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生存记录贴》 从天而降的穿越 楼主来历很高端 案情分析委员会 架空真是让人愁 殷公子真是好人 楼主的船上生活 殷公子家的八卦 再一次的神展开 组队向魔窟进发 救命恩人的亲戚 救命恩人的交友 救命恩人的舅家 11楼:【lz终于猜对了一回,殷玄的这个朋友,特么真的是个山贼,山贼啊!我一点也不高兴自己猜对了方向,好在lz只要在匪寨里住一天就可以走了。 一大清早,小红就抱了一罐子的炭条笔给lz,真是个好人!小红还告诉lz,殷玄已经答应帮lz上户口了,对于lz来说,他就是个好人。lz忽然觉得自己挺可恶的,占了人家的便宜又觉得人家不够光明磊落。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然后,殷玄的亲戚又出来了!这回来的是他表哥,据说……殷玄舅舅家“生意”做得很大。楼主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舅舅家做的是什么生意。tobenetued……】 ************************************************************** 殷红绫心里打着小算盘,是想将姚妮与殷玄绑在一处的。如果姚妮也是个武世家或者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两家结婚,那是再好不过。然而姚妮来历不明、身后无人、自己又没有势力,与殷玄并不门当户对。殷红绫等几人又挺喜欢姚妮的,背后也琢磨过,姚妮恐怕是回不去了,也想为她操操心。有心结拜或是认个干亲,又觉稍有不妥。巧的是姚妮有这样手艺,对殷玄又颇实用,学一学,江湖人学学书画,也不像学武艺那般门派森严,殷玄不须矮姚妮辈份,又有这一份“半师之谊”。真是再好不过了。 殷红绫却又留了个心眼儿,想着问过家里夫人,再让殷玄学。学上了手,再跟这姚姑娘说明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到时候,她就是想另寻高就,也要再思量思量。打定了主意,殷红绫一路都在笑。被殷绿绡看不下去,伸手推了一下:“你又傻笑。”才敛了笑容,过不一刻,又笑了起来。 姚妮看她开心,也趁机问她:“殷公子祖父寿辰,按说我也当拜寿的,只是我现在穷得叮噹响,有什么能看得过眼的寿礼可以送呢?”殷红绫安心要让她表现,便说:“我看姑娘画画儿也挺快,到家的时候,还是去拜见一下老主人、老夫人,趁机多看两眼,回来画上一幅,到时候送上去,是极新鲜长脸的,姑娘看怎么样?”她说这话也是有把握的,眼看姚妮从彭家出来,就画了一幅彭老夫人,虽然不如画殷红绫等人照着画来得细致,也是很像很像的。姚妮露这一手,也是为殷玄拉分不是? 姚妮听了,笑道:“靠山吃山,我也只好靠这门手艺吃饭了。学的时候再没想过会有今天的。”都是当兴趣来学的。 这两个人商议的时候还不知道,殷玄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当然,出点主要是对他自己有利,脑子里还在转悠着,如果这画真的很难学会,怎么把人留住才好。 姚妮并不知道殷玄肚里还有这个小九九,听殷红绫透了信了儿,说是殷玄已经答应帮她上户口,心里十分愧疚,也许是习惯使然,她对黑社会没啥好感。现在留下来,也是因为无处可去,或者说,是因为没有户口。也是怕因为已经沾上黑道了,一旦脱离,会被人当“妖女”灭了。否则摆摊儿卖画也好,代写书信也罢,总能混一口饭吃。虽说江湖险恶,她不踏进江湖不就成了?说穿了,她其实是在借着殷玄的势,靠着大树好乘凉。 对自己这种近乎吃奶骂娘的行为,姚妮也不得不唾弃起来。心里也打着小算盘:站稳脚跟,劝殷玄洗白。不说金盆洗手吧,也不能被人说是魔头啊。那啥,现在已经流行帅魔头变身了,这个任务应该不难完成,对吧? —————————————————————————————————————————— 一人行各怀心事,依旧认真赶路,再往前,就有殷堂的分堂了。被人追杀的事情再也没有生,弄得姚妮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梦。通常宅得不分东西南北的人都会出现这种幻觉,经历过的事情过不多久,就会像是上辈子生的那样,宅的记忆力大多是用在了二次元,对各种新番的信息了若指掌,但是对于要交的作业好似雾里看花。 一路上,因为有殷玄在,什么都是舒舒服服的,姚妮的愧疚感越深了。 殷红绫等四女却是一天比一天开心,这天殷青绢来送早饭,还提了一句:“再有两天就到家啦。” 就在这天上午,一行人上路还不到一个时辰,迎面官道上来了一彪人马。马蹄声声,踏在地上,敲得人心都跟着节奏跳了起来。打手甲跑到前面一看,拨转马头就回来禀报:“公子,前面像是舅家表少爷。”殷玄也顾不得扬起的尘土了,急忙策马上前。来人二十来岁年纪,穿一身白色箭袖、浓眉大眼,正是他大舅家的五表哥,纪凡。 表兄弟互一抱拳,殷玄道:“表哥怎么来了?不是说随舅舅往家去给我们家老爷子贺寿么?”纪凡道:“姑母看你至今未归,心里十分惦记。我爹就命我出来迎你一迎。”殷玄心里一暖:“让母亲惦记,真是我的不孝。累舅舅担心,也是我的不是。” 纪凡这话说一半留一半。殷玄这一路上,带着个来因不明的年轻女子,一路好吃好喝供着,心尖上的侍女服侍着。从登6到殷堂,一路足有近千里。还一路走,一路跟各路亲戚朋友打招呼,你说,你说,家里人能不知道么?殷玄的母亲纪氏当然要担心,正好,亲哥来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纪舅舅纪飞鸿马上支使了儿子纪凡去迎一迎外甥。 纪飞鸿兄弟姐妹七、八个,最小的就是这个妹妹纪氏,又年轻守寡,十分令人心疼。凡是要给妹妹做脸的地方,总是不肯落于人后。这回殷老爷子殷公夏做寿,还是做的大寿,纪飞鸿留下三个儿子看家,带着两个小儿子就过来了。 殷玄与纪凡很是亲热,把纪凡介绍给了彭洪,纪凡也老实叫一声“世叔”。彭洪看纪凡也是生得一表人材,心说,他们纪家也是道上有名号的,这小子看着很好,我家三丫头也到说亲的年纪了,不知道他娶亲了没有?当下也十分和气地跟纪凡说话:“令尊已经到了?看来是我来晚了。” 纪凡极温和地一笑,马上欠身道:“老先生寿宴未开,怎么算得晚呢?家父性子急,做什么事都是这样。家门口儿有家卖火烧的,家父最爱吃,每天天不亮就在店门前守着,弄得我们也不敢睡,跟着他去等。将店家吓得不敢开门。”说得彭洪也跟着笑了起来。 纪凡却是知道,这彭家跟估计是故意晚到,要给殷公夏一个小难看的。当年殷老夫人彭氏怀上长子的时候,殷公夏偷嘴,偷便偷罢,还弄大了小妾的肚子,还放在外头偷偷养。生了儿子再往彭氏面前一抱,彭氏又不能真把丈夫的儿子掐死了,那岂不是跟丈夫成了仇人了?龙女毕竟是龙女,气虽气,却有章法,庶子留下来了,自己却抄起家传双刀,先往外宅去,把小妾脸上打了个大叉!正正好好,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叫她拿刀均分做四片! 接着就是送信回娘家。 南龙王不止钱多、人多、船多、骂他的人多,儿子也不少!彭家长子彭江,带着五个弟弟,纠起十艘大船,几十艘小艇,一路北上去找妹夫麻烦。南龙王坐镇南方,凡是殷堂的走私船都被他扣下了。连殷堂罩的青楼从南方买人的花船都不许过。彭江到了殷家,兄弟几个先围殴殷公夏,殷堂的弟兄看这情形,也不好插手这等家务事,只得旁观了殷公夏被殴。看着打得差不多了,才七手八脚上来拉了,彭氏这时候也出来相劝,彭江顺坡下驴,指着大外甥劈头先问殷公夏:“这是不是我妹妹生的?是不是你儿子?!我妹子又没叫你绝后!你居然弄鬼!” 殷公夏本来死了爱妾,十分伤感,夫妻正在冷战。等大舅子上门,老丈人不给他通融行方便,这才出了一身汗。彭江当时也年轻,说话十分直白:“两家通婚,本是结好的。我与你方便,可不是为了叫你光大门楣去便宜孽种!都是男人,你养几个粉头随你!夺我外甥家业,我却是要翻脸的!轻重你自己掂量!” 又听说殷公夏将小妾的哥哥提做管事,去照顾庶子,二话没说,顺手将小妾的娘家给灭了满门。接着是劝妹子:“嫁都嫁了,儿子都生了,难道要便宜个杂种?!男人都这样,只消家业外甥的,你何必执拗?硬犟起来,吃亏的还是你!你能不管外甥?”彭氏道:“我哪里是气他鬼混?他抱个小畜牲来是要气死我!”彭江又说好说歹,劝妹子跟殷公夏依旧过日子:“哪家都这样闹,闹完依旧过日子。经过这回事儿,他也知道轻重了。” 有了这一出,彭家对妹夫就有些意见。节礼照走,依然丰厚,却不会到得很早,显得特别热络。等到彭氏两个儿子、一个女婿不幸都死了,如今帮衬掌家的是庶子殷二,彭家还特意扣了殷堂几回船,多收了几分过路费。直到殷家两个孙子渐渐长大,殷公夏常带在身边。又将一些生意移到会掌家经纪的殷玄母亲纪氏手里,这才松了手。 纪家恰与彭家是一般心思,他家与殷家结亲,可不是为了抬举殷二,为人做嫁。当下,两代舅爷,笑容都亲切了几分。又有殷玄居中调和,三人一路说笑,十分和谐。 —————————————————————————————————————————— 后头车里,殷红绫又热情地向姚妮介绍起纪家来:“我们夫人娘家,西南道上势力很大的,说起西南纪家来,天下都是有名的。老亲家持家有方,家业大哩,又养了许多门客。盖好大一所园子,无论是犯了案子还是要躲仇家,只要不与纪家为敌,都可去投靠。只消为家里做三件事,就能住下。这位是我们公子大舅家五公子,单名一个凡字,凡公子外公家是西南道上有名的马帮。” 姚妮在心里默默地把“帮”字替换成了“匪”。 老子信了你的邪 永远只有更狗血 姚老师通过考核 姚老师是个呆子 姚妮的殷堂生活 16楼:【lz赶鸭子上架的家教生活开始了!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省力的学生,比楼主自己上学的时候认真太多了好吗?!比楼主教过的家教生聪明太多了好吗? 本来lz还以为殷家这种坑爹的宅斗设定,殷二家、殷大夫人什么的会下绊子,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对楼主表露出恶意来! 后来楼主才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娘家都是正经良民,从不涉黑。殷家三个三夫人,统共只有一个娘家涉黑的,就让楼主给撞上了,还欠了好大一个人情。#多好的运气# 殷三夫人为人却很仗义,很会为亲信的人着想,还让楼主学点女红。可楼主是近视!近视啊!再学绣花,尼玛近视活活加深了一百度啊!tt只好学裁衣服算了。 既来之则安之,楼主也在思考攒钱的事儿,本来都打算执行了,直到楼主听到一个传闻……tobenetued……】 ********************************* 拜师也拜过了,拜师礼过后第二天,殷公夏就让殷玄做了内堂的副堂主,堂主是殷公夏的拜把兄弟,人称“锁喉枪”的雷震天。不仅如此,看热闹的有些已经回去了,还有一些却忽然觉得这凤城真特么是个福地,风景好得不得了,要留下来游山玩水,都特么不走了!不走就不走!殷公夏也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里就有一个纪飞鸿,纪飞鸿听了妹子的话,也叫人备了厚礼来。借着儿子要拜师的名义,也住了下来。照说他是不用担心的,有这么个妹子,已经帮他铺了路了,他该回去继续经营家传的窝藏罪犯黑窝点——却一直留了下来。 直到三日后,殷公夏将殷玄带到身边,开始传授殷玄殷家的独家秘技“开碑手”。这是殷二都没点满的技能树,一时间风向也清楚了。纪飞鸿这才说要离开,临行前还特意去见了姚妮一面。 姚妮正在教学生,目前看来一切顺利。除了看到殷玄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姚妮原来是叫他“殷公子”的,现在跟着殷三夫人叫“阿玄”,辈份儿也足长了一辈儿。那位小纪表哥也自然成了“阿凡”,姚妮总是忍不住想给他加个“提”字。 因为有着高的投胎技能,殷玄终于击败了大伯家的堂弟殷炎,成为公认的接班人。他的生活也空前地忙碌了起来,每天除了早中晚地练功,就是跟殷公夏学习处理一些事务,由于此时通讯交通的原因,他并不是每天都有事情要做。剩下的时间就是跟着姚妮学画画,同学还有表兄纪凡一枚。 无论做什么,基本功都是最枯燥。姚妮先讲解阴影、光线之类的,弄了个一个圆球、一个正方形的木块,让这表兄弟两个画。炭笔不用她操心,自有殷家去准备。姚妮这时候也不用多费心,就支了仨画架,自己用一个,一左一右各有一个,殷红绫与百灵、画眉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她画一笔,两个学生跟着画一笔,听着她讲。 讲完了,让他们试着练。画拳谱必须是个精细活儿,对光影的要求必须高。殷玄一直比较沉默,虽然认错爹的事儿,在姚妮面前不大抬得起头来。纪凡倒活泼,画了三天,天天拿着炭条当空比划,差点比划成个斗鸡眼儿。殷红绫还嘲笑他:“表公子只管用力画罢,先生说过,她学画十余载,才有今日大成。先生故乡一位大能,刚学画儿时,光鸡蛋就画了几千个!”纪凡听了,当空翻了个白眼,抽了。 他生得一副浓眉大眼的阳光模样,作个鬼脸儿也只有逗趣,实在比殷玄这种桃花眼的长样更让人觉得亲切。连姚妮也跟着笑了起来:“一、二年总有小成的。我五岁开始学,也不是每天都画的,到现在也勉强能画得见人了。” 纪凡收了鬼脸,咳嗽一声,站正了:“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啦。”又捏着画笔开始画,还不时请教一下:“先生,这里是不是要削两道?”他就没想过短时间里能学成手,这管是什么手艺,不跟着师傅打三、五年下手,再上手练上三、五年,你想出师?美得你!如果是习武,那就要以十年为单位了。纪凡恰是个习武的人,所以对于学习周期过长,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的。 炭笔画画不如铅笔好改,初学是略难,姚妮就琢磨,是不是要研究一下铅笔。以前是自己一个人,完全没有能力也没那个资本,现在有殷家,他们又想用着这个,石墨和粘土,应该是比较容易找的……吧?那个,世界上能人还是多的,对吧?就算自己动手能力差,还是有聪明人能做得出来的对吧?还有,这两个还要练武,正好趁着他们练武的时候,可以试验一下做肥皂呢…… 纪飞鸿就是这个时候来了的,一看正在画,画的还是最简单的,倒也不觉得稀奇。再三拜托姚妮:“他们两个要是偷懒了,先生只管罚,打死不论。” 姚妮吓了一跳:“我们那儿早就不流行体罚学生了……”就算流行,我一战斗力负五的渣宅,也打不了两个黑三代啊!这不找死呢吗?! 纪飞鸿十分满意,也不好与姚妮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却留了块小印章下来:“这是我纪家的信物,日后先生但有用得着我纪家的地方,只管拿着这个,不拘哪里只要有纪家的人,亮出来,但有驱策,无不从命。” 姚妮吓了一跳:“这就不用了吧,我又没做什么。” 纪飞鸿必要给的,殷玄也不装死了:“舅舅送出去的,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先生就收入下吧。” 姚妮忍不住嘲讽他:“你的舌头离家出走这么多天,今天终于回来啦?”终于收了这半寸见方的小银印。 ——————————————————————————————————————————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本来姚妮还挺担心殷大夫人要找她歪缠,殷二家要给她下绊子。殷三夫人已经与她明说,这画画对大侠/武林败类们有实用,是殷玄的加分项了。然后殷三夫人又有请托,请她不要教殷炎等人,这是明摆着掐了另两房的得分项,姚妮站进了三房的队。殷堂家业很大,这一点即使不看他家财务报表,通过生活也能感受得到。这样的争夺,怎么可能饶过自己呢? 姚妮胆战心惊,不想居然没人过来找她算账!真是太奇怪了! 根本不是别人的问题好吗?姚妮这货是个宅,宅啊!!!什么叫宅?就是足不出户!她现在搬到分拨给她的小院儿里,院子当中三间正房,一明两暗,东厢是画室、西厢住着女保镖。小院儿里还有小厨房。一应生活都不用自理,外卖都不用叫,她还出个毛线的门? 什么逛街之类的,都免了,她不教学生的时候都在看书!她不是本地人嘛,要吸收点养份。看够了书,还学做点针线什么的。殷三夫人待她极好,还是指点她做一点针线:“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姚妮一想,也是,以前看好多宫斗、宅斗文里,古代妇女都是要做针线送长辈的。做就做吧,哪怕不送人,自己补个衣服也能用得着。又不能一辈子在殷家当家庭教师不是?一旦自己出去混日子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用到了。裁荷包、画花样子,这个她上手极快,难就难在刺绣上了。#苦逼没眼镜的近视眼儿#学了不到半个月,特么近视加深了有木有! 殷三夫人现,这位小先生看人总好眯着个眼,绣花儿总会贴着绣棚看,看得殷三夫人心惊胆战的,生怕她把绣花针给戳眼里!只好强笑道:“会了就行啦,谁也不指望这个过活不是?”改而让殷红绫陪着姚妮裁衣服玩儿去了。姚妮一学会了剪裁,就把衣服样式给改了改,收收腰、接接袖子什么的,穿起来颇为贴体,也算是又开了一门手艺。 你想,就这么个宅,还住殷三夫人这个专业窝藏犯旁边,还给她配了好几个打手,指望谁来找她麻烦? 彭老夫人生日是在十月里,姚妮正好做了个新式样的荷包。她不是会画画儿么?花样子略一改,总比本地新鲜。做好了,亲自提前两天送去给老夫人。其他的贺礼,还都是殷三夫人帮忙准备来的。 到了彭老夫人那里,一头撞到了殷大夫人。殷大夫人最近心情极不爽,一直跟老夫人哭诉:“我们当家的死得冤呐,如今他去了,叫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看到姚妮这个三房走狗,也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姚妮刚刚做完个抹额,准备送殷三夫人的,两眼现在还是花的,哪里有那个精力看她的脸?交了礼物给老夫人,她还客气地冲大夫人点了个头。 艾玛,两人不熟啊!既然不熟,姚妮就不会主动跟人说话。老夫人还当她矜持有礼又大度,不跟大夫人一般见识呢。大夫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姚妮还是“从容”地跟老夫人说话:“阿玄学得可快呢,可比我当年聪明得多啦。我那会儿年纪又小,还有些偷懒,都没有学得这么快过!我问过三夫人,说他再有个二年,开碑手就有小成了,到那时候,画也有小成了呢。”#我真不是故意的#{恭喜获得技能:无视**} 大夫人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险些没喷出来。 ———————————————————————————————————— 姚妮从彭老夫人那里回来,就现院子里另外两个女保镖,喜子和福子正在咬耳朵,看了她回来,有点躲躲闪闪的。她看人不大清,就问了一句:“你们说什么呢?”两人吱吱唔唔,姚妮越怀疑了。 赵婆婆又来了,说是殷三夫人有事相请。姚妮满腹狐疑跟着去了。 殷三夫人正坐椅子上,殷绿绡正给她按头。见姚妮来了,欠身道:“先生来了?快请坐。”姚妮也不客气,跟她对坐了,问道:“夫人寻我有事来?” 殷三夫人道:“还真是有事相询,有得罪处,还望先生莫怪——先生究竟是何来历?” “哈?”姚妮一惊,又背了一回《出·桃花源记》,且问,“怎么了?” 殷三夫人道:“只怕有人不信。先生可知,这江湖上自去年便传出个消息,道是百余年前有位隐居海外的前辈高人有宝藏秘笈现世……” 【-囗-!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不涉及宝藏秘笈的江湖吗?!】 楼主成了香饽饽 山雨欲来风满楼 18楼:【楼主腰围被活活吓瘦了二寸,一点也不开心!虽然殷三夫人很够意思,楼主还有点像惊弓之鸟。tobenetued……】 *********************************************************************** 姚妮这俩月的日子非常之不好过,她生生瘦了十斤。 作为一个宅,她本来是有点虚胖的,毕业不到两年,比大学照片上的那个苗条妹子胖了十多斤。 以前觉得自己胖了的时候,那是哭着喊着要减肥,但是呢,因为宅得太舒坦了,以及那传说中最难攻克的boss#拖延症#,不管是减肥操还是早睡,她没一样能坚持过三天的。这点决心和毅力都没有,还减个毛线的肥?整天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这一个选项,不再胖一点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好吗? 到了这里,担惊受怕,什么也没做就瘦了,腰围活活减了两寸。真是造化弄人! 说完全没做什么也不科学,她还是认真读书了的。要知道她对这个时空那是真·一无所知,在船上只读了两朝史书,一路上又要画个画儿。在殷堂安顿下来了,可不就要一边教学生一边狠命读书了么?她的两个学生,正职是准魔头,自然是要练武的,殷玄最近还是忙一些堂内事务,姚妮就更有时间了。 有时间就认真啃书。读书的认真程度,比高考也不差,甚至还要更认真一点,简直就是刻苦。两个都是为了未来而奋斗,高考失败了还能复个读,还有爹娘不会眼睁睁看她饿死,开个淘宝店也能糊口。到了这里,不认真就得死!你说哪一个更认真?虽然在武侠世界里朝廷都是虚化的,但是姚妮现在真心被这江湖吓呆了,觉得还是努力一把滚回家比较欢乐。 虽然这个盘算打得略心虚,略对不起殷堂,但是一介良民小老百姓姚妮表示,她真的hold不住好吗?真的快要吓死了!最近视力还掉得特别厉害,感觉好像又加深了的样子。刚穿过来的时候,只有看完书一抬头,眼前才会这么模糊,现在就是早晨刚起来洗完脸,还是这么模糊,就没一个比较不模糊的时候。 姚妮的情绪更加低落了,她现在吃饭的手艺就是画个素描,这是个要眼力的活计,视力再这么下降下去,她这门手艺就算废了。没了这门手艺,她能做的正当职业也就剩下个代写书信了。 姚妮心里很慌,拉着殷红绫问:“现在怎么样了?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要不我还是去找路回家?” 殷红绫如今一改前两个月的快意,变得十分自责,总觉得是因为她的一个主意坑了两个人。她是殷三夫人一手带大,看着放心了才放给殷玄用的人,其忠心自不待言。姚妮这货呢,又呆又傻的,十分让人放心,给好的感觉也不坏。原本是双方都得利的事情,却变成了搅得殷堂不得安宁的祸乱源头。殷红绫后悔得想抽死自己! 听姚妮问自己,殷红绫还是强笑道:“哪能到那个地步呢?还有老主人、夫人在前面顶着呢。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姚妮是个比较迟钝的人,穿越这一改变生存环境的大事生,也没有让她的社会能力得到突飞猛进的进化。即使这样,她也感觉到了殷红绫情绪的不对。姚妮很为难,宅人很多都是这样,网上道理说得一堆一堆的,看起来像是个人生赢家,离开电脑就是个二货。姚妮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多新鲜呐,她生在大河蟹国里,神马时候有过宝藏争夺战了?那一点争夺宝藏的知识,都是看小说看电视看电影看来的好吗? 前面说了这一类的剧情,必然是有无数炮灰的,主角无疑都是一个三观正常的大侠。从袁承志到飞狐君,哪一个也跟魔教不沾边儿呐!姚妮十分不幸,眼下是个黑道世家的座上宾。她挺焦躁的,看殷红绫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坚定,忍不住道:“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殷红绫心头突地一沉,道:“我去打听打听。” 姚妮现在呆一黑道窝点里,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魔窟,四周“道上弟兄”围着,美其名曰是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艾玛!想跑都跑不掉!tt —————————————————————————————————————————— 殷红绫的消息来源,也就是那么些,一是到殷三夫人那里打个转儿,二是到殷玄那里打个转儿,第三才是与殷堂里相熟的人通个气儿。殷玄风光的时候,人什么话都能跟她说,现在殷玄的地位很微妙,她打听消息也就不那么顺畅了。反是有很多人拦着她来打探消息,比如问问那位姚先生在做什么之类的。 殷红绫满心焦躁,躲过众人,往殷玄那里去。到了,不但殷玄不在,连殷素纨等都不在。揪住一个扫地的小丫头问:“大公子哪里去了?” 小丫头看她脸色不好,有些害怕地道:“三夫人那里来人唤公子去问话。”趁殷红绫松手的功夫,溜了。 殷三夫人虽然是黑道千金出身,为人处事却颇有一套豪迈气度。世人都以黑道人各种不好,背信弃义、见利忘义等等,却不知黑道里那讲信誉的比白道还要更重诺。殷三夫人捧着姚妮,是有其目的不假,却也没有遇事就撂开手去。她总是怀疑此事后头有人弄鬼,嫌疑最大的就是殷二。然而流言听多了,自己都有些怀疑,于是又唤来了殷玄。 殷玄近来不顺,脸上有些憔悴,一双桃花眼都迷茫了,表情是看起来很让女人心疼的款。殷三夫人是他亲娘,看他这个样子只有更心疼。招手唤过来一顿摸脸:“怎么这么没精神了?” 殷玄打起精神,有些委屈地道:“外头有些事儿。” 殷三夫人素来有主见,殷玄也就不瞒她,张口便说:“金长老他们依旧不依不饶。” 殷三夫人皱眉道:“我再问你一回,你老实说,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是不是真有长眉老人的秘宝有关?” 殷玄抹了一把脸,吱唔道:“我也拿不准。” 殷三夫人一抖手,把他推出怀里,脸儿对脸儿:“你再说一遍?!” 殷玄有些怵她,小声道:“捞她的时候真没多想!听她说的来历也没什么毛病,只是身上所携之物有些不同。我记着娘的话,做事不留把柄,没敢扣她的东西,怕日后一个不小心露出来,反显得小气,会坏事,都还了。”又把姚妮身上带的东西又复述了一回,说了他的分析。 殷三夫人道:“她那些东西,倒送了我两件,还有那明镜我也见过了。你只说,还有没有旁的事。” 殷玄不敢隐瞒,也想朝她拿个主意,犹豫道:“其实,儿留她也是想,她祖上是隐居的,虽然她身上没有武功,可万一知道长眉老人呢?这才这般供着的,没想到小红又报了我,她还有这一门密技。儿想她人又单纯,坏不了事,不如顺手做件好事,就一路带了回来。可是如今……她别是真跟长眉老人有什么关系罢?”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殷三夫人也有些怵了,道:“她否认了。可她又真是你寻宝时从海上带来了,又来历不明,很是新奇……” 殷玄犹豫道:“要不……真交出去?” 殷三夫人大惊:“这怎么使得?你早死了这条心吧!事到如今,就是杯毒酒,你也得咽了!不管谁问,你只能说她与长眉老人无关。无论谁逼,你都得给她扛了!否则便是无信不义之人,什么大义与你无关,但在江湖上行走,却不能让人说你是反复小人。这是为你自己,你想想,谁想与一个出卖师父的人做朋友?” 殷玄沉着脸答应了,殷三夫人看着他的脸色,心里十分不安。殷三夫人总觉得有些话还是要与殷玄说明白了才好:“你也说了,她许是来历不凡,家养了许多针线上的好手、夜里使明珠照明,这样的来历,她又不曾说家里势败。那般针线也不会做,只会这样技艺,想是娇生惯养,她想回家,家里岂不想寻人?待到她家人来寻,你知道她家里是何等样人?你这一路行来,见过她的人也不少,你以为瞒得过?!凡事坦荡些没坏处!” 殷玄愁容更盛,却恭敬应道:“儿明白。” —————————————————————————————————————— 殷三夫人的不安很快就转化成了现实。 殷公夏也是一方豪强,但是,纵使豪强也干不过大龙头。追捕罪犯的可能只是捕快,淘宝上可是什么都卖,错了,是想淘宝的可是什么人都有!这才是真·武林公敌!在姚妮出现之前的两年里,武林上已经广泛地流传开了长眉老人秘宝要现世的谣言,大家都在暗地里寻找。殷玄也在寻找之列,还出海了,还带回了个奇怪的姑娘回来,殷公夏都有点怀疑了好吗?!只不过肉烂在锅里,如果殷玄真有手段,也还是为殷堂增光添彩不是? 金长老可不是好骗的,也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殷公夏这些年,不止自己娶了南龙王的闺女,还给长子说了纪家堡的千金,虽然阴差阳错进错了洞房,你知道当时黑白两道有多少人是额手称庆的?这货明摆着是想扩大势力。据说殷公夏现在还想插手贩私盐!白衣教正是黑道龙头,也有一部分私盐业务。这不是要造反吗? 即使殷公夏对天赌咒:“我要说了假话,就叫我无子送终。” 金长老还是不肯信! “我又不要抢你的,看看又怎的?也是去去疑不是?如今凤城黑白两道齐聚,难道只是为了个画匠?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哩?不止黑道,白道、六扇门都有人来了!” “六扇门来做甚?” 金长老冷笑道:“这么多人过来,他们怕死人太多!” 殷公夏道:“容我想一想。” 金长老一拂袖:“好自为之,”又说,“我还有些教务,便不打搅了。” 殷公夏不得不派人通知殷三夫人:“过来议事。” 殷三夫人腰杆挺直,到了正堂,打定主意是要保这人。不想殷公夏却不说将人交出,只说:“见上一见,问一问话,能将此事揭过最好。否则,咱们也不怵他们。” 殷三夫人欠身道:“只怕他们不肯甘休,还要拷问,这可是下了我们的脸了。当初合家上下答应拜师的,我那哥哥也是答应的,人却是不能交给他们的。” 殷公夏头疼道:“就在咱家,他们的人来,多派几个人保护小先生,总成了罢?” 殷三夫人面无表情,一欠身:“媳妇这就去安排。” 殷三夫人一离开,殷公夏就叫了殷玄来说话。 又是一个神转折 改名易姓路茫茫 体验风雪夜逃亡 一下回到解放前 这又是什么运气 23楼:【楼主这几天的经历,比以前二十多年都丰富多彩一万倍!怀疑是后妈看不下去楼主过得太顺利了,于是帮楼主做了个决定,让楼主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独立。如果不是时间地点太坑爹,楼主简直要说一声谢谢。tt。 既然遇到后妈,楼主也只有自强了。然后,楼主好像又遇到了好人。山里人家,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善良啊!#世上还是好人多#正能量又满了!tobenetued……】 ********************************************** 虽然知道到了一个江湖的世界,也遭遇到了常见的魔教、秘宝争夺的戏码,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跌落山悬”这种戏份!只有主角才能跌落山悬好吗?把不是主角的人推到山崖下面,绝逼是草菅人命!后妈!这么冷的天,熊都冬眠了,到哪里找个急需做取出异物手术的猴儿啊?!就算有,姚妮她也没那个技术…… 姚妮淡定(?)地站了一会儿,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浑身上下摸了一摸,开始清点财产:冬衣一套、斗篷一件,都挺新的,还算保暖。头上金簪六支,光金子就有几两沉,还有六颗一样大的珍珠,应该也值几个钱。原来的蝴蝶头的钗子在包头巾的时候黑婆婆嫌碍事,给取了下来,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手上有自己的一个银戒指,两个银镯子,另外有两对金镯子,也有几两沉。怀里还揣着个户籍证明和路引。 然后,就又没有然后了!她浑身上下连个火折子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匕之类的了。据说,对于没有武功的人来说,拿着武器反而是危险的,一不小心反而会伤着自己。当时姚妮觉得很有道理,现在觉得真特么坑爹!最坑爹的是,往下裹了好几圈,眼上蒙的黑纱也没了!姚妮在患上雪盲症的担心之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说,不能在雪地里这么傻站着,不然就算不被冻死,也要被闪瞎了! 往山上爬,想也不可能,以她的废柴体力,那是真的用“爬”的,山还挺陡,还不定能爬上几米。喊也不敢再喊了,呆在原地等救援神马的,听起来不错,问题是又没手机又没联络器的,没办法定位,等上面的两个人找下来,她不定还是不是个活人了。坑爹驴友逃票进山,动了多少人找啊?还找了好几个小时。大雪天的,她可坚持不了这么久。 姚妮掂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往下走。哪怕走不动了,还能用滚的不是吗?她的斗篷还挺结实的,护住了头脸就往下滑呗。下雪虽然会冷会雪崩,但是也很滑啊,很多石头什么的都被盖住了。现在太阳也升起来了,新雪的反光率是最高的,赶紧找个雪窝避避风,别乱走。竖根树棍儿看看影子,确定一下方向,才好找路走。 姚妮想得很简单,一根树棍儿插雪地里,最短的时候就是正午,阴影的方向就是正北。之所以不把现在早上当成正东,是因为冬天的时候,太阳并不是从正东升起,而是东北,这样分辨方向就不准。不如等到正午,辨明方向,然后找路。 这也算是个好办法了。于是姚妮努力去找树棍儿,未果……都埋雪里了,怎么找?挂树上的又太高,踢了两脚树,落了一头的雪,也没挂半块树枝下来。只好慢慢往下滚,滑几米停一下,滑到底下,找了个雪窝避风。拔下簪子往地下一插,也不敢盯着看,过一阵儿划道线来量着。终于辨明了方向,开始朝东走!她是从海里来的,当然要往海边去。 雪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肚子有点觉得饿,姚妮不得不加快步伐,争取至少在天黑前找个人家。她也没啥野外生存经验,只好回忆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常识”。总是越往山脚下遇到住家的概率越高,沿着河流一类找到人烟的可能性越大。这种自己行走在路上的感觉,其实也不坏,好像永远在前进的样子!姚妮必须承认,她的心情甚至是轻松的!这是一种她自己认为的阴暗心理:艾玛,这就是天意啊,终于脱离黑社会了╮(╯▽╰)╭ 然后……她就又迷路了。至于方向什么的,山路怎么可能那么标准?一片白茫茫的连个标志都瞅不清!#没有感恩的心是会遭报应的# #聪明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你一个# ———————————————————————————— 在积雪里行走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尤其对于一个废宅来说,简直就是一项惨无人道的折磨。姚妮一面走,一面就琢磨上了,为什么大侠、准大侠们在风雪里从来不会迷路?姚妮估计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了,停下来歇歇眼睛,却一点也没有听到百灵与黑婆婆的声音。不由有些怀疑:这是为什么呢?为毛大侠们风雪里都能聚成一团,跟黑道战个痛快,自己这么久了,还没有被找到? 越想越觉得自己绝逼不是个正剧主角,只可能是个道具,最惨是做个炮灰,不由一个哆嗦,决定赶紧跑掉,“深埋身与名”,种田去! 她这是误会百灵与黑婆婆了,黑婆婆的任务就是把她和百灵交到接头的人手上,再回来跟殷三夫人复命。能陪她到现在,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现在她掉下去了,听到她叫了几声“百灵”,然后就雪崩了。黑婆婆就是想下去找人,也要顾虑一下实际条件。好在雪崩挺小,两人等雪崩停了,又略等一阵儿,见没动静了,这才跳下来找。还哪里找得到?姚妮早滚了。黑婆婆这才想起来:“大雪的山里,不能喊,喊就会雪崩。” 百灵想死的心都有了:“婢子还是要找一找先生的。烦请婆婆回去与夫人说一声,讨些人手来。” 无论如何,黑婆婆都得回一趟凤城了。本来安排里,她把人送到就要回来,否则,众人眼里她就是个保镖,连着保护目标一起失踪,也不像个事儿。如果打起来,她也是殷三夫人的一个好帮手。 当下黑婆婆使轻功奔回凤城了(表问我她是怎么认识路,姚妮为什么不认识路的),百灵四下寻找姚妮,姚妮此时正趴雪窝里等中午呢。百灵只有一个人,要怎么在一片白茫茫里找她?更不幸的是,百灵一路往凤城的方向走,姚妮个渣攻往东面去,两人差了个一百二十五度角!而且由于山上没有笔直的路,两人就越走越扭曲,死活没遇上。#后妈# 指望一个渣宅就这么走到海边那是相当不现实的,姚妮一路挪啊挪啊挪,挪得大腿肌肉酸疼,还是没有走出这座山,太阳已经落山了。路上差点被棵倒掉的枯树给绊倒,想点个火堆来取暖吧,特么连火折都没有,就算有,她也不会点火!万一有个野兽神马的,她就是那个夜宵。姚妮这才有点心慌——饿得心都噗噗乱跳了。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风雪夜赶马车神马的,应该走不多快,这里离凤城也不会太远,那么,山里总该有几户人家不是吗?猎户啊、樵夫什么的! 终于,在月上中天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处亮光。依旧连滚带爬过去,看着火光很近,走着却很吃力,在人家门口喊了两声,把人家家里的狗都吵醒了==!门里出来两个拿着钢叉的猎户打扮的人。男人! 不管怎么样吧,在这种快要冻死、饿死的时候。顾不得里面的人是劫匪还是流蹿犯,还是什么坏人了,什么吃饭不跟异性拼桌的臭毛病也全扔一边了。姚妮站到了人家的大门前。 这是一所山间小院,矮篱笆、竹排门,圈一处小小的院落,围着几间草顶的土屋。猎户样的男人都是满面大胡子,也看不出年纪来,映着火把上的光,胡须都是黑的,想来不会太老。猎户拿火把把她的脸一照,其中一个死死盯着她眼都直了,一失手,火把落雪地里,灭了,大叫一声:“鬼啊!” 姚妮被吓傻了,一个字也叫不出来,头也不敢回,生怕一回头现身后背着个阿飘。说明一下,深山里,总是盛产各种鬼怪传说。再说明一下,姚妮从穿越以来,就没有今天这么大的运动量。走这么远,一会儿就出一头汗,出汗她就拿手帕擦一擦。再走再出汗再擦,百灵给她涂的脸上易容,早被她的汗水冲掉了。 艾玛一个死宅,苍白的脸啊,大雪过后的深山,反的光也是青白色的啊!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得嘴都青了!猎户拿着火把一照,即使火光橘黄,她的脸也是不正常的颜色,嘴唇也是暗色的! 忽然听到屋里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什么人!” 其中一个猎户哆嗦着道:“是个姑娘,许是迷路走失了。”姚妮猛点头:“我的车轴坏了,借宿一宿。明日天明就走,你们要能送我出山,另有重谢。”这是她想了一路的词,这会儿说出来倒是很麻利。心想,人多的地方,鬼不敢来的,对吧? 屋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一身暗色土布衣服的中年妇人出来了:“进来吧。” 姚妮千恩万谢,进了屋里。眼珠子不由往身后瞟,尼玛,阿飘君不会跟进来了吧?右手食指放到左肩头,抖着声音问:“他跟进来了吗?”收回食指就开始划十字。 中年妇人跟两个猎户都吓了一跳,胆小的那个,干脆往里间跑,死活不出来了,还大喊:“我只看到你一个,不对,我连你都没看到!”中年妇人倒是胆大,听猎户大喊,对姚妮道:“只有你一个,你脸太白了,他把你认成鬼了。” 姚妮嘴角一抽,额上滑下三条黑线,妈蛋!老子哪里长得像鬼了?!!有了这么一出,倒是让姚妮的心情快活了不少,觉得像这么胆小的人,不可能是什么坏人,攥着金簪子的手垂了下来。 中年妇人牵动嘴角:“进来罢,外面冷。”姚妮跟着进去了。 屋子正中也是一个火塘,烧着柴,暖烘烘的。姚妮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这屋子比之前住的小屋大了许多,也更脏乱一点,气味自然也十分之不好闻。有得住就好,姚妮看那中年妇人长得居然挺端正,只是表情有些阴晦,端一碗水来给她喝:“冻坏了吧?”两个猎户里的一个还在哆嗦,姚妮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好多了。谢谢您了。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中年妇人道:“小青山。” 姚妮又问:“不知道城里是哪个方向呢?我乘的车坏了,他们去找人拖车来了,我看着亮光就来讨口水喝。等有有些心焦,想去迎一迎他们。”一面想,身上还有两对金镯子,拿一对来谢他们,换成银子也值个二、三十两开外,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款子了。然后到了最近的一个居民点,还要想办法传个信给殷家,说她已经从山里爬出来了,别再让人家大冬天的进山找了,具体用词,还要斟酌就是了。 两个猎户都看向妇人,妇人不吭气,往火塘里添了把柴,才说:“出了山,离县城还三十里地哩,不急,且歇一宿。饿了罢?吃口热乎的。”那个大叫“鬼啊”的猎户怯生生叫了一句:“娘。”妇人没理他,只对姚妮道:“我们山里人家,常遇着迷路的人,空屋子也有两间,今天你就住那里罢。”姚妮又道了一回谢。中年妇人把她带到西厢里去,麻利地点上了火塘,往火塘上的吊钩上吊上一只水壶:“你就住这里罢。水烧上了,那里有碗,想喝自己倒。” 姚妮笑道:“好。”妇人道:“你先坐坐,我带他们去张罗饭食去。”姚妮喝了水,越肚饿,没来得及客气,肚子就咕噜了一声,不由脸红。眼睁睁看着中年妇人带着应该是她儿子的两个人出去了。 厨下,妇人抖开一包药加入了一罐野鸡汤里。胆大的那个猎户道:“娘?”中年妇人冷冷地道:“我刚才摸了她的手,暖的,是人。”两人都舒了一口气,胆小的那个问:“娘,这个给留下当媳妇不?”中年妇人点一点头:“车坏了,来讨水喝?骗鬼!谁家把这么个大姑娘扔路上自己走了?大雪天的,走也不走山路!多半是个逃妾。” 胆小的又问一句:“万一是真的呢?” 中年妇人道:“那就是命了!” —————————————————————— 中年妇人自己,就是这么个苦命的人。当初也是个混江湖的,只是武功不好、靠山不硬,不过是个比小喽啰略好一点的角色。当年连家与殷家血拼,许多江湖同仁都来看个热闹拣个漏,她也跟着自己的帮派一起,半道上遇到了仇家,被砍得乱蹿,一路到了山里,还被打伤了。然后被拣了,逃也逃不了,就成了猎户的老婆。等到儿子五、六岁了,老猎户才肯放她出去走走。往外头一打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连、殷两家谁也没灭,倒是双方喽啰小弟、看热闹拣漏的看客,很有几家势力小的□掉了。不幸的是,她所在的小帮派正是其中之一,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留下来呗,反正儿子也有了,家也有了。 只是这个丈夫太可恨,趁人之危,人又粗鄙。一碗药麻翻了他,也不用刀也不用枪,直接扔雪地里,就冻死了。然而她又没多少积蓄,儿子也娶不上媳妇。如今有一个蠢货自投罗网,不扣下来的是傻子!刚好,当时弄来的麻药还有剩,统统喂了姚妮了。 端着一瓦罐的鸡汤,一大盆兔子肉进门,中年妇人硬挤出个笑来:“饭来了,趁热吃罢。” 姚妮已经把簪子插回头上了,特别感激地对她笑笑:“您真是个好人。”决定明天一出山,就把重的那一对金镯子留给这母子三人。还特别道歉:“刚才吓着令郎了,实在抱歉。”中年妇人道:“不抱歉不抱歉,没事,吃完就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姚妮捧着碗,笑道:“厨房在哪里?这么多我吃不完,等下送回去,把碗也洗了,您甭麻烦了。”中年妇人道:“吃完了放屋里罢,你不用管。天冷,碗不好洗。”姚妮以为她说的是天冷了,碗得用热水才能洗得干净。就说:“那明天有热水了我再洗。”中年妇人心里不耐烦,起身道:“早些睡罢。”姚妮放下碗,直把这个面瘫心善的大婶送出房门,才回来吃饭。 #无知是幸福的# 呆子她又迷路了 一个查户口的人 小捕快的好基友 三人小队的建立 失之交臂的缘份 三人小队的一天 第31章 好基友的真面目 第32章 范姜柏的生意经 第33章 驿铺里的新来客 34、受到了严重打击 35呆子的临终遗言 36、范姜柏的忽悠功 37、范姜柏的家族史 38一头扎进捕头- 39章京城新居新开始 40每逢佳节倍思亲 39楼:【新的地方,新的开始,楼主决定开始脚踏实地的崭新生活,第一件是学做饭!艾玛,古代的锅台真t难用。神马?楼主又暴粗?好用你来试试!楼主最后不得不妥协,同意买两个丫环来家里。充满了深深的罪恶感,真是的,统治阶级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然后,新年就来到了,楼主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点背,跟范姜柏过去闵家拜年,蒲捕头前后脚就到了!tobecontinued……】 ************************************* 自从知道了隔壁住的就是蒲捕头之后,姚妮整个人又不好了!急忙就找了个功夫跟范姜柏商议对策。 范姜柏一挥手,特别大气地说:“那天不是说好了的?没关系,你是女眷,又不用跟外男见什么面!我看街上许多良家妇人都戴着帷帽,已经给你买来啦!往后你出门挡脸,回家不见外人,不就得了?”越说越觉得相当可行! 姚妮皱着眉头,她是喜欢宅没错啦,但是范姜柏这个话,听起来略不对劲啊!然后范姜柏就说:“哎,不说这个了,你以为他就闲得只盯着邻居女眷看呐?他每日要去应卯,时不时要出京公干,哪有那么巧就遇上你了?等他下次遇上你,还不定事情是不是已经了解了呢!你要是真闲了,我给你买柳条,生绢,你来画海图!” 姚妮一听,对啊,还有正事没办呢!急忙道:“对对对,先把这个事情办了,你帮我再买几把尺子来,我要打线用。” 范姜柏见她不纠结这件事情,就说:“知道了。等会儿出去一道买了来。你还要旁的不?” 姚妮想了一想,发现要用的都已经买了,就摇摇头:“都差不多啦,要是能买,你再给买些生油脂来。”她想开始做肥皂了。 肥皂在范姜柏眼里不算特别新奇的东西,就是去污能力强了一些,但是对于油腻腻的动物脂肪能变成去油的肥皂,整个过程是相当好奇的,答应一声,就要去采购。还没出门,就见周氏扶着大儿媳妇的手,带着个小丫头过来了。 “范姜表兄妹”听了拍门声,范姜柏隔门一问,连忙迎了出来。周氏过来,是要问范姜柏买了使女没有,看看好订酒席了,再晚,各家忙年,捕头嘛,又都有点公务,怕聚不齐,再往后就过年了。范姜柏连忙说:“都听伯母的。” 周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道:“那好,你呀,拿着你的名字下帖子,我叫我们家要福帮你送!人可要紧着买了啊,不然到时候你忙不过来!” 范姜柏答应一声,姚妮也乖乖跟着说:“伯母辛苦。” 周氏道:“不辛苦、不辛苦,对了,人牙子你们也不熟,我叫他后半晌带人来?要什么样的?” 范姜柏就看姚妮,姚妮想了一想,她对买卖人口这种事情,还是比较不自在的。殷红绫等虽说是殷玄侍女,但是一应吃穿用度待遇都相当优厚,看起来过得比周氏这位捕头家太太还要好些的样子。她没把人家当侍女,当然,生活能力差,要人帮忙这种事情,虽然羞愧吧,但是她也在认真学习着自己穿衣梳头等等。殷堂的时候吃饭是有人送来的,跟她上学时到食堂打饭的感觉也差不多。所以,她对于“买人伺候”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习惯。 范姜柏看她傻愣愣的样子,想一想,道:“还是要两个老实听话的吧。”[不然这个蠢蛋压不住啊!] 姚妮听他这么说,一想,也对,就也点一点头。 周氏道:“行,就要老实听话又手脚干净利落的。” 姚妮心说,这要到哪里找啊?不得贵死了? 却不知周氏想的是,能干活的实在是比生得好看的便宜很多,会不会干活,那要看怎么调-教,这丫头看着腼腆不会收拾人,范姜侄子的面相却很能镇得住人,再不济,自己也是街坊,帮忙教教就是了。当下应承了去。 周氏这水平,要搁后世,那整个就是一缁衣巷居民委员会领头的那个大妈! 不多时,就领了个牙人进来。牙人带了一溜十来个女孩子,周氏就在那里给范姜柏和姚妮指着:“这是这一带最实惠的牙人了,以后事寻他就是,他姓范,我们都叫他范三郎。” 范三郎一躬三:“公子叫小人范三就是了。”他一看范姜柏面相略凶,还佩着把剑,又是周氏引见的,就知道这多半是个江湖人。牙人也是半脚入江湖的,察颜观色自有一套,估摸着不太好惹,说话也实诚了许多。范姜柏看而又看,终于选了两个十四、五岁,相貌平平的姑娘。 姚妮还在回忆着小说里小姐太太们买人的步骤呢,什么看手啊,看看会不会写字啊,问问话啊一类。范姜柏已经快刀斩乱麻了,不由张大了嘴巴,又合上了。 周氏还很满意地道:“这两个就不错。”原来,她看这两个小姑娘手大脚大,就知道是干过活的。再看眼睛,不是呆呆木木,却又不是四处打量,就知道这两个小姑娘不傻也不是私心很重,就点头。 当下兑了钱,两个小姑娘算上范三郎的辛苦钱,一共也只花了十两银子。当下写了身契,就让范三郎再跑手续一类,两个小姑娘就留在“姚宅”了。 姚妮看她们一人只有一个小包袱卷儿,裹着一件换洗衣服,身上的棉袄领口袖口都磨得发明了,也没个铺盖,就说:“先上街去吧,买两身衣裳好过年。”她没做过统治阶级,这个,也真不知道要怎么做。别看她看小说写评时一套一套的,真要到自己做了,也是手忙脚乱。 范姜柏倒是学习过很多管理课程,见姚妮这么说,也想,不错,又板着脸道:“来到这门里,就要守规矩,主人家对你们好,你们也当忠心才是。” 两个小姑娘,一个叫大妞,一个叫大姐,范姜柏嫌不好听,就给改了,一个叫小喜,一个叫小翠。看也不看那小包袱一眼,就先谢了周氏。周氏慢腾腾起来:“我给你们定下后天的日子,可别忘了,想来你们家初建,还有得要忙,我先出去啦。”留了时间给范姜柏立规矩。 ———————————————————————————————————————— 范姜柏和姚妮先把小喜、小翠两个带到后院,一指东厢小厨房隔壁的屋子,就说:“你们两个一间,且住那里。”两人进去放了包袱,一看,只有光席,互看一眼,又出来了。 范姜柏这又跟姚妮去带着她们买衣服被褥,临出门儿,范姜柏手一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帷帽,就给姚妮罩头上了。主仆一行几人出门,先去雇了乘轿子,让姚妮坐了,范姜柏带着两个丫头跟着轿子走。到了东市,先买衣服鞋袜再买铺盖,姚妮又顺手给两人各买了个简单的妆匣,然后是脸盆手巾擦牙的青盐都买了。 