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这点小事》 001 怪异的无线网 从4s店提车而出的这个下午,烈日当头,为了能赶在下班高峰期之前接到袁子行,我连基本的车身护理都没做,直接开着新车驶上了民主大路。 今天是我和袁子行结婚的三周年纪念日,为了弥补前三年的不解风情,出乎意料的,他突然决定带我去郊外的逸泽庄园放松三天。 这是我们第一次外出约会,也是婚后的第一次。 从江边近路开到正行药厂时,袁子行已经在公司楼下等候了,他依旧深蓝色西装革履,右手握着刚刚和我通过电话的手机,他的模样不急不躁,面带微笑的向身边来往的员工点头示好。 这么多年了,他的一言一行都没有变化,一如初见的温暖踏实,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身份,由男友变成老公,由职员变成研发经理。 我也很惊讶他这三年的努力蜕变,虽然没了恋爱初始的柔情蜜语,但却多了很多让人放心的安全感,他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家人。 车子停在公司楼下,他显然没认出我的新座驾,我按下车窗,冲着他的方向大喊:“子行!我在这!” 他喜笑颜开,大步的朝着我的方向奔跑,刚到车边,就一掌拍在了车前盖上,“媳妇,你倒是买了一辆红色的?家里不是有一辆红色的车了吗?我以为你能买黑色的!” “红红火火!你懂什么!快上车!这可是我的新座驾!”我没心情和他计较车子的颜色,打开车门锁,催促他快些入座。 袁子行很惯性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如往常的,他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我的安全带,我习惯了他这样的细节温柔,也沦陷的不行! 车子发动,按照导航上的方向,直接上了高速,下路口时,距离逸泽庄园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可大概是天色渐晚,越往前走的路上,竟开始落起了蒙蒙细雨。 袁子迅速用手机查看了今天的气温预报,然后将手落在我的方向盘上,轻声浑厚:“今晚先找一家宾馆休息吧!这预报上说今晚有雷阵雨!反正我们时间够用,就先在郊外这里休息!我怕你开车会辛苦!” 面对他的柔情似水,我自然会恭敬从命,这么多年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我遇到过最温暖最无害的男人,结婚三年没吵过嘴,即便日子平淡如水,我也觉得乐在其中。 决定躲避糟糕天气,我将车子开到了附近的一家四星宾馆,这里的设施还算齐备,比预想中的郊外要舒服的多! 不过大概是前来郊游的人太多,车子开到停车场时,我和子行都惊呆了,密密麻麻的,各种豪车座驾,似乎是一场盛大的车展! 无奈下,我们将车子开到了宾馆楼下的空地,虽然有碍交通,但也实在无策!只是出于人道,我还是将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了纸片上,夹在车窗缝隙,以便留宿这晚误了谁的行车路,也好与我联络。 进了宾馆大厅,子行在前台开房,我站在休息区,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情侣恋人,多半是身材臃肿的老男人牵着娇气妩媚的小女人!作为一个年过25的家妇来说,我自然痛恨这样的社会现象,更是无法理解,那些拆散家庭的恶毒女人,为什么总是徘徊在有家室的男人身边! 气愤之余,前台的袁子行已经办妥一切朝我走来,我倏然就不再恼火,好在我的男人一心向家,不会招惹外面的花花草草! 接过我手中的挎包,他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我手中,嘱咐说:“你给我妈打个电话,说我带你去庄园了!免得她再担心!” 我点头应声,拨开屏幕,只是号码还没播出去,我的视线就凝结在了屏幕的左上角,那个很明显的f链接图标,信号满格! 我觉得是我眼花了,这里明明是我和子行第一次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自动连接f? 疑惑的同时,我紧跟在他的身后,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子行,你以前来过这家宾馆吗?” 他似乎对我的疑惑很不上心,头也没回的就开了电梯,“没有啊!第一次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语塞了,我不知道下一句要如何开口询问,如果怀疑的太明显,一定会让他很反感! 端着不安的心情,我们上了七楼,只是一进走廊,我就被红白相间的墙壁吸引了视线,我注意到了挂在左侧墙面的标示牌,那上面是宾馆每一层的f账号和密码。 我想,他刚刚说了慌。 002 噩梦之前 确定他没对我说实话的一刻,我心里恍然间被闪了一下,这种落差感实在太强,因为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从来没对我说过慌! 我心里打不开这个结,就死握着手机跟在他身后,绕过一条走廊时,我刻意套了话,“老公,这里的路线你好像很熟啊!要是我自己找房间,可能要转好几个圈!” 他摇头笑笑,声音平静,“那是因为你们女人方向感太差!一个房间号而已!” 听他这样说,我莫名的产生了一股愧疚感,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诚诚恳恳在我身边那么多年的袁子行,的确不像是一个能随意出入郊外宾馆的人!而且他的状态太过自然,着实让人察觉不出任何他犯错的可能! 顷刻,他的脚步停在了0723的门前,解开门锁后,他转身揽过我的肩膀,耳边厮磨:“终于可以休息了,宝贝!” 我觉得耳廓一阵发痒,像是有无数小虫在耳垂和脖颈处涌动,这种感觉并不舒服,甚至有些厌恶! 我知道我是在计较手机f的事,因为这的确太让人质疑了! 一进屋,他先上了洗手间,我瘫坐在床边,翻起了他的手机,忽然,机身一阵震响,我不禁身子一抖,才发现是来了条短信。 号码是个陌生号,但内容却看不出陌生:你到了吗? 简短的四个字,很容易的就猜出对方和袁子行是相识的! 而我的那些焦虑,更加强烈了! 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我将手机关合,放在了床边,起身走到洗漱间门口,他正在用凉水冲脸。 “老公!你有约朋友来这里吗?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故作散漫的将身子倚靠在门口,询问的含蓄。 他大概是听出了我这一路的怪异,脸上的水还没擦干,转身笑道:“只有我和你啊!不是说好了一起过纪念日吗?怎么?觉得人少了?” 我摇头,继续佯装无谓:“不是啊!就是看到这附近游玩的人好多!觉得气氛很好!虽然…” “虽然什么?”他随手抓起毛巾,简单的在麦色肤质上擦了两下。 我挑挑眉,憨笑两声:“虽然很多都是男人带着小三来的……” 说完这话,我其实有些后悔了,因为这字里行间的意思的确会让人觉得不适! 好在袁子行并没什么情绪波动,他两步走到我面前,抚过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看不惯那些女人,不过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只要我和你开心了,不就可以了吗!” “恩,我知道……” 我找不出更合适的回答,即刻转身回了房间,情绪不安的同时,我看到他快速的弯身拿回自己的手机,似乎他已经察觉手机来了信息,还是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我装做什么都没发生,提起热水壶去了洗漱间,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一点空白的时间,也好方便我彻底解开心里的谜团! 时间是一点一点过去的,我们各自洗漱结束后,天色已经大黑了,窗外不出意料的下起了雷阵雨,偶尔划过几道刺眼闪电! 我心里仍旧不安,反反复复的想着那条短信,还有那个莫名连接的无线网! 卧身进了被窝,袁子行替我掖好被角,我本以为在这郊外的一夜他会同我缠绵,但他并没有,甚至连睡衣都没换,就仰靠在我身边! 我不解:“你不换睡衣吗?衬衫会很不舒服的……” 他随手解开了一颗扣子,嘴唇轻点在我的额头,“快睡吧!不要担心我了!”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话,心里还在苦苦的挣扎,不被察觉的叹了一口气后,侧身背对他。 我闭眼,尽量让自己不去思考那些奇怪的事情!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装傻的能力,也低估了这个世道惯有的道理,纸包不住火,是自古存在的。 深睡眠的半夜两点,窗外仍在飘着细雨,我朦胧中听到了一阵手机响铃,直至将自己吵醒! 猛然睁眼的一刻,手机铃声还在肆虐,我揉按双眼,稍稍清醒后,才发觉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我惯性的伸手推向袁子行,想让他去翻找手机,可手掌落到身边的被褥时,却意外的落了空! 我彻底清醒了思绪,双手来回在身边滑摸,心里开始无数次的堕入绝望! 袁子行不在身边,他不在屋内! “子行?子行……老公……”我下意识的摸黑呼喊他的名字,但屋内毫无响应,安静的似乎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知道,他此刻不在屋内… 慌乱无措的瞬间,我即刻按下了床头灯,屋子里的一切都恍然在目,清清楚楚。 窗口的缦纱帘还在迎风起舞,这一切安逸的好像袁子行从来没来过这儿! 而耳边,手机铃声还在肆虐震响,我起身拿起跨包,掏出手机,一通陌生来电出现在屏幕之上。 这不是我熟悉的号码,但看着屏幕上的过往消息提醒,对方似乎已经给我打了不下三通电话! 我有些发怵,难道是袁子行出了什么危险? 不犹豫的接下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平和但不客气的质问声:“请问是夏晴吗?” 那是一个男人的强调,清脆,带着点冰冷,我快速的在脑子里回忆每一个合作过的男同事,但都无迹可寻…… “恩,我是夏晴,请问你……” “你现在方便下楼吗?我看见了你留在车窗上的电话号码,所以才无奈打给你!你的车停在我车前了,距离太近,我完全没办法开出来!” 那边的要求很急迫,明确了对方电话的来意,我在心里稍稍放了松,好在不是袁子行出了事,只是车子挡住了别人的去路! 我立即穿好外套,准备下楼挪车,可双手刚插进兜里,才发现车钥匙不见了! 难道是被袁子行拿走了?可是没道理啊!如果他半夜开车出去,车子此时也不应该在楼下啊! 抛下脑子里的重重疑虑,我还是决定先下楼看看车子的状况,只是我永远不会想到,这一次的偶然,会倾覆我的一生。 003 关门 乘坐电梯进了宾馆大厅,阵阵潮湿的雨风携裹而来,眼下的大厅俨然没有多少人在流动,真是迎合了这个深夜的糟糕天气! 抓紧上身的外套,我快速走出了大厅,绕过宾馆大门口,隔着老远我就望到了自己的那辆红色sv,但奇怪的是,我的车子周围,并没什么陌生男人! 带着心里的无限的恐惧,我愈发觉得接下来可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脚步轻踩,我渐驱靠近自己的车子,果不其然,在车子正后方,真有一辆私家车被堵在那里,就算是开车技术高超,也很难在那么逼仄的空间里倒车而出! 我四处寻望,妄图能找到刚刚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但左顾右盼,我都没发现什么异性的身影! 头顶的小雨还在缠绵,我站在马路沿边,这里空无一人,慎人的气氛也越来越浓烈,我决定给刚刚那个来电回拨一通电话,但屏幕还没按亮,我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车子在小幅度的颤动,而且是起起伏伏…… 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小心谨慎的靠近车边,却隔着灰黑色的玻璃,看到了里面两个相互蠕动的赤裸身躯,那似乎是我所熟悉的男人,袁子行…… 我已经形容不出这一刻的感受了,就如同当众被人泼了一盆凉透的洗脚水,从头至底!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我的车钥匙,也不会有第二人会在我的新车里做这等龌龊之事!我觉得脑子如同炸开的气球,思考的能力都变成了空气! 僵硬在原地,双脚已经完全挪不了步,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车里的男人应该不是袁子行,车里的女人应该是我看错了!可不论我怎么欺骗自己,那一上一下的两具身躯都在昭示我,袁子行出轨了…… 真相被大白的一刻,我成了无头苍蝇,好像进也不对,退也不对,我到底应不应该当众揭穿这对贱人?还是隐忍着撤离,等待和袁子行的理性谈判? 但事实是,老天并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我强忍着屈辱,双手颤抖的垂在身子两边,脑子短暂空白的同时,我的手机再一次不应景的响出了声! 铃声很大,大到能让车子里的人有所察觉!我慌了,如果就在这一刻被袁子行发现我的存在,那么我们之间的战争也就被彻底激发了! 慌乱中,我条件反射的想向身后逃跑,但脚步还没迈出几步,我的衣领就被人强制性的拉扯了一把! 这一把的蛮力,我的身子彻底失去了平衡,双脚并拢的同时,脚踝直接崴在了路沿边,我以为自己就要跌撞在地,却在紧闭双眼的那两秒的时间里,感觉到身后的一阵柔软! 我好像并没受伤,而且很安全…… 发愣的睁开双眼,我的面前是一扇敞开的车门,而我的身子,完完全全的坐进了车座里! “你还不把门关上吗?难道还要等你男朋友发现你在现场看直播?”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的我后脊一阵发麻,我以为自己见鬼了,但瞬间的脑电波回路,才让我回忆起,身后的这个声音,是刚刚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男人! “你是……”我试探开口,身后的男人却突然伸手抱住了我的双腿,挪进车子后,他再一次低沉命令:“关门!” 不知是哪来的使命驱使,没经思考,我一把拉过门把手,“哐”的一声掩合车门,随即抬头发愣的同时,我眼睁睁的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自己车上,探头而望的袁子行…… 是他,没错! 那个我深爱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男人;那个我撞破头也不会怀疑他出轨的男人;那个不论遭遇多少坎坷,我都从未想过放弃的男人,他真的出轨了,做了我此生最厌恶的事,成了我此生最厌恶的人! 眼前,挡风玻璃上开始大面积的落起了雨滴,我有些看不清袁子行半露而出的额头了,连带着他赤裸的上半身,我都有些模糊…… 我静止着身躯,嗓音颤抖无力,“先生,麻…麻烦你…能不能把雨刷打开,我想再确认一次…车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老公……” 身边的男人动作幅度很轻,我能用眼睛的余光望到他在侧头观察我,但时间停顿了三秒后,我并没看到雨刷在玻璃上运动,却听到了他不耐烦的回应:“外面的雨已经快停了,如果你想看清楚,就把自己眼里的泪水擦干净就可以了……” 我眨眼,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真讽刺啊,原来我还是不争气的哭了……而且还那么愚蠢! 即刻抹了一把眼泪,眼前的车子里已经摇上了车窗,袁子行的身子缩回了车里,我看不到任何人影。 重喘了两口气,我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哀怨道:“先生,对不起,我老公正在我的车里偷情,现在可能没办法快速的将车子挪出……我……” “想报复他们吗?” 这一声回应,让我彻底没了魂!我以为他会骂骂咧咧的去评价我的狗血剧,但他没有,甚至说的话也让我出其不意! 我侧头而望,可这车里太黑,我甚至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倏然,他再一次命令:“说吧!想不想报复他们!” 004 二十万账单 说实话,如果我能亲手撕碎车里的那对贱人,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但眼前的状况证明,我才是最落魄的那一个,结婚三年身下无子,粗茶淡饭毫无激情!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车震”这个遥不可及的词汇,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对于我来说,袁子行在我身上表现出的欲望,也不过是每周两次!每次十分钟! 现在算算,从我下楼到现在,二十分钟都过去了,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大吃一惊! 充斥怨恨的状态下,我的懦弱和不甘渐渐形成了两股可怕的力量,它们在心里来回拉扯对峙,而我本身,成了最大的纠结体。 “我问你最后一遍,想不想报复他们!”身边的这个神秘男人按压底线的再一次开了口,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不耐烦,以及这最后一次忠告。 “报复!我要报复他们!”我下定决心,咬牙开口,眼里心里都在宣泄着不满! “那你要报复十万的,还是二十万的?”男人的质问从我耳边顺势飘来,那一股淡然无畏惧的态度,让我立马迷惑,“什么?什么十万?什么二十万?” 我转头盯向他黑暗下的侧脸,那模模糊糊的轮廓没有丝毫惊动,接着他缓缓而来:“我问你报复十万的?还是二十万的?” 听到这,我才明白他是在和我报价!不过纳闷的是,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张口就要帮我,而且还开这么狠的价钱? 我开始在心里盘算着银行卡的余额,想来想去,却得到了他不耐烦的态度:“决定不了就下车,然后把你的车子挪开,我的时间有限!” 男人的声调冷冰冰,听的我绝望透底,万箭穿心的一刻,我终于明白,无论我今晚做什么决定,我都都改变不了袁子行出轨的事实! “我选二十万的,如果你真的能帮我教训那两个王八蛋!” 我轻描淡写的说下这句话,他却连后悔的时间都没给我,伸手抓过我身边的安全带,直接扣了上去,他手臂挥动的同时,一股清凉的干茶抹香扑进鼻息,“坐好,别乱动!”他说。 我双手紧张的握住了安全带,眼睁睁的看着他突然发动了车子,我猜,他是准备要撞车了!我本想后悔阻止的,可准备开口的一刻,还是晚了。 视线里,玻璃外的那辆红色sv还在小幅度的起起伏伏,我实在无法想象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简直让人忍不住的作呕!突然,男人倒退着将车子向后开了半米,接着一脚油门冲了上去。 “哐……”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到最美好的声音了,碎裂的干干脆脆,连带着车子的刺耳警鸣,缭绕耳畔…… 而我的身子在剧烈的撞击中体验了一次失重的窒息感,好像就要死了,却又无法成全! 我真的很想知道,袁子行,此刻的你是不是很害怕?意犹未尽的偷情过程中,享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美好经历? 男人轻轻解开了我的安全带,他继续毫无波澜的观察着窗外的状况,随后悠悠叹了口气:“好像撞猛了,修车费二十万是挡不住了!这次便宜你了!不过你是想在这里下车,还是我把你带到宾馆侧门下车?” 我目瞪口呆的顺着黑暗望向他,平静心情的同时,他似乎并没觉得这事有多疯狂! “你…你的车子能开出去吗?要不我等我老公和那个女人下车以后,我再去把……” “不用了,刚刚撞出去的那一下,已经给我腾出很大一片空地了!不过,说好的那二十万,你是选择银行转账,还是付我现金?” 男人的额头开始渐渐向我靠近,我能感受到那一股来自身体的炙热温度,以及让人舒适的干茶馨香,他应该是个面容俊俏的男人吧!我这样想着! “我…我给你银行转账!把你的卡号给我!” “好!那我一会把卡号发到你手机上!你现在下车吧!我估计你车里的那对家伙,穿衣服也需要一些时间!毕竟这一撞,人和衣服都撞散了……” “噗……”我没忍住的笑出了声,突然觉得他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还不下车?我还要赶时间!” 他开始催促我,我也就没了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可是我刚要推开车门,车外就突然出现了一个披着西服的身影,我太过肯定,车外的那个人,就是袁子行!我刚要大喊出声,身边的男人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别动!把这件衣服盖在头上!”他命令的干脆,随手就递给了我一件运动外套,我急忙将衣服蒙在自己的头顶,佯装在休息。 即刻,车窗外响起了一阵玻璃的拍打声,男人不紧不慢的将车窗摇下,袁子行的怒吼声瞬即入耳:“你是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我的车在这?你是想打官司还是活的不耐烦?” 面对袁子行的霸道言论,身边的这个神秘男人并没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他轻撇过头,冷漠的看向袁子行,那目光里有蔑视,也有不屑,“你觉得你现在的形象适合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西服配米色内裤?是当下的流行元素?还是你要告诉我,你是行为艺术家,最喜欢在车里搞一些不三不四的龌龊事,然后还理直气壮的挡住我的去路?” 男人的一席话说完,袁子行气的怒目圆睁,他伸手就要抓住男人的衣领,却在弯身的同时注意到车内掩藏的我!而此时的我,正小心翼翼的猫在外套之下,透过衣服的一丁点小缝隙,观看着这场争执。 视线对准的刹那,我险些紧张的破口大叫,好在袁子行没发现我的怪异,而是将矛头对准了我身边的男人:“我龌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龌龊了?再说,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不一样在车里藏了一个女人?还蒙住头?怎么,怕长得太丑吓到人?” 要挟的话说完,男人依旧不为所动,他真的是太冷静了,不论是多么恶劣的言词,在他面前都是浮云! 男人微微牵了牵嘴角,微亮的深夜之下,竟会让人看的沉沦,“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激怒我?真抱歉,我不吃那一套!而且,我的女人也不需要你来评头论足!如果你想发火就去车里找你的马子发火,我实在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闲扯!或者我们现在就报警,到时候看看,是你的偷情罪严重,还是我的失误追尾严重?” 男人说着就拿出了手机,袁子行是真的慌了,他当然不傻,如果这点破事闹到警察局,那么他偷情的事实也就不攻自破了! 男人见他沉默,继续说道:“既然你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那就麻烦你让一让,或者回你的车上把衣服穿好,这宾馆院子里可随处都是摄像头,被人看到了,挺掉价的!” 说到摄像头,袁子行突然慌张的朝着四处巡视,他也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了,气愤不已的握紧了拳头,身子后退的同时,威胁道:“算你小子走运!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碰见你!” 说完,袁子行大步走回车中,眼看着他上了车,我将外套轻轻褪下,“我老公走了,是吗?” 男人毫无兴致的点了点头,然后侧头催促:“该帮的都帮了,你快点下车吧!现在跑进宾馆还来得及!他现在应该在穿衣服……” “谢谢你了!真的谢谢你了……”我点头道谢,左顾右盼后急忙推开了车门,只是双脚刚落地,男人的车子就直接开动,径直开向大路,连道别的机会都没给我!我有些失落,也有些兴奋! 可这种经历实在太糟糕,虽然小小的教训了袁子行,但那二十万的巨额赔偿金,真有些让我吃不消!解气是解气了,悲哀的是自己的车屁股完全凹了进去!怎么算,我都是最吃亏的一个! 当下,周身冷风袭来,为了不被袁子行发现,我撒腿就跑向了宾馆的侧门,躲在墙后,等着看他和那个女人如何落魄而出! 005 你刚刚去哪了 袁子行再次下车时,下身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抓狂的四处张望,却没还是没揪住撞他的那个男人!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慌张到不行,自己偷情不说,还莫名其妙被人撞了车屁股,任谁都会担惊受怕! 我站在侧门的墙后,小心的只露出半个额头,生怕被他发现我的存在。 几分钟后,车里又走下了一个穿着开叉裙的女人,身材高挑妖娆,摇摇晃晃的走下车时,一只手轻捂着自己的额头,估计是刚刚撞车的时候伤到了! 活该!怎么没撞死你呢! 我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眼前的袁子行开始围着车子旋转,他在检查车子的受损情况,嘴里还不停的唉声叹气:“这个王八蛋!撞完车就跑路!竟然还敢威胁我?最好不要让我碰见他,否则一定让他死的很难看!” 远远的,我能听清他的每一句责骂,他是真的生气了,说话都带着颤音,可是袁子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独守空房的妻子? 这时,穿着高衩裙的女人走到了他的身边,细嫩修长的双手轻轻的揽住他的腰身,接着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的后身,轻声呢喃:“好了子行!不就是被人追尾了吗!你又不差那修车的几万块钱!而且,这车不是你老婆的吗!估计也是很便宜吧!你就不要计较了,你好不容易出来见我一次,不要这么扫兴嘛!” 女人的腔调肉麻至极,隔着老远的,我就被那娇嗔的声音恶心的想要狂呕!虽然看不清女人的正脸,但光是想象也能脑补出她的贱样! 更可气的是,袁子行非但没反驳,还色性大发了起来!他一把搂过女人的蛮腰,手掌在她的后身来回的揉摸,好像恨不得把女人揉进他的身子里去! 我真是无法忍受了,即将爆发的愤慨就快冲破身上的每一个汗孔,我死死的抓紧身边的铁门,就差将指甲扎进铁片中去!我想报复!我想冲出去!我想直接和他们撕破脸!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冲进了一条短信,脆响的提示音冲破了这无尽的黑夜,我急忙将身子挪到铁门之后,远远的,我听到了袁子行的警惕:“谁在那边?” 我屏住呼吸,完全不敢发出声音,身子死死的贴在墙壁之上,而后一点一点的向楼梯口匍匐前进…… 一步、两步、三步,在我确定脚步声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时,我撒开腿就冲上了楼梯拐角,随手打开二层的安全门,走进了宾馆。我知道,此时的我,不应该被任何人发现,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盘算我的复仇计划! 关合安全门,我大步的走向了宾馆电梯,电梯门关后,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感觉如同自己成了偷食禁果的那个人,而袁子行,是捕猎者! 我恨,恨自己没胆量,更恨自己瞎了眼,瞎了眼的以为袁子行是那个忠心待我的好男人! 回到房间,我将房卡重新插好,脱掉外套后,急忙进了被窝,我要在袁子行回来之前回复原样,我不能让他对我有任何怀疑! 被子盖好,我快速的翻看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刚刚那个男人的信息,一串简单的银行账号,再无其他多余的内容。 我将手机扔到一边,身子蜷缩的猫在被里,背对房门,等待袁子行的归来,还有他偷情之后的精彩表演。 十分钟后,房间门开了,一道黄的光线打射在眼前的玻璃窗上,透过窗面的倒影,我看到袁子行小心谨慎的步伐,蹑手蹑脚,轻声轻气。 我知道他是怕我苏醒,可我偏偏要让他心虚。 “你去哪了?”我嗓音清脆的脱口而出,没有任何愤怒,也没有任何惊讶,我倒是想看看,袁子行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听到我已经睡醒,他的动作显然不再小心,他将西服扔到一边,伸手就从背面搂过我的身子,一股深夜的凉气在他身边萦绕,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他刚刚外出了! “宝贝,你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宠溺,我真的不得不佩服,袁子行,你偷情的技术实在是太高明!现在的你,连撒谎都不会心虚了! 我强压着心里的愤慨,即刻转身望向他的正脸,此时的他,正满目茫然的望向我,而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额头上的一小块淤青,应该是刚刚撞车的时候伤到的,简直是伤的太轻了! 我不动声色,眼神直逼,推开他的怀抱的同时,身子向后挪了挪,“你刚刚去哪了?”我再一次问道。 006 先成全你 我本以为袁子行听到质问后会心虚,可事实证明,我的确太天真了,他的城府,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即刻从身后拿出了一小束玫瑰,花瓣抵到我的下颚边,柔声道:“我刚刚烟瘾犯了,又怕你对烟味过敏,就在门口抽了一会!这玫瑰是我在走廊的花篮里偷的,很鲜艳是不是?” 他的眼里闪着荣光,那弯弯的眼角看的人无限沉沦,可我太过清楚的知道,他的谎,有多可笑! 面对如此没有破绽的伪装,我的心里早已波涛起伏,那一股一股的愤怒就快冲破嗓口,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这么愚蠢的同他撕破脸,我要做的,是静若常态,纹丝不动! 我伸手接过花束,很小心的放到了床头柜,那花枝上还有两根没被剔干净的利刺,割的我手指生疼。 “以后少抽烟,对身体不好……”我轻描淡写的回应,随后背对他侧了身。 他很利落的褪去了外套,掀开被子靠在我的身后,他的双手在我的胸口来回揉捏,那动作力度似乎在向我讨好,又或是故献殷勤。 我扭捏着身子,挣脱他的同时,催促道:“别闹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庄园呢!” 袁子行倒是利落的松了手,我猜他其实也不想和我亲热,毕竟刚刚才从那个女人的身上耕耘完,再次面对我时,也是心里泛呕吧! 他安静的躺下身,右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腰部,疲倦道:“那好吧!晚安了,老婆!” 老婆?我真的很纳闷,袁子行你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都不会有一丁点的愧疚吗?难道你忘了,这么多年以来,是谁站在你身后鼓励你,扶持你?又是谁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变卖自己父母的房产?想当初结婚那年,我在我父母面前跪了一天一夜,为的就是成全我和你相守到老!可是现在呢?现在的我们的确过上了富裕人家的生活,但你却完完全全的背叛了我!我真觉得我那些年的苦都白吃了!不计后果付出的那些真心,也都喂狗了!是我太瞎吗?还是你太狼心狗肺? 我死死的抓着床边的被角,耳边却传来了他一阵阵即将入睡的重喘声,我太想破口大骂,也太想放声大哭,可是谁能理解我这一刻的无助,谁也依靠不了,谁也不敢相信! 我抱紧自己的身躯,死死的闭着双眼,听到他侧身而卧的同时,我开了口:“袁子行,你说你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对吗?” 他的身子停止了动作,就连呼吸都变的轻微,我甚至能想象到他那一刻的紧张神色,以及瞪大的双眸! “你想什么呢!我当然只爱你一个!我们经历过那么多苦难,你就是我的唯一啊!”他回答的倒是干脆,听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对。 我尽量平缓语气,微微回应:“记得你说过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他似乎是听出了我的反常,身子继而朝我靠近,试探道:“你怎么了?突然问这种问题?是因为我刚刚出去抽烟了吗?” 我故作镇静,佯装打了一个哈欠儿,“没事,快睡吧!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那好吧……”他心有余悸的应声,随后平躺在我身后,我佝偻着身子,狠狠的闭合双眼,强迫自己入了梦。 而这一夜,我并没有睡好,毕竟明天一早还有戏要演,关于我们被撞坏的车子,我还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起床收拾的第二天,我和袁子行各忙各的,吃过早餐下楼时,他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切一如往常,直到出了宾馆。 办理好退房手续,我跟着他去了宾馆门前的空地,我们的车子还在那里,只不过车尾巴已经碎的七零八落!车灯也碎了,简直无法直视! 为了演的像那么一回事,看到车子的窘状时,我直接破嗓大喊:“天啊!我们的车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袁子行也跟着大吃一惊,他快步的跑到车身前,怒发冲冠:“这是谁干!有人看见吗?是谁把我们的车子撞成这样的!” 我突然很想笑,袁子行啊袁子行,你不当演员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天赋,都用在偷情这门功夫上了!可真够屈才了! 我双目放空的站在一旁,等待着他去处理,因为我知道,越是在事故面前心虚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绽!索性就当做这事与我无关,安静的等待救援就好! 果不其然,他开始过于亢奋的调查事端,先是询问周围的人有没有看到肇事者,随后又张罗着要报警,我倒是想着,如果你真的报警了,就不怕监控录像被调出来吗?到时候你和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公诸于众了! 好在他还不傻,自己张罗了好半天后,一脸愤然的走到我面前,说:“老婆,我们的车子应该是被人撞了,但是没有目击者,我们也找不到负责的人!要不我们开回家里再修吧!要不我重新给你买一台?你不要闹心好不好?” 我也真是醉了,袁子行,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闹心了?从吃完早餐到现在的这半个小时里,都一直是你在张牙舞爪的要找肇事者好吗?也真是难怪,心虚的人就是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但为了让这场闹剧快些结束,我也不得不顺着他说下去,“好吧!你也不要追究了,只是追尾而已!可能是我们的车挡住别人的去路了!修车也没多少钱,而且我这车也很便宜!开回去修吧!” 他即刻配合的点点头,好像殷勤了这么久,就是在等我这一句话! 不过没关系!袁子行,我今天就先成全你!反正我和你的账还长远着呢! 007 发飙的男人 因为这场撞车事故,我们原定三天的庄园计划也就正式泡汤了,其实就算不泡汤,我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趣,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他和那个女人的纠缠画面,好像只要我一看到袁子行的正脸,就会很自然的说出两个字:畜生! 回家的一路,我一直保持沉默,袁子行也看出了我的情绪低迷,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逗我开心,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知道,他的好心情,都是装的! 下了高速,车子开进市中心,眼看着还有半个小时的路就要到家了,他的手机却突然来了电话,我刚想伸手去接,却扑了空!他快了我一步,似乎在隐藏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小,我能听出是一个女人在说话,但具体说了什么,无从而知。 等着他挂断电话,我佯装平静的目视前方,无意问道:“是谁打来的?让你这么紧张?” 他轻声而笑,连解释都没解释,“工作上的事。” 我实在忍无可忍,委屈了这么一路的坏情绪,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就直接倾吐了出来:“袁子行,我发现你最近秘密越来越多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现在对我充满了警戒?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这话一出,袁子行立马刹了车,而立在挡风玻璃下的夫妻合照即刻倒向了一边,就像我们现在落魄的状况。 “你想什么呢!我最近只是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你而已!好不容易有机会带你出来散心了,你又对我疑神疑鬼!夏晴,我也是个有底线的人,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行不行?昨天晚上也是,我只是出去抽个烟,你就问这问那!你总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有负担!我是个男人,一个支撑家庭的男人,你能理解吗?” 车后,催促的鸣笛声一轮接着一轮,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一句试探,会让他产生这么大的反响,是心虚吗?