙。也没见他做什么动作,两丰ru翘tun的nv保镖退出房间。 等大家把钱都收好,战虎站起来,有些扭捏地说道:“东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不当讲。” 东哥豪爽地说道:“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想……以后跟着你们干行不行?”高大魁梧的汉子,说这番话时的吞吐劲委实令人难受。 “那欢迎的很,你和老刘老李是战友,彼此知根知底。燕宇集团刚进到香港,正需要大批的人才。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正想和你说这事,没想到我俩想到一块去了。这件事我没意见,虎哥呢?” 东哥这番话不是矫情,他的确刚开始有这种想法。赵燕这次出事让他意识到她的安全系数还是偏低,战虎的身手不错,又知根知底,这样的人用起来放心。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他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虎哥咧开嘴憨厚地笑着,翁声道:“东哥的决定就是我的选择。只是战虎他这次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五十多个战友一起想过来。……。” “这种事以后你做决定,不用问我。”东哥大手一摆,打断了虎哥的话。 “行,我知道了。”虎哥很清楚东哥一向不管燕宇的事,只不过这件事正好东哥在场,最起码的尊重他还是懂得。 这时,老刘从纽约带来的信息部员工从外面走进来,附在虎哥耳边低语一番。 虎哥闻言双眉一轩,道:“东哥,外面有位14k的人要求说是奉了他们龙头大哥的面想拜见你。” “让他进来。”东哥闻言脸上并未1u出诧异之sè,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老李跟出去,估计是亲自收查下那人的身体有没有带危险品。不一阵,他带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进来。 年轻人长得很文静,要不是虎哥说过,东哥等人还真看不出他这样斯文的人竟然是香港黑道排名第一的帮众。见到在座的各位,他一一抱拳,旋即将手上的一张请帖放在桌上,道:“香港名流明晚八点将在东方公主举办慈善活动,龙头特意遣xiao人前来送请柬,邀请东哥参加此次的活动。安全方面不用担心,每张请柬可带三人,到时龙头将在中环天星码头恭候大驾。” 东哥点点头,道:“好,明晚我一定准时到达。” 等年轻人退下,东哥拿起请柬,眼里1u出疑huo之sè。他是第一次来香港,有很多东西听也没听说过。 在香港呆了几年的战虎为东哥解说道:“香港上流社会每年都有一两次大型的募捐活动,到时候主办单位或个人将个人的藏品或字画等东西拿出来,供来宾竞价,所得的款项全部用来做慈善事业。像香港几大帮派对外都有个合法的公司,14k的龙头在香港也算是名流。” 见东哥点点头,战虎继续说道:“东方公主号最早是由国内一家公司从法国购进,七十年代初转卖给香港一家公司,前几年,有赌枭之称的叶汉斥资55o万港元租下,又hua2oo多万港元装修后命名为“东方公主”号,作为海上浮动赌场。这条邮轮现成为东南亚一带最豪华的赌船,被誉为海上拉斯维加斯。” “我估计这次14k龙头邀请东哥参加慈善会不是和兴义安的事有关,就是和赌有关。东哥,这里我们毕竟不熟,不可不防。宴无好宴,依我看东哥根本不必去参加。”老李斟字酌句地说出他的看法,毕竟,他们刚在香港闹出这么大的事,不能不提防香港帮会的反扑。 “老李说的有道理,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是稳妥点好。”虎哥难得地放弃他以杀止杀的心xing,劝起东哥来。要是对方邀请他,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但事关东哥的安全,他丝毫不敢马虎。 这两人一言,其他几人纷纷劝东哥不要去。 东哥斜靠在沙上,说道:“这帖子是香港最大帮派14k龙头来的,如果我们不去,反而正中他们的圈套,让道上的人都以为我们怕14k。燕宇集团想要在香港立稳脚跟,明晚的慈善会必须参加,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去参加。大家不要在劝,明晚我必须去。” 他的话语不高,但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二百五十章 东方公主(二)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东方公主(三)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东方公主(四)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东方公主(五)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东方公主(六)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东方公主(七)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东方公主(八)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东方公主(九)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为谁舞翩翩(一)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为谁舞翩翩(二) 第二百六十章 我为谁舞翩翩(三)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为谁舞翩翩(四)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为谁舞翩翩(五)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为谁舞翩翩(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为谁舞翩翩(七)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为谁舞翩翩(八) 第二百六十六章 狙击(一) 第二百六十七章 狙击(二) 第二百六十八章 狙击(三) 第二百六十九章 狙击(四) 第二百七十章 死局 第二百七十一章 无声的威胁 第二百七十二章 你不是男孩 第二百七十二章你不是男孩 东哥真想回复她一个“有本事你再掀”的眼神,但在她虚张声势伸出两个手指做出剜的动作时,他心悸地闭上眼,万一她要是真起火来,他只有倒霉的份。