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卖生鲜的,姚妮卷起袖子,买了许多鸡鸭鱼肉一类,想着,回去可以开伙了。 回到家里,头一件事是算了轿子钱,让轿夫走人。然后姚妮就让两个姑娘自己烧水洗澡换衣服,把头发也洗了,还出了两块毛胚肥皂。两个小姑娘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的待遇,磕了个头才起来。两人都嘴拙,这也是显然的。姚妮却大大出了一口气,她也不太喜欢说话,开始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得多了就会满嘴跑火车。 这里解释一下,使女这个职业呢,通常都是男主、管家之类人家的口里食,不住要干活,还要陪睡。管你家穷家富,用得起使女,这个使女的作用就不太清白。所以,凡做使女的无论样貌好坏,都想到个大户人家里,一是待遇好,二则里面人的素质也略高一点。不想被潜的呢,头上顶着更好的“姐妹”自然有利于泯然众人。想被潜的呢,至少靠山够硬、好处够多。 这两个原以为这户人家不要好看的,兴许就是要真干活的,再看这一家只有两个佣人,里里外外都要她们做,早做好了吃苦耐劳的心理准备了。不想家里给的待遇这样好,两人一间房,衣裳被褥全新,还有新妆匣。最主要的是,女主人和气,文文静静的不说话,看来日子挺好混的。都放下心去洗澡换衣服去了。 姚妮一卷袖子,就下了厨。范姜柏嘴里开始分泌更多的口水,跟在后面说:“你究竟行不行啊?” 姚妮把脸一仰:“你才不行!” [我去!我去!我去!死丫头你知不知道不能说男人“不行”啊?!]范姜柏就冷眼看着姚妮卷袖子,忍不住捂眼,揉揉眼,上前道:“你没下过厨吧?大冬天的卷袖子!” 姚妮怒道:“又没手套,不卷袖子怎么洗菜啊?” 范姜柏道:“哪家做饭洗菜要戴手套的?这不脑子有病吗?” 姚妮眼睛瞬间瞪大了:“你才有病!” 两人吵一半天,姚妮才想起来,这年头没有塑胶手套无误,于是斗嘴。范姜柏胜! 范姜柏一点也不高兴:“得啦,没干过,大冬天的手插冷水里,也不怕冻裂了!等会儿叫她们两个来做就行啦,不然买她们做什么的?还有,真想自己做活计,也要把袖子绑起来。”说着就摸了根细带子来。 姚妮跳开一步:“你要做神马?” 范姜柏怒道:“绑袖子!”一把拽过姚妮来,三下五除二,绳子在她身上右绕右绕,就前后打了个大叉顺便把她袖子给绑起来了。 姚妮摇头摆尾地看着,心道,嘿!原来真能这样绑袖子啊!当年看一休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勒死,也没绑成功过! 范姜柏看她这副土包子的样子,不由失笑:“看什么啊?” 姚妮道:“我当年照着动画片儿绑了多少回,死回没看懂怎么绑的啊!到底怎么弄的啊?”这就是死宅的另一个死穴,看别人做特别容易,一到自己做就不会。非要人手把手一教,嗯,试两回就会了。也不是笨到家,就是脑子信号转换不过来。 两人就在灶台前站了两刻钟,就为学着怎么捆袖子。那边两个丫头已经在小厨房烧好了一大锅水,拿大木桶抬进了房里。正房西耳房有沐浴间,但是两个人用不惯,也不敢用,就在房里兑水洗了澡。 等两人出来了,已是里外一新,姚妮一看,两人除了皮肤黑了点、粗糙了一点,看着也蛮顺眼了,于是笑道:“这样挺好。” 范姜柏就咳嗽一声:“会做饭吗?” 小喜道:“奴婢会做,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大官人的口。” 范姜柏道:“那你做吧。” 小翠就去烧火,先点灶,两个灶都点了,一个烧热水供沏茶,另一个就供烧饭。等两个都烧好了,那头菜也洗好了。 姚妮不由手痒,袖子也会绑了,就想,在船上的时候,因为不会烧火不懂火候,所以惜败。现在反正有烧火的,自己也知道几样宅人菜式,可以做了。 然后范姜柏就呵呵了,一脸惨不忍睹把她拎了出来:“你去洗手,等吃饭,哪有姑娘家自己下厨的?!” 姚妮身前的围裙已腰腹的地方已经压了好几道灰印的,没错,这是用灶台!那种方灶,仿佛是长桌子上挖了两个大坑,既没办法掂勺,更没办法移锅,只能趴锅台上炒菜!还又近视,差点掉锅里了好吗? 不多会儿,饭菜上来了,姚妮吃着觉得一般,也不是不能吃,范姜柏一点眉花眼笑也木有,感觉十分之坑爹,吃完了,决定:“明天再买个厨娘回来!” 姚妮十分之不赞同,但是吧,出钱的是大爷,也就默认了,只是在想,又要多一口人,以后做肥皂怎么样才能做到保密配方呢? ———————————————————————— 接到范姜柏的求援,周氏相当了解地道:“灶下也是要一个人。”她原以为姚妮会亲自下厨,没想到……要知道哪怕是闵家,仆役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可是闵家主人也多,十好几口子人,男女都有。光洗衣服就得有两个人来干,遇上儿媳妇怀孕坐月子,又要有两个妇女专职围着儿媳妇转——他家儿媳妇也多。 最后弄得主人家也不得不去做些活计,比较闵行小时候被拎去做饭之类。虽然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天份,也是因为人手不够。 不过既然范姜柏不在乎钱,她也就不多嘴了。反正吧,买来的人,觉得手头紧了,还能再买。宅子在京里,只有涨价的没有跌价的。于是又买了个官人家发卖出来的厨娘,却是孤身一人,因为丈夫做了管事的,与夫人身边一个丫环有染,下人间的争风吃醋,比太太姨娘间的宅斗也不遑多让,厨娘惜败。 到了主人家,发现这里人口简单,吴二娘大骂了几回杀千刀的之后,就麻利地在两个丫环的隔壁住下了。当天就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饭,看得姚妮十分眼馋。吴二娘还道这位姑娘是心细,只说:“咱手脚干净哩。” 姚妮道:“好好,能教我做饭不?”她想的是,不会做饭,终究是个短板,不太像个事儿。 吴二娘以为她是要学厨艺好做饭给“表少爷”吃,痛快地答应了,还说:“不如先学做蒸糕点,那个容易。” 第二天就是暖宅的日子了,内外摆了两桌,吴二娘看了醉仙楼的酒菜,也尝一口,说:“他们换厨子哩,比上一个好。” 姚妮觉得这个厨娘买得相当划算。 暖宅酒,姚妮虽是主人家,却很推崇周氏。周氏也颇照顾她,说她表哥是闵行的好友之类。这些女人里,数周氏家境最好、丈夫儿子最争气,女人们也都奉承她看起来气色很好一类。周氏听着蒲捕头的娘子说:“大嫂看着越发白净了。” 周氏就得意说:“这是妮子给我的好东西呢,叫个肥皂来着,使完了,洗得可干净了,再涂上面脂,可养人哩。” 无论何时何地,女人对于美的追求都是热情的,说起化妆品来,热情堪比逛街。于是装腼腆的姚妮就被女人们围住了,东问西问,姚妮于是答应:“原先的都用得差不离了,过了年腾出手来,我再做,每家都送一块。” 周氏听到“一块”,心头一乐。 外面范姜柏有蒲捕头的尊容做衬托,一街的捕头也都不觉得他长得像坏人了,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相约过年一起吃酒。 ———————————————————— 忙年对于姚妮来说是新奇的,她就没独立办过过年的事情,穿越之后,就更不懂风俗了。亏得范姜柏懂得多些,当然,这与他家畸形的生态有关。两人干脆跟在闵家采办年货的人的后面,看人家买什么,他们也买什么。 闵行路过胭脂铺子,还闪身进去,拿了一小盒螺黛出来悄悄揣进了怀里。 回到家,他们家也特别简单,虽然买了一堆的烟火一类,也就是主仆五人,连个看门的老苍头都没有。就是范姜柏住前院,亏得他武功高、耳朵灵,把自己当警犬来使。 姚妮十分感叹:“这样过个年,真好。”然而看着满天烟火,心里却不由落寞了起来,虽然后来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儿了,有些地方连烟花都不给放了,这里年味十足,她却依旧觉得很孤单。 范姜柏也有所感,在家里吧,那是拼命想逃出来的,出来了,还真有点想了!扭头一看姚妮,她也看着烟花发怔,一转眼珠子,旋身就抓了一把雪洒她一头一脸,姚妮只觉一凉,瞬间切回战斗模式! 范姜柏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她闹在一处,两人都觉,能这样笑闹,也是不错的。 第二天早起,小喜给打了洗脸水,姚妮自己梳头,特意梳了个复杂一点的发型,累得胳膊疼,插上一对金簪子,就去闵家拜年了。 这一天,闵家大门是早早打开了的。两人一进门福叔就直道:“新年好。” 还没走几步,就听福叔在身后道:“蒲二爷,新年好。” 姚妮:“=囗=!”【范姜蠢,救命!】 41、大年初一做肥皂 42 41楼:【楼主做肥皂做得舍生忘死,做得相当忘我,一直做到大年初二!这是一个女婿去见岳父的日子,范姜柏没岳父,楼主就更没有娘家了,两个窝在家里继续做肥皂!范姜柏的雕工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他还蛮会做生意的,楼主都不知道想卖块肥皂居然这么难! 范姜柏相当体贴地打听到了蒲捕头年酒也很多,趁他初三吃年酒,就带着楼主溜出来逛街了。然后楼主奏又看到一个熟人!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tobecontinued……】 ********************************************************** 大年初一,不走亲访友,不逛街血拼,窝在家里拼命做手工,怎么想怎么凄凉,姚妮却做得相当满足,她初一晚上也不出去看热闹了,匆匆洗漱睡了。第二天一早就又爬了起来,去看凉得怎么样了,接着继续熬。一直忙到初二下午,一块一块的肥皂成形,姚妮才觉得有点累了。点了点足足做了六百多块一寸宽两寸长的方形肥皂,又有十几块有造型的肥皂,姚妮只觉得眼前堆的肥皂都变成了钱!钱堆越来越高,又变成了一艘大船,然后就变成了她们家住的那个小区!大好! 范姜柏跟着做了一天一夜的肥皂,他倒不觉得累,对于化学反应那是感觉相当新奇的,同时对于姚妮调配、收集的两种液体(火碱溶液、废液)产生了更大的好奇。火碱有极大的腐蚀性,姚妮觉得,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来说,那是必须来一发防身的。剩下的废液也是好物,可以提炼甘油,再次感谢中学课本与好奇熊孩子!甘油是相当不错的护肤品。 眼看范姜柏拿着瓶子要研究,姚妮连忙说:“小心!别烧着了!”拦住了范姜柏,不让他碰装东西的水缸,“这个会烧手,这个还没弄好呢!” 范姜柏相当好奇地道:“还能做什么?” 姚妮终于得意了一回:“能做的事儿可多啦!哎呀,我得再想一想,这个要怎么弄,过一阵儿还得再买点儿东西回来,才能做出来。行啦,把这些拿出去,叫小喜小翠拿油纸来包吧,包完了装匣子里就能卖啦。” 范姜柏道:“人家店铺还没开门呢!过一阵儿吧。先吃饭,叫吴二娘做饭,我去听听隔壁明天都做什么,他要出门玩去,咱们也出去!” 姚妮想把肥皂换钱的心特别地急切,但是一想现实,也只得作罢:“行,先吃饭。” 用过了饭,姚妮就招呼了小喜和小翠,让她们用油纸包肥皂。两人学得很快,然后没包几个,就包得比姚妮包得还要好。姚妮败退,觉得自己特别废柴!范姜柏却不以为意,跑去隔壁问了蒲家看家的一个老苍头:“蒲世叔什么时候回来呢?明天还出去不?” 老苍头道:“这几日没有宵禁,回来怕要晚,明日一早还要出去吃酒。” 范姜柏又问:“那世叔什么时候有空呢?” 老苍头道:“怕要到人日后,才能好些。” 范姜柏道一声谢,由着老苍头怀疑他要请客。 回来就让姚妮准备一下,第二天两个人好出去逛街。姚妮特意问了一句:“没问题?” 范姜柏道:“那是。” 于是姚妮也开开心心地准备第二天逛街了。新年嘛,办年货的时候周氏特别提醒要做新衣,不好再做也要现买。于是姚妮不得不给全家上下都弄了一套新衣,免教人说与众不同。她这一身新衣旁的尤可,就是褙子和斗篷都是大红色的,红彤彤的像个大红包。范姜柏也是,虽然不是大红,也是玫瑰紫,配上绿色的裹边,相当喜庆! 姚妮是想,反正肥皂也做出来了,过一过古代的年,倒也不错,以后如果能够回家,可遇不着这样的大热闹了。一开心,她又有点睡不着,翻腾出了几张纸来,拿出墨斗弹出经纬,开始画地图!对的,这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不把“秘宝”事件解决,她就永无宁日。早点做份地图出来,也好给殷堂脱困不是? 范姜柏对她这种画图方法,感觉相当新奇,也过来帮忙,见她一条一条弹出经纬线,不由道:“这个法子不错,画得精细。” 姚妮笑道:“那是!”一开心,下手一重,弹的墨汁四溅,纸废了…… 范姜柏就出主意:“不要用力弹,理出线来,轻轻一压,墨汁也不会溅出来了。” 两人捣鼓了半晌,一张打好经纬格子的纸就出现了。然后就是把一张半透明的上好白纸蒙在上面,比着经纬格开始画地图,姚妮凭着记忆把看过的海边地图线条给粗粗勾勒了出来。至于是不是十分精准,那就随意了,仁者见仁嘛!然后就拿着尺子量来量去,选了个挺远的位置开始画岛!也不管什么洋流季风、地形地貌、比例尺,反正就是乱画一气! 范姜柏看得默默点头,心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削尖了脑袋想夺别人东西的土匪,万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个呆子能想出这么损的主意来!也跟着忙上忙下。 掌灯时分,姚妮已经画完了。这时代的地图嘛,真的并不精细,姚妮这么画,已经算很“清楚”的了。把“海图”翻过来,还能看到背面的网格,只能增加这份地图的可信性。 范姜柏眼看姚妮把图收拾好,就去拿出个竹筒来,竹筒微黄,比地图短了些,于是折一折图,圈一圈,塞到了竹筒里,再将竹筒塞好,淋上蜡。姚妮看了,笑道:“好啦。” 范姜柏特别冷艳地道:“还早呢!”又拿出一个黄铜的筒子来,把竹筒又放了进去,将这个筒子盖子旋上,又上了火漆,再打个印子。特别得意地道:“这个火漆印是传说里长眉老人用的,由不得他们不信。” 姚妮真心称赞道:“这你都弄来?你可真行!怎么弄的啊?” 范姜柏:[=囗=!坏了,说漏嘴了!]咳嗽一声,也不高冷了,一撇嘴,特别心虚地道:“现在江湖上最多的就是长眉老人的消息啦。” 姚妮自动理解为,流言描述,范姜柏造假,于是小声问道:“帮你造假的那个人可靠吗?” 范姜柏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答曰:“我自己刻的。” ———————————————————————————————————————— 假图造好了,姚妮了了一桩心事,新的问题又来了。宅就是这样,有时候粗心得不行,拖延症一发,什么事都能拖拖拖。有时候心特别小,一件事情不解决了,宅就会寝食难安。姚妮目前处在一种寝食难安的状态之下,看上去特别的兴奋又焦虑。 范姜柏扶额:“这些败类,人品既不好,疑心便重。送给他们的反而不会相信,非要自己抢了,才信是真的。又有一种蠢蛋,真话不肯信,必要相信谣言。如今江湖上传言,宝图在殷堂,没份量的人出来说话,恐怕还没人肯信呢。” 姚妮不由问道:“那要怎么办才能让人信呢?” 范姜柏道:“这也值得担心?你怕什么?!要不就找一个合适的人,要不就让他们看到你又怎么样?从你手上抢到的,他们才肯信哩。” 姚妮特别怕死,于是她又缩了:“没有别的办法吗?” 范姜柏挺认真地道:“那就再传谣言呗,花两个钱,找两个伶人,随便往个有江湖人的茶楼里说悄悄话,说完就跑。安排好了,比你出来又更能让人相信了!” 姚妮一想,也是,人就是这样,当天说的不比背后偷听来的更可信。因为说到了“阴谋”,她的死脑筋也慢慢灵活了起来,对啊!书里都是这样写的,不是吗?#终于聪明一点了#于是她大力表扬了范姜柏:“你说的太对啦!” 范姜柏一扬眉:“那是!这事交给我啦,图也放在我这里。去叫小喜给你打水洗脸,今天早点睡,明天早起逛街去。” 姚妮特别开心,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好!” 范姜柏回了他一个金毛式笑,姚妮看见了,笑得更厉害了。 东厢房里,小喜和小翠正在做针线,虽然营养不太好,也是十四、五岁了,差不多该缝个姨妈巾了。经吴二娘提醒,两个小丫头当时脸红,现在也躲起来缝。因正月里,怕被主人家看到了不好,就悄悄来做。听到笑声,小喜伸头一望道:“咱家姑娘可真快活。” 小翠道:“做你的活计吧,没看着年初一的就要干活儿么?主人家的事情,你少管。” 小喜道:“不过在这屋里一说,我又不出去说。” 小翠叹道:“咱做使女的,生得也不好很好,父母兄弟只知卖我们拿钱,哪里是倚靠?只管自己少说多做,许还能有个好。不然就是贱命一条,提脚发卖,不知道下一刻卖往何处了。” 小喜道:“好姐姐,我不多说了。”原本还有些个好奇,不知道主人家关在小厨房里,究竟是怎么做出肥皂来的,此时也不敢多言了。 ———————————————————————————————— 第二天一早,姚妮跟范姜柏去逛街。看吴二娘与小喜、小翠三人看家也有点可怜,就说:“把门扣上,你们也去逛街罢。”她每人每月给一百个钱的零花钱——再多她也拿不出来,几人手里都有点钱,估计够买点零食吃的。三人都颇开心,吴二娘的月钱虽不如上一个主人家,却胜在差使轻省,怨言也少。 范姜柏不喜欢跟几个尾巴,听姚妮没有让她们跟着的意思,心里就高兴,说:“不用你们跟着了,过年了你们也去热闹热闹。看好了时辰,回来做晚饭烧热水,自己小心,别叫拐子拐走了。” 三人都很开心,答应一声,挨个儿检查了家里的门窗,都扣的扣、锁的锁,末了,一把铜锁锁了大门,主仆五人分几路,出了巷子去玩了。 街上人极多,便也不雇轿不雇车,范姜柏手一溜,拉着姚妮的手道:“你跟紧了我走!京城这样大节日,常有走失了的妇女找不回来了!” 姚妮被他抓住了手,觉得他的手很暖和,热得慢慢渗出点汗儿,不太好意思地想挣一挣。后来一听范姜柏说拐卖妇女儿童,就想起她当初看过的话本小说来的。怕死党连忙伸手,把范姜柏的手给握住了!还是觉得不保险,于是期期艾艾地说:“咱要不拿布条绑一绑?捆一块儿不容易走丢啊!” 范姜柏嘴角一翘,表情特别严肃地道:“也是,寻不到步障,用这个也不错。”然后就带着姚妮又翻墙回家,找了块红布条,把姚妮右手和他的左手绑一块儿。 到了街上,果然是人挤人,姚妮特别庆幸跟范姜柏挤到一起了。她虽然比较喜欢买东西,但是这么样个堪比春运火车站的凶残人潮,她还是相当畏惧的。好在有一个范姜柏,他有功夫在身,气势外放,人又长得不像好人,硬生生给姚妮杀出一条血路来,让她能够看完风车看木偶看完香包看手帕,又有糖人面人麻糖蒸糕…… 然后!姚妮就看到了传说中的糖葫芦!就离她三步远!她口水都分泌出来了,接着就发现糖葫芦上没有包着糯米纸,然后被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的孩子摸了一把,年轻女人拍了儿子一巴掌,抱着他走了,耳边就传来小朋友凄凉的哭声……姚妮果断打消了买一支的念头! 挤了半晌,范姜柏低下头来在姚妮耳边问:“没有喜欢的吗?”这不科学!这货最爱东西了!为了今天让她买个痛快,自己特别准备了零钱,还拿出了练功的认真劲,准备当搬运工。 姚妮被他哈出来的热气弄得耳朵一阵痒,缩了一缩道:“人这么多,看一看就好啦,这些东西平常都能买得到,这时候肯定会卖得贵!” [咦?咦?很会过日子嘛!]范姜柏一抬手:“那里有个茶楼,去坐一坐,歇歇脚罢!咱们晌午就不回家吃饭啦,店里吃了罢!正月里开的店铺很少,也就这些茶楼什么的初二、三就开啦。酒肆就得再等等了。不过,这几天茶楼里也是卖酒的。” 姚妮看得眼花缭乱,听范姜柏这么说,一想:“好啊。”店里东西应该会干净些吧。 两人到了茶楼上坐了,茶博士过来上茶,陪着笑,问:“二位还想吃点儿什么?这会儿外面除了小摊子,就没旁的啦,这时节酒楼不开张。”范姜柏就点了些花生、瓜子一类,又要了些糕点。 姚妮忽然觉得肚饿,特别想吃馄饨!就问:“有馄饨吗?” 茶博士笑道:“有,有大馄饨、小馄饨、肉馄饨、菜馄饨,肉的有鸡肉、猪肉、羊肉,菜的有白菜、青菜,还有鲜虾馅儿的……” 范姜柏一摆手:“啰嗦什么?!要大的,每样来一小碗!” 姚妮算了一算,看一看旁边桌子上,一小碗的碗口也有六寸,就说:“有多少种?”她自己吃三碗完全没问题,范姜柏的饭量,如果种类少了,必须吃不饱。 茶博士道:“就这六种。” 姚妮:“……范姜,你喜欢哪种馅的?我不要肥肉的。” 范姜柏好像也看到了小碗,顿时觉得不靠谱,改口道:“那你吃鸡肉和鲜虾的,要两小碗。大肉的馄饨给我先来两大碗!” 姚妮十分担心:“你够吗?” 范姜柏:…… 馄饨上来了,两人闷头吃,就吃旁边有人聊天。大约是个京城人士,有乡下亲戚进京来赶集看热闹,就招待来吃个馄饨,一道吃,一道说:“这家茶楼背后是王侍郎,没人会来寻事收好处……” 姚妮一口馄饨卡在嗓子里,抬眼看范姜柏,心说,【跟侍郎比起来,捕头当靠山会不会不太给力啊?妈蛋!做个生意可真难!为毛人家穿就是魂穿,一穿就是什么公侯小姐,一嫁就是什么侯夫人!然后就收各种商家保护费,自己做生意还不用交保护费,轮到老子是身穿,想脱贫还要交保护费?#后妈#】 —————————————————————————————————— 她真是抱怨得太早了,所谓后妈,不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她能后妈到什么程度。姚妮闷闷地吃了一个馄饨,又喝一口鸡汤,就听到一个还挺耳熟的声音说:“就这家吧……” 窝勒个去,为毛他也到京城了? 43、三人定计坑武林 44、与老熟人的重逢 45、来自表哥的敌意 46、范姜的三封家书 45楼:【楼主简直不敢相信,范姜柏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当着楼主的面来讨论债权归属问题!算了,反正楼主怎么样都是欠钱的那一个,还是认真做肥皂卖掉还债赎身比较好一点。闵伯父要高升,楼主还要存钱买贺礼呢,总不能什么事都送肥皂吧? 其实楼主一点也不蠢,不但看透了前因后果,还在这么原始的条件下坚持“发明”,简直就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穿越楷模。tobecontinued……】 ****************************************** 如果说姚妮之前还是怀疑的话,现在无疑能够确认,范姜柏对殷堂抱有深深的敌意。昨天她“没来得及”跟范姜柏“谈谈”,社交能力退化的渣宅越遇到正经事越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向是能拖则拖的。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她张口结舌地看着范姜柏一脸冷酷地指挥着殷红绫给她当托儿卖肥皂的现状。姚妮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插嘴了,且不说殷红绫不是她的人,连范姜柏也不是她亲表哥啊,两头都不归她指挥,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双方唱大戏。有心说:“不是说好了请闵家伯母帮忙的么?” 没料到范姜柏真是好本事,她嘴巴一抿,“不”字的爆破音还没发出来,范姜柏就转过脸来了!然后就观赏到了姚妮鼓着双颊嘟着嘴的傻样,姚妮都呆了好吗?然后殷红绫也跟着看了过来,姚妮觉得自己的样子简直蠢透了!顿时满脸通红,然后她就很矬地跑掉了!好在跑掉之前记得说一句:“我去看看肥皂。” 一路跌跌撞撞跑掉之后,心里暗骂自己太蠢!【为毛是看肥皂?肥皂正在桌子上摆着啊!我应该说去看茶的好吗?!】 范姜柏满眼无奈地目送她歪七扭八地离开,再转眼看向殷红绫两人时,又是一副高冷教主范儿了。他一点也不需要殷红绫去做什么广告,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恶心殷红绫而已。他知道殷玄主仆赴京是做什么来的,这个时候,这些人哪里分得出神来做买卖呢? 殷红绫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越发觉得范姜柏这人真是讨厌!她跟着随着江湖上数得上号的黑n代,见过的恶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范姜柏这样让她觉得不舒服的。这货还对那么呆的小先生这么不客气,明明不是人家亲表哥,还管得这么多,简直不可理喻!这货一定是看上小先生的技艺,想要把小先生关小黑屋里画画。殷红绫深深地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一定要救姚妮于水火之中。 殷红绫给自己打气,要跟这个长得不像好人,实际上也不是好人的家伙周旋到底。孰料一看范姜柏压过来的眼神,就的打了一个寒噤。殷红绫的武功在江湖上也不算弱了,不论做什么,只要水平到了一定程度,大概就能看得出同行的水平来,哪怕自己水平不如别人,也能感觉得到对方的高低来。殷红绫被范姜柏一个眼神压下来,就知道哪怕她不想承认这货武功还在殷玄之上。 如此满满的恶意,又这么高的武功,殷红绫别说周旋了,扛都找不住,只得恨恨地答应了范姜柏的要求,出去给姚妮做广告。殷绿绡一直不吭声,到最后才冒出一句:“先生是我家公子奉了茶、拜了师的,有劳公子照看了。先生一应用度,我们回去便奉上。” 范姜柏一扬下巴:“我的表妹我自己照顾。” 殷红绫想,要现在家里脱困还要用到你,我才不受你这个气,一定把你的真面目拆穿!忍气道:“毕竟是公子的先生,总要让我们尽一份心才好,否则便是我们失礼了。” 范姜柏端着张教主脸,嘲笑道:“府上先将自家官司理清,休要连累得整个江湖都寻我这表妹,便是帮了她的大忙了。”说着还一撇嘴,那种“我已经看透一切了,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的表情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殷红绫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殷绿绡坚持道:“此事一了,家里自然会迎回先生,保先生周全,”又取出一叠金叶子来,“权作先生近日用度。”几个丫环想得挺简单,一来姚妮是真的众目睽睽之下拜的师傅,放着老师不管,殷玄失礼;二来殷玄还没学全本事;三来姚妮人也不错,也否认范姜柏是她亲表哥。那就必须照顾她。 范姜柏一扬下巴道:“妮子,有人给你送钱来了呢。” 姚妮在外面转了几圈,忽然觉得冷,小喜烧好了茶端了来,她伸手接了托盘作掩护,正磨磨蹭蹭、探头探脑,看这里看呢。被范姜柏叫破,只好讪讪地过来:“这怎么好意思?我现在有钱使。” 【好不容易不欠钱、只欠人情、人情也快还完了,殷堂的钱绝逼不能再拿了啊!有范姜蠢一个债主就够了,再添一个我就不要活了。】比较起来,姚妮还是觉得如果必须有一个债主的话,她宁愿那个人是范姜柏。而且吧,她自认如果把眼前的这件事情圆满解决,她心里也就不觉得亏欠殷堂什么了。事情解决之后,再教殷玄和纪凡把画画学会,也就基本算是两清了。 殷红绫道:“先生身边怎么能没用度呢?” 姚妮特别认真地说:“我在做香皂啊,卖了就有钱了,你们来京里活动,正要用钱的时候,别乱花。” 范姜柏突然很真诚地看着殷红绫,用相当诚恳地语气道:“还有我呢。” 姚妮一想,也对,就顺着说:“对啊,还有他呢。” 怎么就这么呆呢?殷红绫恨恨地想,这小先生真是的,你欠这么个坏人的钱,不好办呐!她原本觉得姚妮呆一点无所谓,正好可与自己等人一条心,彼此相处愉快,现在发现,姚妮不止是对她们呆,对别人也呆,于是不开心了起来。 最终,由于范姜柏占据了武力上的优势,并且其好友闵行目前还是殷堂脱困的关键人物,殷红绫含恨惜败。临走,握着姚妮的双手,泪眼汪汪地道:“先生,别太轻信人了,世上哪那么多好人呢?比如山里那家猎户,就是想拐骗妇女留下做媳妇的,哪里是好心呢?”说完,还小心地瞟了范姜柏一眼。 姚妮点头道:“我知道的,我现在都不出门,有事就叫上范姜一起。” 殷红绫&殷绿绡:妈蛋!前面的话全都白说了! 范姜柏差点没笑出声来,叫一声:“小喜,送客。”就拎着姚妮的领子把她拽屋里了:“还冷呢,仔细又冻着了,药还没喝够呐?再病了就又只能喝白粥了。” 姚妮扒着个门框:“就两步路,我送一下。” 范姜柏嫌她这样太难看,一伸手,往她麻筋上一捏,姚妮“嗷”地一声,差点撞门框上。范姜柏恰到好处地伸手挡在门框前,接住了她的脸,一拨,把人拨进屋里了。 殷红绫和殷绿绡在姚妮叫出声的时候就果断回头了,然后就看到了这让人无语的一幕——妈蛋!说这俩不是表兄妹,谁信啊?!!! ———————————————————————————————————————— 终于,在姚妮的坚持下,范姜柏还是臭着一张脸、拿张披风把她裹成个球、看着她把殷红绫和殷绿绡给送到了前院,然后就说:“你可不能见隔壁那位,让小喜送她们出去吧。” 姚妮当时就萎了,隔壁住的是蒲捕头,在他们的计划成功之前,是绝对不能让那一位发现她住在这里的。当时就对殷红绫和殷绿绡道:“小红、小绿,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你们保重。” 殷红绫和殷绿绡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咽下对范姜柏的吐槽,与姚妮依依惜别。殷绿绡道:“我看先生脸色还好,只是春寒料峭的,先生千万别出来着了凉。春捂秋冻,多穿点儿。过几日事毕,我再给先生摸把脉。” 姚妮点点头。殷红绫与殷绿绡有心与姚妮多说两句,也要恶心恶心范姜柏,但是想到隔壁住着蒲捕头,又想到现在最好别跟范姜柏撕破脸,只好忍了,与姚妮道别而去。 她们俩一走,范姜柏就挂下脸来,对着关上的大门冷笑了好几声。姚妮想,如果她不是见过范姜柏口含猪蹄的蠢样,现在估计已经吓尿了! 范姜柏用仿佛嘴里猪蹄被人活活抠走的表情看了她一眼,大步往前走了两步,姚妮觉得,他还是含着猪蹄比较能看一点。范姜柏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扭头“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居然不动了,跟上来啊你!] 姚妮被他看了好几眼,突然福至心灵,小米碎步挪了过去。范姜柏把她领到自己房间的堂屋正房里坐定,点了个手炉子扔给她,又摸一摸茶窠子里的茶壶,让回来的小喜:“取热水来。” 热茶倒好,姚妮手也焐暖了,看看范姜柏的阎王脸,小心地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她们啊?小红她们人很好的!” 范姜柏冷笑道:“好什么?” [笨蛋笨蛋笨蛋,你好人当上瘾了吧?看谁都是好人!] 姚妮道:“其实吧,不说殷玄把我从海里捞上来,那是救命之恩呐!就说后来吧,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又不同什么糊口的本事,要不是他们照顾着,我还得死第二次。” 范姜柏就呵呵了,拍桌子都懒得拍了:“你还记着这一条啊?我以前说的话都喂松鼠了啊?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么?不再跟他们多有牵连。” 姚妮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说的话不是喂狗而是喂松鼠,但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小声道:“总归是认识的人,一下子不联系了,多生硬呐。而且现在事情不是要结了么?” 范姜柏觉得自己快要被她蠢哭了,怎么就这么顽固呢?#我的表妹是蠢蛋#深呼吸两下,正要说什么,闵行过来了。范姜柏忍住了没跟好基友诉苦,只是口气有点不好地问:“事情怎么样了?” 闵行道:“不出意外,出了正月,我爹就是总捕头了,到时候我求我爹把剁手的案子交给我,那时候由咱说了算。你们这脸色不对,怎么了?” 姚妮心虚地看一眼范姜柏,觉得自己真心苦逼,明明范姜柏是好意,不听他的自己会心虚。但是吧,还是觉得没有还完殷家的人情,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也很心虚。 闵行还在那里催问:“可是殷家那里出了什么故事?这可不得了,一点小事,也可能会使计划功败垂成,究竟怎么样了?!”这是他独自筹划的第一件大事,既是拯救基友免于江湖追杀,也是借刀杀人除去一个江湖败类,自然想要个开门红。 姚妮含糊地道:“范姜不让我跟小红她们多接触,我总觉得还欠他们的。” 范姜柏冷笑道:“我说你把该听的话都喂松鼠吃了还说错了吗?”转过脸来对闵行道,“她又说觉得欠了殷家的,殷家到底是怎么对她的,你说给她听吧,别瞒着她了。贺泉说的估摸着她不信,你来说。” 闵行叹道:“妮子,殷公夏是真拿你那手艺与人做了交易的,他从聚义门嘴里抠出了每年三万的盐引、白衣教不得不让出了西北一条道、丐帮出了个避蛇的方子……” 说完,与范姜柏都看着姚妮。姚妮“遗言”乌龙之后,是把底儿都交给这两个人了,两人都知道她答应了殷三夫人什么事情,其中一条就是“请姑娘这三、五年内,只教小儿与侄儿两个学生。若有旁人上门求教,请姑娘挡上一挡”,姚妮应承的,也就只有这一条而已。那么殷公夏这么做就是没有得到姚妮授意的了。 闵行道:“江湖人重师承,私下里传授技艺、偷师都是大罪过。谁家武艺也不肯告诉画匠来画,必是有人去学的。” 姚妮低声道:“我们那里,这也不算什么……” 范姜柏怒道:“在这里就算什么了!殷公夏明知江湖规矩,却还欺你,就是他人品有问题,你知道不知道?再跟他们混,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啊,你以为殷公夏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孙子能不知道?殷玄告诉你了么?别说你答应了教他技艺,他肯学,是为了得家业。要说报恩,你助殷玄得了家业,已是还报于他了。他如今再粘上来,真是其心可诛了。你管他娶妻还管他生子么?” 两人生气归生气,却并不觉得姚妮人品有问题,江湖人,从来恩怨分明,姚妮有良心记得救命之恩,是很得他们敬重的,所以两人才肯这般耐心来游说姚妮。只是如果这恩人的人品好一点,就更好了。 闵行插言道:“纵要教,也要立好了规矩。你又不是卖给他们家了!” “又不是卖给他们家了”颇与姚妮三观相合,这货与土著的世界观本来就不大一样,听了这一句话,道:“我知道的,我就是想着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救命的恩情算是还了。以后的事情,就是还他们照顾我几个月了,放心,我没那么傻的!” 范姜柏冷笑道:“还说不傻,松鼠都比你聪明,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姚妮一脸落寞,调子拖得长长的:“我都知道的啊——” 闵行与范姜柏诧异地看着姚妮,姚妮从袖子里摸出张纸来,默默地展开了。 范姜柏伸头一瞅,与闵行交换了个眼色,肚里都吃了一大惊。原来,姚妮这张纸上写了她知道的一些帮派势力,当然,主要是黑道。画了个大饼,分成几个扇形,白衣教占得最大,其次各分占几部分,殷堂那里写个备注“一直在扩张”。于是恩怨情仇、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旁边就画了张时间表,写着她的经历,什么“落水被捞”啦、什么“上岸当老师”啦、什么“被带出逃”啦,当老师的旁边写着“殷玄想上位”,出逃旁边写着“长眉秘宝”,把“一直在扩张”那里拉了个箭头,指向“长眉秘宝”。旁边还写了许多小注释,还有殷红绫等人的名字一类。 现代宅有一特点,即“纸上谈兵”,或曰“网上谈兵”,看着文字表述、对着个屏幕发贴子,说得头头是道,分析起什么宅斗、宫斗、官场斗争之类,显得精明得一比那啥。现实生活里呢,跟这种狼形象相反的情况居多,很多宅是被人坑到坑里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掉下去的。 近来事情多,姚妮就拿了一张纸,把各种条件一列,一分析,就知道自己是受了池鱼之殃,而且殷公夏没准真利用了自己。殷三夫人虽然做事好看,却也真是没给自己太多选择的余地。殷三夫人与殷红绫等人再看重自己,也不可能越过了殷玄去。再跟他们走下去,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 [难道她真的不蠢?!]范姜柏惊呆了,忍不住问道:“这是你自己想的吗?” 姚妮老羞成怒:“都说了我不蠢!” 范姜柏往她脸上一看,顿时了然:[必须是刚刚才想明白的,人家心算你笔算,还慢了n拍才得出结论,你只是没蠢到家好吗?]于是鄙视道:“那你还跟他们搅在一起!” 姚妮小声道:“其实三夫人和小红她们人挺好的,我就是不忍心……”一想到殷红绫热情的笑,她又觉得人家没有坏心。碍着殷红绫的面子,也就不好意思对殷堂横眉冷对。宅的另一大缺点,犹豫。#拖延症是病,得治# 姚妮再看看闵行,再小声地道:“即使他们是坏人,也不是我不记恩情的理由啊。总觉得欠他们点什么似的,放心啦,我以后会注意的,把这件事情了结,也算是我还了一半的情了。另一半,等到我教会他们画画,就算结了,以后就当是个普通的熟人。” 范姜柏无力地道:“说好了的,这件事过了,少与他们搅在一处。画画什么的,再议!” 姚妮十分不服气地道:“你还让小红帮忙做广告哩!哦,就是让她四处宣扬。” 范姜柏冷笑道:“她才不会四处说呢!顶多有人问起,她顺口说上两句,只字不会提你,你信是不信?这当口叫人留意到你,她才没这么蠢。” 姚妮道:“那你说话也讲礼貌一点嘛,何必得罪人呢?让人一看你的脸,就防备你,心理阴暗一点的还要先下手为强坑你,何苦来?” 这话说得十分在理,闵行深表赞同。范姜柏一看好基友变节,鼻子都要气歪了,深深地觉得自己看错了基友,好好一个长了小方脸的小捕头,心思怎么这么腹黑呢? —————————————————————————————————— 殷红绫果然没有四处宣传,反是周氏,有了好东西在她那圈子里显摆了好几回。在一个江湖人横行的地方,捕头的地位也不像正统古代那样低,她的姻亲里还有千户等人,一个传一个,都试过了香皂,觉得是好物。以至于未出正月,京城里中产阶级的圈子就有很多人知道有香皂这么个物事了。 正月里风俗不给洗澡,但是洗个手还是没问题的。许多官人娘子一用肥皂,不只洗掉了手上、口上吃得油油的油脂,还有人偷偷拿肥皂洗了洗耳后的污垢,效果相当地好! 殷玄等人再送礼,礼物里有肥皂,就有人会使了。以殷堂的水准,与一等的权贵是无法平等论交的,然而与次一等的人还是能送得上礼的,客观上起到了推广的作用。 只是无论是肥皂还是香皂,都有一样不好,用起来固然洗得干净,却容易让皮肤干燥,亏得京城秋冬也不是很湿润,各家常备了各种口脂、面脂,也拿来涂手。 姚妮自己用了几天香皂,也觉得出了这其中的缺陷,又闷到原小厨房,现在她的专属作坊里,努力回忆、屡败屡战,用生产肥皂的废液提炼出了甘油来。甘油是好物,兑了水,就能当护手霜使。姚妮试用了一下,颇为满意,觉得又多了一条生财之道。由此又对化学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居然拿硫磺制出了硫酸! 硫磺这东西,属于“各大药店均有销售”的,倒不难买,药店是几个正月里休假比较短的行业之一,于是方便了姚妮。 范姜柏看她闷头做肥皂弄甘油,也不生气了,专心为她捣鼓着商业贩卖相关事宜。正如姚妮所想,这年头做个生意不容易,尤其是在京城,还是卖一种新奇的、价格很高的东西,还是在正月里许多店铺都不开门的时候。 范姜柏一面撺掇着周氏拿香皂送礼,一面又让姚妮不要做得太多,怕她累到了。还抽空快递了一匣子香皂回家孝敬他娘,写信给他娘:要是好使,我再让“表妹”给您做,咱家店里是不是也可以寄卖啊?“表妹”人不错的,又蠢又萌,圈养起来绝对不会带坏心情…… 写着写着,突然心头一动,怎么觉得“表妹”略萌啊?十分不想放手的赶脚! 范姜柏的心里,对于未来娘子也是有相当的想象的,比如要长个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口啥的,比如要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啥的,比如要温柔可人啥的,比如要会理家过日子不用人操心啥的,总之,要是贤妻良母贤内助。要有武功,最好不是三脚猫,不然忒麻烦,行走江湖还要不放心老婆没有自保能力。 但是,奏是萌了她,肿么破?喂她吃烤桔子相当有成就感,肿么破?就是想把她打扮好了,看她做饭时差点掉锅里的样子,肿么破?想到她的“临终遗言”奏是觉得她可爱,肿么破?奏是喜欢看她做了香皂,然后卖不出去,自己给她卖掉换钱,肿么破? #这就是真爱啊#当你对一个与你想象中完全不符的对象对心了的时候,你就从了吧,那就是真爱啊! 没错,这货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回出来就是为了遇着这么个呆媳妇儿的!姚妮的优点就那么一点,比如比较可爱比较萌、比较实在比较呆、比较贪吃比较囧;缺点倒是有一箩筐,比如死心眼儿,殷玄救了她一回,她就明知道有危险也要把这恩给报了。比如反射弦长得堪比闵行这个大路痴这些年走的冤枉路,要到现在写了满张纸才能看出殷堂对她并没有那么真心。 范姜柏好歹是从小被当成家族boss教导的,打定了主意就相当果决,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一点纠结也没有,一点也不矫情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意。然后就重新拿了一张纸,重新写信。内容就是调查秘宝事件的时候遇着个蠢萌的呆货,就是被殷堂坑惨了的那个小先生。写了偶然相遇,奏结伴同行!信里将姚妮夸得相当夸张,那叫一个秀外惠中,那叫一个会持家,那叫一个宝贝,简直就是符合了所有对于媳妇儿的美好想象。——最后一句话没有明写,但是“你们自行体会”的意思那是相当明显的。 范姜柏写了姚妮那么地“有远见”买了一车厢的物品,结果路上都用上了!写了姚妮特别有思想,会做香皂能赚钱,还会画画哩!然后就浓墨重彩地描写了姚妮对于长眉老人秘宝的看法,证明姚妮人品之高洁,所以自己就认了她当“表妹”了。考虑到他娘曾经的那份很有前途的职业,范姜柏又着力描写了“表妹”是如此地重义气,但是,又恩怨分明,绝不当冤大头!果断把自己说人家的“脑子被松鼠吃了”的话给嚼巴嚼巴咽肚里了。 转脸就先把新写的这封信给寄回家。范姜柏计划得很好,第一封家书,报备为了调查秘宝于是认了个“表妹”,主写“表妹”自身条件之优秀。第二封家书,写与“表妹”为人处事相当靠谱。第三封家书就写自己看上“表妹”了,要想跟“表妹”“合伙”,嗯,各种意义上的合伙。 第一封家书寄出之后,过不两天就再写第二封信,写“表妹”跟闵行也成了好朋友,着重点在于写闵行全家都是搞刑侦的,看人相当准,然后“表妹”得到了闵家上下一致的拥戴。还写“表妹”提醒,他们才能把见面礼准备得周到细致,“表妹”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大杀器! 两封信送走,姚妮已经把硫酸给弄出来了,弄出来的当天,她奏就把家里一把铁锁给化得只剩一点渣子!然后跟范姜柏显摆:“怎么样,好玩吧?我就拿这个防身了,嘿嘿。唔,这铁纯度不够嘛!” 范姜柏:“=囗=!”[窝勒个大擦,刚刚说她是个居家旅行必备的大杀器,她就弄出真·大杀器来了!] 姚妮还在感叹:“可惜我忘了怎么制硝酸和盐酸,不然就能弄出王水来了。那才是什么都能化掉的呢!” 范姜柏:“=囗=!”[那岂不是比化尸水还厉害?我究竟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啊?]再看姚妮,这货居然啧了啧嘴:“算了,弄出来也没有什么用。” [#我的老婆是呆货#哟哟!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自保已经没啥大问题了,真是挖到宝了。她完全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凶残,必须得我看着啊!我真是个好人,为武林看住了一个不安定份子,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 人物资料—— 角色名称:姚妮 角色性别:女(不可更改) 降落地点:随机生成(海上) 称号:穿越的渣宅(有穿越加成)/一代大师(该称号不具备攻击加成,一定程度避免伤害)/范姜柏的表妹/大杀器制造者 等级:70(成功制造出硫酸,奖励升至70级) 攻击:4—400(装备武器状态下) 防御:3-100(称号有加成) 根骨:2 武器:硫酸瓶 装备:结实的冬衣、斗篷 饰物:银戒指1(不值什么钱)、朴素的银镯子2(不值太多钱)、镶红宝石银簪2、金簪2 成就:制得硫酸 特殊技能(隐藏):绘画(满级,可授徒)、制造 包裹:十五格(存放碎银十二两,铜钱二十文,手帕一条,火折一个) 状态:固定组队,队友闵行、范姜柏 任务:摆脱江湖通缉状态 仓库:院落一所(含附属设施)、肥皂若r 47、正月十五看花灯 48、碎裂三观的形象 49、逃出生天的楼主 50、蠢萌楼主的成长 51、闵小弟的乌鸦嘴(修改) 52、登门拜访的大侠 53、呆萌有了娘家人 54、来自娘家的照顾 55、表哥的称呼问题 56、囧囧有神的表白 57、武林盟主的旧事 57、武林盟主的旧事 56楼:【楼主的书画班开课了,楼主表示,江湖人神烦的!还没开课就先大打一场,真是让人担忧以后的教学秩序。干妈还说,这些货有不良企图。 不过,范姜柏的表白是不是考虑到这种情况了呢?楼主忽然觉得很尴尬。tobecontinued……】 *********************** 别说姚妮这个蠢货了,就是范姜柏这个腹黑,也不知道要拿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酒席桌上大淡注水肉、自暴注水黑历史、丝毫不注意形的武林盟主。两人十分后悔,早知道应该请个陪客来的,好歹能有个人来活跃一下气氛啊!现在要接什么话呢?【窝勒个去!难道要说“啊,这没啥,我们那里烂皮鞋都能吃呢”吗?这不坑爹呢吗?谁来打昏这个蠢盟主吧!】 姚妮看向范姜柏,范姜柏硬着头皮道:“孟前辈说笑了。” 孟蒙大手一挥:“不是说笑,你们看来不是生在市井的,我说的可都不是哄你们小娃娃的哩。” 姚妮就看着他那巴掌,真正的蒲扇大掌,然后就囧住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现在好歹也算与人有些接触的,遇到周氏等人也能凑趣说两句了,对于闵行、范姜柏,那话就更多了。但是对于这个样子的武林盟主,她只有张口结舌了。 范姜柏也特别无语,不过看到孟蒙的到来让一脸不开心的姚妮有了其他的表情,他还是忍了,对孟蒙道:“前辈所言,真是闻所未闻。” 孟蒙叹道:“人呐,没见过的事情,可不都是闻所未闻么?像老夫,没踏入江湖前,对江湖也是相当向往的,等到遇着了个师傅,真成了江湖人,才晓得江湖满不是想像中的样子哩。” 这就是话中有话了,然而姚妮却不明白,孟蒙为什么跑过来跟她说这些,只好装腼腆,万事都由表哥接手。范姜柏只得接了:“前辈眼里的江湖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孟蒙道:“我原本将江湖想得那么般大,那般痛快,后来一看,与寻常人也没什么大不同,只不过江湖人有武艺,有些事情就下手快些罢了。” 范姜柏点头道:“也是,江湖人也要吃饭不是?” 孟蒙道:“那是。都一样,都一样的。贪心也一样,好心也一样。” 范姜柏耳朵一抖,真是不明白孟蒙的本心了:[死胖子,你到底要闹哪样?你是来拉关系的吧?怎么越看越像是来显摆的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孟蒙的想法其实挺简单的,他也说出来了:“范姜贤侄少年英雄,武艺了得,只是江湖这趟浑水,知道就是了,别淌得太深才好。这里头,正的邪的,没一个省油的灯。令表妹大公无私,令人赞叹,也是好人有好报了。江湖人虽是武夫,心眼儿也是不少的。” 姚妮不由张开了嘴巴,范姜柏也坐直了身体,肃容道:“孟前辈说的是。晚辈铭记在心。” 孟蒙摇头道:“老啦,老啦,孟某踏入江湖这许多年,承蒙各路朋友看得起,做个什么盟主。这又不是做官儿,官大一级能压死人,我这么说,贤侄能明白么?不单是我,旁人也是这样的。” [这个狡猾的胖子,话说得这么实在,一定有阴谋,必须有阴谋!]范姜柏脑袋里疯狂吐槽,嘴里却说:“孟伯父说的是。” 孟蒙看着这一对表兄妹,男的就冷口冷面(教主脸),女的就呆头呆脑(蠢萌脸),窝勒个大擦,就没一个接话的。难道不知道死胖子想上岸吗?虽然胖了一点,脂肪多了一点,浮力比较大,江湖里飘着省力一点,但是真心累啊!而且吧,自打二十岁步入江湖,因为长得丑,混得就特别辛苦,混到现在四十多岁了,以打打杀杀的江湖上活过二十多年,多么不容易啊!现在闺女也长大了,就想招个女婿、生个外孙,含饴弄孙,这个要求高吗?高吗? 他也不蠢,如果直接跟六扇门说投诚,人家相不相信是一回事,相信了之后要怎么安置他?那绝逼要低看他一眼,谁叫他是上赶着的呢?在安陵的时候,他又看闵行这小伙儿不错,方头方脸的,一看就很靠得住,他正好有个闺女今年十六了,想嫁给闵行。这不就行了吗? 这结亲也是,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总要有个中介,有个转圜,显得不那么生硬,有人情味一点,女儿在婆家也好过一点。#大家懂的# 孟蒙的两个打算,都需要有个中间人,思来想去,六扇门的捕头如蒲捕头,太圆滑,不好应付,且身份也不太合适。倒不如范姜柏这个闵行好友,姚妮这个闵长捷义女,与这两人接触,再作中转,就显得比较有人情味儿。所以呢,他瞅着空儿就来了。 什么一统江湖,真不是他的心愿。他就是想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然后看着闺女成家立业,不用打打杀杀的,而已。 哪知道范姜柏用他那一张不像好人的脸“呵呵”两声,就一举杯,只当他是说醉话。 孟蒙真心想跪!真是一入江湖误终身! ——————————武林盟主的毫不霸气履历——————————— 孟蒙一点也没有说谎,他就是个屠户家的次子。 作为一个屠户家的孩子,长了一张屠夫脸,那是很有招牌效果的,这本来没什么,反正他爹长的是这样、他爷爷长得也是这样,他哥长得还是这样,都没耽误了娶妻生子。不幸的是他小时候遇着个老头! 那一年,孟蒙六岁,虽然长得像他爹,不过因为年幼,大家都懂的,凡是幼龄的生物,都会显得比成年态可爱一点。家里是杀猪的,所以他的伙食不错,长得也肥头大耳的,这天下午,他一面在街上走,一面抱着根大棒骨头在那儿啃。 孟蒙打小武力值就比较逆天,明明比他哥小两岁,一家的孩子吃的都一样,他奏是比他哥给力,兄弟互殴之后,他多抢了一条大棒骨。不幸的是,这天午饭吃得略多,多抢来的这一条棒骨实在是咽不下了,丢又舍不得,想还给他哥吧,他哥已经抹着眼泪绝尘而去了:“我要告诉娘去!” 孟蒙就只好抱着骨头磨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小朋友,我饿了三天了,你把这骨头给我吃好不好?” 