还是借题发挥?明明是他先出了轨,如今却要强行加在我的身上,怪我不解风情,怪我胡思乱想? 我没办法理解,更没法忍耐! 几度挣扎后,我决定离开这里,打开车门,径直朝着街道的巷口里走去。 而他,并没有追上来。 我早该想到的,其实他早就厌倦了。 穿进巷口的小路,头顶的日光洋洋洒洒,现在是正午,小城最炎热的时段,我不太适应,因为心里焦躁。 突然,裤兜里的电话开始了一阵躁动,我以为是袁子行打来的,翻出一看,是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是昨晚帮我的那个男人!不过,他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干嘛?催债吗? 即瞬的思考下,我开始回忆银行卡里的余额,个、十、百、千、万,如果我没记错,买完车后,我的卡里,只剩下十四万整了,距离还他的那二十万,还有一段距离! 我有点打怵,怕他是来追要欠款。 但想来想去,还是应该接电话才对,万一他大方的说,那二十万他不要了呢!这世上的土豪还是很多的! 可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急促的质问声:“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告诉我!” 我以为他是疯了,怎么一开口就火急火燎,“你疯了吗?吼什么啊!” “我问你现在在哪?”那边的质问仍旧暴躁,甚至比第一声还要可怕!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四周寻望下,的确找不到任何叫的上名字的路牌,“我……我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 短暂的空白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重重的喘息,我秉着一口气,等待他的回答。 “你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故意设局上的我的车……” 男人的强调一本正经,那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就快将我抹杀干净,我听不懂,更无法理解,“你说什么呢!你把话说清楚好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自顾自的再一次问道:“你现在马上告诉我!你在哪!” 他放大了声调,质问也成了要挟,他似乎在命令我,好似我犯了什么杀人的死罪! 我真是受够了,经历一个袁子行就已经很郁闷了,现在还要被一个陌生人呼喊来呼喊去,我脑子一热,直接回喊了过去:“你神经病吧你!我在哪为什么要告诉你!二十万我会打你账户!也麻烦你别再烦我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机会。而且,为了让自己落的清净,我还直接关了机,管他神秘男人是什么身份,管他刚刚说了一些什么乌七八糟的话,我都不想理会!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好好坐下来,决定到底是和袁子行离婚,还是智斗小三! 可是,如果我能猜到后来发生的事,我想我可能会后悔关机的这个决定…… 008 似曾相识 惹气回家的路上,我从西南头的街巷徒步回家,我分不清这里是城市的哪个区,只是自顾自的朝着宽阔马路行走。 行至中午两点时,额头的饱满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落,我这才意识到我快要虚脱了,眼前的日光再也不耀眼,而是晃射着柏油路上的层层迷,像是海市蜃楼,又像是步入了仙境。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索性开了机,可屏幕上没有一通电话或是短信,就算是催促我回公司上班的简讯,都没有。 走到路边,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叫出目的地,司机告诉我,如果我再徒步二十分钟,也就快到家了…… 车子停靠再小区楼下,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我朝着区院深处行走,远远的,就看到了家门口的那辆sv,尾部破烂不堪,没有人去修理或是拖走。 我加快速度,以为袁子行此时能在家,就算是和他撕破脸也好,我也想亲口问问他,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可钥匙刚捅进锁眼,连续两圈的转动告诉我,袁子行并不在里面。 我心灰了,原本给自己存留的最后一点尊严,也被这漠然的事实浇灭。 不是都说七年之痒吗?可我们才刚刚第三年…… 开门进了屋,家里异常的闷热,我刚想拖鞋,手机就冲进了一通电话,我以为是袁子行,查看屏幕,才发现是公司打来的。 也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工作也能帮我分散一下注意力。 接起,那边是柴小敏的颤抖声:“夏晴!你现在在哪?现在领导找你都要找疯了!刚刚打你的电话一直关机!你跑哪去了啊?” 我不以为然,慢慢悠悠,“我不是昨天说了请假吗?我和我老……我和袁子行出门了,刚回家!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非得找我?” “你回家了是吗?那现在赶紧来公司!刚刚领导那边接到了小道消息,说是腾其药业家的二儿子今天出狱!领导要针对这件事做网络直播,我们这边目前没有闲在公司的网络主持人,你赶紧来吧!再不来,领导就要把我给吃了!” 柴小敏的语气火急火燎,好似说的这场直播没了我就进行不下去了一样,我对着门口的穿衣镜观摩了自己几眼,虽然憔悴,但收拾收拾还能上战场! “成!那你在公司等我吧!我现在就打车去!” “打车?你不是自己有车吗?” 我抿抿嘴,笑道:“说来话长,先挂了吧!我马上就出发!” “好!那我等你!” 挂断柴小敏的电话,我的精神头算是回稳了一些,好在我的领导还是需要我的,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没错,目前的我就是一个半专业的网络主播,从入职传媒行业的三年前开始算起,我从最开始的新文撰写和跑腿记者,一直爬到了今天的栏目主持,虽然不是什么电视台的专属身份,但在网络节目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我很知足这样的自己,即便常常被袁子行看不起。 而柴小敏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是我的大学闺蜜之一,从毕业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尾随在我的身后,我把简历投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她说她这辈子立志要做我的影子,所以不出所以然的,她到现在也还是一个跑腿记者。 她常告诉我,小火慢炖出来的才智,才算是值得被人膜拜的顶峰,我一直不信,但很久很久以后,我想我会后悔现在的想法。 整理好妆容和心情,我走出了家门,打车前往公司后,柴小敏和一群工作人员早就准备好了所有道具,正静候在楼下等待我的到来。 我下车,她正站在面包车旁整理她的那几根碎刘海,正如她的长相一样,白嫩的像个不满十八周岁的小女孩,一把年纪了,还穿着白纱配的公主裙! “柴小敏,我说你是要去相亲吗?打扮的这么隆重?” 她倒是搔首弄姿,右手食指戳了戳我的胸口,说:“你懂什么!一会呢!你就好好直播你的网络节目,而我,要端庄贤淑的站在镜头旁,恭候腾其药业的二少爷!万一他一个不小心看上我了呢?那我下半辈子就发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眼珠子也瞪得溜圆,我实在无法理解她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一把揪住她的马尾辫,喊道:“柴小敏!麻烦你清醒一点好吗!我们是去监狱拍娱乐新闻!不是去相亲碰狗屎运的!再说了,就算他腾家的二儿子再有钱,他也是一个有杀人前科的罪犯!他是罪犯啊!保不齐还有暴力倾向呢!” 她一把打开我的手腕,不服道:“才不是!新闻不是报道了吗!人不是他杀的!算了,我不和你吵!你赶紧上车吧!误了时间可就废了!” 我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转身上了面包车,摄影师傅和道具师傅都在,人已到齐,我们便开车出发了。 前往监狱的路上,天色开始变阴,驶上高速的路段上还下起了一阵毛毛细雨,我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冰凉,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抵达目的地,隔着老远的,我们就看到了高高的围墙,那边似乎戒备森严,着实让人不敢靠近!可这个社会的舆论精神就是这么不可阻挡,外围门口,光是摄像机,我就看到了十多台,原来这腾家二少爷出狱还是挺轰动的! 我和柴小敏先下车踩点,找好最佳位置后,摄像机也安排就位,我们站在城墙之外,等待那个“名人”的出现。 其实说实在的,对于这个腾家少爷的故事,我还真是不灵通,但网民热衷,我们也就不得不像个跟屁虫一样实时报道! 一切都准备就绪,我们所有人都盯向远处的那扇大门,可耳边突然的一阵刹车声,却划破了当下的安逸。 一辆、两辆、三辆、四辆、五辆、六辆…… 眼前,一部接着一部的黑色奔驰将铁门围的水泄不通,身后的记者团开始纷纷抱怨,但很快,其中的一辆车里,走下了一个深蓝西服的男人,那男人轮廓精致,直起身板时,笔挺的后脊让每个人都倒吸一口气,那是腾家的大儿子,腾柯!同样的,也是腾其药业的董事! 我想,他今天能来,应该就是为了狱中的弟弟,难道是为了掩护弟弟的颜面?或是显示哥哥的疼爱之心? 这时,身后的记者开始纷纷向上拥挤,因为他们抓到了比狱中人更有嚼头的新闻,那就是腾柯! 是啊!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就算不为爆料着想,也会不自觉的多看几眼那张惊世骇俗的脸庞,太完美,又太冷漠。 他似乎不会笑,也不太会做出什么其他的面部表情! 眼看着我的最佳阵地被人群挤的没了视野,我即刻命令柴小敏帮我举起摄像头,她身子瘦弱,能比摄像大哥更好混入人群! “柴小敏!一会儿你需要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我要把前面腾柯出现的这一段录给全国观众看!你千万别手慌把摄像头摔地上了,现在可是直播!听见了吗?” 她满脸通红的盯着我,然后咬着下唇对我点头,我知道她紧张,但为了收视和点击,我也豁上了! 系好鞋带,我拉着柴小敏杀出了一条血路,跑到距离腾柯最近的位置时,柴小敏打开了摄像机,我正式进入状态,她也颤颤巍巍的举起了镜头。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刚当着全国网友的面报完开幕语后,身后突然有人揽住了我的腰,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好像……昨晚经历过…… 009 目光犀利 身体的短暂失衡,让我的双脚瞬间离了地,我能明确的感受到身后的那股强大力量,甚至于那宽厚的手掌,死死的揽在我的小腹,向一边甩去。 我以为自己要撞到地上了,可第二秒的舒适告诉我,我并没什么大碍! 此刻,我的眼前是……暗的车中布景…… 奇怪,我不是应该倒在地上吗?为什么……跌进了车里?不过,这屁股下的垫子还是挺柔软的! 我刚想庆幸自己命大,结果手边的车门就被狠狠的关合,车内安静极了,只有一个后脑勺对我的司机在前排,我觉得我应该是被人用蛮力推进来的,所以想着道歉的同时,伸手就要去抓门把手,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另一边的车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一道刺眼的光线,一个深蓝色的严肃身影…… 等着对方完全坐稳,我才发现,他是腾柯……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跌进了腾柯的车里?这么点背? 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刻,我急忙转身就要下车,可身子还没用上力,他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力度很不客气,像是要把我捏碎一样! 我知道我惹到了权贵之人,紧紧闭着眼睛求饶道:“对不起啊!腾先生!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刚刚应该是被人推进来的!绝对不是故意要上您的车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连续不断的摇头运动后,腾柯的手掌还握在我的手臂之上,我心里一凉,他不会是讹上我了吧! 壮着胆子抬起头,微睁的视线里,我看到了一双深渊似海的眸子,那似乎是一片磁场,若是谁不小心望到了,就会被吸引的没了神智! 我渐渐睁开眼,以为能得到他的原谅,可持续了很久的空白之后,他微微挑了挑眉,唇齿清晰:“夏晴小姐,欠我的二十万,你打算什么时候还?还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咽进了肚子里,我猛然一惊,他怎么知道二十万的事?难道……难道腾柯就是我昨晚碰上的神秘男人?帮我开车撞袁子行的那个? 惊讶之余,我完全克制不住的惊呼了出来:“你你你你!你是昨天晚上!竟然是你!腾……腾……柯?” 连续几次的结巴,让腾柯那张处变不惊的面容有了变化,他眉头微蹙,苦笑叹气的同时,一把将我的手臂甩到了一边,力度很重,重到让我惯性的磕在了车前坐上。 “疼……”我应声而出。 他倒是完全不理会,眼神直勾勾的盯向我,然后身子渐渐靠近…… 我下意识的将双手捂在胸前,做好一切自我保护的准备,“你……你想要干嘛!” 他沉默不语,倾斜的身子达到四十五度角时,停止了动作,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唯独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以及周遭的干茶馨香!很淡,淡到像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闻的人欲罢不能! “夏小姐……难道现在你不应该是很兴奋吗?你昨晚那么想尽办法的设局,不就是为了上我的车?” 腾柯的腔调孤傲至极,甚至连话里的措辞都带着些目中无人的味道!我就纳闷了,什么叫做设局?他会不会太自恋了?竟然会把昨晚的那场意外当成是我的一场计谋?难道他以为我要勾引他? “腾先生!你会不会有点想太多了!昨晚不过是意外上了您的车,您也不用想象力发达到脑补出那么多故事情节吧!” 我毫不客气的回击了他的自以为是,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只是冷冷的嘲笑了我一声,然后低头看了看腕表,对着开车的司机说道:“霍叔,开车!” 前排的中年男人侧头望了一眼,接着问道:“不接二少爷了吗?” 腾柯摇摇头:“公事要紧!开车!” 开车的男人没再言语,发动引擎就要驾驶离去,而我这时才反应出事情的严重性,抓住车把手就要强行下车,可腾柯没那么好对付,他一把抓过我的脖颈,冷漠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下车,可能会磕断你的双腿……” 我身子一颤,似乎从头至脚都能感应到他手掌传递而来的冰冷,那种慎人的恐惧,袭遍了全身的神经! 即刻,车窗外的柴小敏用力的拍打车窗,她拼命的呼喊我的名字,好像我此去就是要奔赴黄泉一样! 接着,车子开上了公路,柴小敏跟着车子跑了好一会儿,直至消失在马路中央。 我想,我应该是搞砸了这次的网络直播,更给自己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可我怎么也搞不明白,身边的这个腾柯,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这么针对我! 我缓慢的转过身,凝望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着我,深潭似海的黑眸中,我看到了无尽的黑洞。 “夏小姐,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我木然,试探开口:“我……我现在卡里只有十四万……” 他摇头,目光犀利,“除了钱……” 010 雪上加霜 “除了钱?” 听到腾柯的这句话,我完全懵了,从昨晚分开到现在,我不记得我从他那里拿到了什么东西!可他现在却一口咬定我动了他的东西,又或者是偷了什么…… 腾柯稍稍侧头,冷然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来回打探,“怎么?夏小姐还要继续装傻?还是你觉得我很好糊弄,打算再耍我一次?” 我木然,彻底被他这番话搞的没了思路,“真的很抱歉腾先生,我实在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他突然伸出手臂,手指停顿在我的脖颈三公分处,我能观察到他手背上的凸起青筋,却迟迟没有下手。 缓了好一会儿,他用一种极为不客气的口吻威胁道:“我警告你不要触迫我的底线,最好现在就把东西还给我,否则……” “否则什么!腾先生!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唐突的要命吗?”我大声嚎气的反击了过去,带着不服气的犀利目光,以及心虚要命的假勇敢。 他愣了愣,笔直的两道眉锋处有了小幅的褶皱,他大概也没想过,我这九十斤的瘦弱身子骨里,有这么大的能量! “你还是不肯交出来?”他再次莫名其妙的质问我,完全不给我任何理清思路的线索! 我忍无可忍,既然他这么让人抓狂,那么就由我来结束这场战斗! “腾先生,我说您能有话直说吗?从我被你推进车的那一分钟开始,你就一直在和我兜圈子!我求求你能不能说明白,我到底是拿了你的什么东西,会让你疯狂到直接把我扔进车里?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正在进行网络直播啊!少说也有几十万的听众正在电脑面前等待我的新闻爆料!几十万啊!你这么无厘头的把我拽走,很容易让我失去工作你知不知道!而且,这事一旦传到我的上司的耳朵里,那么他除了让我辞职,根本就不会有第二种……” 这句话没说完,我立即僵住了身子,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的手机,在上衣兜里开始了一阵狂躁的震动……而且感觉上去并不是很妙…… 腾柯也是神色茫然,他眼睁睁看着我举起手机,在一连串的愁眉苦脸后,按下了接听键,那边……果然是我直属老板的富态声音:“夏晴…我说你和我是上辈子范冲吗?我让你去现场直播,不是让你去看热闹的!你现在镜头面前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是不想活了还是觉得自己有一个开厂子的老公,就敢给我在镜头前玩失踪?你给我说清楚!” 我不自觉的将手机挪向耳廓之外,那一字一句的责骂声,甚至比开了外放还清晰! 真丢人啊!真丢人啊!如果算上昨晚的遭遇,这应该是第二次在腾柯面前出丑了!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被戴绿帽子就够恶心了,现在更是遇到了即将被辞退的危险!我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脏东西了吗?还是老天爷觉得我活的太滋润,就想好好试炼试炼我? 想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静止了,我以为是老板骂够了,却在回神的一刻,发现腾柯从我的手中夺过了手机,一点预料都没有,更别提反抗了! 我伸手就要夺回,却只见他的对着话筒里的领导淡然了一句:“你现在给我把嘴闭上!” 疯了!他真是疯了!可见不是自己的直属上司,他就可以这么狂妄自大的和领导说胡话吗?再说了,电话那头的人可是我的老板啊!他腾柯回骂个什么劲啊! 我心里七上八下,屏住呼吸的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反应,即刻,车内的一切都安静了,包括车里的空调排风声,就好像我轻轻的呼一口气,都会将这眼前的静谧打出波纹…… 霎时,电话那边发生了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夏!晴!你被辞退了!” “嘟……”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阵声响,像是原子弹爆炸后的死寂,宣判着我从此的无业游民身份的正式开启…… “腾柯!你!这!个!王八蛋!” 我声嘶力竭的冲他大吼大叫,双手也不受控制的在他的身上来回撕扯,他没反抗,甚至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没有智商和情商的疯子,连开口劝话都懒得做! 见他没有反应,我尴尬的收了手,义愤填膺的捋了捋额前碎发后,怒目圆睁的瞪着他,我刚想责骂他的鲁莽,他却再一次令人炸毛的提醒我:“所以,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还给我?” 011 为了另一个女人 如果说眼前的乌龙遭遇是一场梦的话,我宁愿现在立刻被人浇醒,这不是我所希望的,我顶着被袁子行背叛的心情去工作,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分散注意力,或是得到领导的认可,可惜这一切似乎都被我搞砸了,工作没了,老公跑了,还平白无故的丢出去了二十万的欠款…… 这算是倒霉到家的象征吗?连我自己都没有信心继续勇敢面对下去了! 身边的腾柯面若冰霜,他面对我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所谓的“东西”,我不想浪费时间的和他兜圈子,重喘几口气后,正面直视:“腾柯,我和你素不相识,最多的瓜葛也就是昨晚的那一次撞车事端,我实在不知道你所说的东西是什么!我希望你能直截了当的和我说清楚,也好别再继续耽误彼此的时间!” 面对我的一本正经,腾柯也是稍稍有了改变,他饶有兴趣的解了解领口的暗红色的领带,面无表情,“昨晚你下了我的车后,我的样品盒不见了,我的车没人能上,但除了你!” “样品盒?什么样品盒?”我木讷。 “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听到这样的答复,我完全灰了心,因为不论我怎么解释,他就一口咬定是我拿了他的东西! 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情况下,我将挎包从身后拎了出来,拉开拉锁,开口朝下的倾倒了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零零碎碎的糖果和卫生棉…… 腾柯条件发射的将身子向后挪了挪,一脸的惊讶:“你在做什么!” 我瞪大双眼,无所畏惧的望向他,“难道这还不够清楚吗?还要我把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你才肯相信我没有偷你的西东?” 他被我的这番话惊呆了,而我,也的的确确是没了忍耐力,我的心情已经够糟了,也不怕这一次的失态! 我见他没反应,直接解开了针织外套的第一颗扣子,他霎时就慌了,右手一把扯过我的手腕,说道:“你疯了!” 我冷笑,“对!我疯了!让你们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逼疯的!”我甩开他的手,心里的怒过一簇一簇的向外翻涌,这种感觉太难过!被人误会,被人冷落,甚至被人辞退,这种种的绝望都在告诉我,夏晴,你被生活愚弄了! 我有些克制不住,大概真的是犯了被迫害抑郁症,甩开手的同时,我的鼻头冒然一阵酸楚,看来我这个自以为坚强无比的女战士,也是会脆弱的…… 我将矛头对准了开车的老司机,一声怒吼:“停车!” 司机没有犹豫,大概是被我的超高分贝吓到了,即刻踩了刹车,车子就正正好好的停在马路中央,周遭的鸣笛此起彼伏,宣泄不满。 我想都没想,伸手就拉开了车门,腾柯这次没有拦我,甚至被我的反常情绪给惊到了,他要下车追我,我即刻站在路中央转身,“腾先生!我最后和你说一次,我没有拿你的样品盒!还有,欠你的二十万我会马上还你!也请你和我保持距离!” 说完,我扬长而去,而他则不知所以然的站在风中凌乱,手里还握着我刚刚从包里散落出来的那些化妆品,以至于卫生棉…… 从车流纷杂的马路离开,我一个人走上了并不熟悉的人行路,我本想打电话和领导好好解释的,可刚拿出手机,屏幕上就显示了袁子行的来电!他竟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为了让谈话不显的那么糟糕,我利用三秒钟的时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按下接听键,稳稳当当的站在公交牌之下,电话那边,是他平淡无奇的叙述,一如从前,如同什么都未发生过:“老婆,心情好些了吗?不要生气了好吗!我今晚公司有研讨会,可能今天就回不去了,你自己在家要小心一点,记得把房门……” 耳边,我倏然觉得这一切都在嗡鸣,我听不到他的讲话,也听不到身旁车水马龙的热闹纷繁,划过眼前的一幕幕景象,如同被泪水浸泡的世界,模模糊糊。 “袁子行,我们谈谈吧……” 我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这股勇气,毫无感情的说出这句话时,只经过了半秒的思考,我知道,他不回家的原因只有一个,为了另一个女人。 012 拆穿 挂断这通火药味浓重的电话,我和袁子行约定了一家常去的餐厅。 前往目的地前,我回家换了一身衣裳,算是垂死挣扎也好,算是保留颜面也罢,我只知道自己不能输,更不能懦弱投降! 再次从家门而出,天色依旧透亮,但没了那股温暖的活跃,大概是时近黄昏,四下的一切自然反应,都在为日落做准备。 我站在生活了三年的家门外,院落的花还在无尽盛放,而我却如同过早凋谢的残花败柳,等待着一场情感的厮杀…… 走出小区大门口,那辆残破不堪的红色sv明晃晃的置放在院落一侧,如同一次感情破败的见证,巨大而不能否认。 我回身,望了望这些曾一起生活过的印记,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欢声笑语,如同一出反转剧,最后幸福的是我,甜腻到受伤的也是我。 好吧,袁子行,我的确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从事发到现在的这二十四个小时里,我承认我输了,我没办法视而不见,也没办法逼迫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等待你的觉醒,我还是当年那个毫无保留的夏晴,我终于明白,既然我能抛弃一切的走向你,那么也能抛弃一切的远离你,虽然我知道这过程有些疼。 狠狠的深呼吸,我终于大步走向了车水马龙的街头,走向那个嘈杂纷扰的真实世界。 落地窗边的西餐桌一侧,我补好了最后一次妆容,静坐其上,等待他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玻璃外的行人成群结队,远远的,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影,从混乱的人群中朝着餐厅门口走来。 我低头轻叹,把视线挪向门口,一阵风铃悦耳,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仍然熟悉的第一句问候,“怎么?亲爱的老婆想来这里找情调了?”他嘴角上扬的冲我宠溺微笑,接着坐到我的面前,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不当。 我很吃力的抿嘴一笑,把菜单递到他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他有些不自然的接过菜单,点餐的同时他抬头望了我几眼,带着很多疑惑。 我知道他是个聪明人,相处的这么多年以来,他最拿手的就是猜别人的心思,所以我才会像个傻瓜一样的被他糊弄,甚至连劈腿这种事都毫无察觉! 合上菜单,他挑眉轻笑,“点了你最爱的脆皮薄饼和豆泥沙拉,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顿,然后我送你回家!你知道的,我今天有研讨会,又要加班了!”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带着几分哄意。 我厌恶的别开,没给好脸,“能别一见面就说离别吗?我真的很受不了你这样!” 他尴尬一笑,手臂收回身侧,“怎么了?还在为车子的事生气吗?那只是一个意外,不要闹心了好吗?我也很恼火的!” 面对他的伪装模样,我就快憋忍不住了,那些早就在心底准备好的激烈言辞,马上就要破口而出! 我端起桌面上的柠檬水,猛的灌下一口,两秒的思考和冷静,我终于开了口:“袁子行,我们结婚几年了?” 他愣了愣,轻笑道:“三年啊!你失忆了?” 呵呵!我还真想失忆!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的那天,你和我说过什么!” 他毫无头绪,眼睛连续眨了三次,说道:“你是说宣誓词吗?谁还记得那些啊!当然是天长地久啊!难不成我结婚还能是为了和你离婚啊!” 听到“离婚”两个字,我心里不由的一颤,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竟然在这一瞬间就要与我扯上瓜葛! 我握紧手中的玻璃杯,浑身上下都在用力,“你不记得了对吗?那我告诉你!结婚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和柴小敏、谭馨那一群人搞狂欢,那天你为我放了烟火唱了歌,你还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前对我说,你袁子行这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就算是我容貌消逝,就算是我风韵不再,就算我任性不懂事,你都不会抛弃我,你说过,你会用你的一生证明,什么是至死不渝!” 说完这段话,我的心里落了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我本以为会轻松的,可那石头却在心里砸了一个坑,鲜血浸漫。 “夏晴,你又怎么了?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说这些话?” 袁子行的眉目愈加的紧皱,他开始不耐烦,甚至开始坐立不安,他一定知道此刻的我发现了他出轨的端倪,否则他也不会紧张到额头冒汗。 013 灵机一动 “我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怎么了吗?还是要我亲口说出你背叛我的经过?或是以一个主持人的身份采访你,车里的激情戏,玩的还过瘾吗?” 话落,我们两人之间彻底没了声响,袁子行的心虚俨然已经暴露在神色之中,他的手臂在颤抖,他的呼吸开始不均,这么多年了,我太过了解这个男人,一旦他遇到了自己惧怕的真相,就会紧张的如同发病的狮子,徒有反驳之心,却毫无出击的力量。 我叹气冷笑,“袁子行,难道你不想解释给我听吗?你那么能言善道的一个人,怎么在关键时刻词穷了?还是你昨晚的车中游戏不尽兴,被人追了尾,导致你几天不举?” 我开始嘲笑,开始乘胜追击,好像这一刻,除了挖苦他,我找不到更合理的解气方式,我就是要报复,尽管言语的力量微弱不堪,我也要让他知道,依赖成性的夏晴,不会一辈子充当那枚软柿子!就算你袁子行的花言巧语能瞒天过海,也总有被揭穿的一天! 眼前,这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的宠溺、他的好心情、他的好言相劝都戛然而止,相继而生的,是他发狂的狡辩。 “夏晴!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幼稚到家了吗!” 我漠然,“幼稚?对!我的确幼稚!结婚三年了,连什么是车-震都不知道!我当然幼稚!” 袁子行的脸即刻面如死灰,他死死的看着我,右手“哐”的一声砸在了木制餐桌上,刀叉从桌边滑落,叮叮当当的散落在地面,周围的人纷纷向我们投来目光,我却不以为然! “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你准备继续告诉我,你昨晚根本就没有走出宾馆,也并没有和什么奇怪的女人在车里搞小动作,更没有背着我做一些龌龊恶心的事?” 他不再出声,渐渐低下的眉目里,默认了我说的每一句话。 缓刻,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突然觉得他问的这句话很没含金量,在频临灭绝的婚姻面前,难道事发的时间还有继续考据的必要吗? 我刚想继续损落他,包中的手机就突然来了短信,我随手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上面的内容还着实让我大吃一惊:“夏晴小姐你好!我是腾柯先生的司机霍青山!因为接到腾先生的命令,他想找个时间约您见个面,针对白天的事件进行道歉!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麻烦回复我一下!谢谢!” 看着这满是官腔的客套话,我不由的惊诧,这个腾柯是神经病吗?白天还说我是小偷,现在就要道歉了?而且还很不诚意的让司机来发短信!难不成是已经找到丢失的样品盒了?还是想借机会惩罚我今天对他大呼小叫? 我抬头,看了看还在顾自憋气的袁子行,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是啊,既然我们彼此都走到了绝路,那么就彻底的恩断义绝好了! 014 谁也不欠谁的 西餐厅里的风铃还在阵阵作响,清脆的刺耳,甚至刺心,我抬头看了看恼羞成怒的袁子行,他已经说不出话,也不再敢和我直视,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即直接又尴尬。 我低头敲按着手机屏幕,按下发送键时,心里自然而然的飘起了一块石头,是啊,我同意了腾柯的提议,更接受了他的道歉,但前提是,让那位姓霍的司机来餐厅门口接我! 而我之所以出此决策,只是单纯的想让袁子行知道,我夏晴虽然没有年入百万的能力,但照样可以上豪车,即便我知道那豪车的主人对我并没有非分之想! 收好手机,我佯装无谓的将双手搭在桌边,此时的服务生已经开始上餐,一份牛扒、一份豆泥、还有一份脆皮博饼,我很轻松的将牛扒拉到面前,举起刀叉就是一顿切块。 这个过程里,我没说一句话,也没掉一滴泪,袁子行也就那么静静的发着呆,不给任何解释。 十小块的牛扒切好,我一把推到了他的面前,叉子敲了敲餐盘的周边,我说出了我这辈子都没料想过的话:“吃吧!以前都是你为我切,这一次换我!不过吃完以后,你要好好考虑,关于我们离婚的事……” “夏晴……”他倏然抬头,眼神里有恍惚不定的恐惧,他大概也没有想到,三年来像个影子一般跟随在他身后的我,竟会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决定。 “别这么看我,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我微微一笑,将所有苦涩都憋在嗓口,我不能哭,更不能心软,虽然我知道我早已经开始动摇。 “夏晴……”他突然伸出手,握住我的左手腕,“你不该这么冲动的!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和许茹芸之间……” 我一把撇开他的手腕,隐忍至极,“许茹芸?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许茹芸是吗?还不错,挺文艺的,乍一听并不像是什么小三的名字!” “你别这样好吗?你先听我解释!其实我和她……” “袁子行你够了!”我顷刻团住双手,爆发的同时,嘶吼了出来,“你以为我很想听你和那个女人的感情史吗?还是你现在想告诉我你们是清白的,你和她上床只是因为她勾引了你?” 他不再做声,低沉的下一秒将额头埋了下去。 我知道这场谈判算是进入了白炽化,想着逃离的同时,手机闯进了一通电话,是那个霍司机打来的,我立即接听:“喂,你好!” “…………” “好!我马上出去!两秒钟就够!” 听到我要离开,袁子行即刻抬起头,他看着我起了身,跟着焦躁道:“你要去哪?这么晚你要去哪?” 我将挎包提起,整理群褶的同时,轻描淡写:“约会啊!难道婚姻法里还有规定说,夫妻双方只有男方才享有跑破鞋的资格吗?” 我朝着门口大步离开,刚走出餐厅,袁子行就一路踉跄的跟了上来,“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要和谁见面!” 我回身冷笑,眼角瞬间一侧闪过了一道昏黄灯光,是腾柯的车来了,那辆黑色奔驰! 我大步朝着路边行走,车子已经停在了我的面前,我刚要伸手去拉开车门,袁子行就一把扯过了我的衣领,“夏晴你在外面有男人了?是吗?你背着我……” 我漠然回头,无可奈克,“拜托!话能别说的那么难听吗?我不过是将心比心而已!再说了,我没有背着你!你看,我现在明明是光明正大啊!” 我摊开双手,冲着他无辜微笑,袁子行是想对车里的人一探究竟的,我能看出他目光的灼热,以及情绪的不稳定。 接着,身后的车子里有人开了车门,我以为是腾柯下来了,结果一看,是司机霍师傅!他恭恭敬敬的朝我走来,礼貌行礼之后,说道:“夏小姐可以上车了!” 我应声的点点头,想将袁子行打发走,可话没出口,我就听到了最让人恼火的话。 “夏晴,这就是你找的男人?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你是缺钱缺疯了吗?还是觉得我满足不了你?” 我一听,原来他是把霍师傅当成我男友了!我尴尬一笑,“怎么?突然间发现自己连一个老男人都不及,很委屈是吗?那我告诉你袁子行,当我昨天晚上看到你和另一个女人在车里打的火热的时候,我的委屈比你的十倍还要多!这样你觉得公平了吗?” 袁子行停止了狡辩,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的双眸,而后又看向了霍师傅,看向了这辆车,他是有很多话想说的,可却迟迟没开口。 