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家》 第一章 苦差 第二章 斗殴 第三章 奇葩的七姐 第四章 一场戏 第五章 暴力升级 第六章 七姐的小九九 第七章 闹鬼(上) 第八章 闹鬼(下) 第九章 妙手仙宗(上) 第十章 妙手仙宗(下) 第十一章 茵茵 第十二章 各怀鬼胎 第十三章 六姐生病 肖紫晨又晕倒了。 上次是在山水小院,这次是在妙手仙宗。海国开白天已经认真的给她把过脉,除了不太严重的热,没有现任何的内疾,只是现身体略有些虚弱而已。昏倒后他又把了一次,还是没有现什么不对。 待次日清晨,肖紫晨醒来后,海国开告知了她昏倒的事实,并仔细的询问了这几日的作息,以及昏倒时的身体感觉。肖紫晨自上吊后大部分时间除了吃就是睡,闲着也是走几步路前去观摩吵架,视察工作,轻松的很。 到是她两次昏倒前都是处在极度专心的状态中,她把这个告诉了海国开,那厢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问题的关键,告诫她短期之内不要再做过多的思考。 上吊不只是勒脖子受苦这么简单,在上吊的过程中,人是出于窒息的状况,大脑严重缺氧。天朝的医术虽然还没达到开辟专门脑科的程度,但大脑的受重视程度已经很高了。肖紫晨的症状明显是上吊留下的后遗症,除了服用凝神补身的汤药,并且安心休养之外,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可以的话,海国开建议她留在仙宗休养几日,肖紫晨很坚决的婉言谢绝了他。妙手仙宗收费昂贵,虽然一般小病仙宗并收不诊费,草药也是白送,但每日每个包间的收费就是以二百两为底价,这个实在让肖紫晨承受不起。 不就是休养么,在哪里不都一样,妙手仙宗虽好,但穷奢极侈并不是肖紫晨的作风。 回到家的肖紫晨严格遵守了海国开的嘱托,屁事不干,只是享福。第一天借了七姐的戏班子来听了半天戏,满有意思的。第二天在自己院子的大水池子力钓了一天鱼,也学着妙手仙宗的做法,现钓现弄现烧,也玩的很开心。 第三天才刚起床吃了早饭,老姜就找上门来,问候起了她的病情。“夫人日前出门看病,不知如今可已痊愈?” 肖紫晨道,“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其实没什么大病,烧而已,退了就好了。” 老姜闻言大喜,他仰视天际,诚心实意的拱手道,“谢谢老天爷,谢谢观音菩萨,大夫人吉人自有天相,真是肖家之福。” 肖紫晨莞尔一笑,打趣道,“要谢也要谢大夫吧,谢老天爷干嘛。” “要谢的,要谢的,”老姜庄重的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可造次,不可造次呀。” 这古人迷信起来真是够扯淡的,不过肖紫晨也不敢乱开神明的玩笑,她可是亲身体验了一次穿越啊,这说明了灵魂与身体并不是不可分割的。所以,有没有神,也未可知啊。 肖紫晨将老姜引到书房内,挥退了附近的丫鬟,道,“说吧,这么急来找我有什么事,内贼的事是有什么眉目了吗?” “夫人明鉴,”老姜拱手道,“姜民也知道夫人大病初愈,不该劳烦夫人,只是姜民愚钝,内贼一事牵连太大,姜民纵有眉目,也不知该如何下手,只好,只好来请示夫人了。” “什么事呀,你就快说吧,”这老头真够罗嗦的,肖紫晨有些受不了他了,“能出主意的我给你出。” “是,是,”老姜道,“那日夫人指出山水小院中所有的瓷器字画都是假的以后,我当日就悄悄寻了行家回来把剩下没被‘鬼’光顾过的三栋楼也都检查过了,您猜怎么着?” 肖紫晨道,“都是假的,是么?” “夫人明鉴,”老姜拱了拱手,又道,“这三日来,那鬼又来把余下的三栋楼全都砸了一遍,照姜民估计,扮演假鬼是最危险的差事,内贼所派的必定是不知内情的家丁,姜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并未派人去捉那些假鬼。” 肖紫晨嗯了一声,心里暗赞,老姜果然老辣啊,换做她或许一个激动就先把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捉了,严加拷问一番再说。 老姜又道,“姜民已照夫人的吩咐,派人去附近的市场查过了,暂时还没有什么现,不过在府里倒是有了收获。”说到这,老姜压低了声音,道,“我让人注意观察了神经错乱的两个丫鬟,现其中一个可能是装疯的。姜民想请教夫人,该用什么法子让她开口,供出同谋。是像衙门一样,抓起来打?还是直接扭送官府,交给对方处理?” “抓是要抓起来,”肖紫晨想了想道,“不过不要打,这事牵连太大,你即使打死了她也未必会招,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找个借口,比如说送她和另外一个丫鬟外出治病,把她关起来,还不能让旁人知道她被关起来了,然后找几个人轮流看着她,不给她睡觉,只不停的问她同谋是谁,三天之内,她多半会招。哦,最好是一直点几盏亮些的灯一直照着她,记住了,不能让她睡觉,一刻也不能。” “这法子顶用?”老姜从来没听过还有这么文明的逼供方法的。 “信我,就顶用。”肖紫晨开玩笑似的笑道。这可是现代的新手段啊,直接针对精神的惩罚,比一般的拷打管用的多呢。 肖紫晨的话给了老姜信心,深深唱了一诺,老姜退出了屋子。背影还没离开她的视线,小桃就急慌慌的跳了进来,叫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六姐病了!” “病了就看病呗,她又不是死人,连找大夫看病都不会吗?”肖紫晨对野蛮的六姐实在没有多少好感,也不明白小桃干嘛要急慌慌的来告诉她这个。 “不是,不是,”小桃急道,“是,是,哎呀,说不清啦!”她狠喘了几口气,顺便理就了思路,又道,“六姐病的很奇怪,早上起来就喊腰疼,没多久就疼得背过气去了。找了四个大夫了,没有一个看得懂的。李三坡听人说你昨日去了妙手仙宗,差人来让我问问您,那里看病有什么讲究没,贵不贵啦。我本来想问问景缘姐的,但是她出门去了,我只好来问你了。” 原来是这样。“贵,当然贵了。”肖紫晨道,“你去回她,租一个包间二百两银子一天,小病免费诊治,大病才单另算钱,既然她的病四个大夫都看不好,那就先准备个千把两银子好了。” 第十四章 意外的邀请 第十五章 海国开的小九九 第十六章 真男人堕落记(上) 第十七章 真男人堕落记(下) 第十八章 蛇窝(上) 第十九章 蛇窝(中) 第二十章 蛇窝(下) 第二十一章 博弈 第二十二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第二十三章 光彩的一天 第二十四章 美人 第二十五章 无奈(上) 第二十六章 无奈(下) 第二十七章 肖度 第二十八章 钓鱼 第二十九章 倒霉孩子送请帖(上) 第三十章 倒霉孩子送请帖(中) 第三十一章 倒霉孩子送请帖(下) 第三十二章 原来如此(上) 第三十三章 原来如此(下) 第三十四章 梦境 第三十五章 天泽书院 第三十六章 笑傲江湖 第三十七章 李良 第三十八章 他们全都上当了 第三十九章 夜 第四十章 天真幼稚没脑子的王八蛋 第四十一章 流水诗会(一) 第四十二章 流水诗会(二) 第四十三章 流水诗会(三) 第四十四章 流水诗会(四) 第四十五章 流水诗会(五) 第四十六章 风哥(上) 第四十七章 风哥(下) 这实在是一辆非常精致非常漂亮的马车,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贵族气派。它拥有四个车轮,比普通小马车多了两个,车轮比普通马车更大,两侧都镶了铜片,上绘荆棘花边。车辕很粗,拥有良好的减震效果,车厢应该是由紫檀木打造的,裸露在空气中的所有木质部分都被打磨得平滑如镜,迎光的一面多处都反射出灰暗的光芒。车顶成伞状,上绘彩凤逐云图,图案色彩艳丽,栩栩如生。 “肖夫人,”庞三本来正准备解释的,却忽然打住了话头,反问起肖紫晨来,“那车您不认识吗?” “我是觉得很眼熟啊,”肖紫晨道,“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了。 “哦,”庞三点点头,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谨慎些答话,道,“那是小人认错了,这车跟你们家八公子的车很像啊。” “哎,是很像!”经庞三提点,肖紫晨顺利的想到她看这马车觉得眼熟的原因,他们家老八有一辆马车是从前一个妃子用过的,在那妃子失宠后,马车被宫里的太监拿出来当掉,肖老太爷花重金买下,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小八弟。在肖紫晨的记忆中,这车可是号称独一无二的呢,没想到这里竟然见到一辆与他们家马车款式相同的,看来阉人跟商人一样狡猾。 广场上四个大汉已经表明了来路,与那一家四口吵了起来,双方寸土不让,闹得不可开交。肖紫晨很不喜欢这种气氛,问庞三道,“庞三,你看他们会打起来么?” “不会!”庞三不假思索道,“在这一片卖艺就必须得缴纳场地费,这是规矩,这钱一般都是巡逻的官差来收取的,镖局的人偶然也会插一杠子,反正官府镖局亲如兄弟,官差也不会太介意。所以在理上,那四个耍把式的已经输了。 要论武艺的话,我觉得镖局也占了上风,这些汉子常年押镖,抢劫杀人的事见得多了,功夫多半强过卖艺的人。那对老夫妻或许有点手段,可以打打,但是小的就不行了。更何况这里是镖局的地头,一般人都不敢动手的,你打得过四个,你打得过四十个吗。哎,夫人,你看,这不是要散了么。” 确实要散了,广场中的争吵十分短暂,肖紫晨大概听了一点,也就是镖局的人说,卖艺就要给钱,不给就滚蛋别想在这卖。卖艺的说你们竟然想十两银子那么多,我们一家子卖五天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行行好少一点吧,一两行不。 从十两到一两,镖局的大汉当然不干,双方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还是不欢而散。好端端的武打表演看不到了,肖紫晨很是憋闷,让庞三赶紧上菜。 不多会儿,菜来了,八菜二汤。取十全十美之意。又附送六冷盘,六果盘,取六六大顺之意。小桌子放不下,几人重回包间换了大桌。两个侍女本来没有资格与肖紫晨同席,但肖紫晨不是她们的主人,硬要入席也说的过去,在肖紫晨的一再邀请下,她们也就不客气的坐下来,三人杯来盏去,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后,三人心情大好,肖紫晨今天大赚十根人参,算得上有钱人了,败家的打算空前高涨,结了账,向两个侍女道,“走,出去逛逛。” 二女一左一右搀着她下楼,问道,“夫人想去哪里逛?” “这个嘛……”肖紫晨眼珠一转,忽然想到六姐跟七姐家的店铺就在这附近,她看那两姐妹吵架打架看的腻味,对她们卖的东西倒是没多少印象。想到今后跟海国开做生意多半也要跟她们合作,考察之心大起,便道,“先去我们家开的胭脂店瞧瞧有啥新货?” “有啊有啊,”其中一女道,“前几日我听说有才有一艘法兰西的商船到了松江口,想来这两日新货就应该到了金陵了,上次我本想买一瓶香水来的,结果……” 她说了一半,忽然吐吐舌头住了嘴,肖紫晨扭头朝另一个侍女那边看去,只见她一脸的严肃,估计刚才狠给了那多嘴的丫头一个脸色。“无妨无妨,”肖紫晨笑道,“你们是我的陪客,不是我的侍女,想说什么说就是了。既然你们也有东西要买,那就更应该去看看。” 夫子庙一代共有东西两个市集,东市较大,以各种店铺及酒肆为主,西市较小,所有店铺经营的都是各式小吃。六姐七姐合开的肖氏胭脂店就在东市的中段,所处的位置不错。 那是一栋二层的阁楼,青砖小瓦,粉墙红匾,典雅与活泼并重。尚未进店,浓浓的女性气息就扑面而来,让人心中蠢蠢欲动,停不下好奇的脚步。 见三人前来,两名女店员急急迎上,深深万福,甜甜道,“感谢光临,贵客请进。”肖紫晨嗯了一声,跟随她们进入店内。 抬眼一看,客人真不少,全都一桌一桌坐着喝茶,优哉游哉的看货呢。店内设施一流,装修的极有格调。整个店铺被两扇**的屏风象征性的分为两半,左边是传统的中式装修,檀桌圆椅,四壁挂满时下流行的各种仕女图。 右边则是西洋风格,方桌与雕刻椅都是用上好的胡桃木制造,桌缘椅背上雕刻了繁复的各种花纹,肖紫晨随便扫一眼,就现了抽象人像、贝壳、莨菪叶、涡卷形、狮子面等多重高级浮雕装饰,似乎每一个桌椅看起来是一样的,但其实件件不同,墙上也不再挂仕女画,而是挂满各种图腾,安排的很是用心。 肖紫晨对这店铺的格局相当满意,唯一的不足,大约就是缺少几个气派的放满了各式化妆品的玻璃陈列柜。不能让顾客一进店就感受到店家强大的实力。 “这位姑娘面生的紧,请问是第一次来吗?”进店后,一个姿色不错的年轻女子便迎上来,看她的相貌打扮与个人气质,应该属于比较高级的店员,不是门口那些个迎客的小妹妹能比的。 “今天哪位掌柜板在啊?”肖紫晨想当然把自己当做应该受特殊照顾的亲戚,直接点了老板的名。 那店员笑容一僵,心道看你也就是长得漂亮些罢了,穿的不咋地,讲话也是外城口音,张口就问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她犹豫了片刻,才道,“今儿是中秋,掌柜们都回家过节了。” “这样啊,”肖紫晨稍微有点失望,不过隐隐的也感到很高兴,都没来店里,那就是说有可能都在游园会那玩啦?“我是第一次来,”她笑道,“对你们西洋香水比较有兴趣,啊,也想瞧瞧好一些的胭脂面膜。” 店员柔柔的笑笑,伸手邀请道,“这边请。”她的态度不可谓不恭敬,但表情却有些不自然。肖紫晨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倒没感觉出什么,她身后的两个侍女可就什么都看出来了。 进了西洋风格的那边,店员将肖紫晨领到一张桌前坐下,道了声稍待,径自去了后堂。 “肖夫人,她可对你很不客气呀。”一个侍女上来告状。 “是啊是啊,她不认识你那还算了,怎么能狗眼看人低呢。”另一个侍女也附和。 “啊?”肖紫晨怔了怔,“没感觉到。哎,无所谓了,你们要买什么都去买吧,好了再回来找我就是。” “是。夫人。”两个侍女齐声道,说完她们一对眼,互相都有些心照不宣。她们今天受了肖紫晨的恩惠,心里都很是感激,这么好说话的夫人实在是太少见了,她们都是从事服务行业的老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吃亏。 肖紫晨在位子上等了没多久,那店员就端着一个托盘从后堂出来,放到肖紫晨跟前,道,“这些都是本店上好的香水跟胭脂,姑娘你慢慢挑。” “慢慢挑?”肖紫晨瞪大了眼,“这总共就十几样东西你叫我慢慢挑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凡是高档的我都有兴趣,请你多拿些出来好吗?”这些东西随便看一眼就知道最多只能算中等档次。临近几桌的某些香水光看那瓶子的模样就知道比她眼前的贵重许多。 “这些已经不少了,都是最新最好的呢。”店员狡辩道,“姑娘先看看也不迟呀。” 肖紫晨看着她的眼,店员也看着她的眼,一番眼神交流之后,肖紫晨点点头,她懂了,这是在小看她买不起呢。“你知道我是谁么?”她淡淡道。 “你是咱们店的贵客呀。”店员打着马虎眼。 “你这么装有意思吗?”肖紫晨直接戳穿她。 店员不说话,只看着她,装无辜。 肖紫晨沉下了脸,冷冰冰道,“我是肖家的大夫人。” “哈?”店员装作很诧异的样子吃惊道。“你是肖家的大夫人?我还是肖家六掌柜呢!”她又补充。 肖紫晨不再理她,五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不能生气,她告诉自己。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的,不能被这神经病给搅和了。 “谁认识肖家大夫人,去请她出来。”肖紫晨想了想道,这么做是证明她身份最好的办法。 “不用了吧?”店员道,“姑娘,你不是来买东西的吧,你是来干嘛的?冒充肖家大夫人,你也不换套妇人的装扮?” “你真***狗眼看人低!”肖紫晨恼火了,忍不住骂了起来。 “你说谁呢?”店员叫了起来。 话音才落,一个男人的巴掌就印上了她的脸。店员被打的一痴,扭头朝那巴掌的主人望去,只见肖锋龇着嘴,恶狠狠道,“敢跟我大舅妈顶嘴,你不想干了?” “我?”店员的眼泪扑扑簌簌一下流个没完,“我……” 肖锋喝道,“我什么?滚吧!”店员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犯了无法弥补的大错,连道歉都忘记了,捂着脸,呜呜哭着往后堂跑了。 “大舅妈,你怎么来啦?”肖锋赶走了不知趣的店员,立刻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道,“你不是在参加诗会么?刚才那两个妙手仙宗的姐姐告诉我你来了,我还以为她们骗我的呢。” “诗会早完啦,我就过来看看的,”肖紫晨笑道,“最近有什么新货吗?” “有锋道,“大舅妈,这里人多乌烟瘴气的,咱们去后堂慢慢看。” 还乌烟瘴气呢,肖紫晨大乐,嘿嘿嘿笑了起来,“你这小子,也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呀?” “那是,那是。”肖锋也嘿嘿笑了起来。 他引着肖紫晨进了后堂,又将她带上二楼一间装修豪华的会客厅,道,“大舅妈,这里不错,咱们就在这吧。既然来了,不如一会儿再跟我讲讲笑傲江湖。上次正听到来劲的时候就断了,我这心里老痒了。哎,你在这等着我啊,我去找人给你拿胭脂。” 肖紫晨嗯了一声,目送他离开客厅。心里暗笑道,“就知道你惦记着笑傲江湖,才会对我那么客气。你心痒,就接着痒吧。如今讲到了关键时刻,我暂时是绝不会再把故事继续下去了,除非,等我确定不会被休掉才行,在这之前嘛,还需要你光热,在六姐跟前替我说几句好话呢。” “咦!那幅画好奇怪哦。”她坐在软椅上,扫视了房间一圈,忽然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这房间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长条的巨画。画中的人物居然不是美女,而是几个农家子弟。 好奇驱使她走到那副画跟前,饶有兴致的观摩起来。画中八人,都很年轻,六男两女,个个身着朴实的粗布麻衫,其中有两个男子甚至还包了块头巾,就差没抗个锄头在肩上。这些个画中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但是越来越眼熟越看越眼熟,似乎是,似乎是,似乎是肖家的八兄妹啊。 她从左到右,一个个仔细看去,那最小的,不过三四岁,紧紧抱着身边姐姐的大腿。两个姐妹也很年轻,笑容中透出股浓浓的傻气,是六姐七姐吗?没想到她们从前那么土啊,现在气质可好多了。 再往右看,那个胖子该是肖五,边上是双胞胎老三老四。肖老二跟现在一样,总板着块脸,严肃的像是人人都欠了他的钱。 最边上是一个方脸的汉子。他长得敦厚老实,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配上一头短,显得非常精神。他的衣襟敞着,露出胸口半块结实的肌肉。 “这就是我的丈夫,肖风哥吗?” 这么想着的时候,肖紫晨忽然间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她的心跳开始急的奔腾起来。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她见过他,她见过他!无数流动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入她的脑海。刺激着她的神经,震栗着她的灵魂,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曾有一天,他带了两个女子回家。当着她的面与那两个女子欢好。她不想看,所以躲到了屏风后,他们三个一起把她抓了出来,将她扔到了床上,粗鲁的从后庭占有了她。她好疼,好疼好疼,她哭,她喊,她哀求他,可他却在笑,那两个女子也在笑,他们好可怕。 从那以后,他就爱上了这么蹂躏她。这还不止,他还喜欢在腮边贴胡子,在胸口贴马鬃,他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跟野兽一样,骑她,打她…… 肖紫晨已不敢再想下去。她穿越后就一直想不起肖风哥这个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去想这个人。每次有人提到风哥,她都只是很简单的想到,风哥是她的丈夫。下一秒,她的思绪便会自动飘到别的地方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现在才让她想起来,老天你真是太可恶了! 她慌乱的夺门而出,不顾一切的向店外逃去。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呆在这里,一秒钟都不想再呆在肖家! 第四十八章 慌乱 第四十九章 肖遥 第五十章 中秋夜 第五十一章 正义 第五十二章 箱子 第五十三章 箱子(续) 第五十四章 状子 第五十五章 马车(一) 既然打官司的路子走不通,肖紫晨只好打道回府,另想对策。这次她没有再傻傻的走路,而是雇了一辆马车代步。到家时已经是未时,她正好错过了午饭时间。没奈何,只好就着花茶,一边吃着糕点充饥,一边听小桃唠叨家常。 “夫人,早上姜管事派人来过了,说前些日子山水院闹鬼时被吓出病来的那两个丫鬟病已经治好了。不过只回来了一个,另一个不想干了。” 紫晨嘴上敷衍着,心里寻思道,“这老姜怎么搞的,怎么现在才来报告那丫鬟的事?是了,他应该查到些什么自己不敢碰的问题了,故意说这事,暗示我去找他,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呢。我不去。” “夫人,”小桃又道,“早上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累?” 走了四个小时,能不累吗?“我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肖紫晨答。 “夫人,你别蒙我了,”小桃狡黠的笑了起来,“你去知府衙门告状了,是不是?” 肖紫晨大吃一惊,赶紧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小桃道,“嘿嘿,早上我收拾书房的时候见到纸篓里多了几个纸团,一时好奇,就拣出来看了。夫人,你真行,我还一直奇怪这段日子你怎么老看那些律法的书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夫人,要是能告倒那家报馆,咱们家可就扬眉吐气啦!” “告?告个毛毛线,”肖紫晨自嘲的笑笑,道,“这哪是我告得赢的,那些状子,不过是我一气愤,写来泄的,真要上了公堂,不出一刻知府老爷就会判我败诉。” “啊?”小桃的脸一下就白了,吞吞吐吐道,“我还以为,告,告,告的赢呢。” “告不赢!”肖紫晨重复道。她看看小桃,忽然现那厢脸色很是古怪,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桃,你老实说,是不是把这事宣扬出去了。” “没有!”小桃矢口否认,面色也很快平静下来。 肖紫晨不信,两只眼睛牢牢盯住小桃。“我告诉翠竹了。”小桃只好交代。“其他的谁都没说!” 翠竹也是肖紫晨院里的丫鬟,知道了倒也没什么关系。肖紫晨自己正是心事重重的时候,得了能够接受的解释,也就不再深究,一口糕,一口茶,接着吃起了午饭。 小桃坐在肖紫晨边上,心里忐忑不安。她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肖紫晨没有追问的意思,悬着的心这才放心,琢磨起自己该怎么去跟老夫人解释的事来。早上她现了废弃状纸的时候,可是当做大功一件,急慌慌就跑去老夫人那报告了,看老夫人的反应也很高兴,还赏了她二两银子的赏钱呢。 这下可好,那银子都还没捂热呢,又要回去告诉老夫人告状的事是假的。哎,赏钱被收回去倒是小事,万一惹得老夫人生气可就糟了。不行,她得找个人代她跑这趟腿。 想起跑腿,小桃心里忽然一惊,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夫人!”她叫道,“我都给忘了,早上肖遥兄弟来找过你,说他要去镖局要车,让你回家之后去找他呢。” “去镖局要车?”肖紫晨嘴里含着半块花糕,含糊不清的道,“他知道车在哪儿吗?那镖局我打听过了,光练武的教场就有七八个,更别说能停车能住人的院子了。去错地方,不被人打出来才怪了。” “听他的意思,就是知道停车的地方了,”小桃从位子上起来,走到书案上一阵翻找,找出了一张字条来,“诺,就是这个地方。” 肖紫晨接过字条,只瞟了一眼,胸口里一股气就猛冲了上来。字条上写着的地址是威远镖局附近的一座别院,如果肖紫晨记得没错,这座别院就是属于以庞龙为的一干镖师的。 这庞龙,大庭广众之下偷了人家的马车,居然就敢大摇大摆的驾着往自家院子里赶,有这么愚蠢的贼么?不,肖紫晨不认为庞龙是个愚蠢的人,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根本就无所谓,让人知道就知道吧,知道了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肖遥昨天不在家,肯定是出去打听有关庞龙跟马车的事了。现在肖遥知道车在哪里,又亲自赶了过去,如果庞龙不还,那双方势必要在别院生争执。如果争执升级到动武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户籍司衙门的档案里写的可是清清楚楚,庞龙几乎每次与人争斗,都是把对方打到头破血流才肯罢休。官府的衙役来了他也不怕,老老实实让人锁走,最多在牢里住个一天,镖局就会使银子把他赎出来。至于被他打伤的人,也都是赔钱了事。 对于寻常怂一点的人家来说,吃点皮肉之苦,得了银钱赔偿,甚至扣除药费还有好多富余,这倒也还算是件可以接受的事。但肖家不同,肖家不缺钱,这肖遥假如被打了,事后还治不了庞龙,可就是一口永远都咽不下去的恶气。 “肖遥什么时候来的?”肖紫晨问。 “嗯,午时刚到的时候来的,他本来是过来想跟咱们一起吃饭的,结果你不在,就我跟翠竹陪他吃了。” “吃完呢?”肖紫晨追问,“吃完就走了?” “啊,吃完就走了,”小桃道,“肖遥吃饭可太快了,几口就扒完,跟填鸭子似的。” 午时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了,肖遥现在就是走都快走到别院了。还来得及么? ………… 威远镖局的这个别院位于清凉山下,是一个两进的大院子,院门前挂着一块大匾,上书飞龙院三个大字。前院九间大屋,一半是货仓,一半是镖局的自用仓。镖师们住在后院,一共三十二间小屋,属于十六个镖师。 前院中间是一个小教场,铺着青花石的大板砖,水一洗过,整个教场亮堂堂的,既奢侈又漂亮。后院中是一个花园,打理得就不咋样了。处处杂草丛生,野花遍地,因为养了几只大猫,倒是还没有荒废到蛇鼠乱窜的地步。 总之像样的花草一棵不见,零星的几棵树木也处于常年失修,自由生长的状况,花园里东一块西一块的种着些菜蔬,位于花园正中的水池也被改造成了鱼塘,这两样也是因为闲着的镖师们常常半夜嘴馋,为方便自己就地取食才让仆人认真打理的。 肖紫晨赶到飞龙院的时候,院门口空空如也,一个看门的都没有。她一边靠近,一边认真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倒是有些男人嘿嘿哈哈的声音传出来,不过都不激烈,不像是在冲突。 走到门口,朝里一望,只见前院的教场中有三五个镖师手提枪棒正在练武,那些嘿嘿哈哈的吆喝声就是他们出来的,后院因为隔得太远,看不见也听不见。 肖遥出之前曾向肖家的车夫打过招呼,让他按照固定的路线带肖紫晨前去找他,这样不会因为走错了路而导致错过,这一路行来,都没见肖遥的踪影,镖局里也不见,这是怎么回事? 肖紫晨想进去问问,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算了。一回头,正瞧见车夫向他招手, “夫人,夫人!”车夫小声的喊着,像是在做贼似的。 肖紫晨回去,看见马车边上多了一个人,样貌挺面熟的,应该也是肖家的人。果然,那人待肖紫晨走近后立刻施了一礼,道,“大夫人,逍遥哥在临街的酒楼等您呢。” “逍遥哥?”肖紫晨扑哧一笑,“是他让你这么叫他的吗?” “是!”那人略显尴尬的回道。 ………… 肖遥确实早就来了,也打探清楚了飞龙院周围的情况,只是不敢进去而已。见了肖紫晨,他像见了救星一样从位子上跳起来,扑过去拉了她的手,道,“嫂子,你可算来了,你怎么现在才来,等死我了啊!” “谁叫你昨天不跟我说好的啊,”肖紫晨可不准备因为来的晚而向他道歉,“我要是夜里才回家,你也一直在这等到夜里么?” “哪能呢!”肖遥道,“你不就是去衙门递个状子么,我估摸着最多午时就能回来了。本来我想等你来的,谁知道吃完饭了你还没回来,我又急着早些出来探路,就没在家等你了。” 丫丫的小桃,还说只跟翠竹说了,肖遥不也知道了么。这小子,听口气他是知道打官司的规矩的,早知道问问他就好了,省的自己白废了那么多心思。 “探路探的如何了?”肖紫晨决定先把官司的问题放到一边,问肖遥,“你肯定那车是在飞龙院?” “肯定在!”肖遥坚决的道,“早上我一个画友专程来告诉我说,那天庞龙把车赶回家,这附近好多人都见到的。可恨这些胆小如鼠的混账百姓,昨天我在这附近问了不下二十家人,居然没有一家人说见过的。” “那人家也是怕庞龙报复才不敢说的嘛,”肖紫晨安慰道,“你那画友的消息准确吗?你的打算是什么?” “准确的,那马车就在后院。”肖遥道,“打算我也有了,就等着你来了。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嫂子你装作要谈生意的样子稳住外院的那几个镖师。我带着他们,”肖遥指指身边的两个车夫,“从侧门溜到后院去。等见了马车,那就是人赃并获,容不得他耍赖。哎,早知道这院里只有五个镖师在,就应该带他二三十个庄丁一起过来,由不得他们不还!” 第五十六章 马车(二) 第五十七章 马车(三) 第五十八章 意外(上) 第五十九章 意外(下) 第六十章 决裂 第六十一章 你完了 第六十二章 家庭会议(上) 第六十三章 家庭会议(中) 第六十四章 家庭会议(下) 第六十五章 死讯 第六十六章 滚 阳落了,带走了天边最后的一线金色光辉,天忽然一少,阴沉的天际上,一轮明月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夜,来临了。 肖家大院外围,两个家丁正忙碌的进行着今天最后的打扫工作清扫几乎铺满整个门前广场的落叶尘灰。这些工作在往日总是六个人一起来的,也从来都是在日落之前结束,然而今天肖家出了大变故,能工作的劳动力忽然减了八成之多,能派出两个家丁来扫地,都已经是非常勉强了。 远处传来一阵俊马急驰的轰鸣声,由远而近,由小变大,有初时的为不可闻,到震若雷鸣连绵不断。这些马身高都在六尺以上,体格壮硕,四肢达有力,即使是在干净的石板铺就的官道上,马蹄踢起的尘土都能扬起一丈多高,烟雾般升腾起来,飘荡着,扩散着,再慢慢消于无形。 马蹄声越来越近,站在青石板路上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夜幕中出现了十几个强悍骑士的身影,他们大多数身着精铁铠甲,头上都戴着半覆面式的战士护盔,背上是铁胎长弓,腰间是插满长箭的箭筒,马上还斜插着一把五尺长的长枪。只有为的三人身着江湖侠客的短袖劲装,头扎束带,面目冷峻。 现下本来时晚饭后的散步时间,肖家位于城南,通往肖家的东,西,北,三条五里长的大道由于是肖小老太爷专门拨银子修过的,格外的宽敝干净,附近的居民都爱在在这几条路上闲溜达。但当蹄声近时,正好被马队经过的北边那条道上,百姓们惊慌失措,哭爹喊娘,还以为是哪里的贼兵忽然杀进城了,一片混乱後,整条街道静无人迹,所有人都避进就近的院落内或横巷去。 待马队过后,他们才心有余悸地慢慢探出头来,互相议论着,揣测着,脚下如着了魔一般,不自觉的往马队消失的方向大道的尽头的肖家大院,慢慢走去。 奔进肖家门前的广场后,十五名骑士并未减慢了骑,他们围绕着广场策马狂奔了一圈,渐渐分开了距离,将两个被骇得呆若木鸡的扫地人围在核心。呼的一声,为三骑士中一人手中的马鞭扬上半空,在空中呼啸了一圈,重重落下,啪一下抽在其中一名家丁的肩头上。 那家丁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地压力猛的袭上他的双肩,似乎在那一刹那,他地双肩就碎了,他整个人也被那压力拍倒在地。 紧接着,出他承受的疼痛浮了上来,家丁狂嚎不止,在地上连连抽搐,场面之惨烈,叫声之凄厉,立刻把另一名家丁吓得昏了过去。 那名骑士冷笑一声,啪又是一鞭下去,正抽在昏厥的家丁背上,将他重新抽醒。骑士马鞭一卷,缠着家丁的脖子将他上半身提离了地面,喝道,“去,把下午在飞龙院门前撒野地那对狗男女,给我叫出来!” 言毕。他鞭子一扬。鞭头地家丁如断线木偶般朝自家大门猛地撞去。咣一声。家丁饮血门前。不醒人事。 同一时间。刚刚在大门内听到了一切地另一名家丁一声怪叫。他哭嚎着向院内奔去。仿佛亲眼看到一门之隔外地那幕惨剧一样。一路大叫着。“不好啦。不好啦。镖局来杀人啦。镖局来杀人啦!” 他地哭叫带有着不可思议地魔力。他一路跑着。就如一个瘟神一样。将恐惧地瘟疫撒遍了肖家第一进地外院。第二进地内院。所有在这两个院子里干活地家丁丫鬟全都被他感染。尾随着他一路哭叫。向第三进地中央大花园地跑去。只要进了花园。再进了花园周围地几个小院。他们就能从哪些院子里开着地小偏门出去。逃离这个恐怖地地方。 内院地后厅中。肖紫晨与肖老太太同时听到了家丁地哭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肖老太太握着肖紫晨地胳膊。借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地语气一如往常地冷静。然而她手下地力道却出卖了她充满恐惧地内心。肖紫晨尽力忍着胳膊上被她捏出来地疼痛。随着老太太站起来。一阵短促而极端用心地思考后。她当机立断。向老太太说道。“婆婆。你先进去。叫上家里地兄弟姐妹们。先遣人通知官府。再随时做好出门地准备。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地。我先出去顶着就是。” “好好。”老太太连声答应。将将要走。步子都提起来了。却忽然又站住了顶地住吗?” 当然顶不住了,可她不顶不行啊。“顶得住!”肖紫晨认真的道,“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杀咯!” “要小心啊!”老太太忧心的叮嘱道,她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哽咽着道,“我知道,你是老头子从天上专门物色好了给我送下来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肖紫晨没听出这句话里的深意,充满感动的嗯了一声,眼眶也跟着红了。 门外猛的一亮,紧接着传来轰隆一声炸响。厅外的楚漠天转了个身,跨进门来,淡淡道,“他们要我们出去,否则就 门,我们出去吗?” “出!”肖紫晨毫不犹豫的道,“不能让他们烧门,不过……”有些话,她想说又不敢说。 “你放心吧,”楚漠天依然是那般风平浪静,“江南道没有人能从我的手下把谁抢走。” “我信你!”肖紫晨满怀期望的道,她不知道这人为何会对自己有这么强的信心,怎么会说得出这么牛皮哄哄的话来,不过她信他,他是从不说谎的,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两进院子,不过也是小半刻钟的路。 楚漠天刚推开了肖家大门,就看到不远处空气中的一阵气流涌动。那是一根软铁鞭,携风雷之势,直取他的胸口。楚漠天大怒,武林中人虽是以武问道,但武道二字,说的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与人打交道时,他还是认为说话讲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在飞龙院前,他已见到了一个无法用言语沟通地庞龙,仅仅才过了个把多时辰,他就遇到了第二个,这叫他如何不怒。 手一抓,楚漠天整个人都突兀的向前移动了五尺,院外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门口的台阶上已多了一个扎着马尾的青年。他的右臂紧贴着后背,手掌抚着剑鞘的鞘尖。左手高高扬起,手中抓着的,正是那支向他扫来的长鞭。 “下来!”楚漠天一声断喝,五指一紧,勇猛无匹的力道立刻顺着鞭身涌了过去,拿鞭的骑士知道他要和自己角力,左手缰绳轻抖,胯下骏马会意,四蹄攒动,就向背对着大门地方向转过身去。他有一人一马之力,角力的话,那是断不会输的。 可惜他胯下之马才刚刚来得及向侧面踏了一步,鞭上地大力便已经到来,那力道磅礴如海,像黑洞般牢牢咬住了他的身体,牵扯着他离开了坐骑,在空中飞行起来。 砰!落地时,楚漠天在他胸口轻击一掌,将他打的昏了过去。放下失去知觉的骑士,楚漠天立直了身体,就准备将肖紫晨带出门来,然而他眼光在院中一扫,已然看到马队中与大门边重伤昏死过去地两个家丁。 “这人如此残忍,我岂能容他?”楚漠天如此想着的时候,脚已随心而动,重重踏在骑士的丹田气海上。 这一脚,不仅是骑士的武功,连他生育的能力都一并废了,在这一点上,他严格执行了师傅的教导,欺凌弱小到令人指地境地的人,不配拥有后代。 “混账!”见此情景,对面的两名劲装骑士齐声喝骂起来。“结阵,”其中一名骑士叫道,“无论死活,务必将这小贼即刻拿下!” 轰隆轰隆,令大地颤动的蹄声再次响起,十二名重装骑士在两名劲装骑士的带领下结成了一个前排六人,次排五人,最后排三人地阵势。当先六人拔出长枪,六匹坐骑并排而立,稍事休整,便当先向楚漠天冲锋过来,余下八人趁着楚漠天视线被挡之际,摘下背后铁胎大弓,搭上利箭。他们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只等前排冲锋骑士将楚漠天逼得飞起,他们就有足够的信心,在他落地前将他射穿。 绷绷绷绷绷…… 弓如满月,紧绷地弓弦因为接近了受力的极限而出轻微地颤音。楚漠天耳力通玄,立刻捕捉到了这几乎为不可闻的不寻常声响。 他当机立断,决定先制人,食指在身后剑鞘尖轻轻弹下,锵一声,雷龙出鞘,在月光下折射出雪一样地光辉。楚漠天举手擎住雷龙,顺势就是三记横扫。雪亮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六名骑士被剑气扫中,犹如被狂风吹过小树一般飞了起来。 第二记剑气贴着他们的身体扫过,击中了第二排的五名骑士,这五人也步了前面六人的覆辙,高高飞起,重重坠下。 再然后,是最后三人,这三人中两名劲装男子武艺较高,他们勉强挡下了楚漠天的攻击,没有坠马,面子是保住了,身体却都受了不轻的内伤,没有一两个月的修养,是无法复原了。 看着睡了一地哀声呻吟的铁甲骑士们,两名劲装男子互相对望一眼,目光中尽是愤恨与不甘。然而愤恨又如何,不甘又如何,他们以为人多势众装备精良就可以越级挑战,如今才知道,这个一招就制服了庞龙的男人,绝不是如传闻中说的,只是凭偷袭建功。 “撤!”一名劲装男子扬起马鞭,高声叫道,他终于做了今晚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楚漠天闻言,脚下一颠,将那名已经绝后的骑士直接挑得飞向那名传令的骑士。那骑士张开怀抱,小心的接住了同伴的身体,迅的给他把了把脉。幸好,脉象有力,性命无忧。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在阁下手中所受之辱,来日必当加倍奉还。”骑士在脑中酝酿着挽回颜面并制止对方追击的最后一句话语。可惜他还来不及开口说一个字,耳边就已传来楚漠天如雷霆般的令喝。 “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六十七章 胡思乱想 第六十八章 书房外 第六十九章 官差 第七十章 通缉 第七十一章 内情 第七十二章 封赏 第七十三章 筵席 第七十四章 承诺 第七十五章 整顿 第七十六章 怎么是你 月初的时候,金陵下下停停,下下停停,连落了好几时候下雨十分的反常,因而是最不得人喜欢的。因为这段日子正是晒谷子的时候,下雨不仅遮了阳,影响了出粮的日子,还会带来潮气,增加了农户们储藏稻谷的难度。 肖家附近有两个较大的打谷场,雨停的时候,四处涌来的农户几乎挤破了那打谷场的大门,少数农户是直接用板车将谷子拉到打谷场来的,以背水一战的心态及准备,求得打谷场的几分怜悯,让他们优先进场。这些农户的做法其实很不受打谷场的待见,让这些农户优先进场的话,势必会得罪了其他的农户,而不让他们进场的话,那一车车潮湿的谷子又很容易会烂掉。 为了晒谷子的事,农户们一天之内就在谷场门前打了不下十场架。两个谷场掌柜心忖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相约了一起到肖家来拜访,央求肖家能租个场地做临时的晒谷场。老姜把这事向肖紫晨请示后,立刻得到了她的批准,在肖紫晨的记忆中,肖家大院外本就有一个属于自家的打谷场,与其闲置着,不如借人用用,赚个人情。 两个掌柜欢天喜地的去了,走前恩人那菩萨啊,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肖紫晨掌家后第一次被人拍了这么大一个马屁,心里的那份飘飘然,倒是缓解了不少之前攒下来的郁结。不过欢乐归欢乐,冷静下来后她却想到一个问题,为啥听不到自家人晒谷子的消息呢。 她找了老姜来问了,老姜答,“老太爷达之后,便再不种田了。” 肖紫晨不解,问“为啥?人家说达人家,不都是讲腰缠万贯,讲良田千顷的吗,怎么肖家这么大产业,竟会没地?” 这个问题问的老姜尴尬,头挠着脑袋,想了半天都想出个所以然后是结合着自己对老太爷的了解揣摩了许久,才道,“约莫是因为两条吧。老太爷做生意太厉害必要种田,这是其一,老太爷祖祖辈辈种田里大概对种田腻透了,因而不种,这是其二。在财之初,老太爷也是循规蹈矩的购田置地来的这才有了肖家自己的打谷场,但后来生意大了,老太爷花钱的地方也变了,那地种不种也没人关心了。” 肖紫晨又问,“当初买的那些地呢,都卖了吗?”她读过老太爷的笔记晰的记得老太爷在地里刨出黄金之后,立刻就买了好几亩地的在想起来,就很想去看看。 老姜道“这个姜民不知,要看过地才晓得了。” 他说起地契肖紫晨记起了另一件事,肖老太太给她的第二把内库钥匙,不仅管着大笔的银子,还管着肖家的各种地契房契。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库房翻翻,瞧瞧肖家的那些根基还在不在了? 老姜此次来不仅是为了接受肖紫地传唤。也是来向她禀报家事地。最近内务格外地多。他不愿肖紫晨被这种无关紧要地琐碎吸引了注意。忙道。“夫人。那些琐事。以后再说吧。家里地帐都处理完了。要辞地人。名单我也都理好了。夫人你还是先过目一下吧。还有上次被打伤地家丁之中。所有不愿意继续在肖家做工地名单我也理好了。这些人都必须立刻去雇。再不能继续拖下去了。那市集里地几个工头我早几天都打过招呼了。这夫人你也是知道地。不如咱们待会儿便亲自走一趟。先雇几个人回来先干着吧。”说着他便将袖袋里地一张单子直接送到了肖紫晨桌上。逼着她转移注意力。 正常情况下。老姜这么做完全正确地。肖紫晨最近十来天每天只睡三个时辰。身心都已是疲乏地厉害。多一事当然不如少一事。他嘴上虽说自己没看过肖家地各种契约。其实只是说没见过这些契约摆在一起地样子罢了。照他估计。肖紫晨假如要去翻田契地话。起码要花半天功夫才办得好。因为许多地地契上头。只写了土地地位置。而不写土地地用处。要将几块田从中一一挑拣出来。都必须亲自去考察才行。 然而肖紫晨这次掌家心不甘情不愿。近来每日地忙碌。完全凭着心里地一股责任感驱动才坚持下来地。现下看老姜强着让她干着干那。她抵触地心一下就上来了。怎么都不想去那个劳什子地人口市场挑佣人。因而道。“我很累了。不想去市集。那些雇人地事我也不懂。老姜你全权负责就好了。哦。记得多选几个老实人。笨点没关系。教还是教地会地。太聪明太机灵地。反而制不住。” 老姜闻言嘿笑起来。这笨人说地不就是他这种老实本分。勤恳干活地。聪明人不就是那些账目干净。滴水不漏地小管事们吗。肖紫晨不知道。她地这句话非常对老姜地胃口。心里又欢喜又郑重。就想着一定要把雇人地事处理好。也就不再纠结于肖紫晨到底想干嘛了。“那姜民这便就去了。”他打定了主意便道了告辞。 头。“去吧。哦。对了。家里地地契。都是写明)地吗?” “没有。”姜民道。“夫人要想找肖家地老田。就一定要一块块地去亲自看过才行。” 肖紫晨奇了,问道,“家里就没人知道这些事吗?婆婆都不知?” “不知!”姜民道,“家里所有的地契都是老太爷一人赚回来的,老夫人一向不管外务。不过,假如只找最初买下的几块田地,那很容易,就在这附近,应该是交给哪个小管事在打理的。” “老夫人一向不管外务,那我干嘛就内外都要管啊?”长长一句话,肖紫晨就听进去了这句,在心里抱怨起来。 肖老太爷虽然经过世许多年了,可他对肖家的影响还是根深蒂固无处不在,这其实也没什么,关键是老太太干嘛要把第二把内库的钥匙给她呢。 才接过钥匙时她还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几日后才从老姜的嘴里得知把钥匙都给了她,这就是要她里外两手抓了,不仅要处理好内务,还要照顾好肖家的投资与展…… 啊,她的头又始痛了。她承认自己最先生出查看肖家田地的主意时,是想看看老太爷当年的家起源地,现在才现自己在潜意识中,竟是有三分冲动,想追寻着老太爷从前的脚步找几分创业的灵感。 她问自己,“我是个上进的人吗?”答,“不是。除非被逼迫。” 她又问自己“我是个创业的人吗?”答曰,“不是。除非我没现自己的天分。” 看看吧,明明都是否定的回答,却不自主的要加上一个除非。她更加确定了这个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自己真的比穿越前上进了好多。这感觉很怪异,令她有些莫名的害怕。忽然间,她想到了今天问题的出处,那几块田地。 她赶忙再问自己,“我干嘛找那些田地?”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只是越说服着自己不要去的同时中越的生出一股痒痒的冲动,就是想去看一看一看,仿佛在这城中的某个地方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她掘一样。 几番挣扎之下,她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了那个负责打理田地的小管事陪着,亲自到老太爷的家地一探究竟。 一共是十亩稻田,位置在一个叫丁家村的村庄北面。此时地里的稻子都已经收割完毕,田里空空的,只竖着几垛扎好的稻梗。田野边的沟渠格外宽阔,除了储存稻田的必要用水之外,还兼养了鱼虾。渠边芳草茵茵,野花盛芳,倒是一副绿意盎然的样子,与田间的萧条形成鲜明的对比。此刻才刚到巳时,阳光不烈,草叶上的颗颗露珠都还未蒸,一颗颗圆圆润润,水晶一样,散着耀眼的银光。那些野花也是一样,朵朵沾湿带露的,看起来格外新鲜艳丽。 这般景色跟山间湖畔的胜景比起来,不知道多么简陋多么单调。可在肖紫晨的眼里,真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可爱更令人心安的所在。看着那一条绿绿的,长长的,纵横贯通像保护带般环绕着农田的沟渠,她仿佛看见了数十年前,肖家老爷子带着几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在这田间嬉戏玩耍,捞鱼捉虾的情景。 说也奇怪,明明从未有人跟她提过数十年前的生活,但她就是觉得,当年肖老太爷肯定就是这么陪孩子玩的。 “这沟里,还有鱼吗?”她忽然想坐下来垂钓一番,好好体会下心里冒出的那番感觉。 陪她来的小管事就是这丁家村的人,闻言答道,“有的,又大又肥多的很呢,要等近入冬时才会大举捕捞,只留下小尾鱼苗,留做明年的种子。” 肖紫晨道,“很好,我想钓鱼,你去给我取一副渔具来好吗?” 她话音才落,远处的一条沟渠中忽然蹦出一个赤条条的小人来。那小人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怀里抱着一条大鱼,咯咯咯咯猛笑个不停。在他的身后,66续续又爬出来四五个小孩,各个都是精身赤膊,追着那抱着大鱼的孩子在田里乱。好一副春光,肖紫晨顿时看得呆了,但这还不算完,继小孩之后,居然还有一个大人从水里爬出来。 他身材高大结实,皮肤白皙,光滑圆润的肩膀在阳光下灼灼生辉,格外醒目。幸好他还穿着一条裤衩,不至于暴露了凶器,吓跑了观众。他跟孩子们一样兴奋,才出水就猛追了过去,叫道,“小兔崽子们,都给我站住了,快把大爷捉住的鱼交出来。” 跑到一半,他在眼角的余光中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倩影,于是不由自主的朝哪边看去,正好肖紫晨也在看他,两个视力绝佳的人远远地眼对着眼,很快便看清了对面的人,顿时冷汗直冒,齐声叫道,“怎么是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七章 无条件的支持你 第七十八章 景缘归来 第七十九章 一件大事 看过了可怜的肖遥之后,景缘当即就决定了要去干一 她与肖紫晨不同。肖紫晨在考量庞龙与肖遥的斗争时,先想到的是调查庞龙的背景,与他自身的实力。在知道了这是个凭她的力量很难撼动的角色时,她选择了暂时的隐忍,把期望寄托于第三方的力量之上。可惜她在妙手仙宗还未讨到一个救兵,肖遥就自己带了人杀到人家的门口去了,最终导致的惨剧的生,还挑起了镖局与肖家的仇恨。 在肖紫晨看来,她当初的做法是冷静实际,顾全大局的,若不是肖遥的一时冲动,或许她现在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景缘不这么看,她认为肖紫晨的做法再窝囊不过,肖遥才是男子汉,只不过他过于鲁莽罢了。 景缘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不会过多的考量什么背景什么家族,也不管那个破镖局有什么了不起。她就认准了一个人—庞龙。既然这个混账王八蛋是一切祸端的根源,那当然是找他报仇,狠狠的给他一点教训,才来的实际,才来得解恨。既然明着干不过他,那就来暗的啊,真要下决心整一个人的话,还怕手段不够多吗? 一大早,她就离了肖家,直奔衙门去了。那地方她虽然算不得常客,但如那样的标致美人,只要去过一次,跟门丁们打过招呼说过话了,那欢迎的大门便会永远向她敞开。到的时候,舒苏还在跟手下布置今天的工作。景缘礼貌的不让自己出半分声响为却半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推开那班房的大门,走进去挑了个角落坐好。舒苏停下了讲话,眉头微皱,看着她。 景缘笑笑,抱歉的冲他点点头,小声道,“不继续,我保证不听。” 这不是听不的问题,是衙役们还听不听的问题了。像景缘这样在金陵城都小有名气的美人可不是经常见的到的干老爷们部分都是还没娶媳妇的小年轻,心里老是惦记着自己身后坐着一个闭月羞花的美人的话,哪里还能认真聆听舒苏的命令。 “你坐过来吧,”舒苏向景招了招手,“就坐这。”他指着第一排的中间位置。随着他手指点到本坐在那里的衙役向**下忽然长了根钉子般,突的就跳了起来袖口扫了几扫原本他坐着的那块板子,然后给身边的同事狠使了个颜色,意思是说,“挤一挤,挤一挤,快耽误了美人入座。” 众役齐声哄笑起来,纷纷掉转了身子将目光投向景缘。景缘的脸稍微有些烫,令她更添了三分娇艳。她大方的起身步,真个就坐到舒苏给她安排的位置去了。班房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些衙役几乎个个都认识景缘,全都在抢着跟她说话,问长问短。舒苏安静而耐心的等着,待衙役们最高涨拿断的热情过去了,才拿了杆堂杖,狠命在那桌上一拍,喝道,“聊够了没?” 场下立刻鸦雀无声。 工作很快就布置完了。舒苏知道景不会无缘无故到衙门里拉找他。因此小小地用了点私权。将几件不太重要地公事先压下了。这样便能空出几个得力地干将。方便为佳人效劳。 “说吧。什么事?”舒苏开门见山。 “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你呀。”缘先耍个花枪。 “哈哈哈。”舒苏大笑。满屋子都回荡着这魁梧汉子爽朗地笑声。“你要真来看我。会带许多糕点吃食。不会空手就来地。” 景缘表情一僵。然后像个被识破了诡计地小女孩。嘻嘻笑了起来。“捕头大哥。你真细心。其实我已经在状元楼定好了一桌酒菜。等着招待你呢。” “这么隆重?”舒苏高兴之余,心里也笼上了一层阴云,问道,“你要我帮你对付庞龙?” “是,我要收拾庞龙。”提起正事,景缘收起了笑脸,变得郑重起来。 “办不到。”舒苏断然拒绝。其他任何事他都可以为她效劳,唯独这件,是如今许多人都在暗中关注的事件,胡乱插手,只会惹祸上身。 “你都没问我想怎么做就说办不到?”景缘不悦道,“人都说官做得越大,人情越薄,果然不假。” “景缘,我哪里会是这样的人?”任舒苏在人前是个怎样威武的汉子,在这女孩家似嗔似怪的埋怨面前,都会融化成一堆随便揉捏的软泥,他慌慌张耐心地解释道,“威远镖局跟你们家闹的太厉害,前阵子镖局都准备动手收拾你们家了,后来还是总督大人送的那块牌匾收了奇效,将那边的火气压住,否则的话,还不知你们 是个怎样的鸡飞狗跳。我看这事,你还是先忍一忍 “不,我不忍。”景缘断然摇头,“我只要一想起肖遥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像猫爪一样的痒,一天不让我出了这口气,我一天都不会快活。舒苏,我也没想硬来,你只要替我尽可能多的收集庞龙的资料就好了。” 庞龙的资料舒苏其实早就弄到了,在肖遥闯祸的第二天,舒苏就开始抽空收集这些东西,几天之后,他手头可看的东西已经比肖紫晨从户籍司衙门买来的那份还要详尽的多。舒苏找了几个心腹的手下一起参研收集来的资料,希望可以从中找到庞龙的弱点,加以打击。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成功。 现在景缘又提起了这事,而今天他留的人正是当日的那几个心腹,于是乎,几个人在状元楼大吃一顿后,又聚在一起讨论。以舒苏为的捕快在交流几日来新想到的念头,景缘则一边研读资料,一边分心思听他们讲。 只花了半个时辰,景缘便找到了第一个突破口。庞龙是个很风流的人,他在金陵有老婆,在苏州,扬州,镇江,无锡这死个城市还都养着女人,据说姿色都很不错。 而出入青楼妓;,对他来说更是稀松平常。 景缘认为,光这一条便非值得利用起来。捕快们全都不懂,在他们看来,金屋藏娇只是庞龙风流爱好的少数实证而已,这些女人只不过是庞龙的玩物,完全没有任何的价值,既不能绑票,也不能威胁。 舒苏一开始对景缘抱有较高的期望,听到她说有了线索,还非常开心,得知是这样一条没用的讯息后,他垮下了脸,直接教训道,“景缘,你不要胡闹。” 景缘笑道,“我没有胡闹,点都没有。我猜,你们这些男人在看到这些风流债的时候,心里不是在嫉妒庞龙,就是在鄙夷,对也不对?” 没话,证明被她说中了。景缘又道,“一个男人家,只要有足够的身家,有足够的色胆,想要多娶几个小妾都是很容易的事,更不要说在外头养几朵野花了。可你们有没想过,以庞龙的资本,以庞龙的好色,竟然只娶了一个正室,半个小妾都无,正个正常吗?” 舒苏道,“这个再正常不过,庞龙的妻虽算不得大家闺秀,也是碧玉一朵,他的老丈人对他有提携之恩,是个非常古板的人,一生也只娶了一个妻子。庞龙出于对恩人的尊重,所以不纳妾室,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景缘点头,对他的话表示同,又问道,“庞龙好色这条,是街知巷闻,还是仅有镖局中人知道?” “这个……”舒苏吸了口凉气,他开始有一些了解景缘的想法了,“应该是只有镖局中人知道,至少,他老丈人最恨好色之徒,而我们并未得到过任何关于老丈人对庞龙不满的消息。就这点看来,老人家肯定不知道女婿是个这么风流的人。景缘,你是想,把这些女人的事情都告诉他家里人吗?” “只是告诉他家里人,未免太便宜他了吧。”景缘不屑道,“庞龙明明是个有家室的人,却还经常住在飞龙院里。我猜,他的妻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不仅要让庞龙的家人知道那些女人的存在,我还要把那些女人请到金陵来,到他们家里坐坐客。只要找一个庞龙外出的日子让四朵野花一起临门,我看庞龙回家之后如何演这一出戏。” 众捕快个个冷汗直冒,心道最毒果然妇人心,庞龙的丈人家乃是知书达理的书香门第,那四朵野花一起临门,肯定是不会被乱棒打出家门的,天晓得她们会闹出什么麻烦,这样的惨剧,换做谁,都是个吃不消啊。 一个捕快的心中还存了一丝问,问道,“景缘姑娘,具体的,你准备怎么操作?” “怎么操作?”景缘冷笑一声,两道好看的柳眉竖起,也有利剑一样的锋芒,“我先去买一点又能把人放翻,又不至于死人的药来,再去打听打听庞龙在外头的那四朵野花,知不知道庞龙已经成家的事。若是知道,我便把那药给庞龙的妻子吃了,再告诉那几朵野花,庞龙的正室要死了,想要上位的话,是时候行动了。 若是不知道,那更好不过,我便把那药给庞龙的岳父吃了,然后跟那四朵野花说,庞龙的父亲要死了,有人在窥视老头子留下的遗产,想要立功,想要上位,想要做庞龙的正室,那便到金陵来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kenen 第八十章章 光宗耀祖的大买卖 第八十一章 心事 第八十二章 武斗 肖紫晨闻言一笑,想了想道,“确实有些解恨,不过只是一开始。==nuoshu听完你的话,我反而有些担忧起他的夫人和岳父了。他们是两个跟我完全不相干的人,要是庞龙睡在床上一条命只剩了半条,我肯定要高兴得晚上要睡不着觉,现在听你这么说,庞龙还是好好的,让我高兴,我高兴不起来。” 她这番说辞在海国开听来简直就是虚伪到了极点。当下就想骂她两句,揭穿她虚伪的真面目。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一下。以他对肖紫晨的了解来看,她确实是不喜欢玩那些背后阴人的技巧,要说庞家的事不是出于她的主谋,他绝对相信。 可是,这事在经过职业密探的调查之后,已经查出了就是景缘弄出来的好戏,以她们姐妹俩的亲密,她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莫非她们那么亲的姐妹之间都有了隔阂吗? 忍了忍,他还是决定慎重起见,不去揭穿那些阴私了,就当着相信了肖紫晨说的是实话的意思,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哟,没想到你这么明事理,清恩怨,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是真的吗?”肖紫晨不晓得他心里有那么多小九九,对他的马屁极是受用,笑道,“那就帮我把庞龙的手脚全都打断,以证明你的真心吧!” 海国开哈哈大笑,指着肖紫.晨道,“你倒真会得寸进尺,我不过捧你一句,你不仅不谦虚,还要狮子大开口,真厉害呀。” 肖紫晨嘿嘿一笑,装着很失落的.样子,叹息道,“哎,原来只是说句客气话,我倒还以为是真的呢,没想到你是这么kao不住的一个人,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海国开听到肖紫晨贬他,似乎.比夸他还要更高兴些,霍霍霍地连笑起来,一直笑到那边肖遥转过身来瞪着他了,这才打住,清了清嗓子,说道,“肖夫人,咱们还是不要打扰肖遥兄弟了,先四处走走吧,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肖紫晨因之前做了噩梦,心中搅着一团郁结,正想.找个人多聊几句,宣泄宣泄,听到他的邀请,立刻答应了,随着他在湖边漫步起来。海国开背负着手,一直领先着肖紫晨小半个身位,时不时的,他会侧头看看肖紫晨,却一直不说话。 肖紫晨因为听他说有话讲,就等着他先打开话头,.自己并不开口,见他话也不说,反而一副疑神疑鬼加欲言又止的样子,初时还不觉得怎样,路走的越长,心里就越是烦躁,渐渐地,那烦躁又变成了气愤,好像一团火似的,突突地在胸口里烧。 到了这个时候,肖紫晨忍不住了,停下步子,冷冰.冰的喝问道,“你这是搞什么鬼?今天老是用这种疑神疑鬼的眼神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一样。你倒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快点说了吧,不说我回家去了!” 海国开不明白.肖紫晨为何忽然间这么大的火,错愕着僵在那里。肖紫晨又喝道,“你说话呀!” 海国开一脸茫然,喃喃道,“说什么?” 肖紫晨双眉拧得像一对交而未交的利剑,冷冽的目光直刺入海国开双瞳深处,喝问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吗?” 海国开被她的气势完全镇住,痴呆着哦了一声,却现脑中空白一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她看出他现了她的秘密而恼羞成怒,还是她真的一无所知,无法忍受他怀疑的眼神? 可是,不管是哪一样,似乎都不值得她这么大的脾气吧?她这排山倒海般的怒火,简直,简直……简直就像与他有杀亲大恨一样! “你倒是说呀!”耳边又传来了肖紫晨愤怒而凌厉的质问,海国开一时不察,顺口就把自己的状况说了出来,道,“我不晓得!” “不晓得?你在逗我玩吗?神经病!!!”肖紫晨彻底愤怒,重重哼了一声,掉头就走。海国开不知所措的凝视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回过味来,轻声呢喃道,“莫非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嘶,她脾气怎么忽然间这么大,要是……这可糟糕了!” 肖紫晨怒气汹汹的走到前厅,让侍女招呼了在马房歇息的车夫,打道回府。车行到半路,忽然停了下来,肖紫晨坐在车厢中,随手抄起手边给景缘做玩具用的一只玉如意,咣一下摔在车门上,朝外头怒吼道,“又出了什么破事了,要把车停下?” 车门外没有动静,倒是车窗边有人敲了敲窗框,叫了声,“肖夫人。u点netbsp;肖紫晨是认得这个声音的,是黄山派的钱文天。连忙收了火气,xian起车帘,尽量和颜悦色的道,“钱侠士,你是啊,有什么事吗?” 钱文天先前将肖紫晨的吼叫清清楚楚的听在耳里,心里虽然不喜,礼节上还是准备客套一下,向她说声抱歉呢。见她脸色这么和善,反倒不太适应,那到了嘴边的话,一时就说不出来。怔了怔,他才说道,“海大夫说,最近可能有人会对你不利,托付我来,给肖夫人你做几天保镖。” “有人对我不利?”肖紫晨复述着这句话,心道,‘莫非这就是他之前想对我说的话。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己说,要他人来说?对我不利,这又是为何,我最近可没有得罪任何人呀。oshu难道是庞龙家的那件事,被怀疑到我的头上了吗?” 想到这层,她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钱侠士你知道吗?我最近可是安分守己,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哪。” 误会跟栽赃这种事情钱文天见得多了,随口就答道,“你觉得你没有得罪人,可人家不那样认为呢。” 这个万能回答本来是钱文天敷衍着说的,不幸却正好命中了肖紫晨的疑虑,让她认定了事情的起因多半就是庞龙。之前听海国开的意思,似乎是说有人故意趁庞龙不在家时将他的四个姘头诱到家中胡闹一气,害的他夫人跟老丈人生病。她倒是不怕再多得罪庞龙一桩事,只不过这件事的性质实在下作,她不愿与之扯上关系。 “钱侠士,是因为庞家的事吗?”肖紫晨索性把话题扯开了谈。她需要得到更多的情报。 钱文天道,“这个嘛,在下不是很清楚,海大夫只说让我保护肖夫人的周全,至于原因,他没有说,我也就没有问。” 肖紫晨一听这话就很不高兴,这些江湖人,个个滑如泥鳅,他都已经做了她的保镖了,怎么嘴上还是推拖的一干二净。不过她倒也能理解他的苦心,就点点头,说道,“如此,往后的日子,就请钱侠士多多关照了!” 钱文天抱拳道,“好说好说。” 肖紫晨笑着再向他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车夫见两人不再说话,也就鸣了一记响鞭,将车子重新赶起来。 如今肖紫晨的情绪已冷静了不少,想起在仙宗里那样凶恶的喝问海国开,一点情面都不留,心里的愧疚一重接着一重,不断的涌上来。 依照当时的情况,换做别的要面子一点的男人,不管有理没理,恐怕当时就跟她硬对上了,偏偏他明明没做错什么,白受了她一顿狂轰乱炸却半个字都没有反驳。且不说涵养的问题,那仙宗可是他的地盘,她那么大呼小叫,丢了自己的脸面是小,伤了他的脸面才是大。 当时也没注意到附近有没有别的人,要是被人看见了又拿出去一顿乱说,那她的罪过就更大了。肖紫晨越这么想,就越觉得自己要惹祸,愧疚深了,也不免自怨自艾起来。 自己干嘛要那么大的火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好好问呢,海国开那个人就是很喜欢开玩笑的,会用哪种眼神看她也是正常,她平时不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今天就一点都控制不住心头的火气呢,明天她一定要好好的向他道歉,不能因此影响了大家的友情。 哎,真是的,越是心情不好,越是破事一桩桩来搅。这一切还是要怪庞龙,要不是那王八蛋,自己怎么会生气,又怎么会得罪了那么好的朋友。那个混账东西,畜生一样的人,他怎么命就那么好,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老天怎么会还容着他好端端的活着,他老婆他老丈人都躺下了,为什么他还站着!真是,***什么世道啊! 肖紫晨越想越气,坐在马车里,一个劲的诅咒庞龙,越诅咒心里就越来火,上车时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不仅又乱了,火气还生的比之前更旺。 她完全没注意到,马车悄悄的又停了,车夫叽叽咕咕的跟一个人说起话来。两个人说了一阵,车夫把车门小心的开了个缝,轻声道,“夫人,到家了。” 肖紫晨嗯了一声就没了回应,只管自己继续生闷气。车夫见她还是很不高兴得样子,纵是有话也不管再说,关了车门,与人又叽叽咕咕的交谈起来。 肖紫晨在车里了一阵呆,忽然领会到车夫之前跟她说的话,于是将车帘xian开了一个角,往外一看,现到确实是到家了,不过马车并未如往常一样驶入家中,而是停在了门前大广场的口子上,离家门还有几十丈呢。 于是自己开了车门,也不看车外是几个人,就没好气的怨道,“马腿断了走不了路吗?还是你手断了赶不了车了,怎么在这里停下了?怎么你是住在这广场上的吗?你的家具呢,你的被窝你的床呢,怎么你是以天为被以地位床的吗?什么叫到家了,这广场就是你的家?” 钱文天听到她连珠炮似的一大顿牢骚,扑哧一声就笑了,笑完觉这么嘲笑主顾不对,要道歉又张不开嘴,于是咳嗽一声,打了马掉头,几步跑到车后去了。车外的第三人乃是肖家的一个家丁,见肖紫晨出来了,稍稍犹豫了一下,拱了拱手,小声道,“夫人,小人知道您心情不好,您消消气吧,小人有事禀告。” “什么事,你说吧。”肖紫晨阴深深道,她从钱文天的笑声中知道自己又没压的住火,心里又一阵惭愧,言语中虽然还是很冷,火气却比之前少了大半。 家丁见她态度好转,心里也放心不少,说话声就比之前大了不少,道,“家里来了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占住了前厅,指明要找夫人你问话呢。” “气势汹汹?找我问话?”肖紫晨格外加重了语气,一面重复着,一面观察家丁的反应。对方嗯了一声,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认真的说道,“正是。他们太凶了,我看夫人你还是先躲躲好了,要不,请几个衙门里的人来镇镇场也好。” 肖紫晨纳闷了,不用说,有人来找她的碴了,这是咋回事呢?又问道,“来了十几个,你说的准确点,那些人都什么样,找我问什么话,一样样说清楚了。” 家丁哎了一声,细细说道,“一共是四个女的领头,每个女的带了四个打手,各个都很厉害,咱们家的人打他们不过,也不敢跟他们动手。那四个女的,说是要您见她们,给她们……”家丁顿了顿,才道,“磕头认错。” 肖紫晨听到四个女的领头,隐隐的已经感觉到了什么,脸一下就黑了下来,冷冷道,“认什么错?” 家丁道,“这个么,小人不知。好像是说,骗了她们的相公怎么地……小人离得远,听不真切。” 肖紫晨从鼻子哼了一声,怨道,“我哪里骗过谁了,这些人存心来找碴,你们怎么不报官?” “报官?”家丁的脸色不大好看,有些尴尬的道,“他们,也没动手,只是赖着不走而已,我,我们,不,不知道,报,官,有没有用。”说到最后,那话语声已经是细弱蚊蝇,不用说,他也觉得这事丢脸丢到家了。 肖紫晨心里一声哀叹,本想再他几句,话到嘴边却讲不出口。穿越看武侠小说的时候,总是想着自己能生活在一个四处都是侠的世界该多好。现在如愿以偿了,却现现实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好。 在这个世界上,有武艺的人与没武艺的两个人,看起来或许身板一样,甚至后者可能还更加强壮一些。可一旦动起手来,前者对后者的优势,却很可能跟大人对孩童差不多。 肖紫晨很能理解家丁的苦恼,来找碴的人虽然不多,但必定是身怀武艺的打手,而肖家的家丁虽然数众,却碍于对方的强能而不敢造次。难不成自己真要躲一边去避风头吗? “不要!”她倔强的想着,眼神不由自主的向某人逃走的方向看去,可惜视线中空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只有一匹马儿立在那里,憨厚而温柔的与她对着眼。 肖紫晨叹了口气,又向自家大门那边看去,这次总算有了收获,只见钱文天正大步向她走来,脸上笑眯眯的,自若的很。 “肖夫人,我去看过了,那四个女的半点武功不会,十六个小杂鱼,不够我一只手捏的,肖夫人你大可放心了。”钱文天走到近处,向肖紫晨拱了拱手,“不过,我有言在先,若是他们不先对你动手用强,我是不能相帮的,这是行规。其他嘛,倒是随意。” 肖紫晨心里暗骂了一句,“你***,她们来是要我认错,又不是要带我走,当然不动手的几率大一些。