要是平常呢,孟蒙可能也没这样好心,但是这天他吃撑了啊!再一看,居然是个老头儿穿得乱七八糟,一身衣服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来了,一头白发也是毛毛刺刺的,胡子都打结了。于是装进胃袋里的超量午饭,把他的良心给顶出了嗓子眼儿:“给你!” 哪知道这是个不走寻常路的老头儿呢?这老头是个武林名宿,自己没有孩子,之前收过两个徒弟,一个资质太差,群殴被人砍死了,一个品德不够好,走了黑道,被他清理了门户。痛定思痛,老头想找个品德好的孩子。就装成乞丐,看小朋友有没有爱心。 坑爹啊!孟蒙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大侠的关门弟子。他真没想到,一根大棒骨头能买来一个大侠弟子的名额,就他那样,送到附近的清水派里都只能当个记名的。这老头的名气可比清水派要大,乃是前前任武林盟主的徒弟。于是,这位不明真相的大侠就携新收的徒弟去见家长,讨要徒弟。 孟蒙他娘正在发怒呢,把他哥揍了一顿:“你白长那么大个,还有脸告状!当哥的就得让着你兄弟!” 老头儿在外面一听,深觉孟家虽是市井出身,但是家教不错。完全不知道“孟母”第一句话的潜台词是:废物点心,比你弟多吃两年饭,还不如你弟能打!#人艰不拆# “孟母”听说儿子一根大棒骨换了个师父,这师爷还表演了徒手碎大石,连忙答应了把儿子送给老头当徒弟。等孟蒙他爹回家的时候,“孟母”已经在那儿把卖剩的一副下水给卤上了。孟父听了也高兴,忙去打酒,当场就把师父给拜了。 孟蒙从此走上了江湖路,然而他长相凶恶,要不是有这么个师父,不知道被人打死几回了。幸亏是市井里长大的,长得虽丑,心眼还有几个,后来终于挣扎出来了。又因为江湖几个世家、几大帮派之间的制衡之类,也当上了盟主,当然,这也与他跟贺泉他爹打了个平手的战绩有关。 他也如当初的长眉老人一般,认清江湖险恶了(插一句,范姜柏长得有点“返祖”当年长眉老人的长相,呵呵),死活不肯娶江湖名门女侠,随便娶了个村姑当老婆,生了个闺女。凡事都不肯下死力“维护正义”,平平安安做了十多年的盟主。 后来老婆死了,他也没续弦,安心养大闺女。反正他还有几个侄子,老孟家香火没断,也不想过继之类的麻烦事了,现在最麻烦的就是体面地从江湖里安全脱身。选了个切入点吧,人家还不接话,真是有够衰的! ————————————杯具履历结束—————————————— 孟蒙比范姜柏长得还不像好人,范姜柏再不像好人,好歹还占了个帅字,孟蒙这个不像好人,那就是一点狡辩的余地都没有了。所以,当他苦笑的时候,看起来也是很凶残的,凶残到姚妮差点把硫酸瓶给攥起来。 范姜柏倒是绷得住,这会儿他看着孟蒙的表情,倒是猜着了几分:[卧槽,我就说江湖上没好人,尼玛武林盟主也这样狡猾!不是想利用我,就是想利用我。要么是想通过老子去跟六扇门搭上线,要么就是想通过老子跟六扇门搭上线再利用六扇门啥的。死胖子,你坏透了!] 那边孟蒙是有点急的,眼看夷山大会快开了,他作为武林盟主必然要参加的。孟蒙此生,以其出生于市井的灵活头脑,躲过无数次砖头,有惊无险活到现在。但是,夷山大会并不同于以往,所有人抢秘宝眼睛都发红发绿了,作为武林盟主他是不能退缩的,不退缩就只能上。那不就是个炮灰的节奏吗?! 是啦,他是想借此机会退位让贤,但是,也没办法一开始就退让不是?万一一开头就出状况呢?他得安排好闺女啊!他闺女现在还叫他藏着呢。如果能在夷山大会前把闺女的事情给定下来,他也好有借口跑路啊! #人干事#白道有这样的武林盟主,真的呆胶布? 孟蒙只好借酒装疯:“哎呀,老了,老夫年轻的时候,这样的酒,独个喝三坛都不碍事,今日喝了几盅就上头了呢。是该把江湖让给年轻人啦!” 范姜柏耳朵一跳,皮笑肉不肉:“前辈方才还说,江湖险恶,又要让与年轻,可不厚道。” 孟蒙嘿嘿一笑:“想上的大有人在哩。” 姚妮看着“最不像好人长相榜”的状元和榜眼相对而笑,感受到了来到大武林的恶意!搓搓胳膊:“我去厨房叫吴二娘烧个醒酒汤来。” 姚妮走后,孟蒙与范姜柏就“盟主退隐武林与先生招收学生”展开了初步讨论,最后达成了《如何保证孟盟主安全退休与姚老师安全上岗意见稿》。当然,这些都是姚妮所不知道的。反正等她端着碗吴二娘提前做好的醒酒汤过来的时候,孟蒙已经“醒酒”了,两个坏人头碰头,言谈甚欢。让姚妮有一种去隔壁把蒲师叔请来喝酒的冲动!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今天一早,蒲师叔被指名带着闵行出任务去。 一顿酒下来,除了姚妮,其他两人都很满意。 孟蒙满意于目标达成了一半,反正范姜柏答应帮他打听一下闵长捷有没有给闵行定亲的打算,以及闵行的个人意愿。 范姜柏也比较满意,孟蒙不但提醒了他如何利用殷红绫造势,还提点了他如何甄选学生——长得帅的小白脸那必须不收! 两人还约定,过几天一起喝酒。孟蒙想:再喝两回酒,就能托媒了。范姜柏想:夷山大会有人出海,可以让这个胖子帮忙打听一下海图什么的。 真是皆大欢喜。 ———————————————————————————————— 就在孟蒙登门之后,范姜柏和姚妮一算日子,该公开收徒了。请示过闵长捷之后,在京郊搭了个棚子,开始招考学生。“也好,再不开始他们该把武林大会挪到京城开了!已经人头打成狗脑子了!”——闵长捷语。 然后范姜柏就斯巴达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初夏,真是最美好的时光。来的人里男男女女都有,想考的都是些年轻人。也有十几二十岁的,居然还有几个小豆丁。豆丁姑且不论,那些个年轻人里,除了殷红绫一个内定的学生,剩下的都是男的,男的! 范姜柏不知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句成语,但是不妨碍他领会了相似的意思。 来的人里,黑白两道都有,乌压压一片,姚妮腿就先软了。她不知道,在这之前,这些人已经群殴好几场了。想也知道,统共一个老师,能教多少学生?必须先自然淘汰掉一批! 最后剩下来的,都是后台很硬的。除了闵长捷开后门塞了五个六扇门的人,剩下的多半是大帮派选出来的代表。六扇门里的这五个人都是要吃这行饭的,是认真把总捕头他干闺女当授业恩师的。换句话说,在公门里头,做罪犯拼图、炭笔画嫌疑人画像这一块业务上,姚妮算是开山祖师的。 姚妮虽然想回家,不过一想这件事情对于社会治安的重大意义,算一算弄船、弄船工、搞海图、选对一个没有风暴的时间这一系列问题,估计得拖个两年,于是她决定把这些人教会再走。如果只是画素描,有天份的话,有这两年也就差不多了。然后,如果范姜柏在这两年里遇到喜欢的人,她也就……祝……福……吧……tt#婆媳自古是天敌# 黑道帮派除了聚义门之类的,连马帮都派人来了。纪家堡比较苦逼,大家为了抢名额,公然把殷公夏签的合同给亮了出来——这样的合同白衣教有,其他被殷公夏宰的帮派也有——于是非但殷玄没脸出面,纪凡也自行连坐。 白道就更热闹了,除了清水派等,还有几大世家。论起来纪家堡也算是世家了,可惜是黑道,于是“世家”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就不放到他们头上了。“白道”世家,有那么几个,分别是上官司、秦、罗、许、甘,都是不下两百年的大家族,人丁兴旺,选几个范姜柏眼里的小白脸乃是举手之劳。 闵长捷作为证人兼姚妮“家长”也出席了,一看这场景就笑了。示意范姜柏:“贤侄,开始吧。” 范姜柏憋了一肚子的气,上来宣布:“统共只有一个先生,带不了许多人,除了公门里的,顶多招十五个,刨去我表妹答应教的一个,还有十四个。招谁不招谁,听天由命。各写了名字,抽签!”所有人都傻了,除了孟蒙——这损招就是他出的。 于是就写了纸条,团成团儿,丢个大箱子里,让姚妮去抓。 范姜柏耍了个心眼儿,他知道姚妮懒省事儿,团纸团的时候把豆丁的纸团放在上面,把小白脸的纸团放下面!不幸的是放箱子的时候出一个事故。那位与殷堂不对付的林大侠跳了出来,直指殷红绫:“先生是公门中人,留名额给六扇门,这个我们没有异议,可这人怎么可以不抽签就定了?!”接着就开始翻老账,什么殷堂背信弃义一类,弄得殷红绫恨不得把他拍死! 姚妮连忙起来解释,她个运动神经缺失的,一紧张差点被裙子绊到。范姜柏丢了箱子来抢救,把她扶起来,就把箱子给颠了!纸团的位置也颠乱了。 姚妮很诚恳、很哽咽地说:“我初来乍到的时候,身无分文,也没人知道我有这个手艺,蒙殷堂大公子施以援手,才得活命。所以答允传以技艺,后来虽有种种波折,这份情我还是不能忘的。打水里出来,头一回是小红给我梳的头,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孟蒙连忙说:“先生高义,这是该当的。” 林大侠哼了一声,犹带怒色,却不好说什么了。其他人无不说姚妮做得对,真是个大好人之类的。心里虽然觉得这丫头略蠢,倒是对她的人品不大怀疑。 然后姚妮抓阉,一抓,抓了十四个,黑道白道恰恰对半分,也是皆大欢喜了。姚妮却又宣布:“这也不是传什么武功,不须按江湖规矩来,只按着读书认字的规矩来,大家回去也可自行传授。” 众人听了真是惊喜万分!江湖规矩,徒弟不能乱收,收了之后那跟儿子差别也不大了,所以江湖上“欺师灭祖”是极大的罪过。文人里就不一样了,讲究个“教化四方”、“广招门徒”,那是传得越多越好,虽然有些人也要收些正式子弟,但是知识传播却是不像江湖人那样严格保守。文人是恨不得天下人都跟他想的一样、认他的学说,武人却是恨不得谁都不知道他的秘技。 于是哄然叫好,欢声雷动! 只有贺泉笑得怪异,这群蠢蛋,真以为文人不讲究吗?这么大公无私的先生,你们敢对她不好吗? 公布了抽奖的幸运儿,其余的人虽然不开心,但是有了姚妮“可自行传授”的许诺,也最大程度地缓解了失意群众的不满。总的来说,这是一次成功的大会。 然后姚妮就公布了炭笔与画板的制法,让大家准备工具,三天后在城郊一处院子里开课。 ———————————————————————————— 回到城里,姚妮被闵长捷叫到家里吃饭:“你义母想你了,往后你在城里住的日子就要少,她要给你饯行呢。” 回来好一通热闹,闵长捷故意说有许多才俊一类。周氏看着范姜柏的黑脸,肚里暗乐了一回。开席时,男女分桌,姚妮坐在周氏右手边儿,就听周氏多了一句嘴:“还是长青有先进之明,先定了下来,为你挡了许多事。要不然,他们巴不得把你抢回家当压寨夫人呢。要不怎么派这么些个俊后生来呢?” 她的本意是帮忙范姜柏鼓吹,那一天范姜柏说破了之后,周氏虽然觉得两人般配,但是也觉得范姜柏有些失言。更兼姚妮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想到回家与范姜柏不可兼得),就要开解她一二。周氏这时还当姚妮真是范姜柏他表妹呢!闵行这个熊孩子,到现在还在也没说破姚妮其实是水里捞上来的、是个连超市小票换购都不需要就白拣的“表妹”。 不想姚妮多想了,以为范姜柏告白是为了帮她挡不算桃花的烂桃花。忽然觉得自己哭得像个猪头真是自作多情,更难为情的是,自己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好像自作多情了,回忆起来真是好想死!#雾好大# 58、呆萌的恐怖教室 59、传道授业姚老师 60、人艰不拆姚老师 61、伴山居师生男女 62、闺蜜与刑部公差 62、闺蜜与刑部公差 61楼:【跟孟姑娘聊过之后,楼主终于对自己是个愚蠢的凡人这一事实有了实质性的认识,突然就觉得自己简直蠢暴了。制定的“计划”简单粗暴,待人处事也有够傻冒。#世界上聪明的人那么多,为何不能算我一个#只是楼主现在依旧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范姜柏。 然后,楼主又被一纸公文召到京里了。 #装逼遭雷劈#楼主是猪!就因为画了一地的3d粉笔画,楼主就被抓了出个公差!窝勒个大擦,画得手都快断了!原来话本情节在现实世界里是存在的,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tobecontinued……】 ************************ 姚妮黑着脸打发走了南宫乾,南宫乾虽然觉得她的脸色不太对,却也不甚放在心上。只可惜孟允书一“闭关”就真的心无旁骛,死活不出现,只得含恨而归。姚妮看他一走,就去看孟允书:“你都听到了吧?他是不是?” 孟允书淡笑道:“什么?” 姚妮又说不出来了:“额……” 孟允书正在看书,此时放下手里的书,对姚妮道:“我不过有个好爹罢了。” 姚妮秒懂——门当户对嘛!那么……她和范姜柏好像不那么门当户对,不对不对,想到哪里去了?她得回家呢,那…… 孟允书见她表情诡异,双颊泛红,忍不住轻轻推了她一下:“姚姑娘?” 姚妮正在发怔,冷不防被她一推,吓得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孟允书也被她这神来之笔吓了一跳,连忙挤出个笑来:“对不住,我走神儿了。其实,你人挺好的,单凭你这个人,什么人的男人你都配得起啦。” 孟允书脸上一红:“姚姑娘把我说得太好啦,我……要不是我爹在,只怕他们也看不上呢,再识趣又能如何?也不过是……”剩下的话她一个姑娘家就真不好说得太过了,只得收口道,“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单凭一人,又是女子,须得做得何等样,才能叫人觉得单为一人值得放弃一姓外援呢?如姐姐这般,自是无碍的,似我,唉……” 这话说得相当透彻,姚妮一面想一面慢慢地道:“这些世家子弟不是娶媳妇的,那是娶岳父的啊。” 孟允书听了,短暂地觉得好笑之后,又深以为然地道:“哪里都差不多。”两人便就江湖少年才俊展开了讨论,关系也更近了一层,近乎闺蜜了。 姚妮觉得孟允书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闵行如果娶了她必须很幸福——只要他不三心二意。而且,她在孟允书身上找到了一种熟悉感,那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姚妮一瞬间醍醐灌顶。她虽然自穿越以来经历了不少事情,每有“灵光一现”的时候,也渐渐掌握了一点许多原本只是纸上谈兵的为人处事之道,终不如眼下这样觉得自己神智清明。顿悟就是这样神奇的一件事情,有时候根本不需要遇到什么大事,就让人突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 姚妮不知怎么的,就由此及彼,想起了很多事。 【卧槽卧槽卧槽!这不就是那种宅斗小说里的人生赢家么?举止得宜,出身在武侠世界里绝逼算得上良好了!又有武功,又长得漂亮,还会来事儿,只要作者三观稍微正常一点,就不会有坏结果的那种女主啊!】反观姚妮自己,那就是个对照组,这一刻,姚妮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对比一下,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不足的地方真是罄竹难书!尤其人家十五、六岁,她都快二十五、六岁了,这可真是人比得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姚妮一下子就在脑子里过滤出了许多宅斗小说的人生赢家来,越想越觉得自己蠢,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下场就是那种“小白表妹”、“炮灰人类”之类的角色,不会察颜观色、没有人际关系网、脑筋还不太清楚、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那种。顿时觉得前途一片灰暗,简直就是趁早备棺材的节奏。 还好还好,自己现在还活着,还有个表哥,还有一门干亲,现在回头还不算太迟! 两人聊来聊去,都颇有知己之感。孟允书对于姚妮纸上谈兵说的许多话举一反三,觉得姚妮懂得真是多,比那些个沉缅于算计小道的才俊高端大气上档次多!姚妮觉得孟允书以高中生的年纪,还有个盟主爹,居然还能做到既不矫情又不显摆,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两人顿生知己之感!更兼姚妮是孟允书中意的人的干姐姐,那就是妥妥的要好好相处的节奏!#一秒钟变闺蜜# 聊到开心处,姚妮忍不住担心道:“咱们在这儿说笑,万一被他们听到了,你爹要退隐,你现在说闭关,等出了关武功没长进,他们再有什么想头,不碍事么?” 她这话说得颠三倒四,孟允书却听懂了,笑道:“谁说闭关出来就必得有长进了?我又年轻,想不通、练不好还不是常有的事情?再说了,闭关又不是辟谷,总要吃饭睡觉的,哪能不与人接触呢?” 姚妮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围脖名段:闭关的大侠都拖延症犯了怎么办?好基友在山洞外烤鸡翅膀怎么办?忍不住笑了起来,悄悄地说给孟允书。 孟允书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认真面对闭关这件事情了。 两人聊完天,各有收获。孟允书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她虽然不是真·闭关,每天还是要练点功做些功课的,留下姚妮埋头在那儿吭哧吭哧地画画儿,炭笔不如铅笔细致好使,这让姚妮有些郁闷。但是她不会做铅笔,石墨掺上黏土就是铅笔芯了,但是做铅笔芯不同于做蜂窝煤,她还真吃不准具体做法。 把一天画的画收好,她已经画了厚厚的一堆了,画的是范姜柏和闵行抢猪蹄,由于画得很多,范姜柏的脸还清楚一点,闵行的脑袋就画了个方块儿,如果让闵行看了,那必须抗议。把每一张画都编了码,堆放到柜子里。姚妮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的是凭记忆画的海图。 取出海图来看,姚妮有些迟疑。回家是她的夙愿,原本还在担心着挣不够路费,照现在的架式,她很快就能买到属于自己的船,然后回家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没有雀跃的感觉了,能挣够路费,全要感谢范姜柏。否则以她一个什么都不行的蠢蛋,在江湖的世界里,拿出配方也没人给她代售。再不幸遇个谋财害命的,真是死了都无处申冤。 原本两人只是合伙的话,姚妮只要能凑够路费,分成比例是无所谓的,可是范姜柏十分仗义地给她分对半。范姜柏又说喜欢她,她却是在接受与不接受之间,颇有吊人胃口的嫌疑。要雇船之类她一个人未必做得过来,需要有人帮忙。要是请范姜柏帮忙呢,未免有利用感情之讥。绕开他呢,显得生份了,姚妮又不愿意。类似于把人扶上墙头再撤梯子,十分坑爹。 而且,现在若即若离的,等万一找不到回去的路再回来,接受还是不接受范姜柏呢?接受了显得十分阴险,不接受又十分矫情。哪怕范姜柏不在意,她也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一天,姚妮对着海图,沉默了许久。 —————————————————————————————————— 最近几天,姚老师周遭三尺都笼罩着一层浓得能看得出实质的黑烟,头顶还罩着黑云,识相的都知道不要去惹她。 范姜柏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南宫乾惹到他了,心里大乐:[让你无事献殷勤,弟妹干得好!多多揭露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支持你把阿行套牢!]心里又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姚妮周身的气质好些有些变了。原本带点娇憨的,现在却沉稳了许多,跟那个孟允书略像了。不是说不好,却又不太想她烦心事太多。 姚妮却觉得自己看明白了些事情,是一件好事。继续教她的课,小朋友想听的,她就继续讲,闵自在不肯用心的,她也只抽打他识字而已,说教的内容却少了很多。南宫乾等以为她终于认清了形势(确实),不唠叨了,不由庆幸终于耳根清净了。他们哪里知道,肯念叨你是说明还关注你,连话都懂得说了,那就是扫地出门的节奏了。 这一天是初一,姚妮果然照她说的那样在伴山居大门外面立了个布告栏,公布了素描教程,还写了详细的说明,想看的只管去看就是了。学生们肚里好奇,上完了上午的课,也跑去看,周到如南宫乾,还说:“恐上课记得不仔细,好去照着抄些手札笔记。” 姚妮懒得听他的理由,一点头,随他们去了。 伴山居外的布告栏前已经围了不少人,一看果真贴出了教程,还写了烧炭笔的方法一类,都开始一顿狂抄。这许多携枪带剑的武人里,一个文文弱的布衣少年就十分显眼,旁人是抄,他是先看,看得眼睛都要拔不出来了,直看到这一天十几页的课程结束,脸上还是如醉如痴的表情。直到前面有人想去抢布告纸,打斗了起来,他才醒过味儿来,掏出纸笔来刷刷刷地抄! 外面正打得热闹,忽然间门开了,闵行冷着一张小方脸,拿出捕快收拾无赖的架式,吆喝着:“打什么打什么!都老实看、老实抄,谁再胡乱抢,就没他的份!” 场面安静了下来。这种场面已经发生过一回了,无奈人一多,秩序就乱,这还是一群以打架为己任的江湖人,说是不会听的,只有每回出来吆喝一阵。 姚妮在房里只当不知道,她在研究水车。她想过了,即使要走,也要给范姜柏留点好货。范姜柏从来不说要学画画,哪怕姚妮提出了,闵行和范姜柏两个人也遵循着非礼勿视的态度。闵长捷老狐狸一点,把孙子塞了过来,范姜柏却是什么都没说,这让姚妮觉得分外对不起他。 她想过了,什么镜子啊、肥皂啊,虽然范姜柏都知道配方了,但是吧,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范姜柏应该不会不在意传承的。那一天看了走马灯之后,她忽然就想起来了:【人的眼睛也是有个缓存的,只要每秒钟的移动超过24幅画,在人眼睛里看到的就是连续的!这可比画剑谱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哪怕没有胶片,大不了把图画得大一点就行了嘛!难的是怎么样弄播放速度。】 虽然一时想不到如何能够匀速播放,她还是动手画了起来,一秒24张图片,一分钟60秒,就是1440张画,两分钟就要将近三千幅,姚妮画得手都要断了,还是在认真画。 在跟孟允书谈过话,彻底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之后,她就想到了水磨。水力是自然界中普通存在的一种能源,后世可以用来发电,这个姚妮必须不会,但是古代早就有人利用水力冲击扇叶的动能带动转轴和齿轮,来磨面、给谷物脱壳。走马灯用的是蜡烛燃烧的热力,推动轴承缓慢移动,反而不如水力呢。她要做的,是弄一个能带动画片一秒动24下的水磨。 当然,画片也要照次序放好,粘成长长一条,由于转速很快,还不能让它们皱了。这是个大工程!虽然早有了水磨的模型,姚妮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而且她还要保密,好在她的物理不像数学、音乐那样坑爹,又有别人做好的模型,改造比自己创造总是容易的。 范姜柏不知道他“表妹”在为如何“处置”他发愁,也不知道他“表妹”正在考虑如何补偿他。他正拿着他娘寄来的又一封家书开心得满屋子打转,范姜娘曰:听说媳妇很能干,江湖上颇有声望,这样很好,记得保护好你老婆。另,船已出海,两、三月内必有回信。 范姜一抹脸,又恢复了一副boss相,暗自祈祷:最好找到岳母家的路,然后发现可以互相走亲戚! ———————————————————————————— 就在姚妮努力研究江湖第一部动画片的时候,六扇门来了封公文,点名是给她的。 闵行接待了送信来的小米,十分诧异地道:“出什么事了?非要……阿姐去?她不是留了许多套拼图在那里了吗?” 小米道:“好兄弟,你是不知道,现在江湖上不是有个夷山大会么?可乱了!图还没看到呢,先打起来了都。只要他们不伤及无辜,我们乐得他们自杀自灭。可如今也闹得太大了,又有一些悍匪大盗,趁着江湖乱了也不去找秘宝,却趁机出来犯案,有寻仇的、有害人的,还有趁机做生意的,什么都有!这不,前一阵儿庆阳府出了个灭门案,疑凶抓着了,却没个证据,部里就想出个主意,要用着大姑娘呢。” 阿米豆腐,因为闵家没闺女,姚妮这个干女儿就是排行老大的女儿,又因为她还有点本事,被尊称做“大姑娘”。这“姑娘”二字,还有个既是姑又是娘的意思,即姑妈。闵长捷是总捕头,他的干女儿被底下人尊一声姑妈,也不算违规。如果觉得姑妈不好听,可以自行代入绿竹翁对任盈盈的尊称。 闵行听了,不敢耽搁,告诉了姚妮:“带上粉笔去刑部走一遭。” 姚妮道:“做什么?” 闵行道:“画画,就你上次画的那种画儿,有用。” 姚妮道:“要画多少?大概用什么颜色的?粉笔磨得快哩。” 小米连忙解释:“带了车来,下车有人接,大姑娘只管带,笔用完了,部里拨款子再给大姑娘买笔。” 姚妮道:“那便走罢。” 孟允书趁早问姚妮道:“我打扰许久,还不曾向候伯父、伯母问安,可否同行?” 闵行点头道:“我娘就喜欢女孩儿呢。” 姚妮果断闭嘴。 南宫乾等人听说姚妮与孟允书返京,原也想趁机进京的,姚妮果断拉偏架帮着闵行追媳妇,布置了一堆作业,让学生们画着,并且说:“好有快一个月了,你们也画得有点模样了,各用心画一幅,我回来检查,要是合适了,下月起,再画些更难的东西。” 学生们蔫儿了,他们过来,也是跟兄弟们竞争的结果,失败的人去追寻秘宝了,他们在这里要么拐个媳妇,要不学门手艺,否则回去之后平辈间都不好见面了。只得留下来恨恨地画画,有一个长得不算顶漂亮倒也可爱的老师,原本是件不错的事情,现在越看她越觉得……这货蠢得人神共愤! 姚妮滚去京城了,到了刑部才知道,这案子居然是刑部尚书主抓的,因为灭门案的受害者乃是个退休老干部,全家死相凄惨,疑犯是他小姨子,买凶杀人。杀手下手利索,拿钱走人,却被她的心腹实在怕了这个残杀姐姐全家的人,吓疯了,失言说了出来。问题是人已经疯了,说话算不得证据了,这位凶手也有点背景,不好动刑。 皇帝要破案,刑部尚书和四皇子立了军令状了,想来想去,只有“假设阎王殿”这个戏码了。哪里知道嫌犯不知是真心底坦荡,还是心太硬,对着凶案现场眼都不眨一下,见神照拜、见人照打,刑律比一般书吏还懂,逻辑比一般官员都缜密,想随便弄间破庙架个火锅扮鬼,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然后闵长捷就想起来姚妮的粉笔画来了,告诉刑部尚书:“极其写真。” 于是姚妮就被调进京去了。 ———————————————————————————— 当姚妮听到刑部尚书说:“听说你的画极其写真?”的时候,心里奔过一万匹草泥马!【大叔,你知道什么是写真吗?】 她还戴个帷帽,点了点头。刑部尚书就让闵长捷介绍了要求:“地上画上刀山油锅,万鬼伸手,院子里地面也要画,等下我找刑部的刑具来,你照着画……” 把她带到一处屋子里:“开始罢。” 姚妮看着这几百平方米的大院子,两眼一翻,差点撅了过去!她在伴山居也只画了两间房的地面,现在要她连庭院都画了,这不坑爹呢吗?更可怕的是,阎王殿是个什么规制的?怎么能随便找间屋子就能哄过人了?所以,不合格的地方她也得画! 姚妮真心想死,恨没有把学生带来打下手:“画地上,她一踩就知道了啊?” 闵长捷道:“不碍的,到时候地上铺一层网!不说实话,就诈称开了网子扔她下去!” 带着一腔悲愤,她连刑部提供的道具都没用上,把地上画了个十八层地狱出来,怎么恶心怎么来,还发挥着本地土鳖不知道的玄幻技能,画了许多见所未见的异形!什么百鬼夜行、叉子尾巴恶魔、饿鬼道……为封建迷信活动添砖加瓦! 她还友情提供了许多阎王殿的设定,好歹天朝的历史比这里长,神话故事体系也更完善,不是吗?连牛头马面鬼娃娃的人设她都免费提供了。 画到最后,尚书大人已经扶着柱要吐了,闵长捷连连说:“够了,够了!” 整个刑部与会人员,看到姚妮就像看到了鬼,很多人心里都在想:她别是真见过这些鬼怪!否则何以如此诩诩如生?如此花样繁多?她那手画技,真是巧夺天工了,莫不是真的奇怪?来自神秘之地? 于是乎在姚妮不知道的地方,她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63、人间凶器姚老师 64、闵小弟抢先一步 64、闵小弟抢先一步 63楼:【楼主跟闵小弟弟坦白了,然后他居然很能谅解楼主,楼主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气。祝闵小弟弟有情人终成眷属。 孟蒙回来了,表示夷山大会结束了,武林人士都奔海边拉动gdp增长去了。然后他就跟着女儿女婿跟楼主做邻居来了。#我伙呆#tobecontinued……】 ************************************* 泼硫酸事件之后,学生们对于姚妮的敬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原本以为她是个时不时抽风、脑筋时灵时不灵的二货,现在却突然觉得她高端大气上档次了起来。不说旁的,她的这些个手艺,还真是神乎其神呐!原本心里有些蔑视的,现在态度也端正了不少。甚而至于,又动了想套出“毁容杀器”秘方的主意。 然而此时姚妮的关注重点却一点也不在他们身上了,她老人家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虽然没看到鲁德飞的脸,还是忍不住一直问范姜柏:“那个人,脸没烧得太惨吧?” 范姜柏果断地道:“不惨不惨,不过你别去看了,叫他记着你的长相,怕又是麻烦呢。” 姚妮道:“我才不去呢,那个,他会被判成什么样呢?” 范姜柏冷笑道:“就算他是来寻仇的,遇上两个皇子,也变成行刺了,能有什么好的?他们‘四虎’这一回是栽了,原是想趁着江湖动乱,大家都顾不上的时候混水摸鱼,设若出了什么事,因为大家都出动了,也能推到旁人身上去。” 姚妮“哦”了一声,问范姜柏:“你的伤不碍事吧?” 范姜柏跟鲁德飞对战的时候,被他的枪杆抽到了胳膊,没伤到骨头却留了好深一条印子,鲁德飞更没讨着好就是了。范姜柏听着“老婆”关心他,心里一乐,嘿嘿一笑:“习武之人,受点皮肉伤是常有的,咝,哟,还真有点儿不灵便呢。” 姚妮听了,大为紧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仗着年轻不当回事儿,到老了可有得受呢。” 范姜柏自动理解为[到老了,到老了!嗷~这是要白头偕老的节奏吗?甚好,甚好!] 姚妮看他的表情又成了个二哈样,忍不住拿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怎么了?”【伤的是胳膊不是脑子啊,怎生又开始扮蠢了?】 范姜柏连忙把表情一收,又是一副精英教主范儿了。姚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两天先不要练功啦,我去找阿行拿点药酒来给你擦擦好了。” [这个大好!帮忙擦药酒神马的,小手揉揉胳膊神马的,那必须有啊!我身材还是不错的!]范姜柏连连点头,道:“我也有药酒,比他的那个也不差呢。” 姚妮道:“得了罢,你要是有旁的东西倒也说不定,闵家世代都是做捕头的,这种跌打损伤的药酒,你是比不过他的啦,你老实在屋里呆着,我去给你拿好了。” 范姜柏开心得要命,强忍着憋出个严肃的表情来:“那麻烦你了。” 这话说得略怪啊,姚妮暗下嘀咕。#好像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范姜柏是在装逼好吗?装成个沉稳可靠的形象来,当然会觉得不对啦。 看到姚妮来给范姜柏取药,闵行心里了然,又并不点破,心里想着,自己跟孟姑娘还差层窗户纸没捅破呢,这个……还是需要让这位“姐姐”帮忙传个话。万一让她老羞成怒了,下绊子是不至于,小小捉弄一下,也是个麻烦。闵行虽然觉得姚妮这人吧,略单蠢,但是呢,她又往往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巨大杀伤力,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乖乖取了药酒,又问姚妮:“你那天说的骷髅头,想怎么弄啊?”他是知道姚妮对于常识有些缺乏的,生怕她再做出什么逆天的事情来。 姚妮道:“我正要跟你商议呢,你说从哪里弄来好?毕竟人死了,入土为安最佳,这里又没个标本可以借啥的。” 闵行兜揽了下来:“我去义庄中跟宋伯商议一下吧。” 姚妮瞬间反应过来谁是宋伯,印象太深了有木有?就说:“那麻烦你了,你路上小心,外面不会还有什么大盗吧?” 闵行不在乎地道:“寻常江湖人哪敢找六扇门的麻烦?武功再好,也架不住朝廷人多势众,放心罢,少有找六扇门寻仇能寻成的。我过去了啊,孟姑娘你帮着多看看呗。” 姚妮的苹果脸颇出一些低调的猥琐来:“哦~~~你不会是~~~你七哥、八哥还没成亲呢,你手脚好快呀!” 闵行连忙道:“不要取笑啊!” 姚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不是喜欢她?是我看错了吗?”她相当地具有自我怀疑的精神。 闵行双手连摆:“没有看错、没有看错!那个,你先别说破啊,夷山那里的事情也快结束了,我估摸着孟盟主一回来,她就得回家了。那个,她回家之前你再帮我打听打听,成了,我就……央爹娘去提亲。她要没那个心……也免了尴尬。” 姚妮道:“你还真是体贴哩,怕现在说破了,她要是没那个意思,就住不下去。啧!” 闵行憨厚地笑了。 姚妮扬扬手里的药酒瓶子:“知道啦,我去看范姜。” 闵行忍不住也嘲笑她一句:“你也很体贴嘛!他皮糙肉厚的,也没伤着什么,就这么着急给他擦药,”然后他就看到姚妮的表情落寞了起来,登时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你怎么啦?” 姚妮斜个眼睛看了他一下,表情酷似做贼:【我去!光想着滚蛋之后范姜柏可能会……忘了还有这么个朋友,还有他全家现在也算老子的亲戚了。这么一走,他们会不会也有点想我呢?】 闵行又问了一句:“你们俩,怎么啦?”别有什么问题啊,那我就被夹在中间了,帮谁是啊? 姚妮终于小声道:“你跟我过来吧。” 两人一起到了范姜柏的屋里。 —————————————————————————— 范姜柏正屋里摆姿势,光着一条受伤的左胳膊,在榻上左挪右移,时不时抬抬下巴,模拟着等会儿上药时的姿势。怎么样才能显出自己的好身材,怎样才能凸显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最高境界,怎么样散发他的荷尔蒙,什么样的表情最合适,既让人心疼,又不显懦弱……等等等等。#范姜很忙# 一听到脚步声,范姜柏连忙坐正,又摆个姿势,随即听出来脚步声不对,除了他老婆,还有一个声音,略熟,咦?这不是闵行吗?[我去!是兄弟就表进来妨碍老子调戏老婆啊!] 闵行显然没有接到他的私信,不但进来了,还是打头进的,还大咧咧地说:“哟,你这怎么了?让妮子很担心哩。” 范姜柏对他杀鸡抹脖地使眼色,闵行一看他这装束,不但左胳膊落外头,还露出大半肌肉结实的精壮胸膛,秒懂!心说,你是不是耍过一回流氓啦?看把人愁的,非拉我来,防止你再耍流氓。 没想到姚妮随后进来,就说:“阿行,你给范姜揉揉胳膊吧。” 闵行&范姜柏:“=囗=!”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 姚妮也不管他们的表情,闵行只好给范姜柏揉胳膊,两人都有点泄气,尤其是范姜柏,原本挺得高高的胸脯都塌下去了,邪魅的表情也不见,对上闵行,哪用注意什么形象啊! 闵行一边揉一边抱怨:“我就说了,他皮糙肉厚的,不用这样精细啦,非把我找来。” 姚妮捏着盘子里的瓜子,并不磕,来回搓着:“找你不是为这个,是……我可能要回家。” “!”范姜柏紧张了起来。 闵行莫名其妙:“哦,探亲啊,跟部里说一声,请个假,回来销假就行了,你要懒得回去,我去帮你请。” 姚妮道:“不是的,我这一回去,可能回不来了。” 闵行惊疑地看向范姜柏,范姜柏苦笑:“你又说这个话了,只是你觉得回不来了,万一我运气好呢,我运气一向好的。” 姚妮无奈道:“我这么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闵行道:“等等等等,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迷呢?” 姚妮道:“你没觉出来么,我……身上秘密还是有一些的,我们那儿,蛮凶残的。我就想,不能突然就失踪不见了,我已经跟范姜说过了,现在也不能瞒着你。” 范姜柏开始头疼,压抑着道:“你又乱想了!话说完了,就去画画,有我呢!” 闵行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啊?还是把这一个劝走,跟范姜仔细商量为佳,也说:“你要心里闷,跟孟姑娘多聊聊,也好开解开解。” 姚妮道:“以前是要想错的,既然是想走的,又何必招惹人家呢?自己撩完了人又离开了,这不缺德么?” 范姜柏沉声道:“你又不是有意的,一切不是过是天意罢了。遇上了,看对眼了,那又岂是能计划好了的?譬如你我,我是行走江湖,刀头舔血,昨天是我武功高,逃了一命,明天遇一武艺高过我的,将我杀了,是我缺德撩了你吗?” 姚妮急道:“你别胡说八道咒自己!你才不会死呢!” 范姜柏道:“连生死都不放在心上了,何况回家?” 姚妮悄悄看了他一眼:“我就是……” 范姜柏嗖地下了地,站到姚妮面前,右手把人一搂:“你这些天都不快活,又是何必呢?分开了才要伤心,在一起的时光不应该高高兴兴的么?哪怕真的再见不着面,也要分别之后再伤心。如今还天天见呢,就难过成这样,我都要当你是不想见着我了。” 姚妮抬眼看他,嗔道:“才没有!” 范姜柏道:“这不就成了?先说好了,我是不会放手也不会死心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嘛。你走了,我找你走,你没走,正在下怀,有什么好想的?女人就是想太多!做事非要想么?” 听着范姜柏背书,姚妮忍不住啐道:“蠢蛋!”真是又心酸又喜欢。范姜柏可以不计较,她却不能不在乎啊。然而在这个情况,范姜柏能说出这种话来,无疑是对她煎熬的内心的一种抚慰。姚妮觉得,自己心里的天平又往范姜柏这一头倾斜了一点点。 闵行:“……”我的狗眼! ———————————————————————————————— 就在闵行觉得范姜柏和姚妮不够意思,当着他的面秀恩爱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好事就要来了。 夷山大会开完了,孟蒙终于有惊无险地安全回来了。要说夷山大会可真是凶险万分,虽然海图是大家公推的人出来保管,还是架不住人心太贪。半道上劫道的、偷窃的、诈骗的,层出不穷!黑白两道十位大佬,也被弄得焦头烂额。由此可见,闵行对于姚妮的评价是恰当的。这货呆虽呆,无意中的杀伤力是相当惊人的。 终于,在两道龙头皆无意竞争的和谐前提之下,孟蒙提议:“找个石匠,往石头上刻,然后拓下来,谁想要就自取!哪个有本事就自己出海,免得打打杀杀。” 此议一出,也有叫好的,也有反对的。孟蒙却不耐烦了,他收到京中来信,他的好闺女自己遇上了好女婿,他还急着回去把事情敲定,然后好退休呢!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能活得好好的,他容易么?就想平平安安退个休,怎么就这么难呢? 贺泉也不耐烦了,他在驿站里跟闵行说的话,倒有几分是真心的,他虽然长了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内心里却傲得狠,以为去寻秘宝乃是拾人牙慧,长眉老人能做到的,他贺泉未必就不能做到! 于是贺泉也出头,居然赞同了孟蒙的提议:“甚好!” 黑白两道就惊呆了!窝勒个去,你们两个一个白道头子一个黑道头子,默契要不要这么好? 孟蒙看着长相粗鲁,却是个细心的人,能当上盟主,全在他有一张巧嘴,张口就是:“若是比拼,既伤和气又伤死气,不若公开,大家各凭本事。茫茫大海,孤掌难鸣,不如结伴去。” 众人一想,也是,就都答应了,于是找石匠,刻石头。连殷堂里为了掩人耳目,都派了人来。当然,诸人都未曾很将殷堂放在眼里。如今殷堂正在大清洗,殷二是不中用了,大房、三房必要他死,这是毫无异议的,否则殷公夏根本没办法跟彭家、纪家两处亲家交待。问题就出在他老婆孩子身上了,老婆留就留,没问题,他俩闺女殷公夏有些不忍心动。彭老夫人可不管这些,直接把两人砍了。接着就把殷二点了天灯。 然而事情还没完,殷二有个通房给他生了个儿子,这儿子居然不见了!必须是有人藏起来了,彭老夫人天天跟殷公夏吵,就觉得是殷公夏把人藏起来,认为这老头子是老背晦了,留个祸害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暗搓搓地伺机反扑。殷公夏虽然是厌恶了次子,却还没有心狠到杀孙,但也不会容易这种隐患,这事真不是他干了。 又有殷二的残余势力一类,殷堂最近,着实热闹! 所以,对于殷堂人只是拓了张海图,并没有去出海,大家是相当理解的。对于纪家不出海,也有些理解:纪家在水路上并不精通,又要给外甥撑腰,这也正常。彭家却是有船的,虽然多是运河行船,总比旱鸭子们强些。 于是,夷山大会之后,凡有能力的,都筹划着出海,孟蒙八百里加急地就赴京去了。临行前,他还辞了武林盟主之位:“不瞒诸位,孟某这河上乘一会儿船还行,时间长了,我晕呐!不能与诸位同行,实在是惭愧。小女在京又受了伤,我须赶回去。正好退位让贤,诸位择一德高望重之人,领大家出海才是要紧。” 往狼狗堆里扔完了肉骨头,他就跑了! 到了京里,先拜会闵长捷,感谢他们家照顾自己的闺女。闵长捷与周氏已经通了气,更知道孟蒙已经辞了武林盟主之位从良了,最要命的是,姚妮告诉周氏,闵行把人家姑娘脚给啃了。一看孟允书人也不错,便让范姜柏去做个中人,向孟蒙传达了要给闵行定婚的意思。 孟蒙也不拿乔,当即表示:“就依亲家!不过我在京城没房子,订亲礼容我缓两天,置处宅子才好。” 他做这些年武林盟主,财也没少发,不用他去打劫,自有人厚礼相赠。于是在京郊邻近伴山居的地方,也买一处宅院,比伴山居略小些。想的是,女婿要在城外,那必须就近观察! 于是,每天就见孟允书过来看闵行,或提着一篮子酒食,或带些衣物,把闵行养得油光水滑。有孟允书照顾,周氏见儿子衣衫也比以前整洁了,脸色也红润了,以她的角度来看,那是相当满意的,便也不管两人婚前见面了——忘了说,这俩婚期定在明年,因为孟蒙觉得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嫁妆。 而姚妮,也拎着俩骷髅头,摆到了她的学生的跟前。 学生们:=囗=!(章节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可以为称为《论有一个急性子岳父的重要性》。 嗯,呆子继续钻牛角尖,然后钻着钻着,天平就略倾斜了…… 感谢亲们的霸王票~ lena2100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120:43:41 沐雨泽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118:33:47 ninicats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118:08:22 ninicats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118:07:14 /可爱绿茶香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118:04:24 就不告诉你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114:54:15 狗血的潇洒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113:28:09 /可爱绿茶香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112:42:23 鲨鱼鲨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110:11:41 65、英俊威武女大王 66、辞旧迎新又一年 65楼:【楼主又有了学生,居然是个画痴。哎,楼主看到他,终于有种“原来我还活人类世界里”赶脚了!这人跟南宫乾他们不一样,不是闵自这样豆丁,完全就是喜欢画画,那种热情,真是让楼主这个伪教师汗颜呐。楼主为他人身安全略感担忧。 有事做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转眼又到了。这是楼主这里过第二个年了,回首这一年,真是精彩得让楼主想落泪。妈妈,我再也不嫌弃生活平淡无波了。楼主回首过往,百感交集,又处一种“亲妈与老公不可兼得”状态之下,坑爹是选择权不楼主自己手上,一切听璺天意。于是楼主很郁闷,楼主郁闷了,就决定干一点符合自己绰号事情。 楼主确定,学生们看楼主眼光就是看个变态。变态就变态吧,那也比伪君子好。tbeneted……】 ********************************* 打祥瑞老铺出来,姚妮一直思考着“范姜家商铺名称与自己沦落此地正相关关系”这一诡异命题。范姜柏一旁相当欢地介绍:“我家是老字号啦,祖上开铺子时候为了讨个吉利,据说找了个半仙儿给算,说是大利其家。后来果然兴旺发达了,铺子越来越多,就是家中家丁不是很兴旺……” 说着,就悄悄打量了姚妮一眼,越看越觉得她长得十分可爱讨喜,然后就幻想她给自己生出一堆可爱宝宝来。那必须都像孩子妈,长得都像好人!只要内像自己就好啦,老婆呆萌一点很可爱,孩子——尤其是闺女——要是呆萌了,当爹就要犯愁。必须让儿子闺女练成一代高手,哪个臭小子想拐自己闺女,都要先被打成猪头才行! 范姜柏越想越投入,简直是脑补过度!眼神也越来越傻,显得特别猥琐。幸亏已经练出了公众场合一场面瘫脸,成功地蒙蔽了场群众。于是就一边心里yy一边面无表情,然后他就成了路边大妈道具。一个带着孩子出门大妈,指着范姜柏小声对吵着要买糖吃孩子说:“你再哭,再哭,看到没有?那里有个坏人,再哭我就把你卖给他,他一天打你三顿还不给饭吃!”成功把小朋友给震慑住了。 姚妮:“=囗=!”刷一转头,就看到范姜柏教主脸和蠢眼神。 范姜柏正那儿脑补呢,也听到了大妈声音,登时头上冒起一朵黑云。[混蛋混蛋混蛋!平常这样说说就算了,当着我老婆面这样说我,你真觉得我不会发飙吗?]他就犀利地给了大妈一个恐怖眼神,我去,把大妈也给吓哭了。 大妈恐吓儿子时候,从大灰狼到马猴到老虎都用过了,孩子还要闹,于是就顺手指了个不像好人,试图让孩子感受到实质性压迫。艾玛当时没注意,这个坏人脸他怀里抱着把剑!救命!母子俩抖成一团,当妈抱着孩子连滚带爬就跑掉了。 姚妮憋笑憋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道:“咱们回家去吧。” “回家”两个字成功地安抚了范姜柏,虽然他即使生气也不至于滥杀无辜,放冷气却是所难免,此时一下子就春暖花开了。摸摸鼻子、清清嗓子,还居然脸红了那么一下:“嗯。” 姚妮:“……”她真想说,长得像坏人不是你错,其实你还蛮帅。只是她现浑身发抖,怕一开口就笑出来,所以只好闭嘴。范姜柏显然发现了她现状态,无奈地摸摸她头:“回吧。” 姚妮笑盈盈地点头,范姜柏无奈了:“我怎么觉得你是我克星呢?你不怕啊?” 姚妮笑道:“你怕鬼吗?” 范姜柏道:“呸呸呸!我家儿子是小机灵鬼儿,我才不怕。” “你儿子?”姚妮脸色一变,这货不会有儿子了吧?恨已婚男充单身了。 范姜柏双q显然是水平线以上再以上一些,马上很羞涩地看了姚妮一眼,小声道:“你是鬼母嘛~”这声调端是一波三折,宛转异常! 这情形等同于调戏!问题是他又没直说,恨得姚妮一脚踩他靴子上,只恨自己穿不是细高跟。 范姜柏傻笑两声,真心觉得胜利就眼前,唯一障碍就是老婆娘家离太远而已。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虽然平民里头都是就近成亲,少有远处迎亲,然而身份越往上走,尤其是江湖上,与远处结亲大有人,相隔千把里,一辈子见不着几回面,只是年节有来往情况多了去了。大不了就当有个遥远地方岳母就是了。 ———————————————————————————————— 两人回到伴山居,姚妮依旧没给范姜柏好脸色。范姜柏自知理亏,抱着他剑,蹭前擦后,笑得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蠢得不忍直视。姚妮要练画儿,他就去采鲜花、摆瓶子碟子往桌子上放,给她练。姚妮想做饭,他就跟去生炉子。跟着回来闵行表示,他已经习惯了。 闵行已经知道姚妮是想回家,此事不好拦,却又不由这两人担心,见他两人处得好,他越发地发愁,悄悄把范姜柏叫到一边,问他:“要是妮子真走了回不来,怎么办?你还这里傻乐,也不想想办法,要不要约些人手?” 范姜柏道:“又不是抢亲,约什么人手呢?”虽然觉得这样幸灾乐祸不太好,他还是把范姜娘来信内容告诉了闵行,“只要她不太伤心,就一切都好啦。” 闵行道:“远嫁都是这样,我心里也觉得,她来历有些不凡,只怕无论回去不回去,都会有些故事。她要回不来,你怎么办呢?” 范姜柏露出一个狰笑道:“纵是相隔万里,她不是也到我跟前来了?可见世事无绝对,她能来,焉知我找不过去呢?再奇异地方儿,只要用心,总能过得下去。见过岳父岳母,把媳妇儿再带回来,能费多少事儿?” 闵行露出一个佩服表情:“兄弟,有用得着我地方,只管开口。” 范姜柏小声道:“大约明年,我陪她出一趟海,六扇门事儿,你给抹平了。” 闵行点头道:“这个也容易。到时候,阿方他们也学得有点样子了,误不了正事,我爹那里就说她要闭关。” 闭关真是个好借口!范姜柏心里点了个赞。 两人正嘀嘀咕咕时候,老苍头把几张画稿送到了姚妮手上,姚妮这才想起来了,她每逢初一、十五都贴教程出去,还许诺,有画得好投稿过来,可以来旁听。抹一把汗,姚妮道:“老伯,把画稿放下吧,我等下再看。人呢?” 老苍头道:“还门前等着哩。” 姚妮道:“那拿来吧,我现看看。” 老苍头道:“这要收了徒弟,还用不用收拾间屋子给住哩?” 姚妮皱眉道:“只怕不行,可这里离京又有些远呢,我正想想吧。” 老苍头于是沉默着一边看着,这个,画他已经看过一遍了,只觉得里面确实有一个画得比较好,跟这人一比,旁人就是个渣,却又克制住了插嘴想法,只等着姚妮做出决定,然后他好出去八勒个卦。什么“老汉我一接上手,就知道他行”之类。 姚妮粗粗翻了一下,其实她绘画水平不算特别高,只是这里仗着手艺鲜,又比别人多练了十几年,不过眼光还是有,很就从一堆里面挑出了一张来:“这个人现哪里?”一面说,一面翻看帖子,每一份画稿都是夹一份帖子里,这人不但画画得不错,字儿也写得极好。姚妮顺手又翻了一下其他帖子,字迹都不如这个看顺眼。帖子内容都大同小异,取中这一份落款也写得极斯文,叫做“生周南”。姚妮就知道这人是以晚生自居,名字叫做周南。姚妮一看这名字就不由心生亲切之感,道:“就是他了吧。” 老苍头一看就乐了,这就是他也看好那一个,连忙说:“外面呢。” 姚妮道:“就他吧。” 老苍头道:“我这就去叫他去。” 