突然,身后的车窗缓缓下落,那张精致到如同雕刻的侧脸若隐若现的入了黑夜之下,“霍伯,让她快点上车!”接着,车窗再次上关。 袁子行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他才明白,原来和我约会的人,在车里。 “夏晴,你真的背着我……” 我无所畏惧的点点头,目光对上他的眼,“袁子行,难道你还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吗?还是你想让我像你一样,现场直播一次车中缠绵,你才肯承认?” 刹那,他突然扬起右拳,我知道那巨力无比的攻击是朝着我的方向而来,紧紧闭上眼的一刻,我的眼角渗出了泪水…… 耳边响起了一阵急速的风声,几缕发丝在额头之上摇曳纷飞,我再次缓缓睁开眼,他的拳头静止在距离我一厘米的地方,一动不动。 我眨着眼,试图将那些泪水阻隔到一边,婉然一笑,“既然下不了手,那就直接放手,对你对我都好!” 身后,霍师傅突然开了车门,我直接转身进了车座,独留袁子行一个人在马路边抓狂,“夏晴!你这个贱人!你会后悔的!”发空的辱骂声瞬即从车窗外传来,我透过玻璃看着他狰狞的面目,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这时,一张纸巾忽然递到我的手边,我侧头看向腾柯,他依旧面无表情,闷声而言,“把眼泪擦干吧!然后告诉我你想去的地方,今晚就算是我对你的正式道歉,然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我接过纸巾,随便的在眼角抹了两把,平稳了呼吸后,郑重其事,“那我欠你的二十万呢?你还要不要了?” 他突然将头转向我,英气逼人的那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他全部的冰冷,“夏小姐,你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015 我是腾尚珈 车子开出闹市区的一路,我和腾柯没再有过交流,我不知道这辆车是要开向哪里,更不知道他心里的算盘。 我望了望窗外,眼前是越来越黑的夜景,越来越远的路程,我回身碰了碰他的袖口,问道:“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眨了眨眼,端坐在位置里,面不改色,“不是说了吗!今晚宴请你,算是我对白天的事道歉!” 我想了想,瞪大眼追问道:“你承认你今天误会我了?你的那个样品盒找到了?” 他很失望的摇摇头,侧头撇了我一眼,带着点鄙夷,“没!不过看你过分愚蠢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敢对我下手的小偷!” “你……”我伸着手就要去抽他的脑袋,但想着现在是在别人的车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这顿饭呢,我就不吃了!这人情也就在此作废!你要是真有诚意,把我送回家就行!” 倏然,他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我,好像我拒绝他的这件事,比原子弹爆炸还要让人震惊!那眼神狰狞的,如同能吃下一头大象! 我条件反射的将双手护在胸前,结巴道:“你……你……你这么看我干嘛!” 他倒是变脸迅速,嗓口轻哼一声,正襟危坐,直身对霍师傅说道:“霍伯,掉头!” 车子急速转弯,朝向了市区的另一头方向,还好,这是我家的方向! 不过……我刚刚并没有告诉他我家在哪里啊…… 我即刻面向腾柯,“等等!我有告诉你我家在哪吗?你们怎么知道……” 他继续装出那副冷若冰山的模样,双手轻轻交叉的落在腿上,双眼微闭,声音懒散:“那你以为我是怎么排除你是小偷这件事的?如果连嫌疑犯的基本信息都不调查清楚,还怎么办案?” “什么!你调查我?” 他点点头,“不过,你和我想的还真不一样!像你这种住在富人区的女人,应该不用那么拼命的工作才对,而且,照理说,你也不应该这么辛苦的当什么主持人!不过也有一种例外,那就是想要靠出镜率晋级艺人,一般这些人都是从三流模特和网络主持开始,甚至采取一些不良途径来炒红自己……可是我今天发现……你好像对炒作并不感冒……” “什么……”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着实有些莫名其妙,这个腾柯为了所谓的“样品盒”调查我就算了,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调查我的职业!难道他不知道我已经被辞退了吗!再说了,他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出名啊!他把我夏晴当成什么人了! 我忍不下这口气,就算是为了自尊,也绝对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 “停车!我要下车!”我扯着嗓子大吼,霍师傅再一次踩了急刹车,我没留情面,拉开车门的同时,狠狠的回击了腾柯,“腾先生,我告诉你!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调查我,都麻烦你尊重一下我的人格!现在,我已经因为你的关系,丢失了我最珍惜的工作!所以,麻烦你不要再用你所谓的判断来侮辱我!更不要干扰我!最后,谢谢你今天将我从我老公那里解救出来!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后会无期!” 说完,我踩出车门就大步而去,街道边的路灯很亮,脚下的路还算踏实。 只是刚走出一分钟的路程,我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跑步声,听上去挺笨拙的!我回头,发现原来是霍师傅!大概是年老了,跑起步来都显得很吃力! 我停下脚,礼貌的冲他笑了笑,霍师傅为人倒是随和,冲着我点点头,照比他那个主子可是和蔼多了! “夏小姐!对于刚刚的事,我先代表腾先生和您道个歉,他是无心冒犯的!还有,腾先生让我给你带个话,如果您觉得工作的问题很吃力,可以联系他,毕竟你丢失工作的原因是腾先生造成的,他会全权负责!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您以后有时间,腾先生可以弥补这一次的宴请!” 听了霍师傅的解释,我并不太能理解,左思右想,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有钱人应该有的表现,“他就那么想请我吃饭?还是他现在都觉得是我偷了他的东西?我真的没……” “不是的!其实腾先生这个人的原则性很强,他知道他害你没了工作,所以想找机会弥补您!而且……”霍师傅顿了顿,四处张望一圈,继续道:“而且他听说您是网络主持,才决定要和您吃饭的,因为以前凡是和腾先生吃过饭的女人,第二天都会上新闻……先生他只是以为这样的举动会对您的事业有一点推动的作用,也算是抹了他心里的歉意……” 呵呵!这个腾柯也真是够有心机的!竟然能想出这么歪门邪道的方法来!不过我也的确早有耳闻,以前做新闻的时候,总是能在腾柯这个名字周围翻出一摞的花边绯闻来! 我无奈笑笑,礼貌回应:“霍师傅,今天的事就劳烦您了!不过还是麻烦您帮我转告,我对那种踩着别人脑袋上位的行为,并不感兴趣!如果他真的想表达歉意,那就让我少还点修车费就行了!好了,我走了!” 转身,我重新走上了那条街巷,拐出街口时,我回头望了望身后,腾柯的车子已经不在了,应该是离开了! 也好,这种唐突的遇见和重逢,真的有够糟心的! 走到灯火通明的十字路口,眼前的人行路前闪着绿灯,我迈出步子走到路中央,耳边霎时划过一阵鸣笛和刹车声…… 我侧头,却连眨眼的动作都没做完,就感受到了身子的一阵剧痛,好像并不强烈,但着实又很疼。 模模糊糊睁眼的同时,我看到一辆蓝色小跑,以及从车上走下的男人,慌张不已。 我努力眨着眼,却在耳边的一阵刺耳嗡鸣中,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喂!霍叔!我是腾尚珈!我刚刚撞到人了……你们能不能来帮我处理一下……我已经报过警了!” 017 不需要了 万念俱灰的一刻,我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被单外面的那只手越来越近,就快触碰到被面,我身子一紧,却在绝望至底的刹那听到了腾柯的声音,“许茹芸,你能别打扰这位小姐吗?还是你觉得你的到来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霎时,被单外的那只手缩了回去,许茹芸很轻蔑的轻哼了一声,“腾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我的!” “好!那就趁着我后悔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等我真的后悔了,我可能会直接对你动粗!” “你……” 耳边是许茹芸的狰狞,我不禁在心里暗笑,这个腾柯终于做了一件让我畅快的事! 即刻,许茹芸的高跟鞋声音犀利刺耳,朝着门口的方向利落前进。 等着那阵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我轻轻掀开被角,看到了正与我对视的腾柯,很奇怪,这一刻的他竟然没那么讨厌了,虽然依旧是一副扑克脸! 我整理凌乱的碎发,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腾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终于问道:“你和许茹芸认识吗?还是有什么瓜葛?我看你好像在刻意回避她!” 哼!眼睛还真是锐利!但我还没蠢到什么都和你说!我才不会当着别人的面亲口承认她就是我老公的小三! 我摇摇头,“不认识啊!那个女的是谁啊?你老婆吗?”我脱口而出这句话,却莫名惹来了腾柯的暴怒眼神,那眸子就快喷火了,发狠的一刻看的我心发慌,“你……你瞪我干嘛啊!我就是那么一说!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腾柯没言语,反倒是腾尚珈忍着笑了两声,而后向我提醒:“不要乱说话!我哥可不想和那种女人扯到一起!不过,万事也不是绝对的!” 腾尚珈的话说的玩笑,嘴角轻牵的时候,脸颊上竟露出了两颗梨涡,看的醉人,又很暖心!可与之相反的腾柯就不一样了,他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腾尚珈,两步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就是一顿警告:“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不要让我再催你第二次!” 腾尚珈点点头,撇头看向我,眨眼道:“夏小姐!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明见!” 我木然的点点头,“明见……” 即刻,腾尚珈离开了这里,腾柯整理了自己的衣领,转身对我说道:“夏小姐,虽然这句话不太合时宜,但是我还是有必要告诉您,为了你的健康,我已经找人给你的丈夫打过电话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也就不在这里多呆了!等你出院那天,我再宴请你!” “什么!你找人叫了袁子行?”我不可思议,这惊喜简直来的太惊吓! 他倒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坏笑里带着点认真,“希望你早日康复!”转身,他就走向了门口,我拿起枕头就扔向他的身后,“腾柯!你个混蛋!你明知道我和我老公玩完了,你还找他!我快要让你气出精神病了!你个混蛋!” 忽然,床头柜上响起了一阵铃声,我拿起手机,看到了袁子行发来的短信,内容简短到让人心寒:我听别人说,你出车祸了,你现在,需要我吗? 我冷冷一笑,原来我们之间已经到了“需要”后面加问号的地步了,袁子行,你的心还真狠,你比我,想象的要可怕多了。 “不需要了,谢谢。” 018 最佳男主角 孤独入眠的这一夜过的很快,身边没人陪伴照顾,耳畔也清净了许多,我几乎是睡到自然醒,病房里只有我一人,完全没干扰。 睁开眼,我觉得浑身酸痛,大概是昨晚那一下撞猛了,身子骨都散架了!但好在行动依旧,没有任何不便! 踉跄下床,走进卫生间,只是刚开灯,我就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头发蓬松的如同稻草,眼睛水肿的像是两颗笼包,更恶劣的是,下嘴唇的口红都快染到下巴上了! 由此可见,我昨晚的模样到底是有多狼狈,也难为腾柯他们能看的下去! 快速的洗漱整理,我把自己收拾的还算是个人样,全身检查一遍结束,我觉得我可已出院了,并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可衣服还没换上,病房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我第一想法是袁子行,但那并不是。 “请进吧……” 门被推开,走进的人是霍师傅,腾柯的司机! “夏小姐!你好!”他礼貌问好,我即刻回应:“啊!霍师傅早!您怎么……这么早来医院了?是不是腾柯他又有什么事……” 霍师傅没言语,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粉色钱夹,直接递到我面前:“是腾先生吩咐的!昨晚他走的急,忘记给您了!这是您在出车祸的时候整理的一些物品,零碎的东西没有了,就剩这个钱夹!” “啊!我说我怎么没看见我的包包!”我恍然大悟,但又在心里小有紧张,该死,我的身份证还在里面呢,他不会偷看了吧!丑的一绝啊! 收好钱包,霍师傅转身就要离开,只是离开前他还是嘱咐我出院的时候言语一声,也好方便腾柯前来探望! 我表面同意,实际上却在他走后的二十分钟里,办理了出院手续,没通知任何人!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那就是离婚! 从医院打车离开,我往家里的座机打了一通电话,没有人接,证明家里没人!可我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找到袁子行,所以绞尽脑汁下,我才想到了一个最卑鄙无耻的办法!那就是定位跟踪! 因为以前热恋那会,我们俩常玩一个软件,叫做“找好友”,基本的套路就是全天二十四小时显示对方的地理位置,那时候是为了有趣,却没想到今天能用来捉奸!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登陆了那个几百年不用一次的软件,心里也在打着赌,生怕他已经把那个软件给卸载了。 但事实证明,他那么不精通手机游戏的人,还是百密一疏了。 软件上显示,袁子行此时此刻,正在一家主题宾馆…… 一看到“主题”两个字,我也就明白了他的行踪,不会有人无聊到一个人住浪漫圆床,除非他有病! 快速查到具体地址,我给柴小敏拨了一通电话,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她应该还在赖床,隔了好一会才主动接起。 刚通,我就快刀斩乱麻的命令道:“柴小敏,限你二十分钟内洗漱完毕!然后背上你的古董摄像机下楼!我要带你去拍一个重磅新闻!独家的!” 柴小敏果然好骗,立马就精神了起来:“真的吗?独家的?太棒了,那我这个月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了!” “恩!所以你还不赶紧收拾!如果家里有防狼棒什么的也可以带上!因为这次的新闻,太独家了!” “妥了!我马上!等我!” 挂断电话,我再次看了看袁子行的地位,我亲爱的老公,你一定乖乖的在原地等我,这一次,我会让你好好的做一次最佳男主角! 020 从头到尾的骗子 电梯升至六层,我和柴小敏蹑手蹑脚的进了走廊,朝着尽头深处行走,柴小敏开始在我身后扭扭捏捏,“夏晴啊!你确定我们这么做不违法?你这样拍袁子行,你俩以后就真的没退路了!难道你真想和他离婚啊?” 我回身,给了她一个我自认为坚定的眼神,“不然呢?你觉得以我的性格,会去欣然接受一个……染了别的女人的男人吗?更何况他曾经还那么信誓旦旦!这种落差感,我受不了!” 柴小敏叹了口气,“好吧!反正从认识你开始,缺德事就没少做!也不差这一次了!豁上了!” 说着,她开始底气十足,我心里也算有了勇气,朝着十四号的房间行进,只是刚走到门口,我就听见了屋里的嬉笑声,辨识度太高,特别是袁子行! 我单手捂住了猫眼,然后敲了敲门,变着声的喊道:“顾客您好!这里是您预订的早餐!” 那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以为袁子行能准备一下,结果他连问都没问就开了门,门把手被推开的一刻,我甚至都没做好准备,就这么坦诚相待了…… 眼前,袁子行上身全裸,下身用一条毛巾包裹着,他的头发睡的七扭八歪,一看昨晚就是经过了剧烈运动! 他瞧见我时,下巴都快磕到地上了,“夏……夏……夏晴!” 我爽快的点点头,“没错!你没看错!就是我!” 为了防止他突然关门,我伸着脚就卡在了门框边缘,拉着身后的柴小敏就往里冲,袁子行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按住我的肩膀,死命的往外推,边用力还边喊:“夏晴你干嘛!不是说半个小时后到吗?还有,柴小敏来干什么!” 他扯破嗓子的询问究竟,我可没时间和他罗嗦,掏出包包里的防狼棒就朝他的腰身打了过去,这一下威力也是够猛,我眼睁睁的看着袁子行身子抽搐了一下,然后缩回墙壁边! 我继续拉着柴小敏往屋里走,刚走到床边,我就看到了用被子遮挡身子的许茹芸,她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三道波浪的垂腰长发,水润透亮的明眸,以及只能用花瓣来形容的两片薄唇,可以说她妖娆,也可以说她浪荡! 可我觉得她更适合下贱! 身后的柴小敏站好了位置,她一会录录惊诧不已许茹芸,一会录录被我电蒙的袁子行,两个人都很上相,而且穿的也都够劲爆,劲爆到傻子都能看出两人做了什么! 只是这种平静没持续多久,床上的许茹芸就开始发疯了,她单手扯着薄被,遮在全身,另一只手试图阻挡镜头,而后破口大骂:“你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赶紧把摄像机给我关了!马上滚出去!袁子行!袁子行!你还不过来阻止她们!” 看着她神色拧巴的模样,我两步走到她面前,低声道:“许小姐,你的袁先生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如果你想让我出去,那就麻烦你对着摄像头告诉我,你和袁先生,是什么关系啊?” 许茹芸气的发颤,她上下打量的看了我两眼,突然讪笑两声,“呦!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夏晴啊!怎么?你老公夜不归宿的和我在一起,你生气了?那怎么办?我每次都让他回家,可是他就是不肯呢!他还说,他真的对你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说什么!”霎时,我扬手就要抽向她的脸,可这一掌还没落下,身后的袁子行就开了口:“夏晴你给我住手!” 我回头,发现他正扶墙朝我走来,模样有些难堪。 我站在原地,等着他开口说下一句,可我似乎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当他走到我面前时,他不仅一句话没说,甚至直接扯过了我的手,一把甩在了电视柜的桌角上,我的眼睛磕在那里,即刻划破了皮,“袁子行你疯了吗?”我破口大喊,他却不以为然,拿起床边的衣服就扔到了许茹芸的手中,然后走到我面前,说:“夏晴啊夏晴!我真没想到,你耍我的把戏真的是越来越高明了!我刚刚还以为你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是真的,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骗子!从头到尾的骗子!” 021 追踪者 我即刻从地上爬起,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我是骗子?袁子行你是脑残吗?你出轨找小三,到头来还埋怨成是我的错?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厚颜无耻到家了吗!” 他默不作声,嗓口很轻蔑的发出两声嘲笑,即刻,床上的许茹芸已经套上了睡衣裙,她直接走到我身边,伸着手就去推搡我,然后又一把将柴小敏肩上的摄像机打翻在地。 柴小敏本来就火大,这下她的古董受伤了,她也就不用端着忍着了,伸手抓过许茹芸的头发就开始往床边拽,“妈的!你敢砸老娘的摄像机!我要撕烂你的脸!” 看着柴小敏开始发疯,我即刻也加入了进去,扯着许茹芸的手臂就是一顿掐按,“让你当贱人!让你破坏我的家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身后的袁子行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想拉架,但在女人面前,男人根本就成了摆设,他一会阻止柴小敏,一会过来呵斥我,我实在不想看到他那张惹人厌恶的面孔,为了免除后患,一脚就踹向了他的下体,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捂住下身时,我终于觉得心里畅快了! 该!变成太监最好了! 女人和女人的战争正式开始,虽然柴小敏力大无穷,但在许茹芸这个劲敌面前,她们俩也真算是平分秋色!如果我没有我,这个许茹芸还真有可能会翻身! 趁着混乱的同时,我从摄像机的机身上取下了储存器,好在刚刚的录像保留下来了,算是掌握了证据! 而袁子行看到我的举动,急忙就拦在我面,面容纠结,“夏晴你要干嘛!你用录像要干嘛!” 我笑笑,“离婚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要挟我?” 我摇摇头,“这怎么能算要挟呢!我这不是在给你许茹芸留下美好的vr回忆吗!等着你们俩结婚那天,我就把这个放在大荧幕上!多美好啊!” “夏晴!”他突然喊破了喉咙,额头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起,我很少见到他这样动怒,或许是结婚以来的第一次! 我随手将储存器攥紧,温婉的朝他一笑:“袁子行,这是你逼我的!” 转身,我看了看还在地上打滚的柴小敏和许茹芸,“小敏!回家了!别再继续打了,怕你脏了手!” 柴小敏撕扯着起了身,她狠狠的甩开许茹芸,披头散发的跑到我身边,看了看袁子行,然后冲着他呸了一口:“袁子行,你可真让我吃惊!” 话落,我拉着柴小敏就往外走,袁子行跟着我们企图抢夺储存卡,而许茹芸则趴在地上失态的尖叫:“夏晴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会得逞吗!” 我拽紧小敏,快速的走出宾馆,而我实在不想和袁子行纠缠,就再一次用防狼棒给了他一个教训,他即刻僵在原地,身子佝偻蜷缩。 我们抓紧时间的离开这里,走出宾馆大楼后,沿着马路东边快速奔跑,可还没打上车,我们的身后就追来了一辆蓝色小跑,那车分明是冲着我和柴小敏来的,鸣笛声大的让人心里发慌! 022 你可真够搞笑的 听着身后车子的鸣笛,我和柴小敏就全力加速,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厚,难道那个许茹芸这么快就下楼了?衣服都不穿就开车追我们? 可是任凭双脚的速度有多惊人,我们都比不过四个轮子的! 霎时,蓝色小跑横在了我和柴小敏的面前,而车上,突然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腾尚珈! 他怎么会在这? 三个人面面相觑的一刻,彼此都惊呆了,柴小敏反应最激烈,她手指着腾尚珈的身影,磕磕巴巴的不成样子,“他……他……他不是腾尚珈吗!就是前两天刚出狱的那个!” 我无可置疑的点了点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腾尚珈走到我们面前,他也惊呆了,张大嘴巴的看着我和柴小敏,“你……夏晴?你怎么在这?” 他的话里有不可思议,甚至有点出乎意料,我开始觉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因为他刚才明明是在故意追我们! 我一步跨到他面前,声音强势:“你刚才追我我柴小敏干嘛!你有事?” 他顿了顿,“你身子痊愈了?这才一个晚上,就能出院了?” 我跳过他的打岔,“别说没用的!我问你话呢!你刚刚追我和柴小敏干嘛!” 身后,柴小敏突然扯了扯我的衣摆,她小声小气的在我耳边嘀咕道:“夏晴你客气点!他可是刚刚从监狱里出来,脾气要是暴躁起来,可能会连你都伤害!” 我这才想起来腾尚珈是个有前科的人,心里的确泛起了一些紧张感! 只是没想到腾尚珈忽然开口笑了两声,语气轻松:“事情是这样的!我刚刚在宾馆楼下等许茹芸,结果突然接到她电话说要追楼下的两个女人,我看前面有两个人影跑的很诡异,就追了上来,但没想到是你们!怎么?你们手里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吗?”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储存卡,这可是我的宝贝,绝对不能拱手让人! “没拿什么东西啊!不过,你和许茹芸是什么关系?竟然在宾馆楼下等她出来?她是你女朋友?”我满是八卦的询问,给他问的晕头撞向,他摇摇头,并没解释什么,“不是女朋友,但比那个还要复杂!”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拉着柴小敏就想趁机逃走,可他并没打算放我们一条生路,身子挡在我们面前,一字一顿:“你们俩到底拿了许茹芸的什么东西?她刚才给我打电话火急火燎的! 不能还给她吗?” 我崩溃,“她的东西?腾尚珈,你是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吧!你要是看到她把我们的东西砸的稀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好了,你让开吧!我们要走了!” 我没给好脸色的推开他的身子,他却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力度有些重,但又在尽力克制,可我一个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在他稍微用力的同时,我的手心不自觉的张开,储存卡就那么跌落在地,明晃晃的一个黑色芯片。 腾尚珈立马就注意到,他手疾眼快,弯着身就捡了起来,我挣扎着去推开他,但都无能为力,即刻,他把东西晃在我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我不想回答,更不想和他承认我刚刚捉了奸,但一切都没考虑好,我们的身后,突然飘过了一个尖锐的声音,自信,却也狂傲:“当然是她无理取闹的成就了!一个任何方面都失败的女人,也只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挽回男人的心了!” 我回身,看到了一身素色长裙的许茹芸,她散乱的长发垂在腰身,慵懒的朝我行进,那每一步都似乎在说:“夏晴!你可真够搞笑的!” 024 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独守空房的这夜,时间过得异常沉重,屋子里安静到极点,甚至连呼吸的声响都有回音!这一晚我几乎没睡,抱着枕头在暗的客厅里听了一夜的午夜广播,直到主持人都打了哈欠儿,我才知道我真的熬太晚了! 转头看向窗外时,天竟开始露出了细细碎碎的蓝光,这个城市的轮廓渐渐看的分明,窗外也渐渐有了杂音,黎明来的很快,却也很晚,总在觉醒之后! 我当然还记得腾柯给我的命令,上午九点,云天酒店二楼。 这句话似乎成了一个诅咒,只要我每每念起,就会联想到那二十万的欠款,我是怎么欠下的来着?对,是因为袁子行出轨! 也就是很讽刺,如今生活的每一处事端,最后都可以归结到袁子行的身上,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应该还在公司上班,或许又多了一档网络节目!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享受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泡澡后,我开始收拾自己的着装,我是有很多打算的,当然都是有关我的婚姻! 启程,半个小时后我抵达腾柯要求的地点,没什么异常,我是第一个到的! 看来,有钱人的时间观念并不是很强啊! 守着二楼大厅的一张餐桌,我开始摆弄手机,来来往往从我身边穿梭的人非富即贵,几乎每个男人身边都会跟着一个饶有姿色的女人,大家都在遵循着这样一种社会现象,女人代表财富,更代表男人的身份地位。 突然,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右肩,暖暖的,并不让人抵触,我回头,却看到了一张冰冷到让人打颤的扑克脸,腾柯! “哎!我以为是谁呢!你迟到了!”我点了点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那分针刚好打到了十五的位置,腾柯倒是不以为然,转身就朝向了身旁的一个包间,连叫都不叫我一下! 拽什么拽啊!不就是点了一个包间嘛! 我拿起包包,踉跄跟了上去,刚进屋,就看到了里面一桌子的饭菜,以及……说不上年份的红酒,“你不会告诉我,这些东西,只有我们两个人吃?”我指着满桌的东西,他竟毫无否定的点头,声调平常,“我说过的,我会宴请你一次!只是早晚的问题!” “不是吧!我都说没事了!你干嘛还这么……客气……”我止不住的吞咽着口水,因为桌子上的饭菜实在太诱人了,没有一道是我能叫上名字的,而且没有一道是不加装饰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之前误会你偷东西,再加上我弟弟的鲁莽行事,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冷冰冰的话语里似乎更能反应他的诚恳,我知道我现在已经饿的老底朝天,索性就先坐了下来,反正饭里没毒,这一桌子又是他的道歉礼,我吃两口也没什么关系! 选择了一个距离他比较远的位置坐好,门口陆陆续续的开始有服务员进屋,我以为他们还要上菜,结果发现他们是来帮我摆餐具、夹菜的! 这么人性化?太疯狂了!难道有钱真的可以让鬼推磨?那我可真后悔,和袁子行婚姻的这些年,我从来都是为了帮他省钱和不舍得买任何一件奢侈品,现在想想,真是猪脑子!自己省下的钱,都让别的女人代劳了! 想着,我就情不自禁的用刀叉去戳菜叶,腾柯看了我好一会,然后敲了敲桌子,说:“味道不合口?还是你觉得和我吃饭太无聊?” 我抬头,隔着四个人的位置望向他的眼,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直视,他似乎有些紧张,但不知是因为什么!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丈夫了!”我冷冷一笑,他继续低头整理盘中的食物,突然,他再次仰起头,“你丈夫叫什么来着?我记得你说过几次,但是我忘记了!” “袁子行!他叫袁子行!怎么?你认识?” “不!不认识!但只是耳熟!那你和他的问题解决了吗?他向你道歉了?还是你已经原谅他了?” 我木然,心里纠结的要命,即刻逃避道:“我们换一个话题好吗?我觉得你今天话好多!和第一次见面一点都不像!” 他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放下手中的餐具,绅士道:“好!那换你来问我问题!算是给你的特权!” 特权?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撅嘴不屑,本来想直接低头吃饭不理他,结果我突然想起,关于腾尚珈的事!如果我能问出腾尚珈入狱的经过,那么是不是就能让我的前领导收回辞退我的决定?这可是重大新闻啊! “那我想知道你弟弟是怎么入狱的!还有,为什么又出狱了!”我破口而出,气氛霎时凝固,我一点一点的看到了腾柯眼神的变化,由散漫,变得集中而可怕! 我知道我自己是问错话了,小声小气就低下了头,开始挖着碗里的沙拉。 突然,一阵俗套的手机铃声想起,不是我的,那就一定是腾柯的! 我瞥眼,看着他缓慢的划开屏幕,持到耳边时,面色渐渐由冷白变成了铁青,他的眼睛在冒火,他的眉头在紧皱,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难道电话那边传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我不解的看着他的变化,一点一点的,他将视线挪到了我的身上,似乎即将看穿我的一切! 倏然,他一巴掌拍在了餐桌上,怒气冲天的对着电话那边喊了一句:“马上给我安排车!我要当面确认!” 我被吓了一跳,没了魂的僵在原地,嘴里的食物还没嚼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他忽然将领口的餐巾一扯而下,一把扔向了餐桌中央,喊道:“夏晴?我可真是小瞧你了!你到底还要骗我多少次?” 025 水落石出 我以为腾柯疯了,突然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叫我骗他?还骗了很多次?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厉害? 快速的把嘴里的东西下咽进肚,我也毫不客气的拍案而起,“你疯了啊你!我又怎么了!” 他将手里的电话扔到一边,然后冷冷的牵了牵嘴角,“你还打算隐瞒我吗?还是你今天决定和我见面,只是为了在这个特定的时间看我笑话?” 我崩溃,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说你能把话说清楚吗?什么叫看你笑话?你到底在恼火什么啊!”我气急败坏的跺脚,他却轻哼一声:“那要问你自己啊!难道你想告诉我,我的样品盒,是自己长脚跑到你丈夫手里的?” “我丈夫手里?”我惊诧。 他轻蔑的点了点头,“夏小姐,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助理给我打电话,我还真不知道你老公袁子行是正行药厂的总经理,当然,我也更不会知道,他们公司在今天上午召开了新品发布,上市的那款口服液产品,采用的配方和我样品盒里的药物一模一样!难道你要告诉我这都是巧合?然后让我们公司研制了四年的成果,成了你丈夫的囊中之物?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第一天上我的车的时候,你就已经计划好这一切了吧!” 他看似合理的推理,让我目瞪口呆,我不是在想他有多能瞎扯,而是在想,我的丈夫袁子行,此时此刻到底做了什么! 药品类似可以理解,但不能明白的是,连配方都没有差距,那么算不算抄袭?可是,袁子行怎么可能拿到腾柯的样品盒?他们根本就互不相识啊!而且,袁子行压根就没和我说过他的公司要研发新品种的事!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所谓样品盒的消失,接着我成了替罪羊,袁子行发布了新产品,而腾柯将矛头对准了我。 我有些理顺不清,打算拿起手机向袁子行问个明白,可手机屏幕都没打开,腾柯突然将手边的饭碗打翻在地,他恶狠狠的指了指我的脸,咬牙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博取我的同情和信任,然后在我的身上捅刀子?你不觉得你自己太可怕了吗!” 我摇头:“你误会了!我没有拿你的东西!我真的没……” “行了!你这个满口谎话的疯子!我不想再见到你!窃取心血这种事,我是不会原谅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包间,屋子里的人都无声了,这顿饭也无法再进行,我随手拎起挎包,跟着走出了酒店,可腾柯的车子早就开走了,连个尾巴都没看到! 我觉得我真是要冤死了,莫名其妙的被人约来吃饭,最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人说成是骗子、小偷,有比我还惨的冤大头吗?应该没有了! 为了弄懂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我给袁子行拨了一通电话,可那边一直无人接听,我猜应该是在公司举办什么发布会吧! 我随手打车,报上了正行药厂的地址,我想,这场抓不出真凶的抄袭案,必须要当面说清楚才能真相大白! 关于袁子行是否抄袭,关于样品盒的具体消失路线,关于腾柯误会我的这件事,我都要弄个水落石出! 026 他的把戏 行至药厂的一路,我一直在给袁子行打电话,可惜他不是不接,就是占线,我知道他是在故意回避我,或者是厌恶我。 车停到办公楼下,我一眼就在院落里看到了腾柯的那辆黑色奔驰,里面没有人,司机也不在。 快速结账下车,我朝着三楼的会议厅前进,刚到门口,就被那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头堵得水泄不通,里面有拍照的快门声,也有麦克风传来的演讲。 是袁子行在表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推开人群向里前进,我在墙壁一侧的角落看到了腾柯,以及他的老司机霍伯,两人面色沉重,看来事情的势头越来越差劲! 我观察着腾柯的每一个细小举动,包括他渐渐团起的拳头,垂在身体两侧,很明显在用力!他是真的发火了,而且那么势不可挡! 再次转头瞧了瞧台上的袁子行,他精神饱满,眉目飞扬,在场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他是今天的主角! 而这头,腾柯的周身开始围了两三个记者,他们是认得腾柯的,毕竟是媒体的风云人物,他作为腾其药业的董事,莫名参加正行药厂的发布会,的确很令人费解,因为在圈子里都知道,这腾其药业向来做产品垄断,从不与人合作,更别提参加别人的发布会了! 那几个记者开始询问腾柯的来意,而他则像个木头人一般,不作声色的站在那里,继续酝酿狂躁的情绪!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推开记者挪步到腾柯身边,他看到我时,眼里仍旧冒着怒火,此时的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注意,就会引爆! 我尴尬的缩了缩身子,小声道:“你确定袁子行发布的新品是你样品盒里的东西?