你会用行规来做挡箭牌,我就不会想别的法子么。正好今天火大,我豁出去了,料你也不能不管我。” 想毕,一个字都不言语,跳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向肖府大门走去。 肖家前厅眼下正是热闹的时刻,十六个打手分坐两桌,满桌子的好酒好菜,任他们大吃痛饮。几个满脸惊恐的丫鬟抖手抖脚的来往穿梭,给他们不停的上菜。 一个丫鬟实在太过害怕,上菜时撒了一点汤汁到桌上,立刻被身边的人一把抓住,揪着领子提到半空,喝问道,“菜都端不稳,你会不会干活。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就撕了你,嗯?” 那丫鬟本来就是胆战心惊,听完这句话,连哭都还不曾哭得半声就被吓晕过去,四肢软绵绵的耷拉下来,好似在那打手的腕子上上了吊一般。那打手见状,哈哈一声怪笑,腾出一手来,捏了捏那丫鬟的双颊,向桌上的同伴笑道,“看她装死的本事,真是绝了。” 两桌子的人全都怪笑起来,气势嚣张到了极点。四周的肖家家丁个个握紧了拳头,却是敢怒不敢言。 前厅的第三张桌子上,坐着庞龙的四个姘头,昨天她们在庞家吃了大亏,给庞龙全都赶了出来,当时虽然悔极,气极,也恨极了自己的三个情敌,但利益是一件奇妙的东西,往往能让人消除仇恨,彼此团结在一起。 如今她们已经尽释前嫌坐在了一块儿,要将肖紫晨这个恶妇揪出来,好好的教训一顿,替自己,也替庞龙,出一口鸟气。如此,才能挽回庞龙的心,继续与她们恩爱,并供养她们挥霍。 看到家丁欺负肖家的丫鬟,庞龙的四个姘头也是会心一笑,把这事也当做是自己的一种胜利,举杯庆祝。这四个人都是年轻貌美的妖艳女子,才进肖家时虽然态度极其跋扈,但漂亮的人,即使凶恶时也丑不到哪里去,因而肖家的家丁们还都不太厌恶她们。现在看到她们的这种嘴脸,厅里厅外,没有一个人不咬牙切齿,想要冲上去对准她们的门面痛殴几拳,看看她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可惜这也只能是他们想想罢了,那十六个打手年轻力壮,身上隐隐传出一股难以侵犯的气势,对这些家丁来说,飞龙院的惨案还历历在目,即使他们没有亲自前往,也可以从哪些伤员的身上体会出当然的凄凉,更不会有一个人做出头鸟了。 那四名姘头里,其中一个与衙门中人有过来往,见过衙役拷打犯人的惨状,当时她喝完了酒,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往日目睹一个女子被打后小便失禁的样子,皱了皱眉,便对那打手道,“你把那丫鬟放下吧,小心一会儿折腾得屎尿齐流,脏了这个屋子。” 她说这话的本意确实是怕污染了这大厅,然而在听众们的理解里,各个都认为这是一句讥讽的话,于是乎,那余下的十九个人,笑得更加尖利放肆,少数两个,甚至捂着肚子,有些歇斯底里的蹲了下去。 那提着丫鬟的打手笑了一阵,倒真的把那丫鬟在肩上一放,要将她送出厅外,没走几步,只见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十分俊美的年轻少妇。 那肌肤,白的似雪,那脸蛋瘦瘦长长,脸型再漂亮不过,更不提眼儿眉儿一众五官,简直就是绝配。往日这打手所见的美女,几乎无一不是妖媚型的,今天所见这个少妇,却是平生罕见的冷俊型美女,看她面色冷如冰霜,浑身散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连他一个七尺高的堂堂男子汉,都不由自主让到一边,任她从身边走过,心里嘀咕着,“不知哪位公子哥儿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娶到这么年轻又这么俊俏的女子,看她这模样,冷的像数九寒天的坚冰,却不知到了床上,剥得赤条条之后,她还会不会……” 打手还没想完,那少妇已然走到了他的主子跟前,抄起手边的一只圆凳,劈头盖脸的便砸了过去。 肖紫晨今天心情反反复复,起起落落,现在正是憋了满肚的火头没处宣泄的时候。想她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训的女孩,生平最讨厌的行为之一就是暴力。无奈穿越到了这暴户的家庭,接二连三的遭遇暴力事件,她数次无力阻止这些暴力不说,今天甚至还主动成为了点燃暴力的核心角色。 好吧,既然粗,那就粗到底吧,既然打了,那就打个痛快,打个过瘾,不打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她就是报着这样的心态,在抄起圆凳的时候,手下毫不留情,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一个姘头的脸蛋砸开了花。那姘头被迎面砸了一凳,身子往后一倒,正kao上另一个姘头的肩上。 后者下意识将她一扶,人就没有倒下。那姘头脑子里空荡荡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第二凳子又到了,这一凳子比之前那记砸的还要狠厉,只听砰一声闷响,她人咕咚一下便直直倒了下去,满面鲜血,不醒人事。 这么多的鲜血一下子激起了肖紫晨的狂性,她一咬牙,一紧眉,整个人凶得犹如一只母豹,呼地便向身边另一人扑了过去。只一跨步,她就到了另一个姘头跟前,依旧是抄起凳子,一声低吼,狠砸下去,那姘头先前也被肖紫晨的凌厉镇住了,痴呆的站在那里,现在反应过来,跑是来不及了,尖叫着就往桌子下钻,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本来要砸脸的凳子,换了个地方砸到额头上罢了。 她人倒在地上,额头上一个大口子泊泊的冒血,人也杀猪般的就嚎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这几声喊尖利无双,音量大得直可通天,一下便把所有人都叫醒了。剩下的两个姘头见肖紫晨如此拼命,哪还有半点斗志,都鬼叫着开始逃窜,喝着酒的十五个打手纷纷摔了杯子,要扑上来擒她。 他们多的跨出三步,少的只跨出一步,便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袭来。不及回头,钱文天如闪电般迅疾的脚力已到,啪啪啪啪连出十五脚,将十五人全数踢晕。至于那个出门放丫鬟的家伙,老早便睡在地上,没了知觉。 暴力事件由生到现在,所过的时间仅够一个人喝一碗酒的,然而前厅里飞扬跋扈的二十个人,如今只剩下两个还在屋里乱窜。肖紫晨之前虽只出手了三次,然而每一次都是用尽全力,眼下她提着凳子,看起来双目冒着红光,一副要斩尽杀绝的夜叉样,实际上她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没有多少力气了。 目光一扫,她已将整个大厅内外的局势瞧了个七七八八,于是放下了凳子,厉声喝道,“把她们俩给我拦下,狠狠的打!”说这话时,还觉得不够解气,又加重语气,叫了一句,“给我狠狠的打,狠狠的打!” 躲在前厅内外的家丁们见到肖紫晨独闯前厅的豪勇跟钱文天瞬息间踹翻十六名打手的绝技,心里早已是热血澎湃,激昂的心砰砰乱跳,似要蹦出心房一般,听到主母的命令,各个大吼一声,“打!”纷纷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将那两个漏网之鱼几脚踹翻,一阵猛踢乱锤。 不过数息的功夫,嚎声就止,钱文天瞧着差不多了,淡淡说道,“行了,都住手吧,再打要死了。”他口气平淡,内中却含着武者高手才有的气,所有家丁几乎一起住手,恭恭敬敬的退到肖紫晨身边。 肖紫晨大喘了几口气,平了平心中犹自翻腾的激昂,右手食指对着地上躺着的人随意点了几下,然后举起右臂来用劲一挥,命令道,“把他们,统统给我扔出去。”!~! ∷诺*书*网∷∷∷∷∷∷∷∷∷∷∷∷∷∷∷∷∷∷∷ ∷.∷ 百度输入"诺书网"在线免费看全文字小说 推荐一本好看的新作《狗神》,稳定更新,质量还不错。闹书荒的朋友可以看一下,呵呵。欢迎收藏订阅 第八十三章 守财 第八十四章 得胜 第八十五章 那一夜 第八十五章 “哦,是吗?”肖紫晨微微一笑,“那可真要恭喜他了。^^诺书网^^免费” “说的是呀!”李三坡符合。这时候,斜kao在肖紫晨边上的七姐忽然嘻嘻一笑,朝她的相公挤了挤眼睛,说道,“相公,你瞧,嫂子的脸,好白哟。” 李三坡瞧瞧肖紫晨,现确实是白,但她一向都很白的,今天也没有比往常更白呀。便问道,“嫂子一向都很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七姐扭了扭身子,伸出两个手来,很亲昵的把肖紫晨的一只胳膊往怀里一抱,笑道,“她这个人呀,一沾酒脸就要便红的,今天居然脸一点都不红,你说奇不奇怪?” 她这么一说,李三坡也意识到了,赞道,“嘿,酒量见长啊,嫂子。不错不错,今天可以多喝几杯了。” 刚说完,七姐便接口道,“别急别急,脸是不红了,让我听听心跳快不快。”她将那脸一挪,耳朵就搭上了肖紫晨的左胸。“嘿!”七姐叫了起来,“心跳的好快!” “啊,这个,应该不会吧,七姐,你,.醉了……”肖紫晨尴尬了,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心跳很快呢,包括着脸色白,两样是她紧张的表现。自从见了那条马尾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有点紧张了,不过她绝没想到这是见了楚漠天的缘故,只当自己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不太适应。 然而,在听到李三坡介绍楚漠天.的近况时,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更加快的跳动了几下,还没弄清这是为什么,就被七姐横杀过来,闹得完全不知所措。 幸好,这屋子里还有十几个人,.他们都是来给肖紫晨庆祝的,当然不会任由着七姐夫妇独自霸占着他。肖松第一个窜将过来,拉了肖紫晨的手,就往他的那张桌子走,边走边道,“你跟那醉婆娘罗嗦个什么劲,来来来,咱们先喝一杯。” 到了桌边,肖松抄过一只没用过的杯子,满上了递.给肖紫晨,胖头一样,大手一挥,就开始指点江山,“钱侠士,楚侠士,你们两个,都是我肖家的贵客。没有你钱侠士,咱家今天可就让几个娼妇给欺负了,那可是,嘿,丢死人的事呀,你既为我们家出了这口恶气,又为我们家挽回了颜面,说白了,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为了这个,我得跟你先喝一杯。恩公,来,咱们,干啦!” 混的好些的江湖人物,他们的业余生活其实跟纨.绔子弟没有区别,譬如像钱文天这种武功既好,又肯放下面子来伺候各种有钱的大爷小爷的高手,更是在上流社会中混得风生水起,吃喝嫖赌四样,样样玩的精通。 在这四样中,又算喝比较特殊。吃要吃出个名堂,.不过是讲究个精致,讲究个花巧,讲究个地道,这种大多是钱多得实在花不完的人才有的爱好,嫖与赌有些类似,一个人要是不嫖不赌,那肯定不合群,一个人要是狂嫖滥赌,那众人保管都对他敬而远之。这两项,都是讲究一个度。玩得恰到好处,便是风流潇洒,不拘一格。 喝与其他三项.都大不相同,它讲究的是一个量,越大越好的量。能喝的人,先就能得到别人的喜爱,特别能喝的人,还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像那种酒量通海,从来不醉的人,基本都被当做神仙一样来拜了。 钱文天,他就是酒中的一位高手。肖松连珠儿一般的马屁拍的他浑身舒泰,听到干啦这二字,心里一下便痒了起来,待瞧见跟前的那只小酒盅,立刻觉得不过瘾了,便摆摆手,说道,“得肖五兄弟如此抬爱,我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喝,咱们当然要喝,只是这小杯小盅,太小家子气了些,不如换成海碗,才显得出男儿的气概,你说,是也不是?” “是,怎么不是!”肖松最近混的春风得意,最不缺的,便是那男儿气概,只见他袖子一撩,单腿往那椅子上一踩,大喝道,“拿大碗来!” 屋角服侍着的小丫鬟闻听,立刻奉上一摞海碗,肖松抄了两只,并排摆着,接过丫鬟手里的酒缸,哗啦啦便倒了两个满碗。“喝!”酒碗一撞,两个人咕咚咕咚对饮一碗。 这一碗酒,对钱文天来说,不过就是一碗酒而已,对肖松来说,却是半条命,烈酒下肚,他感觉自己身体像变成了一间密闭的小屋子,屋子中间,正烧着一把旺火,他的那嘴啊,鼻啊,都是这小屋的烟囱,腾腾腾地冒着热气。 还好他还撑得住,拱了拱手,他又把脸对向了就在邻桌的楚漠天,说道,“楚侠士,今儿个我虽然跟你做了一次邻居,却一直不太敢跟你讲话。嘿,也不知道为啥,我就觉得你像一座冰做的小山一样,冻得我都不能出气。还是酒这玩意好,哈哈,喝了酒,我就不怕了。说起来,你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要不是你,我们家小弟,说不定都让恶霸给揍死了,我们家阿紫,今天,嗯,嗯,也难逃那几个娼妇的刁难。我要好好谢谢你,跟你也喝一,啊……碗!”既然都用碗了,那就要用到底,绝对不能把那杯字吐出来。 楚漠天今天刚到金陵,他来肖家,只是来寻钱文天,传达几句师门中的话,正巧碰上七姐邀约请酒。他嫌肖家子弟铜臭味太重,本来不想赴这个筵,一是师兄钱文天大力邀约,二来,他也想见见肖紫晨,这才会坐在这里。 他一直记得当初为肖紫晨推荐游园会计划时,这位肖五哥是如何的罗嗦,如何的聒噪,因而他暗暗动内功影响了肖松,让他不能对自己轻易开口。^诺看免费提供^^万没有想到,这个满嘴钱啊路啊,桥啊的胖子,也是这么知恩图报的一个人。 肖五既然向他约了酒,他就不能不应,举起碗来,一饮而尽。肖松见他这么干脆,大受鼓舞,咕咚咚将一碗酒灌下去,竟是出奇的顺畅。 有了好的开头,剩下的就很容易了,这回是钱文天开的口,他说道,“我一向以为,出了将门之后,侠门之女,其他的女子,是很培养出一点英雄气的,至多,也不过是给人逼到崖边时爆一下拼命的蛮劲。今天,我见识到了与我想象中不同的一幕,肖夫人的三记板凳,砸得即决绝又冷静,初时,我甚至都错以为肖夫人是有根基的,待后来见她气喘吁吁,我这才知道,她是尽两人全力在拼搏,钱某佩服,来,咱们,同喝一碗!” 之前见他们拼酒,肖紫晨还看得兴致勃勃,现在听到自己也要喝一碗,脸上才被酒气蒸出的一点红晕刷一下又下去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钱侠士,一碗,我不行的。” “那你随意,我们干!”钱文天也不勉强,哗哗倒满四大碗酒,分给四人。其他的肖家兄弟见了这令人热血上涌的一幕,觉得自己实在不能错过,纷纷围拢过来,道,“你们不能独喝,也要带上我们!” 钱文天道,“好说,好说,那我们大家,便一起满饮了此碗!” 酒宴的气氛在这一刻到达了最**,不仅是男子们,就是一干妇女,也都举起了大碗,一起大喊,“喝!” 这一幕,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是绝对见不到的。就是在肖紫晨穿越前生活的那个男女相对平等的环境里,她都都从未见过。 肖紫晨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她是感动的。一直以来,她对肖家人都有着某方面的成见。那就是,他们读的书实在太少,太缺少教育,因而在他们的行止中,充满了粗鲁,粗俗的气息。 然而,这些粗鄙的人,也有着一般文明人没有的干脆利落。酒碗端起时,肖紫晨心暖暖的,她忽然觉得,他们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了,他们,其实都有各自可爱的一面,他们其实也都是感情丰富的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世故,那么自私。他们只是需要一些纽带,将他们联络起来。 今夜,肖紫晨就见到这条纽带。她也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纽带,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一碗酒的分量对肖紫晨来说还是太可怕了,在对付了半碗之后,她觉得自己从吼到胃一路火烧不说,隐隐的,还有些翻转之感,未免呕吐献丑,她放下了酒碗,见到其他女性大多也只喝了半碗之后,更觉得自己选择正确。 而肖松,他就没那么幸运了,男人们喝酒,总是越喝越来劲,一碗下肚,徐敢又建议男人们再干一碗,众人欣然从命,开怀饮之。 一阵咕咚之声后,肖松忽然间轰然倒地,整个人如涨了水的死猪般睡在地上,眨眼间便不醒人事了。 肖家人一下乱了手脚,这酒宴自然继续不下去了。几个家丁从楼下匆匆赶来,将肖松抬了下去,一番救助之后,酒虽然控出来一些,人却依然没有动静。 喝酒喝死人的事,金陵也生过很多次了。大家见肖松醉得如此厉害,都很担心出事。于是老二肖度,老三肖全昌,老**全盛及六姐的丈夫徐敢决定一起护送肖松出去看大夫,他们的夫人则带着自己孩子回家,七姐因为喝的也不少,李三坡拖不开身,只能送她回家。 闹哄哄的一栋楼一下子走光了人,变得静悄悄的。因丫鬟们要收拾酒宴残席,肖紫晨,钱文天,楚漠天不便逗留,一起都走下楼来,到院子中站着。钱文天觉得干站着太无趣,想肖紫晨就算能找到什么活动,也不过是聊天喝茶之类,他肚子里酒虫正叫得慌,可不能在这时候给断了。便对楚漠天说道,“今夜气氛不错,喝的却不过瘾,嘿嘿,我寻个地方继续尽兴去了,师弟你一向不喜欢烟花之地,我就不带你了,今夜你不妨就在肖家住下吧,有什么话,等我明天回来再说。”说吧,又朝肖紫晨拱了拱手,道,“肖夫人,再会了。有我师弟再次,你的安全自然没问题的,恕在下先失陪了!” “钱侠士,慢走。”肖紫晨本想说句挽留的话,想想这时候那种虚伪的客套就先放下吧,于是把留步改为慢走,放他去了。 这时候肖紫晨才忽然意识到,现在,只剩下她跟他了。 一颗心儿又开始怦怦的跳了起来。紧跟着,脸上也开始有些火烧。肖紫晨有些慌张,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如此紧张。就好像,就好像要上考场了一样。可是她虽然幻想过无数次捉弄他的方法,眼下却没有一点心思想要就地实践啊。 “肖夫人。”不知不觉间,楚漠天先开口了。 “嗯。”肖紫晨轻轻应着,那头不知怎地,忽然变得老重,那脖子也不知怎地,忽然成了泥捏的,于是乎,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强迫了一样,肖紫晨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最近,还好吗?”楚漠天轻柔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我,还好。”肖紫晨答道。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反常了,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扭捏,便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道,“你呢?”说完,她匆匆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又把视线放到别处去了。 不知道是何缘故,今天楚漠天并未穿着青天白云纹的剑客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色的便袍,袖襟处滚了淡淡的金色丝边,胸前描绣淡墨山水,云雾重重。他的腰间系了一根黑色的带子,扎了时下公子哥儿中最流行的猫儿结,腰带右边甚至还挂了一只精致的玉佩。肖紫晨继承了雪紫晨鉴赏玉石古玩的本事,一眼便看出这只玉佩不仅色泽绝佳,而且是极有年代的物件,价值非凡。再看足下,踏了一双黑色的步云履,鞋子贴地的边角光滑黝黑,在星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辉,照此看来,这鞋子多半是第一次穿。 “你……”肖紫晨好奇心起,就想问问他怎么忽然换装束了,抬眼一看,只见他的头顶上,竟然还带着一只周星冠。到此,她不得不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才现,他的这身打扮,全都是价值不菲的高档货,整个人潇洒利落,尽显大家风范。 至于脸貌,那是不必再说了,漆黑的眸子,有慑人魂魄的魅力,高挺的鼻梁,如艺术家精雕玉琢后的完美作品,其他的,嗯,她没敢细看,只觉得他今天真是帅极了,这风度翩翩的扮相,与他做剑客的时候比,少了三分硬气,多了三分儒雅,更让人有想与他亲近的感觉。 “小姑娘,我家娃娃,今天打扮的好看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各个看得眨不了眼呢,你怎么不多看看?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吗?来吧来吧,不要紧的,你不要再害羞啦,放心大胆的看吧,我不会揭穿你的!”心猿意马的时刻,可恶的剑魂忽然又跳了出来,口口声声说着不揭穿她,实际上把她揭了一个彻彻底底。 “你这混蛋,我……”肖紫晨还处在迷乱之中,那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言行的,她意识到自己骂人不好,收却也收不住了,脚一顿,半羞半恼的嗔了一句,“我不要跟你讲话!” 她这个动作小女儿姿态十足,剑魂看的来劲,哈哈哈哈的在楚漠**中笑了起来,就是楚漠天本人,也都莞尔一笑,说道,“你是想问我的这身装扮吗,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师门吩咐了,身为执事,便不能再穿着武装,要改为跟寻常人相似的穿着,才方便与人打交道。” 肖紫晨听他口气认认真真的,一点打趣的意思都没,也觉得自己做贼心虚得似乎有点过了,转身一笑,那股子羞怯就少了许多,笑道,“与人打交道,莫不是你也要开始做生意了吗?” 这是一句玩笑话,却恰好说中了。楚漠天点点头,口气中带着明显的踌躇跟遗憾,“是啊,我要开始做生意了。这真是……哎,说来话长了。” “你如果不忙着回去做事的话,我倒是很有时间听你讲讲呢。”肖紫晨完全不相信楚漠天会有成为生意人的一天,但他一向是不说谎的,那他刚才所说的,就必定是一件非常非常有趣的事了,她要是不听他讲个详细的话,晚上一定是睡不着的。 楚漠天犹豫了一下,忽然失声笑了起来。 肖紫晨问,“你笑什么,怎么这事很好笑吗?” 楚漠天摇头道,“不是,我是在笑自己,竟也会有难以启齿的时候,哈哈,哈哈。” “呵呵呵……”肖紫晨跟着他淡淡一笑,以退为进道,“你若为难,那就不说了吧,虽然,虽然我是很有兴趣的。” 这话大大的鼓励了楚漠天,他想着,总归是师门的命令,虽然荒谬,但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说了又何妨呢。便道,“你还记得我独闯威远镖局的那夜吗?” 肖紫晨道,“记得,那夜,我当然记得。那是我们分别的日子,你救了我,却一去不回,我一直想感谢你,都没有机会。” 肖紫晨的话语里,带着小小的激动,她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想要好好的谢谢她,那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啊。 楚漠天没有注意到肖紫晨看向他的那双充满了复杂感情的眼睛,也没注意到她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他仰望着星空,思绪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 “那夜,我赶到威远镖局去,想要将硬闯肖家的镖师捉个现行,借此逼迫他们的总镖头与我对峙,没有想到,总镖头没有等来,却等来了我的师叔沈碧石。沈师叔是黄山派常驻金陵的总执事,我们江湖江湖中人,虽然都向往浪迹天下的自由生活,但无论是自身的衣食住行,还是借以代步的坐骑,样样都需要银两。 执事的工作,便是带领手下的弟子,参与俗世商务,为门派赚取金银。二十年来,沈师叔为黄山派赚到了上百万的进项,那些不参与俗务的弟子,是很感激他的。虽然我并不是在黄山派长大,但我从师兄弟们的口中也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沈师叔是个很受尊敬的人,因而,我也很尊敬他。 在镖局里,他让我跪,我虽然很吃惊,也很不愿意,但还是跪了,他让我给总镖头磕头认错,我虽自认无错,但长辈的话,还是需得先遵从才是,依旧照做了。我以为这便算完,没有想到,他竟然放任庞龙等人对我围攻羞辱而视而不见。甚至,他还要我向庞龙磕头认错,以挽回黄山派与威远镖局的情谊。 你也许不知道,我的师夫是谁。他是黄山派现任掌门的师兄,是黄山派创派以来,武艺修为最高的人,他行走江湖数十年,未尝一败,一直以来,我都以师夫为荣,一言一行都务求做到无愧与天地,无愧于本心,绝不让自己丢了师父的脸面。 我跪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是念在他乃是江湖长辈,受我一拜,也不为过,可庞龙之流算的了什么,如何有脸承我的一跪? 当时,我就想折断他们一帮人的四肢,让他们彻底残废,免得再去害人。也是念在师叔在场,不好造次,才一直手下留情,除了庞龙一人外,我没有伤任何一人。可师叔竟与外人联手对付我,这叫我如何能忍,与师叔动手,乃是派中禁忌,我没法子,只好连夜回山请示掌门,让他老人家做个公断。 我回山的第二日,沈师叔也到了。他不仅不对勾结外人的行当做出解释,反而极力对我做出污蔑,他先隐瞒了庞龙偷车的事实,把肖家与庞家争端的责任全数推到肖遥兄弟的身上,又说我助纣为虐,嚣张跋扈,又说我抢先对他动手,犯下师门禁忌。因为我与师父才回山门不久,派中之人,竟然多数都相信他,不久,金陵有传闻说我被通缉,更是让他们深信不疑,纷纷要求掌门废去我的武功,将我赶出山门。” 说到这里,楚漠天义愤填膺,已无法再继续下去,他紧紧的攥住拳头,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那天夜里的事,肖紫晨其实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现在听到楚漠天亲口叙述,才知道他遭受的耻辱有多重,“那后来呢?”她赶忙问道,一颗心随着他的叙述,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们,你们派里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楚漠天平静之后,缓缓的又叙述起来,“我向师门指天誓没有说谎,又得到了师父的支持,才求得了掌门谅解的机会,他派了十名派中较为正直的弟子,在金陵查探究竟。这一探,就探了一个月。” “结果呢?”肖紫晨追问,“你沉冤得雪了,是不是?” 楚漠天点点头,想了想,解释道,“也不叫沉冤得雪吧,我似乎,没那么凄凉?”说着,他笑了起来,肖紫晨知道他没事,也跟着展开笑颜,二人之间那股怨气重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肖紫晨又道,“那后来,是不是把你师叔赶下了台,叫你接替他的位子?” 楚漠天笑了笑,摇头道,“我还没有那个资格,再说,我也不喜欢执事的工作。钱师兄是金陵几个执事中做的最好的一个,派中让他暂时接替了沈师叔的位置,代理总执事。因为沈师叔被逐出门派,金陵执事的位置空了一个,是师父极力要求我来代替,说是历练我的人情世故,我没法反对师父的意见,不得已,只好做了这个执事了。” 肖紫晨道,“如此说来,你是真的做了生意人咯,哎,我跟你们认识了那么久,都不晓得钱侠士也是个执事啊,现在想来,他确实经常穿着便服四处走动,与你们几个只穿青天白云纹剑客服的大不相同。以后,我们就是同行了,多多关照哟。” 肖紫晨说完,拱了拱手,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七分甜,还有三分,确实狡黠。 楚漠天情商虽低,但以为观察细致的缘故,有时候识人的功夫却比那些老江湖更准,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肖紫晨笑容中别样的意味,想到往日这女子狡诈jian猾的种种劣迹,面部表情就不那么开心了。 “你笑什么呢?”他困惑道,“难道你也跟他们想的一样,认为我绝对做不好执事这个工作?” 肖紫晨想的,正是这事。楚漠天做了生意人,那还不是谈一桩挂一桩,她以后只怕有看不完的笑话呢。现在被楚漠天说中了,自然不能承认,可是要否认,她怕又被他看出来自己在说谎,便一转身,不让他再看见自己的表情,笑道,“你别管我是怎么想的,只要知道,我是很支持你做执事这份差事的,就可以了。” 楚漠天奇道,“这是为何?他们说我做不好执事,都在劝我放弃,唯独你是支持的,这是什么缘故?” 肖紫晨心道,“因为有好多笑料可以看,所以我当然支持你了,不过这个原因,恕我就不告诉你了。” ps:说点废话,今天真是气死我了。早上电脑忽然不响了,显示声卡驱动遗失。然后安装,却怎么也装不上。后来询问卖电脑的人,说是叫我还原驱动。他们电脑城,都用那种ghost版本的嘛。我就还原,结果不好,再还原,还不好。我以为是硬件问题,又去问买电脑的人,好嘛,不理我了,气死我了。 后来上网查了,说可能是系统的问题,要纯净的系统才可以。我就想重装,但是碟子找不到了,只有一张o6年的老碟子。后来下去买,纯净版的xp只有一张了,买回来一装,好嘛,快装完的时候死活读不过去了。我没法子,只好拿老碟子装,装了好久好久,终于好了,听到声音重响,就好像买了一对音质很好的新音响一样。后来装各种驱动,修复一百多个系统漏洞,闹到晚上才kao八点才弄好。哎,悲摧的人生呐!!!~! ∷诺*书*网∷∷∷∷∷∷∷∷∷∷∷∷∷∷∷∷∷∷∷ ∷.∷ 百度输入"诺书网"在线免费看全文字小说 推荐一本好看的新作《狗神》,稳定更新,质量还不错。闹书荒的朋友可以看一下,呵呵。欢迎收藏订阅 第八十六章 初出茅庐的傻孩子 第八十七章 开店(上) 第八十八章 开店(中) 第八十九章 开店(下) 清晨的时候,楚漠天从肖家出来。oshu他的袖袋中多了一张一万两面额的银票,那是肖度借给他的。 对肖度这个人,楚漠天一向是不太喜欢的。 肖度的脸上,总带着一种阴煞之气,给人一种这人常年都在做一些阴损害人的坏事的感觉。在肖度之前,楚漠天只在一种人的脸上看到过这种气息,便是那些总爱躲在地洞中或者僻野处研习腐尸掌,万毒手等等邪异武功的邪教人士。 当然,肖度是不会武功的,他脸上的阴气也远远没有江湖人物的浓重。在昨夜之前,楚漠天先入为主的认为,肖度是阴损生意做得太多了,因而沾染上了这种邪气。 经过昨夜的长谈,楚漠天对这股阴气的根源有了了解,对肖度的反感大大降低。他甚至开始理解肖度,可以体谅肖度了。 当铺这种生意,其本质就是趁人之危,有亏阴德。作为一个四十间当铺的大老板,肖度染上这种阴煞之气,完全可说是必然。 在谈话中,肖度向楚漠天述.说了自己开当铺的经历。在他小的时候,与邻村一个猎户交好,常常跟着他上紫金山打猎。 猎户的老婆身体很不好,一年之.中,大半年都是在病床上渡过,猎户贩卖猎物所赚来的钱,也大多用于买药,夫妻俩的生活,十分的贫困。年轻的肖度知道,猎户的狩猎技术相当不错,假如他没有病妻这个负担的话,他可以过上相当不错的生活,但猎户对此却毫无怨言,夫妻俩相濡以沫,恩爱非常。 在当时,年轻肖度对这猎户简.直崇拜到了极点。随着年岁的增加,猎户老婆的身体越差了,有一次病格外严重,已经到了需要人参吊命的程度。猎户变卖了可以变卖的所有家产,依然不足以买一只好参,不得已,他只能到当铺去,把自己的一柄家传宝剑典当。 当铺老板一看满面愁容的猎户便知道他陷入了.巨大的危难之中,面对苦苦哀求的猎户,店家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将价钱压的越加低下。猎户换了一家当铺,依旧遭遇了如此的对待,再换一家,也是如此,三番两次都是如此,只得低价典当了宝剑。 猎户的妻子终于还是去世了,孤独的猎户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要是自己的本事再厉害一些,要是自己能够典当的财产再多一些,他就能买一只更好的参,他的妻子,兴许就能救回来了。 三年之后,肖度年满十八,到了可以自立门户的.年龄了,他接了老太爷给的五万银子,他每天都奔走全城,筹划着自己的生意。偶然的,他路过了那家猎户当剑的当铺,想起了那个带着他度过了无数美好时光的猎户。 他走进了当铺.去,询问起了那柄宝剑,意外的得知那剑还在,并未被人买走。肖度花了三百两银子将剑买回,兴冲冲的找到猎户,将剑还给了他。猎户问起他买了多少银子,他答是三百两。猎户道,你上当了。三年之前,我不过才当了三十两而已。 肖度因为手头握着五万巨款,并不把这三百两银子放在眼里,便拒绝了猎户拿去退还的提议,坚持将剑赠给了他。 当夜,猎户拔剑自刎。 得到消息的肖度大受刺激,他把这一切惨剧的根源,全部归到了无良的当铺老板身上,并立下重誓,一定要让金陵的当铺绝迹。 这个豪情壮志要如何做到呢?将全金陵的当铺统统归于自己的名下即可。只要当铺全姓了肖,那当年的惨剧,就再也不会重演了! 这二十几年来,肖度兢兢业业,勤奋努力,是肖家子弟中最有成就的一个。普通的典当业务,他当然也遵循着行业规则,只依照货物价值的三成典收,但假如对方真是走投无路,并且查证属实,他一律都以全价典收。这样的作风,让肖度收获了极好的声望,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口碑越来越好,一有足够的积蓄,他便会收购一家当铺归到自己名下,到了今年,终于达到了四十家的规模。 楚漠天听完这个故事,内心深受震动。肖度在讲述往事时时,情真意切,眼泪纵横,绝对不是作伪。一个开当铺的,一个专门依kao收售他人走投无路的最后财产财的人,竟有如此的胸襟,还能说他什么呢。 天色蒙蒙亮时,楚漠天的心终于彻底软化,他对肖度的看法,已大大改善,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交的朋友,接受朋友的帮助,也就顺理成章了。(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有了足够的资金,他就有了办成理想的自信,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药材东市。 到达的时候,天边都还只是亮着一条白线,整个东市静悄悄的。楚漠天策马入市,预备着等到开市了再到南山药店拜访。他先到了店铺门前,预备绕着院子走两圈,把周围的地型看看清楚。 刚刚走过第一进院子,就听到第二进院子kao墙的一间屋里有人讲话。 “我这店呀,真是开不下去了。金陵市场那么多药行,家家都有各自的门路,能进到独门好货的自然不愁了,像我们这种没什么好法子,只能kao勤苦经营的老店,那真是一个累。” 说话的像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只听他抽了抽鼻子,似乎在那哭一样。沉默了几息,又道,“其实苦点累点,我也无所谓,人嘛,有几个活着不累。==nuoshu可我郑金元,活着也太累了。