说话间范姜柏已经和闵行串通完毕,两人结伴而来,遇着老苍头,闵行就问何事。老苍头一五一十地说了,闵行道:“哟嗬,还真有人呢。” 范姜柏已经进屋了,姚妮看他进来,把脸一拧,范姜柏嘿嘿一笑,搓着手,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将要强x妇女流氓。闵行一手捂眼,一手给了他一下:“老实点儿。” 范姜柏横了他一眼,心说,真把自己当小舅子了啊? 姚妮也不理范姜柏发癫,径自问闵行:“这旁听,要他住这儿么?我不知道本地规矩,照一般情形,该是怎么个安置法儿呢?” 闵行道:“这大约就是个记名弟子,也不对,就是……住也没关系……” 范姜柏截口道:“不可不可,有一就有二,来人多了,只怕别生事端。” 闵行一想,也对,就说:“你每日授课时间也不长,就算他是住京里,来回也不须早起晚归,足够了。” 于是姚妮就多了一个名叫周南走读生,此人一来,闵行就觉得麻烦略大——这货居然是宫里供奉。周南生得还是一表人材,斯斯文文,能衬得贺泉像个斯文败类。范姜柏雷达发出了橙色警报!因为这货前厅一看满地粉笔画,眼睛就直,姚妮正跟他宣布规定呢,他就直点头,看着姚妮眼神儿那叫一个热切,弄得姚妮都不好意思了。 [卧槽!小白脸儿!谁许你这样看我媳妇儿?滚蛋滚蛋滚蛋!] 姚妮被他眼神看得略不自,这倒也无妨,让她觉得麻烦正是人跟“宫里”扯了点关系,神烦有木有?容易躺枪有木有?然而周南却是个好学生,头一句话就问:“不知学生何时能听课?” 对于这个,姚妮倒没什么讲究:“下一节课就要开了,你跟着来听罢。” 周南嘴角露出个笑影来,虽然是个心愿得偿傻笑,却不像范姜柏笑得像只金毛,从他笑里你只能看见“真诚”而不见傻气。真是让范姜柏气破肚皮! 周南是背着画夹子来了,挺不好意思地对姚妮道:“学生虽是记名,不敢多问其他,还请先生给看看画具有何不妥之处,可否?” 我去!这态度真是太好了有木有?!姚妮经历了不认真学习学生、心怀鬼胎学生、以为老师是傻货学生之后,遇到了一个学习态度端正学生,简直要喜极而泣。检查了一下他画具,道:“不错,这样挺好。”周南眼睛里透着点热切,又上前一步,脚步也是轻轻,生怕踩坏了地上画:“那……先生会教这地上画法么?” 姚妮道:“看时候吧,他们学完了素描大概就出师了,到时候我要有时间,倒也不是不能教你。” 周南眼睛里透出喜悦神采来,看得范姜柏恨不得送他两个熊猫眼。闵行看了直发笑。 于是姚妮就多了周南这一个学生,周南极认真,只要是姚妮上课,有正式学生,他就默默地角落里听、记、练,如果南宫乾等人提问,他是一句也不插言。只有姚妮宣布下课,又看似不忙时候,他就“嗖”一上凑了上来。 这时候姚妮已经教画骨头了,他功课却略慢于同学,这才拿出以往疑惑来问,比如焦点问题一类。然后!周南同学就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绘画天赋,越学进度越,他还勤奋,还刻苦。别同学不但要学画,还要练功,他就是画画画画画,那劲头堪比达芬奇画鸡蛋。看得殷红绫咋舌不已,悄悄与百灵道:“原先先生说有画几千个鸡蛋,我还有些不信,现看来,还真是有这样人啊!” 殷红绫已经算是认真学生了,她来就是一个宗旨:学画。没想到真是强中有强中手! 周南不但画画,还特别会思考。学了有两个月,技法越发娴熟了,比较了素描与工笔之后,再蹲地上看了许久粉笔画,提出了他自己见解:“先生,照先生这技艺,若是有颜料,岂不是能画得诩诩如生?” 姚妮:“=囗=!”这必须能啊,那不就是油画么?她虽然油画画得不算特别好,但是吧,还是可以。这下好了,连铅笔都省得弄了。只是画油画挺耗时间,不如炭笔画这样方便。但是被周南一提,还真是动了心。尤其吧,你面对一班不着调学生,大部分不认真,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学个画也急功近利。认真也有,天份又不太好,比如殷红绫。还有天份也好,也认真,可惜年龄太小,比如金颐。 只有周南,虽然是个旁听生,然而不但有天份,还认真,还会思考!太让老师感动了有木有?! 姚妮道:“也有,不过你还是先把这个画好吧。”周南满眼惋惜,看得姚妮十分不忍心,一摆手:“那个颜料做起来麻烦。” 关键是那个弄起来比较麻烦好吗?油画颜料要调,自制话还要加油加胶,画一幅画还忒费时间!她有素描和粉笔画能吓唬人就足够了。后还是敌不过周南那渴望知识眼神,告诉了他制油画颜料方法。 范姜柏就眼睁睁看着老婆跟个小白脸见天地凑一块儿研究画画,真是有说不完共同语言。范姜柏果断醋了有木有?悔不该一时嘴调戏了老婆,要说也要把人娶进家门儿再说啊!范姜柏一着急,脸就挂了下来,闵行看出来了,孟允书看出来了,殷红绫看出来了,大家都看出来了。 偏偏两个当事人,一个是见惯了他阎王脸完全不知道他吃醋,一个是根本不注意他脸反而对姚妮说:“范姜先生五官鲜明,适合当个模特儿。” 没错,两人正谈画事儿,说到面部阴影之类。 此时都过年了,周南还是风雨无阻地跑来上课。有一次遇上大雪,姚妮干脆让老苍头给他开了个房间暂住了一宿,此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他想留宿就留宿了。周南道:“往年到了冬天,水啊胶都冻住了,画就不好画了,倒是炭笔画,不拘什么时候都能画。”又点评优劣一类。 孟允书便寻了姚妮,如此这般一说,盖因两人订婚,闵行便把一些事情说给孟允书知道。孟允书也便关心一下姚妮个人感情问题。 姚妮听了,忍不住一笑,又板了脸道:“我才没有。” 孟允书道:“那也……避些嫌疑才好。” 姚妮狐疑地问:“难道有什么事情不成?” 孟允书道:“我看南宫那些人,怕有些幸灾乐祸,只怕他们出去乱说,可就不好了。” 姚妮暗暗记下了,又问过殷红绫,果然南宫乾等人是有些非议,比如先生与这个学画走得可真近,范姜柏眼睛都要滴血了一类。姚妮果断给周南放了假:“将过年了,我这里要忙年,怕不好留你了。”然后就领着学生们去了义庄。 闵行跟宋伯很熟,还有半师之谊,姚妮再训练诸人画画用骷髅都是从他这里弄来,就拿着感谢名头,来找宋伯道个谢。把闵自等三个小朋友留伴山居,让殷红绫照看。 诸人只得跟着她走,到了义庄,姚妮自己也有点害怕来,范姜柏闷声不吭,上来握着她手就往里走。姚妮忍不住手上紧了一下,范姜柏也跟着紧了一下。 宋伯正小屋子里烤火喝酒,对着具倒卧尸体那儿吃腊肠。何静等犹可,许家许琳却是个没见过血二世祖,妈蛋,一看这样子,他怂了,直接奔外面吐去了! 宋伯凉凉地道:“走远一点,不要扰到了亡魂。”他久不见活人,声音也有些怪怪,南宫乾忽然觉得颈后一凉。 闵行恭恭敬敬地上去,把手里礼物奉上:“宋伯,我姐来谢您来了。” 宋伯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哦,坐吧。地方小,大屋子都盛尸体了,今年天寒,冻死得多……” 姚妮此来,不但带了礼物,还带个小小要求——她想跟宋伯借一具完整骷髅。 要求一提出,连何静脸色也变了,深深地觉得,这位先生真是一个深藏不露……变态。 宋伯抬起眼睛来看了她一下,道:“那个头是不知道谁,只有个头,给你用就用了,尸体全,岂好胡乱摆布?这里倒有一具我日常看,你可到这里来画,却不能借出去。” 姚妮心里打了个寒颤,一咬牙:“成!” 宋伯道:“记得带些纸钱、香烛、果品好供奉。” 姚妮道:“成。” 于是约定,二月里,姚妮带人来看骷髅。 —————————————————————————— 回到伴山居,姚妮就对他们道:“过年啦,你们也回家吧,年后再来,先温习一下功课,接着画画儿。” 许琳面有菜色,又羞又恼:“先生,咱是来学画人,何以要画骨头?” 姚妮道:“不会画骨头,画出来人就不像人!血管、肌肉、皮肤,都是附骨头上,骨头不正,血肉皮肤也会画得违和。” 何静听了默默点头,才不反驳了。 当下诸人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却又先不走。等不两日,各家往京里送年礼车队到了,自然有姚妮一大份,姚妮又发了一个小财,她也安然接受了。正好包装包装,给闵家父母送去,蓟总捕头那里自然也有一份。 只有给范姜柏家里东西让她犯了愁,各种土产可以转手,自己东西却再没鲜了,只好自己做针线。由于有孟允书,她有时候也跟着一想做些,衣服大件倒是给自己做了两件,其余就是给范姜柏做了一身长衫,给周氏一个抹额与给闵长捷一双靴子已经送走了。连忙翻箱子,倒是还有俩香囊,却又不太合适。 于是磨磨蹭蹭,拿着衣服去见范姜柏。范姜柏站得像个雕塑,眼睛却时不时瞥她一眼。姚妮一皱鼻子,把衣服塞他手里:“还要我给你穿啊?” 范姜柏刷一低头,忽地就笑了,又严肃了表情。姚妮翻个白眼:“行了啦,有事就说出来,没憋心里。” 范姜柏心里偷乐,他是醋了不假,却是知道姚妮还存着回家可能回不来心思,以他老婆为人,果断不会这种时候还撩这个撩那个。只不过心情不由人,小醋怡情而已。以他媳妇儿呆蠢属性,发现他醋了,他一准有甜头!先前嘴里跑马车罪过就能被原谅了,然后说不定还有旁。瞧,这不就来了? 然后还有惊喜!老婆居然问他:“伯母有什么喜欢么?” 范姜柏想了一下,才明白,这是问他娘,登时大乐:“我娘旁不缺就缺个儿媳妇儿啦,”说着,就双膝着地,“你就嫁给我呗。”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没想到大家居然真有被祥瑞到,我忏悔。来一个“祥-瑞-御-免”,祝大家都顺顺利利。 67、结束培训好轻松 66楼:【嗯,对了,楼主和范姜柏和好了。=囗=!楼主被求婚,求婚了啊!正式!范姜柏求婚像是拜神,真,给他三枝香,活脱脱一个虔诚善信啊!真是给他跪了,不对,是他给楼主跪了!楼主心呐,真特么是可耻地乱跳了,一箭穿心有木有?! 嗯嗯,范姜柏跟楼主计划好了,开春早结束课程,然后去海边找路。成与不成啥,楼主都算是他媳妇儿了。捂脸,真不敢相信自己脱团了。 本楼进哦,反正吧,就是课程结束了!周南同学启发下,楼主不得不弄出了油画颜料来,但是坑爹是,楼主神烦做画布,只好说了要领让他自己摸索。tbeneted……】 ************************************** 姚妮绝逼是呆滞了,此时距离范姜柏说漏嘴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两人算是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虽然范姜柏曾经嘴里跑火车,但是由于两人之间还横亘着“穿越”这一碰运气小概率事件,结婚事情,很多时候都是避而不谈。眼下范姜柏居然就这么郑重其事地挑了出来了,姚妮差点找不回自己声音。 呆了一阵儿,也许是几秒,又或者是几分钟,或者久,姚妮才哑着嗓子道:“不是说好了么?先不提这事儿,还不知道后果如何呢。” 范姜柏跪地上不起来了,逮姚妮大腿一抱,相当干脆利索:“要是不提,连前因都没有啦,又哪里来后果?” 姚妮有点急,有点左右为难,有时候想,就这么答应了吧,可是心里又觉得这样“跑了”实对不起爹妈,摇摇摆摆不知道多少回了都,一有事触及愁肠,就要拿出来思量一回。 范姜柏是感觉到了,越发想给自己争取一席之地,所以他郑重地提了出来。照他估计,以媳妇儿尿性,那笔直三观,如果找不到回家路,搞不好就不好意思再嫁给他了,免得像她说“缺德”了去。那必须不可以!这么呆萌媳妇儿到哪里再找第二个啊?尤其是这缺心眼儿样儿,换个心眼儿多,搞不好都不让他知道是从哪儿来,吊着他,等从海上回来了,再点头答应了,找个长期饭票冤大头之类。 姚妮被他抱着大腿,急出了满身汗:“你别这样啊,我说你犯规了啊!本来说好假装是你表妹,你又胡说八道了,让我不得不认了。本来我就想搁心里不说,你偏又说出来了。现又这样,你别得寸进尺啊,到时候要是我走了,那怎么办呢?” 瞧这心眼儿缺! 缺心眼儿大好!反正范姜柏属了一回狗,咬住了一只呆松鼠就不想松口了。 于是范姜柏特别坚决地起身,扛起姚妮就跑隔壁去了。说是隔壁,也隔了有四百米,范姜柏扛着老婆跑了一个田径项目,拍响了前盟主家门。闵行正老丈人家里当孝子呢,过来打开了门:“你们怎么来了?” 范姜柏就拉着老婆去让孟蒙给评个理,到了一看,好么,连闵长捷周氏都,便如此这般一说。三个人以前是知道姚妮来历,却不想她回家还有这等麻烦。周氏奇道:“停一停,丫头不是你表妹么?你们两家一块儿隐居来。” 姚妮范姜柏:“=囗=!”阿行,我对不起你! 闵行都要吓尿了,连忙上来解释:“这个,当时是为了方便行事,所以才假称,其实不是。他俩没关系,不不,我是说,他俩原先都不认识。”妈蛋,被你们害死了!不对,过年了,轻易不能动手,我逃过一劫。 闵长捷拍拍周氏手,把这一节先放下。对姚妮道:“这是应该,你这样做是很对,做人不能忘本。你这样才是好姑娘呢,要是为个男人,什么都不要了,那才是叫人瞧不起。这倒不是对不起他——范姜贤侄,你问过丫头父母意思了吗?” 土著们思想跟姚妮还是略不同。范姜娘等人,包括范姜柏、闵行、闵长捷、孟蒙、孟允书等等都认为,她有这样想法是对。人怎么可以忘记父母亲人呢?如果一个女人,见到男人之后就忘了父母,家也不要了,亲朋故旧都不理了,那才是个不可以结交人啊!有违孝道不说,人性都没有了好吗? 因为她有这一品性,范姜娘对她是相当满意! 孟允书还笑说:“听说古时候选大臣,是求忠臣于孝子之门。姐姐这般不忘本,才是真正品性纯良人呢。” 姚妮瞬间傻眼。 范姜柏道:“我娘是早答应了,要不我也不敢撩人呐!那个,得她先答应了带我过去,我才有胆子见那个,岳……伯父伯母不是?” 哦,江湖儿女,这个只要父母同意了,事先见没见过,要求就不算太严格。 周氏从姚妮身世之迷里抬起头来,安慰姚妮道:“看见了罢,你是个值得人疼好姑娘,别想那么多。你们要是什么都还没有,那克制就克制了。既然都动了心了,又何必自欺欺人?就把一切交给老天好了。” 孟蒙插口道:“人事,听天命。凡事莫不如此。” 要说做过武林盟主,黑道上和了几十年稀泥还能全身而退跟公安部长结成儿女亲家人水平就是高,概括起来简明扼要,也不知道触到姚妮哪根神经了,这货居然觉得眼前一亮,奏这么豁然开朗了!人间事,可不就是“人事,听天命”么? ———————————————————————————————— 从孟蒙家里出来,范姜柏和姚妮手拉着手,真是觉得温馨又甜蜜!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默默地走,过一阵儿还互相瞅两眼,只盼着这路越长越好。无奈范姜柏不是闵行,一点都不会迷路,四百米很就走完了,老苍头打开头正看着呢:“哎呀,可算回来了,没事跑什么呢?下了雪,道上滑哩……” 范姜柏笑道:“晓得啦,以后都这么慢慢走。” 姚妮道:“义父义母隔壁,我们去得急了些。” 老苍头恍然大悟:“那是得些去拜见,老捕头等会儿来咱这坐坐不?” 姚妮道:“亲家聊天呢,我回来做两个菜,带过去。反正他腿,带过去还是热呢。”说着轻轻搡了范姜柏一下。 范姜柏惊讶于他老婆双q飞速增长,老婆说什么他都点头。 两人跑去炖羊肉了,冬天吃萝卜羊肉,正补! 于是一人一个小板凳儿,就看着炉子说闲话。范姜柏道:“他们功课还多久学完呐?” 姚妮道:“画完骨架,再画人形就完事了,反正他们是要画剑谱拳谱什么,我应承也就是这样,又不是要将他们教成什么国手。再几个月呗,剩下就看他们自己。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范姜柏不无酸意地问:“那那个周南呢?” 姚妮想了一想,道:“他画画很有天份,将来画得肯定比我好,我不过是告诉他一些方法罢了,又不是离了我就不行。他又是供奉,想必江湖人也不好为难他。” 范姜柏一挑眉,故意咳嗽一声,姚妮斜眼看他:“你嗓子不好?上火了?等会少吃点羊肉吧,羊肉性温别让你咳得厉害啦。” 范姜柏道:“胡说,羊肉是冬令进补佳品,对风寒咳嗽好啦!” 姚妮哼唧道:“呵呵,没哄到手就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哄到手就说人家是胡说。”口气相当幽怨。 范姜柏忍不住笑了:“现你说什么还是什么。” 姚妮冲他扮了个鬼脸儿,范姜柏回了个鬼脸儿,两人特别幼稚地看着炉子做鬼脸,蠢得不忍直视。直到小喜走了过来,要告诉姚妮准备给负责保安工作六扇门同事礼物、额外福利已经准备好了。一过来就看到这两人表演,小喜忍不住捂住了眼睛。#我老板是蠢蛋# ———————————————————————————— 姚妮与范姜柏计划妥当,过完年,就照着计划来了。先带学生去义庄画骷髅,姚妮把她扔到犄角旮旯里生物知识又翻了出来,一点一点讲解,什么成年人有26块骨头之类。宋伯原先是做医生,后来又做杵作,这方面知识只有好,却闷着不肯吭声,每每听她那儿自说自话,只作什么也没听到。让她想不到是,这里面胆子大居然是三个正太,也是,无知者无畏,差点拿着大腿骨打架! 直到骷髅画得差不多了,学生们对于人体骨骼有了相当深刻认识,姚妮才开始了真正人体绘画课程。照她想法,画剑谱话,好能有个医学院那种模型给学生们看看,什么是肱二头肌、什么是腹肌才好画得标准。无奈没有。只好让学生轮流上去当模特,画动作什么。 由于有了个特别吓人绰号,姚妮应酬并不多,所以特别有时间教学生、准备出发事宜,她甚至画了一张出行用房车示意图,好收拾行李一路下海。 到得四月初,姚妮宣布,这些学生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剩下就靠各人勤学苦练了,反正吧,画个人脸、画个盘子、画个模特什么,已经差不多了。大家吃个散伙饭,走你! 散伙饭上,诸学生情真意切,看似依依惜别。这里面殷红绫等倒是真舍不得,虽然后来姚妮有了闺蜜孟允书,待她却也不错,该教也教,偶尔还开个小灶什么。其他人心情就颇为复杂了。 学生们早特么不想跟这个不知道是菜鸟还是老千货混一起了!这货简直突破了人类想像有木有?说她坏吧,三观能拿来挂城门楼子上当典范。说她好吧,艾玛简直是个人间凶器,鬼母不是白叫,六扇门吓唬犯人台词都换了:“招不招,不招让鬼母来审你。”说她精明吧,蠢到连算计过她人都好好对待。说她蠢吧,她这一路走得也太顺了! 这货跟她表哥两个人,一个用脸、一个用行动,很好地诠释了“跪舔吧,愚蠢人类”这句话,大家不跟他们玩了!就算很努力发掘老师内涵早熟少年金颐小朋友,一时也摸不清这老师修为了。金颐从姚老师这里,就得了俩字“阳谋”,原以为已经看透了,不想她行为方式又…… 六扇门出身学徒如蒲方等倒是对她印象不错,但是越接触越觉得这人身上透着一种神秘莫测感觉。本来吧,像蒲方这样,姚妮就是他家邻居大姐姐,还是个腼腆羞涩大姐姐,还是他师伯义女,多亲近呐,还真没怎么有什么敬畏感觉。一接触,卧槽!时不时就来个大“惊喜”,画画什么就算了,她好像对变态心理特别有研究,然后发现她画不止是画得好、还画得吓人,再然后就被鲁德飞那张毁容脸吓尿了有木有?然后,就木有然后了!妈蛋!这货跟普通人类差距太大了有木有?为了大家身心健康考虑,还是……敬而远之吧。 倒是周南,反像是个正常学生,果然是学得很,甚至是初窥了油画门径。连带,他处理画布方法,让姚妮大悟:那个动画片底版问题似乎解决了!可以用布,刷胶或桐油试试嘛! 范姜柏相当开心,连周南一脸舍不得表情都觉得没那么碍眼了:看吧看吧,你也就能看这一回了,等老子娶了媳妇,绝逼不让你进我家门儿!个小白脸! 大家有理由相信,范姜柏之所以这么仇视周南,并不全是因为醋意,根本就是周南长得太像好人了,让范姜柏相当不爽! 68、动身启程回家去 69、我的婆婆是土匪 70、呆萌儿媳欢乐多 71、女王大人好犀利 72、这是什么神展开 73、秘宝现世引纷争 74、呆子冲动跳海了 75、晾干打包回家去 76教儿媳女王挥鞭 77拣个萝莉来养成 78范姜柏的好计策 78、范姜柏好计策 77楼:【楼主觉得女王大人和黑四叔他们对楼主好像亲切了,希望这不是楼主错觉。 然后楼主就发现,范姜柏一点也不蠢,反而相当地……阴险!不过阴险得好!给他点个赞。tbeneted……】 ************************* 继黄花宗主事件之后,范姜娘和黑四叔等人看姚妮目光就有所不同了——天知道这货只是觉得自己是履行一个人民警察庄严而神圣使命而已。范姜娘等人觉得她这是相当给自己面子,黑四叔等人觉得她挺够义气。至于“这货好阴险,杀人于无形”心思压根儿就没有,江湖人意恩仇,当时可是驿站安全区里啊!坑爹是黄花宗主死了儿子,有同情分,黑四叔又没受伤,这就比较难搞了。幸亏她机灵! 只有范姜柏心里明白,这货大概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主要还是问责杀人罪好吗? 不过看着他娘和他家亲友那个样子,他还是果断地没有揭穿真相。#无知是幸福#反正他也不担心这些人会闹事犯到他老婆手里,都退隐江湖很多年了好吧?都变成兼职了好吧?猛虎寨现只手过路镖局保护票了好吗?亲友们没有人命案子真是让人开心! 姚妮却一点都不开心,看着严香附收拾了严老大夫后事,深深地有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同病相怜”情怀。虽然不大懂丧礼,不过像棺材、白布之类她是知道,就让驿丞帮忙买了。正好,旁边黄花宗主这个嫌疑犯也办丧事依样画葫芦地办呗。严香附小姑娘,原本过苦日子就不大讲究,现姚妮帮她要了一笔赔偿金,她也不知道怎么花,觉得姚妮是个好人,就随她去办了。 姚妮就把账一笔一笔地记了下来,记完了就交给她。这货自己又不是会计出身,就是列个流水账,心说严香附粗识一点字,大概还能看得懂。还说:“我信您。”姚妮还是把账本记了一式两份,一份交给她收好。 虽说出门外不讲究,不过丧事还是要略办一下。反正他们也很急着回返,姚妮跟范姜娘商议了一下,决定等过了头七,火化了,骨灰装坛,再带着严香附,押着嫌犯上路。驿丞或许是收了黄花宗主银子,签了契书当天就来帮他求了句情:“他刚死了儿子……” 姚妮就回敬了一句:“那人家小姑娘还刚死了阿公呢。又不是让他抛了他儿子尸首现就走,我这不等着呢吗?过了头七,我再动身。” 驿丞大约是真收了钱了,不好意思不办事儿,小心翼翼地劝道:“话虽如此,这……人到中年死了儿子,丧事儿还没办完就抓上京,这个……终归是法理不外人情不是?便是叫青天老爷来判,也要许他做完这私事。便是死囚犯,若是无后,也许他妻子入牢里同居,好歹留点血脉。” 姚妮发作黄花宗主,一小半是因为黑四叔只是去看看情况就被追着砍,她就讨厌上了黄花宗霸道,一大半却是因为香附祖父无妄之灾,激起了这货正义感,必要让坏人得到惩罚。苍天上,这货根本就不懂本朝律法!听着驿丞说完她就惊呆了: 是,她只知道一点六扇门总原则,比如,咱们是正经朝廷机构,不大管江湖上事情,只要武林中人不祸害普通百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ver。 但是吧,她还是知道,像黄花宗主这样人,即使朝廷要办,也不是因为这个案子,要是他手下咬死了自做主张,他再打个悲情牌,事情反而是姚妮不对了。然而姚妮不能就这么认了,狠话都放出去了,再朝令夕改,岂不是自打耳光?况且姚妮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一个二流黑帮,就能这么嚣张,不办他办谁啊? 不过驿丞说又理,这时节固然是要守法,但是人情世故却又不能不讲。“法外开恩”这个成语,可是历史悠久得很。于是姚妮故作镇定地道:“我得再想想。” 驿丞看她态度软化了,觉得有门儿,却见她端起了茶杯,只得住了口,退到外面等着。 姚妮急忙去找人商议,黑四叔等人是义愤填膺,暂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匪号,都说黄花宗主“不地道”!马六逻辑绝:“儿子没了还能再生,人家祖父没了,却是摇不活了!” 范姜娘一皱眉头:“这事是不大好办。” 姚妮道:“我不想放这个人走,得把他带上京。” 范姜柏却是这里面主意多人,他直接叫来了香附:“有人求情要让那个死胖子回家,只带他手下喽啰进京,你想不想将这死胖子做恶事公布天下?” 香附点头:“想!” 范姜娘赞一句:“好姑娘!” 姚妮是没想到用香附,一看范姜柏叫了香附来又说了这些话,截口道:“不行!她还小呢,这么抛头露面成什么话?”她这心里,认为未成年人**、心理、成长都需要给予照顾。 不料范姜柏却说:“你总是这样。她为人子孙,祖父冤死而不能令仇人身败名裂,却是一辈子遗憾。孝义要紧。” 姚妮看向香附,香附也点头,再看看周围人,竟是都支持范姜柏意见。这才明白,这不是未成年人犯法也要写个某某某,哪怕大家都知道他叫啥,也不能公布全名年代。只得默然。 范姜柏道:“那就这么定了。小丫头,你过来。我教你……” 然后他就教唆着香附披麻带孝,捧着严老大夫灵位一路哭上京。先到离驿站二十里一座且城去,击鼓鸣冤。然后让姚妮押着凶手去见县官,县官必是不想插手这种涉及江湖人事情。用范姜柏话说就是:“地方官员怕治下出案子,必是不会管,有你应承了,他不但要将事情委托于你,弄不好还要送你些礼物,只求你将事情兜揽下来。”然后就让香附走一路,哭一路,宣扬黄花宗主有多么凶残、多么不讲道理!敢打大夫,这简直就是活扭了节奏! 这货剧本都写好了,就让大家照着演就行了。 主角是香附,姚妮也被分了个重要配角,黄花宗主是反派。道具都准备好了,就是个状纸加个牌位。姚妮默默地为这个胖子点了个蜡,虽然日常生活里,医生、郎中地位并不高,但是对于江湖人来说,是宁可得罪贺泉也不能得罪大夫,行走江湖受伤所难免,一旦被医生排挤了,那就代表着受伤没人治,日积月累,只好去死了。 ———————————————————————————————————— 那边黄花宗主也没闲着,他一是给了驿丞钱,让驿丞去游说姚妮。等驿丞空手而归时候,他也火了,就派人去散播流言,将自己说十分可怜“中年丧子,六扇门还不肯放过,必要拿来祭旗”,着力描写姚妮之凶残、六扇门之跋扈,试图挑唆整个武林与六扇门作对! 不幸是范姜柏比他狠,让香附重孝加身去连夜擂鼓!辖区出了这等命案,主要是范姜柏写台词超级好:“他们带了上百口子人,正那满世界抓人呢!” 坏了!这下想捂都捂不住了啊! 县官只得点起衙役,自己连乘子也不坐了,骑了马就跟了来。按照规定,这时节都关城门、宵禁了。现出了这等大事,只得点起火把来赶路,闹得整个县城人都知道了。香附果然是个好姑娘,一路走,一路哭,一道哭还一道说,口齿很伶俐,把她父母早亡与祖父相依为命,结果遇上个跟人斗殴被开了膛恶棍,把她爷爷抓走让给缝腔子,救不活就剖了她爷爷肚子事给说了。一边说一边哭:“从来医病不医命,哪有这样?遇几个这样病人,天下大夫都不要活了!” 黄花宗主还没等到手下来信呢,驿丞就按着帽子跑来了:“,把这些家什都收一收,有官员来了,叫看见了大家都不得好。”黄花宗主只得认了晦气,唤人将门上白幔扯下来,把门关了。驿丞再去找香附,香附已经不见了,见着了穿着月白衫子姚妮,姚妮刚刚接到消息,县官来了,所以她不急。 范姜柏自然不会让香附一个人去,是派了两个人随后跟踪保护。马六还跟着,猴子已经提前抄近路跑回来通知了。 香附与县官一到,好戏就进入高-潮了。 香附过来就哭,推了门儿,就带着县官、杵作、捕,直扑她祖父停尸房间了!老头儿身上不止一处伤,杵作都一一骗实了,驿丞也引着姚妮来见县官。姚妮这种捕,其实算是吏,比官差着好多级。然而这个江湖世界,有一种吏是官都不能随便得罪,那就是六扇门——他们管着制衡江湖人。 县官也就很客气地跟姚妮打了个招呼,问她:“女捕头却是少见,不知因何而来?又如何卷入命案中来?” 姚妮也文绉绉地道:“原是回家探亲,回京路上就遇到有人呼救,却是不能过而不闻。” 县官便只与她、驿丞两人说话,姚妮手里有驿丞亲笔写证词,驿丞原以为她就是拿个证据好上京,没想到半夜县官就来了,说这里面没她手笔,驿丞就算大脑萎缩了也是不肯信。不由咋舌:好凶残!心里惦量一下,就把黄花宗主银子从脑子里扒拉到一边儿,如实说了自己看到。如何受伤人过来住,如何抓了一老一小,如何这俩跑了,如何派人去追。 姚妮又说了她只是路过,听到有奇怪声音,就让人去看看,结果派去人还没开口,就被追着砍,她不得不出手。 她们说都与香附状词相符。 县官暗暗叫苦,他带来捕,抓个地痞流氓还行,抓江湖上二流高手,还真不够看,万一让人跑了,又是他问题了。于是朝姚妮一拱手:“既然是六扇门先遇上,本官就不好越界了。” 姚妮忙说:“是您辖区里发生命案,我们也得看您意思不是?” 县官相当诚恳地道:“下官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呀!纵判了,也得押解上京,刑部、大理寺还要复议,这……我人怕没这个本事安全送达。就是写到卷宗里,也得写着是你先发现,这个……”要是人走丢了,你也有责任哟~ 姚妮暗骂一声老狐狸,为难地道:“那您得给我写个文书,作个判词,还有,尸格我也要带着。这老人家身上伤,怕是虐杀。” 县官会意:“成!” 这时候,黄花宗主来了!一见县官就知道要坏,抢先道:“我儿子死了,还要受气,钱也赔了,怎地还没完没了?” 县官看向姚妮,姚妮道:“又不是要杀你,你怕什么?人不是你抓?不是你派人追索?又不会冤枉你!” 县官一捋须,看香附,瘦瘦小小一个毛丫头,十分可怜。再看对面黄花宗主,白白胖胖,满脸横肉。不以貌取人也要偏心一下幼小,何况杵作也验了尸了,驿丞、六扇门都有证词。也跟着喝道:“是非曲折自有公断!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这老者可是你强行相邀?杀伤他可是你手下?你手下去追杀他,你可同意了?” 黄花宗人道:“我并不知道!”他已经与手下通了气了,手下顶包,他照顾其家小。 不想县官一摇驿丞证词:“胡说,我这里有证词,你手下请缨,你分明是答应了!” 事情就这么了,县官十分不想跟这些江湖人打交道,凡境内有江湖人犯罪,都恨不得全写成流蹿犯。驿站发生事情,他也准备这么归类,然后就推给六扇门,归入江湖案件,他考评里就能抹去这一段“治内不安”黑历史,还要让姚妮给他留个条子,算一个“协助六扇门平定江湖祸害”。 姚妮与县官两人真是各得其便,香附也算报了仇,驿丞也算送走了瘟神。一片皆大欢喜中,不开心只有黄花宗主了。 县官写了判词,姚妮把契书也拿了来,县官一看,心说,你也太狠了,一敲五百两,也顺手签字作证,判词上也写了他建议——判罚五百两。又跟姚妮互换了名帖,姚妮帖子是范姜柏给办,上面就写着“姚氏”,县官名字却是姜晨,双方都留了个“多个朋友多条路”心,气氛相当融洽。马回县城办了手续,县官还好人做到底,给严老大夫上了炷香,等到次日才走,后半晌还派人送了点祭礼香烛一类。 香附十分感激,又来给姚妮等人磕头,姚妮十分不自,扶起她道:“这是我应该做。”台词蠢得不忍直视! 香附连后一个亲人都失去了,听到她这个话,却是十分暖心:“他们都不会管哩。”愈发坚定要跟着姚妮去京城,顺便把她祖父埋京城算了,老家都被水淹了,哪里还能寻得着祖坟? 范姜娘也很感慨,看着这两个“孤儿”叹一口气道:“也是你们投了缘了,好好处罢。”她这两天也没穿红衣服了,搜了一件姚妮浅色衣服穿了。她俩身材倒是差不多,穿进去也不觉得小,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十分遗憾地说:“我脸色不衬这衣服,眼下也只好这样了。” 接着就是抓紧办丧事,因为有县官出面,驿丞也就以“怜贫惜弱”自居,借了房给香附办丧事且不收钱。又说黄花宗主:“人家说得够明白啦,这是杀鸡儆猴儿,您还要怎么着呢?不是我不帮忙,我前头好话说,您后头跟那一位硬顶,那一位名号您又不是没听说过,对她那样不客气,她哪能忍呢?这官场上事儿啊,您还是不知道,他们正缺这么个人,您还往上凑?趁早服个软儿,就没您事儿了,再有不老实,他们自去寻那些人。您要硬扛,那他们可就要可着您一个立威了。” 黄花宗主恨声道:“我早晚……” “哎哎哎,可不敢听!”驿丞故意捂着耳朵作惊骇状,“您要怎么着呢?就算您杀了谭掌门,都没骂她一句严重,您信不信?我是看银子份儿上劝您这几句,听不听,您。出了事儿,也甭来找我,活死都甭来!现只是死个儿子,闹大了,国法灭不了您九族,六扇门办案时能灭,您信不信?现官不如现管,知道不?” 黄花宗主到底没傻到家,终于恨恨地道:“算老子认栽了!” 驿丞“嘿”了一声:“天王老子外头坐着呢,您别这么霸气了,成不?” 于是相安无事过了头七,各各烧化了尸首,骨灰装坛,黄花宗主这里派了两个亲信送儿子骨灰回家,继续大办丧事。姚妮这里也帮着香附收拾了骨灰,整装上路。她把马车让给了香附,自己骑马,跟着范姜娘、范姜柏三人忽前忽后地走。 这时候,黄花宗主还记得,他派人出去散播消息,说姚妮坏话,十分有针对性,暗道且让你威风这几日。姚妮这里,却是那个姜县令出手,着意让人传诵他相帮六扇门办案。又有被惊动衙役、百姓看了香附样子,十分同情,代为说小姑娘可怜,凶手可恶——胜人多力量大。舆论战打响,听人肚里一衡量,一个黑帮,做点跋扈事情,那是再寻常不过了,可见是黄花宗主迁怒了! 范姜柏vs黄花宗主。范姜柏完胜。 79江湖少年初长成 79、江湖少年初长成 78楼:【严香附小朋友真是一个相当靠谱小姑娘,楼主拣了她,本来说是想照顾她,现看来,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然后驿站安全区就又来了许多人,真是……够了!不过,楼主第一次觉得,江湖少侠这种生物,还是有一定存价值。tbeneted……】 ********************************************************* 范姜柏棋高一着,无论是明里暗里,都让黄花宗那位宗主吃了亏,坑爹是宗主同志完全不知道坑他人是范姜柏,他把账都记到姚妮头上了。坑爹是,他就算把账记到姚妮头上,也要拿姚妮没有办法——这货是六扇门人啊!不但不是普通捕头,她还是总捕头干闺女,这就相当难搞了。 黄花宗主好儿子头七之后,气哼哼地带着一串子人跟着姚妮上京。他那个一点不打折扣执行命令去砍人手下也没有能够要回来,猴子带着两个人,旁不干,就守着这货,保证好好地把人带到京城受审。不但没有再打骂,范姜娘还让给他裹伤:“跟个要死人计较什么?” 此时夏末,回京就是秋季了,顺手一审,那就是个秋后问斩节奏!临行这天,姜县令特意带了国内空囚车来送行,还派了两个衙役,带着他文书跟着上京,既是表功,也是给姚妮面子,有什么事儿,他们就配合着姚妮办。到了把那杀人拿个大枷给枷了,往囚车里一塞,钥匙就交给姚妮,随她处置了。 一行人这回走得就不慢了。香附坐车里,马六赶着车,其他人都骑马。马六赶车就没有范姜柏载媳妇那么小心翼翼了,官道又平整,一天能走个六、七十里,算算行程,再不用一个月就能到京了。黄花宗主骑马,嫌犯坐辆囚车,俩衙役加仨兼职土匪,就为看着他一个人。黄花宗主带了十来个人,一路上总有六、七个围着他,另几个人就想往囚车边儿上蹭,都被黑四叔带人隔离了开来。没给他们机会接头。 姚妮时而与范姜柏并辔而行,时而与范姜娘指着风景谈笑,过一时又跑到马车边儿上,问香附:“闷不闷?”她这是刚学会骑马,有点乐颠了。这骑马就跟学驾驶似,刚学会了容易有瘾头儿。虽然学时候差点没把自己整成个罗圈儿腿,但是学会了还是相当有成就感!而且吧,马虽颠,车也未必稳当多少,对于柏油路上坐惯了汽车人来说,这官道上马车,也够颠人。骑马还能透透气呢,这货就开心了。 范姜娘与范姜柏交换了个眼色,都松下气来。两人开始都怕她因为找不着回家路,来个“思念成疾”、“香消玉殒”啥。现见她有了精神,只道是“女人有了事业就有精神”,看黄花宗主眼神也变得不那么犀利了,对香附是和气了不少。可惜这母子二人,一个长得就不像好人,一个气场太强,香附还是比较喜欢跟姚妮亲近。 到了驿站,衙役有文书,也有姜县令给几两盘缠,往间下房住了。姚妮是个官儿,有腰牌,住了上房——江湖动乱,当官也极少选择这个时候出行,所以驿站相当空,往来接待几乎都是这些人,要么是江湖人,要么就是公差。老些驿卒都说:“又来了!多准备些伤药一类,能发一注小财呢。跟二十里外棺材铺也说好了,叫他们准备好跟着发一笔!遇到凶狠不要凑上去,他们虽不敢毁坏驿站、杀伤人命,打你一顿,也没人为你出头。” 看到姚妮腰牌,老驿丞就很开心,六扇门人来了,江湖人多少得收敛一点,还没开心完呢,一看她后面跟着一长串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老脸又愁苦得皱了起来,坑爹啊! 却也只得与他们安排了房间,上房三间,姚妮和范姜娘住一间,把香附也捎带上了。香附抱着骨灰坛子,有点畏缩地道:“别,我还带孝呢,不吉利。别冲撞了夫人和大姑娘。”虽然对她骨灰坛子略怕,不过看到女王身边,姚妮胆气也壮了起来,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范姜娘,就跟香附说:“你一个小姑娘,要躲到哪里去?外面都是男人,还有那群不是好人,万一打你出气怎么办?” 范姜娘一点头:“别露了行迹,落了驿站埋怨就行。” 香附就先把骨灰坛子往她那间屋里一放,过来帮忙打水,姚妮也不好意思使个刚刚成了孤儿小萝莉,就说:“你不用管,他们有人弄呢。来,我看你这两天都没好好梳个头,你带妆匣了吗?” 香附悄悄伸手拢了一下略带枯黄头发,摇了摇头。姚妮就打开自己妆匣,里面大小梳子也有几把,抽了一把给香附:“这个给你使吧,等遇到了京里再给你配吧。”就要给香附梳头。 天地良心,她自己头上那两棵毛还是穿越之后学会梳,也只会梳简单发型,分肖髻都不会,天天梳垂挂!梳个巾帼髻都算大工程了。梳顺头发她倒会,但是给香附扎时候她不管用力揪,就扎得松松散散,一碰就散了开来。香附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姚妮从脸红到了脖子,范姜娘长舒一口气:“原来你也不会……” “姑妈,您也?” 得,这位也是个女汉子。香附自己梳好了头,又把两人行李都搬取了进来,十分伶俐地把她爷爷药箱子也拎了过来。姚妮还没说什么呢,人家手一抖胳膊一挥,床又铺好了。摆茶壶茶杯什么,跟电影镜头似。姚妮和范姜娘都看傻眼了,这两个人吧,姚妮画画儿,范姜娘揍人,说起家务活来,那真是说多了都是眼泪。 姚妮喃喃地道:“这都谁照顾谁啊?” 香附回了她一个腼腆笑,又抱着盆儿出去打水了。姚妮看着范姜娘:“姑妈,捡到宝了。” 范姜娘一笑,却说:“再多看看吧。”要真是个好孩子,收来当个丫鬟啦、学徒啦也是不坏。 —————————————————————————————— 如是过了三天,走得比先前那一个月了许多,一处驿站休息时,却又遇上了事儿。 这时节驿站,它是个故事频发地。 姚妮一行人又住进了一处驿站,依旧是照以前惯例住下,黑四叔又往厨房里做饭去了。黄花宗宗主却有点心神不宁了起来,马六不赶车了,改而盯着他。黄花宗主看马六盯着他,一扭胖得要看不见脖子,四十五度角望天,姿势相当地拽!马六看得生气,暗骂,让你装模作样,到了京里打你一百大板! 黄花宗主不理这个狗腿子车夫,一门心思地想:怎么还不来呢? 黄花宗主不止派人去一路造谣了,还派人求救去了。求救对象自然是黑道大龙头——白衣教,虽然黄花宗不是白衣教什么下属,但是每当白衣教有事,他也是备礼相送,有时候——比如老教主死了——还要亲至。想来他也是白衣教挂了号,一旦有事相求,白衣教不至于袖手旁观才是。虽然说这个“鬼母”跟白衣教有点关系,但是联系应该不算太大才是。尤其他不是求白衣教帮他出头对抗六扇门,就是想能够递个话,免了他上京过堂。 虽说对于地痞流氓来说,蹲过大牢是个谈资,但是对于真·江湖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尤其眼下各方大打出手,就为着朝天一宫要长眉老人秘宝下落。黄花宗主不免也有个幻想:要是我运气好,说不能就能得到…… 哪怕不能全拿到手,能分一杯羹也是不错嘛!这会儿跟着这群妇孺一天走六十里地,慢悠悠地晃,晃到京城,一个月下去了。卧槽!黄花菜都凉了好吗?那必须要想办法脱身。黄花宗主不是笨人,他发现这位“鬼母”好像没啥武功,旁边那个恶婆娘武功也不算太高,与自己打个平手样子,可担心是那个青年男子,这人武功高,有他自己跑不掉! 只好走文明人路线,既然驿丞那货是个老油条,只拿好处办不成事。白衣教不是体制内,想必不会像驿丞那样油滑且畏惧六扇门了吧? 算算日子,办丧事用了七天,路上又走了三天,十天下去了。他人是骑马,日夜不停,就算援兵来得慢些,也够打一个来回了。 他算得并不差,白衣教果然来人了。来却不是贺泉,他虽然自己对秘宝不感兴趣,不过整个黑道都躁动,他得趁机做点什么。也不是金长老,他得督促着孙子画画练功,且没功夫理会个黄花宗。白衣教留着黄花宗,纯属为了恶心清水派。 来是齐柳海,连环剁手案中,由于贺泉亲自为他奔波,刷了他很多好感度,成了贺小教主忠粉,被提拔做了个护法。遇上这事儿,贺泉就让他跑一趟了:“齐叔去看看,你就是去看。别管那个死胖子,六扇门这是要立威呢。他自己作死,不要连累了本教!那个‘鬼母’我也见过,至少面儿上是个烂好人,你不惹她,她才不惹你。” 齐柳海叉手称是,一路切到京城往南方去官道,第一天投宿驿站里一打听,没有这么一群人路过,就怀疑姚妮脚程没这么,当即决定转而南下。第二天投宿,还没等开口问,就看到了这一堆人。得,也不用问了,就知道是他们。 齐柳海到了,却先投个帖子,要见姚妮。 姚妮自然没理由不见,香附见她有事,一看自己身上孝衣,就避了开去。一见面,齐柳海先表达了白衣教教主与金长老对于姚老师诚挚问候,并代金颐小朋友问他老师好。姚妮也亲切地问候了贺教主和金长老,并且对金颐小朋友资质提出了肯定和表扬。 好吧,这些都是虚。 齐柳海一拱手:“此人是黄花宗人,可否允他见一见他们宗主?” 姚妮笑道:“这是自然。” 去求救黄花宗人还道自己立了大功,走路都有点挺胸凹肚。 齐柳海听不见他脚步声了,看一看范姜柏,再看一看范姜娘,先问范姜娘:“不知这位是?” 姚妮就为他介绍:“这是我姑妈。” 齐柳海又问了夫人好,范姜娘也客气地回了话,齐柳海是见过范姜柏,与他寒暄了几句。然后就果断切入正题:“黄花宗人求上了我们教主,他们宗主不想进京。我们贺教主却是深明大义,江湖与朝廷,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道儿。我们虽是黑道,却也是照着规矩来,所谓盗亦有道。您说是吧?” 姚妮弄不明白他意思了,难道他不是来给黄花宗出头?于是她试探着问:“贺教主意思是?” 齐柳海诚恳地道:“大姑娘,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如今江湖多事,只怕似这等切磋比拼事情往后只会多、不会少。我们晓得六扇门成例,不出了格子,并不惊动朝廷。如今这死是个江湖郎中不假,却不是我武林中人,这……我们只怕黄花宗这只鸡不够肥称,自己做了鸡哩。” 他这般明白道理,姚妮又有点不好意思:“那贺教主要怎么跟黑道上交待?” 齐柳海心说,贺主真是神了,这货真是个烂好人。得,不是烂好人,也不至于广授徒了。他名字虽然搞笑了一点,但是做事是真不含糊:“黑道上也要守规矩不是?规矩之内,说句话不怕大姑娘恼,就算是朝廷通缉了,咱也得护着。规矩之外,就算是把头磕破,咱也不能犯糊涂不是?否则你来也应、他来也应,白衣教操不完闲心了不是?何况杀是郎中,还这节骨眼儿上叫抓了个正着,还不是病,是伤。他犯了忌讳了。” 姚妮秒懂!又好奇地问:“那什么算是规矩之外也要护着?” 齐柳海满头黑线,深深地觉得,六扇门里要都是她这样二货,江湖人都不用怕六扇门了。可又不得不解说:“这……譬如吃杀手这行饭。”杀手这一行,必须是黑道,然而纵然是白道,也不会把他们出卖给官府,这就是规矩了。 姚妮问道:“这世上真有杀手?” 齐柳海心说,你果然是个菜鸟,连忙说:“多,恕我就不能说给大姑娘了。” 姚妮道:“明白了。” 齐柳海道:“我这便往外放话,叫人知道他做错了事儿。我们虽不为他求情,却不好随大姑娘押他进京,大姑娘一路小心。” 姚妮欠身道:“有劳。” 齐柳海抱拳,团团一礼:“告辞。” 姚妮起身相送:“恕不远送了。” 要说事情到这时候也就算是个了了,齐柳海去把话一说明白,就嘛事儿没有了,只等把黄花宗主带上京,六扇门一关、刑部一审,行凶砍了,主使不打也要缴一笔巨款。偏偏这时候外面又起了争执! —————————————————————————————————————— 却说香附见姚妮有客人,自己带着孝不好碍了人眼,就悄悄退了出去。看里面姚妮与范姜娘换下衣服,想了一想,就想抱着衣服去替她们给洗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俩货一个气质高冷女王范儿十足,一个外人面前装逼自家人面前可爱,实质上却是两个生活白痴!算了,是救命恩人还是帮忙报仇人,她还是多照顾一点吧。叹了口气,香附把两套衣服一抱,出门寻水井去了。 水井一般离厨房很近,厨房这个地方吧旁边就是柴房。也就是说,这里一般都是些地位略低人过来。香附觉得这种地方洗女人衣服不雅,就拎了个水桶,想打水离远一点洗。 去白衣教救援这货吧,见了宗主,如此这般一说,被赏了十两银子,让他下去休息。他跑了这几天,身上早馊了,就想到井边儿打桶水浇上下,权当洗了澡了。一到井边儿,正看到香附抱着个衣服拎着个水桶。好么,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货上去一脚把水桶踢翻了,嘴里不干不净就要动手。 从整体素质上来看,黄花宗能存活到今天,真是不知道走了几百辈子狗屎运了。香附一怔,连忙抱着衣服,警惕地跑开了。这货可能连续赶路太累,累得脑子都成浆糊了,他居然追了上去。香附又不傻,自然是一直跑,她往前院儿跑,想寻姚妮寻援来。没等见到姚妮,迎面来了一伙投宿来,一见一个猥琐男追着个小萝莉,萝莉还抱着衣服。 我去!那必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于是这来两男一女就嗖地拔出了佩剑,两个男殴猥琐男,女来安慰小萝莉。被殴发出杀猪般嚎叫:“宗主救命!” 黄花宗主过来一看,好么,六扇门惹不起,你们这俩小兔崽子老子还打不了吗?他袖子一卷,一挥粗壮胖胳膊,招呼着他人上来了。等齐柳海出来、姚妮等人听到驿丞回报也过来时候,黄花宗主头都被打肿了,他人也被殴得一脸血、满身伤。 驿丞见他们来了,也有了底气,一扬脖儿:“都住手!你们有什么恩怨往外头打去!这里是朝廷驿站!” 只见一个一身白衣、右手拿剑指着死胖子喉咙青年一扭脸儿,应声道:“并非江湖恩怨,却不知这里是不是真是朝廷驿站了,否则何以这个禽兽追着这个小姑娘,却没有人管?成何体统?我等必要替天行道,除此败类。”说着手中剑就往前一挺! 范姜柏右手食指一出,嗖一声,打歪了他剑,死胖子肩膀上划了五寸长一个深深血口子。白衣青年转脸看他,怒道:“你要做甚?难道要护着他不成?”一看范姜柏就不像好人! 范姜柏冷着脸道:“是非曲折,自有公论,他是死是活,且不是你说了算。” 姚妮顺着他左手方向一看,不由惊呼:“香附?!”然后看向黄花宗主眼神儿就变了,扭头对齐柳海道,“这样禽兽,您就不必再为他求情了,我是必要他们上京问罪!” 齐柳海给她点了个赞,心说,你还真是个烂好人,不过……倒是很仗义啊!板着脸对黄花宗主道:“你真够厉害啊!前罪未除,这么些人舍了脸为你求,你又犯案,真是收拾不完烂摊子了,我们是无能为力了,阁下请便罢!”又数说他杀害郎中等事,表示,这样货,咱不管了! 姚妮亮了腰牌,对白衣青年道:“谢谢你们啦,这人是六扇门嫌犯,因罪不重,才没给他戴枷,现看来,真是太便宜他了!敢猥亵儿童!当老子是死啊?!”黄花宗人还要闹,被范姜娘上来一顿鞭子乱抽,范姜柏与另一个穿蓝色绸衫青年帮忙,再次打成了猪头,一个个全捆了起来。范姜柏不放心,挨个儿给点了穴。 齐柳海冷眼旁观,只觉这三人武功都不弱,先前两人把黄花宗主给拿下了,这会儿又把这些个喽啰三两下干翻。又思及自家贺主,不得不感叹:一代人换旧人,不服老不行啦!这一回江湖再一乱,不知道多少少年英豪又要趁机出头了。 姚妮跟齐柳海拱一拱手,步去看香附了,见香附衣衫齐整,松了一口气,再看香附抱衣服她认识,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香附道:“我想去打水洗衣裳来着,结果遇到了他们……他们就要追着打我。” 姚妮恨恨地道:“都枷了带上京去!”找驿丞往三十里外镇上寻了枷,挨个儿都枷了,使绳子串成了一串儿。 这才对这两男一女道:“相逢即是有缘,三位仗义相助,感激不。今天晚上我做东,请三位吃酒。” 三人交换了个眼色,也不推辞,齐齐一抱拳:“叨扰了。” 姚妮先把香附领回去,衣服也不让她洗了,再三叮嘱:“你往后就跟我一处吧,别走散了。到京我再安置你。” 范姜娘道:“这下好了,都枷起来了,我早瞧那个死胖子不顺眼了,恶事不知做了多少了,今日才得报应,真是老天爷打了瞌睡。” 姚妮道:“回京不会判得轻,弄不好要充军。江湖上事再闹得大一点,不许他拿钱赎也不稀奇。” 香附听了,心中不免意。 —————————————————————————————————————— 晚饭就驿站大堂里,齐柳海觉得这三个来像是白道,于是就装个糊涂,也来凑个热闹,实则为了一探虚实。 席是自然是要自我介绍,姚妮自报了家门,这三人委实吃了一惊!然后就拿着迟疑目光看范姜娘,是,他们看来,这一位才比较像“鬼母”好吗?姚妮接着就介绍这位是她姑妈,那位是她表哥,这些都是她姑母跟班。 那白衣青年自我介绍,叫做李名杰,乃是神剑门弟子。蓝衣青年叫做卢少安,年轻女子叫卢慧娟,是他胞妹,两人都是仁义山庄。李名杰长一张颇为标准小白脸儿,细皮嫩肉,还生了一双桃花眼。卢少安乍一看有种贺泉感觉,也是口角含笑,只是显得比贺泉生涩。卢慧娟穿一身鹅黄箭袖,细眉大眼,看着十分温柔。 神剑门与仁义山庄这两个名字,姚妮听得略熟又不那么熟,那么据此就能推断出来,这是个江湖二流帮会,不至于让六扇门不关注,也没资格让六扇门过于关注。姚妮略一点头:“果然名不虚传。” 几人互敬了酒,夹几筷子菜,开始聊天。那边黑四叔一见大当家动了筷子,就开始飞地开动了起来,抢得不亦乐乎。 李名杰三人不认识范姜柏,说来真是悲催,范姜柏武功别说比姚妮高了,比闵行、闵长捷、孟蒙这些人都高,江湖上却还是什么名气也没有。#说多了都是眼泪#倒是姚妮,是所有人里武功值低,其名头响亮却仅次于孟蒙。孟蒙引退了,估计过个三、五年,她名声会比前盟主都响。 但是他们知道姚妮名声,一看她脸,想想她“无私”又觉得她是应该长成这个样子——对同志像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像寒冬般无情。 由于长得可爱,姚妮躲过了正义使者第一轮质问,李名杰也只是:“敢问那黄花宗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地……放他为害百姓呢?方才那小姑娘真好险。” 姚妮叹一口气,范姜柏一张高冷邪魅教主脸,范姜娘开口就是“老娘”,没办法,只好她来解释了,就简要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三人秒懂,然后就不过问了。说来这三个也算是帮会精英了,眼光倒也不坏,明白这事不是他们能够管得了,就闭口不谈。转而说起风闻来:“如今江湖混乱,还是小心为妙。” 姚妮就趁机打听一些事情:“我回家探亲,有些日子不知江湖形势了,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形?” 卢少安这时才说:“还能如何?一群人为了秘宝打打杀杀罢了,我们运气不好,到了该历练年纪,一出来就遇上这样事情,正愁没法儿回去交差呢。不问世事,岂不是什么都不懂?干涉过深,不定有什么祸患,真是愁人!” 范姜柏觉得他们看他老婆时间略长,于是插言道:“你们不想寻秘宝吗?” 卢少安温和一笑:“想寻人实是太多啦,岂能轮得到我们?再者说了,那是长眉老人东西,他老人家既是带走了,就是不想与人。这般兴师动众地去寻,实是不是正经人做法。” 