或许这是个误会……” 可话音刚落,他突然伸出拳头,一把将身旁对准他的摄像机打翻在地,“哐”的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里,我懵了,因为腾柯成了全场的焦点,而这个焦点的背后,或许隐藏着一起偷窃案! 即刻,我拉着他就要往外走,不管怎么样,不惹麻烦是当下最合适的做法,可是他并没我想象的那么好控制,他死站在原地不动,黑色挺拔的背影,直向的对准了台上的袁子行,两人的目光如同一股相互排斥的电流,在最危险的时刻准确对接,似乎就要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我即刻侧身,看向袁子行,他也疑惑的看了看我,接着又将目光放回了腾柯的身上,那眼神里的意味深长,很难让人看出他心里没鬼! 这三年的相处,我没学会别的,就学会如何看穿袁子行的心虚了! 他一定有事,特别是看到腾柯的一刻,他的眼睛眨了很多次! 突然,台上的袁子行一声命令:“保安呢?把闲杂的人送出去吧!时间宝贵!” 话音一落,腾柯直勾勾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我以为他会说出样品盒的事情,但他没有! 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又怕他做出更可怕的举动,想着不要引火上身的同时,我转头就要朝门外走,但就在下一秒,我的右手,霎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拉扯,那似乎是一张很厚很宽的手掌,握住了我整个手腕,力度有些发硬,握的我生疼。 我回头,是腾柯…… “你在做什么啊!快松开!”我小声呵斥,他却不以为然,紧接着的一股蛮力,他将我扯到了他的怀中,我是正正好好的撞到了他的胸膛上,身子也被他死死的箍在臂弯里,“腾柯你疯了吗!你快放手啊!”我尖叫着大喊,身后却突然冒出了无数的快门声,咔嚓,咔嚓,咔嚓。 “天啊!这个女人不是袁子行的老婆吗?现在怎么跑进腾柯的怀里了?难道是出轨了?” “对啊!这女人的老公不是袁子行吗?现在怎么和腾其药业的老总扯上关系了?这也太劲爆了!今天真是一箭双雕啊!赶紧拍!赶紧拍!我要把这个推上头条!” 身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我开始发慌,脑袋紧紧的靠在腾柯的胸口,根本不敢抬头,因为真的怕自己一抬头,就会被那些镜头闪瞎了眼! 忽然,腾柯的脸渐渐靠近我,接着在耳边呢喃了一句十分欠揍的话:“夏小姐!我现在没办法当面揭穿你和你丈夫的把戏!但是做为回报的,让你丈夫出丑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你说你没偷样品盒,那么我也只好以牙还牙,假设你阻止不了这次新品的上市,那么我就会告诉媒体,你夏晴,背弃了袁子行,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要你们知道,损失我三个亿的投资额,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的声音在我耳畔来回飘绕,我听懂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当然也害怕了他的每一个决定,他是一定做的出来的,他那么狠心的一个人,根本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我身子发着抖,他的手臂还用力的环在我身后,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到的也只是他的下巴! 我压低声,说道:“好!我会帮你把事情调查清楚!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我就算是长了八条腿,也没办法阻止发布会,但我会阻止新品上市,既然你说是袁子行盗用了你们的研发成果,那么投入生产一定会有很长的周期!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一定会帮你……” “好!我暂且信了你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必须为我所用,如果你阻止不了袁子行,那么我也只好使用我的强制力,来让你们付出代价!听懂了吗?” 我猛力的点头,丝毫都不敢怠慢。 腾柯慢慢松开了手,我算是从虎口里留了一口气,再次回身看向袁子行时,他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看着我,我猜他现在应该在想,夏晴,原来你的出轨对象,是腾柯! 可事已至此,我就算是张嘴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 这时,腾柯一把扯起我的手腕,朝着人群之外就行走而去,他的步伐快速利落,连带周身散发的那股气场,让眼前的人纷纷退让,没人敢挡他的路,就如同他想捏死我这件事,只是用力或是不用力而已了! 我不能硬碰硬的,因为对于他这种人,得废点智商! 027 你刚刚说什么 被拉出办公大楼,腾柯的手就一直没放松过,他似乎完全不明白怜香惜玉的道理,拽我的模样就如同在拉一个氢气球,随便我撞到哪里或是磕到哪里!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待遇,一把就甩开了他的手,站在台阶下大喊:“腾柯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他回身,面若冰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一次拉起了我的手腕,一把就将我推到了他的车里,我忍不住的在心里大骂:“你这个混蛋!混蛋!” “哐”的一声,车门掩合,腾柯和霍伯各就位,车子发动,我坐在后座,急切问道:“我不是说了会帮你阻止新品上市了吗!你现在让我上车是什么意思!让我离开不行吗!” 他冷冷的回头,上下打量我一番,说道:“你没看到外面有记者吗?还是你想让我现在就下车,告诉你他们,是你主动对我投怀送抱?那好!既然你不要你的名声,那我就直接告诉他们!” 说着,他就要拉开车门,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好声好气:“别!我不是没看到有记者吗!你别下车乱说!要不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嫁人了!” 他撇了撇嘴角,眼神轻蔑,“早如此,又何必当初!” 听着他说这句话,我知道他还在误会我,可我真的没有动过他的样品盒,甚至连什么模样都没见过!就这么被冤枉,也是挺无辜的! 可是我知道我就算是说破了天,他现在也不会相信我!他这个人还真是固执,固执的一塌糊涂! 看着车子开上了公路,我回头望了望车后,还真有一辆车锲而不舍的追随,多半是记者或是狗仔! 我碰了碰前座的腾柯,问道:“你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你可以把我放在第二个岔道口,我想回家!” 他没同意,头都没回就回绝了我:“你现在给袁子行打电话,我要亲耳听他怎么说!如果他投入了生产,那么我们就法庭上见!” “好好好!我马上打!马上打!” 拿起电话,袁子行的头像就突然出现在屏幕之上,不用我主动拨号了,他竟然反常的先打了过来! 为了让腾柯相信我不是内奸,我直接按下免提,佯装平静,“喂!有事吗?” 那边依旧嘈杂,想必是记者们还在穷追不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周遭开始变的沉寂,他的开了口:“你和那个腾柯?在一起了?” 我深呼吸,反问道:“现在应该关注的不是这个吧!关于你公司的新品,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那边停顿,“说……说什么?” “袁子行,好像在我印象里,你的厂子从来没生产过口服液类的产品,而且是这么垄断的项目!是你公司引进了新人才?还是你直接在别人那里偷来了配方?” 我的话说的直接,因为我想让腾柯消除对我的怀疑,也只能这么做! 袁子行再一次沉默,声调开始紧张:“你在说什么呢!公司出新产品怎么了?你怀疑这个干吗?难道你现在该说的,不是你和腾柯的关系吗?你们早就交往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听着他的话题转换,我直接就想骂过去,可眨眼的一瞬间,我的手机就被腾柯给拽了过去,他看了看屏幕,嫌弃的将话筒远离了自己的嘴唇,粗狂淡然道:“我和夏晴交往的事,应该比你偷腥要晚!不过,对于袁总今天的新品,我不得不说,我们两家公司的研发,出奇的一致!袁总,难道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即刻,那边没了声,袁子行似乎很会逃避话题,他清了两嗓,说道:“那也就是说,你和夏晴真的在一起了?” 腾柯轻哼一声,“所以呢?我和夏晴在一起,和你的新品,有必然联系吗?还是你想说……” “嘟嘟嘟……” 腾柯的话没说完,袁子行一把就挂了电话,我猜他是在逃避,因为对于腾柯的问题,他根本就无法回答! 这也更加让我确定,袁子行他偷了腾柯的研发! 屏幕已经全黑,腾柯的眉目又一次紧皱,他直接将电话扔到了后座,然后十分恼火的说:“我现在只想知道,样品盒到底跑去了哪里!还有,袁子行是怎么拿到我们公司机密的!如果不是你,又会是谁!” 听着这一声高过一声的愤慨,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许茹芸的那张脸,也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记起,车祸进院的那天,许茹芸来医院找腾柯,他们分明是相识的!那么,他现在是否知道许茹芸和袁子行的关系呢?或许,这件事和她有关呢! 我眼前一亮,轻拍了拍腾柯的肩膀,“那个……你知道我老公……不对,马上就是前夫了,你知道我前夫的出轨对象是谁吗?” 他轻瞥,“我知道那个干吗!” “在郊外宾馆的那天,他们两个在车里那个,你没看清女方的脸嘛?” “夏晴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心里一亮,双手拍在身边的空座,大喊道:“那我告诉你,袁子行的那个小三,是许茹芸!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和许茹芸是什么关系,但或许你可以试着问问那个女人!” 恍然,腾柯的脸色变的如死灰一般,他不敢相信的回头,一脸的窘迫,“你刚刚说什么……” 028 逐出家门 在我的印象里,袁子行不是一个善于保守秘密的人,假设他真的偷了腾柯的研发,那么这种事也只会是内贼做的!抛除我的关系不说,目前呆在袁子行身边,又能亲近腾柯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那个许茹芸了! 我再一次确定的大喊:“我说!我老公出轨的对象,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许茹芸!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的具体关系,但我那天出车祸进医院,看到她来找你们了!你们认识,对不对?而且还是很亲密的关系?” 说到许茹芸,腾柯的脸色即刻就丧了下来,这似乎是一个不太讨好的话题,就连开车的霍伯都有些诧异了! 气氛压抑了好一阵,终于腾柯开了口:“你说的是真的?许茹芸在外面有男人?而且对方还是你老公袁子行?你确定你没和我开玩笑?” 我猛力的点头,“是真的!虽然我不能说这事和她有关系,但她和袁子行的关系,我还是可以确定的!因为我去宾馆捉奸的那天,在房间里看到了那个女人赤裸着身体……” 腾柯的眉头一皱,他似乎对这件事很敏感,那恍然惊诧的神色之下,有着很多复杂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我这样想着…… 我见他不说话,就再一次诺诺的开了口:“喂……你不打算打电话问问那个女人吗?或许你样品盒丢失的事,她能知道一些……因为袁子行这个人我很了解,他心里向来藏不住秘密,如果他做了什么愧疚的事,一定会和亲近的人说,以前他会和我倾吐,但现在……” 腾柯定了定神,他似乎并没有打电话的准备,也没有立刻寻找许茹芸的打算,他回头看了看我,表请凝重,“难怪了,我说那天在医院,许茹芸来医院找我和腾尚珈的时候,你会紧张到用被子蒙住脸,原来你是不想和她发生正面冲突……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摊上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可能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我大惊,“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再也不能挽回袁子行的心了?那个女人那么可怕?” 他点点头,完全赞同了我的说法,“你不了解那个女人,如果是她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她就会不择手段的改变一切现状,甚至不惜伤害周围所有原本亲近的人……我领悟过……” 腾柯的话说的沉重,似乎在他的语气里,我感受到了他和她曾经有过的瓜葛,我以为是一段不堪的恋情,但在他的侧脸和视线里,我看不到任何留恋和过去,甚至多了的是厌恶和不相关。 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但是除了爱情,还会是什么呢?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嚼头的故事,就情不自禁的打了岔,“你和她那么熟吗?感觉你们之间好像有很多故事!” 他摇摇头,眼神一带而过,“不!没有故事,顶多算事故!而且,是她自导自演的事故!我就是一个旁观者!” 听他这样说完,我心里算是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确认了他和那个女人没有太多的牵扯的时候,我觉得他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大声的吐了一口气,放松道:“那么……你现在可以解除对我的怀疑了吗?我真的没有利用你去偷窃什么样品盒!而且,你也看到我也袁子行的关系了,我们这么僵,根本就不会存在什么联手的阴谋!” 话说到这,我以为他能理解的点点头,可等了半天,他却毫无改变的回绝了我! “所以,你以为我会轻信你这些片面之词吗?许茹芸的事我会另行调查,你和袁子行的事,我不是当事人,没办法相信你们是不是在合伙演戏!但在证据不足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协助我终止袁子行投入生产,然后我来筹备后续的计划!否则,我也不清楚我会作何选择!你明白吗?” “什么!合着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我狠拍靠椅,一嗓子喊了出来。 腾柯揉了揉双耳,继续面无情绪,“没关系啊!如果你不帮我,那就直接下车,既然好说好商量的方式不能阻止你丈夫的违法行为,那么我们就直接走法律途径,到时候你会有什么连带责任,不要怪我……” 我轻笑,“我能有什么连带责任!他犯法是他的事!你凭什么来威胁我!” 他抿嘴冷笑,“别忘了,你们还没离婚呢!照我现在的信息所知,你丈夫公司的资产最多一个亿,不算外面厂子的外债,他现在的利润额,似乎并没外人想象的那么多!两年前的那场毒胶囊事件,他也应该算是损失大头的吧!” 听了他的分析,我心里咯噔一声,的确,就算没有刻意去调查,平日里看到袁子行从公司带回家的文件,我也知道最近的运营状况,如果他这次被腾柯推上风口浪尖,那么公司所面临的经济危机,就绝对不是因为盗窃而进行赔偿的事了!或许破产不止,连带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都要跟着遭殃!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一个只会主持的妇人家,可能为你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事吗?” 他对着后视镜轻轻一笑,“和平解决,隐藏处理!我不是那种为了利益斤斤计较的人,但这次的研发,是我公司团队齐心协力四年的成果!你是外人,不会理解我对公司员工努力的重视,投资三个亿的项目或许不算多,但时间成本在这里,我必须合理解决!从商这几年,我遇到的事不少,我就一个原则,不管谁对谁错,事情的结果能双赢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只能极端!或许你不能理解,但这是最好的方法!” 我听的有些发懵,但得到这样的回答,还是稍微安了一点心,“所以,我到底能做什么?” 他侧头,“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要么以柔克刚,要么以卵击石,你是他的妻子,你一定知道他公司内部的企业生产流程,我需要你做的,不过是阻止他的投入生产,只要你能争取出这个时间,我们这边就会尽快申请专利,现在就是时间的竞赛,谁先尘埃落定,谁就是那项研发成果的主人!” 我想了想,突然觉得腾柯这个人实在是高深莫测,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他干嘛要来找我做他的奴隶! “恩,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但是我想不明白,你干嘛告诉我这些?又干嘛相信我能帮助你?再说了,我凭什么帮你啊!就算我和袁子行有仇,他也是我法律上的老公啊!” 他突然讪笑,那回头的目光里,像是在看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你帮不帮我我不能确定,但我唯一确定的是,你还欠我二十万的修理费,而且,今天在镜头面前,你已经和我扯上关系了,如果你能让袁子行停止投入生产的计划,那么我们之间的账单一笔勾销!不过,如若你置身事外,那么我也只能对着镜头说,你和袁子行,联手耍了我!要是你不相信,那就回头看看外面媒体记者的车,已经不止一辆了!” 我猛然回头,发现路上跟的,真的不止是一辆了……这么偏远的地方,能有这么多车,也算是奇迹了! “行!算你狠!但我也只能是尽力!失败了可别怪我!我是无辜的!”我咬牙切齿,一巴掌打在了靠背上,真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那就辛苦你了!” 行车的这一路,我们后来没再多说什么,因为要甩开记者的追踪,所以我们一直在绕圈子开远路,霍伯的开车技术还算熟练,他绕了很多的弯,也抓了很多个红绿灯的临界点,完全甩开那些记者时,我已经在车上睡过一觉了! 只是一睁眼,已经时近傍晚,天色黄,带着点清凉。 我看了看时间,相当于坐了一次长途汽车,绕着城市巡游了一圈,望向外面的路途,是朝向我家的方向。 腾柯见我醒了,随手递给我一瓶水,说:“抱歉了,因为不能把住处这些隐私曝光给媒体,所以多浪费了你两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我们给你送回家,剩下的事,以后细谈!” 我点点头,终于可以回家了! 车子进了院区,袁子行自己的车已经停在家门口,屋子里的二层亮着灯,看来他比我先一步进了家门! 我直接跳下车,打算和腾柯道别,可身子还没转过来,我就听到门口的开门声,以及……行李被扔出的声音……摔的人心里发疼…… 我愣在原地,看着从家门口滚下来的粉色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里面是我的衣服、化妆品、以及日常用品…… 来不及思考,我大步迈向前,袁子行还在疯狂的从屋里往外扔东西,站到门口时,屋子里刚好飞出一个褐色的手提包,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头上…… 029 我们走吧 “啊……疼……”我啊呜一声的喊了出来,门口的袁子行才意识到我的存在,他缓缓回过身,看向我时,又朝着院外的腾柯看了两眼,“你和他一起回来的?”他问。 我不知道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单是看着地上的这些行李,我就明白了袁子行的意图,这是要将我逐出家门了!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把我的行李扔到外面,是什么意思?”我无法的理解的看着他,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孔下,有让人不能理解的决绝。 “怎么?不把你的行李扔到外面,还要亲自帮你送到腾柯的家里去?夏晴,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你这么能趋炎附势,这么能搞外遇,我怎么没早一点发现呢?” “袁子行!你少往我脑袋上面加罪名!有错在先的是你!而且我没有出轨,更没有像你那样恶心的在车里搞女人!我夏晴就算是再没品,也绝对不会做出那么下三滥的事!” 我扯着嗓子对他发吼,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可袁子行并没有收敛,而是变本加厉的开始朝着外面扔东西,左一件,右一件,上一件,下一件,似乎门口成了最时髦的时装展,统统砸到了我的身上。 而耳边,我不断的听到那样的辱骂,“滚吧!和你的男人离开我的视线!既然你这么喜欢在镜头的面前和别人搂搂抱抱,那么我就成全你!滚出我的家!”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漫天飞舞的东西,似乎袁子行已经忘记了我就在他的身后,那些软的硬的衣物,像是无数个抛物线,在我身边滑落,在我面前坠毁,我甚至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叮叮当当。 “这是你平时乱花钱买的东西,都给你!都拿走!别让我看到!” 袁子行的吼声还在持续,而我就如同失聪的少年,全然忘记了自己曾被他温柔对待过,也忘记了袁子行会有那么让人不可思议的一面,他的暴躁,他的不收敛,都完全解释了那样一个成语,物是人非。 周遭的嘈杂已然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我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世界,直到感受到脸上的阵阵炙热,才知道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而此时,头顶恍惚中有一个类似高跟鞋的尖锐东西,朝着我的方向砸来,我是想躲的,可就在做出决定的下一秒,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身前,我的上身被那样一双手死死的环绕,我的面庞依靠在似曾熟悉的胸膛,那是一股好闻的干茶馨香,我知道,身前的这个人,是腾柯。 高跟鞋还是坠落了,正正好好的打在了腾柯的后脑勺,我能听到他嗓口低沉的一声闷响,似乎很疼,但他都忍下来了。 “你怎么不知道躲?眼睛瞎了吗?”他毫不客气的训斥我,然后将我拉到了一边,回身对视袁子行时,我能感受到两人间奇怪的气场,一场蓄势待发的熊熊大火,即将被引燃。 “袁先生,这么对待你的原配,不太妥吧!”腾柯的愤怒道来,像是一把隐形的匕首。 袁子行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狰狞的面孔望向他时,犹如暴雨梨花般凶煞,“我怎么对待我的老婆,需要你来教育?腾董事,我和夏晴还没离婚呢!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的什么都不是!” 话落,腾柯伸手就要去打袁子行,我站在身后拉住了他的手,缓缓的走到了袁子行的面前,抹干眼泪,声音沙哑,“袁子行,我们离婚吧!求求你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离婚……” 刹那,四下的一切都安静了,因为我知道,任凭袁子行怎么闹,他都不会想到,我会那么毅然的在别人面前说出这句话。同样的,三年的相处里,他对我的了解,不差于我,如果我真的要离开,要么是我不爱了,要么是我爱上了其他人。 或许,现在的他会这样想,夏晴,真的爱上腾柯了…… 看着眼前静止的一切,我抚了抚自己额头上的细碎刘海儿,暮然的,我感到了额头上的红肿,轻轻一碰就痛的周围都跟着不适,像极了我们三年的婚姻,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笑笑,滚烫的泪水肆无忌惮的从眼角滴落,“离婚吧袁子行,我这次认真了。” 眼前,他终于沉默了所有的愤怒,他似乎忘记了是自己出轨在先,也忘记了结婚那天对我说过的所谓誓言,他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终于恢复了理智,终于在我要离开的一刻选择了不言语。 脚边,一切的一切都狼藉不堪,我弯身,想去收拾起琐碎的行李,可刚刚弯下腰,我的右手就被再次牵起,我抬头,是腾柯复杂至极的目光,温柔的、同情的。 “我们走吧……”他说。 030 搞定住处 “我们走吧,夏晴。” 我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在腾柯说下这句话时,我的脑海里,闪现的是这三年来,袁子行同我的点点滴滴,幸福的,痛苦的,清楚的,还有不能揭穿的,他们像是层出不穷的泡沫,在我容量不多的左心房里,炸裂幻灭。 我能感觉到疼,也能感觉到不舍。 我犹豫,我徘徊,我沉默,在彼此的默然之中。 身边,腾柯终于无法忍受,他强制性的拉起我的手,使尽力气时,我踉跄起身。 这似乎就是最好的结局,也是最好的收尾,我离开了这座曾拥有三年的家,离开这个让我成长的男人,虽然我不知道眼前的这双手来自何方,虽然我不知道眼前的路到底还有多远,但好在,我脱离了苦海,终于饶过了自己。 走出院落,身后再也没了东西碎裂的声音,我的行李狼藉了一地,那些被袁子行抛弃的,安静躺在原地。 “夏晴!” 身后,骤然的这一声,远远的传到我的耳廓,我定脚,清晰易辨的,是袁子行的声音。 “如果你和他走了,就永远别想回来了!”他的声音笃定无误,他的双选题让人心凉。 我站在原地,身子暮然没了力量,我不清楚现在的所思所想,也不清楚这一次的决定是否理智。 眼前,腾柯突然松开我的手,他两步走到车子前,一把拉开后车门,回身看向我时,是没有余地的宣判:“是上车,还是回头,你自己选。” 是啊,这永远都是自己要做的决定,就像是当初自己孤注一掷的选择了袁子行,背弃了父母,既然一切都是未知的,那么就不要再重蹈覆辙。 咬牙的一刻,我终于迈出了那步,低头朝着前方行走时,腾柯一把将我拉进了车中,“这就对了!没看错你!”他说。 我吃力一笑,“但愿吧!” 即刻,车子发动,而窗外,依旧是家门口的黄昏,我没再侧头看一眼,也没再多望袁子行一次,就像是他帮我下的结论,离开了,就永远不要想着回来。 车子行上马路,这一切都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我安静在车后座,腾柯依旧在副驾驶,端着那副严肃的态度。 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道谢,“刚才……谢谢你了!一会你随便把我放到一家宾馆就行了!”顿了顿,我又想起道:“还有,之前说的帮你阻止投入生产的事,可能有些难度了,但我会敲通袁子行公司里的人,熟人我还是有的,所以你放心……” 腾柯沉默了好一阵,回身时,随手递给我一张面纸,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哭花了。 “阻止生产的事,你还是要上心的,但是,你身上还有钱吗?你一个女人自己住宾馆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抹了抹脸上的潮湿,抬头微笑:“没关系的!以前袁子行不在家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住!” 即刻,车子里的气氛再一次压抑了,大概是因为我口无遮拦的说到了“袁子行”这三个字,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舒服! 腾柯看了看时间,转头对霍伯问道:“今晚腾尚珈回来吗?那小子是不是又出去野了?” 霍伯笑了笑,低声回答:“二少爷这几天都不回来!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了!” 腾柯点了点头,接着回头看向我,“要不这样吧!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实在不能让人放心,而且以你现在的状况,回家取东西也是不可能了!你先暂时住到我那里,然后给你一周的时间找房子找工作!你看这样行吗?” 腾柯的语气谦和,我听的倒是感动,但怎么想,我一个女人,住到一个没熟悉几天的男人家里,还是有些欠考虑! “这样不太好吧……多麻烦啊……你就把我放宾馆吧……没关系的……” 即刻,腾柯摇摇头,“这事我就决定了,容纳你的地方还是有的,毕竟我之前还害的你没了工作,现在也需要你来协助我搞定新品上市的事!房子借助你一周,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我……” 我刚想解释,霍伯突然也插了嘴:“夏小姐就同意吧!腾家的房子那么大,容纳你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而且这几天二少爷不回来,家里会清净很多!你可以好好休息!” 听了两人的这般劝留,我想了想,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吧!反正他腾柯又不会对我做什么!说白了,他那么大架子的一个人,不可能对我这么一个即将离婚的妇女有什么歪想法! “好吧……那就麻烦你们了……” 腾柯没言语,身子在座椅里正了正,他随手在车载屏幕上按了几个键子,柔和的蓝调就萦绕在了耳边,很放松,很舒心。 031 你在家吗 行车半小时的路程里,我整整睡了半个小时,醒来时,扒着车窗完全分辨不出这是哪,周围入眼的是一片绿色,道两旁都是满满遮挡的树荫,树枝的形状都是有人在修剪,甚至连花草的颜色都有严格的分布,哪里黄哪里红,根本就是有规律的! 我即刻抓着手机在地图上定位,看到指向标时,下巴差点没掉到屏幕上,合着从我们开车到现在,根本就没开出市中心,这房子坐落在这里也是够拼了! 我继续查看地图,才发现这里是出了名的富人区,看了看区落的名字,才恍然想起,之前做跑腿记者的时候,曾有一个需要采访的明星就住在这里,那时候我们打通了各种关系,都没能闯进这片圣地,这里的看守,那是严的一绝! 也难怪,像腾柯这样满身秘密的人,住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车子忽然停靠在一侧,我急忙抬头看向窗外,眼前的房子和想象中的没有太大出路,同样是三层楼,几近朴素的建筑风格,但每一处都彰显了主人的精致和细节至上。 打眼一看,就是男人喜欢的调调! 下了车,腾柯一个人走在前,我跟在他身后,而霍伯开车去了车库。 走到家门口,他随手按下了几个按键,应该是密码,但我没看清。 门一开,里面是一片冷清,这到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像腾柯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家里必备两个保姆都是必须的!但我顺着屋里张望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饭菜的香味也没有! 到是屋子里的一尘不染很让我惊讶,所有的家居摆设都是黑白色打底,一晃眼,除了单调就是单调!难道他是色盲吗?把家里搞得这么严肃! 跟着他脱鞋进了屋,腾柯在门口的衣柜里扔给我一把钥匙,“你的房间在二楼,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我让秘书叫人给你打扫了!基本的生活用品,都给你放到了二楼的洗漱间里,你可以随便使用!不过……” 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一楼的洗漱间你不能用,因为我和腾尚珈的房间在一楼,怕彼此不方便!” 我点点头,“恩,我会注意的!那你弟弟知道我在这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腾柯一脸崩溃,随手解开领带时,声音很不愉悦,“他最好呆在外面不回来!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我点点头,没再做声,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很厌恶自己的弟弟,而且是那种很不耐烦的厌恶! 可是他越这样,越让我好奇腾尚珈的为人,还有他当初到底是因何入的狱!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随和的一个人,怎么会犯下所谓杀人的罪过?怎么想,我都不敢相信! 眼看着腾柯开始回房间收拾衣物,我则像个迷路的孩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应该感受到了我的尴尬,回头说道:“不用太拘谨,你可以上楼看看你的房间,左手边第三间!但是,家里的东西你不要乱动!还有,如果你饿了,可以散步到附近的餐厅,这里有私人开的西餐厅可以吃东西!” 我点点头,倏然感受到了胃部的一阵翻滚,我的确是饿了,毕竟折腾了那么久! 但我实在不想在睡前碰一些油腻的西餐,探了探身后一尘不染的厨房,我灵机一动,“那我可以自己买东西做吗?煮面或是……” “不可以!”他突然眼神犀利,那拒绝的视线里没有一丁点的余地,“家里不允许开火!” 我惊诧,“那你家保姆怎么给你做饭啊?难道你都不雇佣保姆吗?” 他倒是没什么所谓,耸耸肩说道:“保姆都是在我上班以后来的,打扫完以后再离开,我平时吃的饭菜也都是餐厅做好送过来,吃完以后他们再来打扫!” “什么!你都不吃家里做的东西吗?外面的多脏啊!” 他猛的瞪了我一眼,撇嘴不屑,“我用的厨师不用你操心!” 切!我还不想操心呢! 看着他不可一世的模样,我转身就上了楼,还好,这家里虽然看不到保姆的影子,但凡是能用眼睛看到的地方,都没有一丝灰尘! 真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有洁癖!本来还想好好做顿饭感谢他呢,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指不定接下来的一周还要遭受多么催人的折磨呢! 关上门,我打算换身衣裳,但刚脱下外套,才想起自己是净身出户,连个内衣都没有! 真是服了,刚刚应该在家门口捡两件衣服的!管他丢不丢人呢!穿暖才要紧! 忽然,身后的房门被轻快的推开,我猛地回身,发现是腾柯,我急忙将外套搭在身上,质问道:“你进屋都不敲门吗!赶紧出去!” 腾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里满是嫌弃,接着他随手扔给我两套女士的睡衣和外套,说:“这个给你!临时换上!家里就找出这么几件!” 我接过衣裳,低头看了看标签,都是一些国际品牌,甚至还有我常穿的牌子,我纳闷:“你家还有女人衣服?” 他点点头,“许茹芸留下的!你可以先救救急!” “什么!许茹芸?那个贱人的衣服?你怎么会有她的衣服?她住你家?”我瞪大眼,完全的不敢相信。 腾柯摇摇头,“这是很久以前的衣服了!在储存间找到的!你爱穿不穿!” 说完,他就转身要走,我一脚堵在门口,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和她以前谈过恋爱吧!” 他嗤笑一声,“我品味没那么低!别问那么多!要是你不穿,就赶紧出去买,趁着天大黑之前!霍伯现在或许还没回家,他还能捎你一路!”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又想了想自己银行卡的余额,“算了!我就穿这几件吧!反正就几天!” 他点头,转身下了楼。 合上门,我打算把衣服换上,也好去洗漱,但外套刚脱下,房门就再一次被强力推开了,我崩溃大喊:“腾柯你下次进屋到底能不能先敲门啊!” 可他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把就堵住了我的嘴,然后抓起我的衣裳,就把我往衣柜的方向推,边推边说:“你先别说话!我母亲来了!你在柜子里躲一会儿!别出声!” 我压低声音:“你母亲来了关我什么事!就说我是来寄宿的不就行了吗!” 他一愣,完全无奈的看着我只穿了一件吊带的上身,说道:“就这样,来寄宿?还是来勾引?” 我一巴掌打在他的额头上,“你神经病啊你!” 他不理会,直接将柜门掩合,转身离开时,小声说道:“一会别出声!我母亲已经在楼下了!要是让她发现家里有女人,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说完,他离开了房间,而耳边,我已经听到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腾柯!儿子!你在家吗?” 032 腾尚珈 逼仄的衣柜间里,顺着并不严合的缝隙,我能听清外面的窸窣脚步声,以及腾柯与他母亲的轻声交谈,卧室的房门并没完全关合,大概是腾柯手滑,留了一点空隙。 我觉得他实在是小题大做,就直接推开柜门,蹑手蹑脚的下了地,确定他们母子不在二楼时,我踮着脚走到房门边,一点一点的将房门掩合,可真就是应了那句老天弄人,我小心翼翼的推拉把手时,一股窜堂风从身边划过,“哐!”门关了…… 我身子僵硬的定在原地,反应过来的第二秒,才知道自己闯了祸,拔腿重新往衣柜里跑,刚关上柜门,就听到门外有了动静,短暂的安逸之后,即刻,卧室门开了,顺着缝隙,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腾柯的母亲,那细嫩无痕的皮肤,怎么都不像是年近五十的女人!保养的是相当到位啊! 身后,腾柯紧紧跟随,他的神态极其不自然,额头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我实在惊诧,这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人,竟然最怕妈妈! 突然,他一步跨到了母亲的面前,身子遮挡了她的视线,说道:“妈!这屋没人!就是有风带过!