手打小说['www.26dd.cn']免费文字更新!暗道:唯xiao人与女子难惹也,古之人不欺我!这疯丫头温柔起来让你如tian蜜糖,起横来能气得你咬牙切齿。 东哥对这点深有体会。他记得有次两人躺在netg上情动起来,他打算脱下她身上阻拦他进入她体内的内ku,没想到被她一脚踹下netg,告诫他以后不许趁机占她的便宜。为了惩罚他的过失,她硬是不让他上netg,把他赶到沙上去睡。他有时候很搞不懂周雅这xiao女人的心思,除了jiao合,他俩把男女间该办的事全办了,水到渠成的xing事反倒成了他要占她便宜,岂不是咄咄怪事。更可气的是xiao魔女还振振有词,美其名曰看他能不能经得起youhuo。大姐,一个浑身赤1uo的美女在跟前,男人要没有正常的反应还能算是男人吗?更让他好笑的是xiao魔女半夜竟然又跟他挤到沙上睡,一米八的netg空着,五六十公分宽沙躺两个大人,中间真是一点缝都没有。周雅这个许不许进的xiao魔女算是让他吃尽了苦头,却也让他为之着。 正所谓得不到的东西最美,但得到却吃不到嘴的东西才最有youhuo力。男人天生就是贱骨头,这是对男人最准确的论断。 当然,东方不亮西方亮。尽管东哥在周雅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但凭着他受到伤害和几可媲美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表演获得众女的同情,反倒转败为胜。此刻的他正躺在沙上暗乐,让他xiao兄弟受难的周雅帮他按摩tui,尽管她很不服气有时候故意用大劲,东哥还是甘之如饴。他假装蹲久了站起来头晕,王紫虹二话没说帮他按摩头部,促进他脑部的血液循环。他说他眼睛hua,刚才提醒詹荷妮zou光的xiao草像是做错事似的帮他做眼保健cao。他借口躺着头部不舒服,章晓慧将她丰满的大tui借给他当枕头。他故意说手麻,胡岚帮他搓手心。他砸吧砸吧嘴,詹荷妮很快跑去帮他沏杯醇醇的茶。要不是赵燕这两天忙着处理燕菲公司那边的事,他估计还会找出肚子痛等等的借口。 此刻,当大爷的东哥还在想,要是他假装喘不上气,这几个女人会不会给他做人工呼吸,xiao草当然得除外,这xiao公主尽给他添1uan。要是每人给他渡口气,那就意味着他在同一时间和五个不同的女人在接ěn,其中还包括王紫虹、胡岚的初ěn,至于詹荷妮是不是初ěn,他可不敢1uan猜。 一贯将思想落实到行动当中的东哥正打算实施他大胆的方案,却现周雅这xiao魔女的手已到了他的大tui根部。天哪,这魔女又在youhuo他,受不了了。他一睁眼有看见王紫虹衣服下凸起的半圆球在他眼前晃动,鼻端传来章晓慧神秘部位淡淡的靡靡气味。靠,要死了。东哥一时间忘记自己刚才的念头,因为他的下身迅膨胀,很快支起个帐篷,仰天躺倒,帐篷格外醒目。 在周雅吃吃的笑声中,在其她女人诧异的眼光中,东哥很没形象地弓着身逃出办公室。不弓身不行,下面实在鼓的太明显。临出门,头还磕在门框上。 淡定,淡定,我们要视金钱如粪土,视美女如老虎,东哥躲在卫生间暗自告诫自己。但要是粪土都是金钱,老虎都是美女,东哥还是会爱上这两样东西。这就是男人骨子里的天xing,尤其是他这种xiao市民。 当东哥好不容易平息好xiao弟从卫生间里出来,门口站着一位穿着蓝大褂,双手套着袖套的中年fu女正满脸怒容地瞪着他。“难道进错了地方?” 东哥见到她仇大苦深的脸顿时吓了一跳,暗想自己是不是走到女卫生间,要不然这里怎么冒出个女人,还一脸凶相地瞪着自己。 正在他暗自猜测时,剽悍的女人一把抓住他,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唔个人,年纪轻轻不学好,一点都不懂得人家的辛苦。”瞅她那样,好似东哥对她始1uan终弃。说完,她拉住门,指着上面的字说道:“不要说你不识字。” 东哥这才现门上白纸黑字写着“此厕所下水已坏,请到别处如厕。”的字样,看到这他不由地哭笑不得。他那办公室有卫生间,但一群女人在那,他当时又为了遮丑,跑到楼道里的公厕,实在没注意上面的提示。而这位打扫卫生的中年大嫂却以为他是故意的,这才凶他。想明白此节,他心平气和地向大嫂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我在里面只不过用冷水洗了把脸,并没有在里面解手。要是你不相信我,我可以负责将卫生间打扫干净。” 凡是街上的hunhun都将自己的头染得1uan七八糟,东哥一头刺眼的银让大嫂觉得他不像是好人,正想好好地教训一下他,却不料他说话很有礼貌,态度诚恳。不由地放缓声音说道:“既然你没有用便池,那就算了。年轻人要学好,不要学街上的地痞。” “大妈,你在这里上班吗?”正当东哥想告辞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极其惊讶的女音,声线甜美醇厚,让东哥想起刚才见到的大半个饱满白皙的羊脂球。他很好奇,难道练声也能将那地锻炼的如此美丽? 此刻的詹荷妮已戴上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有时候东哥也ting为她感到难过,上天赋予的绝好容颜竟然大部分时间都得遮掩住。当名人难,尤其是娱乐界的名人更难,什么时候都得在人家的放大镜下生活。 中年fu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自己前夫的侄女,尴尬地低下头。詹家在香港尽管不算大户,但也属于中产阶级行列。她嫁给的是詹荷妮父亲的大哥,也算是嫁入了富贵人家。每天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享受着车接车送让姐妹们羡慕的待遇。 然而好景不长,和丈夫结婚三年,她也没为詹家添儿育女。詹老太太明面里没说什么,但背地里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ji。在老太太的影响下,她和丈夫的关系也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到了分居的地步。精神空虚的她上了麻将,输赢些xiao钱。刚开始她还害怕婆家责怪,不敢玩太长时间,后来见到她回不回去都一样,家里根本没人在乎她的死活。她索xing破罐子破摔,摊子越玩越大,甚至整晚也不着家。