范姜柏不由对他有了点好感,见旁边李名杰与卢慧娟都点头,心道:江湖居然还有几个明白人,要一点脸。也说:“正是,长眉老人初出江湖时候,不也是身无长物、一穷二白?可笑现人只想着夺人所有,做梦一夜成名,就是这样,江湖近年来才少有声名赫赫之辈。却不知自己打拼来,才是靠得住。” 李、卢二人虽觉他长得不像好人,不过听着这话又隐隐生出知己之感,不由大为赞叹。 范姜娘有心帮儿子交朋友,戏言道:“难得有人看了他这张脸没上来揍他,说他是坏人,你们慢慢吃酒聊着。女人们就不与你们一处混了,卢小姑娘住哪里?与我们一处吃吧?” 姚妮接口道:“我去找驿丞安排住处吧。” 卢慧娟除了打招呼一直不曾开口,此时才连忙起来一礼:“真是有劳了。” 80路痴千里来接应 81凄惨悲凉对照组 82路遇截杀好凶险 82、路遇截杀好凶险 81楼:【窝勒个大擦!楼主居然在小小的驿铺里见识到了江湖的凶险,小说里的情节出现了!楼主已经不知道摆什么脸好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刚看完美男,就特么遇上了一伙有反社会倾向的变态!由于受到伤害的还有个军师(带衔儿领朝廷俸禄的),这下不管都不行了。tobecontinued……】 ******************** “美人”耳朵动了一动,估计是听到了范姜娘的宣言。抬眼一看,见范姜娘也不是什么猥琐人物,就不放在心上了,对驿丞道:“前面有信了吗?路什么时候能通?”人美,声音也好听,清冷清冷的,特别消暑,又不像范姜柏那样让陌生人觉得骨头都发冷。 驿丞哈着个腰:“怕还得小半个月,天放晴了才好修路,不然这前头修了后头又冲了,也是做的无用功。您且安心在这里住下,前头一有信儿我就报给您,误了谁也不能误了您的事儿啊!” “美人”一皱眉,什么话也没说,拽开步子就走了,没走几步,远远就听到一个吊儿啷当的声音拖长了调子:“我就说吧?急——不——来——他们急着宣你入京,到了时候看不到你,必须要来打探,一打探就知道了。自然怪不到你。” “美人”冷冷地道:“等他们探得实情,早怪了我千八百回了!” 姚妮抬眼一看,妈蛋!她近视,天晚了又下雨,除了个黑乎乎的影子,特么毛都没看到!孟允书却看到了一个奸诈的小胡子,风雨交加的晚上他还抽风地摇着把折扇,风骚得不能再风骚了!孟允书果断地拧回了头,看到了香附,刚要说:“我帮你拿包袱吧。”然后就反应过来香附是怎么逆天的一个存在,她沉默了。 蒲捕头已经跟驿丞交涉上了,驿丞四下看看,见那位将军被个那个小胡子军师领走了,才对蒲捕头说:“那一位是小郑将军,他爹老郑将军当年就是这个,”一挑大拇指,“这些日子江湖人不是闹吗?又要开什么武林大会,听说离京城挺近。京里有些人担心了起来,就调他入京戍卫。听说进去就是御林的将军啦。” 蒲后头虽然主要是负责江湖事务,好歹身在京城,还是知道一些京中动态的。这位小郑将军叫做郑琳,他爹老郑将军就是一员悍将,他娘更凶残,是当朝长公主。长公主年轻的时候不爱小白脸儿偏爱老郑将军,于是下嫁。当时算是个大新闻,英雄配美人。生了个儿子郑琳采着爹娘的优点长,智商还不错,武力值也高,南方剿匪,打得相当出色,斩首千余级。怪不得他舅要召他回京!可靠啊! 有了这一位在,上房那是让去住都不要住的,而且他还带了五十亲兵,把小小一个驿铺差点全挤满了。幸亏小胡子军师有分寸,让驿丞预留了一半地方出来,怕万一有个什么过路的官员要投宿,一看他占了整个驿铺回去弹劾什么的。虽然不怕,但也麻烦。这一手安排就便宜了蒲捕头一行人了,当下安排妥当,洗水做饭。 姚妮看着外面下的雨,一点发愁的感觉都没有。说明一下,这货虽然在六扇门挂号,但是从来不打卡上班,都没有上班族的紧迫焦虑的。只是看着泥水地有些发呆。驿铺上房的院子铺着青石板,次一等的拿青砖铺出路来,旁边都是泥地,一下雨就弄得有些泥泞。姚妮她们穿都是绣鞋、布靴一类,这一走路就得湿。 她就翻出几双木屐来穿着,木屐不多,就那么五、六双的样子,还是姚妮给自己、范姜柏准备的,多的是备用,还有想着万一路上遇到有人需要,多准备一点总没错。当下分了分,蒲捕头等人是出惯外差的,出来都带着油靴,于是就分给范姜娘、孟允书、范姜柏、香附,一人一双,她自己也穿着了。大家不由把目光放到她那车上,仿佛在看一个多啦a梦的梦幻口袋。 黑四叔却是穿不惯木屐的,摆一摆手:“我就不用哩,鞋湿了就湿了,水里涮涮晾一晾照穿,穿那个走路不得劲儿。” 姚妮吃过了饭,踩着木屐撑着伞(车上自带三把),伞底下是范姜娘,往住的地方走,冷不房隔壁院子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熟人,照面一顿脚,就管姚妮叫:“先生。” ———————————————————————————— 来的这人是南宫乾,姚妮认得他,孟允书听着声音也探头来看,倒不怎么惊讶:“南宫公子?” 姚妮就给范姜娘做个介绍:“这是南宫世家的公子,南宫乾。” 南宫乾跟孟允书打完了招呼,再朝范姜娘一拱手:“在下南宫乾,跟先生学过画。不知您如何称呼?”他看着姚妮给这女人撑伞,这女人气场还挺强,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姚妮道:“这是我姑妈。” 南宫乾就说一声:“前辈。”接着就匆匆告辞,说是要去找驿丞弄点饭吃。 姚妮本来对他们这些人就有点神烦,然后忽然想起来他是天一宫主的外甥,怀疑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看这急匆匆的样子。当下点头:“那不耽误你了。” 南宫乾急虽急,倒显出些家教来,临行还躬了躬身,打着伞就往前面找驿丞去了。四个女人到了房里,孟允书道:“看他的样子,只怕此地要多事呢,我去叫阿行他们警醒一点。” 姚妮匆匆问了一句:“为什么。” 孟允书简明扼要地道:“他是天一宫主的亲外甥,他爹正和一群人去劝他舅舅坦白交待,他在这个时候却出现在这里,不对劲!天一宫主的独子朱轮一直没出现,我怕他那屋里藏着朱轮。要真是朱轮,说不定又是一场乱事。” 姚妮连忙道:“那你小心,哎……算了,我陪你去也是添乱,你快去快回。” 孟允书找到闵行,三两下把话说完,蒲捕头就警惕了起来:“把咱们的人都聚起来,得了,反正是在驿铺里,又这么挤,聚不聚的一个样儿,都警醒些,就怕有些人要钱不要命了找晦气,咱们跟着吃瓜落。”当下多安排了四个人守夜。 孟允书回到房里,姚妮问她:“不是说驿铺里江湖人不会动手吗?” 孟允书叹道:“只怕贪念太大!长眉秘宝,没看着时就是个传说,一旦有人出海带了珍宝回来,你想想,他们能不心动吗?” 姚妮道:“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 范姜娘与江湖略脱节,听她们议论完,冷笑道:“这人要找死呐,是拦不住的!那头上房正住着个杀神呢,敢在这里动手,怕接着就要清剿了!睡吧,不干咱们的事。” 范姜娘这话说得太快了,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雨虽然小了些,却还在下。绵绵密密的,连姚妮都因为隔壁住了个定时炸弹而有些心烦意乱了。蒲捕头打探来的消息,南宫乾那屋里真的还住了一个年轻男子,据驿丞的线报,南宫乾管那人叫表哥。他的表哥,如无意外,就是朱轮了。 蒲捕头也有点忧愁,旋即又想:路坏了,咱们走不了,外面的人也来不了啊!哪怕是追杀他俩的,那也过不来呢,他又美滋滋地不担心了。却不料早饭还没吃完,就开始吐血,脸也变白了,人也没力气了。与他有相似症状的还有黑四叔、马六、小胡子师爷、南宫乾等数人,郑琳的士卒也有几个中了招。 大家不得不集中在一起,大厅的桌椅都搬开了,所有中毒的都并排放在临时搬来的床上。姚妮心说,这真像是古巨巨的某本小说啊!然后她就看到了香附:【我去!这个就不像了啊!恐怖片改搞笑片了有木有?】香附小朋友相当给力,把她爷爷的骨灰坛子、黄纸、灵牌,还有姚妮放在屋里的包袱卷儿,拿张大油布一裹,就扛了过来,顺手还捎了个美人塌,过来给她准师傅歇脚。 饶是郑琳这样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也跟着土包子似的看住了。然后一甩头,清醒了过来。 兵慌马乱请大夫,闵行急忙按着蒲捕头的手切脉,脸色十分不好地道:“是‘美人娇’。”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幽幽的鬼叫:“姓朱的小子,要想这么多人活命,拿长眉老人的秘笈来换。” 这下就算是姚妮也知道事情不妙了。她问闵行:“什么是‘美人娇’?” 闵行冷着脸解释了:“是幽鬼门的独门毒药,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下的毒。”孟允书悄悄跟姚妮这个没常识的货解释了一下,“美人娇”,据说发明人很人小资情调,觉得病美人偶尔吐一口血,特别美! 姚妮道:“‘幽鬼门’又是个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呀。” “他们自称临仙宫来的,江湖上却叫他们‘幽鬼门’。有各种毒药,最出名的一种却不是吃了就死,却易成瘾,吃了之后会觉得恍若在云端,不吃就浑身难受。吃完了力大无比……” 姚妮懂了,这与白衣教被“尊称”为魔教、邪教,乃是一个道理。而且十分怀疑,这个临仙宫里靠贩毒起家的,这描述怎么看怎么像是嗑摇头丸嗑多了。 郑琳抓着驿丞就问:“驿铺里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 驿丞快要吓死了,连忙摆手:“没有啊,就您这两拨人,哦,对了!诸位都歇下了之后,是有两个人来求投宿的,说柴房里也能住。” 就在派人去柴房查看的时候,外面又催命了:“如何?忍心看这么许多人因你而死么?” 范姜柏耳朵一动,跟闵行两个嗖就蹿了出去,不多会儿,一人拎着一个回来了。范姜柏落地还磕了一下,果然黑四叔说得对,穿这个木屐它不得劲儿啊! 接下来就是审问了,闵行还没开口呢,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孟允书慌忙上前扶住了他:“你怎么了?”姚妮也很着急:“你跟他们交手的时候挨着了?”又看范姜柏。 这时候驿丞也回来了,脸都吓白了:“昨天来的两个人……咦?就是他们!” 好了,罪犯也找到了。小米脾气很爆,上来就是一顿捶,孟允书道:“慢动手,先问他解药在哪里!” 姚妮道:“说!你是怎么下毒的!”众人一想,对啊,这怎么有人中毒有人没中,毒究竟是下在哪里的?不由有些害怕了。 没想到来的是死士,特么嘴巴特别硬:“我们外面还有人,杀了我们,你们也得不到解药,等你们都死了,秘笈还是我们的。你们问那姓朱的小子要到了秘笈,拿来换吧,哈哈……嗷!” 范姜娘一甩鞭子:“不怕死是吧?怕疼不?” ———————————————————————— 没想到这人还真不怕疼,范姜娘脸色不好看了起来,问小米:“你们六扇门管审犯人不?”小米道:“刑具七十二套!” 对方却是油盐不浸的:“你有种飞回六扇门取了来啊,你耽误一刻,他们的毒就重上一分,哈哈……嗷!”这回抽他的是姚妮,这货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郑琳忽然开口了,一字一顿:“我必请命,发兵清剿尔门。交出解药,让你们上下死个痛快,否则皆具五刑而诛!” 艾玛!太文明了,杀手同志听不懂,还那儿嬉皮笑脸呢:“都要死了,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啊?!喂,姓朱的小子,你交是不交?” 郑琳精准地找到了朱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轮不得不交待了前因后果。姚妮收徒弟,这货因为抽签没抽中,憋了一肚子气,回去就闭关练功。等他表哥学成技艺归来,不久他也出关了。也许老天真是公平的,他抽签不中,闭关却出了成果,武功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足进步。不幸的是,这货武力值提升的时候,正是传出天一宫得了长眉老人秘宝的时候。坑爹啊!人家明明是自己努力,武功有了进步,非得说是练了不知道长相的啥啥老头的秘笈才有这样的进步的! 朱轮快要憋屈死了! 然后他这进步就真的坑了他爹了,大家更加认定天一宫要吃独食,于是这就蜂涌而至,要杀人夺宝抢秘笈。朱宫主无奈,只得向妹妹、妹夫说出真相,两家约定,南宫家保护朱轮安全,天一宫把发海洋财的办法说给南宫家,两家合作发财。 南宫乾就亲自出去,带人去接他表哥出来躲躲,他爹则领着武林同道,假装去劝朱宫主老实交待。也不知道怎么的,朱轮虽然经过改扮,还是被临仙宫的人发现了,一路上追杀不断。 临仙宫的人是死活不肯相信的,一脸“你别欺负我们智商”的表情:“少来,自打你家船自海上归来,你武功又长进了、又有许多金银宝贝,哄谁呐?!” 朱轮抓狂了:“我擦!你家有什么武功一夜就能练成的啊?老子是自己练的、自己练的你懂不懂?!最恨你们这群王八蛋乱猜疑了,老子这么用功是白辛苦的啊!” 一面抓狂,一面上前想揍人。 小米虽然也恨这俩货,但是想到还要问他们要解药,不得不拦着朱轮,他又打不过朱轮,范姜柏只得出手把朱轮给点了穴。那死人被捆在那儿还挑衅:“你哄谁呢?” 这时候好像还嫌不够乱似的,南宫乾又吐了一口血,然后就像传染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都开始吐血了。孟允书再镇定,也急得想哭了,下意识地拽着姚妮的袖子。姚妮极少被人这样依赖过,或者说,几乎没有被人依靠过。被孟允书这么一拉,她的“灵光一闪”技能解锁了!对范姜柏道:“点他!点到他不能动、不能说话!” 范姜柏忠实地执行了这一指示,然后发挥了主观能动性,自以为领会了领导意图,点完了人,还揪起其中的一个来,对着外面大喊:“不交解药,我就杀了他!” 姚妮捂脸:我不是让你这样干的啊,大哥! 外面顿了一下,又是个幽幽的声音:“秘宝换这两个人,搁了你,你换啊?” 范姜娘趁机对另一个在地上挺尸的人说:“你听见了,他们不管你们死活,你甘心吗?” 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平,郑琳原本是不屑于搭理这些江湖草莽的,没错,范姜娘也被归类成草莽了。听了她这话,也对她另想相看了。 话是不错,问题是……蒲捕头吐完一口血,颤声道:“大姐,他被你儿子点了哑穴了啊!” 真是一团糟! 姚妮抱了一下头,跑去翻包袱,她好像看到香附刚才解开的包袱里有她要用到的,一顿乱刨,然后就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雷的亲=3= lena2100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2018:27:59 春天的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2010:39:22 浮动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923:11:09 南瓜木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921:08:15 伊米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919:07:09 浮动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823:09:26 灌汤包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1801:05:00 83装神弄鬼姚半仙 84恩恩爱爱好甜蜜 85坑爹师傅瞎解说 86江湖扬名姚鬼母 86、江湖扬名姚鬼母 85楼:【返京旅途对于楼主来说简直就是一部坑爹犯二史,简直不忍直视!完全不能回想!#救命#老子黑历史已经多得数不过来,楼主黑历史就是整部穿越史啊!我以后教徒弟之前必须放雷达tt 于是一路上,楼主都力持镇定,装一点高冷范儿,然后就十分坑爹地脸抽了!脸抽了!为毛越走遇到越多黑社会啊?还个个看楼主跟看妖怪似?!摔!近视眼都不能阻止我感受到他们目光了,装不下去了有木有?面部神经都要失调了!#求放过# 楼主终于可以回来祸害京城百姓来了,重要是回京之后楼主有事做,这个,就可以忘掉部分黑历史。真好!#太天真#tbeneted……】 ************************* 孟允书看姚妮表情不像是看女流氓,但也足够惊奇了。她过来时候看到姚妮教学生,还好,不是教武功,不然她就得马上走开了,以防有偷学嫌疑。老师管教学生、家长管教孩子时候忌讳旁边有人,她就暂时躲到一边儿去了,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一篇“女嫖男”论述。 还好这姑娘相当能hld住,而且她爹是武林盟主,虽然平时很注意**,不让闺女搅进些乱七八糟一事情里,然而却是拦不住事情总往跟前凑。他又没有长眉老人那样先见之明,忘记隐瞒婚史,致使孟允书还是接触了一些江湖事务。这个,知道江湖上有些豪杰女侠还是会口无遮拦。当然,以已婚妇女居多。不过,姚妮这也算是半个已婚妇女了吧?而且还经常性犯二,这个,应该是可以理解。 姚妮已经没表情了,还好心里不是一片空白,而是疯狂地刷着s: 香附乖巧地给孟允书倒茶搬椅子,孟允书略尴尬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姚妮哭丧着脸:“你都听了多少啦?” 孟允书含糊地道:“听了个大概吧……” 姚妮道:“还不是刚才,我带香附想去找黑四叔听他讲故事来,结果听着个穷酸书生讲什么什么美貌女子不但自己贴了个穷书生,还弄钱贴补他……我就怕香附听了就信,听得傻了,可就不好了。” 孟允书舒了一口气:“我还道怎么了呢,”于是拉过香附道,“这事儿听你师傅准没错儿,那些个臭男人死书生没安好心。” “那是,平时一个字也不练,一眼书也不瞧,就想考状元,这得多二缺才能干得出来啊?这不可笑么?那你说啥都没有,就想白得个美人倒贴,这不是一个道理么?对男人吧,地位、财富、老婆,都是得靠本事去挣,懂不?他这想偷懒呢!真有本事,不用讲故事来骗女人,人家没那个时间。他有人有财有人品,早就有眼明手女孩子抢了去了好吗?” 然后就听到一声喝彩:“就是这样!” 范姜娘来了! 姚妮就惊悚了,有点仓惶地看着孟允书,孟允书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你婆婆没听到你说什么青楼不青楼。 姚妮放下了心来,香附又给范姜娘搬椅子,姚妮给她倒茶,孟允书也迎了上来。范姜娘道:“我去看黑四他们,听说驿铺里住了两个倒霉催书生?嘿!这起子王八蛋就会满嘴胡吣,别听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姚妮道:“您听过他们讲故事啦?” 范姜娘一撇嘴:“这种矬人,也就白日做梦罢了。当不得柴烧、当不得衣穿、当不得米吃。” 范姜娘平生恨读书人,盖因她还没接过山寨时候,被个书生骗去二十两银子,当时她还小,又没有打劫抽成,攒了很久才攒下来。那死书生还以为自己“机智勇敢”、“替天行道”、“名士风范”、“教训恶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范姜娘跟他讨要,他又不还,范姜娘恨得回家招呼了弟兄来把他痛扁了一顿!再要钱时,他早花青楼请朋友吃酒上了。 所以虽然很多江湖人对读书人满尊敬,范姜娘却是十分不屑。看到范姜爹时候范姜爹是个小白脸儿,跟范姜柏虽然很像,却比较像好人,然后他又懒又宅,相当地白,气质也是懒懒。猛虎寨放风弟兄以为他是个书生,要抓起来打。没错,范姜娘当上匪首之后,规矩就是:凡过路读书人,抓来每人打二十板子。没想到范姜爹是个会武功,被抓了,他嫌麻烦不肯挣扎。等到了山上,饿了,想一想,已经有两顿饭懒得吃了,闻到一股香味儿,他就挣脱了绳子奔厨房去了。 厨房里黑四正给范姜娘炖肉呢,看到这个“越狱犯”就要抓他,结果“越狱犯”抬抬手,分分钟把黑四连着追兵他们打趴下之后,就抢了范姜娘午饭。孽缘,就这么结了下来。 姚妮十分庆幸范姜娘没听到她先前言论,这个……跟亲妈能说话,跟婆婆是绝逼不能说!庆幸之余又反省,真是……嘴上必须有把门儿,这里好基友跟穿越前基友不太一样来。顺着范姜娘口气说:“都是读书人,有人中状元,有人做高官,有人就只好做梦靠女人起家,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要不看着那些成功人士,只听这些王八蛋忽悠,还真以为他说是对呢。” 范姜娘道:“就是!人是比出来,咋不往好处看呢?非要看这等废物?” 香附默默地记着,孟允书只觉得这对婆媳真t绝配! ———————————————————————————————— 口无遮拦事件之后,姚妮开始反省自己,这个……语言什么。刚穿越回来那会儿,不管怎么说吧,她还是警惕,说话也是小心。并且由于宅,接触人也少,犯二机会也少。自从知道回不去了之后,她又跟范姜柏确立了关系,这个,顿时有了归属感。大家知道,这种人就是这样,陌生人面前p都不放一个,看起来相当不好接触。熟人面前啥都敢说,什么大胆说什么,满嘴跑火车。 然而火车也不是乱跑,大家还是有代沟,姚妮不得不再检查一下自己言行啥,免得让自己本来就不咋地形象被破坏成一堆灰渣渣,风吹就散。 孟允书还以为她有了心事,想了半一,跑过来安慰她:“你说也不是没道理,就是……以后那个,换个句子来说。没事儿,伯母没听着,她……功夫不高,要是来了,我一准儿听得到。” 这样安慰真是让姚妮想感谢她八辈儿祖宗,好基友无辜神补刀神马,人家想让你也忘掉好吗?可孟允书还真是好心,于是姚妮只得含糊地道:“没事儿,我就是想着回京之后要怎么办。” 孟允书道:“六扇门事有长辈们看着呢,你什么都准备好了,还怕什么?你这事办得极老到,”说到这里一顿,她就纳了闷儿了,怎么这货办正事时候也没见有什么傻逼行为,为什么日常生活里就这么二呢?难道专业不对口?“啊,要是……婚事,我们都能帮得上忙哩。” 姚妮心里正惦记着自己黑历史被她给见证了,于是胡乱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直,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乌鸦嘴# 孟允书笑道:“你这是心里有事呢,不碍,依着我,等会儿你过了坏路,你就马跑几步,心情一准儿能好。” 姚妮含糊着答应了。 孟允书觉得问明白了她担心事情,也就放开了,专心去给闵行炖汤滋补去了,捎带也给熟人都来一碗啥,赢得了广泛好评。 终于,几日后,驿丞来报给郑琳:“前面官道清出一道窄路来了。雨停了,又过了这些天,想来不至再有塌方了,您要真有急事儿,现就能动身了。” 郑琳与小胡子商量过了之后,叫来蒲捕头,如此这般一说,蒲捕头当即表示,他们也动身。然而他不但带着囚犯,还带着苦主,必须走不。于是蒲捕头决定:“我先带着小米进京,其他人押着犯人随后跟上。”范姜柏听了,却又建议:“他们此去,必要请旨清剿,世叔办事,却要将事办齐全了才好。” 姚妮受些启发,便建议:“不如……您带着香附状纸进京?”要说把香附带过去是好,姚妮又担心香附年纪小,经不了这样高强度奔波劳累。 蒲捕头一想,也对,临仙宫大功劳,六扇门必须捞了来。 闵行却说:“我看郑将军不像是个会贪人功劳人,咱们又何必去抢来?这几日他们又是送礼物,又是致谢,想也是不愿与我等误会。” 姚妮道:“也是碍着四皇子,这才该担心呢,万一他觉得咱做得不好,不合他意,可就……” 蒲捕头权衡再三,拍板道:“还是我随他进京,带上物证!事是咱们遇上不是?我再叫驿丞写个证词,嘿嘿……至于郑将军,他要剿幽鬼门,恐怕还要用得着咱们哩。” 于是就依蒲捕头主意,拿着物证——毒针,带着两个幽鬼门倒霉蛋儿进京。 这些人一走,驿铺就显得空旷了许多,驿丞物质上压力骤减,精神上压力激增。有郑琳时候吧,他往郑琳面前凑,觉得他满身煞气能镇鬼神。郑琳一走,他就卧槽了!剩下人里面看起来官身高就是姚妮了,他是相当怵!姚妮吩咐准备干粮之类事情,他恨不得长出八条腿来跑去办好,好打发这个煞星滚蛋。 驿丞殷殷期盼中,蒲捕头上路第三天上,姚妮一行人终于动身了。 ———————————————————————————————— 眼看着押阵猴子背影也消失了,驿丞才舒一口气,喝斥着驿卒:“都他娘给老子上点儿心,房舍打扫好了,带上米糠,再看一回地!别有毒针落下了!”这天晚上又有人来投宿,来是江湖人,驿丞接待了,除了晚饭,又附赠一把米糠。客人大怒,看他眼神都不对了。驿丞只得苦哈哈地解释:“前阵儿幽鬼门来闹过事儿,仔细地上有毒针。” “大侠”惊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一位乃是那位“义薄云天”薛大侠,他儿子薛东楼也算是姚妮学生来,这一回也是北上参加武林大会。 驿丞可算有了发挥地方了,口沫横飞地说:“您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是那个幽鬼门要截杀天一宫少宫主,不幸遇上了奉旨入宫郑将军,与押解黄花宗进京审案六扇门儿……”如此这般一说,详细地刻画了姚鬼母之凶残,“当场就画起符来做法呀!当时天那叫一个黑,雨下得那叫一个大,她还拿血沾了符往人头上贴,说是……不拿出解药就让这人定尸首上五千年……” 薛腾拍拍胸口,妈蛋!好凶残!“所以解药就是米糠?” “是哩,是哩,还真叫她问出来了,”说完就抽了自己一嘴巴,“不知不罪,鬼母大人上,别怪小言语无礼。” 薛腾就联想起来那个3d粉笔画了,教室里画得是相当惊悚啊。那个军师是个文化人儿,推测得有理。驿丞看这位大侠表情缓和了,奉上了米糠,悄悄退下了。薛大侠攥着一把米糠,陷入了深思。完了他去武林大会时候路遇朋友,就传成了:“作起法来,召了大雨,就是前一阵儿那连官道都冲坏了大雨……” ——《论神话故事产生》 姚妮压根儿就不知道,众人以讹传讹,她都成红莲圣母了,还那儿一步三晃地马上颠着呢。说实话,跟个骨灰坛子一车上晃,还是挺挑战她极限。别看她也到义庄去看尸体、看骷髅啥,那不是同一个密闭小空间好吗?她就跟范姜娘、孟允书车边儿上走,时不时问香附一句话。虽然后面有囚车上犯人因为重枷枷着特别凄凉,忍不住j□j,这一路走得还是比较开心。 她发现情况不对,是下一个驿站。 驿丞倒长得肥肥胖胖,像个土财主,事实上他也是个土财主,捐了个驿丞官儿,就为过一过当官瘾,也是有个官身,也是……揩点油水。这一位是听路过小米说起来,既然肩负着把“‘美人娇’解药就是米糠”消息传播到整个江湖重任,怎么可能不走一路说一路呢?正值武林大会要召开时候,凡是走这条线北上,很多都是武林中人。让驿丞接到造谣,不不,是接过八卦接力棒传播消息,那是必须。 可换了谁,肯相信这消息呢?小米就不得不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姚鬼母恐怖故事!然后小胡子军师出来作了个证。 窝勒个大擦!驿丞敬畏地问小米:“那位娘娘等会儿要过来?”听听听听,都成娘娘娘了,要成神节奏有木有?!小米,你造了大孽了! 然后姚妮就驿丞那胆颤心惊目光之下住进了驿站,房是上房,被是被,饭是米,菜是鲜菜……香附向她揭秘:“师傅,那个胖子问我,您是不是会做法?洒豆成兵什么。” 姚妮望向她那天真又崇拜、渴望又期盼眼神,久久无语。然后她就找上了驿丞,强烈要求这货不许说得这么夸张。驿丞要吓死了,心说,听人说越漂亮蘑菇越有毒,此言不假啊!只好说:“是那个公人说,”一五一十把小米话说了,还说,“当时有几个江湖人路过,也都听了,大家都信。” 姚妮开始还会抗议,范姜柏为了让她开心,板着脸来恐吓驿丞……这只能起到负面效果好吗?范姜娘还相当没良心地笑得拍桌打凳:“哎呀呀,这样好啊,凶名外,没人敢惹。行走江湖,就安全多啦。” 此刻,姚妮充分理解了范姜柏苦逼:“姑妈,要是有人专门为了名声,来找我比试怎么办啊?我是真不会啊!” 范姜娘豪气地一拍范姜柏:“不是还有他吗?” 姚妮要崩溃了。 然后她就这一路敬畏眼光中走到了京城,路过驿站太多,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纠正了。 看到京城那熟悉城墙时候,姚妮流下了感动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传奇故事背后,都有一个被坑得泪流满面主角。 感谢投霸王票亲~=3= 竺芸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1-2223:6:59 寒枝不栖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1-2221:43:39 寒枝不栖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1-2221:5:45 云山千叠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13-11-222:46:52 lena21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1-2219:5:22 半夏是一种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1-221:35:18 jy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1-225:48:25 87父老乡亲你们好 87、父老乡亲你们好 87楼 京城父老乡亲们,你们好吗?我想死你们了tt 咦?父老乡亲们眼神略奇怪哩!#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tbeneted……】 *********************** 终于到了京城了,范姜柏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如果再让他老婆“那就是‘鬼母’,她可厉害了”环境里呆下去,这货得报复社会。妈蛋!到了后都有人过来求碗符水好治病了。这还算好,差一点是一个中年男人,抱了一包金银跑过来,求咒死他老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直说老婆太凶残,他受不了了:“仗着她爹以前提携过我,家里称王称霸啊!” 然后就被范姜娘一顿鞭子抽了出去,一面打一面骂,男人很是着急。范姜娘一看,他虽然着急,却并无多少惧意,就知道这人心里有鬼!直闹到他老婆闻风而来,拍地大骂:“杀千刀没良心,你当年摊上了官司,要不是我爹出力,你早死牢里了。你出来之后,拿我嫁妆做本钱,如今翻了身了,倒好想我死?!”范姜娘听不得这话,一鞭子丢过去,把男人打得嗷嗷叫。他老婆又来拦。 范姜娘一收鞭子:“滚!少来烦老娘。” 于是,传说中“鬼母”她就成了个穿红衣、挥鞭子、脾气暴躁、一口一个“老娘”女土匪。冤死了! 姚妮等人先不到伴山居,而是直奔刑部,姚妮得去销假,同时带着香附去告状。范姜娘就对范姜柏说:“我先去铺子里,好些年没过来了。你爹也到了,他那个死磨蹭!你陪丫头去刑部。” 姚妮道:“我们城里就住缁衣巷,顶里头那一家就是。旁边是蒲捕头家,再旁边三家是义父家。” 范姜娘道:“晓得了,你们去吧。” 闵行和孟允书也与范姜娘拱手道别,闵行道:“叫允书陪您去吧,京里,我……是去部里,找得着路。” 范姜柏一想,也是,京里不比外面,由着他娘挥鞭子。有孟允书,也有个劝,重要是,孟允书武力值略高,“劝”得住。于是说:“也好,娘,允书家跟咱城外是邻居。”范姜娘会意,就准备到铺子里看看,也好准备点东西去拜访前武林盟主啥。 孟允书对范姜柏道:“那阿行就拜托你了。” 闵行:“……”#伤自尊#谁能明白路痴苦? 当下再兵分两路,闵行、姚妮就带着几个捕,连同范姜柏,押着黄花宗主等人往六扇门去。香附也下了车,抱着个骨灰坛子,一路打悲情牌。姚妮不得不下马,扶着她走,想到她小小年纪后一个亲人也失去了,又感伤自身,穿到这么个地方来也就罢了,居然好死不死陷入到了封建迷信传说里面去,还不知道怎么收场。真是悲从中来,也跟着落了好几滴眼泪。 围观群众交头接耳,多鲜呐,京城里见过大盗游街,见过官员问斩,鬼母还是头回见呐!郑琳回京就上本了,要剿临仙宫,那必须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即使有些内情不能摊开了讲,一笔带过是姚妮给“审”出来。小胡子做为一个读书人,还是要一点节操,就着力描绘了姚妮“机智”,没有过份宣扬封建迷信思想。这也就罢了,大家听了,顶多说六扇门真是安全卫士,值得信赖。 这不还有小米吗?小米同志对于姚妮,那是相当地……敬畏。通过姚妮这一路上经历,大家也能猜出小米回京会怎么说了。 给鬼母娘娘点根蜡 还有一类人,即郑琳身边人,郑琳他舅不必说,郑琳他妈、他姨、他叔、他表哥啥,都要问一问。也不是什么秘密事,让旁边宦官一类人物听到了。登时就传开了,宦官丫环这一类人,大家都懂。然后刑部就有人回忆了起来,“鬼母”这货是不是曾经做了几件凶残事情?比如那毁容,一扬手,卧槽!那种比剥皮还凶残节奏!还有,咱那个小黑屋特别审讯室,就是她老人家给“布置”吧?这种怪乱力神事情,怕搞联想了,不想还好,越想越玄乎。不但联想,还特么传播! 于是姚妮就受到了热烈围观。 看人都说,“鬼母”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残啊,那么可爱,还哭得那么惨,相当地有爱心啊!看来鬼神还是有良心,只罚恶人。有这等评价,还要得益于小胡子同志之前友情夸赞。 ———————————————————————————— 去六扇门路是不指望闵行带了,范姜柏记性好走过一次,就由他带路,一路浩浩荡荡、哭哭啼啼地走了。黄花宗主被范姜柏点了穴,有心喊个冤都喊不出来。姚妮哭得相当投入,没注意到群众交头接耳,旁人全t到了,不由挂了满头黑线。就怕姚妮暴走,这货对于有关她传奇故事,是相当不喜欢。回头一看,这货正那儿认真哭呢,简直两耳不闻街边事,黑线加密了一倍。 终于到了六扇门儿,闵长捷听说了,亲自迎了出来。把闵行扫了一眼,就看着姚妮,姚妮哭得眼都肿了,胳肢窝里还夹着个一身孝小姑娘,相当入戏,相当敬业。心里直叹:老夫这都是什么运气?认了这么个干闺女。调整了一下表情,沉重地道:“回来就好。先把犯人收押吧,等会儿只怕部里、大理寺都要来人。” 姚妮哽咽着点点头,香附抽抽答答地问:“大人,我状子有人接了么?” 闵长捷沉声道:“放心,会还你一个公道。”内心那是略不满,本来姚妮这事办得算是相当漂亮,不想临仙宫找死,还遇着了郑琳这个准备上京搞治安,这是灭门节奏啊!相较之下,六扇门抓这只鸡就份量略不够了。好姚妮“机灵”,让人散布了“美人娇”解药,大家都知道了她作用,也就是间接表明了六扇门节操。虽然闵长捷怀疑,这货根本就没想这么深,但是有这么好运气,那也是个优点啊。值得点个赞。 当下道:“你消个假,回去敷敷眼睛吧,把证据留下,办个交割。这孩子……” 姚妮道:“我带走吧,她也没个住地方,这里也不方便不是?” 闵长捷道:“就这么着,先别出城,京里梳洗一下,不定上头还要见你问话呢。” 姚妮道:“那个……我姑妈也来了。” 闵长捷道:“你蒲师叔都说了,我都知道了,你义母已经准备啦。倒是你,眼睛都肿了,可怎么好?去办正事儿。” 当下交割了物品销了假,香附外面等着时候蒲捕头已经过来了,又故意撩她说话:“你又哭啦?想你阿公了么?”撩到香附六扇门里又控诉了一回黄花宗主,这才作罢。 姚妮一出来,蒲捕头就住了嘴。蒲师叔虽然觉得姚师侄本质上是个二货,但是架不住这货运气好到爆棚,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为妙,否则搞不好就要遭到惨烈报应。原谅蒲师叔用了报应这个词,实是他回来之后看了些近期资料,发现坑过姚师侄殷堂……它裂了!分裂成了东西两堂,分别由殷玄和殷炎来执掌。倒霉催殷公夏,他死了…… 这真是一个恐怖灵异故事。 结合姚师侄丢了有人拣、随便装个x都能避开脚下毒针啥,蒲师叔一时之间真是感触良多。赶紧就拎着蒲方滚过来给娘娘请安来了,再三叮嘱,必须对姚老师尊敬再尊敬,这货会坑人呐!然后姚老师比较护短,比较爱护幼小,不喜欢拿香附小朋友当枪使,但是蒲师叔必须让香附本次案件中发挥一点作用。所以蒲师叔就量避开姚师侄。 一看到姚妮办完手续回来了,他就站直了,蒲方就上前打招呼:“姐,回来啦?” 姚妮匆匆一点头:“你闵哥呢?”然后转头就看到了闵行。闵行已装死。 姚妮对蒲方道:“我先回去见义母,收拾收拾屋子,过两天得闲了,看看你画儿。” 蒲方也是听过小米说书场人,忙不迭地点头:“您忙,您忙,部里近大案子,就是您带回来这个啦。” 姚妮这才跟范姜柏两个人带着闵行、香附,告辞而出,出来就跟香附两个人上了马车,虽然马车上还有严老大夫骨灰坛子,再坐了香附,倒也不算挤。姚妮一路上就跟香附说闵家情况:“刚才闵总捕头是我义父,蒲捕头是他师弟。义父家里有九个儿子,如今并不都京里,等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香附不太安心地小声问:“我……我带着孝呢,还……还有阿公,这个,进门儿是不是不大好来?” 姚妮伸手敲了敲车壁,对外面道:“先到街尾宅子里去吧,把香附安置一下,再带她去见义母。” 范姜柏和闵行都无异议,姚妮才对香附道:“你回去先住吴二娘屋里吧,她现不住这里了,等她要回来了,再给她安排住处得了。” 到了缁衣巷,闵行先跳下车来回家报信,范姜柏驾车回家。姚妮把香附带到吴二娘屋子里,吴二娘是个龟毛人,搬到伴山居去住时铺盖都卷走了,却把剩下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香附先把她阿公用那一堆东西往桌子上放好,就卷起袖子来先扫尘。姚妮道:“先收拾个能落脚地方就好了,等下我跟那边家里借两个帮手来打扫庭院。” 香附手脚很,飞就把地上浮土、桌上浮尘处理掉了,收拾出个吴二娘供神供桌来,安放骨灰坛子,又上了炷香、烧了一刀纸,告诉她爷爷:“阿公,我到京了,师傅把坏人关到六扇门了。就给你报仇了!” 香附小朋友还是太天真,已经报仇了好吗?六扇门油子整人,你以为是随便玩吗?黄花宗主一路上瘦了二十斤不止,脖子、手腕都磨破、化脓了,肩膀上皮也破了,关得路都不会走了。不好好将养,一身武功都要被磨去两三成! 姚妮却抱了车上被褥来给她,等她念叨完了,才说话:“先凑合着吧,我离开前都不大住这儿了,咱京外地方大,东西也全。吴二娘铺盖都带走了,这车上被褥还是九成,就我路上盖了几次,这两条是你,等下把火盆点起来,别冻着了。好了,跟我去那边蹭饭吃去吧。” ———————————————————— 姚妮只是略作休整,就带着香附和范姜柏去了闵家。周氏等人好奇地等候着她“载誉归来”,闵行已经被缠着问了一遍了,被问得好暴躁!要么是他妈,要么是他嫂子,还不能翻脸。一转脸,邻居婶子又来问他。苦逼死了。 姚妮一来,闵行就如同看到了救星,十分不讲义气地说:“你们自己问她呗。”然后他就钻到一边儿去了。姚妮和范姜柏抱着一大堆路上买礼物,进来就顺手分了,亏得多备了一些,连场邻居都有份。 周氏对姚妮真是相当有好感,当着很多人面不好意思提礼金事,只好拉着她手说:“瘦了,还黑了点,可得好好养回来。”又看范姜柏,却说他精神了。后看到香附,讶然道:“这就是那个严家小姑娘了吧?来我看看,真是个苦命孩子,”说着还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擦眼泪,“现好啦,且安心住下,有这么多人照顾你呢。” 范姜柏和闵行看着她这一系列表演,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那叫一个挥洒自如,都自叹弗如。#女人是天生演技派#不幸顺便看到了被周氏拉手里姚妮,好吧,这货除外,她智商不足以支撑她完成这么高难度动作。 香附也红了眼圈儿,对她福一福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就是闵大娘子拉着香附,给她拿点心吃。周氏等人就蜂涌而上,围着姚妮问画符事儿。这个时候,姚妮才知道,她已经被传得不像个人样了,妈蛋,改成玄幻小说角色了!对着这些人,她又不能翻脸。蒲捕头妻子还对她千恩万谢,感谢她使法术弄到了解药,一定要请姚妮到她家吃个便饭。姚妮躁出了一身汗,只好红着脸解释:“我就是急中生智骗骗人,哪有什么本事啊?冤死我了,别让我知道是谁这样编排我!” 大家一看,人也还是那个人,都叹息一回,还有点失望——怎么就不是真呢?要是真该多好啊? 姚妮就顺便跟周氏借些人手家什:“我离开这里久了,得打扫一下儿。” 周氏一口答应下来:“这倒没什么,等会儿叫福叔带几个人去。你也甭急着回去了,那里锅冷灶冷,过来吃个便饭再走。” 姚妮道:“姑妈也来了呢。” 周氏恍然:“哦!那就一块儿来吃嘛!我早准备下了。” 说话间,孟允书就带着范姜娘到了,邻居们看一眼范姜娘,打过招呼,就识趣地走了。 范姜娘也很豪气地准备了礼物,并且与周氏一见如故。周氏觉得范姜娘爽好说话,范姜娘见周氏准备得仔细,除了庚贴都准备好了:“也不知道府上都有什么盘算,我就只好照着京里规矩来了。凡布匹、文具等都备下了。”范姜娘道:“哪处都差不多,我那里也办着放定礼。他爹还路上,一到了京,咱就把定礼办了。” 周氏道:“丫头生辰八字呢?” 姚妮:“=囗=!”低头开始回忆阴历生日中……她记得自己阴历生日,但是所谓八字,却是要换算成天干地支,她得现换算,这对于一个数死早来说……#大家懂# 范姜娘道:“回去了我取庚贴来给亲家你看。” 周氏笑道:“那敢情好!” 同是中年妇女,都有点共同话题,这个时候必须要说就是:“家里那个懒死了,什么事都不操心。”十分不幸,范姜爹是甩手掌柜,闵长捷是有工作忙得不着家,全都不是妻子心中体贴好丈夫。 不过是范姜娘起了个头:“他都懒待管这些事,统统推与我。” 周氏劝慰道:“都是这样,家务事甭指望他们能伸一下儿手。” 然后就开始同仇敌忾了起来。 一屋子晚辈听着两个长辈说他们爹坏话,尴尬得都跑了出去。 一出去,闵二娘就说姚妮:“跟我寻娘子吃喜糖去。偏你多心,人不,还要预留下重礼,回来补些就是了。你还是个未出阁闺女呢。”她表妹是闵八未婚妻,正等着出嫁,一嫁过来就能得姚妮给闵八五百两银子,闵二娘也颇开心。姚妮心说,坏了,差点忘了这个,等闵小弟结婚,还得给他补足了才好。 一堆人凑一起,听姚妮说一路风光。不多时,闵长捷也回来了,男女各开宴。上桌时候,姚妮就听到周氏跟范姜娘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原来这两人不止互相埋汰丈夫,还把定亲细节都敲定了。一顿饭很是兴,范姜娘气场那是相当能唬人。闵大娘暗想:怪道大姑娘是那般人物,这样家里养出来姑娘,可不就是这样金贵好心么?——她还不知道姚妮这货是冒牌。 长辈场,小辈没有说话份儿,都闷着头吃,偶尔互相夹点菜。 吃完了饭,福叔也点好了人,跟着过去打扫卫生。范姜娘却不住这里,去范姜家京城据点里等范姜爹了,看到范姜柏老实住前院,她也放下心了,留下范姜柏当保镖。 ———————————————————————————————— 姚妮带着香附洗澡,指给她沐浴怎么用。恰好看到香附脖子上一个银锁片儿,那就真是个片儿而已,使红绳拴脖子上。一般有点余资人家都会给孩子弄一个锁片,好用金,次用银,再次用铜。却是打个锁样子,厚厚,挂几个铃铛,银链子拴着。香附这个,就略寒碜了,一想她经历,就知道这大概 姚妮没言声儿,给她打肥皂搓背。一面说:“我这两天可能会忙,过了这几天就好了。你也是,不要乱走。京城不算小,别迷了路。” 香附闷声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父老乡亲们,大家好!呆子来祸害你们来了! 88驱邪惩恶姚鬼母 89高端大气姚神仙 90破罐破摔战定亲 91楼主终于订婚了 92滚到城外去隐居 93 94、大会场地遇熟人 95、讲个故事吓到人 96、鬼母大人好郁闷 98、小香附的新朋友 99、姚老师的思修课 98楼:【楼主开始担心起香附人身安全来,要怎么提高她武力值呢?不对,还是提高一点双q吧,香附这个小蠢蛋,特么总觉得她是比老子还要蠢一点节奏,好忧愁。坑爹范姜柏居然也觉得香附说得对,楼主……对自己智商又有了一点自信了。 不过,武二代姑娘们里,也满有几个够呛。以及,楼主终于看到了传说中小可怜儿。卧槽!秒懂!tbeneted……】 ************************** 从来师傅训徒弟,旁人是不好插口,除非是陈述一些对于逆转事实有帮助重大隐情,否则就是不给师傅面子。所以范姜柏虽然觉得香附说得有一定道理,还是忍住了不吭气。老周……老周看热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位老板很喜感。 有喜感老板要气死了,正问她学生呢:“你都说叶小姑娘什么了?” 香附小声说:“又小又小气,真是个讨厌鬼!” 终于,姚妮被她学生蠢得说不出话来了,范姜柏才火上浇油地来了一句:“香附也是看小如可怜……” 姚妮敏感地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小如?”呵呵,范姜蠢,你忘了香附回来之前你们干嘛吗?你们表演家暴好吗? 范姜柏连忙说:“出去遇到了少安正陪他妹子,就说了两句,就跟着她兄姐这么叫了嘛,大家都这么叫,刚才香附也这么叫。呵呵,呵呵。那小姑娘,看着也委实可怜可爱了一点。她又活不过十七岁,让她过两年痛日子也是做好事嘛……” 姚妮心里骂了八百个“卧槽”,才勉强镇定下来:“她几岁?叶铭几岁?” 这个香附清楚:“小如姐姐今年及笄,叶铭十……二了……” 说到这一句时,她都没底气了。 范姜柏忽然就醒悟了,也问香附:“是不是,她什么也不说,就是这么看着?然后你就觉得她可怜?就代为出头了?” 香附连忙说:“不是我先出头,是那个曹伯平。” 姚妮抬手空中虚压了两下:“等等等等,曹伯平又是谁?” 范姜柏插口道:“漕帮帮主孙子,今年十三了,跟他祖父来见世面。” 姚妮道:“漕帮不穷啊,他想讨好姑娘,怎么不自去买了来送给她?偏要抢个比自己年纪小姑娘东西?” 香附低头看鞋尘儿,小声说:“我们没说要,就是拿来看一下……” 姚妮眼看一时是说不通了,只好当个简单粗暴坏家长,**一下:“还学会顶嘴了?你拿别人东西做人情,觉得很光彩?” 这个是她错,香附忽然觉得,也许师傅就是看不惯这个?嫌自己欺负人了?连忙说:“是我错了。” “错了怎么办?” “改。” 姚妮叹了一口气:“我带你去跟叶小姑娘道个歉,好不好?” 香附有点委屈地点了点头。 姚妮总算找回了一点逻辑,花了几分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慢慢地对香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教学生,就遇一件事儿,讲一件罢。咱就说今天这事儿,我也不是喜欢叶铭,也不是讨厌卢慧如,我是担心你。你觉得自己是对,就非要别人按着你来,这不是个好习惯。你是个好孩子,是好人,觉得自己是正义,可你不是正义本身。把自己当成个标杆,顺者昌、逆者亡,做皇帝都是个暴君,做人,就是个暴徒,我不想你这样。我就想,你做一件事时候,能想一想,跟我不一样人,是不是也是有道理,他道理哪里。他道理与我道理,有没有冲突,有没有一样地方,能不能别一巴掌把人拍死。等觉得这人真是不好了,再拍死也不迟。明白吗?” 香附记性还是不错,点点头,其实还是半懂不懂,不过打算回去默写出来,然后慢慢看,总归,这孩子是她师傅脑残粉儿。 姚妮道:“人都觉得自己做是对,不然就不会去做,那些说明知道是错却没办法非要去做人,无非是为了错事找借口罢了。所以就会想不通,对跟自己不一样人特别看不过去。你这样,我也会这样,不过……我想我会慢慢做到宽容一点,我希望你也能一样,好吗?不是大是大非问题,别那么认真。” 香附这回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师傅,我说话了有点儿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少与人结怨,跟阿公一路走时候阿公都教过我,我、我这些日子有些……有些……轻狂了。” 姚妮摸摸她头:“好啦,没什么,你这个年纪小姑娘,就该活泼一点,别过界就行了。” 香附牢牢记着“别过界”,这回点头就点得很用力了:“师傅,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去找叶铭。” 姚妮道:“又胡说,你自己去算什么事儿?你才几岁?只要你还没成人,你有什么事,就是我事儿,哪怕你长大成人了,没把你教好,也还是我事儿,明白不?” 香附低低地应了一声。 ———————————————————————————————— 正说话间,闵行与孟允书也过来了。闵行一进来就乐了:“你们都过来啦?”孟允书一进来,伸手拦住了正要去倒茶香附:“好啦,你也别忙啦,我们外头都听到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姚妮道:“她跟一帮子跟着卢少安那个妹子一处玩,看着卢少安那个妹子喜欢叶二先生家小娘子头上钗,漕帮小王八蛋想代为讨要,她也跟着起哄,叶小姑娘不给,她还背后埋怨呢。” 闵行干笑两声:“这也算不得会大事,卢小姑娘也是可怜……” 姚妮本来火气已经熄了不少了,听到他这一句话,心头火又蹿了起来,生硬地说:“我只知道,没经主人同意而拿别人东西是不对。逼人同意把东西送给你,也是不对。” 香附头低得深了。姚妮那个遇事反应慢毛病一直发挥着作用,到现她“知道不对,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阶段已经过去了,正式转入了战斗模式:“我不喜欢江湖人,不单是因为他们以武犯禁,闹出许多命案。不全是因为黑道做那些个见不得光事情,多是因为所谓白道。一个个跟宫里传旨太监似,偶尔替皇帝传了几回话,文武官员恭恭敬敬地听了,他就觉得是自己本事,觉得自己也是金口玉言了。下一回,纵不是皇帝意思,他说了出来,旁人不理会,他就以为那是抗旨不遵,要杀人家头!这是矫诏,轻坐牢流放,重砍头灭族!” 周处一直闷不吭声,这会儿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太痛了有木有?于是也语重心长地对香附道:“白道人要是像大姑娘这么想,我也不用被大姑娘从雪地里挖出来。他们要是跟大姑娘教你似慢慢跟我说,比武伤人不好,我喜欢别人未必喜欢,我兴许也就能听。” 香附脸一红,她实觉得老周叔不是个坏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黑道份子,听说也没什么血案,一时就有了些感悟。 闵行脸上也是一红,然而他是姚妮“弟弟”,“他姐”要骂他,他也只能听着。孟允书抿嘴儿一笑:“你这话,跟我爹说还有点像哩,不过他是经验之谈,且没你说得这么鲜活又通透。他总说,这不过是一些打着仁义旗号生事压人麻烦精。”说着就捂了嘴巴,眼睛还四下里看了又看,得,也没个偷听。 