家里兄弟七个,各个都以为我了大财,那看我的眼神,又像看仇人,恨不得给我几刀,又像看肥鸡,浑身流油,有占不尽的便宜似的。我说我经营的很苦,他们不信,说我是白眼狼,说我伪君子。我说不信我把店叫出来,你们自己经营,他们不相信我,都觉得我是挖了坑等他们跳,谁也不接手,只是每日对我冷嘲热讽的,让我难过。你说,这日子过的还有啥意思,这生意做的还有啥滋味?” 讲完,他鼻子又再抽了几抽。 围墙里有人走动的声音传了出来,脚步声没走几步就停下,然后是啪啪几声轻响,像是巴掌拍在人的脊背上。 “东家,您别难过了。有楚公子愿意盘了您的店,往后,您就可以摆拖这些麻烦,过几天肖遥日子了。”另一个男声传了出来,这个人楚漠天是认识的,就是朱顺。 只凭这两句,楚漠天就判断出里头是主仆俩在对话。从谈话中的内容来看,朱顺果然没有说谎,这生意,可以做。既然如此,他就没必要继续再听了,连忙策马往前门赶去。 人才走,墙里头的郑金元又说话了,“顺子,你看我演的,还成不?我尽力了,就这样了,你看,能糊弄住哪个傻子吗?” “成,怎么不成。”朱顺交口夸赞,“你是在戏院里打滚了三十年的妖精了,什么样的戏你演不好啊?再说了,咱们可是练了一夜,花了功夫的,能不成么?” 郑金元想想,觉得朱顺说的很有道理,当下点头道,“也是,想我小白莲,五岁开始学戏,至今,已经四十年了,嘿,别大戏不敢说,今儿这出小戏,还是能演个差不离的。顺子,你说,那人会来么?” “我觉得会。”朱顺重重点了点头,顿了顿,他又重重点了两下,专门为自己的回答做了下肯定。“那人是初哥,这是一定的。对付初哥,就是要趁热打铁。拖得越久,他懂得越多,那事啊,就越不好办。总归今天,一定要让他把银子给叫出来,昨日我让他准备四万两,并不算贵。今天嘛,那么多银子我也不指望他能带来,只要能哄着他出个一千两的定金,嘿嘿,咱们俩一家一半,回到乡下,也可以买屋买田,过几十年安生日子了。” 小白莲道,“只要定金,就足够了吗?不要等他把房款凑齐?” “等?”朱顺嗤地一笑,嘲讽道,“你有胆子等,我可没有。盘店呀,这是多大的事,店里的人呢,店里的货呢,这些都怎么收拾啊,怎么跟人家交代啊。我给他看了房契,地契,他付了定金,拍屁股走人,咱们拿钱跑路啥事没有。你要在这等着他拿房款来,钱拿来了,你收是不收?收了,你就得给他交代,这店要怎么弄怎么弄,那时候已经开市了,四处走动的人多了,咱们陪着他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要是有一个邻居上来问过,那你就等着坐牢吧。” “坐牢?”小白莲脸色大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坐牢,五百两就五百两吧,反正我年岁也大了,只娶一个老婆,也该知足了。” 朱顺锤了他一拳,打趣道,“嘿嘿,我说老戏子,你还想拿四万两讨十个小老婆呢是么?做梦吧你。” 话音才落,就听见大门被人梆梆的敲了几下,“有人在家吗?” “嘿,来啦!”朱顺与小白莲同时叫道。(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他们看了看天,现那天白白蓝蓝的,上面还挂着几颗星儿,离开市,还有半个时辰呢,这么早那傻子就来了,简直就是,天助他们财嘛。 “来啦,来啦!”朱顺高声应着,朝门口跑去。半路上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小白莲一眼。后者本来还在痴呆,被那杀人的目光一激,赶紧收拾了心思,把头揉了几揉,更添了几分沧桑,眼睛使劲的眨了几眨,挤了一点眼屎出来,又多了三分憔悴。 他本来是坐在院子里小凳上与朱顺练习的,如今到了实战时刻,不能再怠慢了,把凳儿搬到房里放好,回院子扫了扫那张寿木老藤椅,一座上去,屁股就在藤网上陷住,真是舒服极了。 不多会儿,朱顺到了前面把门开了,对楚漠天笑笑,左右望了望,现他孤身一人,心里又是叫了一声好,这傻大个,一看就是个喜欢吹牛皮讲大话的,头回来好像还带了个妞,现在妞都不带了,不坑他那是没天理。 “楚公子,请进请进。”朱顺热情的邀约着,把楚漠天往门里一引,道,“哎呀,楚公子,你来的可真早呀。” 楚漠天嗯了一声,忽然现有些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顺口问道,“你心情好像很不错?” 朱顺心里暗叫糟糕,一时忘形,给人看出来了。幸好他也是老江湖了,人精尚且能糊弄得过去,初哥还有搞不定的道理,他脸也不红,气也不喘,谎话自己就来,道,“我们做伙计的,甭管心里是在流血还是流泪,这见了客啊,都必须笑容相待,否则的话,把自己的晦气传给了客人,这生意就做不成了。自大我八岁起,年年笑,天天笑,每天开业第一件事,那就是笑,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公子你是觉得我晓得难看么?那我不笑了。” 楚漠天道,“那倒也不是,真是辛苦你了,日复一日,都要做这虚伪的事。” 朱顺道,“嗨,这哪是虚伪呢,这是做伙计的本分呀。来来,你里面请,我们东家,就在二院里等着呢。” 南山药店的格局,非常之大,除了最kao前宽阔的店面之外,后面还有三进院子。一进而进较大,各有六间大屋,其中五间是货仓,只留一间主人。第三进略小些,屋子到要多出两倍,住着药店的十个伙计。 东家郑金元在金陵还有住宅,从来不会留宿在这。 楚漠天跟随着朱顺边走边看,对着药店的感觉倒是很不错,只见院落中虽然空旷,却干净非常,花岗石铺就的地板,打扫得一尘不染,唯一的缺陷,便是没有植物,少了绿色的生机来点缀。 他把这个问题请教了出来,朱顺笑了一笑,答道,“咱们开药行的,仓库边不能种花,也不能种树,要种也只能种几种特殊的药草,这是为了防虫的缘故。还有地面,全都铺了花岗岩,几间大屋里,铺的还要高些,这是为了防潮。这些个,都是必须的。” 楚漠天哦了一声,深以为然,这些还真是他不懂的。 进了二进院子,迎面就飘来一阵咳嗽声,一抬眼,楚漠天见就见着了缩在藤椅上的假郑金元,真小白莲。 那是一个难以辨认年岁的男人,头凌乱的束在一起,一张枯蜡似的脸皮,白得吓人。他眼窝深陷,眼角污蒙蒙的一团,尽是泪水与眼屎的混合物,脸颊两边,还挂着两行泪痕,若不是他皱纹不多,色也还够黑,楚漠天简直以为他是个枯蒿般的老人家。 见到楚漠天来,那人眼皮翻了一翻,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磨了起来,拱手道,“贵客你好,我叫郑金元,是这家药行的东家。来来来,你请坐,请坐。”一面说,他一面扬着双臂,比划了个邀约的姿态。 这样的见面方式,与楚漠天想象中完全不同,他总以为,能经营这么大产业的老板,必定是个目光炯炯,谈吐不俗之辈,谁能料到是这种猥琐无力的形象呢?不过,看他肤色白净,保养的很好,手掌光洁,没有一点皱纹,身上衣物柔顺贴身,质地不凡,绝对是个平时养尊处优,不干任何重活的人。 由此可见,丧父之痛,对这个人打击之深。 “在下楚漠天,是黄山派地三十七代弟子,现任金陵会执事,见过郑大掌柜。”楚漠天朗声介绍着自己,一拱手,仪态端正,充满朝气,这死气沉沉的院落中,因为他的存在,立刻焕出了许多生机。 楚漠天的本意,也是想影响一下郑金元,不让两人间的气氛如此沉闷压抑。哪知这一手对郑金元根本没用。互相见礼之后,郑金元便在藤椅上坐下,头一低,眼皮一垂,就此失去了动静。 良久之后。 滴答,滴答…… 两声细不可闻的水珠落地声在安静的院落内响起。郑金元一个字还没说,脸上,前襟,竟已都被泪水湿透。 楚漠天不知如何安慰,略有些局促不安。还是朱顺比较知趣,抢先从怀里摸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出来,塞到郑金元手上,安慰道,“东家,节哀。楚公子还等着您呢。” “谁,谁等着我?”郑金元失神的道。说完,他楞了楞,涣散的眼光左右扫了扫,几番经过楚漠天的身上,竟都没做停留。还是朱顺用手给他指明了方向,郑金元这才看到了楚漠天,拱了拱手,哽咽着道,“我想起家父历经艰难才创起的这份家业,今日竟要丧于我之手,一时哀痛,让贵客见笑了。” 楚漠天慌忙回礼,笨拙的说道,“不敢当,不敢当。郑大掌柜若是舍不得,那在下也绝不勉强,若是有什么金钱上的困难,在下还可相助一二。” 他这番话说的真挚,而且是有感而。昨夜肖度的故事至今还在影响着他,让他深深感觉到,一个人若是报了一生也无法挽回的遗憾,那真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一件事情。 肖度口中的猎户如此,眼前这个一直流泪的郑掌柜,何尝又是不是如此呢。假如自己盘下了他的店,而陷他与日日自责的深渊中去,那他也会寝食难安,于心不忍的。 在他的对面,朱顺直接就把这句话忽略了,小白莲所扮演的郑金元虽然心里动了动,但马上还是把它当成了客气话处理掉了,谁会这么傻呢,傻子也不会呀。 郑金元摸了把泪,先前挤出的眼屎在眼角逗留得太久,闹得有些痒痒了,他趁机将它们擦掉。惨惨的一笑,郑金元拱了拱手,道,“楚公子,太客气了。我与你非亲非故,哪里能接受你恩惠呢,我们还是来,谈一谈盘店的事吧。哎,说起来,本店在这金陵东市,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想当年……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郑金元依照事先准备好的剧本,开始述说郑家的家史。他说的是最近二十年,也就是郑家接着天朝新立,在金陵成功立足的实际,事实上呢,郑家世代贩卖药材,已经有百多年的历史了。 楚漠天安安静静的听着,一面听,一面不自觉的拿着郑家的故事与昨夜肖度的故事比较。猎户的故事感情真挚,结局惨烈,很容易深入人心。郑家的故事虽然没这么悲惨,但小白莲是戏子出生,已经跟语言艺术打了四十年的交道,讲故事的水平,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一个平凡朴实的家史,硬给他讲得荡气回肠,豪气万千。楚漠天越听,心里的激情就越是澎湃,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应该趁人之危,盘了他们店,而应该扶助郑掌柜,让他度过危机,东山再起。这样做不仅帮了人,而且,说不定还能促成两家的合作,让黄山派的药材,可以拿到南山药店来销售。 如此思量着,他渐渐有些不专注了,郑金元的表演,却逐渐道了尾声,只听他含着泪,缓缓道,“其实苦点累点,我也无所谓,人嘛,有几个活着不累。可我郑金元,活着也太累了。家里兄弟七个,各个都以为我了大财,那看我的眼神,又像看仇人,恨不得给我几刀,又像看肥鸡,浑身流油,有占不尽的便宜似的。我说我经营的很苦,他们不信,说我是白眼狼,说我伪君子。我说不信我把店叫出来,你们自己经营,他们不相信我,都觉得我是挖了坑等他们跳,谁也不接手,只是每日对我冷嘲热讽的,让我难过。你说,这日子过的还有啥意思,这生意做的还有啥滋味?” 话音落下,朱顺等了数息,让气氛有了酝酿的过程,然后道,“东家,您别难过了。有楚公子愿意盘了您的店,往后,您就可以摆拖这些麻烦,过几天肖遥日子了。楚公子,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抛砖引玉,为的就是让楚漠天把话题转到盘店来上。楚漠天听到了,接受了,虽然他对这话有了一种很奇妙的熟悉感,然而此刻萦绕在脑海中的却是另一件可以让他心情舒畅的大好事事,当下一挥手,做了个禁止的姿势,说道,“郑大掌柜,此话不必再说了。这店,在下是不会盘的了。” 郑金元与朱顺同时傻眼,一起问道,“为啥?” “听郑大掌柜的一番话,在下已经清楚的明了了郑大掌柜的心意。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郑大掌柜与南山药行的感情,就如孝子与慈父之间的感情一般,有山高海深。楚漠天若是在此时趁人之危盘下你的店铺,是在有违我侠义之道。” 楚漠天字字铿锵,如响炮般轰击在周郑二人的心上,急得那两人直如穿在棍上给人架到火上的蚂蚱,纵有天大的雄心,也是半分空间也动弹不得,那般苦痛,真是不足为人道哉。眼看着精心策划的骗局就要付诸流水了,只听楚漠天又道,“在下以为,郑掌柜是可交人的,朋友有难,在下义不容辞。” 手往袖袋里一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几张银票。楚漠天道,“我记得朱兄弟曾经说过,郑掌柜因为家人的逼迫,闹了两万五千两的亏空,在下今日,便将这笔银子借给郑掌柜,助你度过难关。”说着,摸了两张一万的票子,五张一千的票子,往身前的桌上一拍。 朱顺跟小白莲眼都直了,一万一张的票子,他们从来没见过,一千一张的,也只是偶尔在别人手上见过,如今这七张票子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两人却没有胆子去接。朱顺还好,他在大药店里做活儿,好歹在账房也见过大笔的进项,小白莲一个戏子,平生见过最大面额的银票就是百两的。当时头一晕,他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几乎晕厥。 楚漠天吃了一惊,赶紧去扶他,朱顺则傻楞在那,一点动静都没。小白莲虽然身子软了,眼睛却还是直勾勾盯着银票的,楚漠天一过来扶他,那银票就被挡住了,小白莲本已失掉的魂嗖的一声回了身体,他福至心灵,顺势就跪了下来,口中道,“楚公子大恩大德,小啊郑金元没齿难忘。” “郑掌柜,你起来,起来说话。”楚漠天赶紧将小白莲扶了起来。 小白莲窝到藤椅里,喘了口气。感觉心里不太对劲,又爬了出来,用颤抖的手,把银票攥住了,用极慢的度一点一点的,往怀里送。 当银票彻底掉进小白莲里衣的口袋,完全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时,朱顺与小白莲同时吁了口气。这会子,这两人才有了点感觉,楚漠天是说真的。一个人可以蠢,可以笨,但蠢到这种程度,笨到这种境地,那就是令人指了。两人的心忽然都剧烈的跳动起来,一种悸动在心底深处慢慢滋生了出来,好像小猫儿的爪子般,在那心口上挠着,挠着。 挠得这两人直想放声大叫,“老子要财啦,老子要财啦!!”这种话当然不能真的喊出来,但在心底喊,那是没人拦得住。喊完之后,朱顺与小白莲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眼神几乎没生任何交流,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火,白花花的银子做成的火,那就足够了。小白莲抽了抽鼻子,朱顺点了点头,二人就此达成了共识。 只见小白莲在胸口一阵摸索,从另一个袋里摸出早已睡在那里的房契地契,抖抖索索地送到楚漠天手里,两行清泪又留了下来,小白莲无不感慨的说道,“楚公子,你既然如此信我,我也不能不信你。这是我药行的房契和地契,这就交给楚公子你,做一个凭证,以后这南山药店,便有两个东家,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尚在孝中,不便久留金陵。现在我就带朱顺回家,料理债务,再有十八日,等我七七四九日孝满,我便会立刻回来,与楚公子你,共商展大计!” ps:啊,可怜的小楚。为什么我虐你的时候,会这么欢乐呢?!~! ∷诺*书*网∷∷∷∷∷∷∷∷∷∷∷∷∷∷∷∷∷∷∷ ∷.∷ 百度输入"诺书网"在线免费看全文字小说 推荐一本好看的新作《狗神》,稳定更新,质量还不错。闹书荒的朋友可以看一下,呵呵。欢迎收藏订阅 第九十章 风暴(上) 第九十一章 风暴(中) 第九十二章 风暴(下) 第九十三章 风暴(尾声) 第九十四章 公堂 第九十五章 坐牢 第九十六章 愿意 第九十七章 侦探 第九十八章 总督府 第九十九章 劫难 第一百章 第二日 第一百零一章 搭救 第一百零二章 搭救(二) 第一百零三章 赌博 第一百零四章 谢靖安 第一百零五章 饭局 “那后来呢?”海国开好奇地接口道,“后来,真的给了那个什么巴伊尔老头子二百两?” “可不是吗,”肖紫晨道,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述说一段根本不属于自己,一分钟之前,甚至都不存在于她脑海中的记忆,“那个羊肉啊,皮是那么的脆,轻轻咬一口,它砰的一下,在嘴里就碎了,再咬一下,砰砰砰砰,满嘴都是碎裂的感觉,还有那个羊肉,我从前都不大相信可以入口就化这种词汇来形容肉类,但那一次,我真的感觉到了,并不是说嫩得不需要咀嚼,放在口里就像雪一样自己花了,而是,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咀嚼,只觉得好好吃好好吃,忽然之间,咦,怎么就吃完了,好像自己没有怎么嚼它,是它自己忽然之间化了一样。(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oshu.netbsp;“没错,就是这个感觉!”谢靖安一拍手,附和起来。 海国开呵呵一笑,略显惊讶的道,“看不出来,你们两位还有这么有趣的过往,我这位介绍人,倒显得多余了。” 肖紫晨笑道,“那也没有,其实我在今天之前,真的是把这件事给完全忘记了,要不是谢大人提起,我怕这辈子都想不起了。” 谢靖安笑道,“这么说,你倒是该谢谢我了?” 肖紫晨道,“确实应该谢谢谢大人。” 谢靖安又笑了笑,朝那傻楞在那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尴尬小伙计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去吧,记得我的吩咐了么?” “记得,记得!”小伙计如蒙大赦,.慌忙应答着,“那小人这就下去吩咐布菜了,三位请稍后。” 说着小伙计便退了出去,轻轻的.关好了包厢的门,里面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当日吃到烤羊羔的细节,便有人来上凉菜跟酒水了。 凉菜两荤两素一共四道,分别.是,水晶虾,白斩鸡,樱桃萝卜,腐皮卷菜,都是最时鲜的菜肴。酒上的是二十年的女儿红,这种酒味香醇厚,又不是很上头,多喝不醉。 今天的这个饭局,气氛实在太好,酒杯刚斟上,海国.开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对着谢靖安,一副肝胆想照的样子,说道,“我与靖安兄,是相识七年的老友了,想当年,靖安兄还在苏州府做通判时,我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小医师,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只凭着一股拼劲,愣头直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真给我冲出点小名堂。而靖安兄呢,当年就是以气定神闲,天塌不惊而闻名的,七年过去,靖安兄果然也是波澜不惊的就坐上了金陵的知府,这第一杯酒,祝靖安兄政绩卓著,飞黄腾达。也祝贺我自己,事业有成,蒸蒸日上。” 谢靖安举起杯子,也随着他站了起来,等他说完,立.刻附和道,“国开兄所言极是,我也正由此意,只是,我们不仅要祝贺自己,还要祝贺肖夫人,以后持家顺利,幸福美满,来,国开兄,肖夫人,我们三人,干了这杯。” 三人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海国开又道,“肖夫人与靖安兄,也是相识三年的.老友了,但我与肖夫人,却只有几个月的交情,不过,我们相识虽短,情谊却深,试问天下君朋,有几人能交到一个生死知己呢,我海国开,醉心医道,朋友一向不多,今日能与两位知己共饮,真是三生有幸,这第二杯酒,就祝我们三人的友谊,地久天长。来来来,敬者先干,我就不等你们啦。” 言毕一仰脖,咕.咚一声就把酒液吞了下去,谢靖安紧随其后,也是一饮而尽,肖紫晨功力不够,刚才那杯喝得太猛,胃里已是有点不大舒服,这一杯连喝了三口才算喝干。三人握着空空的杯子,互相照了一照,脸上都是会心的微笑。 再次斟满了酒,依旧是海国开开口,道的酒辞,“这第三杯嘛,我向敬给未知的将来。” “未知的将来?”谢靖安重复着他的话,“这倒真是有些趣味,国开兄,你想敬给将来些什么愿望呢?” 海国开道,“我们三人,都是知己好友了。但相互之间除了闲谈之外,却无任何瓜葛。我们三人中,靖安兄的成绩最高,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在下排在第二,能在三十之前,混到江南第三的位置,也算是对的起自己的努力,对的起师门的栽培了。(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至于肖夫人嘛,虽是女流,然而才女之名,声名远扬,如今又以双十之数,就驾驭一个偌大的家族,这番成就,在女子之中,也算得上凤毛麟角,出类拔萃了。 不自谦的说,我想,我们三人,都算得上人上之人,但是互相之间,却没有任何的互助与合作。俗话说的好,士为知己者死,在有生之年,若能与之交好友一起,做一番事业,那可真算是不枉此生了啊,虽然暂时,是看不到这种合作的可能,但将来之事,谁也未可知,因而我这杯酒,就敬给未知的将来。” 谢靖安哈哈一笑,大赞道,“国开兄一张妙嘴,说的实在太好。好!这杯酒,在下就先干为敬,期望我们日后,可以有机会聚在一起,做一番成就。” 这三杯酒一喝,三人的友谊,又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至少在表面上是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海国开相信,通过自己的暗示,谢靖安已猜到了今夜这顿饭局之后,自己想要传达的意思。看谢靖安丝毫推拖的意思都没有,想来,是完全接受下来了。事实上,海国开在见识了谢肖二人的一番开场白之后,甚至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必要继续扮演中间人的这个角色。 但怀疑归怀疑,他需要的,是得到谢靖安百分百的承诺。谢靖安此人,久浸官场,深谙各种交际之道,看起来他是春风满面,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但谁知道他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什么呢?不论肖紫晨在两三年是与谢靖安曾建立过怎样的友情,如今毕竟是三年之后了,而且,以他对谢靖安的了解,这是个非常非常讲究互惠互利的人,肖紫晨一介女流,能有什么值得谢靖安留意的东西呢?暂时,海国开是看不到的,因此,他希望谢靖安能够卖自己一个面子,扶持肖紫晨一把,需要回报的话,到他这里来取就是了。 他的这番心思,不仅被谢靖安接受到了,就是与他们两人比起来显得很迟钝的肖紫晨,都深深的领会到了。生死之交,说的不错啊,海国开如今所作的,不就是士为知己者死的义举么? 肖紫晨永远不会忘记海国开曾经对他的提点,与谢靖安合作,就要做好沦为他的家臣,他的工具的准备。那个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海国开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不愿意与谢靖安有太多的瓜葛,然而今天,海国开的第三杯祝酒,竟然是希望大家今后有合作的机会,这不是摆明了牺牲自己,来成全她么? 感动,她实在是感动。然而再感动的同时,她又有着一些些的不确定。这个谢靖安,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十分值得交往,也十分易于交往的人。他英俊智慧,又平和可亲,浑身上下散着的,都是让人十分想要去近亲的气息。 从与他的几番对话中,她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在那些记忆中,谢靖安这个人,确实是如眼前看到的这样,既风趣,又非常好相处。 但是,为何她记忆中存在着的他,是那么一个有压迫感的人呢?莫非他的这一点,也应了席前的那句话——人,都是在不知不觉间,潜移默化的改变。 若真是如此,就太好了。为了打理好这个大家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肖紫晨是不介意被这样权倾江南的人利用一下的,但假如这种利用,并不是谢靖安对一项工具的利用,而是朋友之间互惠的利用,那不是要好很多吗? 菜上来了,头一道,就是映阳楼的招牌之一,佛跳墙。这个菜肖紫晨是早就闻名的,需要用到鱼翅、刺参、母鸡、蹄筋、猪肚,、羊肘、火腿、鲜贝、冬笋、鱼唇、鲂肚等等几十种原料,精心烹制几天才能做好的菜,是有“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弹跳墙来”之传的名菜,怎么会成了今儿的时鲜之一呢? 看着笑眯眯端上菜来,很骄傲地介绍这道菜来头的小伙计,海国开与谢靖安相视一眼,1ou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谢靖安道,“我记得,这道菜是需要烹制几十个时辰的,怎么今夜,竟会有现成的呢?” 小伙计道,“实不相瞒,这道菜,本来是有人预定下的,因为对方临时取消了宴席,故而这道新烹好的佛跳墙,就成了无主之物,我们掌柜的说,既然谢大人想要厨下自认为最好的菜,那一这道大菜,就非上不可了。” 谢靖安哈哈大笑,道,“如此,还是我们占了个便宜了,很好很好,”他挥挥手,“你去吧。” 小伙计一哈腰,退了出去。 谢靖安看着那一大坛香喷喷的好菜,先将鼻子凑近,长长地嗅了几嗅,回味了一番后,才啊地赞叹了一声,说道,“妙极。”席间其他两人,都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谢靖安放低了声音,又道,“之前那伙计下了厨房,肯定把咱们数落李大掌柜的一番话传出去了,那老头子不服气,肯定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端上来堵住咱们的嘴,今晚上咱们有福咯。” 海国开笑道,“我之前还奇怪,以靖安兄你的身份,怎么会去诋毁一个厨子呢,如今我才晓得靖安兄的苦心啊。” 谢靖安笑道,“那也要肖夫人配合,在下才能找到机会狠贬那老头呢。” 肖紫晨嘴里喊着一块赌片,受宠若惊地笑着点了点头,她指责那烤羊羔的不好,完全是乘兴而为,哪里会像这些男人一样,处处透着心机呢。 不多会儿,第二道菜又来了,大大的一个铁盘之上,平平的摆了几十张薄薄的肉片。这道菜叫烧驴肉,是将活驴身上最嫩的一块脊肉的皮肤割去,再把脊肉也割去,然后就把那驴养在一个非常非常干净而又通风的地方,既不让驴身上的伤口愈合,也不给伤口有感染的机会。 待伤处的新肉长出来了,便再次割掉,薄薄的片了,在事先涂抹了烧酒香料的铁板上一沾,放到火上轻轻过几下,那个鲜,那个嫩,号称天下无双。 肖紫晨吃了一片,算是又体会了一次与从前不同的入口既化,这个肉,已经不像肉了,至于像什么,她那种土包子是形容不来的。 打走了送菜的伙计之后,谢靖安更加得意了,“我说今天运气好,果然就是运气好,不瞒各位说,他们家的这个驴肉实在太受欢迎,用的据说是哪个地方的野驴,产量十分有限,需要提前几个月预定才能享受得到,我敢打赌,国开兄你从来都没有吃过。” 海国开忙着大快朵颐,都没空张嘴理他,只唔唔地哼了几声,谢靖安夹了一片肉,送进自己嘴里,一面陶醉的品着,一面说道,“我今日,也是头一次吃啊。” 一连上了两道稀有的菜,真令三人大饱口福,夸赞不断,李掌柜在隔壁听着,感觉映阳楼今天的表现已达到了让这几个土包子闭嘴的目的,也就不再狠花心思伺候了,就随意上了几道时鲜的炒菜,一道湘莲羹,为今天的菜肴画上了完满的句号。 酒足饭饱,该当谈论正事了,只见海国开懒洋洋的,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向谢靖安问道,“靖安兄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还不是剿匪的事么,”谢靖安随口就道,“嗨,我也是瞎忙,那种事,总督大人,巡抚大人,都比我积极的多,实在没有我cha手的余地。所以啊,我实际上,都在为今年过冬做准备呢。” “为过冬做准备?”海国开一时不察,以为他说的只是普通的冬季准备,问道,“怎么,今年的棉花收成不够么?” 谢靖安道,“够,不仅够,还出了预期。” 海国开道,“那你还忙什么呢?” 谢靖安笑笑,道,“正因为今年全国棉花丰收,所以我想,为金陵的穷苦人民,做一件好事,往年过冬,少则上百,多则上千,都要冻死那么些人,今年我想借此机会,采取几项往年没有机会实施的举措,让金陵过一次不冻死人的冬天。” 此言一出,海国开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别人或许不知道谢靖安这话的意义,他却知道的,要让金陵这样的大城市一个冬天没有人被冻死,这太难了,太难了。 这绝对不是做几件棉袄送给穷人就能达成目的的,虽然谢靖安所采取的措施中,其中的重要一项必定就是送棉袄,然而,这种消息,向来传播迅,金陵官府送棉袄给穷人过冬,往下,只需一天便能传到徽州,往上,也只需一天便能传到扬州,接下来的度,便不可限量,只需几天,金陵就会充斥着各地赶来的贫民,这对金陵府来说,可是一项难题。 谢靖安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直接说道,“国开兄,你别想太多,我在送棉衣棉被之前,会先下达通告,只供应给拥有金陵本地户籍的居民,其他的地方的,暂时我还不敢管。” 海国开道,“就算只是一个金陵,都已经很可怕了。难怪靖安兄最近忙的,连城内的一些事情都顾及不到呢。” 谢靖安哦了一声,问道,“怎么有国开兄看不过去的疑难吗?不妨说给我听一听,看我是否有解决的办法。” 海国开道,“正是有一桩疑难呢,不过这事不该我说,该肖夫人说,肖夫人,把你最近遇到的困难,给靖安兄说一下吧。” 肖紫晨今天来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闻言赶紧理了理思路,把肖家遭的大难,从马车被盗,一直到最近店铺两次被烧,都说了一遍。 谢靖安听完,眉头深深皱起,说道,“不瞒二位,一个月前火灾的事,我是知道的,一夜之间几十家店铺被烧,这是几十年不遇的大案,我当即就吩咐下去,要多派人手,立刻查办。后来我也曾问过一次通判,这事处理的如何了,他说差不多了,我便没有再理会,没有想到,竟是到现在都没有破案,从肖夫人一番话中看来,这其中是很有猫腻了。” “可不是吗,靖安兄,”没有了第四人在场,肖紫晨也就理所当然的用上了靖安兄这个称呼,“我在这一个多月里,几乎每天都要去衙门询问案情进展,每一次里面都是相同的回答,说是正在侦破之中,这让我很是焦虑啊。” “肖夫人,恕我直言,”谢靖安道,“请问关于你妹妹景缘的传言,说的是事实呢,还是造谣呢?” “这个么,我当然是不相信我,妹妹会真的干出这种事的,但是……”说着,她看向了海国开,海国开也就适时的接过了话头,道,“应该没有错的,景缘,舒苏,这两个人应当是主谋,在此之前,舒苏曾经生擒了长廊帮的匪水上双羽兄弟,后来又将两人释放,这中间是否有什么交易,我就不知了。” “他们做了交易,舒苏释放水上双羽,但条件是击杀庞龙,双羽答应了条件,前往庞家行凶。于此同时,舒苏又与张贡成合谋,在城外设下了伏击圈,截杀了水上双羽。”谢靖安紧接着说道,“怪不得呢,我说整体比我还忙的张贡成,会有时间去配合捕快伏击匪徒,原来是这个缘故。哼哼,哼哼……” 谢靖安冷笑了几声,总算1ou出一点精明狠厉的本色,“肖夫人,这么看的话,庞龙应该是没死。” “什么?”肖紫晨一声惊呼,“你说,没,没死……” “对,没死,”谢靖安点头道,“我了解威远镖局的作风,他们或许会为一个镖师的死而烧了你们全家的铺子,但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从你说的事实来推断,幕后的主使再明显不过,一定是镖局的智囊,孔乐仁,一再烧你们的店铺,是让你们无法再做生意,失去了收入了来源,就等于是掐断了你家的命根。 他们这么做,当然也是希望你们家族内斗,如果不斗,他们就会动各种袭击,离间你们,让你们不得不斗,斗争的最后,当然是分家,分家后,有的是法子让你肖家兄弟一个一个地消失在世上,最后一个,必定是你肖夫人无疑了,让人充满恐惧的活着,是孔乐仁最常见的手段。” “你说的这个孔乐仁,为何庞龙没死,他会不断的来陷害我家,为何庞龙死了,他反倒不害了?”肖紫晨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谢靖安呵呵一笑,说道,“肖夫人,这就是你阅历不够了。庞龙虽死,他夫人还活着,庞家的财产,理应由他夫人继承,但庞龙没死,这笔钱就可能会落到孔乐仁的腰包,这就是他如此卖力的缘故。” “啊!”肖紫晨轻轻惊呼了一声,“这么说来,我们家岂不是又多了一个仇人?这个孔乐仁,他非常厉害吗?” “不,肖夫人过虑了,”谢靖安摆摆手,“孔乐仁只是为钱办事,其间并不夹带恩怨,若是你去对付孔乐仁,反倒不好。你想,打倒了孔乐仁,难说不会有下一个替孔乐仁报仇的人,如此循环下去,如何是个了断?” 海国开道,“那依靖安兄只见,此时依旧还是要从庞龙那里下手了?” “不错,”谢靖安道,“庞龙此人,必须死。唯有他死,事情才会终结。” 他说必须死三个字时,一点没有在谈论什么大事的意思,仿佛就只是在说一个矛盾的解决,必须由哪里哪里开始而已。能如此淡定的谈论生死,真是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风采,肖紫晨对他的了解,又多了一层,此时的她,便不再觉得谢靖安依旧是个邻家男孩了。 “庞龙的资料,你们都调查好了吗?”谢靖安又问道。 海国开道,“调查好了。” 谢靖安道,“都是小钉子调查的?” 小钉子就是谢靖安借给海国开的密探,他是谢靖安下属情报网中小有身份的一位,从他那里得到的情报,基本都是**不离十的了。见海国开点了头,谢靖安道了声好,说道,“今晚你让小钉子把庞龙的卷宗都给我拿来,我研究好了之后,再只会你们。” 饭局到这,基本就可以结束了,过程之顺利,是肖紫晨不敢想象的。在回家的路上,她又想到忘了提点的一件事,很有些后悔。果不其然,回家之后,三哥,四哥立刻又找上了门来,问她要个说法。 肖紫晨不敢直接说找到了谢靖安帮忙,只说今夜会晤了一位很有手段的人物,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二人连连追问那人是谁,肖紫晨只说不便透1ou。如此,这一对双胞胎更加笃定了她是在瞎编,逼迫得更猛。 就在肖紫晨盘算着要不要回女子会馆去居住,避一避这猛烈的内讧风头时,一位捕头上门来了。这位捕头,乃是舒苏的同僚之一,跟肖家没有半点交情,深夜前来,主要交代了两件事情,其一,衙门对火灾的调查,很有些进展,但一天不破案,就一天不能说放心,因而在最近一段日子,官府奉劝肖家的兄弟姐妹们,不要再继续盖屋了。其二,是来通知肖紫晨,明天下午到衙门里去一趟,聆听案件进展。 这个捕头来的实在太巧,肖家兄弟不得不承认,或许真是肖紫晨的功劳,况且捕头言明了次日要肖紫晨前去衙门听候消息,此刻逼得她离家出走,那就不是帮忙,而是帮倒忙了。 日次下午,肖紫晨依约前往巡捕衙门,刚刚进门,就有一名小衙役走上前来,问道,“是肖夫人吗?里面请。” 这么好的待遇还是第一次,肖紫晨跟随者小衙役,七拐八绕的在衙门里晃着,走着走着,到了一扇很偏僻的小门之前,门上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大锁,看起来有许久没有开过了。 