沉在赌博中的她在赌友的you导下开始吸食白粉,那种东西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也让她真正成为一名瘾者。詹家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断绝了和她的关系。失去经济来源,没有正式工作的她为了吸白粉,卖过血、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毒品,甚至在大街上行乞。在清醒的时候她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毒品上,但毒瘾一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就为了那一口,她曾回到父母家偷着变卖他们的东西,偷拿家里的家用钱。将她父亲气死,母亲气得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日子在一天天浑噩中度过,她也如行尸走rou般由丰满漂亮的女人变成干枯的老fu人。直到她遇到现在的丈夫,在他的帮助下戒掉毒瘾,才慢慢地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也hua光了男人所有的积蓄。像她这种有过吸赌史,年龄又偏大的女人找工作何其难。要不是燕宇集团这样新到香港落户的公司录用她,她只能到街上捡垃圾来补贴家用。 所以,她非常珍惜现在的工作,尽管是清洁工。见到东哥的银,她以为是他不学好,才对他态度不好。尽管和詹家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但詹荷妮刚出生的时候她也哄过,对这个xiao侄女有份特殊的感情。自从她出名以后,她天天看有关她的报道,也曾想着有朝一日这个xiao侄女能来看看她,可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奢求。不要说詹家人对她的态度,就是两人身份的巨大差距也让她只能躲着詹家最有出息的詹荷妮。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更没想到詹荷妮能一眼认出她,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大妈,我妈咪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她说你是她见过的最勤劳,最有耐心的女人,也是她的好姐妹。有几次她还带我偷偷去看过你,见到你和叔叔生活在一起,我妈咪特别开心。”詹荷妮说着说着,动情地哭了。其实她妈和大妈的命运何其相似,大妈没有为詹家育儿女,而她母亲则是没有生儿子,在家中日子也不好过。侯门深似海,詹家尽管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却也重男轻女。她几乎伴着爷爷那句“可惜你不是男孩”的话长大。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她xiao时候功课门门第一,练歌最下苦。她就是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她一点不比男孩差。直到她长大才知道,自己做得再好,在爷爷nainai心中,她永远只是孙女,却代替不了孙子在他们两位老人家心中的地位,也改变不了母亲在家族中受欺负的地位。 这就是生活,非常现实的香港富人家的生活。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决定她和母亲的命运,即便她现在成为歌坛圣女也改变不了的现实。 你不是男孩!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天才与疯子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重审 第二百七十五章 燕菲项目部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手笔 第二百七十七章 爱死病? 第二百七十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调停 第二百八十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 第二百八十一章 送礼的花样 第二百八十二章 疯子 第二百八十三章 语言的魅力 第二百八十四章 团结的心 第二百八十五章 詹荷妮的心思 第二百八十六章 龙泉剑 第二百八十七章 伤心地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二百八十九章 相聚京城(上) 第二百九十章 相聚京城(中) 第二百九十一章 相聚京城(下)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再见伊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 普通人的向往 第二百九十四章 结盟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争风吃醋 第二百九十六章 女人 第二百九十七章 请客 第二百九十八章 极品大舅妈 第二百九十九章 假相 第三百章 省常委会 第三百零一章 交换 | 第三百零二章 重返苏南 第三百零三章 年味 第三百零四章 档次 第三百零五章 不一样的寿宴 第三百零六章 神奇青年 第三百零七章 敬酒 第三百零八章 头疼 第三百零九章 黑白猫论 第三百一十章 齐聚县城 第三百一十一章 出乎意料的硕果 第三百一十二章 缺样东西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他乡遇故人 第三百一十四章 野炊(上)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野炊(下) 第三百一十六章 小女生的大秘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幸福的感觉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寻常的闲谈 第三百一十九章小处长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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