姚妮发完了一通脾气,心情好了许多,觉得自己这是连闵行也训了,还给了范姜柏脸色看,又差点把孟蒙给扯进去了,也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急。好好孩子,就出去跟这群死文盲臭流氓玩了两天,就也说起‘正义’来了。这不是坑爹呢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怕是觉得自己就是正义,一正义了,怎么会有错呢?自己做得错了,也觉得是对。就越来越变得面目可憎了。我真怕自己变成那样,也怕她变成那样。” 孟允书笑道:“放心,你现还是好好儿。香附还小,你慢慢教,瞧你急。” 闵行也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说也对。你说明白了,香附也听明白了,这不就结了么?” 姚妮长长出了口气,像是吐出了很沉重包袱一样,低声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毋以恶小而为之,毋以善小而不为。哪有一天就能变个样儿呢?必是日积月累。这事儿啊,跟长眉老人秘宝是一个道理,”范姜柏悚然而惊,就听他媳妇儿说,“都是别人东西,今日能以‘善良’、‘怜悯’之名取人一支钗,明日就能以‘正义’之名挖人祖坟、拿人遗产。我讨厌‘善良’和‘仁慈’两个词了!这个江湖,弄得我对‘正义’也讨厌起来了。你要真为着卢家姑娘好,就不要她喜欢什么你非得让别人满足她,这样对她不好。” 范姜柏深深地反省自己错误,以致觉得老婆抽他一顿也是应该。 香附是听得入神,决定道歉回来就写到小本本上记下来。然后又主动要求:“师傅,我去找叶……小姑娘道歉去。” 姚妮道:“走吧,我跟你一块儿去,免得她发脾气让你下不来台。你道歉了,是你知道自己错了,肯担当,这是你事儿。人家不肯原谅,那是人家事儿,记住了,不是每一种道歉都能被原谅,逼人原谅同样可耻。别人不原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认了错、承担了责任、不再犯罪,也不要内心不安。” 香附想到可能不会被原谅,心里有点儿小难过,还是认真答应了。闵行与范姜柏对视一眼,心说,你小子赚大发了,这老婆还是我给你捡到呢。 —————————————————————————————— 姚妮带着徒弟到主院,站门前了,还没来得及让看门儿通报一声,就听着里头叶二先生怒吼:“江湖儿女,就算大方一点又怎样?”姚妮从来不知道,叶二先生还有这样一副大嗓门儿。 接着是叶铭那拔高调子声音都变了对吼:“她是叫花子投胎吗?上辈子没讨够饭,这辈子接着讨要人东西?那双小眼睛,眼贼似,就往我头上看!看看看!恨不得眼睛里长出两支钩子把我头上钗拔了去才好!什么狗屁仁义山庄!贪心山庄还差不多!她哥哥姐姐四处说她活不久了,她就四处要东西恨不得全带到坟里去!没有她不喜欢好东西,没有她看不上男人!招了一群来,她有本事全带到坟里,我看这些人肯不肯埋葬了去!” 叶二先生:“……”叶二先生被女儿蠢哭了。 姚妮整个人呈现出囧囧有神状态。 范姜柏和闵行也吃了一惊,心说,这小姑娘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呢?完全忘了姚妮刚才把整个江湖白道比成了太监! 孟允书听了心里直打跌,她比这两个男人心细,虽不如卢慧如之人品如何,倒是见过叶铭,这孩子就是……大小姐脾气重些,倒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事儿,被家里护得太好,眼里揉不得砂子而已。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一个姑娘。再娇纵,毕竟是铸剑庄这样江湖世家出来,简单道理还是明白。某些事情上,孟允书与叶铭,倒还真是有共同观点。并且,孟允书还觉得,姚妮似乎对这个“才刚认识就让她徒弟为之鞍前马后”卢小姑娘,也不太感冒。 哪怕孟允书跟闵行、范姜柏一样见过卢慧如,觉得她小巧玲珑,一双眼睛会说话,生得委实精致漂亮得前所未见,也还是……略有不舒服。当然,我们可以称之为——同性相斥。 开门一见有客来,连忙回头,手护成个喇叭样围嘴边大声喊:“有客到——” 里面争执才停了下来。 叶二先生脸红脖子粗地出来迎客,叶铭已经溜到后面去了。叶二先生一看来这几个人,顿时感觉事情有点大条。别不说,孟允书是江湖有名淑女,她爹退休了,名气还,让她听到自己女儿这个样子,真是……丢人现眼啊!还有,闵行是六扇门人,回去会不会对叶家家教产生怀疑,进而做点什么?可怕是“鬼母”,听说她颇为公正,她旁边那个小徒弟就是路见不平顺手救,还捎带手把黄花宗给废了。叶铭这事儿吧,往小了说,就是个小气,往大了说,那就是心肠又硬又狠……会不会被鬼母点名啊? 叶二先生真是爱女心切,以致脑补过度了。姚妮哪是个多管闲事人呢?她进来就跟叶二先生见礼,叶二先生一看,好么这货根本不抱拳,丫见谁都是福礼,大家闺秀似,武林大会上相当地违和,违和得让人心惊胆战。忙问:“不知先生此来,有何吩咐?”又让叫叶桢来,铸剑庄叶桢,也是姚妮学生。 姚妮连连摆手:“不必了,我是来带着这丫头给叶小娘子道歉来了。” 叶二先生大奇道:“我那个丫头,不闯祸就算不错啦,怎么会有人跟她道歉来?” 孟允书笑道:“您请小妹子来就是了。” 叶二先生无奈,只好叫了他闺女出来,万万想不到是,香附还真是来道歉。姚妮鼓励下,她颇为完整地说:“今天事儿是我不好,不该强要你拿东西给旁人,你别放心上,不是你错了,是我不对。” 叶铭刚“哼”了半声儿,又生生忍住了,不开心地道:“得啦,反正你们都喜欢她!” 姚妮笑了,轻抚香附背,对叶二先生道:“小孩子口角而已,令爱做得很对。为人也该学会拒绝,惯着别人可不是个好习惯。” 叶铭大起知己之感,瞬间就笑开了:“还是先生懂多。我就看不惯……” 叶二先生一个咳嗽,她果断闭嘴,姚妮心说,就是被宠得脾气大了些、直了点儿,心眼儿缺了一点儿……没什么大褒贬,也就笑了:“好啦,府上事情这么多,我们实是打扰了。” 香附又对叶铭说了个对不起,叶铭把手一摆:“得啦,又不是你一个人说我,我早听惯了。我没事儿啦,你也别意。” 香附大大松了一口气,姚妮笑着把她带走了。 出来没走几步,就遇到南宫乾他妹,忘了说,这姑娘叫南宫云芝,很标准一个女名。见了面儿,就笑盈盈问了一 上 100、倒霉遇到熊孩子 101、不作死就不会死 102、为徒出头姚鬼母 ωωω.. 103、庆祝宴与卧谈会 . 104、恭喜发财姚鬼母1⑨樓書包網 tips: 13楼:【楼主是半夜被惊醒,不是范姜柏,是外面,火把映红了半边天。楼主等了半天,才知道,是外面出了点事故,死伤了点人。这个……当楼主看到肇事者时候,真只有无语凝噎。让楼主感觉坑爹是抓捕肇事者大功臣,老子认识他!看他样子,好像还记得楼主这个囧货。=皿=! 可是,眼下这又是什么节奏?tbeneted……】 ********************************* 虽然姚妮这货睡觉十分不老实,但是怀里抱着小徒弟,大冬天热乎乎,她还是睡得蛮香。连范姜柏回来、老周起来看,她们俩都没有醒,睡得犹如死猪。两人都放下了一段心事,睡得十分沉。范姜柏喝了不少酒,亏得内力深厚,硬扛住了,看到老周,有点醉意地打了个招呼:“老周,你怎么还不睡?” 老周到他声音都有点不太对了,略同情地道:“你这是喝了多少?”老周混黑道时候是个武痴,还是个社交障碍症候群患者,虽然觉得这样热闹很虚无浮华,还是比较羡慕能跟大家打成一片人。现看到范姜柏这副熊样,忽然觉得很庆幸,艾玛,这得多难受?出于某种不可言说幸灾乐祸,他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别总喝太多,对身体不好,影响功力。” 范姜柏打了个酒嗝儿,含糊地道:“就这一回,哪敢多喝呢?我还把阿行送回去了呢。她们都睡了吗?” 老周道:“都睡下了,大姑娘去香附那屋睡了。” “哦,小丫头今天经事儿挺大,是得安抚安抚。我也去睡了,外头冷,老周你也去睡吧。估摸着明天大家都起得晚哩。” 老周答应了一声,还是把他扶到屋里,给他打了盆水,看他把脑袋扎进去扑棱了一阵儿,好像醒了一点酒,顺手把他扔床上,把火盆点着了,这才回去自睡了。心说,可不是,要都喝得醉成这样儿,明儿能早起肯定少!这要是黑道有心把你们一勺烩了,白道还真要元气大伤哩。 腹诽了一下,老周也去睡他回笼觉了。 睡到半夜,却被喊杀声给惊醒了。老周喝得少,功夫又高,有什么动静他自然醒得,急忙穿衣,拿起他武器来。这些日子不怎么动手,姚妮都没见过他兵器,乃是一柄软剑,白天就缠腰间。出来一推门儿,范姜柏披着个衣服趿着鞋就冲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庄子外面火光冲天,还隐隐有喊杀之声。 范姜柏果断地道:“老周你留下来看着她们,我去外面看看。” 老周道:“还是我去吧,你去叫大姑娘。” 范姜柏暗叫一声惭愧,光想着似乎自己武功高那么一点,就想去回……摸摸鼻子,他去叫姚妮和香附起床了。师徒俩听到敲门声,姚妮问:“谁啊?”声音里还带着点沙哑。范姜柏顾不上心猿意马什么“未婚妻那犹带睡意慵懒声音”,拍一拍门,大声道:“是我,你们点起来,外面好像有什么事!老周去看去了!” 姚妮连忙和香附起床,妈蛋!穿衣服还没香附! 师徒二人头发都是披散着,这会儿姚妮比较有经验地直接把头发一拢,颈后随便一捆,头发就齐活了,穿戴好了出来。孟允书和闵行也过来了,都说,老大去看了,咱们是一道来,就都聚到一起,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等人时光是难熬,姚妮这货吧,有点穷讲究,觉得睡到一半,牙没刷脸没脸就出来了,还偷偷揉一揉眼角,把眼屎揉了下来。#重点错# 过不多会儿,老周就跟蒲捕头回来了,回来就说:“是山上下来几头野猪,把外面住人给拱了,拱死了四个,伤了二十来个……叶二先生、朱宫主、孟老爷子正跟贺教主那儿善后呢。” 姚妮:“=囗=!” 说明一下,野猪战斗力是相当惊人!姚妮这货并不了解,她光知道野猪皮一般猎枪都打不透,野猪还会拱树。完全不知道野猪还有结伴而行这种属性,不知道奔跑时速能完虐绝大多数平凡人类。有点武功武林人士被虐,也不是什么奇怪事情,猎户里好手,还有干不过它呢。 老周说完,自己蹲一边开始拔黑线。妈蛋!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坏人学不良,跟个蠢萌就学会了个囧字号乌鸦嘴。黑道没来拣漏,特么野猪来了!这都是什么节奏?! 姚妮比他还无语好吗?你见过半夜睡得正醒,有人拍门喊“失火了,起床”,见过喊“野猪来了,起床”吗?不要太搞笑好吗?好歹来个狼啊、虎啊,说出来也好听一点啊! 她却不知道这回吐槽错了,野猪猎户黑名单里排名是三甲内,并不逊于虎豹。吐槽完,她就说:“那咱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吧,孟大叔这一忙,怕要累着了,我看看车上还有什么吃,给他留着点儿。”孟允书道:“我去弄吧,你们睡去。我知道他爱吃什么。”把众人都劝睡了,这时候就是闵行表现机会了,他麻利地跟着孟允书走了,大家十分识趣,都不去打搅。 ———————————————————— 第二天一早,姚妮起得确实比较晚,半夜被惊到了,再睡着就迟了。打理了一下自己,才跟香附出去吃早饭。香附手脚勤地把被子叠了,把姚妮东西都归整回姚妮房间,又把手炉子里炭给装好了,给姚妮捧着。范姜柏和老周早练完一趟功了,对这对师徒作息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回。范姜柏道:“孟大叔就叶二先生那里吃饭了,咱吃完了也过去吧。” 姚妮点头道:“好。” 四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餐,又慢腾腾去大厅那里。 到了一看,好么,黑白两道都聚齐了,贺泉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毕竟白道没乱,还出了个要带大家致富盟主,作为黑道龙头,贺泉压力变大了。然后就看到大厅地板上摆着六头坑爹野猪,样子十分狰狞。孟蒙看到姚妮,就招呼道:“姚丫头来啦?来看,这就是野猪了。这牲畜可厉害,居然伤了几个好手。” 姚妮小心地问:“伤者都安排妥当了吗?” 孟蒙嘿嘿一笑,把手朝着朱宫主和贺泉等人一伸:“有他们,自然是妥当。”原来,这庄子外围还真有些个搭帐篷凑合江湖人。铸剑庄山区,有铁有煤地方,如今矿脉废弃了,这林子长得比以往茂盛,有几头野猪岂不是很正常事情?天寒地冻,野猪要下山找点吃,那也是相当正常事情嘛。 可怜许多江湖人本来是想来凑个热闹,回去好说嘴,挨冻不说,还受了惊吓,惨是丢了命。 然后孟蒙又向姚妮介绍了一个人:“这就是这次立了大功劳舒贤侄了。” “舒贤侄”名叫舒平,原本是这次与卢少安、李名杰等人齐名锐少侠,卢少安得罪了“鬼母”被祥瑞得十分凄凉,李名杰也吃了瓜落,可不就显出舒平来了么。原本卢少安与李名杰听到外面攘动,也该露个脸儿,只是卢少安有妹妹要照顾,李名杰要听师傅话,比不得舒平就是住外围,即时赶到,即时立功,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卢、李二人到时候,舒平已经独力干掉两头野猪了,那位“冰美人”也干掉了一头,黑道这边也有一个蒙面人杀死了一头,其余两头众人合力围剿之下,也是气息奄奄,卢少安错过了一次翻身机会。 前事叙毕,且说眼下。眼下姚妮表情比地上躺着野猪还要僵硬: 舒平头发还是乱糟糟,身上棉衣还是皱巴巴,一张脸还是中等帅,十分爽朗,只不过一看到“鬼母”大人,这帅兮兮爽朗面孔也僵硬了起来。卧槽!肿么会是她?舒少侠本能地看向了地上野猪尸体,然后揍想起了“花姑”! 没错,舒平就是那个倒霉无辜路过,却听到一个蠢师傅给徒弟讲版花姑故事倒霉蛋。世界观都碎了有木有?讲什么不好啊?讲个猪!讲得野猪都下山了! 舒少侠心里吐槽都吐疯了,还要抽抽着脸给前辈“鬼母”见礼,这世道真是操蛋啊!舒平这个本来没啥忌讳草根,头一次觉得,“鬼母”也许是灵。这么想着,他又看了一眼地上野猪。 孟蒙看人都聚齐了,又跑一边抱着个茶壶对着嘴儿吸溜去了,把场地扔给盟主与贺泉。黑白两道都有损失,原本安抚好了,这回却是要开一个野猪宴,晚上再大吃一顿,当下两家开始分野猪。几头野猪也要争,白道认为自己出力多,要多要一头。黑道认为你多要了一头,一里一外,你四我二,这就少了两头,不干,坚决不干! 差点为两头野猪再来一场黑白两道群殴,如果真打起来,这一定是江湖史上大笑话! 后蒲捕头给断了案,一边三头,猪有大有小,均分,然后黑道让出一条猪后腿来。 好吧,就这样吧。孟蒙欢乐地道:“野猪肉比家猪肉香哩!赶紧收拾了,血还没放净呢!”他突然就想重操旧业了有木有?! 集体黑线。 黑道人士真是成分奇怪,妈,听说这货当过二十年白道盟主?他是怎么领导白道二十年?他领导下白道,咱们花了二十年都没干掉,咱们智商真没问题吗? 管他有没有问题呢,大部分人都觉得,事情结了,铸剑庄还拨了庄内一块空地给住外面人搭帐篷,有了围墙,暖和了,很好,相当好!还有,这么多人,肉不够分,大概大多数人只好喝汤了。有热汤喝也行啊! 于是又开起了场“野猪大会”来! 姚妮:“==”江湖人,你们真是够了! ———————————————————————— 野猪肉确实很香,姚妮以其特权,居然分到了二斤上好后腿肉。她自己不敢动手做,老周自告奋勇,声称行走江湖也杀过野猪吃过肉,拿去炮制了,大家一起来吃。叶二先生还让人送了一大锅野猪野菜汤来,喝起来十分鲜美。 刚吃完这一顿饱受惊吓之后舒心饭,前面又来敲门儿了。范姜柏和周处武功高,听到了,周处就起来去开门。好么,打开一看,跟来人来了个眼儿对眼儿。心里都说,卧槽!怎么是他? 来是朱盟主,这俩货,一个是白道正义之士,一个是前几天还人人喊打黑道“强迫比武症”患者,八百辈子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和平见面好吗?朱盟主到底是做盟主人,水平极好,先开口了,居然还带着笑:“原来是老周,姚先生吗?” “刚刚吃过饭,都厅里坐着。”老周低头做了个请动作:怪不得老子人人喊打,这货人人追捧,被喊打之后还能当盟主,原来是因为我不够不要脸! 朱盟主心里却啧啧稀奇,心说,这“鬼母”真是神了,活僵尸这么个疯子落到她手里,弄得这么服服帖帖。不过也不敢不礼貌了,生怕惹了“鬼母”人,被她报复。 朱盟主身后还带着四个壮汉,两人一个,抬着一口小箱子。老周看到了,只当没看见,把人引了进来。姚妮与范姜柏起身相迎,主要是范姜柏做社交工作:“朱盟主大忙人,有事招呼我们便是。” 朱盟主道:“哎~岂敢岂敢?” 两人你来我往寒暄了一阵儿,范姜柏心说,你真能磨。朱盟主心说,这货长得不像好人,居然这么懂礼数?看看老周又看看香附,果断地点头,跟“鬼母”身边,什么不科学事情都能够发生。 朱盟主寒暄够了,范姜柏让他坐下,整个过程,朱盟主都留一只眼睛观察着姚妮,然后发现,这货就这么把事儿交给范姜柏了,心说,“鬼母”居然是个贤妻?#这不科学# 他根本不知道“鬼母”是个社交障碍! 坐下之后,朱宫主就说明了来意:“今早就该过来了,只是昨夜事情一闹,实脱不开身。若非先生指点,我只怕要叫他们活吃了,不用说做什么盟主了。些许礼物,不成敬意。” 姚妮看都没看那箱子,就说:“不用不用,我就胡说八道了几句,听不听全您,有什么结果,都是自己种因、得果不是?” 朱宫主那是必须让她收下,说:“朱某并非不晓事人,是非曲直,朱某心里都明白着呢。” 姚妮这货吧,收熟人东西,一点也不手软,生人送礼,她心里害怕。还是范姜柏想明白了,朱宫主这是求一个安心呢,于是说:“收下吧。” 姚妮就收下了,朱宫主暗暗记了心上。也不叫打开,只说:“略沉重,小架子放不下。” 姚妮点点头,一看香附,香附就上去,一手拎一个。朱宫主:……三观已碎。 朱盟主投桃报李送两小口皮箱,一箱是金子,一箱是珠宝。他带这些来,本来是想活动活动,为天一宫争取喘息之机,现大家想出海还得求他带路,还要巴结他,这礼物自然不用送了——全都孝敬“鬼母”了。有时候,大家相信你有神通也不错,至少,不敢少了你劳务费。 姚妮却并不打开,朱盟主还以为她有神通,早就知道了。其实姚妮啥都不知道好吗?她又不是氪星来,没有钛合金透视眼! 整个过程,宾主双方都表现得相当高端大气上档次,送那个,一掷千金,也不当众打开炫耀。收那个,也不当众开验,看看都是什么值钱货。 总来说,姚妮是发了笔不小财,朱盟主自觉有了个有力盟友,前面已经得了好处,后续好处恐怕还有不少,这钱花得相当值得。两人都算是赚了。 朱盟主把礼送完,正要告辞,他徒弟来找了:“师父,叶二先生请师父去议事。” 朱盟主道:“什么事?” 徒弟道:“长眉老人后人找了来,说是咱们这些成名高手,聚一处,就为谋取他祖上遗产,十分卑鄙。” 范姜柏:……[妈!冒牌货!必须是冒牌货!我爹那懒货能爬过来才见了鬼,让他背着我娘再生个儿子……会比吃饭还省力气吗?] 姚妮十分惊悚地道:“这是什么节奏?” 正惊讶着,叶二先生也派人来请她去,这个……她老人家比较“灵”嘛!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口号是专业坑女主一百年!欢迎关注! 感谢投霸王票亲~ 小院微凉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13-12-12:17:2 iniiniats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8:43:8 iniiniats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8:4:47 木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7:2:14 闻香识人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7:11:26 地中没有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5:28:21 甲乙丙丁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2:35:29 lena21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2:29:8 云山千叠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49:5 师太是路人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44:14 南瓜木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41:57 鲨鱼鲨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38:34 jy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32:35 鲨鱼鲨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25:46 阎九殿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2-11:15:7 104、恭喜发财姚鬼母1 105、坦白从宽范姜柏 - 女性小説閲讀 107、鬼母蠢事总结会 第108章 武林大会开始了 第109章 江湖扬名范姜柏 第110章 收获一枚脑残粉 第111章 路上拣个小美人 第112章 好运常伴姚鬼母 第113章 楼主相见两公主 第114章 甄仙师变真死尸 第115章 又蠢又萌又无辜 第116章 收个变态当学生 115楼:【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行骗有风险,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小命给弄没了。骗局做得越大,风险就越高!老老实实做个好人比较好!哪怕想当个神棍骗点钱,也别做得太大,不作死就不会死。不对,楼主现在的任务不是在这儿做总结汇报,而是从这一场闹剧里脱身! 呵呵,楼主又有官儿做了,妈的!白出去了一趟。楼主最后还是决定回伴山居隐居去!神马?你说跑掉?跑哪儿啊?再来一次武林大会那样的经历我就真要吐血了好吗?万一跑路的过程中又出现在什么神展开,再跳一回海都晚了好吗?想了又想,楼主还是接纳了范姜柏的建议就近躲起来比较好。 让楼主没想到的是,楼主行李都打包好了,金罗这货又闯祸了。就知道后妈不会这么放过我的!tobetinued……】 ************************ 话说姚妮怀着十分坑爹的内心感受回到了位于缁衣巷的房子里,经过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金罗这个变态也被闵长捷给接手了,小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十分尴尬的宁静。香附这姑娘虽是她师傅的脑残粉,但是却不是那种“偶像说啥就是啥”的粉,而是“我家偶像啥都能做成,绝逼是神仙下凡”的粉,好在她不会四处拉仇恨,只是用闪亮的小眼睛看着姚妮。姚妮真是鸭梨山大。 老周默默地道:“我去帮老胡头劈柴吧。”真是的,现在担心这个做什么?午饭比较重要好吗?老胡老两口被变态吓得躲起来了,我得把他们薅出来烧火做饭。 范姜柏对香附使个眼色,让小丫头去写作业,香附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又要说什么悄悄话了,每次都是让人去写作业,我都总结出来了! 范姜柏确实有话要对姚妮说,一看清场完毕,就拉着姚妮坐了下来:“急完了还是想想对策吧,现在要怎么弄好呢?” 姚妮冷静下来,才发现不止是自己被坑了,她还连带着把范姜家和闵家一起拖下水了。如果她“灵”了,那她婆家、“娘家”,必然要跟着受影响。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十分对不起这两家人,开口就是道歉:“是我把你们卷进来了。” 范姜柏好气又好笑:“这时候还说这个话,你这是跟我客气呐?”说着也忍不住乐了起来,歪着头仔细打量着姚妮,“你说打从一开头儿我遇着你,亲眼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的,你还真是什么都没做,你这……运气也未免太……”太什么呢?范姜柏说到最后完全没脾气了。 姚妮道:“我知道自己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了,咱别说这个行么?现在要怎么办呢?咱们再离开京城吗?他们找不到我,会不会对家里生意有什么影响?还有,义父这里?” 范姜柏眼珠子一转:“要不,咱们且先回伴山居一趟,就说咱们走了。呵呵,你忘了?咱们年前不过去铸剑庄几个月,京里自然就会有仙师出来了。只不过这一个太蠢,又把你给牵了进来,否则你早脱身了嘛!还是那句话,你以为想成神仙很容易吗?皇帝想要长生,你又不是弄这个的,他的兴趣不大,别人再起哄也都有限呢。” 范姜柏的话为姚妮提供了新思路:“对对对,就是这个,要不,我以后就不讲长生呗,反正我以前也不讲的。那个,为什么不索性走远一点?” 范姜柏吞吞吐吐地道:“我怕你一出去又遇什么巧事儿,那就不好收场了。” 姚妮:“……”这还真是个好想法! 范姜柏看她媳妇儿没生气,就对姚妮道:“我已写信回家了,把咱们商量的事儿跟家里说了,估摸着这两天就会有消息。我信里还请爹娘给准备着,咱们……尽早把事儿办了呗。你当了我家媳妇儿,已婚妇人的事儿,会少很多哩。” 纵然在这种囧囧有神的状态之下,姚妮还是忍不住红了一下脸:“好。那个,叫香附也收拾东西吧,小喜也该到了,正好过来搭把手,也好把伴山居缺的东西都在京里补齐了,一次搬过去。那个,还得跟义父义母说一声呢。” 范姜柏想到就要娶媳妇儿了,也很开怀。答应一声,翻墙去了闵家跟闵长捷等人议事,却嘱咐老胡把门给扣好,不要随便开门。 —————————————————————————— 与范姜柏、姚妮商议的不同,宫里还是相当重视姚妮的。皇帝固然是唉声叹气,失望于一个说有登仙之术的人是个骗子,非逼着刑部严审不可,却也没有忘记眼皮子底下还有条真龙呢。跑去跟他那迷信的封建老太太的老娘一商议:“咱是不是给这姚仙师一个官儿做哩?先前那个甄骗子都能与他官做了,也没见他有什么灵验的地方。这一位遇事则灵的怎么反而怠慢了呢?” 皇太后一听,是啊,就说:“那可要比对那个甄骗子好!神仙都是有傲气的。别看好说话,那是心怀慈悲,不与凡人计较。可真要惹着了,叫她觉得受辱了,可不是闹着顽的!我听他们说,这个仙师很灵验的,外头对她无礼的人,都不得善终了。”老太太的脑补功力,真是相当的深厚。 娘儿俩越想越觉得不能怠慢了,又有溧阳公主从旁进言,她那个大肚子就是活招牌,还比出她表弟郑琳拣回一条命等事,皇家越发笃信姚妮有些神秘力量。然而皇太后又想起姚妮死活不承认自己是神仙,但是:“她好像从来没叩过头,这可不得了。一定有来历!” 不能怠慢,又不能明示,这可怎么办?亏得皇帝玩政治玩得很顺手,就说:“这样,仙师以前不是寄身六扇门吗?现在还让她在六扇门内,官复原职,什么成亲都随她,只要她做这个官儿。也不用她占卯,也不用她与人行礼。”瞧,这皇家人还是有傲气的,还是觉得呢,哪怕是神仙,哪怕给你优待,你也是要为皇家服务的——这绝逼是被想要荣华富贵的骗子给惯的! 溧阳公主比较贴心地问:“那俸禄呢?爹您不好叫人家真拿九品的俸禄吧?” 皇帝颇觉无奈,一挥手:“做就要做得像一点!还有,她这不是帮了你的忙吗?就拿这个由头与她田宅金帛好了。” 溧阳公主满意地道:“那我这就去办了。爹……您就不再表示一点?别把人气走了。” 然后就在小喜紧赶慢赶进京,发现是让她来帮忙收拾行李兼采购的时候,宫里又来下旨了:姚妮还是做回了捕头,打不打卡随她、上不上班随她、破不破案也随她,反正,只要人在体制内,其他的都随她。简直就是刑部的太上皇! 另外,溧阳公主等人为表感谢,还送了金帛田宅等厚礼,又有皇帝等人感谢她保住了溧阳公主的孩子,也给了钱帛,还有长公主,就干脆把一双儿女带过来道谢。十分感谢仙师救了她儿女的命,真是她家大恩人。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点了啊!】她还是当她的捕头,拿她的薪水,大家还是当她是个神婆,啥都没改变,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姚妮崩溃地想:【那我大冬天的往外头绕了一圈儿,让整个武林觉得我是个神婆,究竟是为了神马?就为了……挖个活僵尸,收个死变态?#后妈#老天爷你玩儿我吗?】 见姚妮相当不肯承认自己是神仙,长公主就试探着改口,一口一个“小娘子”叫得相当地亲热。还问啥时成亲,要不要帮忙之类的。 姚妮……姚妮已装死…… 周氏见这干闺女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完全不知道拿什么表情面对了,只好赔着小心,跟长公主汇报一下婚礼准备情况啥的。说起儿女经,长公主和一般家庭妇女的差别也不特别大,听着周氏的准备,就说:“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儿,可不能寒酸了,酒宴开在哪里?地方够不够?”周氏道:“到时候,把这里街坊都聚起来,还安全哩。” 郑瑾十分乖巧,就坐姚妮旁边儿,跟她说京中最近流行的衣服花纹儿:“我开春也没心思做新衣,这两天正要做呢。xi……阿姐要不要一起?城东那家铺子的裁缝,手艺很好的。” 姚妮觉得自己的衣服是够穿了,不过……好像要准备婚礼,那就得准备新衣服。还有香附,香附正在长个儿的时候,衣服可不得每季都做些新的么?于是就问:“那家做得快不?要不要排队?” 两人居然谈得很投契。郑琳就跟小胡子两个人,跟范姜柏慢悠悠地喝酒。小胡子道:“休要担心,圣上……也就这样了,前些年还好,这二年就先是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现在却是一心想成仙。”郑琳咳嗽一声,也没抗议什么,小胡子就继续诽谤好基友的舅舅。范姜柏听小胡子说的跟自己推测的差不多吻合,也就放下心来,趁机打听一下消息:“总说升仙不成,会不会触怒他?” 小胡子眼珠子一转,郑琳已经闷声道:“他儿子都大了,触怒也轮不到别人。”说着,跟范姜柏碰了个杯。如果姚妮在这里,那就是秒懂,范姜柏虽然比较聪明,毕竟是个独生子女,文化成绩还不太好,平常还不爱看宫斗小说,反应就慢了半拍,过了一阵才恍然。问郑琳:“刑部……” 郑琳道:“没咱什么事儿。” 范姜柏点点头,跟郑琳碰了个杯。 —————————————————————— 送走了长公主母子三人,周氏指挥着带来的仆役收拾碗碟,巷子里还有些街坊伸头探脑的时候,闵长捷回来了。先不回家,直奔着姚妮这里,看着这一片忙碌的景象,傻傻站了半天。周氏见他来了,上来问道:“部里没事了?” 闵长捷见是妻子,兜头就问:“那个金罗究竟是什么人?” 周氏莫名其妙:“什么金锣银锣的?怎么又成人了?” 闵长捷悲愤地道:“他就不是人!” 姚妮接到消息赶过来,就正好听到这一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闵长捷虽然对姚妮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腼腆又呆的丫头,现在对她说话也是比较客气的了,咽一咽唾沫:“上头不是看重这个案子么?把在召的几个忤作都召了来,宋伯不用说,那更是一把好手,自然也到了,我就把他也带去,心说,正好给宋伯看上一看,要是看对眼了,就地就能当个学徒。你是知道的,宋伯不肯收徒。不过这小子生得也不坏,兴许能投缘呢?谁知道他一到,正眼都没给宋伯一个,两只眼珠子就粘尸首上下不来了!他两眼是真的会放光的啊!” 可怜闵长捷一代总捕头,也是屡破奇案,也见识过心理变态,可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别人顶多是杀人,杀人,杀人,偶尔剁个手啥的。金罗那是剖尸、剖尸、剖尸!你能想像得到一张美人脸,用三天没吃饭之后看到美食的眼神儿看尸体有多么恐怖吗?一屋子的人都吐了好吗?这里面有追捕过江湖大盗的,有常年验尸的,有给权贵的怪癖善过后的,可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姚妮气弱地道:“我就是半路拣的他,您要觉得合适就收,不合适,还送他回去吧。” 闵长捷哭丧着脸道:“宋伯收了他了。” “哈?” “宋伯说,难得他专心,还是专心尸首,不会闯祸,反正京城四周多的是倒卧,够他剖的了……” 姚妮:“……”她决定跟这个科学狂人谈一谈,不要总露出那么变态的眼神!“等他回来,我跟他说。希望他能听吧。” 闵长捷怜悯地看了她一眼:“他就在停尸房住下了。” 姚妮:“=囗=!” —————————————————— 姚妮原以为,关于金罗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金罗有了宋伯约束,就不用她操心了,她还是滚回伴山居当她的米虫去。没想到金罗这货又“抽空”回来了,他还想着画画的事儿呢:“难得这么近地剖开了看,尸体还是新鲜的,得画下来做个笔记呢。” 姚妮没好气地道:“快了且得学上几个月,慢了学几年都有的,你要没天份,一辈子学不会也是有的。怎么这么急呢?还有,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当心死尸都被你吓活了!” 金罗奇怪地道:“死尸是活不了的,我看过许多尸体,所谓死而复生,必须是先前没有死透。其实,没了脉搏不一定就是死了,哪怕没了心跳,也可以握其心,一松一紧,若是猝死,还有可能活过来哩……” 姚妮惊讶地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金罗很感兴趣地问:“您也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电视上看来的。】姚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金罗还眼巴巴地等答应。姚妮不得不给他一堂思想政治课:“凡事须有度,我知道,你做这件事儿,对人类是有好处的,对身体知道得越明白,生病受伤之后治愈的机率就越大。可是吧,你这研究方法也得讲究一下,不能什么都不顾是吧?人之所以是人,就是跟动物不一样,他是社会人,呃,就是,总得与人打交道,不能独活,他得顾及一点旁人的感受,对不对?你想啊,你这样,以前不是人人喊打,闹得你安静不下来么?要是再这样,人再看你不过眼,还要四下追打你,你这琢磨尸体的事儿,能安静干得下去吗?” 金罗作为一个科学狂人,对于大道理是听不进去的,甚至他对于医治全人类这么伟大的命题,也是完全没兴趣的。他就是对剖个尸体,研究个人体,最后治个病啥的感兴趣。然而姚妮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到点子上去了,是的,他需要一个比较和平的环境进行研究,那就不能过界。金罗同学瞬间理解了可持续发展的奥义(理解错!)。金罗觉得世界豁然开朗,这个啰哩叭嗦的女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以上心理活动,姚妮全部都不知道。#无知是幸福的# 于是,他就带着斯文变态的标准笑,一点头:“您说的是。您教画儿么?能收我么?”然后他就行了个大礼,求拜师。 姚妮这货,往好里说,是有点责任感、好心肠,往坦白了说,就是有点蠢。觉得金罗既然能听得进去,那就不是反社会的人格。人类社会的发展吧,是需要这样不计名利,一心搞科研的科学家的,她觉得作为一个有良心的穿越者,她应该尽可能地帮助金罗。于是,她就答应了,然后香附就有了一个“大师弟”。 香附感觉十分坑爹,金罗却不在意师姐比他年纪小,还很斯文变态地对香附笑了一下,笑得香附想捏爆他的头!姚妮郁闷地道:“不要用笑容恐吓同门!”金罗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心说,你是老师,我忍你。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有点寂寞的,平常一心想尸体啥的,还不觉得,反正没人理解他。但是姚妮表现出了理解,他难免会觉得不同,这个老师也拜得比较真心,也肯把姚妮说的话往心里放一放了。 姚妮这里打包行李呢,就对金罗说:“你等下把尺寸量一量,也做两身衣裳,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样式呢?你带的衣服也少了,都换了吧。明天跟我到城外吧,义庄也在城外。”她是穷大方惯了的,别人看着她这个先生/老板给做衣服,虽赞她大方,感激她细心,却也接受了。作为老师和老板,照顾学生和雇员,其实也是份内事。 金罗道:“随便量呗,我往后长个儿有限,也胖得有限,就这样,您拿旧衣裳给裁缝看了就行,我还去六扇门儿,那尸首还没剖完,明天也能结了。可惜不能现在就画。” 姚妮一摆手:“六扇门里有我几个学生,你让他们画。”金罗让她给写个条子,揣着走了,完全没看出来,这位先生是怕见浮尸和内脏。 姚妮见这变态学生离开了,舒了一口气,赶紧招呼着往裁缝铺子里下单子,等着金罗回来,好一齐出城。万万没想到,晚饭还没做好,蒲方就冲了过来:“先生,先生,姐,姐,不好了,那个金罗,他把端王吓得昏死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金罗同学gj!你老师要为怎么善后头疼了,希望她不要被坑得太惨。 感谢亲们投的霸王票,群么么=3= 鲨鱼鲨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717:35:28 cloudland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717:30:39 珠媛玉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714:43:40 甲乙丙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710:25:43 nepiasunn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710:11:47 鲨鱼鲨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617:29:17 停留在唇間的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617:07:54 甲乙丙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612:18:54 肥嘟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611:40:41 joyc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611:07:05 joyc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605:32:22 浮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513:55:25 音痕无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420:24:37 鲨鱼鲨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417:10:03 桃妖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417:03:44 桃妖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416:58:06 竺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414:24:25 甲乙丙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413:53:48 /可爱绿茶香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319:19:22 fish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319:13:40 lena2100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317:45:01 lena2100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317:33:57 鲨鱼鲨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317:09:32 甲乙丙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311:48:35 lena2100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310:32:55 小院微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308:50:58 117、鬼母故事集之续 119、伴山居里有客到 120、人人都是段子手 121、包装一下成教宗 122、明天我要嫁给你 9lou.TW 123、新生活适应良好 ①⑨樓書包網 124、兜兜转转又回来 —— 123楼:【结婚之后要干啥?度蜜月?no!必须是跟祖宗说一声啊!以后他们的伙食,那奏都归我管了!突然之间赶脚到了责任的重大!于是楼主不得不带着嫁妆,跟着婆家人回去祭祖。 至于祭完祖之后要干啥,那就随意了。用老爷子的话说,那就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用担心被拆穿,有人蜂涌上来围观啥的。范姜柏想出去继续接触一下社会啥的,既然出现在武林大众面前,那就得再巩固一下形象。而且……第一批出海的人,快要回来了。范姜家要不想被时代抛弃,最好跟他们进行接触。最后大家又都回京了。 让楼主没想到的是,楼主回婆家祭祀的时候,京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连着闵家也被麻烦缠上了。tobetinued……】 ************* 新婚过了没半个月,范姜老爷子就一声令下:“京城的事情忙完,得回家祭祖啦!”可不是,婚也结了,名也正了,可以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就是范姜家的后人了。姚妮的户籍都改到范姜家的户口本儿上了,难道不得赶紧回去跟祖宗们说一声?况且,本来应该是到祖宅那里结婚的,但是为了正名,为了正式承认自己是长眉老人的后人,事急从权了。所以,婚后就必须回去。 对于这一点,姚妮心里有点忐忑,毕竟是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宅嘛,不想挪窝,大家懂的。然而这却是不得不去的,于是这货开始躁动,开始收拾行李,颇有一种“带走带走,啥都带走”的架式。还是周氏劝她:“你的田宅都在这里呢,还是先放在京城的好,人也甭都带走,带着三个徒弟,还有老周,再带个梳头婆子罢,也就齐活了。” 姚妮眼睁睁看着周氏安排,慢慢地狼才回笼,冷静下来道:“是是,您说的是。我再问问范姜柏,他是个什么打算,要是就这么回祖宅那儿住了,我还得再收拾收拾哩。本来说两个月后,伴山居接着开课的,我这……也得多想想。” 周氏谆谆教导:“你命很好,公婆也喜欢,丈夫也喜欢,多听听他们的,也没错儿。至于旁的,女人嘛,都可以放下。” 姚妮心里对周氏这话颇不以为然,她现在就算不要汉子,也是有房有车,有仆役,让她抛弃了一切,她是不肯做的。不是小气也不是不信任,只是做为一个穿越者,她终究觉得,夫妻还是要一起成长的,女人如果现在放弃了自己,也就是放弃了家庭的未来、放弃了与丈夫并肩同行的机会。 当然,大家世界观不同,这话就不要跟周氏多说了。却又私下教导香附和叶铭:“什么时候,都得脑筋清楚,可以大方,便是得有原则啊!家庭主妇,哪里没有呢?一个管家都能干得了的活计,要你有啥用?又不是不可替代的。”甭管听不听得懂吧,反正两个小丫头就这么日积月累地被洗着脑。 姚妮回来问范姜柏:“咱们回祖宅是长住呢,还是你要再在江湖上行走些时日?” 范姜柏道:“我看京中的生意极好,可以多在这里赚一赚钱。尤其是他们出海的人快回来了,带来的东西,嘿嘿,全天下也没有比京城更穷讲究的地方啦!家里的买卖不能丢下,暂且交爹娘掌管,咱们祭完祖,还回京里来。你的课还没讲完呢。如今你我都没有官司缠身,正该好好过活。” 姚妮犹豫道:“那爹娘?” 范姜柏一挥手:“他们各忙各的哩。” “阿公哩?” 范姜柏一皱眉头:“咱们奉阿公到京里来,好不好?” 姚妮道:“这自然是极好的。” 范姜柏道:“那我跟他们说去。” 不想老太爷却拒绝了:“你爹想回去闭关,见天抱着你媳妇儿给的那本天书在那儿看哩,我看他许有什么突破也不一定,若有什么发现,我想心早知道哩。” 说得范姜柏心里也痒了,就说:“我是放不下外头的生意,总觉得他们这一出海,外面要有大变,我须得看着才好。可若要长辈在家,我又不放心,咱们还是一道回来,如何?” 范姜爹这货懒呐!十分不想来回跑,然而让新婚小夫妻分开,妻子在家,丈夫去打拼这种蠢事,范姜爹是不会干的。这不废话么?娶妻之后是生子,分开了,到哪里生子去?啥?照顾老人?又不是小门小户的雇不起佣人,非得弄个自带工资还不要钱的保姆! 可范姜爹又想突破,觉得姚妮讲的那些个道理十分有用,又怕万一姚妮又有什么理论发现,他一不在场,这不就耽误事儿了么?于是只好含地泪答应了:“我也跟着回京。”好苦逼的赶脚! 于是就收拾了起来,姚妮这里,她的标准装备就是那辆大车,范姜爹看到之后,觉得这车相当不错,逼着儿子也去找一辆改装一下。对此,大家表示,已经习惯了。 ———————————————————————————————— 回乡祭祖这一路走得相当的平稳,大家都知道“鬼母”出行,这个……目前没有作死的人想挑战“鬼母”好一战成名。黑白两道都沿途相迎,然后礼貌相送。还有围观长眉老人后人的,与范姜柏切磋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再者,全江湖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到了出海回来的人的身上,要打劫也不用打劫范姜家好吗? 海船是在姚妮准备结婚的时候下海的,在此期间,朱轮与南宫乾的海船也回来了,样子十分狼狈,据说是遇到了风暴,但是收获还是相当丰富的,这给了广大武林人士以信心。朱轮回来就听说不但他爹当了盟主,他还有了媳妇儿,惊喜来得太突然,他都要傻了。 这一回集体出海,由于有了经验,又不须避人耳目,所以走得就比较顺利。天一宫也留了个心眼儿,没带着人往更深的地方走。这不废话么?总得留两手不是?经过了头一回,天一宫就没有什么优势了,还不得藏着掖着一个秘密花园?哪怕日后难免被发现,也是能瞒一时是一时。 现在海船要回来了,大家都看着呢。想搭顺风车发财的人都时刻准备着呢,连着沿海的珠宝加工、香料转手、金银铸造……等等产业,都跟着活跃了起来。 范姜家一行人,就这么无惊也无险地到了祖宅。这隐居的地方选得很巧妙,其实离城并不算十分远,却是在山里,极大的院子,人口也不算多。山脚下还有俩小村子,家里在村子上还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很有隐蔽效果。 到了山上,先都安顿了下来,然后就是范姜娘带着姚妮去准备祭品。范姜娘简直要热泪盈眶:“往年都是我自己做来的,我那手艺,真怕老祖宗吃了生气呐!如今有了你,真是太好了。哎,那个,不能做得太熟,太熟了不好吃的。”姚妮的厨艺也就那样了,但是比起数十年没长进,出行必带厨子的范姜娘,那真是好太多了。 范姜娘一面看,一面小声念叨:“祖宗,你们吃了我媳妇的饭,可得保佑她早点多生几个儿子!不然我跟你们翻脸啊!” 范姜家祭祀,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姚妮在范姜娘的指点下做好了几样供菜,然后往祖宗坟前一放,回来再跟牌位磕个头,也就齐活了。真的是范姜娘在指点,因为姚妮……她不知道菜单! 范姜老爷子回来就把姚妮的名字给添他家族谱上,写在范姜柏旁边,注着原配。接着就是家里佣人过来拜见少夫人,仆人也不多,门房、车夫、厨下三、五人,打扫的、采买的,加起来也就十来个人。姚妮挨个儿给发了红包,也就齐活了。 范姜爹催促道:“休养三两天,咱们就回京!” 他如此积极,让熟悉他的人都惊呆了!却不知范姜爹想的是:早点回京我就能安顿下来了,要是在家里停留得久了,住得舒服了再说要走,得多痛苦啊?! 香附和叶铭都很乖,连着老周也对这一代大侠的后人隐居之地心怀敬畏。金罗只是四下打量,心说,成,这婆家也不差,不用担心养不起活神仙。却不知姚妮是十分担心金罗的,她生怕金罗研究癖发作,把范姜家祖坟给刨了,来研究研究。金罗已经很久没有剖尸体了有木有?真是快要憋坏了。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金罗现在……担心她这个蠢货都来不及呢,只想快点回京,然后……好学画剖尸体。金罗越发有一种被坑爹了的赶脚! 就在大家被范姜爹催促着要回京的时候,范姜家祖宅却迎来了两匹快马,给姚妮带来了两个目瞪口呆的消息! ———————————————— 范姜一家人收拾行李,姚妮还是觉得不太放心,问范姜柏:“如今全家都拿到太阳底下晒着了,为防万一,咱们要不要再另择一处隐蔽的地方,等日后觉得烦了,也好安静养老?” 范姜柏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说:“那咱们悄悄地弄。” 姚妮见他同意了,心说,你们执行力比我强多了,这事儿我就不用担心了。不想范姜柏动了点歪心思:“这个,养儿才能防老啊……养老也得有儿孙做饭呐……咱们得加把劲呐……”然后就被姚妮枕头糊脸了。范姜柏也不管脸上的枕头了,伸手就抱着老婆腻歪了起来。 两人正闹着呢,金罗在外头敲门了:“师傅,京城来人!” 姚妮惊讶道:“什么人?”急忙起来理了理头发,这发型是新学梳的,费了她老大的劲儿,可不能弄乱了。 范姜柏一抹头发,出去开门。 金罗左右看看,见姚妮也闪了出来,才大步走进来:“京里蒲捕头亲至,说是……京中有变。亏得师傅你已经成亲了,不然就得再等一年啦!” “哈?”姚妮惊呆了,“谁死了?