时间长没用了,今天通通风!” 腾柯的解释很紧张,母亲却丝毫没有相信的意思,她来回的在屋子里观察,目光滞留在床面上时,脸色即刻就阴沉下来,像是突然闪了电的暴雨天气,没有一丁点的预兆! “她回来了?你让她回来住了?”母亲的质问如同晴天霹雳,脱口而出时,带着很多不能理解的不满,而我疑惑的是,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腾柯即刻回身,望到床上的衣物后,恍然大悟,“不是的!妈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让她回来住!我疯了吗?这些衣服只是……是保姆拿出来的……” 腾柯的解释很唐突,就连坐在衣柜里的我,都听的很不自然,我也就是很纳闷,他竟然也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时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可腾柯母亲不算完,她忽然抓起那些衣服,猛然的扔到了地上,“那你给我解释,这些衣服是从哪里来的!她的东西不是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吗!为什么家里又出现这些东西了!” 听着,外面的争论越来越激烈了,而我突然明白,腾柯母亲口中的那个“她”,或许是许茹芸,因为刚刚腾柯说过,这些衣服,都是许茹芸以前留下来的…… 难道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瓜葛吗?不过是几件衣服,就能引起这么大的波动? 我心里惴惴不安,望着外面的战况,就更加确定自己不能出去了,单是这种火药味十足的场景,出去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可衣柜里的空气越来越闷,对于我这种本来呼吸道就不是很健康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我轻推着柜门,企图能多吸一些新鲜空气,可腾柯似乎是留意到了我的动作,几步就走到衣柜前,身子冒然的向后一倚,说道:“妈!你别疑神疑鬼了!你知道我的性格的,独居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随便带女人回来!更何况是那种女人!” 眼前,我的一切视线都被腾柯遮挡了,我看不到两人的面部表情,甚至连最基本的氧气都得不到满足,我真是快要发狂了,如果他再不走,我就要踹门而出了! 神经即将爆发的下一秒,我就快突破自己的防线,倏然,眼前的那条缝隙重新有了光亮,腾柯终于带着他的母亲走出了卧室门,而我也得到了解放! 我轻轻推开一点缝隙,猛烈呼吸的同时,看到了腾柯在门口背对我的身影,他的手掌在来回的煽动,那意思是说:“小点声,呆在屋里不要动!” 废话!我现在已经没力气动了!差点没被你憋死! 眼看着他们下了楼,我也跟着出了衣柜,双脚落地的一刻,我听到了一楼大厅里房门关合的声音,我走到窗口,看到了院落里腾柯的身影,他搀扶着母亲,那模样很是心酸! 难道这个许茹芸对腾家的威力这么巨大吗?单单是几件衣服,就能让腾母有了这么激烈的反应!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确定自己没了危险,我急忙将衣服换好,小声小气的走到楼下时,大厅里空旷寂静,我一路小跑的走到厨房,拿起矿泉水就是一阵猛灌,饱腹感满满后,我打算跑回楼上,可就是不巧……家里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我以为是腾母又回来了,撒着腿朝楼上奔跑的同时,身后响起了一句有些陌生的问候,我确定不是腾柯,更不是他母亲! 我回头,看到那张奶油小生的面庞时,心里的石头安然落地。 “腾尚珈……” 033 难不成你喜欢我 说实话,看到腾尚珈的一刻,我并不觉得陌生,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那股与人为善的劲头,让我觉得他很好靠近,我甚至可以忽略他曾经入过狱的经历,因为如果换做是你,看到那样一张与世无争的面庞,你也会觉得,他真的没有想象中的不可接近,或许恰恰相反! 他真的和腾柯不一样,虽然同是一个姓氏,但那行为举止里流露出来的个性,会让人惊讶,你可以用两个极端来形容他们两兄弟,一个火,一个水。 但眼前的处境还是尴尬的,他一脸疑惑又鬼笑的看向我,我则像个落魄少女,怎么走都不对! 就木然的站在原地,倏然,他将手中的钥匙扔到了一旁,靠到我身边,声音传到耳廓:“夏晴?你在我家?我哥让你进来的?这个时间,你来这里……” 我怕他误会,急忙挥着手就打了岔:“不是的不是的!你别误会!我只是来寄宿的!就一周!腾柯他同意了的!” 他倒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闪着光的微笑眸子里,有数不清的问号,“你是我哥的女朋友?你们在交往?” 我晕!他腾尚珈是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解释了,寄宿寄宿的,他竟然说我是腾柯的女朋友,我是瞎了几只眼啊,能看上那种洁癖男? “搞笑呐?我和他交往?我不要命了啊!” 腾尚珈笑了笑,转身走到了沙发旁,身子悠然的仰卧在软垫里,懒声道:“那就奇怪了!从我生下来开始,就没见过他带女人回家!而且是……这么平的女人……” 他的视线突然落到了我的胸口,我晃着神的同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上身,“我怎么了!你才平胸呢!你全家都平胸!” 他慵懒的挥挥手,直接将臂弯上的外套撇到一边,命令道:“我不管你平不平胸,我现在好渴,你能帮我倒一杯水吗?既然你是来寄宿的……” 听到这样的指示,我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适应,虽说我是寄人篱下,但被人指示这种事儿,腾柯他可没说过是我的分内职责! 我平压这心里的怒气,转身就要去厨房,突然,腾尚珈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笑眼微眯的瞬间,冲着我眨了两下眼,“辛苦你了,夏晴!” 我心想,这还差不多!早客气点,早好了! 大步走回厨房,柜子里的透明玻璃杯一个挨着一个的摆放在那里,我刚伸手随意去拿,腾尚珈就隔空喊了一嗓:“杯底都写的名字!你别用错了!我哥会疯的!” 我一愣,看了看刚刚自己喝过的那个杯子,下面竟然写着腾柯的名字……完了……我今晚不会被那个洁癖精五马分尸吧…… 心里一慌的同时,赶忙将杯子原封不动的放回了远处,拿起腾尚珈的杯子时,接了满满一杯的冰水,刚转身,我就被眼前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我抬头,腾尚珈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竟然站到了我面前,我崩溃:“你不在客厅呆着,瞎跑什么啊!吓死我了!” 我抱怨,他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好久,他的双手抱在胸前,那架势像是在考究什么古化石一样! 我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杯子一把推到他的怀中,转身道:“别告诉你哥我用过他的杯子,否则我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他接过杯子,小声笑道:“我当然会说,这样才会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你……” 我停脚,被这莫名的回答搞乱了思维,“什么?” 他耸耸肩,那脸颊两侧的梨涡即瞬浮现,“没什么,谢谢你的水……”他举起玻璃杯,嘴角轻挑。 我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只是刚走到楼梯拐角,大厅的房门再次被打开,是腾柯回来了,听上去是一个人的脚步,我站在拐角处,偷偷看着这兄弟俩的交谈。 腾柯似乎很惊讶弟弟的归来,他看到腾尚珈的第一句,就很不客气:“你回来了?不是说最近几天都不回来了吗?” 腾尚珈重新坐回沙发,双脚搭在茶几边缘,随手按下了空调开关,“谁说我不回来了,你往家里带了新客人,我当然要回来看看!” “你见到夏晴了?”腾柯眉目紧皱。 “怎么?哥哥有了女朋友,当弟弟的还不能回来看看吗?” “腾尚珈你能别这么幼稚吗?” 即刻,大厅里的气氛像是被拧了一把劲,我稍稍退后,安静的看着这场战争。 眼前,腾尚珈侧头对向腾柯,那一触即发的碰撞里,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哥!为了从奶奶那里拿到最后的筹码,你也真够拼了!” 腾尚珈的这句话落地,腾柯的导火索即刻被点燃,他举起拳头就朝着腾尚珈挥去,丝毫没留下任何情面,我见形势不对,一步跨到楼梯角,大声喊道:“腾柯你疯了!他是你弟弟!” 转眼,两个人的战争静止于此,而我,成了焦点。 腾柯的手还悬在半空,腾尚珈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看腾柯,他伸手挪开了腾柯的拳头,缓缓起身,整理衣摆,两步走到了我面前,低声道:“你这么护着我,难不成是喜欢我吗?” 他的坏笑在耳边萦绕,我身子一阵发麻,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接着,他转身回了卧室,大厅里只剩下我和腾柯。 我知道我刚刚的举动有些唐突,所以趁着他没爆发之前,即刻鞠躬点头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就跑上了楼。 可出乎意料的,腾柯还是叫住了我,“夏晴!” 我回头,他的表情缓和了很多,“谢谢你了,刚刚……” 我想了想,“你是说把我憋在衣柜里的事吗?呵呵,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两声客气回应后,我大步的上了楼,因为实在不想再牵扯进这两兄弟间的恩怨了,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比较稳妥! 回了房间,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我知道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还是没脸下楼找吃的! 窝在被窝里的这一夜,柴小敏突然良心发现的联系上了我,不过对话框里的第一句话,就噎得我不知怎么回答:“夏晴,你疯了吗?” 我以为她是知道了我被逐出家门的事,然后想大发慈悲的把我接到她家里去,结果,她竟然接着又给我发了一张新闻截图,那上面的主角,正是我。 我想,我真的疯了…… 034 难道又来了 在看到柴小敏给我发来的新闻截图时,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因为这上面的内容真的很晃眼,“腾其药业”、“正行药厂”、“插足”、“袁子行被绿”,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特别是看到那张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插图时,整个人差点崩溃的大叫出来! 照片上,我像是一只没了羽翼的小鸟,正正好好的依偎在腾柯的怀中,我当然不傻,这上面的场景正是袁子行新闻发布会的那天,我成了众矢之的,成了最冤枉的一个! 恼火着蹬了蹬被子,柴小敏的信息再一次入了眼:“你和腾柯在一起了?这么亲密?怎么新闻上说的这么露骨?还说你已经和腾柯同居了?夏晴,你现在在哪啊?我刚刚给袁子行打电话,他一直不接!”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锅,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谁在害我,明明腾柯已经答应过我,只要我阻止生产的投入,他就不会对我耍这些小动作,那眼前的这条新闻又作何解释?难道是记者无聊的恶作剧?那我就更不能理解了,当天在场的媒体,有哪家会明着胆的和腾柯作对?除非是自寻死路了! 想了想,柴小敏的催促又一次闯入屏幕,“夏晴!你在哪呢!别和我装死!” 我抓着狂,快速的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在腾柯家!别问我是不是真的劈腿了,劈腿的人是袁子行!也别问我为什么住在腾柯家,因为说来话长!” 按下发送键,那边缓了好一会,我看着柴小敏名头上的“正在输入”几个字,眨眼的瞬间,一长串的内容蹦了出来:“不是吧你!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你身上了?那既然是袁子行劈腿,为什么新闻上说始作俑者是你?还有,你和腾柯到底什么关系啊!从你第一天被他抓上车开始,你就开始不正常了!夏晴,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我咬牙隐忍,心里的恼火一簇一簇的,“雇主和奴隶的关系!好了,不说了,我现在心情很差,这些破事留着明天解释吧!反正新闻已经出来了,我就算是做什么,也是徒劳!晚安!” 打完,我快速的将手机调成静音,全然不顾柴小敏的狂轰滥炸。 蒙着头进了被窝,我早就没了睡意,不是想着那条新闻会给我带来多少私生活上的麻烦,而是我实在搞不懂,到底是哪家媒体,会不要命的将腾柯塑造成第三者的形象,如果不是为了娱乐效应,那么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搞臭腾柯! 似乎想到这里,我的思绪有了些眉目,因为搞主持的这些年,圈里的门门道道我还是稍微了解一些,而曾经作为我模范丈夫的袁子行,更是每天接受我的牢骚,他应该很清楚一条新闻的价格,也会清楚一条子虚乌有的绯闻带来的影响力,我想,这背后捣鬼的人,只会是他了! 确定了这个想法,我决定将事情搁浅一晚,既然袁子行想来个你死我活,那么我更应该欲擒故纵才对,就像这条通往婚姻尽头的路,从来就没有我想象中的简单! 心思重重的这一夜,我几乎只睡了三个小时,每次醒来时,都是被噩梦气醒! 再一次睁眼,天已经大亮了,窗台上的一斜束光线,散漫的打落在脚背上,很暖,恨不得全身都置放在那! 我直接下床,走进卫生间,但刚开淋浴头,那上面稀稀拉拉的水流差点没将我烫死!二楼没有凉水了,只剩热水!应该是水管出了问题! 我擦了擦身子,搭上睡衣,开门下楼,刚好碰到腾柯,他正往厕所走,但明显已经洗漱好了! 我跟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道:“那个……你是要上厕所吗?可不可以让我先用?二楼的不出凉水了……” 我知道他一定会很嫌恶,即刻回头的一刹,他的目光里,有数不尽的鄙视,“我不是说过一楼的你不可以用吗?” 我诺诺的点头,“就一次!就一次!二楼的不出凉水了!实在是太烫了……” 我几近诚恳,腾柯却也无奈,他一把撇开我的手,妥协道:“只有这一次!二十分钟,搞定一切!” 我猛然点头,“一定一定!” 冲刺着进了卫生间,腾柯转身去了客厅,不过门还没关上,他突然从后面叫住了我,“你刚刚怎么没说新闻的事?你不在乎吗?我以为你会要求我把风声压下去……” 我定脚,心里一抖,“新闻那事是你做的?” 他没回答,反倒是轻笑一声,“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事了,怎么不说出来?” 我再次问道:“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他不可思议的望了我一眼,那神色似乎在嘲笑我是个疯子,“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低智商吗?找媒体写文,还全是指责自己的?” 我送了一口气,“那就行!如果不是你,我就知道是谁了!” 腾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好像已经明白了我话是在针对袁子行,“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笑了笑,“还没想好!洗完澡再说!” 转身,我直接关了门,打开水龙头,心里跟着松了一股劲,好在腾柯是个聪明人,有这样一个靠山在,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头顶的水流温度适宜,环顾了四周的摆设,这浴室大的跟卧室一样大!虽然自己家的也不小,但这么宽敞的,还是第一次见! 洗漱完毕,我随手将浴巾围在身上,伸手去拉推门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关门声,而后……是女人的声音…… 我身子僵硬,不会是腾柯他妈妈吧!难道又来了? 035 乌龙误会 四顾巡视的情况下,我发现卫生间里根本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如果门外的人是腾柯母亲,那我就真的要被抓现形了! 要不要这么惨?两天两次,还都是这么巧合的时刻!要么换衣服,要么洗澡!老天爷是在玩我吗? 咬牙跺脚的同时,我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但很奇怪,那边并没有人发出什么信号,也没有说话交流的声音,更没有腾柯给我递来的暗号,难道刚刚来家里的女人不是腾柯母亲?只是按时来打扫的保姆? 想着,我觉得我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但为了确保没事,我还是在浴室里呆了一会,缓刻,那边寂静无声,几乎感受不到人的气息! 我觉得现在很安全,就打算将门开个小缝,只是手指刚悬在半空,门把手……竟自己转动了起来…… 一秒、两秒、门开了…… 我失神无措的站在原地,早就忘了此刻应该躲藏或是捂住脸……但一切都为时过晚,开门的人,的确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老很老的女人,一看就是奶奶辈的…… 我瞪大了眼,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三的确定这个穿着一身棉麻衣裳的老奶奶不是腾柯母亲后,心里稍稍放松了警惕! “这姑娘眼睛比照片上大啊!”老人突然说了话,眉飞色舞的眸子里,根本看不出高龄的憔悴!反倒是透着一股活泼的劲,不让人紧张!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同时,抬头向她身后张望,并没发现腾柯的身影!难道腾柯不在客厅?那这个一身朴素的老奶奶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想不通的情况下,我裹紧了身上的浴巾,笑道:“奶奶,请问您是……保姆?” 说完这句,我心里有点发虚,因为我的确是脑子短路了,她看上去已经年过六十了,怎么可能是保姆! 但出乎意料的,老奶奶竟然点了点头,神态炯炯的,“对啊!我是腾家的保姆!” 老奶奶的笑容很憨厚,还略带点调皮,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既然对方说是了,我又能说什么呢!反正他腾柯那么奇葩的一个人,啥事都做得出来,雇佣六十岁的老人,也可能是他的一种癖好呢! 不过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我侧身急忙走出了浴室,客气道:“那您是要打扫卫生间吗?里面有水,您就先别进去了!会滑倒的!” 老奶奶愣神的看了看,然后点点头,“啊!好!那我一会打扫!先去收拾厨房!” 即刻,她转身佝偻的走向了厨房,我觉得她行动还不是很方便的,甚至看着行动方式,有点向七十多岁的老人,实在可疑! 我四处寻找腾柯,想问问他这人到底是谁,但看了一圈,都没看到,腾尚珈的房间还锁着门,估计还在呼猪头呢! 心里的疑惑一层接着一层,我觉得不放心,就跟在了老人的身后,她轻车熟路的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在看到餐盘上的玻璃杯时,有意无意的问道:“姑娘在这住多久了啊!” 我开始纳闷,既然她说自己是保姆,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昨天刚来的事实,而且,腾柯他是脑子有包吗?请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做保姆? 我打算直接开口问对方的身份,但耳边的一声质喊直接吓破了我的魂,腾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那强调惊讶的如同被打翻的滚烫热水壶,浇的大家都头晕脑胀,“奶奶?你不在家里呆着,怎么跑我这里来了?你……和夏晴……” 我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个老人,竟然是腾柯的奶奶…… 苍天啊,你要不要这么无聊,一会妈妈一会奶奶的,你到底是要全家总动员啊!可是我和腾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我在心里无数声的呐喊,手边却突然被老人一把握住,她就好像是很久没看过女人一样,激动的一边拍打一边感叹:“哎呦!我家大孙子终于交女朋友了!哎呦!我真是太开心了!这姑娘我太满意了!” 我神经涣散,右手被拉扯的同时,脑子如同搅了浆糊,眨眼对腾柯求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腾柯一脸无辜,好像他对自己的奶奶比对自己的妈还没办法! 我真是忍不了,打算实话实说的同时,奶奶竟忽然拿出了电话,她朝着我的脸就是一顿拍照,然后几下几下的戳着屏幕,打开聊天界面,对着语音话筒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呦!咱们家的大孙子啊!终于交女朋友啦!他们还同居啦!女娃一看就是很会生的模样啊!” 我低头一看,那屏幕上的聊天窗口,竟然是一个五人群!这到底是有几个人在看我的照片啊!难不成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不过,奶奶的身心也太时尚、太前卫了吧!手机都能玩的这么溜! 正疑惑着,她就又对着话筒发了一条语音消息:“我和你们说啊!小柯他妈妈还真是没猜错,昨天告诉我这孩子家里藏了女人,今天就被我抓到了!还好我来的早!要不那个小崽子都不能让我进屋!你们什么时候来看看这闺女吧!绝对是个能生的主!” 说着,奶奶就朝我的肚子看了两眼,我几度崩溃,对着腾柯咬牙小声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奶奶已经开始观察我的奶水了!” 腾柯一脸茫然,接着憋不住的憨笑了两声,小声道:“已经晚了!我奶奶是个乡下人……你有的受了!” 我怒目圆睁,“那你倒是解释一下啊!她已经误会我是你女朋友了!你不能让误会加深啊!” 他无赖的耸耸肩,“这个……真帮不了……”接着,他指了指我的身子,说:“谁让你穿着浴巾……我想解释也说不清了……” “你……” 036 尴尬的见面 看着腾柯压根没有帮我的意思,我决定自己和奶奶解释清楚,毕竟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寄宿而已,关系清清白白,没有必要被人误会! 我抵触的向后退了两步,表情严肃至极,可刚准备开口,大厅侧面的走廊里,就响起了一阵开门声,“咔嚓”腾尚珈的卧室门开了,那小子终于赶在太阳当空之前苏醒了! 他的发型睡的七扭八歪,上身宽松灰色t,下身质地柔软的白色平角裤,身材的确是一级棒,一看就是在监狱里被严格训练过,虽然说起来不光彩,但上看去很养眼! 衣服松松垮垮的服帖在他的身上,脑门的刘海儿也早已破马张飞,眼睛还带着一些水肿,似乎昨晚空着脑袋睡了一夜! 我举得他的出现并不能造成什么事端的改变,就打算对奶奶直言,只是嘴巴都没张开,我就忽然感受到了肩膀上的一阵温热,一只宽阔的手掌搭在那里,脑后响起了沙哑的声音:“奶奶,你怎么来了?来看我女朋友?” 话落,屋子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奶奶手里的电话倾然掉落,大家的目光,纷纷定格。 我回身,一把扯开腾尚珈的手臂,“你疯了你!说什么胡话呢!” 可腾尚珈只是笑笑,一只手在我潮湿的发丝上来回揉搓,“怎么?那么喜欢被奶奶误会啊?我哥的女朋友可不好当哦!” 他说的玩笑,我却不能理解,转眼看向腾柯时,他并没做出什么解释,而是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眼中充满了不可理喻! 这时,奶奶即刻收神,看了看腾尚珈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问道:“这个姑娘是你的女朋友?”转眼又向腾柯确认,“尚珈说的是真的吗?这姑娘是他的女朋友?不是你的?” 腾柯愣了愣,接着叹了口气,他没回答,也没拒绝,而是选择了无语沉默,转身就走向了自己的卧房。 而我,成了最无辜的那个。 奶奶确定自己白忙活了一场,心情极度糟糕,本来还对我满是欣赏,在听到我和腾尚珈有一腿之后,立马变了脸,“哎!我就说!我大孙子那个死脑瓜,怎么可能把姑娘带回家来!哎!不孝啊!不孝啊!” 奶奶垂头丧气,右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我知道她是不舒服,想上前扶一把,可她却很抵触的别开了手,语气厌恶:“姑娘还是去把衣服穿上吧!以后别随随便便住别人家了!我二孙子不是什么好人!别被他骗了!” 我一听,这奶奶为人还是很靠谱啊!还知道自己二孙子不是什么好人!我也觉得腾尚珈不是什么好人!一大早就说鬼话糊弄大家! 我不打算主动献殷勤,选择了后退,但想着自己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才对,就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腾尚珈就跟在我身后,一脸的坏笑。 我刚想把水杯递到客厅,他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浴巾尾角,我紧张的定在原地,回头呵斥:“腾尚珈你干嘛!一大早恶作剧不算,还变本加厉上了!松手!” 他胡乱的抓了抓自己的发丝,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奶奶,然后小声道:“我刚刚帮你澄清了关系,你不感谢我,还怪上我了?真是心寒啊!” “帮个毛线!谁是你女朋友!我眼瞎了会和你们哥俩扯上关系!” 他坏笑连连,“那也比和我哥扯上关系要合适,否则你……”腾尚珈的话没说完,大厅那边就响起了密码锁的开门声,家里是应该又来人了,但不清楚是谁,我放下杯子,抻头看了一眼,还真是震惊! 腾柯的母亲进了屋,明显是冲着奶奶刚刚发的那些语音短消息来的!她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找我……目光巡视在大厅里的每一个角落,直到视线落到我的头顶,才算是结束这场搜罗! 但短暂的对视结束,我决定硬着头皮走到腾柯母亲的面前,毕竟自己是寄人篱下,招呼还是应该打的! 只是话没出口,奶奶就在腾柯母亲的耳边厮磨了几句,我很明显的看出了她目光的变换,由惊喜的平静,到厌恶鄙夷…… 难道作为腾尚珈的“女友”就这么下贱吗?这二儿子在家里怎么这么没地位啊! 我苦笑两声,尽量把好姿态留在脸上,招呼道:“阿姨,你好!我叫……” “我不需要知道你叫什么!既然是尚珈的朋友,就麻烦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说吧!”她回绝的无情,目光停留在我暴露的锁骨和小腿上,我知道自己这么裹着浴巾是有点不礼貌,但这能赖我吗?明明是你们在这个时间点冲进来,一会摸我手,一会说我能生娃的!冤不冤枉啊! 我点点头,心里不甘道:“对不起……对不起……” 腾柯母亲没说话,拽着奶奶就往腾柯的卧室走,而这一路里,她不止一次的看向腾尚珈,那神态里满是埋怨和憎恶,好像腾尚珈不是她亲生的一样,这让我很难理解,同样都是儿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以为我是腾柯女朋友的时候,百般满意,再得知我是腾尚珈女朋友的时候,又是百般嫌恶!难道这一家子还有什么奇怪的丑闻吗?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母亲和奶奶进了屋,房门被轻轻掩合,我站在沙发旁边,看了看身后的腾尚珈,唉声叹气:“你和你家人不和吗?为什么我感觉我被冷落了……” 他微笑着抚了抚我的额头,连带着嘴角的梨涡浮起,有满满的宠溺,“委屈你了!但这是为你好!” 说完,他转身进了洗漱间,而我像个聋子一样,一句话也没听懂! 客厅里空无一人,耳边也没了声音,即刻安静下来的状态让我有些难以适应,但好在身边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无所谓他们怎么误会我,一周以后我都不会再和他们扯上瓜葛! 而我现在要做的,只是整理好自己的私事,以及腾柯交给我的任务,然后寻找工作重新开始! 长呼一口气,我重新上了楼,回到屋内,手机屏幕上已经进了好多条短信,都是袁子行发来的: “离婚手续什么时候办理,你打算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事先告诉你房子我不会给你!” “为什么不回话?心虚了是吗?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在腾柯家了?” “夏晴,你真不打算理我了?那么着急离婚的人,现在反悔了?”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我胃里就一阵犯恶心! 回复道:“少在我面前装无辜!半个小时后我去你公司,我们把新账旧账算清楚!” 037 冤家 听到“车子静”这三个字,我百分百确定,她是一个鲜族人,或是韩国人!也难怪,都说异国或是异地男女生下的孩子聪慧,这么一看腾柯,智商的确是高于常人!不过情商嘛……就有待考究了! 我礼貌的给车子静腾出了位置,站到一旁时,她并没有过多反应,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眼神来回在我的身上打探,最后挪开视线时,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腾柯,你过来一下!” 车子静朝着厨房的方向挪步,腾柯安慰的看了我两眼,接着起了身,我能猜到他们娘俩要交谈什么,多半就是一些对我不满意的话!不过无所谓,我是冒牌的野生女朋友,为了工作,没什么可怕的! 我一屁股做到奶奶的身边,随手拨开一个橘子,递到她手中,“奶奶你吃!” 奶奶似乎对我很是满意,那笑眼连连的眸子里,没有一丁点的不悦! 另一边,腾柯几次朝我这边观望,车子静的眼神也很是嫌弃,看看我,然后对着腾柯说几句! 我就纳闷,我有那么差吗? 等着她俩交谈完毕,车子静先走回了奶奶的身边,她伸手去搀扶奶奶的胳膊,说道:“妈!我们该回去了!你中午还需要去医院做体检,别耽误了时间!” 车子静的态度严肃至极,看到她,我终于明白,这腾柯的臭毛病,都是妈妈给遗传的啊!没有笑脸,像扑克牌一样! 我起身,跟着搀了一把奶奶,说道:“那我送你们吧!” 车子静冷然回绝:“不用了!不劳烦夏小姐了!” 她的语气生冷的要命,傻子都能感觉到她是在嫌弃我!不过无所谓,我也不需要取悦你! 奶奶起了身,我冲着她摆了摆手:“奶奶,你慢走啊!没事多来这里玩!” 奶奶佝偻着身子,笑的合不拢嘴! 腾柯跟着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护送车子静和奶奶离开,而我则休息在沙发里,回忆着刚刚打向腾柯的那一巴掌,真是爽呆了! 五分钟后,腾柯一个人回了家,眼看他脱鞋进了屋,我立马就将抱枕举到了脑袋前,大声道:“你……你……你别过来啊!刚刚是你让我配合你演戏的!所以才打了你脑袋一下!你别忘了,你刚才还掐我了!很疼的……” 腾柯站在原地,没挪步。 我用抱枕挡着脸,偷偷瞧了他两眼,这家伙竟然没有动怒!虽然他的耳朵还在发红,但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要揍我的意思。 我将抱枕扔到一边,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收拾我呢!” 可他突然走到我面前,眼神里的强迫直对向我:“你和我母亲认识?你们以前有瓜葛?” 我茫然,“你说什么呢!我今天第一次见你母亲!上哪发生瓜葛去!” 他不解,“那为什么她刚刚那么讨厌你?” “讨厌我?可能是因为我年轻吧!哈哈……”我嬉笑,腾柯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没和你闹!我妈刚才对你特别不满意!从头到脚!还让我赶紧把你赶出家门……” “我有那么讨厌?”我瞪大双眼的看着腾柯,他眼里竟没有一丁点撒谎的意思,可明明奶奶对我那么热情,她车子静为什么就这么冷酷呢! 正郁闷呢,腾柯一把抓住我的双肩,好像我被她母亲讨厌这件事刚好中了他的意,他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字一句:“夏晴,你能不能继续假装我的女朋友!” “你说什么?凭什么啊!” “就凭我妈讨厌你!” 我无语,腾柯他脑子是被门挤了吗,竟然说出这么没逻辑的话! “讨厌我?讨厌我还让我继续假装你女朋友?你脑子烧糊涂了吗?” 腾柯鬼魅的牵了牵嘴角,“只要你继续让我妈讨厌你!我就帮你找工作!还有你的二十万,我都给你免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突然,他一把推开我的肩膀,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已经计划好了所有的事,而我同不同意似乎根本不是我来决定! 他扣了扣手腕上的机械表,精神焕发,“就这样决定了,只要你和我母亲同时出现,你就必须假装我的女朋友!” 我不甘,“凭什么!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 而他根本不顾,理都没理我,就走向了卧室,还边走边说:“你现在最好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因为我已经告诉奶奶,你的父母是做酒店生意的,谎言被拆穿,就不好玩了!” 我抓狂的冲着他的背影张牙舞爪,他又一次突然定住脚,猛地回头,凶神恶煞,“你刚刚打我的那一下,我帮你记着!如果再有下一次,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 038 我也是醉了 张牙舞爪的这个上午在混乱中度过,等着保姆送来早餐时,我站在鱼缸旁看着里面的蓝波子和孔雀鱼,一小群一小群的在玻璃背后游走,我伸手向水面上勾了勾,身后的腾柯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巴掌打在了我的手臂上,“别动我的鱼!” 我缩了缩手,假装老实的站在一边,这时,腾尚珈的房门终于被推开,他似乎昨晚熬夜很久,拖着还未苏醒的身子走到大厅,发型七扭八歪,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 我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就随手在餐桌上抓了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诺!去去水肿!睡美人!” 腾尚珈揉了揉眼,用力睁开,笑眼嘻嘻,右手很随意的抚了抚我的额头,接过咖啡,“谢了!” 我有点不适,因为他这无厘头的举动,会不会太过热情了? 可更没想到的是腾柯那个奇葩,突然一拳打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我以为他抽疯,回头刚要教训他,他就不客气的责怪我:“你拿的是我的咖啡!” 呵呵,洁癖精就是洁癖精! 我点头哈腰,“再给你倒一杯不就得了!” 腾尚珈站在一边,一口闷掉只加了半勺糖的苦黑,笑了笑,“我还以为我摸她脑袋,你吃醋了呢!” 霎时,屋子里的气氛就凝重了,除了身后一个人忙碌的保姆,我们三人都不自觉的清了清嗓,然后各做各的事! 等着餐盘摆齐,我们三人都入了座,这样的清晨的确让我放不开,毕竟环境是陌生的,周围的人也是陌生的!而更陌生的,是手边的刀和叉! 我刚想开口问问有没有筷子,腾尚珈就先了我一步:“哥!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刚出狱的次子吗?监狱里可从来不提供刀叉的,享受不了!” 话落,身边的气氛再次凝重了,什么叫次子?这意味深长的两个字,会不会信息含量太大了? 腾柯抬眸看了看,接着递给保姆一个眼色,保姆这才从碗柜里翻找筷子,我急忙补充:“给我也带一双!我也不习惯……” 用餐到一半,腾柯的盘中剩了三分之一的起司,他用餐巾摸了摸嘴角,语气直接对向腾尚珈,“你回来有做打算吗?在监狱里荒废的这五年,你……” “你说错了,是六年,我十九岁那年入狱的,你忘了……” 腾尚珈的话赶的及时,可却着实在无形中给了腾柯一巴掌,又响又疼!我不能理解,既然是亲兄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口误,甚至是这样的交谈气氛…… 腾柯忍着没发火,继续道:“有打算吗?想工作,还是进修?” 腾尚珈很无谓的笑了笑,就好像腾柯说的这些都是废话,还不及给他点零用钱来的实在! “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吗?为了那点子虚乌有的东西,活的像个鬼一样?认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还是在你给我的第三个未来计划里,再把我送进监狱?” 耳边,腾柯的刀叉恍然落地,伴随着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清脆,我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顿早餐,就将两人的关系推向了危及生命的悬崖,稍不留神,就失了脚! “所以我们在赎罪,如果你能接受。”腾柯的声音越说越没底,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在谁的面前没了士气。 “你们?你还的起吗?”倏然,腾尚珈起身离开了饭桌,他抓了抓并未打理的发丝,晃着身走回了房间。 而饭桌上,我和腾柯成了两具化石,他不动,我不敢动。 我默默放下筷子,打算逃离这片火药区,屁股刚离开椅子,他就叫住了我,“你呢?今天有什么打算?如果需要车……” 我急忙将双手摆在身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我今天去找袁子行,然后去他公司探探底,我一定会尽快把答应你的事落实!你放心……” 默了默,他直接将手里的叉子摔到了一旁,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难道我又做错了吗?明明没有麻烦他,他还这么不解风情……我也是醉了! 039 千万别说漏 打探好袁子行的行程,我决定给他来个措手不及的登门拜访! 走出家门,外面的阳光正好!洋洋洒洒的,像是整个人都在进行光合作用,皮肤都在呼气、吐气、呼气、吐气! 我向着四周环顾了一圈,这区落的确很大,有两条路,但不知道哪一条是能走出去的! 算了,瞎猫碰死耗子吧!万一碰对了呢! 朝着左手边的大道走去,前面的路空无一人,也是,能住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的人,谁会用脚走路啊!不都是开车么! 只是十分钟过去了,我还在这片恼人的别墅区里迷着路!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阵轻快的鸣笛声,我回头,是腾尚珈在那里,开着当初他撞倒我的蓝色小跑,模样很是朝气! 我摆摆手,他一脚油门踩了过来,停到我身边,“我在后面跟了你很久了!你要是再这么走下去,就快走到江边了!”他说。 我木了木,“我走反了?” 他点头,给了一个爽快的手势,“上车!我送你!” 在熟路人的带领下,我安全逃离了这片迷宫,看着行路上的人群,不禁大喊:“终于看到会喘气的了!” 我打算下车,但腾尚珈似乎心里有什么事,直接将车门上了锁,“咯噔”一声,我出不去了! 我侧头,“你干嘛!我今天很忙的!”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那姿势倒是和腾柯有几分相似,接着他做了一个极为难看的表情,“抱歉了!上次当着许茹芸的面放了你,已经很对不住她了!这次就算是赎罪吧!她早上打电话,说要见你!” 我大惊,“什么!她怎么知道我住你这!” 腾尚珈默了默,眼睛里的歉意一点一点的溢了出来,还真是个不会撒谎的男人! “腾尚珈你嘴怎么这么大!” 他倒是恬不知耻的憨笑了两下,“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和我哥的绯闻照片漫天飞呢!她看到了新闻,才问我的!她想见你,要和你谈谈!” 我想了想,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她要和我谈什么,关于袁子行,还是关于腾柯?她一个小三,能和我谈什么?” 腾尚珈摇摇头,他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就直接踩了油门,车子闯出一个红灯时,他若无其事的道了一句:“没关系的!她要是对你动粗,我保护你!” 我不知道这样的突发事件算不算倒霉,可既然许茹芸想要见我,就一定有她想说的话,也好,相比之前我主动的发狂,被动一些也没什么,我已经是铁了心冲着离婚去的,如果她许茹芸要和我摊牌,那我就直接撕脸。 大家心里都明净,谁都不欠谁的! 一路到了腾尚珈口中的酒店,他带着我去了一楼的包间,一进屋就是那股奢侈的香水味,想想都知道是谁用的!但许茹芸此刻并不在包间,不知去了哪里! 腾尚珈让我先坐一会儿,转身出去寻找那个贱人。 我等了大概五分钟,时间过得很慢,慢到我想找卫生间解手,起身出了包房,我朝着指示牌寻找,可刚走到公用洗漱间门口,很不巧的,我在墙面的大镜子里,看到了早上才见过的女人,车子静! “阿……阿……阿姨!你也在这……” 我即刻在脑子里重复无数遍,夏晴,你现在要假装是腾柯的女朋友,一会儿千万别说漏嘴!千万别说漏! 040 奇怪的一家人 车子静身穿一套暗蓝色的香风套装,和早上的那件没什么出入,只是这种千篇一律的着衣风格,很容易让人看穿她的性格,一板一眼,中规中矩! 她的确是那种秀外慧中的女人,一举一动都袒露着她年过四十的稳重和优雅,但这份常人羡煞的华贵里,少了一个女人该有的灵性,说的再具体一点,她像是一个典型的贤内助,以家庭为全部。 她见我站在身后,诧异的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挎包,问道:“和小柯一起来的么?到这有什么事?参加宴会?” 她身子站的笔直,和我这慌慌张张的模样相比,显然格格不入!我立正站好,同样正经了起来,“不是的,是要和朋友见面!” 她径直走到我身边,鼻子在我身上嗅了一嗅,那眸子里的嫌恶一闪而过,但并没停留多久,“女人出门,都不打点自己吗?你现在既然是小柯的女朋友,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着装?或是言行?冒冒失失的,会给小柯丢脸的!虽然我并不看好你!” 我羞愧的低下头,视线落到了自己的鞋面,是啊,因为被袁子行赶出家门,我现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更何况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虽说腾柯可以不用我还,但我这与生俱来的强大自尊心,根本就不想欠他人情! “我会注意的,阿姨……”我小声嘟囔,她便没再言语,迈着步就朝门口走去,我大声的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捅什么篓子! 只是刚要去拽隔间的把手,车子静就再一次跑回了这里,她慌慌张张的,眼里的惊恐就如同见了鬼一样!不过这种眼神我似乎见过一次,对了,就是被腾柯藏在衣柜里的那一次,我亲眼看到,在她发现床上有许茹芸的衣物时,那眸子中冒出的无数愤怒和恐惧! 我刚要张口说话,她一把推开我,跑进独立卫生间,“咔嚓”将门反锁,我愣了愣,轻敲木门,“车阿姨……你没事吧……” 她不做声,安静的毫无反应! 我有些弄不懂她的举动,就直接走到了公共洗手区,算了,可能是她内急!我忍忍再上吧! 决定起身离开,门口的方向就传来了“叮叮咚咚”的声响,是高跟鞋的声音,气势磅礴的,我甩着手上的水渍,走到门口,那张惊艳又骚气的面庞就出现在眼前,许茹芸! 我定在原地,两眼放空,她朝着我的身后望了两眼,然后又归于平静,“你怎么才来啊!腾尚珈呢!” 我白了她一眼,“他不是去找你了么!你今天叫我有什么事!如果是逼我离婚……”我突然想起车子静还在独立卫生间里,如果在这个地方说离婚,她一定能听到!这样岂不是让她知道我和腾柯是假恋爱了! 我闭了嘴,指了指包间,“去屋里说吧!” 许茹芸双手抱怀的点点头,那一脸的傲气特别欠揍!但她并没爽快的跟我走,而是再一次朝着洗漱间看了看,问道:“你刚刚有看到一个女人吗?慌慌张张的,头顶盘了个发髻!” 我一听,这不说的就是车子静吗!不过,她问这个干吗?我想了想,再次回忆起刚刚车子静的慌张模样,怎么越来越觉得车子静是在故意躲避许茹芸呢?这直觉太强烈了! 我摇摇头,“没有啊!里面没人!你看错了吧!” “哦,是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走吧!”她挑挑眉,转身朝向包间,我回头看了一眼洗漱间,里面的那扇门还关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车子静和许茹芸又有什么情况吗?这一大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这么奇怪? 重新回到包间,腾尚珈已经坐在一旁的沙发里摆弄手机了,我想入座,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袁子行。他正襟危坐的倚靠在正中央,看到我的第一眼,满是冷漠,原来今天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二! 哦,不!如果算上腾尚珈,或许应该是一对三!因为他是站在许茹芸那边的,也或许不是! 041 你跟踪我 包间里,许茹芸绕过我,坐到了袁子行的身边,他们俩的确很配,婊子配狗嘛! 我一把拉出桌子下的木藤椅,坐好,将包包“哐”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吓的沙发里的腾尚珈一嘚瑟! “说吧!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是离婚协议拟好了?”我开门见山。 袁子行没什么动静,反倒是许茹芸,她见袁子行不作为,就大方的将他的公文包拿到了手边,抽出几张白纸,缓缓推到我面前,“子行碍于三年感情,不好直言!那我就代劳,这是我们共同商量出来的协议!如果你同意,就直接签字,如果不同意,我们可以再商量!但是你最好快些做决定,因为我没有太多耐心!” 我拽过那几张冰冷的白纸,上面的条款一项接着一项,不出意料的,房子不是我的,公司不是我的,车子不是我的,存款不是我的,袁子行更不是我的。 我一把将纸张撇飞到一边,大声呵斥:“凭什么?袁子行,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当初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是谁变卖自己的房子来支持你?当初穷的吃不上饭的时候,是谁从公司食堂偷偷给你带饭?现在你有钱了,就想一脚把我踹开了?袁子行,你的良心呢!” 他没做声,低头沉默了好一阵,来回闪躲的视线里,我看到了很多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狼心狗肺! 许茹芸浅声笑了笑,“很委屈是吗?我也很委屈!那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如果你同意,我们就把房子给你!” “你什么意思?” “我只要储存卡!” 储存卡?啊!她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上次去宾馆捉奸的时候,我和柴小敏拍的“动作片”还在卡里存着呢!想一想,那卡现在就在我包包里! 不过……一张卡换一个房子,真的值吗?况且我还没备份……可是我现在,真的连个落脚处都没有,也不能一直赖在腾柯家,怎么想,都进退维谷! “心动了?其实还是蛮值的,袁子行那房子,起码也值个三四百万!”她谄笑着看着我,逼迫的气氛越来越浓,搞得沙发里的腾尚珈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团了团拳头,心里的天枰开始左右为难,是啊,这段婚姻是完完全全的结束了,而我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争取自己最后的一点权益! 我抬头,“袁子行,这是你的决定吗?为了一张卡,用离婚条件和我做交易?” 他没了声,他似乎比我想象的懦弱,在真的诀别面前。 “说话啊!”我放声大吼。 他缓缓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珠里,有数不清的怨恨,“那你呢?和腾柯交往,背着我?你觉得你有资格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吗?” 我冷笑,“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人?” 突然,许茹芸插了话,那轻蔑的声调里,好像在诉说她很了解腾柯,“呦!夏小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其实看了你和腾柯相拥的照片,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他腾柯的眼光,还没低到那个份上!” 话落,一旁的腾尚珈掩嘴轻咳,“许茹芸,别太过分!” 许茹芸扯了扯嘴角,身子仰靠向后,“做决定吧!是签字,还是做交换!” 我的手发着抖,好像这次的刑场就是为了让我伤个体无完肤,这里不存在弱者的偏袒,也不存在真相的证明,我活该就是那个被榨取的可怜女人。 倏然,包间的房门被强制推开,一声闷沉的命令,让屋子里的战役进了高ha,“是谁说的我眼光低了?还有,我好像早就说过,没有我的命令,这间包房不允许对外商用!” 开门的人是腾柯,那个早上说着不管我死活的腾柯! 而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酒店是他开的…… 我回头,他正冷然的盯着我,在看到我身处水深火热的时候,他一把扯起了我的手臂,“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他完全命令的口吻让我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我电话根本没反应啊! 木了木,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平躺的离婚协议,弯腰拾起,快速浏览,诡笑两声对我说道:“这不是你天天嘟囔要签的东西吗?” 说完,他直接将纸张拍在了桌面上,随手拿起一支笔,递到了我的手中,催促道:“签啊!愣什么呢!” 我一动不动,完全被他的行为给搞蒙了,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他见我没反应,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朝着那张纸就按了过去,“是我平时惯你惯的太严重了?字都不会自己写了?”说着,他就开始操控我的右手,我下意识的使劲反驳,但腾柯的力气实在太大,我眼睁睁的看着油笔来回移动,然后两个七扭八歪的中国字夏晴,就赫然的出现在落款处! 我离婚了! “腾柯!”我吼着嗓子就冲他发火,他倒是无所谓,一掌拍在离婚协议上,然后推到袁子行面前,“到你了,袁总!” 袁子行傻了,许茹芸也傻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袁子行他亲手,撕毁了那张协议,吱啦,协议作废! “袁子行!” 这次喊出声的是许茹芸,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操控的男人,最后会背叛了自己! 袁子行一个字也没解释,起身,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这间包房。 顷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腾柯、许茹芸、腾尚珈。 腾尚珈一直是看戏的那个,窝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许茹芸是彻底被击火,咬着下唇,满眼愤恨,“腾柯!你真的和这个女人好上了?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 我扬着手就要扇过去,谁是一无是处的女人,你眼瞎啊!一无是处还能当上主持人啊!虽然被辞退了…… 腾柯手快,一把将我揽到了身后,对着许茹芸横眉冷眼,一字一句:“你到底闹够了没?你到底还要祸害多少家庭?还是你真的决定要嫁给袁子行?如果是这样,那我绝对会成全你!” “腾柯,你……”许茹芸气的炸了毛,“你等着!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一点一点算!” 话落,许茹芸跑开了这里,而腾柯立即将矛头对准了腾尚珈,“你到底还要帮许茹芸到什么时候?你已经伤害到无辜的人了!” 他耸耸肩,“奇怪,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的这句‘无辜’,会那么讽刺呢?”顿了顿,他走到我身边,声音诚恳,“对不起了夏晴,我没想到她会带袁子行来的,我本来是打算签完字带你走的!不过让我哥抢先了!我先走,晚些再补偿你!” 他转身出了包间,腾柯这才慢慢将我拉到面前,他好像有什么话要问,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你刚刚犹豫什么呢!一段失败到家的婚姻,你到底在留恋什么?” 我心里早就五味杂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这种人,怎么会懂穷人的悲伤!” 他似乎听明白了我的话,即刻又朝着我伸出了手,那手心的纹路并不清晰,但看上去很踏实。 我尴尬,“你干嘛!刚才演戏就够生动了!现在还要牵手啊!” 只是没等我做出反应,他一把就扯过了我的手腕,“你以为我愿意?如果不是助理跟踪你到这,真不知道你还能捅出多大的篓子!我妈就在门外那了,刚刚我进屋前她已经偷听好一阵了!一会见到她,你最好别说错话!” 我一惊,“你派人跟踪我?” 他定了定神,“少废话!” 推门,腾柯拉着我走出了这里,只是前后脚刚定住,我们就看到了坐在大厅休息区的车子静,她回身瞧见我们,慢吞吞的走向这边。 “小柯,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的女朋友,为什么是已婚?” 042 筹备家宴 休息区的三张木藤椅上,我们三人像是上了封条的木头人,彼此相识,彼此又不开口。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尴尬场面,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结果车子静的矛头直接对准了我,“夏小姐,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是已婚?” 已婚,已婚,这个名词有什么好解释的吗?我咬着牙,伸手推了推身旁的腾柯,他更无辜,好像我已婚这件事,他也不知情…… 我默不作声,车子静就再次转向了腾柯,“小柯,你今天把话说明白!你和这个背景不干净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腾柯抬头,沉静无染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坦然,“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也是刚刚知道?腾柯,你是在落井下石吗?这还让我怎么配合你演下去? 我猛然抬头,瞪大的眼睛里,恨不得迸发出可以烧毁人的红外线,直接把他劈成两瓣就好了! “但是……就算她已婚,我也会继续和她在一起……” 我恍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着他上下启合的唇齿,才确定这是真的……这演戏的水平……也有点太反转了…… 车子静怒了,一掌拍在了身旁的圆桌上,“你疯了吗!她可是结了婚的女人!” 腾柯没打算反抗,抿了抿淡白的嘴唇,声音平静,“妈,你刚刚也听到了,她今天是来签离婚协议的,夏晴和那个人已经没关系了。” 车子静暮然起身,“没关系?一个连婚姻都守不住的女人,你觉得她会和你好好过日子?腾柯你一定要和家里唱反调吗?你已经二十八了,你和腾尚珈不一样!” “所以呢?因为不一样,就一定要按照你们的意愿,和不能忍受的女人结婚?”话说了一半,腾柯忽然抓住了我的手,那紧握的力度有点让我吃不消。 车子静突然就没话了,她重喘了两口气,抓起了靠椅上的挎包,“你别妄想腾家会接受她!更别指望奶奶能一直这么纵容你!”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腾柯一步跟上前,“所以你打算告诉奶奶?她岁数那么大,你还准备把这些事告诉她?” 车子静默语,她定了定脚,意志显然没了刚刚的士气,彼此的气氛沉寂了很久,她忽然转移了话题,“别再让腾家失望了!你父亲后天回国,奶奶要把家宴举行在自家大院!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带着她出现在你父亲面前!” 说完,她径自离开,腾柯双眼无望的看向尽头,愣了很久很久。 眼看着车子静彻底消失了,我用力的将手从中抽回,手背上几道红红的印记,还真是不太舒服! 腾柯这才缓过神,恢复了以往的冷然,他不自然的将手揣回裤兜里,轻咳了两嗓,“你还打算去哪吗?我送你!” 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刚才还入戏着呢,现在就立马没事人了! 我心里不安,“我们这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吗?你妈已经知道我结过婚了,如果她……” “她不会说的!”腾柯笃定回答,一点犹豫都没有,也是,他是车子静的亲生儿子,车子静的性格什么样,他应该是最知情的那一个! “那你确定我们要用这种方式蒙骗她们?我感觉你母亲已经恨透我了!” 他无谓的耸耸肩,“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任务就是让她们讨厌你!”接着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你有要去的地方吗?如果没有……”话落了一半,我的手机突然在包里一阵鸣响,我打了个抱歉的嘴型,接起了电话。 号码是陌生的,但那头的语气可不陌生! “喂!小晴是吗!我是腾柯奶奶啊!” 我一愣,目睁睁的看着腾柯,随即对着他比划出“奶奶”两个字! 难道是车子静现在就告密了?那会不会太迅速了? 我心里悬着一把刀,吞吞吐吐,“奶奶……你好……” 可那边似乎没有丝毫的异常,甚至比刚刚还要热情,“小晴啊!你现在是和小柯在一起吗?奶奶想有个事求你!你能帮我不?” “额……您说吧奶奶……能帮的我一定帮……” 那边轻顿了一声,继而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柯的父亲后天就回来了!我们家啊,想办个家宴,但是子静一个人又忙不过来,我寻思你和小柯感情这么好,能不能过来帮我们打打下手啊!然后……咱们一家子吃个饭?” 奶奶的最后一句话打了一个弯,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可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是拒绝,也未免太不妥当了! 来不及和腾柯报告电话内容,我直接自作主张,“没问题的奶奶!那我后天去帮你们打下手……” “成!那就这么定了!谢谢你了小晴!” 挂断电话,我的脑门已经渗出了一层汗,腾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道:“奶奶和你说什么了?你这么紧张?” 我将手机放到包包里,埋怨道:“说是让我去你家筹备家宴,让我打下手!” “你同意了?”他不可思议。 我点点头,“同意了啊!奶奶的语气太热情了……我实在不好拒绝啊……大不了,我帮完忙,找个借口离开不就行了吗……” 腾柯抽了抽嘴角,“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吧!她其实是想考验你!” “考验我什么?” 腾柯潇洒的牵了牵嘴角,“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接着,他再次扯过我的手腕,“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043 遮羞布 走出酒店的一路,我踉跄跟在他身后,没坐车,也没搭乘什么交通工具,腾柯自顾自的走在前,我小跑的尾随其后,直到绕过一条小巷,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商厦,我定脚,“你要购物?” 他回身指了指我身上这套连穿两天的衣服,皱了皱眉,“是不是应该换一套了?更何况后天你要参加我家的聚餐?” 我这才明白,他只是怕我给他丢脸了! 女装在二层,电梯一响,他就朝着奢侈品的方向前行,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平时穿的衣服不便宜,但太贵的我也承受不起啊!我顶多也就是半年给自己买一个奢侈品包包,如果日后他让我归还,我还真富裕不出那么多钱! 我站在他身后,试图叫停:“那个……我自己去买不可以吗?只要是看上去端庄贤淑的衣服,是不是就可以了?” 我心想着争取到这个主动权,然后自己偷偷买几件中档价位的衣服,其实质量都一样,不过就是牌子不一样而已! 可他还是了断的拒绝了我,给了一个“跟过来”的眼神,再没回过头。 腾柯最终还是走进了一家奢侈品的店面,服务生看到他的时候,就如同看到了金主,也是,一身明晃晃的五位数西装,搁谁都会主动献殷勤! 我扯了扯自己的挎包,觉得今天势必要老底亏空了!毕竟不能总让他掏钱!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第一件挑中的衣服,就是一件弯腰就会走光的……超短裤…… 而第二件,是小半截的露脐装…… 他一把将两件质感垂柔的衣服扔到我面前,一句命令,“去试!” 我呆了,这哪里是衣服?除了布料好以外,根本就是两块遮羞布好吗?奢侈品这么搭配,也算是另类中的另类了! “你确定让我穿这套?你没搞错吧腾柯?” 他点点头,“去试!别废话!” 算了,既然寄人篱下,就总得在小事上服从,不过是一套衣服,就当是挑泳衣了! 我忍着愤怒抓起了那两块遮羞布,走进试衣间时,根本没勇气试穿!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 我从里面敲了敲门,第二次确认,“你真的要我穿这套去你家吗?你确定你家人不会气疯?” 那边没回应,只是等了十几秒后,门下的那块空档里,突然递来了一个手包,我一看……手包上面都是骷髅图案…… 腾柯,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既然当事人都无所谓,那我也只能顺从了,衣服换好,我裹着外套走出了试衣间,两个服务生站在腾柯两侧,见到我的一刻,嘴跟摸了蜜一样! “真好看!这大小完全合适!”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穿的这么性感啊!” 我瞪了一眼腾柯,结果他一把将我身上的外套扯了下去,视线静止的三秒钟里,他的喉结很明显的上下翻动了几次,就是那种吞咽口水的动作,眼睛瞪得溜圆,双颊微红…… 忽然,他将外套甩回我头上,“就这身了!去换回来吧!” 我捂着脸重新回了试衣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差点流鼻血了…… 这算是伟大的第一次吗?第一次穿露脐装,第一次穿超短裤,第一次把自己惊艳到,第一次知道原来好身材我也有! 好像和袁子行在一起的那些年,我从没尝试过新风格,包括这种若隐若现的肌肤之美,都没有过。 换好衣服出来时,包装袋已经打包好,只不过由最开始的三个,变成了十三个……我没搞懂怎么回事,指了指堆成小山的购物袋:“这都是我们的吗?你也买了?” 腾柯摇摇头,转身就往门外走,“衣服你自己能拿吧!我下楼去开车,在楼下等你!” 我一愣,这么多,都是我的? 其中一个服务生还算有良心,她提了其中的八个袋子,跟在我身后道:“夫人,您先生又帮您挑了四套,外加两个手包,款已经付过了,我帮您拿下去吧!” 我惊诧,“夫人?” 即刻,服务生抓着那些购物袋就往电梯口走去,我拿起剩下的五个袋子,跟在其后,伸手扒了扒袋子里的东西,除了刚刚试过的那套遮羞服以外,又多了几件保守的连衣裙…… 我心里石头倏然落地,还好,剩下的几件不是夜店装…… 不过看着标签上的数字,我还是决定,等离开腾家的那天,我还是要把这些衣服洗好留下!因为以现在的经济水平,的确没办法装潇洒! 走到楼下,腾柯的车已经在等候,这次是他自己开车,霍伯不在。 我把购物袋一个一个的放到后车座上,转身上了副驾驶,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伸手勾过安全带,只是拉到胸前时,他突然松了手,尴尬轻咳:“自己拉上!” 我低头扣带子,忍不住的问了一嘴:“家宴的那天,你真的要让我穿那套衣服吗?是不是有点太暴露了?” 他一脚踩出了油门,毫无余地,“不是说了,你的任务就是让她们讨厌你吗?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要和你假戏真做?家宴那天,你只需要做到没有礼貌就可以了!如果他们让你干活,你可以说你身子弱,做不了粗活!” 我不解,“为什么?你费尽心思的让家人误以为我是你女朋友,最后只是为了让她们讨厌我?” 他没言语,直接按下了身两旁的车窗,呼啸的风声在耳边成了噪响,我们听不到彼此说话,也无法说话。 我转头,看向他的侧脸,那有棱有角的冰霜面容之下,有数不清的秘密和无法言说。 是啊,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不论在任何方面。 044 恐惧的一切 抵回别墅的一路,我都是瞪大了眼,记住了每一个路标,记住了每一个路口的名称,这的确是市中心出了名的富人区,只不过最大的特色就是,放眼望去都是绿化! 这大概就是上层社会追求的品质生活吧,在没遇到腾柯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和袁子行的生活,就算是中上层了,看来自己真算是井底之蛙! 刚下车,腾柯去了车库,我拎着那十三个购物袋,一路跌撞的走到院门口,刚要用身子推门,旁边的私家邮箱里,就出现了一封白色的文件。我将袋子堆到门口,伸手抽出那个白色信封,刚要探究上面的名头,腾柯就一把从我身后抢走了信封,“这些东西,你以后不要乱动!” 他冷冰冰的下了命令,径直走进了大院,我刚在心里埋怨他不解风情,他就又返了回来,弯身拿起了八个购物袋,说道:“快点!” 我急忙跟上,视线却不自觉的落到了他手里的信封,那明明就是一个文件,而且是来自国外的!上面的单词我还是熟知的,但无论怎么偷看,却只看到了几个单词:ran transplantatn。 器官移植。 心里的疑惑瞬间翻涌而出,难道腾柯的身体不好吗?还是他家人身体不好?或是……他在国外有什么器官移植的勾当? 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有些过于丰富了! 我想开口问的,但一想到他刚刚生冷的反应,还是打了退堂鼓,就算是开口问,他也不会说! 进了家门,屋子里已经被人打扫,腾尚珈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投影,模样慵懒极了。 腾柯把购物袋堆放一边,直接走到他面前,冷声问道:“后天父亲回国,那天晚上有家宴,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吧!” 腾尚珈没理会,挪着身换了一个方向,避开了腾柯。 这两兄弟之间的感情还真是不可捉摸,明明就是两颗炸弹,却偏偏要住在一起! 腾柯叹气,转身回了房间,他开始对着信封上的号码拨号,电话接通时,房门即刻被掩合。 我弯身去拿那些购物袋,腾尚珈一个起身就跑到了我面前,温柔道:“我帮你吧!这么多东西!” 我顿了顿,“你刚刚不是心情不太好吗……” 他坦然一笑,“那是对他!” 上楼的一路,腾尚珈低头观摩袋子里的东西,放到卧室后,他倚在门口,“你是要去参加家宴吗?以我哥女友的身份?” 我点点头。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还是……” 我立马摆手,“奶奶来的那天你还在睡觉!发生了一些事,所以你不清楚!我和你哥是清白的!他只是让我帮他而已,假装演戏……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腾尚珈皱了皱眉,那模糊的神色里,也有了几分猜不透,忽然他冷笑一声,“我也越来越搞不懂他了。”接着他眼前一亮,“许茹芸有再烦过你吗?还有那个……袁子行……有再找过你吗?” 我摇头,“没有了!估计现在已经被气疯了吧!” 腾尚珈神色轻松的牵牵嘴角,“其实你不用担心太多的!许茹芸不会和袁子行结婚的,就算你和他离婚了,许茹芸也不会和他结婚!但是……这婚你还是要离的!”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许茹芸不会……” 他突然将手指轻放到我的唇边,小声哈气,“天机不可泄露!” 话落,他转身下了楼,留我一个人在房门口云里雾里,我的确听不明白他的言行,这哥俩都一样,神神秘秘的! 整整赖在腾柯家的这两天,我对着电脑学了两道菜,都是趁着他外出的时候偷偷用的厨房,房门紧闭,抽油烟机齐上阵,家里的保姆也被我买通,算计好了腾柯外出归来的时间,我们搞定一切,不留痕迹! 毕竟家宴那天我是要大显身手的,虽说任务是去丢人,但也不能太丢人! 前往腾家大宅的这一早,奶奶派了专车来接送,腾柯有公务要忙,也只能晚上出席,而我,成了第一个到腾家的人! 当然,我穿了那身腾柯规定的露脐装……不过我长了心眼,在外面套了一件长到小腿的针织衫,扣子紧扣,不漏一点多余的肉! 毕竟我不想大白天的丢人,而且是在慈祥的奶奶面前! 乘车的一路都很紧张,车子里只有我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司机,这车内的摆设很古朴,有股旧年代的味道,特别是座椅套,都是以前的那种复古花纹,我猜是奶奶的专车,毕竟也是有格调的老人。 只是让我吃惊的是,临要下车前,年轻司机很客气的和我打了招呼,他说他开车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用这辆车接送陌生人,奶奶其实是个很讲究的人,这一点和腾柯倒是没什么出入! 不过听到这样的评价,我心里不免激动了一阵。 下车,腾家大院,壮阔的三层别墅,院落里有小桥流水,饱满的藤蔓缠绕在院内的一侧墙壁,花圃里的花被打点的很好,临旁的鱼池清澈见底,甚至可以看清里面的小鱼,但周边的圆石布上了一层青苔,稍不留神,就会跌落进去! 我顺着石径路往里走,途径一长条的木桩走廊,才算正式看到这腾家大宅,简朴的,恢弘的! 原来有权势的人家不一定金碧辉煌,但一定别有格调! 奶奶其实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她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看到我时,笑颜连连,我是个容易被感染的人,立马也跟着心花怒放了起来,“奶奶!” 奶奶起了身,拄着拐杖走到我身边,摸着我的后背就往里推,边走边热情道:“腾柯他爸是下午的飞机!最早也要晚上六点能到家!你来的早,就跟着子静和腾柯的几个姑姑一起做饭!等着家人团聚了,咱们好好庆祝!啊!” 我点点头,裹紧了身上的针织衫,生怕露出什么端倪! 只是刚走到厨房,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满一操作台的果蔬,还没开启的家电,厨房里空无一人…… 不是说有车子静和腾柯的姑姑吗?她们人呢?难不成让我一个人做? 我刚要开口,身后就走来了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很明显,就是车子静,她绕到奶奶身边,说道:“妈!厨房你就别碰了,你去客厅歇着!我和夏晴在这就行了!” 奶奶点点头,对我抛了两个媚眼,小声说:“奶奶等你的惊喜啊!小晴!” 我心想,别惊吓到您就不错了! 奶奶离开,车子静从储物柜里翻出了一件蓝色围裙,递到我面前,冷声道:“外套先脱了吧!把这个换上,要不油渍都喷到身上了!” 我接过,但还是放到了一边,毕竟外套不能脱,脱了会被撵出家门的! “没……没关系,我会很小心的!” 简单的洗过手,车子静开始清洗果蔬,我看了看这一桌的新鲜食材,忍不住提了一嘴,“奶奶不是说还有姑姑们吗?她们不来帮忙吗?” 车子静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运作,“姑姑们不干活,家里做饭的,只有我和你,如果你觉得缺人手,可以去把梅姨叫来,她是专门伺候奶奶的,可以来应应急!” 车子静说话的时候全程低头,那额头上的一缕发丝很自然的垂散到一边,她的眼角的确有很多的细纹,看上去不明显,但着实很心酸。 也不知哪里来的那种感觉,她好像并没从这个家里得到过幸福,而是满腹的牢骚和埋怨。 她应该有很多说不出口的话吧!光是看着,就让人觉的不轻松! “那姑姑们是做什么的!来闲聊?看我们干活?”我口无遮拦的冒出了这句话,车子静倏然将手中的蔬菜扔到一边,无可奈何,“你要是觉得干不过来,就从这里出去!趁着奶奶不知道你还是个已婚女人之前,识相点赶紧走!要是你真想好好表现,就不要出声,低头做你应该做的事!” 我木然,没想到车子静会突然发火,小声小气的挪步站到一边,拿起操作台上的瓷碗,开始搅拌鸡蛋黄。 只是刚进行到一半,厨房门口就传来了奶奶拄着拐杖的声音,“小晴啊!你和子静是不是忙不过来啊!我让阿梅帮帮你们吧!给你们打个下手!” 我起身,心里庆幸着终于有了救兵!抬头看到奶奶的一刻,那个梅姨就跟在奶奶身后! 奶奶指了指我的方向,笑口颜开的转身对梅姨说:“阿梅啊!这是我孙媳妇!叫夏晴!” 我微笑着准备打招呼,却在彻底看清梅姨那张脸时,将手中的瓷碗摔裂了一地。 碗中的鸡蛋黄洒的到处都是,瓷碗的碎片也蹦的到处都是,这一切当真是符合了我现在的心情,凌乱如麻! 眼前,梅姨倏然握紧了我的右手腕,那布满沧桑的眼眸里,有我恐惧的一切。 045 怕你吃亏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心虚的人,做什么事都会露出马脚,尽管我没做错什么。但在梅姨面前,这一切都是错的。 我也不曾料想,她们口中的梅姨,会是袁子行的母亲,梅瑜洁。 她一定惊呆了!特别是听到奶奶口中的那句“孙媳妇”,也不知道袁子行有没有和她讲,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奶奶却被我的莽撞吓了一跳,她想把我扯离这片扎人的碎片堆,却没成想梅瑜洁已经先一步的拽住了我,不过她没动。只是死死攥着。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定想让我解释这句“孙媳妇”的含义,但我知道,此时此刻,我不能说错任何一句话,就算伤害到她,我也不能说!因为一旦开了口,事情就彻底糟糕了! 我努力的冲梅瑜洁使眼色,手指也饶有韵律的去拿捏她的手腕,我希望她能明白我此刻的意思。不要随意张口。 她的眉目早已扭曲,死盯我的同时,就快将我看穿!突然,奶奶一把拉过我,绕着弯的将我带到客厅,说道:“孩子啊?你脚腕出血了啊!”接着转头,“阿梅!你快去看看家里有没有止血的药粉和绷带了!我孙媳妇可不能受伤啊!” 说到“孙媳妇”,梅瑜洁立马瞪了我一眼,我低头,根本不敢和她对视,而且心里还悬着一把利刃,生怕她一开口。我就直接被穿伤! 