只见小衙役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往那钥匙孔一cha一拧,那锁咔哒一声,就开了。小衙役将门开了条缝,点头笑了笑,向肖紫晨相请道,“肖夫人,请进吧,里头还有人接您,小人就不去了,小人在这里候着,等肖夫人回来了,再送你出衙门。” 肖紫晨哎了一声,冲他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了。”言毕,开了门,走进里去一看,霍,没想到那里竟是一个小小的花园。 花园中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园丁打扮的中年男人咧嘴一笑,1ou出一口整齐的大牙,他拖下了帽子,向肖紫晨深鞠了一躬,说道,“肖夫人,请进吧,”他朝那花园中的一小间凉亭那一指,“您到的真准时,我家大人也刚刚才到,正在那等着您呢。”!~! ∷诺*书*网∷∷∷∷∷∷∷∷∷∷∷∷∷∷∷∷∷∷∷ ∷.∷ 百度输入"诺书网"在线免费看全文字小说 推荐一本好看的新作《狗神》,稳定更新,质量还不错。闹书荒的朋友可以看一下,呵呵。欢迎收藏订阅 第一百零六章 定计 第一百零七章 内讧 第一百零八章 四哥的痛 第一百零九章 归来 第一百一十章 闲话 第一百一十一章 胭脂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初雪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复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婆媳对话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怒火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遇 “楚,楚侠士……” 剑拔弩张之刻,一个怯生生的,很吃力的,几乎低不可闻的女声在院子里响起。**诺书网免费提供本书txt电子书下载**绝大多数的黄山派弟子都没有听见这声呼唤,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两个争锋相对的人身上,一个是年轻一代的武艺最高的天之骄子,一个是山门中资历深厚德高望重的长辈师叔,无论谁有损伤,都是黄山派的重大损失,而且,倘若他们今天真的打了起来,日后传扬出去,会笑掉江湖众人的大牙。 钱文天第一个捕捉到了这声饱含着关切与担心,还带着几分痛苦的呼唤,他的脸略偏了偏,眼角的余光已然扫到了扶着门框站在院子门口,脸色煞白的肖紫晨,“快别闹了,有客来了。”他小声的提醒着楚漠天。 楚漠天当然也听到了肖紫晨的声音,然而此刻对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因而,他只是踌躇了短短的一瞬,便将钱文天的劝告忽略了过去。“师兄,你让开吧。”他依旧执着着。 钱文天见一句话打不动他,索性直接把头一转,面对着肖紫晨,扶着他左肩的手向她那边一指,口里很不客气的说道,“快些看看你干的好事吧,看你把人家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楚漠天心里一动,这下他没有法子再对师兄的建议充耳不闻了,武功练到他的这种境界,预备与人动手之时,体内的少量真气都会从毛孔里喷出来,在他身侧的一定空间内形成气场,处在气场当中的人,都会有所感应。 武者可以借气场的强弱简.单的衡量对方的实力,凡人则会被气场所迫,轻者会感到压力,重者会害怕,恐惧,甚至有可能会昏厥。 楚漠天很清楚,自己是动了气场.的,他的师叔也是一般,两重气场叠加,会对肖紫晨造成怎样的伤害呢?他是不想伤害她的,可他也不愿意放过他的师叔,他矛盾,他犹豫,两种选择,叫他难受。 忽然,楚漠天猛地收了气场,脸.色刷一下变得绯红,钱文天知道,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一个转身掠到他的身后,双掌齐胸,就向他后背拍了过去。然而楚漠天却不肯给他救助自己的机会,脚下一顿,整个人腾一下飞了起来,犹如一只轻盈的燕子般,三飞两掠,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一边的邹姓师叔本来一直在吵吵嚷嚷的挑衅,见.他忽然间逃走,嘴里才说了半句的狠话就说不下去了,他僵在哪里楞了一楞,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大获全胜,便抖了一抖肩,示意旁人不需在拉着他了,望着楚漠天消失的方向,充满讥讽的笑了起来。 钱文天舒了一口气,他刚才运起本分精心顺气的.功夫,本来预备助楚漠天一臂之力,谁指对方不领情,还来了个一走了之。不过,逃走虽然不好,却比留在这继续对峙要强,他收了功,走到院门口扶住摇摇欲坠的肖紫晨,关切道,“肖夫人,你还好吗?” “还好,还好!”肖紫晨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门框,.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她刚才见到楚漠天与别人吵架,心里非常担心,只想着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哪知她进了院子之后,忽然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的压力向她笼罩了下来,受这股力量所迫,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是想吐,便扶着门框,想要休息一下。(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谁知那压力越.来越重,她不仅不能休息,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只是凭着一股死也不能吐出来的狠劲,才把那烦闷欲呕的感觉压了下去,在抵抗之余,能够开口道一声楚侠士向楚漠天求救,实际上已经是耗尽了她的最后一份精力。 钱文天搀扶着肖紫晨,退回到三进院中,进了一间厢房歇息,两人在茶几边分头坐定了,小武师进来送了茶,肖紫晨双手捧着,小口小口的啜着,一杯茶喝完,她胸口里纠结的郁结也总算好了大半,便深深呼吸了几次,把闷气全都吐光,开口对钱文天道,“钱侠士,刚才是怎么回事呀?” “肖夫人,你好些了吗?”钱文天并不回答,依旧关心着她的身体。手打 肖紫晨点点头,笑道,“我好多了,之前看他们吵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是觉得非常憋闷,像被一座山压着似地,很不舒服,现在那种感觉已经没有了。” 钱文天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她难受是因为受到气场影响的缘故,依旧回到刚才的话题,说道,“我与小楚在徽州买下了这间药铺之后,就向山门里通报了这件事,没有想到,门里居然很重视这件事,专门派了人来金陵视察,觉得满意后,就预备好好的经营,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休憩房屋跟仓库。到今天,刚刚休整好,大家第一次开店做生意,都觉得很新鲜也很兴奋,就想摆一桌酒,好好庆祝下,小楚说,这店是你最先看重的,你的功劳很大,就把你也一起请了过来。” 肖紫晨默然的点点头,她不说话,是等着钱文天继续解释,见对方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才开口问道,“那么,楚侠士与那什么……抱歉了,”她笑了笑,“我只依稀记得似乎是你们的师叔,连他的姓氏都没记下。” “邹师叔。”钱文天笑着替她补全了答案,“邹师叔为人正直,在山门中威望很高,这次派他下来全权负责开店事宜,是为了开个好头。” 肖紫晨道,“那么,他为什么会与楚侠士争吵起来呢?” 钱文天道,“这个么,我还真的不太清楚。之前,我在仓库里查看店里的存货,邹师叔与小楚在院中说话,不知怎么地,忽然就吵起来了。据我猜测,大约是因为药价的关系,山门里在这段时间中考察了各地的药市,对药材的价格,已经有了很好的了解,我记得,小楚之前一直主张廉价出售,但他并不没有决策的权利,因而我也没有多注意他的想法。 近几日北方暴雪,小楚见到这药市天天人山人海的,很是焦急,跟我说了几次,想要早日开张,我们派里本来是预备年后开张的,邹师叔是负责调查药市的决策人物,他也是这个意思。本来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不在金陵,今日因为要庆祝竣工,才特意赶回来的,小楚本来天天盼着他回来好商议开张的事,结果两人一见面就吵,我想,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原因了吧。” 说完,钱文天垂着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小楚这个孩子,哪里都好,又聪明,又肯学。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直了,他只要一犯那牛脾气,马上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说的不客气,真是比牛还要倔,比猪还要笨。这次能拿下南山药铺,他是要记功的人,这下子,不受罚就不错了,这药店的事,往后怕也很难轮到他cha手了,哎,可惜呀,可惜……” 肖紫晨安安静静的听着,虽然一直没说话,但心里却是叹息不断,很为楚漠天惋惜。如果钱文天的猜测属实,那她已经可以想象楚漠天为何会与邹师叔吵起来了。 她是第一个把楚漠天引上开店道路的人,也是第一个陪伴着楚漠天寻找店铺的人,平时闲着没事,她没有少听楚漠天唠叨他的经营理念。这位单纯的孩子说,黄山七十二峰,峰峰都有宝,山中的药材,多的采不完。 从前他看着这么多的宝贝,心里没什么想法,可现在不同了,他将要成为这些宝贝的主人,可以决定它们的归属了,他要做一个合格的药商,要做一件造福大众的事情,他要让全江南的百姓,都能享受到来自黄山的便宜药材。他要让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们,多一条康复的道路。 他的想法很好很好,他的想法很天真很天真。造福百姓固然是好,可胡乱定价,却会扰乱江南的药材市场,特别的,他们黄山派的存货又那么多,他们家一旦贱价出售大量的药材,那么其他的药商就该饿肚子了。 肖紫晨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她没有对楚漠天说,她说不出口,她不忍心在一个年轻男人意气风的述说自己理想的时候,当头浇他一盆冷水。如今,她没有泼出去的那盆水,换人来泼了。黄山派的人不是傻子,既然他们准备用心经营了,药价当然要符合市场规则,这头一条,就已经跟楚漠天的理念起冲突了。其次,最近暴雪成灾,药价疯长,那个什么邹师叔,想来也是支持涨价的人物之一,平价销售楚漠天都接受不了了,高价出售,楚漠天还受得了吗? “我没有抽你,已经是给你留脸了!” 肖紫晨回味着楚漠天的话,这还真是符合他的风格,一旦表面了立场,并且双方处在对立面,他就会化身为最寒冷的冰霜,不给对方任何获取温暖的机会。 庆功的饭局被这一顿好架吵得变了滋味,楚漠天一走,肖紫晨也就没理由再继续呆着了,她要入了席,只不定会被那邹师叔怎样的折腾呢,话题聊完之后,她便向钱文天道了告辞。后者明白她的处境,当然不会虚伪地对她进行挽留,痛快地送她出门,并再三说了抱歉。 上了马车后,车夫便问肖紫晨去哪,后者想了一想,说道,“我要去丹霞街逛逛,你自己回家去吧。我逛完了,会自己找车回家的。”说完,就向那街头一指,道,“你送我出了这条街就行了。” 车夫应了,回头一扬鞭子,把车赶了起来。他们家这位主母有些地方的口味十分古怪,车夫是知道的。譬如说,人家姑奶奶出门喜欢带上一群的人,排场又大又热闹。又譬如,人家做姑***,都喜欢院子里养着许多的丫鬟下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都是次要的,走到哪里都被簇拥着才能享受到优越感嘛。 但肖紫晨与她们完全相反,她出门都是单独一个,除非买东西会带上小桃,否则绝不多带一个闲人。在家里就更夸张了,把一整个院子的下人辞了个干干净净,就只留小桃一个常驻着陪她,向家丁啊,花匠啊那些人,做完了打扫工作一律赶出院去。 车夫觉得肖紫晨奇怪,肖紫晨也觉得自己奇怪,从前的她,其实是很向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穿越之后她本来有实现这个愿望的机会,但她却很不幸的染上了一种怪异的洁癖。她很怕人跟着她,院子里人多,她会有被禁锢的感觉,出门跟着的人多,她会有被监视的感觉。说白了,这是一个空降兵,对一个陌生世界出于本能的恐惧跟不信任。 车夫送肖紫晨到了借口,自己就驾着空车回去了。丹霞街是这附近的一条普通的商业街道,可以说没有任何特色可言,但肖紫晨有预感,他可能会在这里,因为当初他们俩一起在东市逛荡的时候,曾经来这里吃过饭。 当时楚漠天说,以后要是真的开店成功了,要把附近的街道熟,要把每个馆子都吃一次。楚漠天是无心之言,肖紫晨也是听完就忘,这会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来了。 丹霞街很短,整条街加起来不过百来户店家,馆子么,就两家而已,肖紫晨一路信步,一家一家馆子的走过去,很可惜,虽然午饭时间快到了,楚漠天却并不在这里。 肖紫晨不死心,走通了丹霞街,她转了个九十度角,又进下一条街。这条街名叫仙霞街,名字很棒,街道却很破落,一条街走过去,店铺只有四五间,馆子虽然有三家之多,但都是小店,在门口对里面随意的看上一眼,就能将店内所有人尽收眼底。 这条街走完又是一无所获,肖紫晨又往下一条街走去,半个时辰之后,她将东市外围的街道全都走了一遍,脚底又酸又麻,背上香汗也没少出。她被一股奇异的感觉支配着,跟固执的认为,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一定能找到楚漠天。 然而她是不敢再走一遍了,今天她穿的很不错,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寻常的大街上还好,类似于仙霞街那种烂地方,周围观众看她的眼神都透出一种令她汗毛直竖的怪异。 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孤身一人在大街上乱看乱逛,想什么呢? 她踌躇了一会儿,看望着不远处的丹霞街,咬着牙又迈开了步子。她想通了,现在回家,那是万万不甘心的,接着往下走,她又挪不动腿,如此不如先在丹霞街吃顿饭好了,一面休息,一面继续天人交战,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进了丹霞街,肖紫晨脸上就是一红,许多之前见过一次的人已经把目光又对准她了,仿佛在说,“嘿,又回来了!” 用类似眼光看她的人越来越多,肖紫晨再不敢抬头走路,低头加快了步子,就朝以前去过的那家馆子奔。进了店,对大堂里看都不看一眼,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跑,心里祈祷着,上次坐过的那张桌子不要有人才好。 一上楼,她眼睛就直勾勾的往店堂东南面的一个角落望去,这家店没有包厢,只在二楼设了一些雅座,东南面那个角落正对着太阳出来的方向,光线又好,又恨清净。 这会子,那角上的雅座已经有客人了,但肖紫晨没有遗憾,反而非常惊喜的张开了嘴,轻轻地啊了一声。她真的不敢信,那里坐的会是一个留着马尾辫的公子。 她的那声轻呼非常的细小,但楚漠天依旧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是背对着她坐的,头偏了偏,似乎有要转过来的意思,但他并不确定,又转了回去。肖紫晨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微微的笑了笑,就想看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肖紫晨上楼之后,大堂里的小厮就紧跟着来了,见她立在楼梯口不动,也不敢上去,就站在她身后候着,肖紫晨感觉到身后有人,侧过头去看了看那小厮,伸出一个指头,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 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对他做这么调皮的动作,小厮立刻会意,只顾着心花怒放,当然不出气了,可肖紫晨自己已经先嘘的那声却出卖了她,虽然轻微,却逃不过楚漠天的探查,他立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她。 肖紫晨对他微微一笑,本来还想酝酿一下,想想说什么话才能掩盖自己一直在找寻他的本质,让这次的邂逅成为偶遇,但两人目光一撞,她却什么都忘掉了,只是看着他红彤彤的脸,心里只有心疼。 她有预感,他的脸不会平白无故那么红的,便放下了一切花巧,快步向他走了过去,一面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楚漠天没有答话,他垂下眼帘,沉吟了片刻,一直等肖紫晨走到她身边来了,才道,“没事的,气息有点乱而已,明天就会好了。来,先坐吧。”!~! ∷诺*书*网∷∷∷∷∷∷∷∷∷∷∷∷∷∷∷∷∷∷∷ ∷.∷ 百度输入"诺书网"在线免费看全文字小说 推荐一本好看的新作《狗神》,稳定更新,质量还不错。闹书荒的朋友可以看一下,呵呵。欢迎收藏订阅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过年(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过年(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过年(三) 第一百二十章 过年(四) 第一百二十一章 化妆舞会 克里斯.希尔是希尔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诺书网^^免费是年轻一代中仅此与长子艾伦.希尔的重要人物。艾伦作为长子,第一顺位继承人,他必须驻守在英吉利,处理大家族中的各项事务,克里斯这才有机会陪父亲出来,到世界的各地游历。 克里斯的父亲多年来已经到过天朝的许多地方,金陵这里也来过三四次了,而年轻的克里斯因为经验不足的关系,不能向父亲那样四处乱走,他还是第一次到金陵来,对这个地方很陌生,因此今天主动承担了接待的工作。 以他的尊贵身份亲自待客,一方面可以显示希尔家的诚意,让金陵的商人对西洋商人有个良好的第一印象,一方面,也是他交朋识友的最好机会。今天受邀的一百八十八位金陵商贾巨富以及他们的家属,全部都是克里斯亲自接待的,这些金陵人一个都不会说洋文,而克里斯的中文也只会说很简单的几个句子,完全没用,双方的交流。全部都是通过翻译来完成。 克里斯在天朝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倒是也习惯了这样话传话的交流,可他的心中依然还是有一份小小的失落,深为遇不到一个语言相通的人而遗憾。今天的这个宴会,肖紫晨其实是以亲朋的身份被邀请的,也就是说,是希尔家先邀请了海国开,海国开再通过自己的权限邀请了肖紫晨。 晚饭时肖紫晨缺席,本来主办方是完全没有义务,甚至都没有必要等候她的,可是克里斯做事相当认真,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认定了只要有一个客人每到,他的工作便没有完成的道理,连翻译都早就吃饭去了,他却宁愿饿着肚子也要在这等。 这一番等待果然很值得,一个完全不在希尔家眼里的金陵小妇人,竟然会懂得英文,这令克里斯感到大喜过望。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对肖紫晨说的,东方人讲究含蓄,讲究循序渐进的培养感情,他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这位东方美人交一个朋友,理解上依然还是保持着一个绅士应有的风度与淡定。 二人一番客套之后,克里斯便将她引进了宽阔的大厅,肖紫晨放眼一看,这大厅起码有四五丈的长宽。宽敞极了。对面除了左右两侧上楼的旋转楼梯外,至少还有四个通道去往其他地方,幸好有克里斯带路,少了肖紫晨再问路的麻烦。 他左手一拐,引着肖紫晨进了左手边排第二的一个门,那门的外观被设计成拱形,很像一轮弯月,门上垂着深蓝色绸的帷幔,帷幔上绣着许多黄色的大小不一的星辰,很有一些异乡风情。 还没有走到门边,守门的两个侍者已经上前三步,向两人鞠了一躬,口里说道,“欢迎光临。”这两名侍者是天朝人,说的也是天朝话。行完礼,侍者将那帷幔拉开,肖紫晨进去一看,只见里头是一个细长的换衣间,沿着两边墙壁,排放了许多的衣帽架,架子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女士裘袍。大衣还有少量的帽子,虽然试衣间的光线昏暗,也难当这么多锦衣秀袍散出的艳色,就宛如来到了一家女性大衣的专卖店。 肖紫晨知道,在换衣间的后面,多半就是化装舞会的舞厅了,便把狐皮大衣的大襟向后一xian,身后的侍者立刻跟上,很自然帮着她她轻轻拖下大衣,却又不触及她身体的任何部分,实在是训练有素。(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那侍者帮肖紫晨挂号大衣之后,自己便向后安静的退走了,肖紫晨便独身一人走到换衣间的对门,将门轻轻一推。门后的景致,正是舞厅。那跳舞厅里四壁上修了十几个火盆,每个火盆中都烧着火苗一尺来长的旺火,在那舞厅正中的天花板上,则垂下来一顶巨大的吊灯,那吊灯的外形呈钻石,内部构造中则是有上百个烛台组成,如今吊灯上的蜡烛全都点亮了,那美观,那气派,绝对不比现代化的电灯差。 肖紫晨抬步踏进舞池,鞋子踩在脚底下的地板一点声响都没,低头一看,整个舞池的地板都是由灰黑色的石板铺就,那石板看起来十分平滑,在火光下反射出灰暗的光辉。手打书迷群1∴17666325但踩踏的时候,却没有半点滑溜的感觉。 舞厅的四周,一圈的放着许多桌椅,都坐满了人,舞池的正对面有一个半圆形的演奏台。台上东西各摆了一幅彩色的屏风,当中围坐了十几个手拿西洋乐器的洋人,在那里忘情的演奏。中间的舞池里,有几十对带着面具的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女相拥在一起,在慵懒的乐曲下跳着同样慵懒的舞。 见此情景,肖紫晨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所谓的纸醉金迷,不过就是如此吧。这巨大舞厅中的一两百百号人,无论在不在跳舞的,都显得那么舒适,那么惬意,这些都是衣食无忧的,不,不只是衣食无忧了,这些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活之中,除非钱财买不到的。其他都难不倒他们。 这才是上流社会,这才是贵族生活啊。 就在肖紫晨呆的时候,克里斯.希尔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他站在肖紫晨的侧后方,用肖紫晨恰好能听清的声音,非常有礼的说道,“美丽的肖夫人,还没有找到你的同伴吗?” 肖紫晨啊了一声,转身朝他点头笑了笑,说道,“这里光线太暗。许多人又带着面具,我还真的找不到认识的人了。” 克里斯笑道,“没有关系的,我去帮你问一问,看妙手仙宗的客人们,都坐在哪里,肖夫人请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说完,他朝角落里的一名西洋侍者打了个响指,后者走过来,恭敬的问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克里斯道,“给这位夫人安排一个位子。” 侍者吃了一惊,以克里斯的身份,竟然亲自安排一位少妇的座次,真不知这个女子,是哪位大商巨富的夫人,嗯,或者说,小妾? 这不是侍者关心的问题,他虽然也觉得肖紫晨是一位美女,但他更喜欢拥有纯正英吉利血统的,碧眼金的姑娘,希尔家的二少爷既然吩咐了,那他就去办。 克里斯出了舞厅,肖紫晨就把注意力转移到舞池中间去。只见最kao近她的地方,拥着一群的年轻男女。这些人统统都是有备而来,全都穿着宫廷的装束,他们不敢穿天朝的宫装,也不敢穿前朝的宫装,而是穿了已经灭亡两百年的景泰王朝的宫服。 女子当中有一人扮皇后,三人扮妃子,三人扮美人,还有四个扮演了宫女。男子的角色比较单调,除了一人穿着景泰王朝的皇帝装束外,其余的七八个男子,一律都是穿着太监服色。这些男子大约是觉得扮演太监十分丢脸。各人戴了个水桶似的假头,头上画的眉毛眼睛,都带一点清淡的笑容,那滑稽的样子,一看就令人想笑。 那名身着皇帝服色的男子明显是这群人中身份最尊贵的人,他被人群围绕在其中,轮流搂抱着各个皇妃美人跳舞,几个太监要么闲着,要么陪着宫女在那跳。跳舞的时候,太监们戴着的假头也跟随着他们的舞步一起摇摇晃晃,一会儿歪到这边,一会儿歪到那边,弄得太监们常常要伸手去把大头扶正了。 这伙人在舞池中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大多数人都是边看边笑,忍俊不禁。肖紫晨也看得开心,心里却很看不起他们,“他们的装扮自然是有趣的,也很符合化妆舞会的气氛,只是这么放浪形骸的耍闹,与小丑只差了一线之隔,甚至说,直接称之为小丑也不为过,所谓物极必反,实在太不成体统。” 她在不知不觉中,也把自己当做了纯正的天朝人,看着舞池里外许多外国人都是以戏谑的眼光在看这伙人,她就再笑不出来了。其实不止是他,还有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也都跟她有类似的想法,只是不屑于在这样的场合上前去教训那些小辈罢了。 至于那几个太监的家长,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了,心道今天回去不打烂这畜生的狗腿,看他下次还出不出来胡闹。不知道什么时候,克里斯已经回来了,他见了舞池中的几人,也觉得十分有趣,跟西洋的马戏有得一拼,舞厅内的年轻人们也都看得很开心,唯独肖紫晨一个对他们视而不见,眼神飘到了舞池中的其他位置。 “肖夫人,”克里斯走到肖紫晨的身侧,轻轻的叫了她一声。肖紫晨回过头来,笑道,“克里斯先生。” 克里斯道,“我给你问过了,在今天的晚餐之后,有一个小型的商业协会,妙手仙宗的人,都是与会者之一。” “那真的太遗憾了,谢谢你克里斯先生,那我便在这等着他们吧。”肖紫晨略有一点失落,这种聚会,都是热闹,欢快的事,到处都是一堆堆或者跳舞,或者畅聊的人,她一个人形单影支的,只感觉到无法抑制的孤单。 克里斯仿佛看穿了她的落寞,笑道,“肖夫人不嫌弃的话,克里斯想邀您一起共舞。”言毕,他弯腰一记九十度的鞠躬,手掌平摊着,已经伸到了肖紫晨的眼前两尺远的距离。 肖紫晨没有办法拒绝他,这个外国人今天不只是她的向导那么简单,在这寒冷的冬夜,他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关怀,如果没有她,肖紫晨现在一定在后悔自己为何要赴宴。她微笑着伸出手来,接受了他的邀请。 两只手交握时,克里斯无法抑制心中的悸动,无可否认,肖紫晨的手是冰冷的,虽然舞厅中的温度要远远高于外面,她的手却丝毫不受这里的影响。但是,这一点点冰冷,是无法掩盖她手掌的柔嫩的,甚至于,因为还冷的关系,她手比比平时更显滑腻,那仿佛用一点力就会捏碎,轻一点力又会滑落的手感,令克里斯陶醉。 东方人美人皮肤的细致,完全不是西方女孩可以比拟的。 慵懒的音乐还在继续,一中一西,两个萍水相逢的人kao在一起,相互抚慰着对方的孤单。在这几乎要耳鬓厮磨的距离,克里斯又有了新的现。肖紫晨的皮肤很白,很细腻,比他想象的还要细腻。 东方人常说,肌肤如雪,克里斯常常不以为然,东方人的皮肤,自然比黑人,比棕色人的皮肤要白,但若是与英吉利的女孩比起来,那差距就不是一点半点了。虽然说,东方人长得要比西洋人精致细腻,但东方人的脸色中,常常包含着一种令人遗憾的枯黄,要不然就是血色过重的浸红,从来没有完美的。 而他眼前的这位女子,则是个例外,她白而不苍,红而不腻,雪一样的肤色中,透出一点点的桃红,皮肤紧致得几乎要分辨不出毛孔,就好像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一样。 克里斯的心跳开始渐渐加起来,因为兴奋的缘故,也因为紧张的缘故,他的手心开出出汗了。肖紫晨感觉到了他的异样,想要说透,又有些不忍。克里斯实在是一位很英俊的男士。他有着西方人帅哥标准的体型与轮廓。 身材高大,结实却不壮硕。脸部轮廓棱角分明,鼻梁高高挺起,犹如一座小小的山峰,他的眉毛很浓,而且与眼眶的距离极近,这让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他的眼睛很美,是那种宝石蓝,有一点透明,有一点晶莹,让人一看之下,就会有陷入其中的感觉,仿佛他的瞳仁是立体的,可以很容易的看到里面,却始终无法看透。灯光之下,眼中的蓝色光辉与外界照进来金红的火光完美结合在一起,他的瞳孔中,一半是海,一半是火,当中流转的眼波七彩纷呈,充满了异域魅力。 两人一直安静的跳着舞,克里斯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都没有再跟肖紫晨说过话,他忽然又意识道,自己忘记了一件什么事,一件不太重要,却是必须的事情,是什么呢? 他垂下眼帘,看着泛着美丽黑光的地方,用心的思考着,他忘记的,到底是什么呢? 恍然间,他的眼撇到一双女子的脚,这双脚并不美,脚踝很粗,一点不纤细,脚下的绣花鞋子也很大,而且宽,可以显见,这双脚的主人会是怎样一副尊荣。但克里斯却感谢它,因为它给了他灵感,他转了视角,向肖紫晨的脚看去,今天肖紫晨穿的是将近及地的长裙,只有在抬步前进的时候,他才能看到那脚尖的一点,在裙下一显既逝。 但这一点,已经足够克里斯确认心中的所想了,“肖夫人的舞步很熟练,常常参加这样的舞会吗?” “不,没有啊,”肖紫晨措不及防,拖口就道,“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舞会呢!” “第一次?”克里斯不敢相信,“肖夫人真是舞蹈的天才,竟然不用学习就能这么熟练的跳舞!” “啊!”肖紫晨低声惊呼了一句,她笑了笑,赶紧补救道,“其实,我对西洋文化很有兴趣,在家里,曾经跟女伴一起练习过。” “原来如此,”克里斯恍然大悟道,“难怪肖夫人的英文能说的这么好。” 肖紫晨笑道,“我也不过懂一点皮毛而已,简单的聊聊天还可以,复杂的,我就说不来了。” “你已经说的很好了!”克里斯诚恳地称赞道,“我认识许多的天朝人,他们在外国人的辅导下,学习了几年,都还是无法与他们的老师进行日常的交谈呢。不知道肖夫人的老师是哪一位呢,能收到肖夫人这样聪明的学生?” 肖紫晨道,“先父在世的时候,曾经结实了一位传教士,我的英文,都是他教的。” “哦?”克里斯有了兴趣,追问道,“不知是哪一位神父呢?是英吉利的传教士吗?” 肖紫晨闻之汗颜,慌越扯越大了,不过还好,西洋人的名字,都是些没什么创意的玩意,其中当属约翰这种万金油最值得鄙视,就说道,“是约翰神父。” 克里斯当然要问这位约翰姓什么,肖紫晨摇摇头,示意不知。在英吉利的约翰神父,恐怕不下千位,到天朝来过的,也有几十,这下肖紫晨才算把谎话圆了。 两人又跳了一阵,忽然舞厅的大门大大的敞开了,门外明亮的光线直射了进来,舞厅中的人都不自禁的往外面看去,只见一大群天朝人在以老希尔为的五个洋人的带领下步入了舞厅。 克里斯见状,就停下了舞步,笑道,“我父亲来了,他们的商业协会应该结束了。你看一看,妙手仙宗的人是不是在那群宾客里面呢?” 肖紫晨嗯了一声,驻足观望,果然很快就在那群人中现了海国开,狄英,宋惠三人,不仅他们,连海国开那个很好说话的师兄徐立也在。肖紫晨心里一喜,就想过去打招呼,还没来得及走一步,门口又出现了一群人,肖紫晨一看那群人的阵仗,脚下就挪不动了。!~! ∷诺*书*网∷∷∷∷∷∷∷∷∷∷∷∷∷∷∷∷∷∷∷ ∷.∷ 百度输入"诺书网"在线免费看全文字小说 推荐一本好看的新作《狗神》,稳定更新,质量还不错。闹书荒的朋友可以看一下,呵呵。欢迎收藏订阅 第一百二十二章 餐厅邂逅 那是一群莺莺燕燕嬉笑而来的年轻女孩。u^诺看免费提供^^个个眉目如画,肤光胜雪,身上穿着款式各异的七彩锦袍,相同点在于,都是是今年金陵最流行的。面对整个舞厅中接近两百号人的目光,这些女孩没有一个表现出羞怯的,甚至于,她们还要尽量的往前kao一kao,有意无意的摆弄着自己苗条的身段,四下抛洒着廉价的媚眼。不消说,她们必定是主办方找来的陪侍了。 进场之后,老希尔冲身边的翻译嘀咕了几句,那翻译连连点头,示意明白。收全了老希尔的指示后,翻译又把他的话翻译成中文,转述给一干新来的客人。在肖紫晨所站的位置,是没法听清他们说了什么的,只见到客人们开始有了不同的反应。 有的欣欣然摩拳擦掌,兴奋的与身边的同伴交流着什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有的则沉着脸。皱紧了眉,一会儿看看舞池之中的环境,一会儿又看看身后大群的陪侍,一会儿又看看老希尔,无论他们的目光看到那里,似乎都无法看到自己喜欢的景象,于是乎,那眉皱得越紧绷,那脸色也从阴沉变得烦躁,尴尬了。 他们的反应,都落在了老希尔的眼中,他迅的又向翻译说了些什么,这次翻译转述之后,客人们的脸上都洋溢出了笑容了。只见他们统一的一群分为了两拨,其中一波在侍者的带领下向舞池周围的客位上走去,另一波则汇同了那些风骚活泼的女陪侍,向舞厅右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克里斯见状,向肖紫晨问道,“肖夫人,你看到你的同伴了吗?” 肖紫晨并不回答,只指着汇同女孩那波客人,问克里斯,“他们去哪里?” 笑了笑,说道,“肖夫人,如果你的同伴在他们之中的话,那你要赶快去相认了。否则的话,一会儿可能会人不出来。他们是要去饭店提供的化妆间化妆了?” 所谓的化妆,就是到化妆间中去挑选主办方提供各种道具或服饰,把自己打扮成另外的一个人,这一点是知道的。克里斯说的没错,假如海国开跟徐立进去把传来的衣服都换了,再带上一个什么假面,那她真的会认不出来。 可要真的上前相认,她又迈不开腿。此刻的海国开与徐立,身边各陪着一个妙龄女孩儿呢,她们挽着他们的胳膊,亲热的对他们说个不停,两个男的似乎也很高兴,不停的回应着她们,笑容面满。 就在肖紫晨的踌躇与犹豫中,海国开他们进了化妆室。当唯一的两个熟人消失在视线中后,肖紫晨轻轻地抽了一口凉气,她觉得,自己继续逗留在这,恐怕很难找到什么趣味,强要上前去寻找海国开与徐立的话。