皇帝还是太后?难道是皇后?” 金罗道:“听口气,像是皇帝,京中宫变!” 【卧槽!才说了要准备个避难的地方,怎么这就来“难”了?】“新君是谁?” 金罗道:“您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吧。” 姚妮匆忙跟范姜柏出去了,范姜娘已经在外面接待蒲捕头了。姚妮叫完“娘”,再跟蒲捕头喊了一声:“师叔。”蒲捕头匆匆一摆手:“甭急着寒暄啦,京里出事了。传闻二皇子给圣上进了一种仙丹,圣上连吃了几日,死了!二皇子就说,圣上这是升仙了,临终遗言让他继位。可皇太后与皇后都不肯信,二皇子着急,引兵自卫,三皇子趁机说二皇子谋害圣上以图自立,小郑将军父子引兵勤王,说是奉皇太后之命,又把二皇子给拘禁了起来。三皇子欲登基,有些大臣却不满,说他未免太急,且圣人无遗诏。溧阳公主进言,请您回京看看!皇太后便下令,请您回宫。密使这会儿怕已经在路上了呢!” 姚妮:【=囗=!窝勒个大擦,玩脱了啊!】 蒲捕头对范姜娘道:“亲家,这事儿推脱不得了!京里为这事儿,已经死了不少人,再不安定下来,怕要死更多的人,还要祸及天下。” 姚妮反而镇定了下来:“这种时候,跟天下没关系。制住了二皇子就完事儿。” 蒲捕头小心地问道:“那——” 姚妮就看向范姜柏,范姜柏道:“回去,没事儿的。”他的主意也很明白,二皇子方的一大助力端王已经完了,甄仙师也完蛋了,他还给皇帝进了仙丹然后死了。如果他不是皇子,而是个方士,早被处决了!姚妮回去,是受三皇子欢迎的,三皇子估计就是新君了,回去一准没事儿。且姚妮又不爱多事,三皇子挺喜欢这样的背书人。 姚妮小心地道:“你不问问爹吗?”总觉得那位懒神很靠谱的样子。 没想到懒神也觉得可以进京:“去吧,完了事儿,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他是觉得,现在的国家大事,是不可能取决于一个“神仙”的,明面儿上,还是得看各方角逐。现在二皇子都被控制起来了,三皇子看起来又不蠢,不会犯二,胜负其实已经分了。去一去,站个队,也没啥。家世都曝光了,又不想一个劲儿跟江湖人搅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还不得跟朝廷搞好关系吗? 行了,全票通过,蒲捕头也舒了一口气:“那我得走了,不好叫密使看到我来了,我是借着去海边儿巡视的名头被派出来的。” 姚妮客气地把蒲捕头送走,看着他以相当高的反侦察技巧避开了大路,这时才发现,蒲师叔没有穿制服!果然是偷跑过来传递消息的吗? ———————————————— 全家即刻上路,反正武力值最差的那货已经在车里呆着了,也不担心随行人员会拖后腿啥的。行李都打包好了,姚妮就又接了一封信。信是四海镖局给带过来的,发信人是孟允书,上面用急匆匆的笔迹,写了两页纸,第一页写京中生变,许多人被抓,又有许多新贵诞生之类。第二页就写,求救,有个新贵家的闺女,她看中了闵行,死活想让闵家悔婚,然后娶她! 孟允书次后还附了新贵的官衔——刑部尚书,原来,本来的刑部尚书入阁为相了,留了个缺就被赏给有功之人。新尚书召见下属,看到闵行小伙子挺精神,想到六扇门以后也要看闵家的,就把他也弄家里来吃个便饭,打算培养这货当闵长捷的接班人啥的。闵行的官职,走不了人家的中门,从侧门进的,不巧尚书的闺女要出门看外祖母,就在侧门那儿坐轿子——权贵人家的中门,寻常是不大开的——就让她给看到了。 姚妮:“……”【窝勒个大擦!这又是神马神展开?!】顺手就把信给了范姜柏,范姜柏一看,也傻眼了:“这都怎么了?阿行……”好吧,长得相当符合时下审美呐! 这下得了,赶紧赶路去吧! 正好,密使也到了,密使受命来见仙师,也是很激动的,到了就愣了:“真不愧是仙师,这是……算出来咱们是请您老回京的吗?” 姚妮哪能承认呢?张口就道:“不是啊,有朋友出了事儿,让我回去帮忙呢。问一句,您从京里来,是不是有人看上我那个见天找不着路的兄弟九郎了?” 俩密使互看一眼,心说,得,有人要倒霉了。倒也诚实地点了点头:“是。不过咱们来是有另一件事哩,”把蒲捕头说的话又从二皇子的角度上说了一遍,“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君已登基,还请您回去,帮忙安一安人心哩。” 姚妮心说,我哪懂这个啊?还是点头了:“我也没什么本事,不过,让我回去,那就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事儿。” 125、二女争夫好热闹 126、鬼母讲堂重开课 127、金罗的幸福生活 —— 126楼:【楼主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能跟一个皇帝,这么正常的聊天。在不久之前,楼主还连见个黑社会老大都觉得脚软呢,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跟皇帝聊天,倒是有一个好处——给金罗弄了许多新鲜尸体随便解剖。tobetinued……】 ******************* 孟蒙这些日子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时高一时低,还打着圈儿。原本已经金盆洗手,准备含饴弄孙了,冷不丁地皇帝死了,闺女婚期要推迟。推迟就推迟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都已经定亲了。可谁知道,这定了亲的,还有人不要脸地想截胡呢?偏偏亲家也没个坚定的立场,孟蒙的狼告诉自己,这事不好怪亲家,是刑部尚书势力大,可心里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直到姚妮回来,表示了支持的态度,并且带回来了闵行,才让孟蒙的气顺了些——依旧有些愁。连闵行都吃了他一顿打,虽然最后是被孟允书给拦下来了。这天正在家里发愁呢,又想磨刀了,冷不丁听说隔壁来了个皇帝,然后……到吃饭的时候老周来了,让他送一盆猪皮冻去。 孟蒙当时就懵了,然后奏被老周拍醒,两人过了十招,孟蒙才冷静了下来,磕磕巴巴地问:“皇皇皇皇……皇帝?” 老周早上自己也惊讶得要死好吗?现在在孟蒙面前,他倒淡定了:“这话说得多新鲜呐,他又不是没来过!就是以前那个三殿下不是?当今圣上为人很好的哩,大姑娘这是……”压低了生声,“特意留他跟那些个老学究一块儿吃个饭,可是舍了大脸面了,他答应了,大姑娘又提起你来,你可得有个数啊。” 孟蒙连连点头:“成成成,我亲自送过去,老周你先回去说一声儿,我马上送到。哎呀,这些日子没心情杀猪了都,亏得前两天听说你们家大姑娘回来了,又杀了口猪,这才冻了一盆……” 絮絮叨叨的,他就拿猪皮冻,然后跟孟允书报告好消息去了。 到了伴山居,孟蒙又见缝儿插针地说了自家闺女的事儿,得了皇帝一块玉佩,真是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了。皇帝十分之纳闷,看了一眼他那升职了原王府侍卫头子,现在大内侍卫副手。得到对方一个相当肯定地点头:没错,这错就是前武林盟主,而且武功极高。皇帝突然觉得,这群黑社会还是满可爱的嘛! 吃完了饭,皇帝表示出了还要请教的意思,老先生们识趣地告退了。皇帝特别善良特别热心地吩咐着侍卫们:“选几个人,把老先生们送回京,下雪了,道不好走呢。”老先生们真是感动极了!姚妮看得肚里偷笑,让金罗把老先生们送到门口。 这边皇帝吃饱喝足,说实话,这伴山居的饭菜水平比宫里差了八档,但是皇帝吃得颇为开心,主要是,他发现了一件对他十分有利的事情,并且作秀十分之成功。也不能说是作秀啦,应该说,他成功地搏得了许多老派人物为代表的正派人十的好感。这无疑是让无诏登基的皇帝十分开心的一件事情,先帝真是死得太仓促了! 由于已经当了皇帝,哪怕表现得再有礼,还是带了一点点王霸之气。皇帝很不客气地第一句话就直问中心:“先生,我现在有一件为难的事情,还要向先生请教。” 姚妮连说:“为敢当,您问吧,只要我能答的,都会回答的。” 皇帝最关心的,还是他的正统问题,那啥,他娘真的不能扶正了吗?不然怕有人不服,天下大乱呀。 姚妮就笑了:“您看到刚才那一位送下酒菜来的了么?您觉得,他现在觉得您是好了吗?旁人跟您,他会选哪一个呢?” 皇帝沉默良久,道:“义动君子,利动小人……这个……” 姚妮道:“君子也不能靠喝西北风过活不是?今天的君子们,难道对您有坏印象了吗?真是全为您有礼?您的礼,就是他们的利。世事不过如此而已。” 皇帝道:“只怕天下人,会有旁的说法。” 姚妮道:“君子们的话,总有许多人爱听,这个,您比我懂。” 皇帝是起了这心思的,如今被点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再看姚妮,这货她又闭嘴了。皇帝很无奈,只好半开玩笑地提起来:“我今天可是打了自己人的脸。” 姚妮也笑道:“有人是自己人,就有人不是了呀。这些不是的人,可怎么办呢?干嘛非要划道儿出来呢。” 皇帝但笑不语。 姚妮道:“是呢,有些事儿,不能言说,得让人去做。道可道,唔?” 皇帝大笑:“不可说,不可说。” 姚妮道:“说真格的,我倒有些话要跟您说。” 皇帝肃容道:“先生请说。” 姚妮抽了张纸给他,上面胡乱写了一些她背熟了的马哲定律,皇帝看着这些字,像是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副想赶紧收好,又想立时背下来的样子。姚妮道:“您慢慢看,也许有用,也许没用,有些事,您比我明白。我不过……是个讲故事的人罢了,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悟,还看自己呐。” 皇帝认认真真一揖礼:“受教了。” —————————————— 此后皇帝便常来,有时候自己来不了,还让他四弟滚过来做笔记,做完笔记回去给他抄写。过来的时候,跟姚妮聊天的内容,也就深入了不少,渐及一些政务。比如,江湖人下海淘金发了财,然后扩张势力,还因为互相之争夺,给社会治安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姚妮心里久不见的“卧槽”再现江湖:【窝勒个大擦!这真的是大航海的节奏吗?】 就听皇帝说:“他们这样,对国家很不好。” 姚妮道:“水火无情,能解渴、能暖人,也能为灾为患,端看怎么用了。” 皇帝道:“我听说,先生曾言,海中珍宝无算,这个……朝廷可否也……” 姚妮道:“为何不可?我只怕要养出蛀虫来,这却又是不好了。有人打着你的旗号,却中饱私囊,大家以为是皇帝抢了自己的饭碗,结果会怎么样呢?” 皇帝:“这……” 姚妮道:“朝廷当为百姓着想呐,有百姓出海,难道不该保护一下吗?” 皇帝大笑。 姚妮又说:“还请毋竭泽而渔,对江海是,对人,也是呐。” 皇帝再问:“我谨修自身,与民休息,又明察明鉴,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姚妮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皇帝道:“请问句读。” 姚妮讲课的公开课件都标了符号来的,而且符号内容相当丰富,比起本朝满篇没符号,靠自己画圈来断句的习惯来说,意义十分之明确。弄得皇帝很想推行一下标点符号啥的。 姚妮细细跟皇帝讲了标点,又进行了解释,皇帝虽然觉得,如果大家都少想一点,都听他的就好了。但是考虑到江湖的存在,考虑到这个世界的风气,果断地觉得,还是让大家明白一点事理比较好。 愉快的聊天结束了,皇帝抬头看着屋里挂的一幅画,笑道:“这不像是先生的手笔。” 姚妮一看,这是一幅骷髅,顿时大囧,能从骷髅上看出是谁画的,姚妮默默地给皇帝点了个赞:“是金罗习作。” 皇帝看向一边侍立的金罗,对姚妮道:“我记得金罗是想做忤作的,是也不是?” 姚妮笑道:“他如今早上跟我读书、学画,后半晌跟宋伯去学医去。” 皇帝道:“听说还想剖尸?” 姚妮不得不解释:“这也是有用的,了解人体构造之后,才能更好地行医。只是……世人重生死,他也只好先做忤作,积累些经验了。其实是想学医来的。” 皇帝“哦”了一声,对姚妮道:“那正好有一样事适合他去做……天已入冬了,要处决些人。就都交给他了吧。”话音将落,就觉得脖子后面一阵恶寒,敏感地一回头,发现金大美人两眼都能放光了,脸上特别地有神采,皇帝……皇帝一时看得失神了。咽一口唾沫,心说,怪不得端王叔……然后皇帝就想起来,这位美人是因为听到有尸可剖才这样的!=囗=!顿时绮念全消。!遇上变态了! 皇帝落荒而逃,金罗一时没顾得上礼仪,追着问了一句:“那我得什么时候管谁要尸体呢?” 皇帝伸手一指侍卫,侍卫只得解释:“你去刑部,拿个腰牌,验明了正身,随你往哪里剖去!” 金罗开心地回来了,却看到姚妮相当地不开心,忍不住问道:“我现在不用乱剖尸体了,师傅你又不开心了?” 姚妮默默一看着他,幽幽地吐出了一句:“死的这些人,大约是……叛逆吧。” 金罗秒懂,这是借他的手行“辱尸”之事呢。姚妮道:“你记着,剖之前烧些纸钱。送人上路吧,也算尽了心了。” 金罗道:“忘不了。这些人,死了也不冤,他们要活着,难道不会对旁人也这样吗?寻常人,想这样惨也不可得。” 姚妮“嗐”了一声:“我就是瞎操心,你甭管我了,开开心心解剖去吧。你炭笔还够用吗?我这里还有,都拿去吧,知道你要用。” 金罗和叶铭两个,才是真·有天份的学生,画得十分像样,这让香附非常眼馋。好在香附小朋友心理还挺健康,没有长歪,只是羡慕而已。然后就被老周拎去习武了,香附想习武用以保护蠢师傅,范姜柏本来是想教她的,但是香附的文化水平,大家懂的,范姜爹最近悟出来的武功,她暂时无法领悟!弄得范姜爹只好再次闭关。于是老周就拎她去学老周的功夫了。 金罗听姚妮问,心里计算了一下,答道:“够用了。” 姚妮咕哝一句:“要是有铅笔就好了。”炭笔虽然不用像工笔之类的,担心什么天冷了会冻了颜料砚台,却会脏手。冬天了,总是洗手,又冷又麻烦。 金罗已经学会了理解师傅时不时冒出来的外星语,为防有用,他问了一句:“铅笔?” 姚妮道:“对啊,就是铅笔。哦,不是用铅,就是里面是笔芯儿,外面包一层木头,这样就不会脏手啦!” 金罗想了想,这不是他业务范围,准备转告范姜柏……要不告诉皇帝得了,看皇帝能不能造出来,呵呵,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让老子上工,你也得拿出点工钱来,不是吗? ———————————————————————— 金罗从此就过上了剖尸体、画画、回去休息、第二天再剖……这样的日子,一直到过年,那边人也杀得差不多了,这边金罗也剖得差不多了,这货狂热地画了上百幅素描,一一标注了日期,还有死者年龄,十分地盼望能有几具小尸体给他剖一下。然而国家也是有规定的,即使是满门抄斩,小孩子一般也只是流放或者是打入贱籍。 当然,暗地里的就…… 姚妮看了金罗的画的素描,得亏是黑白的,才没吐出来,不过,金罗的人体解剖图,却是画得越发的精准了。这货回来还跟姚妮讨论呢:“看,这些人与平常人也没什么差别,不多一块肉,也不多一块骨头。还有,我看他们的血与村里王大爷的也没什么不一样,什么血统高贵,都是胡说八道的。” 姚妮没想到金罗居然从剖尸这让人走避的实践活动中,得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科学结论,大大地吃了一惊,旋即道:“还是有差别的。” 金罗对于姚妮的学术水平,还是给予了肯定的,虚心地请教:“区别在哪里呢?” 姚妮想了想,道:“基因。这是真的有的,有的人的基因好,有的就差。比方好,身体好的父母,生下来的孩子就容易健康,反之就不容易养活。聪明的父母,生下的孩子就可能会聪明,反之亦然。当然,还有外部条件……”她越讲越兴奋,从基因讲到了进化论,又讲到了马哲里面的内外因。 金罗听得两眼放光,最后叹息:“真想研究基因啊!”看看姚妮,得,蠢就蠢一点吧,这辈子就遇这么个能谈得来的人,金罗表示认命了。 姚妮大汗! 俩人正说着呢,范姜柏拍去满身的雪花,走了过来,脸色十分古怪! 姚妮住了口,有点担心地问他:“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吗?” 范姜柏用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语气道:“你出名了。” “哈?” 道德经一共才八十一章好吗?一天一章,从结婚前讲到现在,早讲完了。于是,老先生们就默默地给姚妮做了一件好事,他们集资给刊印了出来,还没有告诉姚妮,然后又默默地帮姚妮宣传了思想。此举得到了皇帝的大力支持,对于皇帝来说“成为某一宗派的开山鼻祖的亲传弟子”是一件相当添光彩的事情。 同时,姚妮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皇帝也让人整理了一下,居然让他把里面与佛教有关的都挑了出来,整理整理,他在考虑新教派的事儿了又!姚妮所接触的佛教,是本土化之后的佛教,相当地符合天朝的国情,当然也就合了本朝的国情,劝人向善好呐,让人修来世好啊,今世少作乱。皇帝在考虑结集出版的事儿,当然,这事儿得事先跟范姜家沟通一下,万不能让范姜家扯虎皮当大旗,然后撬自己的墙角,借机生事。 姚妮看着范姜柏从怀里掏出来的新印的那本《道德经》久久无语。 金罗却一点也不惊讶:“比我想的还要快一点呢。” 姚妮:“……”【原来大家都比我聪明!】 一百二十八 128、听说怀孕会变笨 129、从道德经到马哲 130、撬墙角的真勇士 131、有求必应姚鬼母 132、楼主开贴八穿越 133、范姜爹深夜遇袭 134、收集第四朵奇葩 135、妙妙姑娘的报复 136、不搞宅斗来官斗 137、坐而论道姚先生 138、半桶螃蟹演春秋 139、高瞻远瞩姚仙师 140、刺客你们哭泣吧 141、政治斗争很残酷 142、保驾护航黑社会 143、解除警报姚仙师 144、身兼数职姚老师 —— 143楼:【据说,有句老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楼主果然又遇到了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儿的事情了。允书一脸抽搐地告诉楼主,特么这些王八蛋在拜老子的牌位,不不不,不对,好像就是牌位……tt黑道也拜、白道也拜、六扇门的天天给楼主上香,范姜家的掌柜的们差点也这么干了! 据说门口还有“信众”来求签有符的,特么许多人家里挂两个踞,一个是慈眉善目观世音,一个是圆头圆脸的蠢楼主! 摔!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滚去参加婚礼去了。唔,摸个下巴,徒弟多了,要准备的东西也要多一点呐!tobetinued……】 *********************** 孟允书进来的时候,姚妮正在发呆。自从陈鹏和告诉她,她已经被人天天烧香之后,她就被这来自大宇宙的恶意给深深地伤害了——【卧槽!我说怎么会被人砍呢!原来是受了香火,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吗?】 孟允书看到姚妮这么个风中凌乱的,嘴角就直抽。孟允书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淑女,哪怕经历了许多江湖上的风雨,亲事上还有了些个波折,都只是在心里,面上并不显的,养气功夫不说高深到什么地步吧,至少是中上水平。然而一遇上姚妮,装x就得破功!这位大姑子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让你原本文雅的面具片片龟裂,然后变成渣子,扑簌簌地掉到地上,拣都拣不起来! 心里默念了一百八十遍“她是孕妇,我得理解”之后,孟允书还是觉得不行,她那原来的面具就是戴不上去,只好一翻白眼:“你这又是怎么了?” 姚妮猛然回神儿,和身而上,扑过去抓住了孟允书的袖子。动作之迅猛,简直不像是个孕妇,孟允书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差点反射性地摆个pose把这货打出去了有木有?亲,不要考验习武之人的反射神经啊!孟允书弊着气,三秒钟后才一脸虚脱地扶着姚妮,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姚妮也就扑上去这一下子猛,接着就萎了,一脸要哭不哭的怂样,问孟允书:“你知道外面他们给我上香了吗?” “给你上香”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充满了恶意的,香火不是好受的,与小偷偷了钱之后失主骂“算给贼买药吃了”那是一个意思——性质要恶劣得多,等同于咒人去死。当然,某些情况例外,比较,你救了别人的命,有人给你立长生牌位,天天供奉着,那是你的功德。 孟允书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不开心吗?”窝去!亲,你入戏太深了啊!不承认自己高大上的来历就算了,人家尊敬你也不好吗?你真的很灵好吗?随便拣个人,那身手都能甩我八条街啊!腹诽着,还拿眼角看了一眼小新。 姚妮郁闷地道:“那有什么好开心了啊?运气太大,撑不起来,会倒霉的啦。知道什么是华盖运吗?” 孟允书摇摇头,心说,我哪知道这个啊?又不是学算命的江湖术士。诚实地问:“那是什么?” 姚妮道:“就是传说,人头上的云气像华盖一样。有本事的人有这样的运气,那是要登基成龙的。普通人得了,那就只好倒霉一辈子了!”这样迷信的说法不是什么鬼怪小说里看来的,那是学鲁迅先生的诗的时候课本底下的注释。 孟允书听了,记下了这种说法,心里却想,你虽然来历高端,但是智商真是不高啊。一面说自己不灵,一面封建迷信,真的呆胶布?于是意思意思地说:“这是好事,有人向着你呢。” 姚妮郁闷地道:“我不想这样。” 亏得是孟允书了解她,知道她这么说是诚心诚意的,但是架不住她老人家双q太低,经常自己掉马。孟允书决定转移一下姚妮的注意力:“谁告诉你的?” 姚妮道:“陈鹏程啊,”然后她又想起来原本要问的话了,“你知道吗?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觉得心里发毛啊?” 孟允书犹豫了一下道:“我说给你听,你别激动,反正你生完孩子也不能总呆在家里,还是要出去走走的,以后要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别太惊讶了。” 姚妮连连点头:“你说,你说。” 孟允书叹了一口气:“他们都说你灵,”看着姚妮黑线的表情,“那个,江湖上的人,你知道的,求你保个平安。哦,六扇门儿里传说你破案也很灵,也求个太平。嗯……溧阳长公主不是成亲好久都没好消息么?传说你画了幅画儿给她,她就生了个男孩儿,就有许多妇人救子的。长公主的侍女们,也有亲戚遇上这种麻烦的,就偷偷临摹了传播了开来……” 姚妮忽然觉得有点头晕,气弱地道:“就这样了吧?” 孟允书同情地摇了摇头:“还有见过你的嘛,以为光你画的画儿都灵了,你本人肯定更灵,”说着看了看姚妮的肚子,“她们好供两幅,一幅是观音,一幅是你……” 姚妮要是在喝水,一定一口茶喷出来! 孟允书道:“还有一件事,你要是出门儿,可得带着人,这些日子还有人登门想跟你求符来的,都被外面的人给挡了。要是你自己出门玩耍,可记住了,香附、小新、老周、范姜……至少得带两个,要不给围住了你脱不了身。” 姚妮咽了一口口水,眼神儿发直:“这也太夸张了吧?” 孟允书叹道:“世人不就是这样儿么?自家办不成的事儿,就想有这么个神仙能办成了。哎,听说你生财有道什么的,范姜家的老掌柜们特别信你的,不过他们不敢跟着闹。倒是跟他们家有生意上往来的铺子听到了风声,觉得你灵,也把你摆起来供上了。” 姚妮只觉得两眼发黑,前途一片漆黑有木有?!不戴墨镜口罩不敢出门了有木有?突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孟允书说完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要不以后……真少管点事吧,这又是求子又是求财还有求平安的,也太累人了。” 姚妮忽然就知道哪里不对了!这不是关帝爷的业务范围吗?!关公他老人家作为武神,是正派人比如警察信奉的保护神,作为义气的化身,连黑社会都给他缴香火当保护费,哦,许多商家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还把他当财神供,似乎与赵公明弄混了。当空一道霹雳劈下,姚·关公·仙师·妮,外焦里嫩了,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坑爹的是,她的业务范围比关公还要广,至少关公不管人生娃!作孽哦,夭寿哦! 姚妮已经不敢想像自己的处境了,完全没辙了有木有?脑子里疯狂地刷了一串的【妈蛋!玩脱了玩脱了玩脱了玩脱了……】 —————————————————— 对于姚妮的这种状况,人民群众是相当喜闻乐见的。由于溧阳长公主出手凶残,姚妮的人身安全在“触犯者灭九族咒”的威力之下得到了保障。诸位江湖人士得了好处——望远镜——大帮大派的跑去瓜分了,也有人想仿制的,只是一时之间没摸着原理,加之玻璃坊很少,一时没有形成规模,只得暂时争抢使用权。一面抢,一面觉得:这“鬼母”真是神了嘿,不但有这新奇物事,特么连皇帝都能弄来听课嘿! 香附和叶铭两个小脑残粉就更不要提了,只有暗搓搓地开心的——师傅她老人家真是太低调、太谦虚了有木有?都不许人家提的。但是作为脑残粉,偶像别的话可以听,这个话却必须阳奉阴违一下下,给师傅宣传宣传,然后为师傅高兴高兴。 金罗是眼前情况的幕后黑手之一,必须喜闻乐见一下下。照这样看来,蠢师傅即使有了危险,也有人来保,金罗终于可以放下一颗心,专心搞研究去了有木有?金罗敏锐地觉察到了皇帝也与他相仿的想法,只不过皇帝是想借机巩固地位而已。金罗觉得这个皇帝到底年轻,有些性急,才登基一年而已,出招略快了些。好在皇帝并不蠢,行动不像先帝那么离谱。金罗不得不得与范姜柏进行了一番恳谈,请范姜柏注意皇帝,别让皇帝过河拆桥才好。 范姜家对于这种状况,是小有忧虑的,然而看到姚妮的名声还没有响彻祖国上下,暂时把这一笔记下了。范姜爹的忧虑更小一些:“有文士在,无妨。” 小新别的不想,只要跟着姚妮混日子就行了,看到姚妮为这么一件不是麻烦的麻烦困扰,她心里偷笑了几回。老周恰是金罗的想法,有人肯维护姚妮,这是一件好事。现在人身安全也得到了保障,老周是为姚妮高兴的。 整个事件,除了姚妮本人,亲友团们竟然没有一个担心的,真是让姚妮闷上加闷。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都有些吃力了,索性更加深居简出。 那一厢,范姜老爷子也把孩子的名字给起好了,鉴于他们家n代单传的神奇属性,老爷子用心地准备了一个大名“范姜领”,考虑到这领袖这个词,可见老爷子对于曾孙的期望了。“领”字现代人取名儿用得少,姚妮心里有点不自在,但是大家都说好,她也就只好默认了。 倒是老爷子觉得她表情怪异,考虑到近期传来的风声,多问了一句:“孙媳妇,你觉得不合适?” 姚妮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没有没有。挺好挺好。” 范姜柏把他儿子的名字颠来倒去念了八百回,乐呵呵地道:“这个名字好,我给阿领准备了好多东西呢。” 范姜娘自己也高兴,但是见儿子笑得实在太蠢,忍不住冷冷地道:“东西呢?你不拿到家里来放在外面生虫吗?” 范姜柏这才想起来,光顾着收集了,都是在城里订制的,城中自家宅子里了,连忙说:“我去拿我去拿。” 姚妮傻眼了,她不会针线好吗?宝宝衣服什么的……都木有准备有木有?!还有尿布、奶瓶……不对,这里没奶瓶,没奶粉,那要怎么办?母乳万一跟不上呢? 伴山居开始慌乱了起来,主要是姚妮慌乱。范姜娘养过儿子,早早地就在自家仆人里选好了奶娘,只是前一阵事多,还没领到跟前来罢了。范姜柏在外面准备了一大堆的儿童玩具,是准备给老婆惊喜的,结果没惊喜成,反被亲妈鄙视了,第二天就装了两大车带了回来。什么木马、摇篮、小木头剑之类男孩子喜欢的,市面上有的,他全弄了来,保证儿子用到觉得这些东西幼稚的年龄都还有剩! 让姚妮吃惊的是,这里居然已经有了装了轮子的婴儿车,宝宝可以躺在里面的那种,真是神奇! 那一边,周氏也给外孙准备了东西,什么襁褓、小衣服、小鞋子、尿片之类。居然统统不用姚妮动手,这让姚妮不免有些讪讪地。想了一回,就动手画图纸,让范姜柏拿着图纸去圈俩院子给孩子当游乐场玩,什么滑梯秋千翘翘板,童话小屋子q版人偶布偶。 q版布偶来回来的当天,范姜娘先抢了俩回去玩了==! 伴山居又热闹了起来,先是改房子,给孩子准备婴儿房、游戏室、书房一类,然后是建儿童乐园,童话屋还没建好,滑梯什么的却很快搭了起来。宝宝还没玩到,香附叶铭两个却带着闵自在小朋友玩得十分哈皮。彭弋与金颐年纪都大了,虽然觉得有趣,却都克制着不去玩了。 姚妮这个单细胞,有了新的事情做,对于自己被烧香的担忧居然得到了减轻,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 很快,又有新的事情吸引了姚妮的注意力——闵行要结婚了。 这天,孟允书脸上微微泛着红,对姚妮道:“再过几天,我可就不能再来啦。” 姚妮道:“怎么了?” 孟允书嗔道:“你又明知故问了,先帝周年过了,家里要办事儿了。” 姚妮惊道:“这么快?”她最近事情也多,虽然以前听过有这么一档子事,眼是实在没精力记起了。 孟允书抚了抚裙摆上的褶皱:“不算快啦。先要给他家八郎将事儿办了,才是轮到他。有两件事呢,正好了,八郎办事时的喜棚也不用拆了。” 姚妮道:“那你不是用旧的了?” 孟允书笑道:“我们房儿也是新的,他人也是新的,又有甚么?旧没有因为这个非逼着人家拆了重弄一回的道理。再者,伯母也不是会办那种事的人。” 姚妮道:“那倒是。”忽然想起来,闵七的结婚礼物还是闵行代她缴的,现在闵八结婚了,她手头更宽裕了,有心再补一点,又怕闵七面上不好看呢。还有闵行这边,也要再补一些才好。越想她的思维就发散得越厉害,什么自己儿子也要开始攒老婆本了,房子是有了,田产铺子也有了。不对,好像她还有几个徒弟,这年头师徒间的关系犹如父子,搁她这里,徒弟们的年纪虽然比她小不太多,却是实打实的矮了辈份儿,并且这几个徒弟那是真的对她很不错。于是,要给他们置办产业…… 姚妮越想就越多,直到孟允书告辞去了,她还没消停下来,翻出自己的私房来,给自己孩子留一份儿,想着徒弟里只有叶铭家大业大,香附是孤儿、金罗也是父母双亡没家产的货,顿时觉得压力山大!给香附分了一处房子、金罗分了一处房子,想想老周和小新,也不能慢待了,可她手头再没房子了!又开始点银票! 终于分完了,取了几个小盒子,一个一个地做了标记,写了给谁的。这货才舒了一口气,觉得了结了一件大事。 闵八的礼金她又重新准备了一份儿,打算到时候悄悄地交给闵八,不多,也就五百两,话也说得好听:“不敢给太多,七郎那会儿,我手头也不算宽裕,给的就少,等他们有了孩子再补罢。这个你拿着。” 闵八十分推拒:“九郎都代转了一回了。” 姚妮道:“那不是我不在么?这回我来吃酒了呢,拿着给新娘子打首饰也是好的。再不收,我当你嫌少了啊。”闵八这才接下,少不得跟周氏说一回。周氏道:“让你收,你就收,是她一片心,你七哥那里你就不要提了。”心里却想,得,丫头快生了,到时候我去伺候月子吧,正经当亲戚走了这是。 周氏觉得这人情欠得忒大发了,如果是有求于她的人呢,这些钱她也就收得不眨眼了。问题是姚妮现在也没啥要求她的了,早先帮过姚妮的忙,在周氏心里早算还清了,再给,反是闵家欠姚妮的了,周氏虽是个圆滑妇人,也心中有些不安。她更有一件担心——闵行还没结婚呢,天知道姚妮这个心眼实在手又松的二货会再给什么! 周氏的担心成了真,姚妮给了闵行两间铺子……光收租都不是个小数目,周氏顿时觉得……鸭梨山大!看着姚妮挺着个肚子坐在自己旁边,周氏就有点胆战心惊,怕她月份儿大了,磕了碰了啥的。 周氏的担心与姚妮回去后遇到的天雷相比,还算是轻的。姚妮回到伴山居,就接收到了大长公主进言、皇帝批准、溧阳长公主亲自挑选的俩御医,一个是妇科、一个是儿科,就为了守这最后一段时间,好让她母子平安! 【生孩子有御医神马的,瞬间高端了有木有?突然发现一直给自己把脉的都是仵作教出来的有木有?!】 145、范姜宝宝来报到 146、初为人母不容易 147、养儿育女不容易 148、忧心 第148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149章 胖版鬼母好忧桑 第150章 二人世界过灯节 第151章 深切忏悔姚鬼母 第152章 魔教教主的野望 第153章 三年时光转眼过 第154章 鬼母憋坏老国师 153楼,【楼主听到什么番邦国师要跟楼主开个什么见了鬼了的杂技大赛,当时就要崩溃了。 更新最快楼主没练过好吗,就算是脱逃术,楼主当时想的也是拆穿,而不是自己下场表演,完全不会好吗,tt坑爹的是楼主连爬刀杆的原理都不知道,真是天要亡我, 楼主……楼主真的做不到哇,看来只好想办法避免直接面对了,楼主认怂,主要是没见过解秘爬刀杆儿的,反正楼主自己是不行的。就算行,楼主也没那个闲功夫天天跟人斗杂技。这个时候,楼主就要庆幸自己会胡扯,而且楼主的徒弟们,都相当地凶残。 那个国师嘴皮子功夫还是比较利害的,可是谁叫楼主是穿来的呢?本来不想欺负信息闭塞的老人家的,楼主一个没忍住,又把他给憋屈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tocontinued……】 *********** 姚妮一听大长公主说什么爬刀杆儿,只觉晴天一道霹雳,脑子里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来了,来了,后妈的大招终于来了。可她对此没有任何对策,哪怕大长公主的眼睛瞪得再大,也照不亮她那一片浆糊的脑子。 宫使到来,伴山居虽然是经常见的,但是也不能寻常对待。范姜柏在京内未归,范姜老爷子和范姜爹在宅,范姜娘带着黑四叔他们一伙人又跑出去散心了。但是余下的人——仆役除外——都一齐出迎,金罗和小新正站在姚妮身边,另一边站的是香附和叶铭。姚妮条件反射就望向了金罗,那眼里的意思相当地可怜巴巴:你师傅我应付不来,求出主意。 大长公主一直在那儿看着姚妮呢,她一直就是个灵醒人儿,不然也不能从亲爹到兄弟到侄子屹立三朝不倒,跟在位的领导关系越来越好。一看姚妮的脸色不像是有把握的样子,虽然以前姚妮也会哭丧着脸说不玩儿了,可没有一回像现在这样奇怪的。大长公主心底涌起一丝不安,犹犹豫豫地问姚妮:“这……怎么……不好弄么?” 金罗是知道姚妮的,虽然时常感叹“我的老师是奇葩,永远不知道她还会些啥”,但是,她会的东西里面,必须不包括体力劳动和体育运动。见大长公主态度动摇,金罗连忙接上:“殿下,我师傅又不是那些镇日无事生非,办弄些障眼法糊弄人的神棍骗子,怎么有功夫弄这些个东西呢?”必须不能让蠢师傅丢人。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大长公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怎么仙师竟然不会吗?这可怎么是好? 金罗已经说了下句了:“再者,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别人要比,咱们便要接下来了么?此例一开,只怕人人效仿,则与走江湖卖艺又有何区别?这不是要成笑话儿了吗?我师傅又不是靠这些杂耍成名,理他怎地?他说灵就灵了么?” 大长公主听他说得有理,却仍然不放心:“可番使已经上殿,正式跟圣上说了呀!” 宫使倒是给大长公主面子,由着这个女人把前因后果都给说了,此时才道:“圣上的意思,是告知先生此事,先生好有个数儿,并不是要请先生与那蛮夷对阵。” 姚妮听着金罗的“分析”慢慢缓过神来,对啊,你说比就比,你说谁是真的谁就是真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人总是下意识地去留意她想听的,就记着了金罗这话了。 再听宫使这般说,也冷笑一声:“这种杂技,我们那儿十几二十年前还流行,现在都没人看了,也拿来说嘴!” 金罗原本是看姚妮被这消息吓着了,才接了话来说的,没想到姚妮居然迅速回神了,还放了狠来鄙视了番邦国师,不由有些意外,心说,这反射弧也太长了点吧?到现在才想起来这是做什么的吗? 姚妮是早想到这是个杂技,可是她不会这个,所以不知道应对,也没办法拆穿。杂技与魔术不一样,魔术知道了原理,就会觉得没意思,杂技却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真功夫,不服都不行。她又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人是骗子,这应该是有技巧的杂技才对。姚妮记得小时候,好像看过么一档电视节目,说的就是某个少数民族的节庆,这爬刀杆就是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庆祝活动。这不是虚假的,是需要练习而成的。可恨当时年纪小,没记住人家说没说这里面有啥窍门。可就算记住了,她连树都不会爬,让她表演爬杆儿,那不是净等着丢人么? 金罗的说法为她打开了一扇大门,是啊,你说比就比啊?那我多没面子啊?于是她也理直气壮了起来,十分违心地去鄙视一项她自己做不到的技术。不过她也没说错,这爬刀杆的技术不是谁都会的,开始知道的人还多些,到了后来,大家都看什么近景魔术啊、大卫魔术啥的,看杂技的人就少了。连在她很小的时候,记忆里有的大篷流动马戏团都逐渐消失了。 说到最后,她又生出一股怒气来:“我招谁惹谁啦?老老实实教书,我懂的都教给人,也不招摇撞骗,也没哄人钱财,怎么我不找事儿,事儿偏找我来了呢?”这货的脑电波终于爬完了天生超长的反射弧,说话也利索了起来。 大长公主劝道:“先生且息怒,三郎一向英明,当不至答应这等荒唐的要求。咱们天朝的事儿,还轮不到它番邦来指手划脚!” 宫使也跟着说:“先生息怒。” 姚妮越发说:“我不但见过爬刀杆儿的,还见过嘴里喷火、口吞宝剑、空中飞人、胸口碎大石呢!这些个我还真做不来呢。”她如今是打定了主意,这活儿是死活不能接的,接了就真没完没了了。再说了,她啥时候也没承认自己是神仙不是?更没承认自己有什么“神力”,才不要为别人的脑补负责呢╮(╯▽╰)╭ 大长公主开始以为她这是故意找个台阶下,后来听什么嘴里喷火之类的,忍不住笑了出来。胸口碎大石她没看过,可这嘴里喷火她是看过的,旧年宫里热闹的时候,也会召人表演一二。只不过胸口碎大石这个比较凶残,她没见过,想来也是有门道的。听姚妮这么说,心头一松,暗道,只要这不是什么真的神神叨叨的事情,那就不碍事儿。 打定了主意,大长公主就起身道:“我这就回去跟圣人禀报去。” ———————————— 大长公主一走,宫使也跟着走了,剩下伴山居的人围在一起开会。因为见姚妮最后说得轻松,至少是香附等人对她抱有着盲目的信心,先不急着想对策,倒是把番邦国师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他又不是判官,能判人是不是神仙。”什么“哪里冒出来的蠢东西,欺负天朝没人了吗?”最后把番邦整个儿都卷了进去“能让这等货色来当国师,这番邦也快要完了。” 姚妮开始听着乐,听了一会儿之后道:“好啦,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不值当这么生气的。”然而香附和叶铭都比较兴奋,摩拳擦掌,表示想先摸一会儿鱼再去写作业。然后就被金罗板起脸来轰走了,叶铭一面走,一面哼哼:“我才不是怕你,我是给小新姐面子。”她其实两个都怕,金罗武功虽然不高,整人的手法实在是太凶残了。给番邦国师点根蜡。 金罗自己却留了下来,这么多年下来,以他的聪明才智,也只是对姚妮的表现十分熟悉,至于其神秘的内心世界,真是猜都猜不透啊!一个人,怎么能从一开始的“惊惧”(这是真的),突然就转变成现在的轻松了呢?金罗不明白,就直接发问了:“师傅,您这是……有对策了?” 姚妮有点自信地笑了:“放心好了,皇帝不会让我应下来的。” 金罗秒懂,好几年了,足够金罗把皇帝的心思猜个七、八分的,皇帝已经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姚妮的形象给树了起来,怎么会允许有人来冒犯呢?这跟农民起义是一个道理,官员贪污、官逼民反是不对,但是,即使上头追查下来,你这扯旗造反的,也不能被赦免。顶多是只诛首恶,不问协从。难道皇帝、大臣们都不知道这农民造反,是因为官员横征暴敛引起的?当然不是!但是,朝廷的尊严不容冒犯,这,就是规矩!再怎么着,你也不能造反呐! 同理,皇帝一个很看好的、人品不错又不生事的先生,好好儿地过日子,你来横插一杠子,说她是个假神仙,这不找抽呢吗?如果是本朝人员质疑,那还能容忍,你偏偏还是个番邦人士,让先生跟你搭话,那都是掉份儿。 不过,还是要预防万一有脑抽的提出不接茬儿就是向番邦示弱,要求姚妮出面比试,这个姚妮也想好了对策了:“去把京城弄杂耍的找一找,看谁有拿手绝活儿的……哎~不用了,范姜柏不是来了么?他的轻功很好的,到时候叫他水上飘一个,请国师学一学好了。国师要是会水上飘,那就再隔山打个牛!” 金罗终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答应了一声:“好。我再与他们武林高手们通个气儿,想来有看家本事的人是不少的。显摆显摆,也是扬名立万儿,十个里面有五个会答应,只怕朝廷不给这个机会呢。” 姚妮也笑着点头,又咬牙切齿:“老子说了十万八千回了不是什么狗屁神仙,怎么还有人往我头上扣这帽子呢?!哎,你说,逮着一个啥也没做的人,先说他是个贼,再打一顿,一点证据都不拿的,这不是跟人有仇他干不出这事儿来啊。” 金罗:……把自己比喻成贼神马的,这种事情必须不能外传! 金罗的行动力惊人,很快就联系了能联系上的许多江湖人。巧了,今年巧的是头一年颁发出海许可证,谁都想拿原始股不是?于是,原本因为派出可信高手出海,自己坐镇总部的黑社会老大们,得到了消息都急着齐聚京城。有那一等亲自带队出海的,留下来看家的大弟子们也玩儿命似的往京城跑。都怕来晚了弄不到许可证,下一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还想下海,想享受朝廷福利,那就得挂靠在其他帮会名下,需要缴好处费,那赚得就少了。 京城里的江湖人,是一天比一天多。好在有求于人,都很老实本份,殴斗的事情都不在这时候发生,他们每年一度开个大会,黑白两道一起,凭功夫定份额。今年的早打完了,如果有什么不服气的,有什么恩怨想解决,可以,再过几个月,等明年大会。 金罗的帖子也写得大义凛然,说这番邦挑衅我大天朝的尊严,真是该杀!老子又不是馆子里的厨子,你点啥给你做啥,你闯人家里想白吃白喝白拿?做梦去吧! 接到金罗正经发的帖子的人都拍胸脯表示:挑战“鬼母”就是跟弟兄们过不去,管你番邦不番邦的,咱们都剁了他去!黑社会真是相当地凶残。 这个时候,范姜柏已经听到了风声,把生意交给老掌柜的接手,自己奔回了伴山居。到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甭理他!妈的!叫我老婆大庭广众爬杆儿,还脱鞋赤脚的?他想得美!” 这句话戳到了姚妮的笔点,她一直笑着就停不下来了。范姜柏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老周:……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淡定吗? 金罗十分淡定地说:“师傅笑够了就会停下来啦,应对之策已经有了,我来说与您听。” 范姜柏挠挠头:“你说。” “皇帝未必肯的,就算皇帝肯,师傅的那些个斯文学生也是不肯的。皇帝还是要看一看民意的。纵使非要比试,也不用师傅上,他点了名,难道师傅就得听?想得美!这样,您的轻功……那老国师比得上么?” 范姜柏举一反三:“江湖能人多矣!谁没几手看家本领呢?” 金罗抚掌道:“大妙!师傅也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总之,不能叫师傅上去了。” 两人几句话谈定,背景音一直就是姚妮的笑声,直笑得打嗝,范姜柏不得不伸手拍了她的穴道,把她给拍停了下来。 —————————— 番邦国师是在两日后抵京的,基本上没给朝廷什么准备的时间,他就上朝了。 皇帝一看,这老国师高高瘦瘦,须发花白。穿着番邦特有的窄袖袍子,头发辫了满头小辫儿,又扣了个帽子。脖子上挂着奇奇怪怪的好多金银珠宝,身上、手上都是——却没有穿鞋子,一对脚,脚掌奇大骨头突出,不止是脚底连边上都生了厚厚的茧子。 互相见礼毕,国师也不给皇帝行双膝跪地礼,皇帝也没挑衅——先前闹礼仪已经闹过了。国师就提出了:“前使已向皇帝致意,我欲见贵国仙师,试一试究竟谁个才是真人!不知道……贵国怕了没有?” 不用皇帝说话,就有官员跳出来喝斥:“尔等休得胡言乱语!”接着便是劈头盖脸一顿痛斥,姚先生是老师,又不是国师,跟你比个毛线啊比?有本事你跟姚老师比画画啊!诸如此类的。 国师也不恼:“既然贵国朝廷作不了主,老朽便也不强人所难了。”接下来的议程,他都表现得很正常,如同以前番使一样,不外与朝廷磨牙、互相贬低又吹捧自己。然后搞个互市,敲诈一点朝廷的钱帛之类。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就算揭过去了的时候,国师居然跑到了伴山居,点名要姚妮应战,这一天,恰是八月初一,伴山居不说人山人海,也是听课者众多。国师带着手下,扛着杆子带着刀,就奔伴山居来了。 姚妮当时正高坐在讲台后面,课讲到了一半儿,就被这国师打断了。姚妮心说,我要是应下来了,才是真傻缺了呢! 老国师不依不饶:“这门外山下,叩拜你的人可不少!你身无官职,出行却有人让路、停下有人供饭,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相信你吗?接受这些的时候,怎地不见你不要呢?只受其利,不受其害?譬如一张纸,总得有反正面,你想得未免太好!” 姚妮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又面无表情地问:“纸?” 香附耳朵一动,伸手往袖子里一掏,她就掏出一张黄纸来。 姚妮:……【合着你还没忘了这茬儿啊?】默默地接过了黄纸,折一折,撕下一条来,一扭、一粘,奏粘出一个莫比乌斯环来。 亲,多储备点知识没坏处啊! 国师拿着纸环,翻来复去,发现这纸环只有一面!叶铭胆子大,金罗心细,两人一看,都乐了,叶铭就从香附手里把剩下的黄纸拿了来,金罗使个眼色,她就颠颠跑去把纸给分了。就算没拿到黄纸的,手头也有笔记纸啊,大家一粘,发现真的只有一面!而且真的是由一张纸弄成的。不由都惊异了起来。 只听姚妮盯着国师,慢慢地说:“我知道你是谁,你说你有本事,可那又能如何呢?你能爬刀杆儿,那是你厉害,你能让所有人都爬刀杆儿吗?都会爬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的道理,却是所有人都能听、能学的,学会了,大有裨益。我从不藏私,也不愿藏私,光我自己好了,看着别人不好,又有什么意思呢?就算能受人供奉,我也不快活。我从不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做神仙又怎么样?你抛却的烦恼,又给了谁呢?我还有许多知识,都可以逐渐公布,只要与人有益,都没有什么。我将开课,公布肥皂配方,只是教案还在编写罢了。你,打算带给人们什么呢?这世界,终是人的世界。若是人人都能过得好了,就不用去向往虚无缥缈,就能每天都踏实快乐。这,才是我想要的。你,又想要什么呢?是万人崇拜?是手握大权?还是别的什么?你今年多大年纪了,觉得有意思吗?你做了什么为大多数人谋福利的事情吗?” 国师不语。听者不语,老先生们扔了纸条就抢过纸笔刷刷地亲自记录,嗯,姚老师又背诵了古早之前穿越者常用的桥段:“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它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经把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这个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 当然,最后一句她给篡改了,这也不妨碍产生的一种振聋发聩的效果。 然后老国师就被嘘走了! ... 第155章 鬼母祥瑞老国师 第156章 恶俗桥段的魅力 155楼,【恶俗桥段的魅力就在于人民群众喜闻乐见。 更新最快搁楼主这儿,恶俗桥段就是什么丈夫出轨大婆斗小三儿,嫡庶争宠之类。搁人民群众那儿,大家比较喜闻乐见的是楼主又弄死了谁。楼主真的什么都没干好吗,那个什么国师是回去之后病的,我连他们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好吗,我比窦娥还冤啊,可是大家都不相信#累感不爱# 也许范姜柏是相信楼主没这么大本事的,也许金罗相信楼主没这么个智商,也许听楼主公开课的老先生们相信楼主没这么记仇,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用一种“这货真是神了,谁招她谁倒霉,该不会真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在守护着她吧”的眼神看着楼主,楼主只好开始胡扯一下免疫系统之类的知识,教学计划都被打乱了啊! 哦哦哦,楼主还要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天花啥的,这事提醒了楼主,可以让金罗同学跟宋伯研究一下牛痘之类的。楼主还有两个小东西要养大呢,这种高危病症,能预防的那必须预防!哪怕老国师不是天花死的,楼主也得查查有没有天花这种病症。 楼主的牛痘研究事业还没有突破性进展呢,番邦又不安生了。番邦国师死了,他一死,他家老板不干了,表示要打一仗,或者赔钱。楼主由衷地希望老国师是天花死的!值得开心的是,这一回嫌弃楼主得罪番邦引发战端的人……非常少……tocontinued……】 ****************** 话说,蒲方一路狂奔,甩了一路的黑线奔到了伴山居,向姚妮通报了过来踢馆未遂反被观众嘘走的老国师的死讯,弄得整个伴山居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姚妮十分气弱地声称这事儿跟她没关系,依旧把亲友团黑线得够呛。信使蒲方也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还记得姚妮一脸衰样地跟着闵行到缁衣巷里摆酒认亲时的样子,那时候看来,真是个腼腆得不得了的姑娘,平常举止也斯文,蒲方他娘不止一次拿姚妮举例来教育自家闺女:“你要跟闵家大家丫头一半儿斯文,我也就放心了……” 亲娘哎,她那是斯文吗?是凶残好吗?!幸亏我妹不像她! 