好在她没说什么,走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脚腕就来回观察,起身离开的一刻,压着愤怒小声呵斥,“一会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她的声调发着狠,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明明远在江城享福晚年的梅瑜洁,竟然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而且还是在腾家! 我以为这是巧合的,但直到后来的六个小时里,发生的一切可能会颠覆我的三观! 眼前,脚腕上的伤口不浅。真的感觉到疼的时候,拖鞋已经被浸染成鲜红,奶奶在一旁急的不成样子,一边拍着大腿,一边责怪自己,“哎呦!可心疼死我了!这细皮嫩肉的!要是让小柯看见,不得责怪我这个老太太啊!” 我笑着抚了抚奶奶的手背,“没关系的奶奶!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担心了,小伤口而已!” 车子静这时候也闻声走过来,递给我一条湿手巾。模样很不客气,“你做事的时候是不是应该专心一点,毛手毛脚的以后怎么持家?” 我被憋的没了声,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家里没一个人是站在我这边的,除了年纪大的奶奶! 擦了擦脚腕上的血渍,梅瑜洁提着药箱走了过来,她看了看伤势,对着奶奶请求道:“老夫人,我带这位小姐去洗漱间清理吧!交给我就行了!” 奶奶点点头,“这是我孙媳妇,你好好帮她包扎啊!” 梅姨应声,拉着我就往洗漱间去,刚进屋,她就顺着身后推了我一把,而后房门关合,她突然将药箱扔到了我怀中,声音压低道:“夏晴你出轨了?你背叛了我儿子?你这个贱人,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妈…我…” “别叫我妈!刚刚老夫人那句话孙媳妇是什么意思?你和腾家的二儿子好上了?还是大儿子……”状丽页扛。 说到大儿子,她顿了顿,就像她心里藏了什么事,还无法言说!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就算解释,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还没想好怎么说,她突然扯起了我的衣领,推着我就往浴缸的方向撞,“你说啊!你背着我儿子到底做了什么!” 我知道梅瑜洁性格暴躁,刚结婚那会儿也是,为了讨她欢心,我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得到她的认可,虽然她没念过书,但对儿媳妇的要求可真是上升到了国际水准…… 梅瑜洁的暴躁愈演愈烈,我自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了很久,决定实话实说:“妈,出轨的人不是我,是你儿子!” 梅瑜洁当即反驳:“你胡说!我儿子什么样我最清楚!当初他为了和你拼搏,累的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你现在竟然好意思说我儿子出轨?夏晴,你还真没让我失望,从你俩结婚我就看不上你,现在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为了权势,你也够不要脸了!” “我没胡说!我亲眼见到他……” 我的话还没收尾,晃瞬,她扬手扇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连我自己都惊呆了,“妈……” “你别叫我妈!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门外,大概是奶奶听到了这清脆的巴掌响,以为是出了什么事,隔门喊道:“阿梅!你们弄完了吗?我孙媳妇没事吧!” 梅瑜洁即刻变了腔调,柔声细语:“老夫人你放心吧!夏小姐的伤口没事!”接着,她一把掐住我的手臂,冒着火星的眸子里有无数剜刀,“别以为你踹了我儿子就能高攀腾家!只要有我梅瑜洁在,就别痴人妄想!你和我儿子的事,我一会再和你算!” 梅瑜洁松手,我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后倒退,那手臂上的灼痛感,一碰就疼。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脚踝还在流血,弯身准备自己处理,结果她像发了疯了一样的推了我一把,结果瓷砖太滑,我的双手没能抓稳地面,直接滑向一边,而脚踝,彻底刮到了面池下的钢丝球,擦碰的一刻,伤口更深了! 我隐忍不住,眼泪就在眼圈打转,可梅瑜洁似乎没有收手的意思,她伸手就要拉我站起,可就在这时,洗漱间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道刺眼的光束,逆着光从外面打来,我摸了摸眼,看到了那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腾柯…… 他刚要开口询问怎么回事,梅瑜洁就先发制人:“哎呀!夏小姐,我好心给你包扎,你也不用这么抵触我吧!你看你,伤口更深了!哎!” 我已经顾不及和她扯什么嘴架,脚腕疼的无法站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腾柯。 即瞬,他一把将我横抱而起,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干茶香时,我心里渐渐安稳,我嗓口抽噎,“你不是说晚上才来吗?” 他大步的朝着二楼行进,冷然干脆,“怕你吃亏。” 046 都不正常 上了二楼,腾柯把我抱进一间空卧房,屋里的摆设沉朴简易,一方茶桌。一套茶具,一张洁白无染的软床,以及窗口的一道屏风,他将我轻放在被单之上,弯下身,捏着脚腕一顿观察。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眉峰很好看,也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比正常人要浓厚,眼皮垂落的时刻,会让人想入非非…… “想什么呢!口水要出来了!”他突然在我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我连忙回神,羞了一脸的红。 “这伤口是怎么回事?你自己伤到的?还是被人伤的?”腾柯是个聪明人,看到我眼里的那一片潮湿后。就知道我今天被人摆了一局。状丽状血。 我点点头,“我没想到……那个梅姨……是袁子行的母亲……” “所以你和她在洗漱间吵起来了?” “……” “你可真够没出息的!” 说着,他站起了身,不过视线对视的一刻他忽然又定住了神,我猜他是看到我脸上的那一小抹不清楚的五指印了,伸手就抚了过来,我急忙别过头,感觉很不舒服…… “她还打你脸?”他的语气很不好,听上去是生气了! 我怕事情闹大,急忙转了话题。“你能帮我找找纱布吗?伤口真的很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做的正事,转身就出了房门,再次回来,手上多了很多包扎用的工具,“你在床上坐好,我帮你处理伤口,可能会很疼,但忍一忍就好了!” 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温柔,我到有些不适应,不过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伤口消毒的过程的确比我想象的要残忍,一丝一丝的触痛感,好像每一根神经上都死掉了无数细小的寄生物。一瞬间便全军覆没了! 纱带绑好,他轻轻将新拖鞋扣在脚上,问道:“能自己走路吗?” 我试探的下了地,还好,行走完全没有障碍,只不过走快的时候会觉得伤口抻的慌!我有模有样的在他面前晃了两圈,双手一摊,“技术还不错哦!” 可我以为他能笑笑或是说几句鼓励的话,结果我还是多想了! 腾柯就是腾柯,那个万年不会被改变的大冰窖! 他突然甩甩手,“既然没事了,那就下楼帮我妈干活吧!不过……你外面的那件针织衫,还打算穿多久?” 我低头。扣子从下至上,一颗不落的严丝缝合,我咽了咽口水,再次确认,“真的要穿成那个样子……会不会太无礼了……” 他侧了侧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话落,门口的方向闪过了一个人影,我以为是奶奶,结果是梅瑜洁,她手里端着一杯清水,以及两颗白色药丸。“大少爷,老夫人说了,夏小姐伤口容易感染,最好吃点消炎的药丸!” 腾柯两步走到门口,视线来回巡视在梅瑜洁的身上,伸手去接的同时,一把将端盘打翻在她的身上,纯净水洒了她一身,一滴不落! 她刚要尖叫,腾柯就抢了话,“我提醒你一句,这里是腾家,如果你有什么私人恩怨,带出大院上外面说,再让我发现第二次,别怪我没点过你!” 梅瑜洁当即吓的连连后退,踉跄几步的同时,还不忘看看屋子里的我,我当然面无表情,不想争也不想吵! 等着她离开门口,腾柯转身,“下楼吧!也不能一直带在这儿!” 我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那现在脱吗?” 他摇摇头,“晚宴的时候再说吧!你先下去和我母亲搭手,最好是闯出点什么祸来更好!” 我不解,“啊?” 他摊摊手,轻笑两声,“就算不提醒你,你也一样会闯祸……” 跟着腾柯下了楼,他去了茶水间陪奶奶闲聊,我避开梅瑜洁,躲到厨房和车子静忙碌。 这家宴的活的确不是常人能做的!大概是富人家都有规矩,家宴要摆几道菜,几素几荤,什么菜品,都是有讲究的! 我当然不懂,但深居大宅多年的车子静,就能倒背如流,她应该接触过各种大大小小的场面吧!要不也不能这么熟手! 不过我的确就是来添乱的,好几次,都差点将车子静做好的饭菜炒糊!他们腾家人喜欢吃熟透的东西,我就是掌握不好火候! 忙忙碌碌一下午,临近四点,家里的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刚打算去客厅歇会,门外就吵吵闹闹的进来了四五个女人,打眼一看,应该是腾柯的姑姑们!那些只知道唠嗑不知道干活的老女人! 我有点生气,但又不好意思发火! 奶奶见她们进了屋,拉着我就往上靠,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几个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孙儿的女朋友!夏晴!咱们腾家的孙媳妇!” 几位姑姑倒是眼前一蒙,大概谁都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孙媳妇,此刻是油头垢面,满脸的面粉……这能赖谁?还不都是这腾家的家宴搞得! 我点头问好,她们几个老女人却嫌恶的扇了扇眼前的空气,好像我身上有什么奇怪味道一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干活就够辛苦了!现在还要接受她们的冷眼相待!奶奶见大家反映不激烈,也到没说什么,毕竟都是自己家人,以后有的是磨合的时间! 我还是厚着脸皮一一问过好,然后重新回到厨房,不打算出来和那些人说话! 洗涮池旁,车子静还在忙着最后一道菜,她似乎不会感觉累,连炒带煮的,整整三个多小时,都没歇一下! 虽说她看不上我,但我还是有点心疼她,“那个……阿姨……要不你歇会吧!姑姑她们都来了……你去和她们……”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吗?如果不帮忙就出去呆着!”她冷言冷语,即刻把我说没了电,到底哪来那么大的脾气啊!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样! 我垂头丧气,悄悄的站到了煎饼的油锅旁,还是好好干活吧!这腾家上下,真是没一个正常的! 晚上六点整,桌上的饭菜已经一道接着一道的上全了,车子静摆着餐具,梅瑜洁跟在后头打下手,这其间梅瑜洁不止一次的冲我瞪眼,我都佯装看不见。 黄昏渐进的六点半,腾家大院的家门被人彻底打开,大家知道是腾柯的父亲腾其回来了,都一起上前迎接。 这腾父的模样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要严肃很多,还没等他走进大厅,我就已经隔着老远的感受到那股气场,但与之相反的,让人眼前一晃的是,他的身后,跟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看上去……有点似曾相识…… 047 第一次耍酒疯 要是我能猜到今天发生了什么,我想就算腾柯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来的!这腾家的恩怨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而且,那些潜在的人情瓜葛。实在让我这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能理解! 而我也更不会料到,我平生的第一次耍酒疯,会发生在不久后的一小时…… 眼看着腾父走进了大院,奶奶一脸兴奋的就迎了上去,腾柯搀扶其右,生怕奶奶摔倒! 只不过,当大家完全看清腾父身后的那个姑娘时,全场唯一露出笑脸的人,是梅瑜洁! 我当然认得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叫袁语昕,袁子行的妹妹,梅瑜洁的亲生女儿! 这算不算是世界太小?还是老天就喜欢和熟人开玩笑?把每一个看上去不相干的人牵扯到一起。美其名曰:命运! 梅瑜洁一脸欣喜的跟了上去,大声豪气的认起了亲:“哎呀!语昕啊!妈都说了,你提早一天坐飞机自己回来,结果还是和你滕叔叔碰上面了!哎呀!这一路你没劳烦你腾叔叔吧!” 腾其似乎很吃梅瑜洁的这一套,面对这么热情的一张老脸,他也跟着眉笑颜开了起来:“多亏了语昕陪我啊!要不我这几个小时的飞机,真不知道怎么度过!这孩子真是随了她爸当年的那股爽快劲!现在想想,我和老袁当战友那几年,就数我俩交心!” 听着这样的对话,我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原来腾其和梅瑜洁的丈夫是战友!怪不得这袁语昕能和腾其这么亲近!也难怪梅瑜洁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腾家做保姆!原来都是有来头的! 奶奶等着腾其说完话,站在一旁笑颜道:“我大儿子终于回来了!这家里空了一个月,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快进屋!再不坐下,饭菜都要凉喽!” 腾其对奶奶很是孝顺,他见奶奶亲自出来迎接,跟着就搀扶到了另一边,这左手是儿子,右手是孙子的,奶奶应该算是人生赢家了! 车子静跟在其后,很自然的接过腾其手中的公文包和外套,她一声不吭,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我站在门口的一侧。被盆栽挡在其后,并不起眼,但四处巡视的袁语昕一眼就看见了我,张嘴要叫“嫂子”的同时,我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嘘!别说话!” 她也跟着小声小气,瞪着她那双上了假睫毛的眼睛,呼扇呼扇的,“嫂子,你怎么在这?你来找我妈?还是怎么了?” 我打了一个别多嘴的手势,“说来话长,你一会就假装不认识我就行!千万别说我是你嫂子!知道了吗?” 她似懂非懂的带点点头,然后跟在了腾其的身后。她的模样还挺像是这腾家人的,一点都不见生! 这腾家吃饭入座也是有规矩的!必须要等男主人都坐齐了以后,女人才能上桌,当然奶奶除外,她是这一大家子的中心,也算是一家之主! 大家都各就位,几位姑姑也跟着上了桌,随后,车子静扯了扯我的衣角,拉着我坐到了她的身边,“一会别多嘴!”她小声道。 轻手轻脚的正式端坐好。桌上的腾其才算是看到我的存在,他愣了愣,言语道:“这位姑娘是……” 腾柯本来是想自己解释的,但被奶奶抢了个前,“我孙媳妇!怎么样!趁着你不在家的功夫,我给你选了一个合适的姑娘!这孩子可懂事了!又能干活又能疼人的!” 我急忙礼貌的笑了笑,起身鞠了一躬,“腾叔叔您好,我叫夏晴,是……腾柯的女朋友……” 这话一落,几位姑姑的脸色开始难堪,梅瑜洁的脸色也开始难堪,甚至袁语昕的脸色也开始难堪!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这明明就是按照腾柯的剧本走的!我可没加戏! 腾其顿了顿,他似乎不太能接受我的身份,然后转头对准腾柯,语气严肃,“我怎么没听你说交女朋友这事?什么时候交往的?怎么没提过?” 腾柯端着他平日里的那副严肃态度,就算是对待自己的父亲,也丝毫没有笑脸,“有一阵了!想谈及婚嫁的时候再带回来!这次是奶奶让我带进家门的,说是趁着家宴这样团聚的日子,刚刚好!” 奶奶即刻接话:“是啊!难得有姑娘一下就入了我这个老太太的法眼!我第一次见这姑娘啊!就觉得以后最少能生五个!” 话落,桌上的人都掩嘴开笑,袁语昕更是,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甚至还插了话:“哎!怎么办!刚刚在飞机上的时候,滕叔叔还说要把腾柯哥哥介绍给我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也不知道这个夏晴姐姐,是不是真的要和哥哥结婚,好心酸啊!” 袁语昕的声调说的人头皮发麻,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哥哥,都快把我说吐了!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胡闹!因为我知道,这表面上和颜悦色的袁语昕,其实并没看到的那么美好!虽说我平日里和她的接触不多,但总听袁子行提到她的那些风流往事,就知道她是个腹黑的主!不能得罪,但也不能惯着!稍不留神就被她拐进去了!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梅瑜洁竟也插了嘴! “是啊!我之前还想着呢!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配上腾其的儿子!看了看啊!还真没有几个!也不知道这夏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也得有点来头啊!” 梅瑜洁挑衅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等待我的回答,我知道她是在故意套我的话,想让我不打自招!因为她深知自己不能在这种场合闹事,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让我自己说走嘴! 可我不傻,而且我和腾柯早就演练好了! 突然,腾柯在一旁接了话,“夏晴家里是做餐饮的!在外省开的五星酒店,在国外也有合作!现在父母都移居国外了,她是一个人在这边生活的!” 梅瑜洁跟上,“哦!真的吗?这么风光啊!” 我心里一颤,心想着她可千万别在这种时候拆穿我,那我真的会一头撞死在这! 腾柯即刻瞪了一眼梅瑜洁,那放佛能咬死人的眼神里,在对她进行警告!梅瑜洁没声了,她也不想和腾柯对着干,毕竟她是想让袁语昕嫁给腾柯的! “那夏小姐的工作是……”腾其接了话,那老谋深算的目光里,似乎能看穿我的每一个字! “滕叔叔,我是做媒体行业的!现在是网络主持人,有自己的网络栏目!” 我胸口一沉,其实我早就被炒鱿鱼了! 腾其点点头,没再言语什么,反倒是车子静,她见这桌子上气氛沉闷,随手提了酒,“好了!难得腾其归国,我们先干一杯吧!给他接个风!” 我跟着就举起了酒杯,结果腾其直接阻断了这一次的提酒,“你一个女人家的,提什么酒!在腾家这么多年,这点规矩还搞不懂吗?” 霎时,餐桌上的气氛凝固了,大家都没想到腾其会发火,而且是因为这么一丁点的小事! 我悄悄放下酒杯,没再敢跟风。 车子静应该是伤到了自尊,转身就要下桌,“我去厨房看看锅里的汤,刚刚热了一下,应该好了……” 她离开,桌子上的气氛再一次跌入了低谷,腾柯捡了这个局,跟着举了杯,“那我来提吧!庆祝父亲这次的谈判归来,庆祝药业的合作途径再次拓宽!” 腾其勉强点点头,还算有了笑脸,大家都跟着举起酒杯,抿了杯中的三分之二。状丽围巴。 我巡视一圈,发现这一家人都挺能喝的!但我不胜酒力,想着前几杯跟喝几次,后几杯就偷偷倒掉!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腾家的酒和别家的就是不一样,怎么才喝了几口,就觉得脑袋一阵迷糊呢?像是被下药了一样! 我佯装淡定,笑着给腾柯夹了几道菜,奶奶看在眼里,立马就夸了出来,“看看,这小两口的感情多好!我就说我没看错!来!孙媳妇,奶奶敬你一杯!虽然我岁数大了不能多喝,但你年轻,你多喝点!今天奶奶实在是太开心了!” 盛情难却,我只得举着酒杯和奶奶敬酒,但杯子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确不太礼貌! 忽然,梅瑜洁起了身,她拿起手边的酒瓶就走到我跟前,说道:“来!夏小姐!我给您满上!算是今天对你照顾不周的道歉!” 说着,她就将红酒一股脑的倾倒在我的酒杯里,我看着那酒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打转,眼神也跟着发晕,这酒劲会不会有些大过头了?我怎么觉得我快要站不稳了呢! 奶奶这边即刻就举了酒杯,“来!孙媳妇!奶奶希望你和我大孙子百年好合!” 我跟着就要干了这杯酒,腾柯立马在我身边拦了一下,“你要是不能喝就别逞强!” 我摆摆手,其实眼睛里已经开始重影了! “谁说我不能喝!难得奶奶这么开心!我必须干了它!”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一口就闷下了那杯红酒,一滴不剩! 酒桌上,腾其似乎看不惯女人家的这种豪迈,他放下筷子,转了话题,“对了语昕啊!你知道我小儿子吗?” 袁语昕眼前一亮,“是腾尚珈吗?那个酷酷的家伙?” “对!我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 “知道的滕叔叔!以前我爸没去世那会儿,我记得我总去您家找他,不过他那时候就不合群,不爱搭理我!”袁语昕笑笑,满是洒脱。 “恩,那小子现在也是那副德行!虽说现在从监狱里出来了,但还是没有改变!你看,这家宴也不参加!一点孝道都没有!”说着,腾其开始语气发硬,袁语昕特别会观察人的脸色,立马撒起了娇,“哎呀滕叔叔!您还不知足啊?您的大儿子那么出色,二儿子不过是小时候犯了点小错误而已,况且现在都长大了,哪一个都能拿的出手!我要是您,我早都乐开花了!” 袁语昕嘴甜,说的腾其呵呵直乐,其实袁语昕不是不明白,腾其的意思,就是想把自己的二儿子介绍给她! 接着,腾其入了正题,“语昕啊!其实我心里一直挺愧疚的,你爸走的那会儿,特意嘱咐我说把你当亲闺女养!那时候我就和他许诺,等着你们这些孩子长大了,我就把你收到我家,给我们腾家当儿媳妇!但是现在,我这个大儿子啊,已经不受我控制了!但我又不想让你去别人家做儿媳妇,你看你能不能和尚珈那小子接触接触,如果合适的话……” 即刻,另一边的梅瑜洁插了嘴,“当然行了!这事我就给语昕做主了!这可是我老头生前留下的遗愿,也是语昕希望的,对不?” 袁语昕在一边勉强的点了点头,而我还是留意到,她的目光来回的穿梭在腾柯的身上,那种敌人在前的感觉,并不太妙! 这时,腾其举了酒杯,“那我们再来一杯吧!为了这桩亲事!虽然不知能不能成,但起码咱们都希望能圆满!” 身后,梅瑜洁立马识相的给我添了酒,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就对我大献殷勤!难不成有事求我? 第三杯酒下肚,我已经彻底不能正常思考了,双手托着脑门,完全无法睁眼,好像只要一开眼,四处的一切都在旋转! 而梅瑜洁还要往我的杯里添酒,我扬手拒绝,却没成想那酒瓶一下被碰倒,酒红色的液体洋洋洒洒的滑到我的身上,整个针织衫,都被浸透了! 我急忙去擦拭,身子却朦朦胧胧的开始摇晃,我感觉不太对劲,就像是那酒里掺了什么东西! 梅瑜洁仍站在我身后,她左一句对不起,右一句对不起,然后伸着手就去脱我的针织衫,我心想着完了,现在明明神志不清,她还要脱我衣服,如果被桌上的人看到我的露脐装,我今晚就不用活着回家了! 我伸手去阻止,却还是没能拗过梅瑜洁的蛮力,她一把就将我的衣服从头上抻出,那明晃晃的肚脐,就裸露在了外面…… 我有点发懵,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那一桌子的人都是重影的,甚至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伸手去抓凳子,却一把抓到了腾柯的头发,耳边的尖叫声很强烈,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终于,在潜意识渐渐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我耍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酒疯…… 048 你可真会演 049 你在乎吗 早餐的这一顿,彻底在战争中结束,所有人都没动筷,腾父一言不发的下了桌。奶奶、车子静也跟着回了卧室,姑姑们在对我进行了狠狠的白眼运动后,去了奶奶的卧房! 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是要去告状的! 我当然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是腾柯的女朋友,况且我的任务就是,让所有人讨厌我!虽然这不是我本意,但为了帮车子静说句公道话,我也认了! 但我始终不明白,那么任劳任怨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对待?就算她没给过我笑脸,但她从来没真正的伤害过我。也没有将我已婚的秘密告诉奶奶,光凭这一点,我就知道她是个不生是非的人! 可是如今的反应……会让我觉得,难道是我错了吗? 身边,人已经走光,我以为腾柯能留下来陪我,可他还是被腾父叫去了书房! 餐桌上,只剩下我和梅瑜洁,还有袁语昕。 三个人面面相觑的状况,并不让我觉得放心! 梅瑜洁轻笑了两声,望了望我:“夏晴,看不出来你挺厉害啊!能让一家子都为你操心!” 我不屑和她争吵。转身就想上楼,她却说出了一句让我不得不定脚的话,“昨天的酒喝的还开心吗?这劲头是不是很足?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再送你两瓶!” 我回头。“那酒,是你搞的鬼?” 她倒是没否认,但也没承认,笑着起了身,“夏晴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为了我儿子的事业,才把你已婚出轨的事压下来!如果让他们腾家知道,我的儿媳妇和腾柯有染,那么我儿子就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给你提个醒,亏心事别做太久!早晚会露出马脚!” 我嗤笑。“你可真是个好母亲!为了护住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儿子,竟然拿我开刀!你不就是想看我出笑话吗?那我告诉你,我是你儿媳妇的你事尽管说!我夏晴根本就不怕!” 说完,我直接就要上楼,可一直沉默在一侧的袁语昕突然张了嘴:“嫂子!你和腾哥哥真的在交往吗?” 我顿了顿,猜不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你想问什么?如果是帮袁子行说话,那就算了!”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腾哥哥是不是真的在交往!如果是,那我只能和腾尚珈联姻了!毕竟我是要做腾家媳妇的人!” 我一愣,这袁语昕还真是有些不自量力,都什么时代了,还以为娃娃亲是当下流行呢! 我无奈的点点头,“那你就对腾尚珈下手吧!如果你能掌控的了他!” 袁语昕没再言语,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我实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上楼收拾东西,就打算离开!状吉在弟。 再次整理利落,临到家门前,客厅里空无一人,厨房那边隐约有声响,大概是车子静在忙碌,不过她并没和我打招呼,也没为刚刚的事对我道谢,她好像就是与社会脱节了的女人,只顾着相夫教子和忍气吞声! 算了,就当我一时善心发作吧! 换好鞋,腾柯还没从书房出来,我打算不告而别,反正这一家子的人都不喜欢我! 走出大院,我绕到花圃一侧,因为奶奶的卧房窗户正对这里,我望了望她的屋内,那几个姑姑还在,可我想和奶奶告别,毕竟她是这腾家唯一喜欢我的人。 我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塞进窗口的缝隙,然后弯着身敲了敲窗户,一溜烟的逃离了这里。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一句:多谢款待,有机会当面和您道歉! 出了腾家大院,外面依旧是车少景多,毕竟富人区都是私家车,哪里会有什么便利的交通工具? 我顺着大道的方向走了很久,直到脚后的伤口快磨出血,都没看到什么尽头。 眼前,一辆蓝色小跑冲我这边飞驰而过,我觉得眼熟,再靠近一点,才发现是腾尚珈的车牌号! 我挥舞着摆摆手,他立马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我哥呢?”他问。 我耸耸肩,的确是说来话长,“能把我送到车多的地方吗?我想回家!我走了好久了!” 他看了看我身上的装扮,眼神忽明忽暗的盯了好久,好像他有什么话要说,但又咽了回去。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那你不去大宅了吗?腾柯他们都在!” 他摇摇头,“不去了!去了也是吵架!我本来是想见我爸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以后再谈也来得及!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我兴奋的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腾尚珈侧头看了我一眼,问道:“昨晚喝了不少酒吧!” “你怎么知道?” “酒味不轻啊!而且你还换了衣服!这衣服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我低头,这一身运动装除了牌子稍微普通了点,并没什么异样的地方啊! “为什么不是一般人能穿的?难不成这衣服是金子做的?这牌子明明……” “这套衣服是我母亲的……” 他说完,即刻发动引擎,一声呼啸而起的油门声,没给我任何发问的机会,难道他母亲的衣服不能随便穿吗?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不就是车子静吗?难不成还有别人? 我想开口,可他又立马调大了音乐,我知道,他是不想再继续言语下去了!那我也只好闭嘴不问! 车子急速的一路,我的心跟着悬起,死死握住安全带的同时,我的身子也在跟着使劲,可大概就是用力过猛,我觉得浑身上下都很酸!特别是胳膊下侧的位置! 我撸起袖子,胳膊肘朝内,才发现那里的块块淤青,努力回忆昨晚,似乎有那么几个小小片段在放映,记忆里,梅瑜洁像个疯子一样的在我身后大喊大叫,她的手搀在我的腋下,毫不留情的掐捏。 我终于知道,原来我身上的淤青,都是她搞的! “这个混蛋!”我不自觉的骂出了声,腾尚珈没听清的喊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觉得这种时刻应该最适合释放了,对着车窗外的急速风流,就扯着嗓子就大吼了一句:“我说梅瑜洁是个混蛋!姑姑是混蛋!腾家人除了奶奶,都是大混蛋!” 腾尚珈冲着我乐了两声,接着也跟风的对着窗外吼道:“那我呢!我是混蛋吗?” 我觉得这样的方式真的很让人愉悦,大笑着嘶喊,“你也是!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去监狱做你的独家新闻,我才不会认识你哥!更不会被老板辞退!你们都是混蛋!更是神经病!” 倏然,他一脚踩住了刹车,我的身子猛烈的向前倾倒,如若没系安全带,真的容易飞出去! 他侧头,神色凝重,“那你在乎我蹲过监狱吗?” 我尴尬,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 “为什么这样问……” 他再一次开口,“你会在乎吗?我是个有犯罪前科的人……” 我不知要如何应对如此认真的腾尚珈,或许是我的哪句话得罪了他,又或许是他神经脆弱的对“监狱”两个字过敏。 我摇摇头,假装无谓,“当然不在乎啊!因为你是好人啊!” 他憔悴的笑了笑,再次驶向了路口。 050 松松土 他们都说,当两个人有了仇恨的时候,你越不想看到对方,就越能在不恰当的场合相遇! 比如说袁子行。比如在腾柯家门口! 腾尚珈把车子开到院落外时,一眼就看到了栅栏旁的袁子行,他直接在他面前停了车,关闭音乐,侧头对我说道:“你老公……不对,你前夫!是不是找你有事!” 我向外一探,袁子行的那张老脸就赫然摆在那里,没有一丁点的笑容。 我压抑的解开安全带,却着实不想下车,腾尚珈帮我开了车门,再次劝导:“是不是应该和他谈谈?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等了很久了!既然都找到家门口了。就去说说吧!” 我俨然没了心情,刚刚在车上调整好的状态,这一下全都消失了,而且早上还没吃早饭,肚子到现在都在咕咕响! 腾尚珈留意到了这点,再次推了推我,“去吧!就在家门口谈!我去附近餐厅买点吃的,回来我和你一起吃!到时候我撵他走!” 我无奈,也只能妥协! 下车,腾尚珈给我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手势,让我随时保持联系! 我走向大院门口,袁子行的视线就没脱离过我的周身! “你来干嘛?是来送新的离婚协议吗?如果是。就快点拿出来!我真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同意和我离婚,我现在就能签字!你要是没带笔也没关系,我可以直接按手印!” 一连串的宣告结束。我直勾勾的对准他的眼,可他一动不动,视线里的埋怨就快我把吞噬! 缓刻,他开了口,“你就那么喜欢坐在别的男人的车里?豪车就那么好?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些只会啃老的公子哥了?” 我一听,这是在吃醋呢! “袁子行,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我坐不坐豪车和你有必然联系?你别忘了,先出轨的人可是你!要离婚的也是你!让我净身出户的还是你!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要求都提了,还要来倒打一耙。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默语,盯着我仇视了好一会儿,突然向我迈进了一步,“你去腾家见腾柯的父母了,是吗?” 我一愣,看来这梅瑜洁告状的本领真高!我还没到家呢,她就先让她儿子来教训我了! “没错!不仅见了父母。他奶奶、他姑姑,甚至连他家的保姆……哦,对!他家的保姆就是你的母亲!我都一一见过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忽然扬起手,朝着我的侧脸就要扇下去,但那手臂扬在空中,迟迟没下落,大概他也是良心发现了吧!从一开始到现在,错的人明明是他自己! “你真的要和腾柯结婚?你要做他们腾家的媳妇?夏晴,你是不是早就变心了?” 我知道他是想从我身上找自尊,如果我说不是,他或许就会觉得,原来夏晴这个女人还是在乎我的!可如果我说是,他就会想,自己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腾柯那个冰山男了? 男人的自尊就是这样,往往在不正确的地方发挥的淋漓尽致! 反正我都是要净身出户的,现在真相对我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句闲话而已! “对啊!我早就变心了!袁子行,你以为你很能耐吗?如果我没有我,你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小企业的打杂呢!我就是看不上你!因为你的每一步,都要靠着别人的扶持才能行走!可他腾柯不一样,我喜欢他,喜欢他的决断和勇气,他比你洒脱多了!这就是你和他的差距!” 说完,袁子行已经气的面红耳赤,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夏晴离开他,是我自愿的! 谁没有个自尊心?我一样有! 他忽然一把掐住我的手臂,可我肘部下方的淤青还在,弄的我阵阵刺痛! “你别动我!疼!”我冲着他大喊,他却加重了力度,“疼?夏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装!” 我嗤笑,“哼,我能装?那也比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来的直接!背着我养女人,背着我搞那些肮脏的事!你说你不去当演员是不是都屈才了?” 袁子行应该是彻底被激怒了,他抓起我的衣领就要往一边拖,可也就是巧合,腾尚珈刚好在这时候赶回,他一把扯住我身后的帽子,说道:“大男人的,这么对女人动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袁子行松了手,冷笑,“你就是那个从监狱里出来的公子哥?你一个有着犯罪前科的人,来和我讲粗鲁?” 我一把将他推开,“袁子行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可袁子行并不听劝,他稍稍后退了两步,轻蔑的眼神里,有数不清的险恶,“夏晴,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 他转身,朝着出口的方向直接走去。 我心有余悸的站在原地,心跳加速。 腾尚珈搀了搀我的手臂,却还是碰到了我的淤青处,我条件反射,“别碰,疼……” 他满是怜惜的看了我两眼,没再伸手碰我,而是走在我前头,开了家门。 进屋,他给我拿了一个冰袋,递到我怀中,“上楼换身衣服吧!淤青的地方,用这个敷一会!以前在监狱的时候,我总受伤,这招管用!” 我接过,抬头道谢,但他眼里似乎有什么话掖在嘴角,迟迟没挪步,“你有心事吗?”我问。 他直接坐到我身边,饶有兴致,“你喜欢我哥,对吗?” 我瞪眼,“谁说的?