又会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她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程恐怕就到此结束了,便转过身来,对克里斯深深道了一记万福,说道,“尊敬的克里斯先生,非常感谢你对我的招待,让我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很抱歉,我要走了,我们回见吧!” “肖夫人,你要去哪里?”克里斯没有想到肖紫晨会忽然要走,留恋的感情溢于言表,“是克里斯招待的不好吗?还是这舞会办得不合夫人的心意?” “不,不,”察觉到了对方的失落,肖紫晨赶紧解释道,“克里斯先生,你的招待非常的好,我刚才看到我的朋友们非常享受希尔家族的招待,所以,我只是不想去打扰他们。” “你不去打扰他们,可你自己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了,是吗?”克里斯温柔的问道,肖紫晨沉默着,并没有肯定,但是,同样也没有否认,聪明的克里斯知道答案必定是前者,便说道。“难道克里斯不能成为夫人的朋友么?” “克里斯先生,当然,当然可以做我的朋友,”肖紫晨不习惯这样直接的问话,回答得有些慌乱,有些笨拙,“能与克里斯先生交朋友,是我的荣幸。” 克里斯笑了,他伸出左手来,轻轻放在自己的右锁骨下,弯腰四十五度,鞠了一躬,之后又将左手伸向肖紫晨,朝舞厅大门的方向挪了挪,彬彬有礼的说道,“作为朋友,我想邀请肖夫人到楼上的咖啡厅去小坐一会儿,不知夫人,肯赏脸么?” 肖紫晨知道这个热情的老外今天是跟自己较上劲了,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身份尊贵的人对自己这个有夫之妇青睐有加,不过么,她感觉对方的诚意是真挚的,也感觉到克里斯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与这样的男人来往,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排斥的,便大方的提起裙摆,还了他一个西洋女性的蹲身礼。 克里斯见她竟是这样一个大方得体而又随和的人,只觉得眼前又是一亮,对自己交朋友的眼光暗暗的骄傲。 二人上了友谊饭店的二楼,进了左手边的咖啡厅,只见长方形的屋子中,一头修建了点餐的吧台,对面则是一座豪华的壁炉,壁炉内堆着一大堆小腿粗的柴禾。此时燃烧得正旺。 中间整齐的摆放了四排桌椅,每排六套,一共二十四套,可以招待九十六位客人。西洋人的风格就是这样,规规矩矩,又一目了然。 克里斯引着肖紫晨在kao窗的位置坐下了,侍者见到希尔家的二少爷大驾光临,几乎是贴着他屁股的跟过来服务,克里斯也不看餐牌,就问肖紫晨道,“肖夫人想吃些什么呢?” 肖紫晨哪知道这里卖什么,便道,“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一切全凭克里斯先生做主吧。” 克里斯笑了笑,也不罗嗦,转身对侍者打了个响指,便叽叽呱呱的点起餐来,先是蛋糕,蛋挞、苹果派、泡芙、可丽饼冰激凌每样要了两份,又是布丁,沙拉要了两盘。 肖紫晨先听他样样都点,感觉似乎多了些,但一般西餐厅的风格就是每份都是那么屁大一丁点,不如中国馆子便宜量足的风格来得实惠,她没见识过,不敢妄言,而且,她在街上转悠了那么久,真的饿了。 才这么想着,肚子就是咕呜呜……的一叫,在安静的咖啡厅中,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而且绵长。肖紫晨立刻就尴尬的要死,虽然说侍者已经走了,隔壁几张桌子也没有客人,但是,克里斯坐在对面呢。(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这可怎么好! 只听克里斯在那头问道,“肖夫人,肚子很饿了吗?” 肖紫晨啊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把头又低下去了。克里斯呵呵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的肚子也很饿了呢,不信肖夫人你听。”说完,不晓得他用了什么法子,那肚子真的就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肖紫晨按耐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克里斯也是一样,不过要比她开朗的多,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二人笑了一阵,尴尬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相见恨晚的投机,克里斯道,“今天我一直在饭店大门外迎客,饭都没顾得上吃呢。” 肖紫晨笑道,“那都怪我,迟到了太久,害克里斯先生久等了。” “不不不不,”克里斯连连摆手,“要不是肖夫人迟到,门外哪会有那么清净,那样的话,我就会丧失亲自招待肖夫人的机会,也会丧失一个交朋友的好机会了。” 洋人说话就是太白,句句都像冲锋一样,肖紫晨笑而不语,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克里斯也很习惯东方人在交流时的含蓄,自己就当肖紫晨的反应是对他话的默认了,心里非常满意。 这个时候,侍者开始将甜点送上来了,肖紫晨一看。吓了一跳,先上的是蛋糕,果然是夕阳风范,那蛋糕切得只有小孩的大半个巴掌大,不够吃五口的。但是,花样很多。慕斯蛋糕,松仁蛋糕,芝士蛋糕,海绵蛋糕,每样各一块,加起来也够吃个半饱了。 再来是蛋挞,一个小小的盘子里盛着四个颜色略有不同的蛋挞,克里斯介绍说,这些分别是香蕉,菠萝,石榴与草莓味的,肖紫晨比较爱好菠萝,就拿了这个先吃了一口,挞皮又酥又脆,咬在嘴里,既不费力,又能享受到那种蹦蹦蹦断裂的质感,里头的挞浆甜而不腻,混合着浓浓的菠萝香,就好像在喝浓缩型的果汁一样。 肖紫晨吃了一个,意犹未尽,喝了一口果汁,又拿了石榴的吃了。这一个的挞皮酥脆依旧,挞浆却一改之前的醇厚,把石榴的那种清爽完全的表现了出来。肖紫晨暗暗陶醉,今天总算又找到一个没有白来的理由了。 她与克里斯,都是饿极的人,一旦开口,便停不下来,一阵大吃之后,肚里已经是半饱了,克里斯才问道,“肖夫人,这些甜点可还合你的胃口吗?” “嗯,嗯!”肖紫晨交口称赞,“很好吃,我很喜欢。” 克里斯笑道,“人饿极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味呢。” “不不不不,”肖紫晨连连反驳,“确实很好吃,就算我已经很饱了,还是要这么说。” 克里斯又笑了笑,举起咖啡杯来,小小的泯了一口,眼睛看着肖紫晨身后右方的一桌人,问道,“肖夫人,那几位客人,你认识吗?那个年轻人,好像是你们金陵的执政官?” “我?”肖紫晨指指自己,见克里斯肯定的点了头,她才扭头朝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与他们隔了三张桌子的地方,坐了两个锦衣男子,其中那名正对着她坐的见她转过来了,便和气的笑了笑,对她点了个头。 肖紫晨没想到谢靖安也来参加今天的宴会了,噢地一声轻呼,赶紧笑着回了他一头。 “你们果然认识啊。”克里斯见状说道。肖紫晨回过头去,道,“啊,认识的,没有想到,他也来参加今天的宴会了。” 克里斯道,“他是金陵的执政官,手握重权,我们不能不请。既然肖夫人也认识他,那不如请他过来一起坐坐吧,今天宴会上,我都没能与他说几句话,其实我也很想交交他这个朋友呢。哦,对了,与他同桌的男子我却不认识……” 肖紫晨刚才看那人的背影已经知道他就是唐杰,便笑道,“另一个我也认识的,他姓唐,单名一个杰字,是一位……嗯商人。” 既是商人,克里斯便放心了,又道,“那么……”他起了个话头,却又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刚才他说请谢靖安过来坐,一方面是好客的天性,另一方面却是一个商人的职业病。 向他这种人,既是商人,又是皇室成员,对商业与政治有着相同的敏锐,谢靖安年轻有为,在金陵是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物,是克里斯家主攻的结交对象,在克里斯的心中,自己与谢靖安已经是非常熟稔的朋友了,一见到他,就不自觉的心生与他交流的冲动。 而肖紫晨今天一次又一次的接受了克里斯的招待,早就想还他这份人情了,既然克里斯有心结交谢靖安,她不能不帮他这个忙,便主动起身,走到谢靖安的桌边,浅浅道了一记万福,问候道,“靖安兄,别来无恙!” “紫晨妹,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谢靖安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我在饭局上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刚才你与克里斯先生,是在用,洋文交流?” “啊,是,是啊。”肖紫晨就知道谢靖安会这么问,幸好她早就想到了对策,不等谢靖安再问,就直接说道,“我小的时候,家父结识了一名西洋牧师,我随着那牧师学了几年洋文,也算粗通皮毛吧。” “哦,这样啊。”谢靖安点点头,语气中既有欣慰,又有震撼。“那太好了,”他接着道,“我很想认识一下这位克里斯先生,紫晨妹,我看他与你相谈甚欢,看来已经是交上朋友了,你能不能给我引见一下呢,我很想认识这位西洋朋友。” 两个男人,对她提出了相同的请求,不知道出色的男人,是否都有这样的通病呢,对女子来说,娱乐的时候,那就是彻底的娱乐,而男人则会捕捉住每一个与事业有关的机会,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接下来的一切,就很顺利成章了。克里斯与谢靖安一见如故,一聊就没了个完。肖紫晨开始还能充当翻译的角色,替二人传话,但不久之后,他们的话题便说到了与经济政治相关的内容中去,这些话涉及的词汇太专业,肖紫晨无法驾驭。 对此,克里斯虽然遗憾,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谢靖安那里,不再留意他了。专职的翻译很快被找来,二人继续畅谈起来,完全无视了肖紫晨与唐杰。两个“电灯泡”在位子上傻坐了一阵,唐杰咳嗽了一声,冲隔壁的位子挤了挤眼睛,肖紫晨立刻会意,也咳嗽了一声,对克里斯说道,“克里斯先生,抱歉,我失陪一下。” 克里斯只随意的看了她一眼,条件反射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肖夫人请随意。”肖紫晨笑着从位子上起来,又对谢靖安道,“靖安兄,失陪一下。” 谢靖安对她的关注明显较多,闻言点了点头,对另一边的唐杰说道,“你去陪陪她吧。”唐杰当然求之不得,欣然领命。 两人坐到一边,又重新点了两杯饮料,闲聊起来。照例又是些最近好吗,过年如何等等的客套话,说完之后,唐杰忽然就步入了正题,压低了声音对肖紫晨道,“肖夫人,幽州那边,有消息了!” 肖紫晨的注意力马上被他的话吸引,不自觉的把身子也往前门探了过去,直到胸口下方紧紧的与桌沿贴在一起,“好消息吗?” 唐杰闭上眼,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已经查明,庞龙确实是幽州逃兵,他以为能弄到个丰州的户籍就万无一失,连名字都没改,我的人到幽州军机处一查那档案,马上就把他逮了出来。这下子,我可要恭喜肖夫人了,不仅可以解除肖家的危机,连那笔打点都一并省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肖紫晨闻言,脑子里空空一片,只有四个字好形容——不可思议。 谢靖安的推理只有那么点证实的几率,居然真的就证实了。还有那什么,公关费?天哪,难道说谢靖安手下的人办事严谨到了这个地步,吃进嘴的银子,都会主动吐出来吗? 她实在很不放心,赶紧说道,“能够扳倒庞龙,我就很谢天谢地了,那个什么打点,还是赏给各位辛苦调查的探员,也算我肖家的一点心意吧。” “哎……”唐杰一挥手,“一笔归一笔,不能乱来的。我们做事,严格遵守四个字,规矩,原则!按规矩,那打点是必须预付的,但打点没用上,就要退还给肖夫人,这就是原则。大家互不亏欠,下次才好继续合作,肖夫人,你说是不是?” 跟你这种人继续合作,恐怕坏事要比好事多吧。虽然说谢靖安给肖紫晨的印象要远远好于海国开曾经担忧的那样,可这并不代表肖紫晨就会忘了海国开一再警告的事,家臣,是没有选择的,只能服从!!~! ∷诺*书*网∷∷∷∷∷∷∷∷∷∷∷∷∷∷∷∷∷∷∷ ∷.∷ 百度输入"诺书网"在线免费看全文字小说 推荐一本好看的新作《狗神》,稳定更新,质量还不错。闹书荒的朋友可以看一下,呵呵。欢迎收藏订阅 第一百二十三章 码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高手过招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七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内幕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决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外遇(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外遇(二) 第一百三十章 外遇(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无题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半惊魂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谈判 自从被肖紫晨请到云里眺酒楼里谈过一次话后。肖全盛就再没有出过家门。虽然那次谈话中他口气很硬,没有与肖紫晨做任何的妥协,可这并不代表着他真的不受任何威胁。 肖全盛其实是怕的,他还没有做好与家人摊牌的准备,所以他不敢出门。万一他前脚出去,肖紫晨后脚就进了他的院去,找他的夫人狠狠地告上一状,他该如何处置呢? 又或者,肖紫晨直接就去他的母亲那里告状了,后者到他家来兴师问罪却现他不在,那不是给了肖紫晨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带着他母亲到胭脂团里去把他捉个现成,好报了过年前几次给她找不自在的仇么。 所以他不出门,尽管他是那么的思念初雪,他依旧不出门,肖紫晨都没出门呢,他出什么门呢,他要稳坐中军帐,跟她耗到底。他每天都要出门办事,已经成了习惯,这一下断了。就好像一个染了瘾的人忽然没了解决的法子一样,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没法子,只好把心思都花在他的家人身上,一个劲找他的夫人聊天解闷,找他的孩子们嬉戏玩耍,以此打那无聊漫长的时间。这两个月来他每天上午或者下午都准时出门,一直到深夜才归,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这样聚少离多的生活,他的家人都差不多习惯了,见到夫君忽然之间不出门了,他可怜的夫人大喜过望,他可怜的孩子们欣喜若狂,都全心全意的伴在他左右,陪他开心。 得了家人妥帖的照顾,肖全盛的日子总算有了一些趣味。不知不觉中,三天过去了,肖全盛过了三天少有的快乐日子,闲暇时,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初雪,这样的家庭生活,其实也很美满了不是么? 这一天的傍晚,他在院里乘凉的时候,听到几个家丁在那闲聊,说漕运司的黑色马车又在门口等着了。肖全盛一听到这个消息,眼前立刻出现了那辆豪华加长马车的影像。这影像持续了不过一息的功夫,就立刻换成了初雪的样子,那个乖巧的女孩,可爱的女孩,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孩,这三天里,她过的好么? 没有他的这三天里,她有挂念他么? 没有他的这三天里,她寂寞么? 没有他的这三天里,胭脂团里会不会来了新的客人,成了她的新欢呢? 不,不会的,她是他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移情别恋。只是,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连续三天不出现,她的心里,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误会了他,认为他是在闪躲,是在回避,认为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愿意娶她呢。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不是遭了? 一个接一个的念头在肖全盛的眼前浮现出来,勾引着他,诱惑着他,让他心里又焦又躁,好像猫抓一样痒痒。 肖全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那几个家丁旁边,问道,“怎么,那辆马车,常常都会来接阿紫的么?” 他用阿紫这么亲密的称呼,家丁们还以为他与肖紫晨已经冰释前嫌了,其中一名便毫不隐瞒的道,“并不是常常来的,啊,不过也很频繁了,大约三五天就会来一次吧。” 肖全盛道,“噢,三五天就来一次,那是请她去干嘛的呢?” 家丁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听大夫人院里的小桃说,似乎是去鉴定古董的顾问,抽头很是可观的。” 肖全盛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阿紫的父亲曾经是金陵通判,也是个五品的大官哩。阿紫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另一个家丁笑道,“可不是吗。真的很了不得啊。光是来接大夫人来回的那辆马车,都可以把人吓得半死了,真不知道与大夫人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呢。” “都是些能把你吓死的人物!”肖全盛拍了拍那家丁的肩膀,哈哈大笑。又道,“对了,她每次出去,都要多久才能回来?” 那家丁道,“这个嘛,小人不知。” 前一个家丁抢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每次出去,都要到亥时四刻之后才会回来,少数几次,是子时才回来的呢。” 肖全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立刻笑开了花,肖紫晨要到亥时四刻之后才回来,现在才刚到申时,出去来回的路程,他还有将近三个时辰的时光可以跟初雪团聚。 一旦这么考虑了,心就野得收不回来了。肖紫晨前脚才走,肖全盛后脚便借故出门。直奔胭脂团而去了。到了初雪的院子,才不过申时四刻,初雪还在午睡之中,没起来呢。 肖全盛知道初雪有午睡的习惯,蹑手蹑脚的进了卧房,一看,初雪果然还在被子里,他小心的走到床边,伸出手来,轻轻的理了理初雪的鬓,佳人白玉一般的脸庞出现他的视线中。令他不由得心里一动,美,太美了。 平时他总是与初雪相拥而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观看美人的睡姿,一看之下,竟有一种惊艳之感。如此一来,更要多看一会。 看着看着,肖全盛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在初雪的眼角,似乎多了一颗亮晶晶的东西,他定睛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那是一颗泪珠,缓缓地,缓缓地成长着,长到黄豆那么大之后,睫毛承受不住它的力量了,那泪珠便无声无息的顺着初雪的脸庞滑落下来,渗进枕头里,消失不见了。 肖全盛心里顿生嘘唏之感,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孩子,做什么梦了呢,竟然会在梦里流泪。这个年头才刚刚想完,初雪的肩头忽然耸动了一下,肖全盛吃了一惊,再看初雪,只见她的眼角如泉眼似地不住往外冒着泪珠,他知道初雪是醒着的,是伤心了,赶紧抚了抚初雪的头,轻声道,“乖小雪,我来了。” 初雪听他开口讲话了,哭得更加伤心,伏在枕头上,嘤嘤地哼了起来。肖全盛叹了口气。抱歉的道,“小雪乖,你别恨我,我这几天实在是有拖不开身的事,又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来通报你一声,这才……” 花海没说完,初雪已睁开了一只眼睛,幽怨地望着她,啜泣道,“不,我不恨肖大爷,我只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肖大爷不在,我一个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几间屋子,有肖大爷在的时候,还觉得它们小,肖大爷不在了,我一个人坐在这儿,觉得空旷死了,寂寞死了。我一个人,像个孤鬼似地,呜呜呜呜……。” 肖全盛感动得不行,俯下身去,隔着被窝抱住了初雪,不住的吻着她脸上的泪痕,说道,“小雪乖,我以后再也不走了,天天陪着你,好么?” 初雪道,“肖大爷,你不要再骗我了,我这心可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肖全盛笃定的道,“不骗,我绝不骗,走,我们这就去找你妈妈,商量带你出团的事。” “真的么,肖大爷,你说真的么?”初雪破涕为笑,她翻了个身,与肖全盛脸对着脸,想要听他再确认一次。 肖全盛点点头,“真的,绝不骗人!其实这几天,我就是在调集银子,好把你接出去哩!” 初雪惊喜的道,“真的吗,肖大爷,你真的……”话说了一半,她高昂的情绪忽然黯淡了下来,幽幽地道,“肖大爷,其实这两天,我已经悄悄地,向妈妈打听过了,她开的价……” 话道关键之处,她就不继续说下去了,等着肖全盛来问,肖全盛哪有不上钩的道理,接嘴就问,“她要多少?” 初雪怯生生地,“她要两万呢。” “两万!”肖全盛按耐不住,一下叫了起来,两万银子赎身,这是不是活土匪么? 初雪见他急了,赶紧道,“虽然她要这么多,但其实不用的。” 肖全盛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道,“那要多少呢?” 初雪笑了一笑,想把气氛搞的轻松一些,道:“我想……你至少得给一万吧。”就是一万也很了不得了,肖全盛都快四十的人了,仍是忍不住把舌头一伸,道:“要一万吗?我来算算……” 他心里默默计算着认识初雪以后的花费,开始的时候,差不多平均是每天百把两银子的,后来要过年,一次给了一千两,后来修葺院子,又给了八百,这两笔是大钱,其余的买家具,添衣裳,买饰,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三千出头了。那老鸨要一万的话,正是他花销的三倍,乍一看似乎很多,可是自己这两个月为了让初学快活,也真的花钱如流水,怪不得人家狮子大开口了。 初雪见肖全盛一直沉吟着,脸上并没有1ou出什么喜忧,就知道他是在认真的考虑。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最好再给他多点时间去想,这当中吗,自己当然也要努一把力,便伸出双臂来,在肖全盛的脖子上一环,娇媚地道:“肖大爷,那件事,你还是等等再想吧,今天天怪冷的,我就烧了个炕来睡,现在被窝里正热乎着呢,你要不要进来晤一晤”说着,眯着眼睛向肖全盛一笑。 她这一笑,是经过无数次练习才学会的,真正是佳人一笑百媚生,肖全盛哪里会吃得消这种诱惑,下身立刻就有了反应,三下五除二拖了衣服爬上炕头,搂着初雪就是一阵**。 两人快活够了,便搂在一起说着情话,继续温存,一直到晚饭的时间才起床,上次初雪要做饭伺候肖全盛没做成,今天就嚷着要补一顿。刚才那番问村里,初雪格外的承欢,肖全盛与她三日不见,真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此时心里一直在回味着那美好的滋味,就格外挂念给初雪赎身的事,趁初雪择菜的时候,他就出门叫了一个龟公把老鸨找来,想先与老鸨谈一谈,看看对方的口气。 不多一会儿,老鸨扭着腰的就来了。肖全盛依着门边,看了看初雪,又看了看老鸨,笑道,:“马上天要暖了,我想给初雪做两套春装,妈妈的意思怎样?” 那老鸨笑道:“初雪早就是肖大爷的人了,肖大爷要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哪里有资格过问呢?” 肖全盛笑道:“她我的人,还不见得吧?若是我的人,就该住在属于我的房子里,不是住在妈妈的房子里了。” 他话里的意思,老鸨一听就懂,但依然装傻道:“初雪当然是大爷的人了,我肯让她单独住在这个院里,与其他的姑娘分隔开来,就是这个意思,难道我现在还把她接回隔壁去吗?就是肖大爷你肯让她回去,她也不肯呢。我说肖大爷呀,你要觉得这里不好,真有心接初雪走的话,肖大爷你只要腾出一两天工夫来,把琐碎的事情办办好,就可以安家了。” 肖全盛笑道,“那什么是琐碎的事呢?” 老鸨道,“哟,这个还要我说呀。”她白了肖全盛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蹲在地上专心择菜的初雪身上,假装疼惜地叹看口气,摇了一摇头,说道,“初雪这孩子,我还真舍不得呢。俗话说的好,妾再大呀,那也比不过妻,我们家初雪人又乖,胆子又小,走到哪里,都是任人欺负的份,正需要肖大爷这样的好男人,来怜惜她,爱护她呢。 依我说呀,肖大爷最好在城里买一个院子,单独安置初雪,这样呢,不仅可以大小不见面,省去许多麻烦,肖大爷也可以多陪陪初雪,多过几日自由自在的二人世界呢。” 她这番话,是假定着以肖全盛的妻子不乐意取妾为前提来说的,事实上,在老鸨的阅历当中,会与青楼女子生恋爱,培养出深刻感情的,多半与家里那位的关系都不怎么样。老鸨瞅了瞅肖全盛,现后者无喜无忧,看不出动心还是不动心,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老鸨又道, “不过嘛,世事也不是那么的绝对。肖大爷是这样仗义的一个人,肖夫人也一定差不到哪里去,我们初雪入了肖大爷的大门,一定可以去妻姐和睦相处,二人一同服侍好肖大爷的,是不是呢?” 她的这句话,肖全盛完全没听进去,他所在意的,是前面的那句。自肖全盛打定主意要迎娶初雪之后,最愁最为难的一件事便是怎么跟家里讲。现在这老鸨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让他在外面单独买一个院子养着初雪,这样金屋藏娇的好主意,实在适合肖全盛的脾胃。 只是这银子……就要多斟酌斟酌了。 当然,这个话题是今天的重头戏,现在不急,晚上有的是时间,让他们慢慢进入正题。肖全盛怀着这份心思,顺势便邀请老鸨与他们一同吃一顿晚饭,老鸨当然一口答应。 初雪从他们的谈话中已看到了足够多的希望,这顿饭做得格外用心,自酿的葡萄酒也毫不吝惜的拿出来,吃得三人都很满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足饭饱红光满面的老鸨打个一个响亮的饱嗝,向桌上两人摆了摆手,道,“我吃不下了,你们吃吧。”言毕,她把腰上挂着的一只烟杆取了下来,倒了一锅烟,走到客厅中的西洋沙上坐下,预备在那慢慢地抽着。 肖全盛见状,便取了一个火折子,走过去坐到老鸨的身边,要给她点烟。初雪知道二人要开始谈判了,三下五除二地便把饭桌收拾了个痛快,然后独自悄悄地躲到卧房里去,隔着门板仔细的听。 这段时间里,老鸨舒舒服服地抽完了一锅烟,转头对肖全盛笑道:“肖大爷有心接初雪回家,我这个做妈妈的,是很为初雪高兴的,不过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大爷商量商量。” 凤举闻言,故作懒散地往沙kao背上一kao,架起一个二郎腿来在那随意的摇晃着,装作漫不经心的道,“有什么话?妈妈就请说罢。” 老鸨笑道:“我这人说话向来就痛快,不喜欢拐弯抹角,大爷也是干脆的人,很合我的心意。认识大爷这段日子以来,我也见识到了大爷是个怎样的人,初雪是个可怜孩子,能跟着大爷,做大爷的人,是她的福分。” 客套话说完,她忽然话锋一转,果然就如了正题,道,“我一个人支撑着这胭脂团,实在太哭了,团里的姑娘,都是戏班出身,比不得大些青楼大院,是从小培养的,初雪这孩子资质不错,我也一直很用心的在教她,就指望着她有一天能走火,能把团里的名气打起来,现在呢,初雪这才遇到您,她的第一个客人,就要跟着您走了,我是失望不了她了,总不能为了她红,就强行拆散你们不是么? 勾栏这碗饭,其实真的很难吃。我要是有别的出路,也不会拉着这么多姑娘,叫大家一起受苦,可是,我自己就是勾栏里出来的,别的活计,我不会呀。这几年来,我们团混得实在糟糕,客人少,回头客更少,前前后后,亏空两万多银子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陷阱 第一百三十五章 胜利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新日子,新希望 第一百三十七章 恩情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引诱 第一百三十九章 码头 第一百四十章 七姐的请求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反对 第一百四十二章 翻脸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拍卖(上) 敬完那边,父子俩人一个回头。转到肖紫晨这桌。 一般筵席的排位座次,都是跟客人的身份有关的,身份越是高贵,被安排的桌子位置就越好,越接近主人家,身份越普通,离主席就越远,或是角落,或是kao墙,总之很不容易被人注意到就是了。 今天的这一场也不例外,希尔父子敬酒敬到这里,差不多已是接近尾声。整桌的人除了肖紫晨这个古董鉴定师之外,其他的七个,都是小打小闹的古董生意人。今天各揣了一两件压箱底的宝贝过来,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这些人寻常时间连洋人都难得见到,更别说商业协会的领,不及老希尔说些什么,座上的七个人已经举着酒杯齐刷刷站了起来,那模样,那态度,恭敬地简直像是小民在接受大官的视察。 肖紫晨最不开窍。最后一个站起来,这桌除了她之外其他都是男人,本来压力就大,这会子拖离了大众,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幸好没有碰翻什么杯盘,闹出笑话。 老希尔扫了她一眼,现她是个相貌出众的年轻女子之后,脸上显1ou出些许好奇,克里斯则端正的面对着肖紫晨而立,眼神中满是抱歉。依他的本意,肖紫晨本应安排在kao近主位的桌子上才对,然而今天实在太忙,顾不过来把她给忘掉了。 “今天能请到各位来参加商业协会,是我的荣幸。”老希尔左右举杯,向酒桌边的客人们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愿我们的事业风生水起,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朋友们,干杯!” 话音落下,克里斯又接着道,“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各位,请满饮此杯。请,请!” “请!”众宾客齐声回道,仰脖一饮而尽。 “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干杯之后,老希尔用英文又说了一句。 “祝希尔家的友谊之花开遍神州。”肖紫晨用英文道出了预先准备好的贺词。 在其他桌。客人们要么沉默,要么在翻译传达了意思之后,回一句中文的祝福话,总之大家都笑就对了。像她这样直接用英文应和,还应得这么漂亮好听的,这是第一个。 祝希尔家的友谊之花开遍神州,不就等于祝希尔家的生意能遍布全国么。老希尔在吃惊之余,更满意她话里所传达的祝福,他眉开眼笑,赞道,“美丽的小姐,谢谢你的祝福,也祝你越长越漂亮。” “谢谢希尔先生,”肖紫晨笑着回他,“祝您越长越年轻!” 老希尔哈哈一笑,“好,好。美丽的小姐,你是哪一位朋友的翻译呢?我很想认识他。” 克里斯听到,在他爹耳边赶紧解释,“父亲,她不是翻译。她是儿子请来的古董鉴定师!” “鉴定师?”老希尔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这么年轻!”他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加大了,“美丽的小姐,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克里斯的喉头动了一动,他想告诉父亲,肖紫晨是结过婚的,但不知为啥,没说的出口。 肖紫晨也懒得解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道,“谢谢,一定不负希尔先生的期望。” 老希尔点点头,他在这桌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便不再纠缠,带着儿子向下一桌走去。肖紫晨目送二人离开,轻吁了口气,坐回位子上。只见满桌人全像看火星人似地盯着她,眼珠子瞪得老大,不仅他们,隔壁几桌的目光也像这边聚了过来。 肖紫晨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装傻充愣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身边几人欲言又止,憋了半天,那个之前跟肖紫晨详谈甚欢的商人才问道,“肖夫人,刚才,你都跟老会长说了些什么?” “哦!”肖紫晨做恍然大悟状,“那个呀,我祝老会长生意兴隆,老会长说谢我吉言。” “噢!”几个商人也做恍然大悟状。然后不一言,低头吃菜。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下被一个女人给抢了风头,让这些商人自觉颜面大失去。 不过么,虽然他们极力掩饰着自己的震惊,但眼睛里冒出的那妒恨交加的火焰,是如何也瞒不过去的。肖紫晨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大是得意。谁说女子不如男呢,你们这些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没学过外语的文盲,这下混不走了吧。 天渐渐黑了,饭局也走到终曲,喝过醒酒茶后,以希尔家为的西洋商人率先退场,今晚上有东西要卖的天朝商人紧随其后。 