蒲方心里活动完毕,眼巴巴瞅着姚妮,在留下来听j□j与滚回去不要被雷到之间摇摆了一下,果断地选择了滚回去——谁知道留下来会遭遇什么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呢。在蒲方看来,大腿是要抱没错,红人是要靠也没错,可抱上烧红的铁柱子,那是炮烙!蒲方自觉是一介凡人,跟金罗、小新这等变态是没法比的,就是香附,天赋种族技能也甩他十八条街,至于那个神奇的仙师,他连比都不敢比,话已带到,还是早走为妙。 打定了主意,蒲方作出很急的样子来,对姚妮道:“话我已带到了,怕等下不定什么人要来跟您说,我先回去了,别在这里撞上了就不好了。” 姚妮无力地摆摆手,金罗无言地作了个手势,送蒲方出去了。出了门儿,蒲方也不敢放松,在他心里金罗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老婆会,不不不,说岔了,金罗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比范姜柏和闵行这样的高手还让他害怕。一拱手:“别送了,我、我认得道,你还是进去跟先生商议一下对策吧。”说完就狂奔回城了。这几年金罗越发吓人了,不说他那些个研究,光是他的笑容,就让人毛骨悚然。 养移体、居易气,金罗这几年又代姚妮处理各种事务、调和与各方的关系,情商越发高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装逼技能满级,城府的加深。真是坑死你没商量!蒲方直跑出二里地去,才缓出手来擦一擦汗。将要进城,发现城里出来一队人,蒲方略心虚,生怕是宫里使人去跟姚妮通气儿,让他们看到了不好,赶忙调转马头,往一棵大树后头藏了。 宫使到伴山居的时候,里面姚妮已经跟金罗表白了一圈儿了:“我真是什么都不会好吗?那老国师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不生病?老人家抵抗力差,一病不起也是有的。” 奈何金罗一句话就把她秒了:“师傅这话,我信,不知道旁人信不信?” 姚妮瞬间熄火了,还是小新比较温柔一点,嗔了金罗一句:“说点有用的,”才对姚妮道,“师傅,那您说的那‘天花’?是痘症?还是旁的什么病?” 姚妮一拍巴掌:“对啊,我把这个病理讲明白了,不就成啦?” 金罗兜头泼了她一盆冷水:“万里之遥,听一句痘症,您就报上病症的名儿了?真是未卜先知、千里外有眼。” 姚妮:“……” 脑残粉虽然害怕变态,但是内心对于偶像的崇拜成功地压制住了这种恐惧,叶铭相当不服气地道:“那就去弄明白嘛!” 金罗用一种“你这智商别出去丢人了”的目光扫射着叶铭,叶铭哆嗦了一下,金罗才说:“您说那天花是什么?” 姚妮讷讷地道:“是一种传染病,得病的人死亡率很高,但是如果挺了过来,就会获得终身免疫力。” 金罗精准地抓到了重点:“终身?免疫力?” 姚妮试图解释什么是免疫力:“就是,比如说吧,你看一姑娘,长得好看,头一回惊艳,看多了,就觉得一般了。大概齐……就是这个意思吧,哎,你们看小金子干嘛?” 金罗手真痒,可惜这里面的人,除了师傅不能动,其他的武力值都比他高。按了按额角,把冒起的青筋按下,金罗道:“现在希望就是这个病,等看看还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师傅您把这什么什么免疫力的,再梳理一下,写出来,讲一讲吧。” 姚妮道:“那个照计划还得等二年呢,再说了……”后面的话被金罗的目光消音了。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姚妮正要去写教案,宫使来了。 —————————— 宫使看着姚妮,态度恭敬了一百八十倍不止!艾玛,以前只是觉得她小有灵异,没想到她的威力已经突破国内封锁,走向国际了!这威力特么简直堪比发改委!宫使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以前跑腿的时候态度是否有不敬? 姚妮一看到宫使,脸上的表情就不怎么美妙,弄得宫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先、先生,咱家奉圣上之命,来给先生报个信儿。那、那个,前番对您不敬的那个番邦的国师,他、他、他回去就病死了!” 姚妮面无表情地道:“知道了。” 宫使求救地看向金罗,金罗叹口气,上来接替了公关工作:“不知天使可有确切消息,那什么国师得的是什么病呢?” 宫使舒了一口气,有人肯接话就好啊:“听那头的人说,像是痘症。” 金罗又细了问了症状,宫使仔细回忆了使臣的描述,姚妮从一边听了,心里也没个底。拜托,天朝小朋友从很小就开始打预防针,各种针,其中就包括中痘,她根本没见过天花是什么样子,光听描述,就是脸上身上起了小水泡什么的,也不能确诊。她又不是学医的,听到大概的描述就能推一推大致是哪几种病……姚神仙,抓瞎了。 等宫使描述完了,她下了决心,死马当成活马医,她就耍无赖了,怎么地?反正这事儿不能认!开课!马上开课!贴出预告来,下个月就在现有的课程的基础上,再开个传染病的防治病! 宫使临走跟姚妮告知,姚妮道:“我下个月再多开一门课,哪怕仓促,也不能不说了,就是说这传染病防治的,注意卫生什么的,总是与人有益的。” 宫使机灵地道:“奴婢回去使转禀圣上。” 金罗又摆了个“这边请”的手势,把人给送了出去。送出门儿去,就迎上了范姜柏回家,打过了招呼,范姜柏和金罗赶到书房,姚妮正那儿奋笔疾书呢!她不是个医科生,家里也不是祖传老中医,这方面的知识还真是有限,不过基本的原理倒是知道一点,无非是什么病原、条件一类,把这链条不管在哪个环节上掐断了,就都能奏效! 范姜柏回来了,是因为听到了消息,进来之后,十分无语地看先媳妇儿。他媳妇儿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兴许是写得太急了,墨汁还溅到脸上了,整个儿一肥花猫的样子。范姜柏原本是满心“又来了”,一看到媳妇儿这么呆萌,什么奇怪的情绪都没有了,光剩下“赶快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好让她轻松快活”的想法了。 姚妮写得出神,还没注意到他,金罗代为解释:“师傅说……”如此这般说了。 范姜柏道:“他死他的,干我们什么事?人谁没个生老病死的?病死的也归我们管吗?” 姚妮听到这声音,回过神来,笑了一下:“回来啦?等我把这一点写完,”一路鬼画符划拉完了,才站起来说,“也不是为了他。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天花不是个好病症,一旦爆发,死人可是很厉害的。管你身子骨多强壮,运气不好,一样埋黄土里了。得种痘,种痘就能预防了。我小时候种过……” “种豆?”范姜柏心说,什么样的豆子可以吃了不再得病啊?神豆吗?你逗我玩儿呢? 姚妮不得不解释:“就是先人为点上痘,发烧,获得免疫力。人痘太凶险,牛痘很安全。天花是人和牛都会得的一种病。” 金罗虽然学医,却不是什么病都知道的,甭管中医西医,经验是必须的。连忙说:“我去请教宋师傅一下。” 姚妮道:“好!” 不用她催,大家都知道要快些行动。 金罗这边问了宋伯,宋伯到底见多识广,又常年见识过各种病死的人,回了金罗一句:“那病症,得的人多半是要死的,不死也要留疤,一脸大坑。不过你们见得少,不知道罢了,这个法子倒也可用,只是……到哪里找牛呢?” 金罗一听有门儿,作为一个狂热的研究人员,本性还是没有变,连忙说:“大不了挨家挨户地搜呗!您能拿准了,这病症?” “咳咳,要是致死的,当然吃得准。不过本朝发病得少……” 金罗一拍巴掌:“那就这样,我去主持安排!”一面将消息散播了出去。到姚妮开课的时候,不消说,又多了许多听众,这一回,还有些个官员来听。人谁不惜命呢?这国师可是在天朝转了一圈儿的,谁知道有没有人已经被传染上了呢?众所周知,人是活物,哪怕是在番邦得的病,通过人员的流动,保不齐就要传过来。既然是个死亡率挺高的病,那就得加倍小心!太医院里也有人自发地跑过来听课,对于太医们来说,某些方面的规矩跟江湖人差不多,偷师总不是件好事,某些方面他们又有点像读书人,有一点傲气。不过如果是姚仙师的话,那就没关系了,她老人家是宣扬“有教无类”的,听就听了。 于是,金罗很快就纠集起一帮医学狂人,开始挨家挨户调戏人家的牛! ———————————— 皇帝不得闲儿,没来凑这个热闹,他得安排人跟番邦磨牙打交道。番使的消息是在朝会上通报的,瞒都瞒不下来,番邦也没想息事宁人。于是乎番邦国师死了的消息,迅速传遍了祖国上下。 是不是天花还有待考证,可是死了,却是真真儿的!连许多不信鬼神的人都说:“邪了门儿了。” 番邦人更是咬定了必是朝廷做了手脚,还说搞不好是那个“鬼母”在弄鬼。搁以往,必有一堆人跳出来说:“姚某人破坏邦交,等打发了番使,一定要问罪。”如今许多人只一想,就觉得后颈发凉、汗毛倒竖,都缩了脖子。少数人心里还是不服气的,有一二跳将出来,把心里话说了,才说到一半,就在众多看烈士的目光里哑火了。 皇帝忽然就觉得胆气壮了有木有?!这个国师不简单,你要以为他就是个爬刀杆儿的杂技演员,那就大错特错了!那个只是个副业,用来吸引眼球的,实际上,这老头儿一肚子坏水儿,二十年前,要不是有郑老将军坚守,按他的计划,领着番兵绕个大弧形,绕开了重兵防线,能直插京师!就这样,郑琳他祖父战死,他爹兄弟四个,就剩下一个,要不大长公主怎么这么恨呢? 现在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皇帝太开心了!心说,认这个先生真特么值了啊! 不过,还是要防着蛮夷以此为借口兴兵。不过……打就打,老子不怕!可惜阿琳正在南边儿练水师,走不开,得点谁呢? 皇帝胆气壮,盖因黑社会这几年给他缴了大量的税(哪怕也偷漏了许多),他手里有钱,心底壮! 皇帝不肯付出安抚费,番使自然下了个通牒,可恨满朝上下……没人敢吱声,说我们付钱吧。番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说:“我还会回来了的!”到时候就不是这点钱能解决的了! 可惜没人听他的。 平王冷笑道:“这都到秋冬了,哪年这个时候他们不要闹上一闹的?有没有借口都不重要了!” 理是这个理,不过,国师的死,也确实是个原因……吧?但是没人敢说,就怕说出来就得准备棺材。 城外伴山居 给姚妮汇报情况的叶铭还在那儿开心地接着说:“大家都在传说,这回他们要倒大霉了,敢在金銮殿上指名道姓儿要您赔罪,您说,他们这一国,是不是都要完蛋了?!” 姚妮:【=囗=!少年,求表乌鸦嘴!还有,哪个“大家”?大家是不是都太闲了一点啊?】 ... 第157章 魔教教主投军去 第158章 后妈罩你去战斗 第159章 凯旋归来办喜事 158楼,【哦呵呵呵呵,楼主真想糊后妈一脸麻辣小龙虾,楼主有多惨你们知道吗,特么连自己家人都用一种“卧槽,人间凶器”的眼神看着你是一种神马赶脚你们明白吗,坑爹的是现在不管楼主怎么解释都没用了,肯信楼主的人认为,这也算是见微知著的本事。 更新最快不想念楼主的话自己去脑补的,那就脑补得没边儿了, 我就知道后妈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很好,小祁同学打完仗了,跟他爹回来了,叶铭同学也该准备出嫁了,总算是给楼主苦逼的生活添了一笔亮色。可是,谁特么来告诉我,为毛叶二夫人和祁夫人干搓着手来跟楼主商量,不但要借楼主儿子去滚床,还特么要借楼主去新房坐一坐?卧槽!她们要求子啊!这事儿跟楼主没关系好吗?好吗?!叫小祁同学多努力就!可!以!了!摔,你们都不相信爱情了吗? 楼主忽然就有了一种认命的赶脚,楼主这一年,大概就是不断被坑爹的一生吧……好吧好吧,有得必有失,反之,有心情为这事儿闹心,证明楼主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挺不错的。难得婆家这么开明通透,范姜柏既不嫌楼主蠢,也不嫌弃楼主事儿多,还能遇到这么多好人,楼主也该知足啦!仔细回想起来,楼主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过得都挺不错的。这么一想,就更加要努力回馈社会了,唉唉,以后继续上公开课,发行个教材啥的吧……tocontinued……】 ********* 话说,祁老将军和小祁同学已经做好了艰苦奋斗的准备了,尤其是祁老将军,都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了。他是主帅,根本没办j□j换去种个痘啥的。只好安慰自己,哪怕这回死了,不论是病死还是战死,都是简在帝心了,即使死,也是给子孙后代换回了皇帝的挂念。而小祁同学和他的大哥二哥,也是做好了艰苦奋斗的准备,哪怕自己种了痘,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全军推广,这事儿就比较麻烦了。 幸亏听说冬天的时候一般的传染病发病都会慢一点、传染得也会慢。太医院努力努力钻研,也配出了两种省钱又比较有效的预防方子,户部扯了一半的皮,被祁老将军破釜沉舟,给儿子娶仙师徒弟的气慨吓住了,麻利地拨了款买药材。一切都还是比较顺利的。就这样,大军也不敢丢松,虽然一面宣扬着天威,一面搞着封建迷信,说番邦得罪了仙师,要受报应,内里祁氏父子还是紧张的。 临行前,祁老将军特地来询问了太医院,又拜会了姚仙师,得到了若干建议,比如说最好与敌军少做接触。如果真是天花,那个不用朝廷去管,对方就要倒大霉了。用姚妮的话说就是:“人口越密集,就越倒霉。他们那里,平常散居放牧还罢了,一旦集结起来,嘿嘿。” 虽然这货长得一副蠢萌相,连她那一对前龄前的儿女看起来都比她聪明,但是祁老将军还是从这个蠢货最后的“嘿嘿”里听出了几分不祥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格外小心地问:“若我们遇上了,当如何是好?” 姚妮这货就开始演讲了:“顶好坚守不出,大冬天的,出去干嘛?粮食都收了,关门过日子呗。还有,叫百姓也都回城里!那玩艺儿不定什么时候就传染了,等番邦退了兵,咱们这里再爆发天花,那就要被笑死啦!唔,如果对方留下什么尸体的,一定不要接触,拢一拢烧了,烧完再埋掉。如果有条件,多带几个会种痘的军医,一道打仗一道种痘吧。能全国都种上是最好的了。” 祁老将军被她这样的雄心壮志给惊到了,连声唯唯。回去就跟皇帝报告了一下,皇帝不免犯愁,种痘也不是那么好种的,现在的痘都是从牛身上取的,有多少牛会得天花呢?太医院又从种完痘的人身处取了结痂,因为比较轻,据说也比较安全,可是皇帝还是不太敢用,必想用牛痘。下令,取了牛痘,先供前线将领与皇室成员。然后又用愧疚的眼神看着祁老将军,老将军没功夫种痘,过两天就要开拔了。 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情,祁老将军忐忑地上了前线,严令不出。要说这冬天防守,坚壁清野,任凭对方骂得十八代祖宗狗血淋头都不出来,乃是标准做法。御史们也不好说什么,说了,皇帝也会把折子扣下来——只要皇帝的智商超过平均线。 这祁老将军到了前线,不止是军队不出,连民人百姓都不放出去,随底下人怎么攻打,只管防守,奏是不反击!西北苦寒,秋天收获开始就存粮,倒也支持得下去。据说,越是落后的地方越是迷信又单纯,于是,就看着老将军愁眉苦脸,中上层军官倒是放心(都种过痘了),下层士兵乐得不出战,百姓们指指点点地看热闹,早晚一炉香,还掰着手指头数:“哎,又过了两天了,对面儿怎么还不死呢?不是说得罪了鬼母娘娘就会死吗?” 数啊数的,数到小祁将军他大哥都种完痘回来了,对面儿终于开始慢慢浮躁了起来。姚妮说得也不错,这人多的地方,传染就厉害,还有什么交叉感染一类的(原谅这货不是医学生,术语就这么随便用了)。能跟着国师的,都不是能够随便全处置了的一般人,还有一些是精锐部队里抽取出来出公差的。回了之后国师死了,精锐们各回各家,然后又被番主召集起来去抢劫。 对于蛮夷来说,秋天是最好的进攻时节,这个时候不但自己是“秋高马肥”,对方也是刚刚收获,正是兜里满、仓里满的时候。冬天并不是个太好的日子,不过他们也比较习惯,因为有些战争可能秋天解决不了,会拖到冬天。于是大家收拾收拾,就这么上路了! 好么,各部混杂在一块儿,人又多,还有各部串联的。军中闲着没事儿,聚在一起还打个架赌个钱什么的。人多的地方,病毒也得到了传染、进货的温床。文明社会里人多,病也多,同样的,得病的人多,大家的免疫系统,那可真是千锤百炼过的。番人就不一样了,番人的体力是不错的,平常总是骑马放牧啥的,基本上等于天天在锻炼,比起农耕社会的渣渣们,单兵素质高得不是一点两点。可是他们人少,这也就意味着质变的可能性被降低了。他们的免疫力系统,比起体力渣们就差远了。 这一接触,就特容易传染! 从最初的几个人,到后来的几十个人,因为是青壮居多,又是冬天的,感个冒发个烧再正常不过了!一开始没多少人注意,就算长了痘,大老爷们儿也不太注意外表,一不小心就给挠破了!挠完了也不讲卫生不洗手,又打闹去了! 等到小祁他大哥大祁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死了不少了人。番主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这症状跟国师的相仿,这才恐慌了起来。番主慌,主要是怕底下军心不稳,再者,再耗下去,对方只要不出战,就能等他们自己死绝了! 番主比皇帝还要迷信一百倍,这也是人之常情,唤人来询问。也有见过的,说这根本就是魔鬼的诅咒,得了的人几乎没有存活的,活下来也是一脸大麻子!哦,对了,见过一死就死一族的!建议番主:赶紧往北走,避痘!嗯,大家都散开来去!离这片魔鬼居住的地方越远越好! 番主气得不行,当场就掀桌了:“混蛋!这怎么行?!” 底下人看他生气,也是心慌,即使心慌也知道得把他的注意力给转移那么一下子,顶好转移到对面儿去。就添油加醋,说对方有那么一朵大奇葩,咒谁谁死。国师就是这么死的。建议:咱们还是走吧,再不走,兵都快没了。 番主到底是番主,气过了,眼珠子一转:“不能就这么走了!把尸体都留下!病得走不动的也留下!叫他们也尝尝味道!” 然后他们就走了! 等老祁将军爬城楼子上拿着望远镜四下看的时候,特么就看到一座空营,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小心地派人去看,说是人去营……也差不多空了。就派了小祁带人去看,一看,一地死尸,脸上都带着痘疱,还有些有气没力的,像是也病着。小祁不由心惊,握住了剑柄。飞奔回来禀报,又被派去带军医检查。小祁种过痘,自不碍事,回来他哥大祁拿了个人来审问,得知详情。两人回来都把衣服给脱下来烧了,另换了干净衣服才去见老祁。如此这般一说。 老祁和大祁小祁,突然就有了一种“老子裤子都脱了,你们给我看这个?”的赶脚!艾玛,真的是来看戏的!哦,还有兼烧尸!咱们堂堂百战之师!这回敌人死了,连头都不能砍下来留下堆成京观,得烧!军功?那是神马?!这算是咱们的功劳吗? 老祁将军只好叫来了随军的监军御史,跟着小祁去点人头。御史倒也是种过痘的,心惊胆战去点人,心里是内牛满面:老子宁愿看鲜血溅一地,也不要看这满脸大疱疮! —————— 嗯,“捷报”传来,举国……举国喷饭! 皇帝有气没力地挥挥手:“知道了,祁卿辛苦了。哦,处置得好,那一片儿也没什么,暂时不要过去了。传旨太医院,给我好好研究种痘的法子!要推广!祁……”说到一半,哑了,这要怎么奖励呢?这特么算谁的功劳啊? 祁老将军拿这个功吧,自己也觉得烫手憋屈,可要不拿呢,又跟缺了点儿什么似的。他还有儿子要熬资历呢!可资历也不是这么个熬法儿的,祁老将军只好把这难题丢给了军师文书,让他们头疼去了。这个时候,他就羡慕郑琳这小子有个好妹夫了,这小胡子奸诈得狠!一定会有主意的。 叹一口气,祁老将军心说,总算是父子平安回家,明年就能给儿子办喜事了。唉,这臭小子真是命好,投了个好胎,富贵双全,排行小,家里又偏疼他。老子给他订把剑,让他去取,他就弄了个媳妇儿回来,还附赠了军火贩子。这还不算,最大的赠品是……老将军忍不住往城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去看看他吧,这些日子他也够辛苦的了。两个儿子孝顺,怕亲爹染病,有什么事儿都冲在前头,尤其是接触高危感染源的事儿,老将军也很感动,准备去表扬一下儿子。 到了儿子门口儿,就听到大儿子说:“你抱着把剑抱半天了,吃饭也不离手,你到底要干嘛?这……哪怕是爹赐的,也不至于这样吧?” 小祁严肃地道:“你不知道,这是我娘子让我不离身的。” “切~” “她说骗她师傅摸了两把的?” “啥?小王八蛋,你吃独食啊?拿来给哥摸一摸!” 祁老将军听了就生气,一脚踹开了大门:“好兔崽子!” 大祁&小祁:“=囗=!爹?!!!” “拿来我摸一把先。” 好吧好吧,总算是可以顺利归京了,只可惜没赶上过年。可能回来结婚了呀! ———————————————————— 叶铭的婚礼定在来年的春天,彼时小祁将军因为“战功”升做了校尉,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来说,是个不错的职位了。以前称他为“小将军”,不是他做到了将军,还是因为他爹是将军,所以他是“小”将军。校尉却是他自己的职务了,连带的,叶铭这新娘子也能穿着品级的服色成亲,自己做的喜袍就只好当成新婚期间的礼服来穿。 叶二先生喜极而泣:“哎呀,我闺女终于有人要了!” 这话叶二夫人可不爱听,拧了他一把:“我闺女这么好,怎么会没人要?不过是我们要求高而已!那些人想求我闺女的,我闺女还看不上呢!” “是是是,夫人说得是!” 姚妮做为人家师傅,自然是给了厚重的添妆,与叶家的嫁妆比是比不了的,却也丰厚得陪送了田地。叶二先生心说,这闺女是傻人有傻福,让她靠上了这么师傅。正想着呢,叶二夫人对他道:“谢媒钱你可得给我包得厚实一点!日后闺女的靠山不是咱们,是她师傅。跟先生借阿铭的小师弟来滚床,好求个大胖小子!” “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她师傅是个厚道人……哎,我帽子呢?!”阿米豆腐,以前拜会“鬼母”虽也郑重,可也有光头的时候,江湖儿女嘛,现在却是穿戴得衣帽整齐。听说闺女她师傅特别凶残! 借儿子,可以,反正有红包拿,姚妮一口就答应了。可祁家也有要求,希望能请她老人家到新房里坐一坐,说的时候还挺忐忑,因为姚妮虽然是媒人,却是女方亲眷,吃酒也到叶家吃。 姚妮郁闷地问:“为什么?” ——因为您灵啊!求保佑夫妻和睦、家宅安宁、小人不犯、百子千孙! 范姜柏听了,忍不住笑道:“好啊好啊!”他早就认命了,他媳妇儿这是好人有好报! 姚妮正想哭丧脸儿,一看范姜柏的憨样儿,也不知怎么地,就点头了:“好啊!”有这么个老公,让她当神棍,她了认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结啦,撒花~ 嗯嗯,会有番外,明天就有,有沙发狂人点的女王和boss的番外,还有范姜柏等人的番外。其他人的情况,也会在番外里面交代滴~ ... 第160章 番外 一 第161章 番外 二 第162章 番外 三 我叫范姜颢,性别男,种族人类,今年十二岁了,家中行三,煦煦君子如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文武兼备……唯一的缺点就是现在还太年轻,不得不被人管,老子本来就很正直,被这群奇葩家人管着会管歪的你造吗,之所以要特别介绍种族,是我觉得我们家人简直就是超越了正常人类的存在,我家除了我,就没一个正常人, 今天就我娘那朵大奇葩布置了个作业,叫我写篇作文,题目就叫做《我和我的家庭》。 更新最快夭寿哦!这题目老子九岁的时候就写过一次了,现在又让再写!这不坑爹呢吗?据说,这是一种教学方法,通过前的的对比,可以知道学生的进度程度。嗯,通过对同一课题的得利训练,可以增加学生的认识…… 老子一个字都不信,出这个题目肯定是为了整我!我算是看透了,我一定是他们钓鱼的时候从河里钓上来的tt不然为什么我都没有偷到我哥和我姐的作文?我弟的不算,他还没到九岁。 可是他们都相信,然后就让我写tt 老子九岁的时候写过一篇同样题目的作文,现在想想那时候老子真是天真善良又单纯,跟张白纸似的,有啥说啥。我就说我姐太凶了,我担心她以后没人敢娶,那可肿么办?事实证明,我真是太天真了,头天交了作业,第二天就被堵住了一顿揍!她一定不是我亲姐!长得再好看也没用!我的亲姐姐不会这么凶残! 都说我们家缺儿子,投在我家当小孩子是特别特别享福的一件事!我一点也木有感觉到有木有?我没想到,想享受关爱,投胎,也是要分时间的!在你家n代单传的时候,作为头生子,那是必须受到关爱的。可等我出生的时候,我不但有哥,还有了一个姐,我家已经不缺小孩子了有木有?! 我交一篇再偷偷自己写一篇,以记录我的奇葩家人,到老了翻出来看看,看他们以后能比现在再奇葩多少倍!名字就叫《我的家人是奇葩》!对了,一定要偷偷地把稿子藏好,要是被他们发现,我就死定了! ————————奇葩分割线———————— 我家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共有九个,分别是我太爷爷、我的祖父母、我的爹娘,我哥、我姐、我、我弟。编外人员也有那么几个,主要是我娘的几个徒弟,还有一个老周伯伯,我有仨师姐一师兄,他们还分别有了几个孩子,小孩子也没长大,不算啦,其他的都不是正常人! 本人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全家唯一一个正常人,什么都很正常,对比一下,其他人都不太正常。这么说自己的亲人是不太好啦,可是除了“不正常”我真的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的。不信的话你们来听我说! 先说有血缘关系的。 比如我阿公,我阿公是全家最能打的,可惜出手的频率和他的武力值成反比,几乎没看到过他出手。能让我判断他功夫高低的仅有的一次,一次是他老人家一比四,狂揍我爹我哥我姐还有我严师姐。窝勒个去!当时我就惊呆了,因为我的武功是我爹教的、我哥我姐捶打的,他们仨的残暴程度我是深有体会的!加上我严师姐,四打一啊,愣没打过!这里面绝对不存在什么尊老爱幼,主要是因为他们五个在抢我弟!他们说我弟长得可爱,然后他们抢着要抱,然后就大打出手! 据我们家隔壁的孟阿公说,现在的魔教教主和武林盟主捆一块儿,都不够我阿公收拾的。这么高的武功,不好说将来,大概齐往前数一百年,江湖上都没见过。我们家最早的有名的老祖宗范姜子羽,估计也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 据说,我们现在练的功夫都是我阿公后来整理出来的,是受我娘讲的一部《道德经》的启发。那部经现在满天下都是,宫里皇帝都会背的,还指定当教材的。我翻过来掉过去的看,光觉得有道理了,然后啥都没悟出来!我娘说啥我就背啥。我阿公的脑子,真不是人能猜透的。 这么一个人,他老人家却“不动如山”得令人发指!用太爷爷的话说,火点了房子,只要他觉得烧不着他憋不死他,他都不带动一下儿的!最奇葩的是听长辈们说话时漏出来的口风,他还是被我阿婆抢去做压寨相公的。夭寿哦,一个男子汉,功夫这么高,居然被抢!羞耻心呢?! 有这么高的武功,居然能安份呆在家里,不去闯一番名声,家产交给我爹打理,内务交给我阿婆,他老人家天天睡不醒……连皇帝来了,都甭想到到他的面儿。坑爹的是就这么懒,他的武功还是那么地高,简直高山仰止!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在我年幼无知的时候,还以为睡觉是能长功夫的,不然何以我爹我哥我姐他们日练夜练,还不如我阿公一个天天打盹儿的人呢?于是我也天天睡。然后被揍! 阿公,亲爷爷,求秘方!你这个不科学啊! 阿公,奇葩指数五颗星,战斗力破表! ~~~~ 再比如我阿婆,她老人家的出身就和我们家格搭不上边儿,我们家里我是说有血缘的人吧除了她老人家,用我娘的话说,都是良民,就我阿婆家是黑社会,还干的是黑社会里打劫绑匪的勾当,跟良民是扯不上关系的。可她偏偏落到我们家里来了,偷偷说一句,家里人都挺“敬”她的,好吧,你可以说是怕啦。 我阿婆奇特的地方就在于,她老人家的武功并不高,仅高于我娘,连半路学武的金师兄武功现在都比较能看了,就我娘和我阿婆两个,哪怕用心练,也没那个天份。没天份却有气场,往那儿一站,你腿儿都打颤!我阿婆通常自称“老娘”,除了对我太爷爷,她在谁的面前都是老娘,我亲耳听到我爹抗议来着,然后被揍,然后我姐再揍我的时候我就心理平衡了。 这世道吧,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是要男子主动才好,就算是女子示好,也不过是丢个手绢儿写首酸诗……之类的。可是我阿婆说,她平生做得最划算的一票绑架案,就是绑了我阿公。听听听听,这是女人说的话吗?我似乎知道我姐那么凶残是从哪里来的了,金师兄在研究什么基因,据说是我娘丢过来的“课题”,估计我姐就是传说中的隔代遗传——要是她能遗传到我阿婆的武学天份就好了。 阿婆,奇葩指数四颗星,完全不像是个女人! ~~~~~ 再比如我爹。我爹一个大老爷们儿,长得威风帅气,却偏偏比娘们儿还注意相貌。威风一点不好吗?让人看了害怕不好吗?至少镇得住场子,没人来找茬儿啊!可他偏不!要是有人说:“你长得真像好人。”他就开心了,东街的肥乞丐之所以辣么肥,都是因为每天见到他叫一声“长得越发像个大善人了”然后被他活活给养肥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爹还特别蠢(这不是我说的,是我娘白纸黑字写的),酷爱偷看我娘,还喜欢偷偷看我娘写日记,呵呵,偷偷说一句,我知道他偷看了,然后我也偷看了。拜托,我娘这么呆,我不看紧点怎么可以?啥?会被发现哦?肿么可能?推到我爹头上就可以了呀!反正他也做了呀~我估计我爹还会挺开心的,因为我娘武功很矬嘛!打又打不疼,就当逗她玩了。 我爹,奇葩指数五颗星,只控幻想中自己的脸的颜控! ~~~~~ 当当当当,再来是我们家最大的奇葩,我娘。 我娘有多奇葩你知道吗?她老人家说给我成长的空间,自己就带着我玩儿,然后让我哥我姐揍我!开始是她自己揍来的,因为我不能在学习模式和娱乐模式中自由切换,后来好不容易学会了轻功,能不用被她揍了,她就召唤了小怪兽——我哥和我姐。老子当时年纪小哇!功夫没他俩好,前头蹿树上了,后头我哥我姐就一左一右包抄上来把我揪下去了tt 每次她一不开心,我就被扁。老子的轻功就是这么活活被逼出来的!#说多了都是眼泪#这是发动群众斗群众啊!据说,我哥我姐小时候就特聪明,然后淘气,大人管不住,我娘就让他们俩互相管。敢串通作弊,就把所有的错事加一块儿,甭管谁做的,一起挨罚。幸亏我哥我姐也奇葩,才没有被养得手足相残!等他们长大了,就一起来修理我,我招谁惹谁了?不就偷了一会儿懒吗?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算好的,因为是亲儿子,就是挨挨揍什么的,反正大家下手有分寸,不给我一点借病借伤偷懒的理由。其他人就很惨,据不完全统计,因为想坑她、得罪了她而“不知道怎么就挂掉还挂得像自然死亡能找得出正常死亡原因”的人,突破了六位数。老子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幸福有木有?!天天让我娘头疼,我居然还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娘的奇葩之处还在于,她的学问特别广特别深看起来啥都懂,可是思维特别简单特别蠢!她老人家看谁都像好人,人家对她有一点好,她都恨不得把心都捧给人家了。有什么好东西都要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啥啥发明啥啥科技,都特么要公布,特别无私!算了,反正我习惯了。如果不是这样,就不是我娘了,也没这么多人这么脑残粉她了。 别人家娘教闺女,都是要三从四德,能做饭会洗衣,我娘教我姐“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了,主要是会支使人做事儿,把功夫也练好,要是斗心眼有儿斗不过人家,还可以物理毁灭嘛~” 窝去!娘,你肿么了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姐说话?!我姐已经够凶残的了,你把她教成这样残暴不仁,我未来姐夫会死得很难看啊!不带这么欺负人家孩子的! 我娘,奇葩指数……满天星,完全突破了人类想像力的奇葩的存在,奇葩得让我无法总结! ~~~~~~~ 下面说到我姐了。 我姐这个人吧,她长得挺像我阿婆,所以特别讨我娘和我阿婆的喜欢,据说,我娘就想长一张我阿婆那样的脸,可惜怎么长,她都长了张包子脸。坑爹的是我姐的武力值像我爹,脑回路像我娘,还天天跟我小新姐混一块儿,叶师姐还送了她许多兵器。我真是要为我未来姐夫点根蜡。 举个例子吧,有个不长眼的倒霉蛋儿。他眼瘸地看上我姐了,这货脑子也是抽的,听说原本是有个两情相悦的对象啥的。但是吧,我们家,大家懂的,我娘比较凶残,就想来抱个大腿,当我家女婿,然后沾个光。然后把原来那女的再纳进门儿来,好处也得了,便宜也占了。再说,我姐长得可真不赖! 这货那智商,我就不评价了,亲,我舅家是干嘛的你知道吗?老底儿都被掀出来了!我姐只当不知道,说她在学习,傻货想陪读。我姐特别痛快地就答应了,把这傻货高兴的呀。然后我姐就带他去看我金师兄的实验室去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金师兄看起来特别好看,心里装的全是变态!那屋子里面全是各种人体标本,大大小小的,还有师兄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不同大小的胎儿啥的。 艾玛,那货太可爱了!老子半夜去他家看他来看,他见了老子就叫女的!哈哈哈哈!我的易容术果然很高明! 我姐,奇葩指数五颗星,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女人! ~~~~~~~~ 哦,我哥。 套句我娘的用词,我跟我哥那就是对照组和实验组。他是实验组,我是对照组。他老人家文韬武略,我就混吃等死。在我看来,这很正常嘛!他是长子,要承担责任的嘛!什么都好是正常的,不好才要让人发愁呢!据说,他从小反应比我姐还快,四岁就把《道德经》给背完了,到了十岁上,六位数以内加减乘除都不用算盘的。 他最大的坚持就是跟我姐争谁才是老大,因为我姐是大宝,他才是二宝,他俩是双生子。我姐先出生的,他后出生的。本来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娘居然来了一句:其实先出生的在娘胎里才是后长生的…… 我哥就记心了,每每与我姐争谁才是老大!我姐最后都懒得理他了,他还那儿争呢。我们家有个儿童乐园,他为了显示自己才是大哥哥,特么心里特别想多玩一会儿,还要装成不在乎的样子。我特别想说:“亲,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知道吗?”然后那天我起来嘘嘘,看到他鬼鬼崇崇往外走,方向直奔游乐场。 神马?我怎么知道的?我武功没他好,跟踪不会被发现吗?亲,你太幼稚了,知道我娘做过什么吗?答对了,造了望远镜!然后我就看到我那白天装逼晚上犯蠢的大哥,他爬上了滑滑梯。tt哥,给跪,您已经十岁了呀!有这样的哥,老子尊是泪流满面,抹抹眼泪,我就滚去睡了,他爱怎么滑怎么滑吧! 我哥,奇葩指数六颗星,反差·不萌,装逼,幼稚! ~~~~ 我弟。 他还小,妈的!特别聪明!我娘说他聪明得不像是我娘生的,其实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要说起平常表现,都不太像是我娘生的。我们都聪明,尊的,每当我们出门儿,我爹都嘱咐:“看好你娘。”而不是“看好孩子。”懂了吧?在我们几个里,我弟还是最聪明的。虽然比我们小,可坑爹的是他居然能跟我金师兄说到一块儿去,特么金师兄说,只有我弟能听懂他在说啥tt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啊啊啊! 聪明就算了,还长得好,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生下来就好看,胖乎乎的,软绵绵的,我一看就喜欢他的,可惜没抢过一群奇葩,只抱过他几回,然后就被抢走了!他好看到我阿公都能从“闭关”的计划中抽出时间揍飞我爹我哥我姐我师姐,抢娃来抱,可见有多好看了! 我弟,奇葩指数八颗星,太完美了,完全不像是我们家这些变态的人,太让我不习惯了! ~~~~~ 最后,我太公。 把他老人家放到我家亲人篇的最后,不是不尊敬他,而是太尊敬了!在这么一堆奇葩里面,太公居然能够安之若素,这才是最不科学的好吗? 太公,奇葩指数九颗星,居然这么淡定! 果然,全家只有我才是正常的!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么一大堆奇葩家人中间还健康活泼地活了下来,三宝也挺难得的说。 ... 第163章 番外 四 162、番外三 我叫范姜颢, 性别男,种族人类, 今年十二岁了,家中行三, 煦煦君子如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文武兼备……唯一的缺点就是现在还太年轻,不得不被人管!老子本来就很正直,被这群奇葩家人管着会管歪的你造吗?之所以要特别介绍种族,是我觉得我们家人简直就是超越了正常人类的存在,我家除了我,就没一个正常人! 今天就我娘那朵大奇葩布置了个作业, 叫我写篇作文, 题目就叫做《我和我的家庭》。夭寿哦!这题目老子九岁的时候就写过一次了,现在又让再写!这不坑爹呢吗?据说,这是一种教学方法,通过前的的对比, 可以知道学生的进度程度。嗯, 通过对同一课题的得利训练,可以增加学生的认识…… 老子一个字都不信,出这个题目肯定是为了整我!我算是看透了,我一定是他们钓鱼的时候从河里钓上来的t t不然为什么我都没有偷到我哥和我姐的作文?我弟的不算,他还没到九岁。 可是他们都相信,然后就让我写t t 老子九岁的时候写过一篇同样题目的作文,现在想想那时候老子真是天真善良又单纯, 跟张白纸似的,有啥说啥。我就说我姐太凶了,我担心她以后没人敢娶,那可肿么办?事实证明,我真是太天真了,头天交了作业,第二天就被堵住了一顿揍!她一定不是我亲姐!长得再好看也没用!我的亲姐姐不会这么凶残! 都说我们家缺儿子,投在我家当小孩子是特别特别享福的一件事!我一点也木有感觉到有木有?我没想到,想享受关爱,投胎,也是要分时间的!在你家n代单传的时候,作为头生子,那是必须受到关爱的。可等我出生的时候,我不但有哥,还有了一个姐,我家已经不缺小孩子了有木有?! 我交一篇再偷偷自己写一篇,以记录我的奇葩家人,到老了翻出来看看,看他们以后能比现在再奇葩多少倍!名字就叫《我的家人是奇葩》!对了,一定要偷偷地把稿子藏好,要是被他们发现,我就死定了! ————————奇葩分割线———————— 我家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共有九个,分别是我太爷爷、我的祖父母、我的爹娘,我哥、我姐、我、我弟。编外人员也有那么几个,主要是我娘的几个徒弟,还有一个老周伯伯,我有仨师姐一师兄,他们还分别有了几个孩子,小孩子也没长大,不算啦,其他的都不是正常人! 本人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全家唯一一个正常人,什么都很正常,对比一下,其他人都不太正常。这么说自己的亲人是不太好啦,可是除了“不正常”我真的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的。不信的话你们来听我说! 先说有血缘关系的。 比如我阿公,我阿公是全家最能打的,可惜出手的频率和他的武力值成反比,几乎没看到过他出手。能让我判断他功夫高低的仅有的一次,一次是他老人家一比四,狂揍我爹我哥我姐还有我严师姐。窝勒个去!当时我就惊呆了,因为我的武功是我爹教的、我哥我姐捶打的,他们仨的残暴程度我是深有体会的!加上我严师姐,四打一啊,愣没打过!这里面绝对不存在什么尊老爱幼,主要是因为他们五个在抢我弟!他们说我弟长得可爱,然后他们抢着要抱,然后就大打出手! 据我们家隔壁的孟阿公说,现在的魔教教主和武林盟主捆一块儿,都不够我阿公收拾的。这么高的武功,不好说将来,大概齐往前数一百年,江湖上都没见过。我们家最早的有名的老祖宗范姜子羽,估计也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 据说,我们现在练的功夫都是我阿公后来整理出来的,是受我娘讲的一部《道德经》的启发。那部经现在满天下都是,宫里皇帝都会背的,还指定当教材的。我翻过来掉过去的看,光觉得有道理了,然后啥都没悟出来!我娘说啥我就背啥。我阿公的脑子,真不是人能猜透的。 这么一个人,他老人家却“不动如山”得令人发指!用太爷爷的话说,火点了房子,只要他觉得烧不着他憋不死他,他都不带动一下儿的!最奇葩的是听长辈们说话时漏出来的口风,他还是被我阿婆抢去做压寨相公的。夭寿哦,一个男子汉,功夫这么高,居然被抢!羞耻心呢?! 有这么高的武功,居然能安份呆在家里,不去闯一番名声,家产交给我爹打理,内务交给我阿婆,他老人家天天睡不醒……连皇帝来了,都甭想到到他的面儿。坑爹的是就这么懒,他的武功还是那么地高,简直高山仰止!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在我年幼无知的时候,还以为睡觉是能长功夫的,不然何以我爹我哥我姐他们日练夜练,还不如我阿公一个天天打盹儿的人呢?于是我也天天睡。然后被揍! 阿公,亲爷爷,求秘方!你这个不科学啊! 阿公,奇葩指数五颗星,战斗力破表! ~~~~ 再比如我阿婆,她老人家的出身就和我们家格搭不上边儿,我们家里我是说有血缘的人吧除了她老人家,用我娘的话说,都是良民,就我阿婆家是黑社会,还干的是黑社会里打劫绑匪的勾当,跟良民是扯不上关系的。可她偏偏落到我们家里来了,偷偷说一句,家里人都挺“敬”她的,好吧,你可以说是怕啦。 我阿婆奇特的地方就在于,她老人家的武功并不高,仅高于我娘,连半路学武的金师兄武功现在都比较能看了,就我娘和我阿婆两个,哪怕用心练,也没那个天份。没天份却有气场,往那儿一站,你腿儿都打颤!我阿婆通常自称“老娘”,除了对我太爷爷,她在谁的面前都是老娘,我亲耳听到我爹抗议来着,然后被揍,然后我姐再揍我的时候我就心理平衡了。 这世道吧,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是要男子主动才好,就算是女子示好,也不过是丢个手绢儿写首酸诗……之类的。可是我阿婆说,她平生做得最划算的一票绑架案,就是绑了我阿公。听听听听,这是女人说的话吗?我似乎知道我姐那么凶残是从哪里来的了,金师兄在研究什么基因,据说是我娘丢过来的“课题”,估计我姐就是传说中的隔代遗传——要是她能遗传到我阿婆的武学天份就好了。 阿婆,奇葩指数四颗星,完全不像是个女人! ~~~~~ 再比如我爹。我爹一个大老爷们儿,长得威风帅气,却偏偏比娘们儿还注意相貌。威风一点不好吗?让人看了害怕不好吗?至少镇得住场子,没人来找茬儿啊!可他偏不!要是有人说:“你长得真像好人。”他就开心了,东街的肥乞丐之所以辣么肥,都是因为每天见到他叫一声“长得越发像个大善人了”然后被他活活给养肥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爹还特别蠢(这不是我说的,是我娘白纸黑字写的),酷爱偷看我娘,还喜欢偷偷看我娘写日记,呵呵,偷偷说一句,我知道他偷看了,然后我也偷看了。拜托,我娘这么呆,我不看紧点怎么可以?啥?会被发现哦?肿么可能?推到我爹头上就可以了呀!反正他也做了呀~我估计我爹还会挺开心的,因为我娘武功很矬嘛!打又打不疼,就当逗她玩了。 我爹,奇葩指数五颗星,只控幻想中自己的脸的颜控! ~~~~~ 当当当当,再来是我们家最大的奇葩,我娘。 我娘有多奇葩你知道吗?她老人家说给我成长的空间,自己就带着我玩儿,然后让我哥我姐揍我!开始是她自己揍来的,因为我不能在学习模式和娱乐模式中自由切换,后来好不容易学会了轻功,能不用被她揍了,她就召唤了小怪兽——我哥和我姐。老子当时年纪小哇!功夫没他俩好,前头蹿树上了,后头我哥我姐就一左一右包抄上来把我揪下去了t t 每次她一不开心,我就被扁。老子的轻功就是这么活活被逼出来的!#说多了都是眼泪#这是发动群众斗群众啊!据说,我哥我姐小时候就特聪明,然后淘气,大人管不住,我娘就让他们俩互相管。敢串通作弊,就把所有的错事加一块儿,甭管谁做的,一起挨罚。幸亏我哥我姐也奇葩,才没有被养得手足相残!等他们长大了,就一起来修理我,我招谁惹谁了?不就偷了一会儿懒吗?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算好的,因为是亲儿子,就是挨挨揍什么的,反正大家下手有分寸,不给我一点借病借伤偷懒的理由。其他人就很惨,据不完全统计,因为想坑她、得罪了她而“不知道怎么就挂掉还挂得像自然死亡能找得出正常死亡原因”的人,突破了六位数。老子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幸福有木有?!天天让我娘头疼,我居然还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娘的奇葩之处还在于,她的学问特别广特别深看起来啥都懂,可是思维特别简单特别蠢!她老人家看谁都像好人,人家对她有一点好,她都恨不得把心都捧给人家了。有什么好东西都要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啥啥发明啥啥科技,都特么要公布,特别无私!算了,反正我习惯了。如果不是这样,就不是我娘了,也没这么多人这么脑残粉她了。 别人家娘教闺女,都是要三从四德,能做饭会洗衣,我娘教我姐“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了,主要是会支使人做事儿,把功夫也练好,要是斗心眼有儿斗不过人家,还可以物理毁灭嘛~” 窝去!娘,你肿么了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姐说话?!我姐已经够凶残的了,你把她教成这样残暴不仁,我未来姐夫会死得很难看啊!不带这么欺负人家孩子的! 我娘,奇葩指数……满天星,完全突破了人类想像力的奇葩的存在,奇葩得让我无法总结! ~~~~~~~ 下面说到我姐了。 我姐这个人吧,她长得挺像我阿婆,所以特别讨我娘和我阿婆的喜欢,据说,我娘就想长一张我阿婆那样的脸,可惜怎么长,她都长了张包子脸。坑爹的是我姐的武力值像我爹,脑回路像我娘,还天天跟我小新姐混一块儿,叶师姐还送了她许多兵器。我真是要为我未来姐夫点根蜡。 举个例子吧,有个不长眼的倒霉蛋儿。他眼瘸地看上我姐了,这货脑子也是抽的,听说原本是有个两情相悦的对象啥的。但是吧,我们家,大家懂的,我娘比较凶残,就想来抱个大腿,当我家女婿,然后沾个光。然后把原来那女的再纳进门儿来,好处也得了,便宜也占了。再说,我姐长得可真不赖! 这货那智商,我就不评价了,亲,我舅家是干嘛的你知道吗?老底儿都被掀出来了!我姐只当不知道,说她在学习,傻货想陪读。我姐特别痛快地就答应了,把这傻货高兴的呀。然后我姐就带他去看我金师兄的实验室去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金师兄看起来特别好看,心里装的全是变态!那屋子里面全是各种人体标本,大大小小的,还有师兄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不同大小的胎儿啥的。 艾玛,那货太可爱了!老子半夜去他家看他来看,他见了老子就叫女的!哈哈哈哈!我的易容术果然很高明! 我姐,奇葩指数五颗星,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女人! ~~~~~~~~ 哦,我哥。 套句我娘的用词,我跟我哥那就是对照组和实验组。他是实验组,我是对照组。他老人家文韬武略,我就混吃等死。在我看来,这很正常嘛!他是长子,要承担责任的嘛!什么都好是正常的,不好才要让人发愁呢!据说,他从小反应比我姐还快,四岁就把《道德经》给背完了,到了十岁上,六位数以内加减乘除都不用算盘的。 他最大的坚持就是跟我姐争谁才是老大,因为我姐是大宝,他才是二宝,他俩是双生子。我姐先出生的,他后出生的。本来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娘居然来了一句:其实先出生的在娘胎里才是后长生的…… 我哥就记心了,每每与我姐争谁才是老大!我姐最后都懒得理他了,他还那儿争呢。我们家有个儿童乐园,他为了显示自己才是大哥哥,特么心里特别想多玩一会儿,还要装成不在乎的样子。我特别想说:“亲,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知道吗?”然后那天我起来嘘嘘,看到他鬼鬼崇崇往外走,方向直奔游乐场。 神马?我怎么知道的?我武功没他好,跟踪不会被发现吗?亲,你太幼稚了,知道我娘做过什么吗?答对了,造了望远镜!然后我就看到我那白天装逼晚上犯蠢的大哥,他爬上了滑滑梯。t t哥,给跪,您已经十岁了呀!有这样的哥,老子尊是泪流满面,抹抹眼泪,我就滚去睡了,他爱怎么滑怎么滑吧! 我哥,奇葩指数六颗星,反差·不萌,装逼,幼稚! ~~~~ 我弟。 他还小,妈的!特别聪明!我娘说他聪明得不像是我娘生的,其实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要说起平常表现,都不太像是我娘生的。我们都聪明,尊的,每当我们出门儿,我爹都嘱咐:“看好你娘。”而不是“看好孩子。”懂了吧?在我们几个里,我弟还是最聪明的。虽然比我们小,可坑爹的是他居然能跟我金师兄说到一块儿去,特么金师兄说,只有我弟能听懂他在说啥t t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啊啊啊! 聪明就算了,还长得好,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生下来就好看,胖乎乎的,软绵绵的,我一看就喜欢他的,可惜没抢过一群奇葩,只抱过他几回,然后就被抢走了!他好看到我阿公都能从“闭关”的计划中抽出时间揍飞我爹我哥我姐我师姐,抢娃来抱,可见有多好看了! 我弟,奇葩指数八颗星,太完美了,完全不像是我们家这些变态的人,太让我不习惯了! ~~~~~ 最后,我太公。 把他老人家放到我家亲人篇的最后,不是不尊敬他,而是太尊敬了!在这么一堆奇葩里面,太公居然能够安之若素,这才是最不科学的好吗? 太公,奇葩指数九颗星,居然这么淡定! 果然,全家只有我才是正常的! 163、番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