他们走的是不同的门,洋人们是去最后确认下今夜的大致目标,天朝商人们则是去最后确认自己的商品,其余的人,杯使者提前引去了交易大厅。 肖紫晨正是这其余人等的其中之一,到了交易大厅,肖紫晨这才知道,原来今夜的古董交易也是以拍卖的形式出售。 据她所知,今夜怀宝而来的商人都过了百名,可想货品数量之庞大。全都要拍卖,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卖完呢。 交易大厅非常的宽阔,大厅顶上挂了一架巨型的钻石型吊灯,四壁上隔一尺就修有一台壁灯,数百盏壁灯配合着主吊灯,将大厅映照得一片光明。 在大厅的正面,是一座高高的拍卖台,台子左右留有宽阔的通道,为模特们展示商品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拍卖台前留了大约一丈的空间,之后便是整齐摆放的数百把高背椅子。这些椅子大多数都长得一模一样,少数另类要么品质高贵。形象也足够典雅,要么扮相奢华,一看就不是凡物。这些是各个有实力的大商人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座椅。 希尔家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大厅正中央的前六排,每排两个座位,第一,二排是希尔父子及家族中的两位商业干将之位,三到六排都是为希尔家请的鉴定师所准备的。 不同于晚饭时备受冷落坐在旮旯角落的待遇,肖紫晨被安排在了第三排,也就是鉴定师的第一排,她左边坐着的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老头子自负着本事,满脸的傲气,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嘴脸,令人难以亲近。 肖紫晨对他善意的笑笑,点头打了个招呼,“您好!” 老家伙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对肖紫晨投来一个异样的目光,这目光里有审视,有玩味,也有亵渎,显然是把肖紫晨当做了花瓶玩物来看待。 没奈何,肖紫晨只好淡定的把头一转,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多久,除了第一,二排的大人物们依旧没有出现之外,其余来宾们6续到达拍卖厅,场中四处都是低沉却热烈的交谈,人人的脸上都透1ou出着兴奋的味道,他们都对即将进行的拍卖充满了期待。 “来了!” “来了吗?来了吗?”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声,来宾们纷纷侧过身去,把目光转向身后的大门。在那里,两名身材挺拔,打扮得体,相貌英俊的西洋侍者正缓缓地将两扇大门敞开。 克里斯陪同着父亲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紧接着是落后了他们半个身位的数位天朝官员,在他们身后,则是庞大的西洋商人群体。在翻译的帮助下。老希尔他身边的几位天朝官员愉快的闲聊着,微笑着走进了交易大厅。 几乎所有的来宾都端正了坐姿,带着敬仰敬畏的目光注视着这些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肖紫晨也狠吃了一惊,她注意到,老希尔身边的那位官员,赫然就是权倾三省的江南总督赵鹏博,在赵鹏博的身边,则是金陵知府谢靖安。 只不过是一场拍卖会,竟然能请到总督到场,西洋商业协会的面子真有这么大吗? 朝廷对东西交流一向是不太重视的,故而那些从大洋彼岸远道而来的客人虽然已经数度造访中土,却一直没有xian起太大的浪潮。按理说,像赵鹏博这种身份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西洋商业协会也没有必要再这种拍卖会里花大力气请一个总督来给自己造势。 肖紫晨记得总督大人几月前之前曾经进京述职,难道说,在那次回京的旅途中,他得到了朝廷的新指示么? 一定是这样的!肖紫晨兴奋起来。 朝廷一定是看到了中西交流各方面的潜力,准备认真的正视这些海外来的金毛子,红毛子,好好的与他们打打交道了。她又想起了出行前,六姐七姐两家人对自己千叮万嘱的事。 她们想要与希尔家合作,代理英吉利出产的化妆品。这件事,肖紫晨本来也没太上心,提她是肯定会跟克里斯提的,成不成她却没多想。 假如朝廷对西洋的政策正的有变,她也该考虑认真对待这件事了。想想看,中西全面通商,朝廷为了得到更大的收益,必会大力宣扬对西方的政策,鼓励普通天朝人跟西洋人交流。 届时,来自大洋彼岸的各类商品会如浪潮般涌进天朝,六姐七姐她们如果能在其中取得希尔家化妆品的代理权,那将给这姐妹俩带来多大的收益。 还有她自己呢,她的强项是古董与各类宝石鉴定。东西全面通商,此类货品也将会大量流通,虽然她对西方出产的宝石还不太了解,但是她有那么好的基础,只要肯下苦功夫学习,必定能贯通中西,成为鉴定师中的佼佼者。 那个时候,她会过上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肖紫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没注意到来宾已经就位,拍卖会就要开始,更没留意到就在她的不远处,有一双细小却精光四射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她,审视着她。 梆! 一声槌响将肖紫晨拖回了现实。她仰起头来,正看到拍卖师激情四射的对着观众们大喊,“女士们,先生们,来自东方的朋友们,来自西方的朋友们,欢迎你们光临今天的拍卖会……” 那双一直窥视肖紫晨的眼睛也收敛了它的光芒,将视线转移到了他身边的一位年轻官员身上。 “靖安,那就是雪尚方的女儿吗?”眼睛的主人说,“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姿色啊。” “哼哼。”年轻官员呲笑起来,他偏过头去,注视着身边那个须皆白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老人,“老师,怎么你也变得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开始以貌取人了么?” “啊!”被称为老师的人轻叹,“不是以貌取人,而是那姿色太过于耀眼。有倾国之貌,又有倾国之才,老天未免太偏心。” “倾国吗?”谢靖安反问。不及他的老师回答,他又道,“我觉得,还是倾城比较恰当。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师之所以用倾国来形容她的容貌,恐怕还是对她的才能不够有信心吧。” “呵呵,呵呵。”老人被弟子说破了心思,稍微有一点点尴尬,“我确实对她没有信心,就是雪尚方亲来,我都不敢说对他有信心,更何况是个刚满二十的小姑娘,不过么,我却对你有信心。” 谢靖安嘴角扬起,1ou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谢谢老师的信任,请老师放心,今晚的这场戏,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 宽阔的交易大厅中,拍卖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今天的这场拍卖会,有过百位天朝商人送上了自己的收藏的宝贝,总数达到千件之多。 主办方不可能将所有商品都在今晚一一拍卖,于是便照着商人们要求的底价与几位鉴定大师共同商议后得出的估价,选出了二十件最值钱的古董拿出来拍卖。至于其他的千件商品,底价过万的会在今后的两天内以全体拍的形式卖掉,不过万的就由商人们自行联络有意向的买家了。 在刚刚的闲聊中,拍卖师已经将开场的废话讲完,现在送上了第一件拍品,供客人们观赏。 这是一件景泰皇朝时期的笔洗。一般的笔洗都是陶瓷烧制,少数也会用玉石雕刻,流传到三百多年之后的后世,价值会翻上数百倍。 今天拍卖的这支笔洗,是用一块巨大的蓝田玉雕刻而成。整个笔洗长约一尺,高约五寸,被雕刻成一只赑屃的摸样。赑屃是龙子之一,形状像乌龟,贵不可言。这只赑屃被雕刻得栩栩如生,高昂着头颅,张开它的大嘴,嘴巴中空,正好可以netbsp;这是一件罕见的笔洗,因为它只能放得下一支笔,还是一只没有沾过墨的笔,当年的工匠雕刻出这个笔洗来,怕是给景泰皇帝拿在手里玩的,而不是给他真的拿来做笔洗用的,因而抛弃了传统的工艺,没有留出碗状的广阔空间,摆放御笔。 拍卖的底价,是二十万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 拍卖师才刚刚报出价格,下面的商人们就迫不及待的举起了牌子,三十万,四十万,五十万……很快就突破了百万,西洋拍卖师兴奋不已,大声的吼叫,中土商人们则面1ou惊异之色,不明白这一件小小的,应该是最不值钱的笔洗,何以能引起洋人的哄抢。 这写天朝人不知道为啥,肖紫晨却猜到了一些端倪,便跟她右边的那位鉴定师攀谈起来,“我猜,这些洋人是想买了这件笔洗,去送给他们的皇上。” 那位鉴定师哦了一声,奇道,“何以见得呢?” “因为呀,洋人们用笔的习惯,跟咱们是不同的。”肖紫晨侃侃而谈,“天朝人用毛笔写字,毛笔蘸了墨汁,就会饱满起来,墨干之后还会凝结,用不了那么精致的笔洗,而洋人就不同了,他们用的羽毛笔,每次只蘸一点点墨水,用完还可很容易的擦拭干净,cha进这只笔洗里,正好合适。” “是这样啊。”鉴定师恍然大悟,他在晚宴上就坐在肖紫晨的附近,知道她懂洋文,因而对她的见解表示佩服。 而肖紫晨左边的那位老鉴定师就不同了,他虽然也猜到这么竞价是赠给洋人皇帝,猜想的理由却不同。此刻听到肖紫晨的解释,便不屑一顾的呲笑一声,嘲讽道,“妇道人家,也懂这个。龙有九子,子子不同,这些洋人抢着把赑屃请回去,显然是想粘粘龙子的贵气,他们把这笔洗拿回去,供着敬着还伺候不及呢,哪会真的拿来做笔洗。” 他说话的声音颇大,身边好几人都听见,纷纷点头同意,肖紫晨被他驳了面子,脸红起来,她也不想跟这种目中无人的自大狂争辩,只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大无知的老混账,等着瞧吧。” 几个回合之后,赑屃笔洗最终被老希尔以一百五十万两的价格拿下。在他身边的几位洋人纷纷起身道贺。“希尔先生好大的手笔,恭喜,恭喜啊。” “哪里是什么大手笔啊,”老希尔谦虚道,“我们英吉利的皇帝陛下每日在灯下奋笔疾书,废寝忘食的为他的子民描绘美好的未来。希尔作为他最忠诚的臣子,却现他的黄金笔,没有一个合适的笔筒。我觉得,这只天朝笔洗,正是为陛下量身定做的,这才不顾一切,将它拿下。” 这番话马屁连天的表达了他对自家皇帝的忠心,回去后得到的赏赐,肯定少不了了。几位没有跟他死磕到底的西洋商人心里都在暗暗后悔,早知道下下血本,拿下后也像希尔这样唱一番颂词,回去后即使在主子那里拿不回本钱,对于家族的长久展,却是大有好处的。 天朝的翻译自然也把这话翻译给了在场的中土人听,肖紫晨一击中的,转头讥讽道,“老爷子,你的见识,还不如一介妇人,有没觉得自个儿脸上黏呼呼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拍卖(下) 第一百四十五章 暗涌(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暗涌(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蠢材与懦夫 第一百四十八章 玄武湖畔(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玄武湖畔(下) 窸窣声越来越响。大到了连肖紫晨都现异状的程度,“有人来了吗?”她问,“楚侠士,你要不把面罩先摘下来吧,你这打扮……” 楚漠天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先禁声,“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解释道,“那边有几十个人,而且全部都会武功,我想,我知道金陵府的官兵是来抓谁的了。” “哦?你知道?”林中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小朋友,那你说说,是抓谁呢?” 听到这个声音,肖紫晨先是大吃了一惊,随即,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喜色,向那林子里喊道,“孙老先生,是你吗?” “嗯?”林中人也显得颇为惊讶。只听刷刷几声轻响,林子里飞快的掠出九个人来,这九人全都是劲装打扮的武者,个个杀气十足,站在正中间的那个格外引人注目,虽须皆白,却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这个人,肖紫晨再熟悉不过,正是将她引上鉴定师这条道路的孙定成。 “孙老先生,您好啊。”肖紫晨被软禁在友谊饭店的期间,希尔家对她严格的封闭了关于赝品事件进展的一切消息,因而,她压根就不知道孙定成已经替代了她的角色,成为偷梁换柱,亵渎朝廷的罪人。 “你好啊,小姑娘。”孙定抹了抹胡子,愉快的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地,这是和你的小情人出来约会的么?怎么不去游湖,反钻到林子里来了,莫不是……啊……” 他看看周围的同伴,眼神中充满了猥亵的光芒,那些人都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哪会听不明白的道理,主子笑,他们也跟着笑。狂放的笑声中充满了淫邪的气息,将空气中原本浓郁的杀气冲淡了不少。 肖紫晨不懂武功,对杀气的感应比较迟钝,可对这种淫荡的味道,却感觉敏锐。她警觉地扫视着眼前的众人,两边的八名壮汉,她几乎个个都认识,他们都是孙定成的保镖。 而站在正中的孙定成本人,一向对她都礼遇有加,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的开这种令人不快的玩笑。她感觉到,事情不是预期的那么简单。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孙定成笑够之后,颇为感慨的赞叹道,“我藏在这个小林子里,本就是为了在夜里潜入友谊饭店将你偷出来,没想到,这天还没擦黑,你倒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了。好,好,真是好啊。上天待我不错,我必不负上天的好意。” 言毕,他目向西方天际,神情虔诚的拱手遥遥拜了三拜,说道,“我一向不信神佛,今天无聊之极,随意祷告了一句佛祖保佑,没有想到,竟立时灵验。我孙定成,今日若能拖离险境,日后必皈依佛门,做个虔诚的弟子。” 礼成,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如寒霜般冰冷,浓浓的杀意从他眼中透出,如利剑般刺向肖紫晨,后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耳中传来孙定成无情的肃令,“宰了这个小子,将这小贱人拿来见我!” “得令!”八名保镖齐声大喝,抽出腰间的兵器,一起杀上前来。楚漠天抱住肖紫晨的腰,身子一纵,向后方疾掠去,避过了八人的联手一击。 “好小子!”那边孙定成见楚漠天身法潇洒,忍不住大赞了一声,“再给我杀!” “得令!”八人再次大喝,声势更胜之前,八人第一击时只使出了五分的实力。见楚漠天手段高强,立刻全力挥,八人一起鼓荡气场,一时间,小树林里真气狂暴,化为风刃四下乱射。 楚漠天怕误伤到肖紫晨,不敢再退,折下身边一根树枝,运起十分真力,以木为剑,向前横扫。 轰轰轰…… 楚漠天一剑挥出一道丈余宽的气刃,与八人全力的一击撞上,出一连串的炸响。狂暴的力量充斥着几人中间的狭小空间,树木被真气震断,纷纷倒塌,扬起漫天的灰尘。 “好,很好!”迷雾中,孙定成再次鼓起掌来,“这是华山派的横扫千军吧?真没想到,除了剑魔大人之外,还有第二人能使出威势如此惊人的剑招。小朋友,你的名字,是叫楚漠天吗?你的雷龙宝剑呢。刚才那招,若是以雷龙挥出,我的八个手下,怕是都要被你送下黄泉。” 雷龙! 楚漠天在面具下咬了咬牙,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与黄山派的瓜葛,今天出来的时候,他早将雷龙放在金陵会里了。没有想到,此刻他不过是第一次出手,就被人认出了来历,早知如此,他就该把雷龙一起带来。 在孙定成的身后。越来越多的人涌现出来,他们个个穿着武者的劲装,跨刀带剑,见了孙定成,纷纷抽出兵器,拱手叫道,“大人,大人,生什么事了?” 肖紫晨被眼前的场面彻底震惊,她躲在楚漠天的身后,无措的呢喃,“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孙老先生,你,你……”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叫他什么老先生!”楚漠天烦躁的喝道。来人越来越多,要都是如前八人那样的角色,他今天自保是没有问题,可要毫无损的护住肖紫晨,恐怕就不可能了。 那边孙定成见援军到达,气势大振,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狰狞的笑道,“说的不错,小丫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客气什么呢。老夫一生纵横天下,快意江湖,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沦落为丧家之犬,被天下人追逐猎杀,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 “我没有啊!”肖紫晨惊慌的争辩,“我最近一个月都被关在友谊饭店里,怎么会有机会去害你!孙老先生,你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搞错?你说老夫搞错了?”孙定成呲笑起来。“小丫头,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装什么呢?要不是你把那双龙戏珠瓶说成是赝品,老夫怎么会论落到这个田地。” “可是那双龙戏珠瓶,的确是假的啊!”肖紫晨叫了起来,“我为了这个也差点丢了性命,这又关老先生你什么事?” “假的?”孙定成故作痴呆。 “假的!”肖紫晨肯定的答。 “放你娘的臭狗屁!”孙定大声喝骂起来,“老夫把那瓶子交到谢靖安手上的时候,可是个实打实的真货!要不是你这个小贱人跟他串通一气暗害老夫,老夫怎么会成为朝廷钦犯!” “***谢迁,***谢迁!”孙定成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缺口,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歇斯底里的在身边的大树上一阵乱砍,“老夫忠心耿耿,为他卖了一辈子命,老夫是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他会不知道吗?就是借老夫十个豹子胆,老夫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卖给洋人的宝贝上啊。” “可是,可是……”他继续暴躁的泄着,身边的树基本被他砍光了,他又开始砍石头,砍地,砍一切挡在他眼前的东西,“可是只凭那几个老匹夫的一句话,只凭他儿子的一句话,他就把老夫给送出去了!” “谢靖安,你好狠的心!”孙定成转过身子,愤恨地把目光锁定在肖紫晨的身上,“老夫不过借用了你的女人几天,你竟然就要取老夫的性命,如此狠毒,比你老子更毒。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今天,让我亲手取了你女人的性命,也不算亏得太狠!” 轰隆隆,轰隆隆……地面开始颤动,若有若无的轰鸣声在山下响起。 一名保镖飞上地势最高的一棵大树,查探片刻后,低头向孙定成禀告道,“孙大人,有许多官军向这边来了!” “有多少人?”孙定成冷静的问。 “大约,大约三百。” “哼!”孙定成冷笑一声,“杀三十个人,用三百官军,谢靖安,你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所有人听令,”他忽然指着楚漠天大喝道,“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立刻诛杀这个蒙面小子!” “得令!”三十个武者的喊声威势十足,甚至盖过了远处骑兵队传来的马步声。 肖紫晨只觉得耳朵里轰轰隆隆地,犹如三十个大雷在那里打过,她精神开始涣散,脚下也站立不稳。 楚漠天面色凝重,嘿一声大喝,一拳将身边的一棵大树击倒,双手抱住树干,顺势就挥出一招横扫千军。 巨大的气刃从树干上挥洒而出,带着一往无前的冰冷杀气袭向前方三十名武者,那三十名武者中,以八位贴身护卫武功最高,然后是十二位近卫次之,武功最差的是十名亲兵。 面对这惊天一剑,八名护卫飞身而起,成功的躲避过去,其中两名甚至有余力在空中转向,袭杀向楚漠天。在他们身后,十二名近卫一起出招,坎坎挡住了这招横扫千军,那十名亲兵则没那么好运,全数被剑气横扫,受伤倒地。 第一个会合过去,孙定成一方损失三分之一的人手,而楚漠天也不好过,那两名武功最高的护卫成功的近身向他出招,楚漠天真气不济,勉强出手挡住袭杀,内息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杀呀,给我杀呀!”孙定成的武功与近卫们差不多,他也挡住了楚漠天的攻击,不断的鼓舞着他的手下,“宰了他,再宰了那个小贱人,大家杀出去,每人赏万金!” 万金!这可是足够挥霍一生的巨资,护卫们跟随孙定成已久,知道他绝对拿得出这笔赏赐,于是众人气势大振,杀声震天。楚漠天趁着攻击前的空挡,举掌为刀,将手中的树干拦腰砍断,只留不到一丈长的一段。 他右手灌满真气,往树干里用力一cha,五指嵌入树干,牢牢扣住,这一下,手中的武器顺手多了,楚漠天毫不迟疑,刷刷刷连挥三剑,剑气一浪又一浪的朝护卫们袭击杀过去,众人奋力迎战,又有八名功力较弱者受伤倒地。 楚漠天没有雷龙在手,又是仓促出招,这一下气息终于彻底匮乏,他知道不可再战,左手抄起肖紫晨,往肩上一搭,风驰电掣般往山下逃去。官府的军队已越来越近了,只要能够与他们会合,肖紫晨就能得救。 “追!”同一时间,孙定成也下了追缉令。 八名贴身护卫毫不犹豫,以仅输于楚漠天一线的度跟了上去。孙定成与四名战力完好的近卫紧随其后。 双方你追我赶,很快跑下山丘,来到平原上。远处,黑压压的马队带着震人的声势,轰轰隆隆疾驰来,护卫领见到马队的领头身着重凯,身背五百石的强弓,脸色大变。 这种强弓,任你武功再高,在百步的距离内可以说是躲无可躲,护卫领当机立断,转身向孙定成禀告道,“大人,对方有飞骑领军,不能再kao近了!” “那么,就射死他们!”孙定成也知道飞骑兵的厉害,果断的下了格杀令。 护卫们领命,纷纷从背上解下弓箭,迅上箭准备瞄准,楚漠天听到动静,回头一看,顿时脸色巨变。 在这样的距离,他能躲过强弓的射杀吗? 没有时间考虑,楚漠天完全是凭着本能找到了应敌之策,他果断抛下了肖紫晨,反身向护卫们奔去,一边狂奔,一边调动真气,疯狂运转。 “八荒屠龙!”楚漠天一声厉喝,使出了师传的禁招,传说中的屠龙之术,“杀杀杀杀杀……”八道剑气如电光般袭向众护卫,将他们手中的强弓炸成粉末。 楚漠天真气透支,几乎瞬间就昏倒过去。 孙定成窥得机会,一声厉喝,不顾一切的向肖紫晨袭杀而来。近了,更近了,孙定成挥剑怒斩,他几乎已经能感觉到剑刃斩下肖紫晨头颅的快感,千钧一之际,一支箭矢呼啸着疾驰来,叮一声正中剑柄,将它打落在地。 孙定成似完全不在意这一次的袭杀失败,左手稳定的拔出腰间的匕,朝肖紫晨狠狠猛刺。 又一支箭矢袭来,正中孙定成的胸口,将他射得倒退三步。孙定成顿了一顿,稳住身子,又要上前。嗖嗖又是两只箭矢飞来,分别射中孙定成的左右脚踝,将他钉在地上。 侥幸活下来护卫们亲眼目睹了主子的失败,知道事不可为,纷纷向后奔逃,骑兵队领大手一挥,几十名飞骑兵一起弯弓搭箭,嗖嗖嗖嗖,将一干人全数射死在旷野。 咔哒咔哒…… 谢靖安悠闲的策马驱至孙定成身前,看着那奄奄一息却兀自不肯倒下的老人,阴森森笑道,“孙大人,您好像心有不甘啊,有什么遗言吗?” “临时抱佛,果然无用。”孙定成完全无视谢靖安,他的视线穿透了眼前的男人,看向了西方的天际,“诸天神佛,你们给了老夫希望,却又亲手将它抹去,我草你们全家十八代祖宗!” “哈哈,哈哈哈……”谢靖安大笑起来,“觉得上天待你不公吗?为何你不自省一下,是否自己要求得太多了呢?”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孙定成收回目光,凝视着眼前的胜利者,“红颜祸水,谢家几百年的家业,迟早葬送在你的手里。” “那又如何呢?”谢靖安凑近孙定成的耳朵,“就算毁了整个谢家,那又如何呢?” “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的!”孙定成恶狠狠道。 “但愿你有足够的耐心,我的孙大人!”谢靖安淡淡一笑,伸手握住孙定成胸前的箭羽,轻声道,“上路吧!” 言毕,他用力往后一拔,带着尖锐倒刺的箭簇在孙定成胸口内无情的碾过,虽然箭杆未被拔出,然而大团的血肉已被箭簇绞得稀烂,孙定成顿时觉得胸口像火烧一样疼痛,而且憋闷得厉害,他大口的喘息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不多时,戛然而止。 脖子一歪,孙定成离开了这个世界,至死都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紫晨,紫晨,醒一醒。”谢靖安舍了孙定成,回身来到肖紫晨身畔,轻轻摇撼着她。 肖紫晨幽幽醒来,眼见谢靖安满含关切与怜惜的眼,不由得心里一松,喃喃道,“靖安兄,你来救我了吗?” “嗯!”谢靖安点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来晚了,你,你还好吗?” 肖紫晨活动了一下手脚,现除了屁股比较酸痛之外,其余地方似乎并无大碍,点头道,“我还好,谢谢你。啊,对了……”她想起了某个奋不顾身的人,赶紧追问道,“楚侠士呢,他还好吗?” 谢靖安看都不看楚漠天一眼,只是温柔的安慰着眼前的爱人,“他没事,只是拖力昏倒过去而已。” “不止这样的!”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谢肖二人一起转头,只见钱文天扛着楚漠天,面对着他俩,心有余悸的道,“师弟刚才施展了八荒屠龙,已经功力全失了。” “什么!”肖紫晨惊叫着,不顾一切的爬了起来,扑向楚漠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呜呜呜……”两句话的功夫,她便泣不成声,“没有了武功,他该怎么办啊。” 钱文天对肖紫晨的反应相当满意,他有意无意的瞟了谢靖安一眼,脸上绽放出了好似打了胜仗一般的笑容,“别担心,别担心,只是两三个月功力全失而已,只要调养得当,很快就会复原如初了。”!~! 第一百五十章 重新开张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谢靖安的诱惑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出洋的条件 第一百五十三章 肖全盛的下落 第一百五十四章 肖全盛的新家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初次接触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采购 肖紫晨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青天大瓷。一口气定了十个。原本老姜的计划是买2o个,肖紫晨预算有限,就减了一半。 她的想法是,客院那里好几栋楼呢,不可能一次住满,而且全住着贵宾。那不如在装修的时候,把一半的房子精心打理,另一半的房子就普通一点儿,有客来了,就都往上房里送,住不下了,再根据身份,分一部分到普通客房。 老姜拍手赞成,觉得这个主意大好。原来肖家把所有客楼做相同的装修,一是为了体现家里对客人一视同仁的诚意,二是客人来了,可以任凭他们挑选自己喜欢的房子。 这么做,其实没有必要。天朝人讲究的都是客随主便,去别人家做客,一半都是主人怎么安排住所,客人就怎么接受。让客人自己选房子。好是很好,但在装修摆设上就要多花很多银子了。 决定了新方案,今天的采购一下重了起来。虽然需要采购的物资数量不变,但由于分了档次,所有商品都需要采购两份了。有些东西可以在一家店里买齐,但有的东西就必须得跑两家店。 肖紫晨决定跟老姜分头行动,她带着两个家丁,去采购高档的货物,老姜跟肖岑就去采购普通的。 到了东市,肖紫晨一眼就看到了随缘堂,这是她的福店,是她财的地方。捡原石这种事情,几百年来都是有钱人碰碰手气的小娱乐,真kao这个财的人,凤毛麟角。偏偏她就赶上了,不仅财,还大财。 不得不说,她跟玉真的有缘,更这家店,那是缘上加缘。 看着随缘堂的牌匾,肖紫晨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一种亲切感,她想进去坐坐,随便看看,即使什么也不买,也想进去,就好像,这店堂里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在吸引着她的灵魂一样。 肖紫晨驻足在离随缘堂不远的地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瞅瞅。店里的伙计早就看见她来了,就等着迎接呢,见她似乎没有进店的意思,赶紧去禀告掌柜。 掌柜的二话不说就亲自跑了出来,老远就拱手打起了招呼,“哎呀,肖夫人,好久不见哪,快请进,快请进。” 盛情难却,肖紫晨的脚立刻就不太听话了,她还想坚持一下,抱歉的道,“掌柜的,对不住了,今天我不是来买古董的。” 掌柜的才不理他,依旧保持着相请的姿态,要把她往店里引,“不买也可以看看哪,最近店里刚到了一批好货。小可真想请夫人您给品鉴品鉴呢。”他忽然顿住,带着某种失望说道,“您不会这点薄面也不给吧?” 瞧他那可怜样,肖紫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不舒服的,咯咯一笑,欣欣然就进店去了。 到了大堂,掌柜的就不再把她往里引了。肖紫晨现在是朝天宫的大红人,是他随缘堂的活招牌,只要肖紫晨往他店里一坐,客人就会可劲的往店里涌。 为啥呢? 一是目睹下传说中玉仙子的风采,二嘛,自然是尽量的kao玉仙子近一点,看看能否沾上一点仙气。 趁着掌柜的进内堂取货的空档,肖紫晨举目四顾,看店里有没有她熟人。当她的视线转到原石堆那边时,一名中年男人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是唐杰!肖紫晨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真要找他呢,便挥手招呼道,“唐掌柜,过来坐坐呀。” 唐杰巴不得肖紫晨请她,几乎在肖紫晨开口的同时,屁股就离开了凳子,他一边走,一边春风满面的朝肖紫晨拱手,“肖夫人,别来无恙啊?” “一切都好。”肖紫晨起身,回了他一记万福,“唐掌柜呢?” “我嘛,就那样。瞎混呗。”唐杰在肖紫晨对面坐下,随口敷衍。 伙计的将一壶上好的龙井在二人跟前放下,一人斟了一杯。唐杰抄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陶醉的赞叹道,“好茶,真好,嘿嘿,要不是沾肖夫人的光,我哪能在这喝道这么好的茶呀。” “唐掌柜,您就别谦虚啦,”肖紫晨把身子挪了挪,坐到唐杰的身边去了,放低了声音道,“他们不伺候您,还不是因为不知道您的身份嘛。” 唐杰微微一笑,心里涌现出一股感动。他很喜欢跟肖紫晨打交道,这个女子实在是个可人,无论什么时候她跟你说话,你都能感觉到她那里传递过来的真诚。而且,不管她自己的身份如何变化,她对待他的朋友的态度,都不会变化。 在俩人初识时。他能感觉到肖紫晨对他的依赖和敬重,现在物是人非了,她依然保持着那份敬重。 肖紫晨的这种态度让他心里非常的舒服,虽然他对师傅孙定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但对于肖紫晨,他始终恨不起来。 不像谢靖安,那个家伙,表面和善,内心里根本就是个魔鬼,是个疯子。 双龙戏珠瓶的南下。唐杰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但这其中的内幕,唐杰却再清楚不过了。为了迅彻底的干掉孙定成,谢靖安甚至敢拿皇上赐下的国宝来做嫁祸的工具,并且不惜损失家族的荣誉和声望。 唐杰无法相信谢靖安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一切,让孙定成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拿得出来就直接选择了逃走。唐杰自忖自己胆子就是再大一百倍,也干不出这么有魄力的事,所以他早早的选择了向谢靖安投诚,把自己彻底的交托了出去,成为了对方的奴才。 唐杰可以想象自己的未来,他很可能会继承孙定成的一切,成为第二个孙定成。最近他一直流连在朝天宫,拼命的学习各种古玩知识,也是为了日后接替做准备。 曾经唐杰非常的嫉妒自己的师傅,做官,做人能到达师傅那个境界,太刺激,太令人神往了。然而当他离这种境界已经很近了时,却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恰恰相反,他心里充满了畏惧,充满了近乎于战栗的畏惧,他不敢出卖谢靖安,却不知何时就将被谢靖安出卖。 他很羡慕肖紫晨,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谢靖安的哪怕一定一点的底细,每每还天真的叫他靖安兄。谢靖安说孙定成最后时刻对她说的话全都是栽赃,他死也要离间他们之间好容易培养起来的友谊。 肖紫晨信了,还信得那么彻底。唐杰想,这真是令人羡慕的单纯啊。 此时此刻,唐杰从肖紫晨单纯天真的脸上看出了一点东西,那是一种带着忐忑与忧郁的请求,边主动问道,“肖夫人,有事找我?” 肖紫晨小吃了一惊,不愧是干密探的,她确实再考虑着要不要将初雪的事拜托给他。既然唐杰先问了,她也就说了,“唐掌柜。有件事想拜托你,我们家四哥……” 她斟酌着词汇,想想怎么样说才最合适,没料到她的话才一停顿,唐杰就接了下去,“你们家四哥最近新讨了个小妾,是吗?” “啊,您知道!”肖紫晨瞪大了眼。 唐杰暗笑,能不知道吗。为了弄清楚谢靖安搞掉孙定成的目的,好让自己以后不犯类似的错误,他可是倾尽了全力在调查。 肖紫晨是事件中的关键人物,自然要细查。像肖全盛那种事,也就顺带了。除了肖全盛的事,唐杰还查到了很多关于肖家的秘辛,那些都是肖紫晨不知道的。 但唐杰还是没有从中找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他也曾经怀疑过谢靖安是看上了肖紫晨,但很快又否定了。谢靖安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看中的东西,都会用最快的度拿到。 像肖紫晨这种,唐杰觉得根本就没有多少难度可言,谢靖安没有理由到现在都不出手。 “肖夫人想知道什么呢?”唐杰问,他先得弄清楚肖紫晨的目的。 “我想让她离开我家四哥,”肖紫晨也不隐瞒,“我婆婆很不喜欢风尘女子,认为她们是堕落的人,浑身都沾满了会让人倒霉的晦气,其实我也不喜欢,我想知道关于那个女孩的一切。” 唐杰嘴角挂起,1ou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肖夫人,要让初雪离开肖全盛,实在太简单了,何须夫人亲自出马?” “不,我就是要亲自出马!”肖紫晨决绝的道,“我想知道初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如果她品行不佳,那么我要让四哥亲眼看到。” “还在为他丢了经济资格的事内疚么?”唐杰忽然把话题扯开。 肖紫晨一愣,默然点点头。 唐杰叹息一声,道,“肖夫人,我知道,你家里那些人,从前是很不待见你的,而你也对他们做出了足够的补偿,没必要这么上心了,更何况,闯祸的不是你,是景缘啊。” 肖紫晨摇摇头,暗道,“你不明白的。” 她穿越到肖家,成了肖家的一个笑柄,一个活寡妇。一度,她非常的想要离开那座级大宅。是她穿越前的本尊,那个已经死去的雪紫晨改变了她。 雪紫晨嫁到肖家来,也非自己所愿,但她却为了肖家付出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肖紫晨继承了她的身份,本来就有心替她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任务。在现自己得到了神奇的鉴定技能后,她的这种想法越加强烈。 雪紫晨的灵魂走了,留给了她美好的身体,美好的身份,美好的本领,她不能白拿这一切,她要的不只是继承,而是让这些美好光热。 虽然继承自雪紫晨的感情记忆不多,但肖紫晨相信,雪紫晨的愿望也一定是想把肖家打理好,想成为一个人人都尊敬的主母。 肖紫晨决定不让那个可怜的女孩失望,她几乎已经办到了,她得到了肖家大部分人的心,就只差肖全盛了。她要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要肖全盛心甘情愿的回家,心甘情愿的认错,并承诺痛改前非。 “肖夫人放心吧。”唐杰见肖紫晨一直无话,也料到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做出了承诺之后,也代表着那个无聊话题的结束,是时候说些自己感兴趣的事了,他狡黠的笑笑,“肖夫人,今天出来,不止是为了这一件事吧?” 肖紫晨点头,“确实,今天出来,是想采购一些家用。” “哦?”唐杰有了一点兴趣,“是什么呢?” 肖紫晨道,“无非就是些瓶瓶罐罐,以及字画屏风什么的。嗯,可能也买些家具吧,看情况了。” 唐杰想了想,采购这些东西,一定是有空宅子需要装潢,以如今肖紫晨在肖家的地位,是谁能差得动她亲自来采买这些杂物呢?眼下的讯息太少,他接着问,“东西多吗?” “多,很多!”肖紫晨笑道,“好几栋楼要打整呢。所以我过会儿就走了。” 此时随缘堂掌柜正好端着新货出来,听到要走了,心下大急,三步并两步的就奔到桌前,把手里的盘子往桌上一顿,堆着笑道,“肖夫人,多坐一会儿哇,怎么才来就走呢?” 肖紫晨笑着推辞道,“谢谢掌柜的好意,只是今天要买的东西很多,时间很紧。” “哦!”掌柜的应了一声,他眼珠子一转,好几个主意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到朝天宫买东西,却不到他家来买,那肖紫晨是要买啥?这必须问出来,“敢问肖夫人,是要买些什么呢?” 肖紫晨既然对唐杰都说了,对掌柜的也不加隐瞒,又说了一遍,掌柜的心道,“那些家私装潢,我这确实不卖,但并不代表肖紫晨就得亲自去买啊。” 为了留住肖紫晨,掌柜的拱拱手,看似冒昧,实则恭敬有加的问道,“恕小可唐突,请问肖夫人可有采买的单据,能否交给小可一看呢?” 肖紫晨愣住,“掌柜的莫不是想替我买?” 掌柜的拱了拱手,做了个揖,“小可家世代都在朝天宫做生意,对这里熟悉到不能再熟了。今日店里客也不多,正好有几个伙计闲着,让他们代肖夫人跑腿,把东西买回来,岂不是好?” 他怕肖紫晨还不肯,又添了一句,“若是夫人不放心,那我让他们把货搬过来,您验过了,满意了,再付钱,这样可好。” 这样可再好不过了,肖紫晨心中大喜,这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出门在外享受到的优待啊,太棒了!嘴上却推辞道,“那哪好意思啊,这,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掌柜的一看有戏,手都差点忍不住要伸出来了。 肖紫晨再推辞就是矫情,与是把袖袋里的单据拿出来,问掌柜的要了笔墨,一番涂改说明,掌柜的明白了所求,立刻差人去打理。 没有了采购压力,肖紫晨的心一下放松起来,话也多了起来。古玩玉器方面,她是第一行家,掌柜的并唐杰都洗耳恭听。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客人参加到他们的谈话中,看着他们脸上崇敬的表情,肖紫晨事业上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正在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外忽然闯进一个小厮来,张口就喊,“大夫人,大夫人,不好啦,老管家跟人打起来了!” 肖紫晨大惊,几乎从位子上直接跳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好好的经验讲座就这么黄了,周围一干豪客心里大声骂娘,纷纷表示请肖紫晨稍安勿躁,他们会派人替肖紫晨铲平麻烦。 肖紫晨相信他们的能量,但她更担心姜民的安全,他老了,经不起什么折腾,不亲眼去看看什么了什么事,她不安心。 冲突是生在西市,距离这边较远,肖紫晨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动手了,远远看去,姜民被两个家丁护在中间,看起来似乎没有大碍,两个家丁的情况也不错,只是脸色很差。 在他们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肖紫晨抬头看了看那个店铺的名字——景德瓷行。是一家相当大的瓷器店。 店前,肖岑正大声的向对面的人理论着什么,是不是地,她会把目光看向周围的观众,似乎想博得他们的认同。 肖紫晨见众人无恙,心里一定,立刻就想赶过去,唐杰却忽然伸手拉了她一把,低声道,“先等等,听听你家五嫂在说什么。”肖紫晨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便点头同意,身后跟随的几名自高奋勇的客人以及他们的随行打手也没啥意见。 朝天宫这里游人众多,经常也有成群成团的游人经过,大家见怪不怪,也没人注意有一帮子人朝朝吵架的地方kao了过去。 只见肖岑手里拿着一只瓷碗,当当的敲了几下,在众人眼前一晃,大声道,“诸位,你们看看,就这么一只碗,这店家居然要价二十两,值么?” “这是景德镇官窑出品的好瓷,二十两卖你,你赚大啦,还嚷些什么?”店家大吼,音量及凶恶度都高出她一两个档次。 肖岑浑然不惧,举起瓷碗,细细述说起来,“他说这是景德镇的瓷碗,哼哼,真是可笑至极,”当当,她又敲了敲碗,信心十足的道,“景德镇的瓷……” 接下来,她把景德镇瓷器的特点,非常专业的说了一遍,并不停拿来跟自己手中的碗做出对比,把作伪之处,一一指出。 周围有懂行的,纷纷点头,有不懂的,也笑嘻嘻的起哄,想看店家的笑话。 肖紫晨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在心里大声为她叫好,肖岑并不知道她在偷看,说完一个碗,又说了一套茶具,也是有理有据。 店家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肖紫晨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大声道,“五弟妹,说得好!” 众人的眼光全被她吸引,见人群中走出来这么精致的一个美少妇,纷纷赞叹,唐杰则大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逮住了一个年长的,对美色完全没有兴趣的老妇,和气地笑问道,“这位大妈,请问这里,生了啥事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推两把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还钱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两条路 第一百六十章 轰出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决裂 第一百六十二章 肖岑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重修旧好? 第一百六十四章 捉贼拿赃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黑暗中的野兽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对峙 第一百六十八章 案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 紫金山上 第一百七十章 大结局 “泾县!”电光火石间。一个曾令肖紫晨闻之色变的地名出现在她的脑海。 是的,就是泾县,在那个小小的客栈中,她跟景缘两个人,用尽了智勇才制服了那个土匪少爷,将其劫为人质,依kao着手中的人质,她们逼退了这个壮汉,从而为自己打开了一道生之门。 “肖夫人,”壮汉拱了拱手,冲她咧嘴一笑,“你还认得我呀?” 肖紫晨说不出话来,心里充满了恐慌,一年多不见,这个壮汉的眼眶依旧深陷,浓密的胡茬也也一如往昔,所不同的是,那日壮汉愤愤不甘的眼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得偿所望的满足与得意。 他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家丁又怎么会把他带来?肖紫晨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正在某个阴谋中渐渐沦陷。 “叙旧的话,还是晚点儿说吧。”三人中的另一名壮汉粗声粗气地说道。“先把她带到少爷那边要紧。” “好说,好说。”壮汉点点头,一只大手如钳子般抓住了肖紫晨的脸,另一只手在她后脑猛力一拍,肖紫晨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壮汉依旧捏着她的脸,像抄麻袋似的将她抄到背上扛着,大踏步地向山上走去。 翻过两个山头,三人来到一个峭壁边,壮汉将肖紫晨往地下一扔,拱手对站在崖边的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说道,“少爷,人带来了。” “叔叔,谢谢你了。”少年抱拳,深深地向壮汉鞠了一躬,竟是大礼回他。 壮汉赶紧上前扶住少年的双臂,不让他这一躬鞠实了,道,“少爷,使不得啊,您这是要折煞小人吗?”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叔叔,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叫我少爷了,哪有我这样,花子一样的少爷呢?”少年自嘲一笑。 他直起身来,向肖紫晨那边挪了两步。这两步一脚轻。一脚重,原来少年的左腿已经瘸了。 他蹲下来,拍了拍肖紫晨的脸,后者没有反应。少年皱起眉来,扭头道,“怎么把她弄醒?” 另一名壮汉抬起脚来,在肖紫晨胸口踩了一脚,昏迷中的肖紫晨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空空空的咳嗽起来。 “你轻一点啊,”少年横了那壮汉一眼,皱眉道,“踩坏了我还怎么玩儿?” 肖紫晨咳了一阵,睁开眼向四周张望,一眼就见到了蹲在身边的少年。 少年笑眯眯的,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嗯,跟去年的一样滑,很好很好。哎,我说,你还记得我吗?” 肖紫晨把身子往后让了让,不让他再继续摸自己的脸。警惕的道,“记得,你是柳君的儿子。” “连我娘都记得?”少爷充满惊喜的道,“那我的名字你记得吗?” 肖紫晨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摇了头。 少年略显失望,不过这情绪转瞬即逝,他很快又高兴起来,道,“我姓肖,叫肖泽龙,你记好了,肖,就是肖风哥的肖,泽龙呢,就是水里的龙,一会儿你去阎王殿报道的时候,可以把我的名报上去,明白了吗?” “肖泽龙?”他怎么会也姓肖,肖紫晨触电般的颤抖了一下,脑中出现了小桃曾经说过的话,“那肖度,跟人牙子很有些来往呢。” 肖泽龙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嘿嘿一笑,问道,“你又想起什么来了吗?没错,我爹就是肖度,你们家的二爷。你把我娘害死了,我爹恨你入骨,为了今天。他把头都愁白了,做儿子的,真是替他不值。” 说着说着,他脸上渐渐出现了怨毒的表情,“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也不能杀,那也不能杀,非得等到火烧眉毛了才肯杀。早些杀了不是早干净么,让你多活一年,害的我跟我爹这一年没一天过的舒服。” 肖紫晨越听是惊心,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这个孩子竟然是肖度的儿子,那传闻中肖度跟人贩子有所勾结,也是事实咯。 怕还不止如此呢,这孩子的妈妈可是泾县蛇帮的头目,她能跟肖度生孩子,恐怕肖度在蛇帮中的地位也不会低。 “好啦,叙旧的话就到此为止吧,”肖泽龙搓了搓手,重新高兴起来,“记得么,去年在客栈里,我说过要你陪我玩的。那次玩了一半被你给搅和了,今天少爷我没带刀,你别想再找到什么东西指着我的脖子了。嘿嘿,快点拖衣服吧。” “不!”肖紫晨面对他倒退着向后挪了挪身子。 肖泽龙上前一步,起手就是一记耳光,“快拖!” “不!”肖紫晨恨声道,她还想再退,可是身后出现了两条粗壮结实的腿,把她的退路挡住了。 “救命啊,救……”她不甘心束手就范,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身后的壮汉赶紧伸出巴掌来把她的嘴捂住了。肖紫晨犹不甘心。抱着他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鼻子里出呜呜地低哼。 肖泽龙吃了一惊,拍拍胸脯道,“小娘皮,看不出来嗓门那么大,我告诉你,别再吵了,再吵割了你的舌头。把她放开。” 壮汉的手松了松,“救……”肖紫晨又喊起来,不得已,壮汉只得再次捂住。 肖泽龙不耐烦起来,冷冷喝道,“你再喊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你怕不怕,怕不怕?” 肖紫晨奋力摇头,示意自己不怕。她下定了决心,舌头是决不能给他们割去的,但也要抗争到刀子搁到嘴边的一刻才能投降。 在这荒郊野地里,要等人来救她实在太难了,可她不能放弃任何的一丝机会,她要尽可能的拖时间,拖到有人来,或者拖到肖家人现她失踪。 她相信,肖度的身份在肖家一定是个秘密,今天她陷入了肖度设下的圈套是没错,可她不相信肖家的其他人也参与到了其中,只要他们现自己失踪,并开始搜山,自己就有得救的希望。 肖紫晨拼命的挣扎,两手乱抓乱打,她那点力气当然不能伤害到壮汉分毫,却也成功的令后者不耐烦起来,他皱着眉,征询着主人的意见,“少爷,那就把她舌头割了吧。” 肖泽龙摇摇头。“我不喜欢玩哑巴,也不喜欢见血。这样吧,你就这么抓着她,我今天就玩个新花样。” 说着,他又搓了搓手,兴奋地爬了过来,双手抚上了肖紫晨的小腿。 肖紫晨大惊,奋力一脚向他踢去,肖泽龙的腿虽然在大牢里给狱卒们打残疾了一只,两只手却都是好好的,这一年来,他武功大有长进,右手灵巧地一捉,便将肖紫晨的脚踝捏在了手里。 “真白啊。”肖泽龙赞叹着,左手抚过小腿,探上了裙下的膝盖。 肖紫晨浑身鸡皮疙瘩猛起,呜呜闷叫着,用尽全力又将左脚踢出。肖泽龙还陶醉在抚摸香滑肌肤的美妙滋味中,对这脚准备不足,砰地一声正中胸部。 肖泽龙往后跌坐了一步,愣了愣,他忽然惊喜地谑笑起来,“好玩,好玩。叔叔,你抓好她,我慢慢玩,看她能踢几脚,哈哈……” 一场体力与耐力的比拼就此开始,参赛者只有一个,就是肖紫晨。她又一脚的向前踢着,抗争着肖泽龙的侵犯,每逢力气用小了,后者的手就会长驱直入,深入裙内。 然而力气用得大的话,她又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坚持得很久。你来我往中,她的腿渐渐酸麻,每踢出一脚,她都会不断的祈祷,来人啊,来人啊。 时间过的真慢,每一秒都仿佛一年那样漫长。她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可是救她的人却始终没有现身。 终于,肖紫晨在一次踢击之后,右脚抽筋了,她立刻换了左脚,才踢一半,也抽筋了。 泪水扑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她已经尽力了,她已经没力了,抽筋的双腿酸痛非常,她咬着牙,想要克服痛楚把腿抬起来,却始终无法做到。 难道自己就这么完了么? 一直以来,她的全力挣扎都只让肖泽龙能够勉强够到她的大腿,不曾侵犯到更多的地方。现在抽筋了,她的防线终于毁于一旦。 她不敢想象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开始考虑要不要求饶,只要肖泽龙再摸上来,她就要努力开口了。 可是,他为何迟迟未动?难道他也累了,需要休息么? 肖紫晨一直紧闭着的眼睁了开来,肖泽龙就在她的跟前,却不是在休养。他的头转向了山下,目光似乎在追寻着什么。 不多久,肖紫晨听到了脚步声,得救了吗?终于来人了吗?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预备狠命的爆一次,争取挣拖壮汉的束缚,喊出声来。 可惜还未准备完毕,肖泽龙已经先开口,道,“爹,你来了。” 肖紫晨绝望,一直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肖度爬上山来,摸了摸他儿子的头,笑道,“来了。怎么样,等得久了么?” “不久,”肖泽龙笑道,“儿子正跟那小娘玩得开心呢?” “哦?”肖度扫了肖紫晨一眼,后者衣衫整齐,没有被侮辱的迹象,她不免好奇,问道,“你不是喜欢把人剥光了玩的么?” 肖泽龙点点头,“是啊,可是今天我想换个玩法,把她的气力玩光以后,再慢慢剥光。” 肖度嗯了一声,不再搭话。他扫了扫崖顶,赫然现少了一个人,本来笑容满面的脸立刻阴云密布,“我大哥呢?”他怒道,“他怎么不在?” 之前给肖紫晨带路的家丁上前作揖,小心的道,“小的去带夫人来的时候,风哥出去打猎,已经叫其他人去追他了。” “混蛋!”肖度怒喝,抬手甩了那家丁一记巴掌,“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两人一起带到,你们怎么做事的?” “小的,小的也没想到他们俩会那么快就分开啊,”家丁捂着脸,哭道,“已经有其他兄弟去追了,应该很快就能押来了吧。” “很快?快你个屁呀!”肖度骂道,“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这个时候还没把人带来,八成是跟丢了。你,你,”他指着两个壮汉,“你们也去追,记着,无比在晌午之前把人带来,再晚的话,就要坏事了!” 两壮汉躬身领命,摸出一根绳子将肖紫晨绑了,把嘴堵上,匆匆而去。肖度恶狠狠瞪了那家丁一眼,后者惊恐万状,顿时抖了一下。 这一抖令肖度怒火更旺,索性上前举起拳头猛捶起来。家丁不敢反抗,也不敢嚎叫,只能硬抗,由着他出气。 肖度打累了,在儿子身边坐下,呆呆地看天。他为了保证今天计划的成功,动员全家卯时就出来了,到达紫金山时,辰时都还没到。本以为最多巳时就能完事,没料到,巳时都快过了肖风哥还没拿到。 再过半个多时辰,就是全家集合吃饭的时间了,那时家里人就会现风哥夫妻还有他都不见了,届时大举搜山,事情还有不败1ou的么? 肖泽龙见他父亲如此焦虑,心里很想替他排忧,想了想,他道,“爹,不如先把这小娘宰了吧。风哥以后再弄,行吗?” 肖度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行啊孩子。这贱妇如今在金陵颇有点地位,她一死,官府定会加力侦查。届时,我去年买凶出洋刺杀风哥的那件事就一定会暴1ou,爹就只能带着你亡命天涯了。” 肖泽龙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为啥两人一起杀官府就查不出那件事了呢?” 肖度道,“我早先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只要把他们两夫妻一起推下山崖,再找两个人证,说他们是互相扭打时双双失足跌下山的,那事情就没有破绽了。风哥一死,我就成了肖家老大,日后肖家的产业,就由爹来继承,过两年我风声过去了,我再把你接回家来,再过十年,你就是肖家的主人了,这样不好吗?” “好!”肖泽龙笑道,“那,爹,趁着他们人还没来,我先玩玩这小娘,好吗?” 肖度点头,同意了儿子的要求,后者一声欢呼,飞身扑向瘫软在地的肖紫晨。 此时,只听嗖一声响,一直弓箭忽然从崖后的树林子里射了出来,正中崖边家丁的肩膀,后者一声惨叫,只看了那箭杆一眼,便捂着伤口扑倒在地,生怕又另一只箭从林子里射来。 肖度肖泽龙父子也跟他一般,警觉地往地上扑倒。 嗖…… 又一支弓箭射来,贴着肖度的头顶飞过悬崖。肖度慌忙伏得更低。 嗖嗖嗖…… 弓箭接二连三的射来,却没有人再中箭。 “***。”林子里的射手低低骂了一声,弯弓搭箭,保持着随时射击的姿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崖边几人听到脚步声,都抬眼向他那边看去,肖度最先现了射手,惊讶地道,“大哥!” “哥你奶奶!”肖风哥大骂,“老子没你这样的兄弟!” “大哥,你误会了!”肖度从岩石后探出一只手来,指着肖紫晨道,“那娘们想要对你下毒手,被我现了,这才将她拿下。” “哈哈哈哈……”肖风哥爆笑起来,“老二,你当老子是刚来的,任你编排?你怎么就不想想,为啥你的那些个喽啰,翻遍了整座山都找不到老子呢?” “你,你早就来了?”肖度疑惑道,“你不会一直跟着她的吧?” “还不算太笨。”肖风哥点头,“老子见那贱人行色匆匆,还以为她要找人收拾我,我一路跟着,本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嘿嘿,倒让老二你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大哥,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肖度依然挥舞着手,却在岩石后不断给受伤的家丁使着眼色。 后者会意,忽然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匕,通通通就朝肖风哥奔了过去。 肖风哥似早已料到他会耍这个伎俩,不慌不忙的瞄准,一箭出去,正中家丁胸口。 另一边,肖度趁着家丁吸引了肖风哥注意力的这个空档,也从崖后跳起狂奔过来。 肖风哥料理了家丁,斜眼瞟到肖度,手忙脚乱地又摸出根箭来,一拉弓弦,立刻就放。 肖度一闪身,轻松地避过了这支箭,可悬崖那边肖泽龙这时候探身出来看动静,不偏不倚正好被射中左肩肩头。他一声惨叫,右手颤抖着伸了过去,要将箭拔出来。 一直没动的肖紫晨瞅准机会,忽然向他那边一滚,被绑住的双腿一起用力,向他肩头扫过。 “啊!”肖泽龙又一声惨叫,肖紫晨这一脚扫的结实,本来那箭力道不大,只有半个箭头射进肉里,这下不仅整个箭头都进去,甚至还包括了两寸长的箭杆。 “儿子!” 肖度一声大喊,他看看肖泽龙,又看看肖紫晨,几番犹豫,终于还是舍弃了回去查看的念头,啊一声厉喝,向肖风哥冲了过去。 砰……一只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肖风哥的脸上。后者倒退一步,手里的箭掉到了地上。 肖度飞身而起,在落拳的地方又补了一脚,肖风哥头晕眼花,仰天便倒。肖度扑上去,骑在他的身上,左右开弓一阵猛打。 山崖上,只听砰砰砰砰落拳的声音。 直到肖风哥晕过去,脸上一片血肉模糊,肖度这才停手。他对着肖风哥的脸啐了一口唾沫,提起他的一只胳膊,向崖边拖去。 今天的这个地方,是他早就预备好的,山崖虽不高,崖下却有一大片碎石堆,当中耸立着很多尖利的山石。 肖度是练过一点武功的人,要把一个人从崖上扔下去砸到某块石头很轻松。他决定让肖风哥脸朝下着地,摔在碎石堆中,这样他脸上的伤痕就能得到很好的掩盖。 至于肖紫晨,他决定交给自己的儿子来处置。 走到崖边,肖度将肖风哥抓起来,压在肖紫晨的身上,省的肖紫晨乱动弹,上前几步来到肖泽龙的身边,关切地道,“儿子,怎么样了?” “拔,拔不出来。”肖泽龙满头是汗,虚弱的道。 “那就不要拔了吧。”肖度摸摸他的头,“那个臭娘们,你想让她怎么死?” “怎么死?随便吧。爹,我疼得厉害,你赶紧把他们扔下去,带我去找大夫吧。”肖泽龙肩头痛得钻心刺骨,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嗯,”肖度应了,又回到肖风哥夫妻那边,把风哥从肖紫晨身上拉下来,抽出腰间的匕,把肖紫晨身上的绳子割开。临到把塞嘴的布条拿掉前,肖度说,“你要敢叫,我就把你舌头搅烂。” 肖紫晨顿时放弃了喊人的打算,流着泪闭目等死。 肖度把他们两人拖到崖边,开始寻找抛尸之地。此时肖风哥嗯嗯呜呜地哼了几声,竟然醒了过来。肖度扫了他一眼,提刀过去在他手腕脚踝上狠敲了四下,肖风哥疼得冷汗直冒,骂道,“你到底是谁生的,亲兄弟都不放过?” “那你到底是谁生的呢?”肖度反问,“连自己老婆都不放过。” “我以为她想要我的命,我才不放过他,你呢!”肖风哥厉声道,“老子自问待你不错,你干嘛还要弄死我?” “你是待我不错,可那又怎么样呢?”肖度讽笑,“你太没用了,我的好大哥。有你在,肖家迟早被败光,可我的理想,却是让肖家成为金陵城数一数二的大户。有你压在我上面,这辈子我都看不到达的那天了,所以,我得把你拿下来,自己上。” “银子就那么重要?”肖风哥质问,“比兄弟的性命还重要?你要做老大你去跟妈说呀,老子还会不让你?” “银子是什么?银子是王八蛋。”肖度自问自答,他敲了敲肖风哥的胸口,“而你,连王八蛋都不如。” “啊!!!!!!!!!!!!!!!!!” 这句话激怒了肖风哥,他猛然一声厉喝,全身的力量瞬间爆,踝骨断了,他用膝盖支撑,腕骨断了,他用肩膀使劲。 他从地上弹起,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结结实实的撞上了肖度的腹部,二人齐声大喊,双双坠落山崖。 砰一声闷响,四周归于寂静。 肖泽龙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自己的父亲早已掌控住了一切,他怎么会被一个临死之人撞得坠下山崖。 肖紫晨则比他清醒得多,她一骨碌爬起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跌跌撞撞的向崖下跑去。 半刻钟后,肖紫晨来到了二人的坠落之地,他们俩都落在碎石地上,肖度后脑着地,已经没有了动静,肖风哥上半身有他垫着,几乎没有什么损伤,只是两条腿落地后有点走形,显然已经断了。 肖紫晨吃力地给肖风哥翻了个身,让后者仰天躺着,伸手去探了探鼻息,现还有热气进出。 他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肖紫晨喜不自胜,嘤嘤哭泣起来,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肖风哥的脸上,后者挤挤眼睛,醒了过来。 “老子还没死呢,你哭个屁呀!”肖风哥有气无力的斥道。 肖紫晨看着他,欣喜地道,“你,你醒了啊,怎么样,疼,疼吗?” “你有多久没关心过老子了?”肖风哥冷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换了一幅和善的样子,道,“记得你才嫁过来的时候,没事对老子嘘寒问暖,烦都烦死了。说你两句,就知道哭,哭的老子更烦。” “不过……”他tiantian干裂的嘴唇,唏嘘道,“一年多没见听你关心老子,心里还真有点痒痒。” 肖紫晨不哭了,她摸出一方丝帕,小心而仔细的给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穿越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这男人一点都不可怕,甚至,还有一点可亲。” 肖风哥安然享受着她的照顾,脸上1ou出了陶醉的表情。“嘿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 “个个都说老子没用,老子也觉得自己确实没用。可是,干嘛非得要有用呢?老头子给老子留了那么多银子,多的这辈子都花不玩。既然有这么多银子,老子干嘛还要起早贪黑地干活呢,就不准坐在家里享福了吗?” “你只喜欢享福吗?”肖紫晨说,“那,那我以后养你,你想怎么享福,就怎么享福,好吗?” “你不是要跟老子散伙吗?”肖风哥笑道,“怎么又要养老子了?哦,老子知道了,老子救了你的命,你要报答老子。哈哈,老子也有救人命的一天哪,原来,老子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人。” …… 半年之后,肖紫晨登上了前往英吉利的航船。 码头上,到处都是前来送行的各家亲属,他们不停的向船上的亲人挥着手,做着最后的叮嘱与告别,这其中,就包括肖家的人。 半年前的那一次紫金山之行,肖家除了老太太外所有人都来了,而今天天朝舰队出,连一向足不出户的老太太都来送她,这让她感到了莫大的荣幸。 她看着肖家的亲人们,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老三肖全昌如今正式成为一家英吉利糖果商在江南的总代理,不仅自家扩大了店面,出售各式各样的西洋糖果,江南各地的小零售商要想卖糖,也都得到他们家来进货。 老**全盛痛改前非,重新作为了顾家爱妻的模范丈夫。肖紫晨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让他做了珠宝店的掌柜。 虽然,他只是四位掌柜的其中之一,可是这样的结果已经让他很满足了。珠宝店开业以来,他兢兢业业学习各种珠宝古董知识,认真地干着掌柜的工作,他干的很好。 老五肖松今天缺席,他在徽州的筑坝工程依旧没有结束,今天来的,只是他的夫人肖岑,这个聪明的女人曾经走上了歧途,在家人的宽容下,她得到了救赎。 如今,她已经是姜民在肖家最得力的助手,每天都很辛苦的抄持着家务,弥补着自己犯下的过错。 六姐七姐继续经营着她们的胭脂店,在肖紫晨的大力帮忙下,她们拿到了一家法兰西香水商在江南的代理。本来,她们是想要做希尔家的香水代理,可是希尔家祖决定在开设自己的店铺独立经营,能拿到法兰西商人的代理,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八弟肖遥的精神问题已经彻底好了,最近他很用功,常常受到夫子的夸奖,秋天他刚刚考上了秀才。预备再苦读两年,就去参加乡试。 最后,肖紫晨的目光落在了肖风哥的身上,这个男人已经刮掉了他浓密恐怖的胡子,脸庞虽然依旧宽阔,眼神虽然依旧犀利,却不会再给人凶恶的感觉。 紫金山上,正是他的舍身一扑,挽救了他,挽救了肖紫晨两人的性命。 在得救之后,肖紫晨将他托付给了妙手仙宗的海国开,央求对方无论花多少钱,都请务必将他的断腿治好。半年多过去,虽然银子像水一样的流出,令人欣喜的是,治疗得到了很好的成效。 肖风哥的脊柱及盆骨并没有在那场灾难中遭到太大的损伤,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腿骨虽然多处碎裂,小心处理后,日后不说跑跳,恢复行走还是大有可能。 肖紫晨本来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无法挣拖肖家的束缚,无法挣拖风哥的束缚了,谁知道三个月前,风哥忽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我让你任意提一个要求,你会向我要求什么?” 肖紫晨立刻就想到了某张契约,最终却摇了摇头,表示她没什么要求。她虚伪的样子被肖风哥立即识破,后者jian笑着递上一张纸来,说,“给你的,高兴的话,就收了吧。” 肖紫晨接过来一看,震惊地现那纸的页眉处竟然写着休书二字。 肖风哥显得很大度,他说,他虽然没用,却从未希望他的兄弟姐妹们要跟他一样,假如他们喜欢奋斗,他乐意看到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果实。 在他出洋游玩的这段时间,肖紫晨对肖家所做的贡献是他无法想象的。肖紫晨让他丢尽了脸,他本来很恨她,但与对家人的爱相比,那点恨算得了什么呢。 看过兄弟姐妹们看肖紫晨时那仰慕的目光后,他对她就不再有恨了,有的,只是感激。 他当然也很清楚,肖紫晨对他全无感情。虽然他救了她,但他是个崇尚自由的人,所以他也很愿意给她自由。 肖紫晨也很感激他,他给了她生命,又给了她自由。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愿意一辈子帮助肖家,与他们共苦,共难。 想着想着,泪水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她轻轻地抽着鼻子,抬手拭着眼泪。 一方雪白的丝帕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丝帕主人温柔的关切也在同时响起,“别哭了,今天都哭好几回了。海上风大,你可得让眼睛留点气力对付海风啊。” 紫晨听话的点头,接过丝帕擦干眼角的泪水之后,果然不再哭了。 她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心里甜丝丝的,出行前,她费尽了心思,又贿赂了钱文天诸多的好处,这才在钱文天的帮助下,把他骗上船来。 这趟航程,短则一年,多则一年半,这段时间,他都将作为她的保镖,一直陪伴左右。 不知道在今后几百天的日子里,他是会忽然顿悟,明白她的心呢,还是如往常一样,那么木讷,那么迟钝。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