你怎么又这么问我?我都说好几次不是了!” 他笑笑,“刚刚听你对袁子行说的!我以为是真的!” 我大悟,“那是骗他的!你听不出来啊!你哥那个冰山男,是个女生都控制不住好吗!更何况是我了!想都不要想!”状吉司号。 他倒是若无其事耸耸肩,“那就行了!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那我就没法松土了!” “什么?” 他转身,“没什么!我去给你拿纱布,你脚腕貌似出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一米八多的个子里,带着些奶油小生的味道,很奇怪,我真的无法想象,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能触碰到监狱那种地方呢?根本料想不到! 放空着,身边的手机来了短信,名头是柴小敏。 “呼叫呼叫!谭馨要回来了!下午的飞机!要不要一起去接她?据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我一看,原来是谭馨这个老妖精要回国了!她可算是我大学里最重要的军师,虽然后来她出了点变故,但在国外这些年,我们的联络就没断过!而我们三个的关系,基本上就相当于闺蜜铁三角!这次她回来了,我可要好好找她倾诉! 我快速回复:“要!下午一起去机场!正好我有事要找她!特别重要的事!” 051 对付何思成 下午去机场的前一个小时,我一个人出了家门,因为不想麻烦腾尚珈,所以趁着他在健身室的空闲。自己前往目的地。 柴小敏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辆奥迪a6,迎到小区门口,招呼我上车,我以为她是发了横财,刚开车门,就看到了驾驶座上的那张熟悉面孔,何思成。 说到何思成,应该算是我的老朋友了,他是袁子行的好哥们,更是大学同学!不过这人不太让人印象深刻,唯一叫得出手的事,就是大学四年拼着命的追过谭馨。但最后还是因为身高一米七的硬伤,被谭馨残忍拒绝。 其实大家都知道谭馨不会选择何思成这样的老实男人,因为他整体不突出,身材又比较瘦,个子不高,每天闲来无趣的带着一副学士眼镜,穿着不起眼的运动装,很没自知之明的在谭馨身边打转! 如果非要挑出什么优点,那就是学习超好,耐力超强!除此之外,绝无其他了! 我知道他今天去机场的意图是什么,无非就是想和谭馨再续前缘!毕竟谭馨这一走三年,何思成为了等她,也没正经谈过什么女朋友! 不过这三年。何思成的经济实力倒是长进不少,自从袁子行决定建立药厂之后,他就成了袁子行的大脑,所有的药物研发,都是经过他手,所以他的腰包也不少增肥! 但我知道,就算他真的成了千万富翁,谭馨也未必看的上,这两个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两种极端! 谭馨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虽然挑不出什么异常,但却可以用特立独行来形容。或者再直白一点,就是长得好看的奇葩。 我上车,何思成简单的打着招呼,他看我的样子里有些不自然,我猜他是知道我和袁子行的事了!毕竟袁子行拿他当好哥们对待! 我觉得这么尴尬也不是办法,就先开了话。“思成。你也去机场接谭馨啊!你有告诉她吗?” 他摇摇头,“我之前和她说过我去接她,结果你猜她怎么和我说的?”状讽节圾。 柴小敏插嘴,“拒绝你呗!还能怎么说!大学四年天天拒绝你,你还没习惯啊!” 何思成白了她一眼,“她告诉我,如果我去接她,她就直接从飞机上跳下来!” 我大笑两声,“这才是我们的谭馨啊!” 他无奈点点头。 气氛欢愉了一小会儿,柴小敏很不应景的换了话题:“诶!夏晴!你和袁子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离没离呢!怎么都没听你说了!” 我叹口气,“他现在开始耍无赖了!不知道呢!反正我现在就等签字了!” 何思成插话,“子行是一时糊涂,你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吗?” 我没做声,柴小敏无厘头的冲何思成喊道:“你可行了吧!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呢!管好你自己吧!这次谭馨回来,说不准是要和她的那个留学男友登记结婚呢!如果真是,你就撞墙去吧!” 何思成突然一脚踩了刹车,“真的假的?谭馨不是和那个老外分手了吗!” 柴小敏摇头,很绝情的敲了敲他的后脑勺,“醒醒吧!老学究!你什么时候见过谭馨身边缺男人了!她这次回来,保不齐是办理手续的!我前两天听她的意思,貌似是准备要结婚了!” “结婚?”我与何思成异口同声,完全不敢相信她说的话!平日里恋爱至上的谭馨,怎么可能会想不开的去结婚?除非她怀孕了…… 难道……她的真怀孕了? 我心里一抖,完全不敢顺着思路再想下去,伸手拍了拍柴小敏,说道:“别瞎说了!何思成本来就够郁闷了!一会儿他罢工了,你这个马路杀手来开车啊!” 她没再说话,识相的闭了嘴,但车里的气氛俨然开始冰冻,何思成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谭馨回国的,却没想到盼到她的婚讯! 不过说实话,这事我也早有耳闻,但依着谭馨的性格,婚前变卦这种小概率事件,也不是没有可能! 抵达机场,何思成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大捧的玫瑰花,步行到出口旁,他理了理胸口的领结,“怎么样?形象还好吧?这是我和谭馨分别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说。 我帮着他正了正衣领,从上至下的观察了一遍,竖起拇指,“相当不错!一会见到谭馨,你可千万别紧张!要不她会以为,你这三年都白过了!你也知道,她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怪主儿!” 何思成开始焦急,唇齿不停的上下咬合,他是真的紧张了,在这种关键时刻! 我和柴小敏站到一边,尽可能的给何思成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他闪亮登场! 可当这一班飞机的乘客开始下机时,我们还是被血淋淋的现实给打败了! 谭馨依旧是那副风骚万年的模样,名牌包包、名牌服装、名牌墨镜!她一点都没变,除了身边的男人…… 还是个老外,但和上一次照片上见到的,不太一样! 我和柴小敏伸着手就去打招呼,何思成却如同老鼠见到猫,找着缝的满哪躲! 我一把拉住他,小声喊道:“有点志气行不行!谭馨她还没领证呢!你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啊!” 何思成咬着牙回了身,右手垂着那束玫瑰,被迫跟随。 看到谭馨,我一把将他推到了身前,“死丫头!这家伙为了庆祝你回国,买了这么大一束玫瑰!结果你却带回来一个老外!” 谭馨冲着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说:“他能听懂中文的!你给我悄悄的!” 我笑笑,一把搭在了她的肩头,“干嘛啊!一回来就这么严肃!还知道在男友面前树立美好形象了!你让咱们家何思成怎么办!他那颗处男心啊,都快绞碎了!” 何思成在一边抽笑了几下,脸色阴沉,我知道他心里不是滋味,毕竟他和这位又高又大的老外不是同一水平线的! 谭馨走到何思成面前,伸手接过了那束玫瑰,抱在怀里轻嗅了下,谢道:“有心了,何思成!没想到你也会来接我!” 他挠挠头,表情稍微轻松了一些,但站在一旁的老外似乎有什么事,走到她身后,轻声呢喃了几句,接着就要离开。 我心想,这老外会不会太没礼貌了?连招呼都不打?难道国外的礼节都这样? 谭馨点头回了两句英文,那人便彻底转身了,我一脸不悦,“怎么啊?你男朋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谭馨摇摇头,苦笑两声,“谁说那是我男朋友了?那是我的一个同学!” 忽然,萎靡在一侧的何思成像是打了鸡血,他两步跨到谭馨面前,笑脸盈盈:“原来他不是你男朋友啊!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庆祝一下!” 我和柴小敏当即笑出了声,谭馨也无所谓的点点头,接着,她侧头递给我一个眼色,似乎在向我传递什么暗号。 我心里当然清楚她眼神的意思,因为早在她下机之前,我就已经和她计划好,有关对付何思成的策略…… 052 密码错误 053 进退维谷 实验室里的怪异味道越来越刺鼻,谭馨的电话也依旧没人接听,耳边的忙音,眼前的空无一人。 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我找不出合适的办法,只能对着手机屏幕发呆,谭馨的电话已经打爆了,柴小敏的电话也试过了,可她们俩人似乎与世隔绝,完全无视了我的求救信号! 我想再按一次铁门密码,但脑子里又在重复那句:密码连续输错三次,实验室的门就会自动上锁,甚至智能报警! 走投无路,我开始想着最坏的打算,要不找腾柯来帮忙吧!反正我是因为他才被困在这里,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有办法救我出去呢!状岁东划。 我打算按下腾柯的电话号,但屏幕倏然变黑,手机没电了……要不要这么巧? 我起身,站到铁门之后,那猫眼之外,是空无一人的走廊! 老天爷求求你了,快点出现一个人吧!随便是谁都好!只要是个活的,能把我带出去的就行! 想着,眼前的走廊就晃过一个人影,那人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身材很是高挑,头顶盘着发,样子很利落!但那人不像是做实验的,更像是来参观的! 我用力敲门。可铁门太厚,对方根本听不到我的求助! “快回头啊!快回头啊!”我心里默念,接着,那个白色身影就消失在视线里。 可万念俱灰的一刻,那个身影突然又重新出现,她是低着头行走的,朝着实验室的方向! 我喜出望外,难道是来了救星吗?太棒了! 我刚准备狠狠的敲击铁门,可那边的女人,忽然抬起头,脸庞面向猫眼时,我差点惊慌的大叫出来,是许茹芸!是那个挨千刀的贱人! 她来这里干嘛?难道是参与研发吗? 我心想着完了。如果被她发现我在这里,那么傻子都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她可是站在袁子行那边的人,她的一句话,很容易就给我下了死刑! 手忙脚乱,我已经彻底没有了理智,心情无法平静。对策也想不出来。难道我要躲起来吗? 一秒钟的决定,我转身就跑向了实验室的套间,屋里的摆设很干净,几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唯一可以选择的,也只有桌子下面!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许茹芸她不进套间呢! 藏好身,我把自己团成一团,死死的靠在桌腿下,凳子都拉到里面,挡住自己的躯体。 耳边,四声密码按键声,门开了! 许茹芸很轻松的走了进来,在实验室里来回奔波,我偷偷观察,发现她几次走到墙画下方,双手都会自觉举起,可我的视野不宽,因为桌子的缘故,根本看不到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动作! 难道那副墙画后面藏了什么保险柜?可如果真的有,那么密码又是什么? 不过是一个样品盒,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又麻烦吗! 我憋着气,眼前的许茹芸就突然拿出了一瓶透明试剂,那试剂周身还冒着白烟,应该是刚从冰库里取出的! 她晃了晃试剂里的液体,然后朝着手边的玻璃杯倾倒,液体融入杯中时,一股接着一股的白烟从那里释放,我分明看的出许茹芸在掩鼻,然后她放下试剂,转身出了实验室,连收拾都没收拾! 我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要出去一趟,就没打算起身,可奇怪的是,整个实验室里,渐渐弥漫了一股刺鼻呛嗓的味道,像是烟熏火燎的那种感觉,让人无法喘息,甚至缺氧! 我知道这空气一定是出了问题,就急忙起身,可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贫血那样,总感觉脑供血不足! 我搀扶着墙壁,走到那个烧杯和试剂旁,那杯中的液体还在释放白烟,很奇怪,这到底是什么气体,会让人觉得自己的大脑在渐渐失去理智呢? 我想拿个东西将它罩住,但惊悚的事竟然在下一秒发生了! 实验室里,房屋的某一个角落竟然有了声音,我抬头,发现头顶的墙角里有一个播放器,就像是上学时教室里的广播器! 那边发出了“吱啦”的声音,随后是一阵轻咳!忽然,那里有人说了话:“夏小姐,实验室里的环境还好吗?” 我一愣,这不是许茹芸的声音吗?难道她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这广播是怎么回事?难道实验室里还有针孔摄像头?可我望了一圈,也没看到啊! 接着,头顶的广播再次响起:“怎么样?偷窃未遂的感觉还好吗?还是你觉得,现在屋子里的气体让你很享受?” 我抓狂,冲着广播器大喊:“你要对我做什么!有本事你就出来!我们当面说!” 她开始狂笑,语言轻蔑:“夏晴,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这实验室的门连续三次输入错误密码,那么公司就会自动报警!可是,如果你不出来,这实验室里的氧气很快就会消失!四周都是密闭的!就连窗户都是电子遥控!我真的很想看看,这种环境下,你会怎么选择?” “许茹芸,你是故意的?你想要我的命?” “不!我还没狠心到那份上!我只是很好奇,一场真实的密室逃脱,到底有多刺激!人称智商超群的夏晴小姐,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说完,她调了调广播的音量,“祝你好运了!夏晴!” 广播突然被关闭,那边没了许茹芸的声音,我看了看四周的构造,的确没有可以逃生的地方!就连窗口,都是遥控的! 可是我要怎么办?如果继续赖在这里,只能等着缺氧而死!如果去故意输错密码,或许还能等到警察来帮我开门! 她明明知道这两条路都是绝路,却还是让我做出选择,她的意图太明显,只是单纯的想看我的笑话!可一个人到底要有多可怕,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我捶了捶胸口,那渐渐困难的呼吸让我浑身不适,难道我今天注定要被许茹芸捉弄吗?一个抢了我丈夫,甚至还要威胁我生命的女人,就这么放任她去伤害我? 我心底一沉,觉得自己真的失败透顶! 054 生死一线 房间里的刺鼻味道越来越浓,甚至让人无法睁眼,眼睛都在泛着潮! 我知道这一遭是注定败北了,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何不死的有价值一点?如果许茹芸的意图只是想看我笑话,那我就偏要背道而驰! 起身,屋子里的电用设备一切照常!我知道许茹芸此刻一定在隔壁的监控室内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我要找到摄像头,要找到她可以监视我的罪魁祸首! 扶着墙壁困难行走,周围的味道让人觉得鼻息紧绷,好像吸入的每一口气都是在进行生命的倒计时!时间不够了,我或许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可如果我就这么倒下了,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留意着实验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可每一处,都没有我料想的摄像头!我心里的计划被搁置,如果不能阻止她对我的监视。那我怎么能在最后一秒拿到样品盒? 明明那个样品盒就在墙壁的壁画之后的!刚刚许茹芸还故意在我面前做神秘的举动!我想来想去,都觉得那壁画之后一定藏了特别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是其他金钱,那就只有样品盒了!她不就是为了气我,然后又偏偏让我拿不到吗! 想着,我一拳砸在了身边的冷冻箱内,箱子嗡嗡鸣响,躁动不已!我突然有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我能引起电路起火,那么这整个实验室,是否就会被切断电源?电源一断,许茹芸就算是长了八只眼睛,也没办法监视我的行踪了!而我,更可以趁着电源终止的间隔。拿到样品盒! 或许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可却危及了我的生命!但如果我不这么做,屋里渐渐消失的氧气,也会将我丧命! 许茹芸当然不敢用人命开玩笑,她要做的,不过是看我挣扎求饶,然后在我仅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开门放人! 既然如此,那就拼一次好了! 我从试验台上找到了酒精灯,点好,火苗正旺,我将它放到一边,转身去了冷冻箱的后侧,电源线正插在墙壁。而那一层厚厚的绝缘皮,没有任何破损。 拿起酒精灯,我将它放到了电线之下,那明晃晃的火苗,摇曳生姿的烤灼着那层绝缘皮! 我知道许茹芸此刻一定在观察我,顷刻。播放器里就传来了她的声音。“夏晴!你是要找死吗!你把酒精灯拿开!你那么做会让整个实验室爆炸的!电路一旦真的起火,你也别指望能活着出来!” 我稍稍调整了酒精灯的位置,低头憨笑,“那就比我们谁手快啊!看看是你关闭电闸迅速,还是我烧毁整个实验室迅速!” 话落,播放器里没了反应,只剩一串慌乱的脚步声,她一定是去寻找总电源了!可我心里明镜,这实验室都是有安全措施的,就算是电起火,所有电路也会自动中断,唯一不同的就是造成损失的程度而已! 酒精灯还在燃烧,冷冻箱还在正常运作,慢慢的,我看到绝缘皮上开始下滑粘稠液体,一滴接着一滴!我心里拧了一把汗,快了,就要快了! 突然,整个实验室没了杂音,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结束了所有电源的运作!冷冻箱里也没了混响,整个屋内的电源,被切断了! 我心里一落,深知自己得了救!所以趁着这段不被许茹芸控制的时间,急忙跑到了那副壁画之下,拆除框裱的油画,下面是一个小小的保险柜,这是需要密码的! 但我已经来不及了,许茹芸马上就会出现在实验室门口,我必须快速的做出选择! 算了,就输入7746好了!反正都是实验室的密码,如果错了就自认倒霉! 7-7-4-6,快速结束战斗,“叮”,保险柜开了!它竟然开了!袁子行竟然用了这么弱智的密码!还是和实验室房门一样的密码! 我张大了嘴,拉开了柜门,一个小小的深蓝色盒子躺放在那里,纹丝不动! 这应该就是样品盒吧!应该没错了! 急忙将盒子藏掖到裤腰处,壁画恢复原位,大步跑向实验室门前,我等待着许茹芸的亲自到来! 这时,身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强忍着最后无法呼吸的窘迫感,我渐渐支撑不住身躯,蹲在了门口,头顶着乳白色铁门,没了力气。 门是在两分钟后开启的,我听到了外面钥匙扭动的声音,很快,很利落! 这声音似曾相识,就好像我已经听过了三年!哦,对!我才记起,在过往的很多个半夜凌晨,我都会在沙发上听到这样的开锁声,“咯噔”、“咯噔”,门开了,晚归的袁子行一脸疲惫,拉开家门,倦意问候:“我回来了。” 从记忆中抽离,我坚持不住的闭眼,意识断断续续,身子却重新被新鲜氧气包围,我听到了许茹芸快速的高跟鞋声,冲着冷冻箱的位置直奔! 而我,身子倏然悬在空中,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做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就好像回到了婚后的那些夜晚,他抹黑进了客厅,抱起睡在沙发上的我,一路走向卧室。 而这一次,却不知走向何方。 袁子行,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打开这扇门的人,会是你。 再次苏醒时,周围的人和物都很清晰,袁子行坐在老板椅内,许茹芸站在窗口,而我躺在沙发上,盖着一床薄被! “你醒了!”袁子行起身,朝着我的方向行来。 我努力起身,却还是觉得一阵晕眩,双手用不上力,眼神也恍恍惚惚。 “你别动了!你刚刚缺氧,需要休息!” 可我跟本没心情和他理论,伸着手就要求道:“我的手机呢!把我手机给我!” 他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妥协了我的要求,将完全没电的手机还给我,没再言语! 可我不傻,袁子行的办公室我来过太多次,充电宝放在哪里我一清二楚! 我挪身,一把拉开了手边的茶几抽屉,白色的移动电源就平放在那,我伸手去拿,袁子行就想阻止,我一把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你给我滚开!杀人犯!” 我的确是心里有火,因为刚刚在实验室里的那段时间,我一再认为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这一切还不是因为袁子行和许茹芸! 重新开机,屏幕上一时间冲进了无数个未接提醒和短信,我慌了,全部来自腾柯和腾尚珈! 我才想起,我出门,没告诉他们俩任何一个人! 刚想回拨,腾柯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在哪!”那边的腾柯几乎是暴跳如雷,吓得我根本都不敢张口说话!状序刚巴。 “我……我……我现在……” “告诉我位置,我现在去接你!”他直截了当,没给我解释的机会!我想了想,舌头打结的说出了我在袁子行这,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儿,只传来了两个字:“等我!”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了看袁子行,他的目光像是碎了的弹珠,里面有无数裂痕,也有无数的看不穿! 我没打算理他,起身就要走,他一把抓住我的肩头,语气生狠,“你为了腾柯,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吗?如果刚刚在切断电源的情况下,我没有用钥匙开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早就已经……” “早就已经被许茹芸害死了对吗?没关系的袁子行,因为你和许茹芸这段美好的爱情,我夏晴早就死过一次了!我真不怕再死第二次,况且是和你的实验室同归于尽!”我同样恶毒的冲他回击,他却没了下句。 窗边,许茹芸冷冷的看向我,嘴里轻描淡写,“为腾柯卖命的感觉很好是吗?怎么办,我真的很想看到的你最后落魄的样子!夏晴,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说的决绝,我听不进耳。 甩开身上的毯子,我用力起身,袁子行想去扶我,但手臂伸到半空,又不自然的缩了回去,他也知道,我是不会再接受他的任何帮助的! 我回身,毫不留情,“袁子行,这次不需要你来拟定离婚协议!这次由我来定!如果你不配合,那么我们就走法律途径!我会祝福你!祝福你和这位许贱人,白头偕老!” 转身,扶墙而行走,而眼前的电梯门刚好打开,腾柯和腾尚珈站在那里,满脸焦虑。 055 不行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特别是面对腾柯和腾尚珈的一刻,我就像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腾柯伸手。一把将我拉进电梯,连句话都没说,像是在拉一个毛绒玩具。 腾尚珈心细,看出了我腿脚不利索,紧张问道:“你受伤了?还是被欺负了?怎么看上去虚弱无力的?你刚刚一直在袁子行这儿?为什么打你电话打不通?” 我混乱着神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我今天是有收获的!毕竟拿到了那个丢失的样品盒!我一拍腰身,还好,盒子还在! 我想解释,可刚要开口,腾柯突然就阻止了电梯门的关合,他伸手拦在两扇门的中间。眼神收紧在我的身后。 我回头,许茹芸那摇曳生姿的背景消失在走廊一侧,腾柯突然绕过我,朝着电梯门外跑去,他分明是朝着许茹芸的方向离开的! 我知道他和许茹芸相识,但此时此刻,他的模样分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难道……他和她还有什么故事吗? 我心里小小的泛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消失,没有任何解释! 腾尚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他应该有事!我们走吧!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我发着呆,脑子里乱七八糟都是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触,我的确是很累,很累很累…… 电梯门关合,腾柯没回来。也没留下什么解释。 身后的腾尚珈扶住了我的身子,眼神茫然,“你在想什么?想袁子行,还是想我哥?” 我侧头,浅浅一笑,“说什么呢!想他们干嘛啊!” “那你能和我说说,你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觉得身子很乏,脑子很沉,我倒是很想说,可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是从被人算计开始,还是从我缺氧昏迷开始? “算了吧!我好累!我想回家!你能带我去吃点东西吗?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点头。“我陪你。” 从正行药厂离开,外面的空气真是格外新鲜,可走出来才知道,现在已经黑天了!可想而知,我刚刚昏迷了多久! 坐上车,腾尚珈一路慢开。我的手机在兜里开始震动。是谭馨打来的! 接起,那边是一连串的认罪,“喂!夏晴!你现在在哪?你去袁子行的公司了吗?我今天给错你钥匙了!何思成那个弱智,他刚刚醒酒!他说他给我的那把钥匙是他家里的!根本不是公司的!实验室的钥匙不是那把!你去他公司了吗?没出什么事吧……” 我坦然一笑,现在怪罪她也没什么用了! “去了!那钥匙的确没打开门!不过密码是对的,但也只是开门的密码!” “那……你没出事吧?” “没事!还活的好好的!放心吧!” 我没了力气,面对谭馨的问话也没了回答的兴致,她只好作罢,“那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找你和柴小敏,我们好好聚聚!” “恩,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将手机放到一边,腾尚珈加快了车速,驶向一条我并不熟悉的路,我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就希望能好好放松,什么都不去顾虑! 车子快开到江边,这里的景色是不错,只不过一望无际的,都是黑夜! 他将车子遥控成敞篷,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我想着他是来散心的,可我目前的问题是,饿肚子! 我懒了懒身子,窝在座椅上,虚弱道:“不是说好了去吃饭吗!怎么跑来江边了!” 他低头解开安全带,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打开车门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吃的,这里八点会有喷泉,你就呆在车上不要动!” 我点头,笑道:“你还挺有情调的啊!那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那你注意安全啊!别被人拐跑了!”他拿起钱包,摆摆手跑出了这里。状序巨弟。 我侧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夜色,江边几盏昏黄路灯在闪烁,这的人不少,但多半是情侣!也好,就当是散心了,这一天的疲惫,也该有个了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江边的凉风一阵一阵的吹,似乎是到了喷泉的时间,附近的人开始一堆一堆的靠拢!音乐也放起了前奏,整体氛围很舒适! 我向着四周望了望,腾尚珈还没回来! 只是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来了电话,屏幕上的号码是陌生的,但却是本地的! 接起,那边竟然是车子静的声音:“夏晴,你现在在哪?能来一趟医院吗?奶奶刚刚病发,被送到这里了,她说她想见你,有话和你说!” 车子静的声音很冷,说的我心里打颤,“奶奶生病了?她怎么了?现在怎么样?” 那边顿了顿,接着继续,“可能是不行了,她想见你,你现在能赶过来吗?” 我身子一软,这一切是否有些太突然了?明明早上还精神百倍的奶奶,怎么突然就倒下了?那么善良的一个老人,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我看了一眼车上插的钥匙,心里立马做了决定,“能!我马上就去!阿姨你一定要让奶奶挺住!我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我向四处看了一圈,腾尚珈还没回来,而且手机也没带! 来不及了,我必须先走!我怕自己完不成奶奶最后的遗愿,如果她真的不行了,那么我会愧疚一辈子! 腾尚珈就让他打车去吧!我的确等不起了! 扭动车钥匙,我一脚踩出了油门,脑子一片迷惘,心中无限祈祷,奶奶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那么善良,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车子开到医院,已经是十分钟以后,我也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总之这一切都没有奶奶的安危重要! 冲进大厅,上了五楼病房,车子静和几位姑姑守在床边,奶奶一动不动的躺在白色被单之上,眼睛紧闭,没有苏醒的预兆! 我一步冲到面前,抓起了奶奶的手,呼喊道:“奶奶!奶奶!我是夏晴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夏晴啊!” 一旁,车子静拦了拦我,说道:“她昏迷很久了!叫不醒的!” 我心里一沉,“奶奶到底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你刚刚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 车子静默语,就连姑姑们也默语,好像她们的意思是在说,奶奶已经不行了! 我不信,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056 恶作剧 忽然,床边的被单有了轻微的褶皱,是奶奶在动!她的手指在动! 我惊喜万分,“奶奶。你醒了是吗?你是有意识的,对吗?”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唇齿开始上下涌动,“小晴啊……” “奶奶是我!我是夏晴!我在呢!”我急忙应声,努力迎合。 她吃力的握了握我的手心,然后微睁着双眸,声音沙哑,“小晴啊!你是真的喜欢小柯对吗?” 我点头,眼泪就快彪出,“是的奶奶!我喜欢腾柯!特别喜欢!所以你振作起来好不好?你不要吓唬小晴好不好?你那么善良,你不可以离开我们!” 奶奶吃力一笑,继续呢喃。“小晴啊!那你能答应奶奶一件事吗?” 我猛力点头,毫不犹豫,“奶奶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行吗?” 她顿了顿,嗓口轻咳两声,虚弱无力,“小晴啊!你要答应奶奶,一定要和腾柯好好过日子,不许有二心,可以吗?如果你不答应我,我真的是……死也不会瞑目啊……” 我真是怕了那个“死”字,连连点头,让她安心,“我会的!我一定会和腾柯好好过日子!所以你不要吓唬我。快点振作起来啊奶奶!” 我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心里的酸楚也跟着一涌而出,我不想奶奶有任何问题,她那么善良,怎么可以遭受这样的痛苦!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忽然间,奶奶哼哧一声的大笑了出来,那夸张的面部表情里,全然没了刚刚的憔悴蜡黄! 这是怎么回事?奶奶回光返照了? 我呆愣在原地,她却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车子静在一旁搀扶,姑姑们也都站到了一边。大家的状态都很奇怪,像演戏一样! 接着,奶奶以及其健康的口吻说道:“你们看到了吧!夏晴这孩子很喜欢小柯的!我就说我大孙儿的眼光没问题!你们还偏说她三心二意!你们谁见过这么有情有义的姑娘!我和她才见了几面,一听说我住院了,蹦高的就跑来关心我,你看她哭的。跟个泪人似得!哪个姑娘能这么有心啊!也就夏晴这么一个了!” 说着。奶奶喘了两口气,继续铿锵有力,“所以,以后你们谁再和我说夏晴配不上小柯,我就直接和你们急!你们要是还认我这个妈,还想让我这个糟老太太多活两年,那就给我把嘴封严,不许掺和他们小年轻的事!都什么时代了,我这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都知道恋爱自由,你们这些从我肚子里蹦出来的毛丫儿还敢多嘴?真是惯的你们一身臭毛病!” 说完,在场的姑姑们没一个说话的,她们都纷纷低头,像是犯了什么杀人大罪一样! 我这才明白,原来奶奶刚刚是在演戏!她这场苦肉计,可是相当到位啊!彻底把我给蒙骗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抽了抽鼻,“奶奶……你刚刚是……骗我的啊……” 奶奶开怀大笑,拍着身边的床单就招呼我坐下,“小晴啊!奶奶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会在意吧!” 我没办法,只能点头,“当然不会在意,不过……奶奶,你以后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吗?我真的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奶奶满足的点点头,“所以我就说你这个姑娘重情重义!奶奶没事的!今天就是来做一个小体检,然后就……和你开了这么个玩笑!不过你刚刚答应奶奶的事要做到啊!不可以对小柯二心!” 我点点头,应付答道:“知道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接着,车子静伸手去扶奶奶下床,我去搭手,她却了然的决绝了我,她还是那个样子,不管奶奶对我有多满意,她都像和我有仇一样! 而那些姑姑,也是端着那副老脸,对我百万个不满意! 这腾家还真是奇怪,明明一家之主的奶奶已经松口,她们还是对我心有芥蒂! 奶奶扯了扯我的衣袖,问道:“小晴啊!我大孙儿呢?没和你在一起啊?” 我摇摇头,“他现在应该和许茹芸在一起吧……”状序亚圾。 我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结果屋子里的气氛再次跌入谷底,好像“许茹芸”这三个字就是定时炸弹,谁提谁阵亡! 大家都没了声,包括奶奶在内! 我识相的闭了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大家的情绪,奶奶微微叹气,“那孩子找她做什么啊!” 我摇摇头,哪里猜的到那些?腾柯就像个谜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秘密! 接着,屋里沉寂了几秒,大家的情绪都不太好,似乎就是从这一句“许茹芸”之后! 车子静为了缓解气氛,先一步的站出了身,她搀扶着奶奶下床,然后整理着那些了零碎的物品,边弄边说,“妈!都依你的!既然您这么看重夏晴,那我明天就找人联系她的父母,把她和腾柯的婚事给商量了!您同意了,那咱们这一家子也不能多说什么!相信腾其也会全力支持!” 我一愣,这是要见我家长的节奏?车子静她疯了吗?她明明知道我和袁子行还没离婚呢!而且,这是要是让我那老实一辈子的父母知道了,非得吃了我不可! 我一步挡在前,结巴道:“不是吧……您这么早就要见我父母啊……” 奶奶当机立断,“是啊!提亲要趁早啊!小晴啊!难道你父母还不知道你和我大孙儿交往的事吗?”顿了顿,她补充道,“也是,你父母现在人在国外,消息是不太灵通!不过没事,我们腾家有的是诚意,只要能让你父母同意,咱们跟到国外去提亲都成!” 奶奶呵呵直乐,姑姑们却丧着一张苦瓜脸,我当然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让我爸妈知道我和袁子行离婚了,他们一定会把我打的脑袋开花! 当初那么阻拦我都没成功,如今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分了家,任谁都不能心平气和! 我正盘算着怎么回答,结果病房门口就传来一声恼人的问候,“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夏晴啊!” 我抬头,许茹芸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庞,再次冲击了我的视线…… 058 跟踪狂 重新开往江边,一路夜风都很大,我不会操控车子的敞篷,也就任由那凉风从我头顶呼啸而过。 抵达刚刚分别的路边,原本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去。音乐喷泉似乎刚刚结束,水平面在渐渐趋于平缓。 我顺着周围来回巡视,并没看到腾尚珈的身影,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在看到我绝情的抛弃他以后…… 想着,我就心生愧疚,刚刚不应该不辞而别的,他一定伤透了心! 我将车子停在路旁,下车顺着江边行走,台阶上坐了几对情侣,在朦胧月光下你侬我侬。 我直接向大坝走去,一路奔下楼梯,可这里空旷无人。还是没能找到腾尚珈的身影!我决定回家,转身的同时,却遭遇了一次意外的撞击!身后突然有人抱住了我。那冰凉的胳膊一把环住了我的周身,我觉得一阵刺骨的凉,耳边却飘来了腾尚珈的声音:“你终于来了!冻死我了!再不来,就要成冰块了!” 我回头,他那张冻的有些发白的脸已经拧成了一团! 从他怀中抽离,我向后退了两步,“你怎么还在这啊!你怎么没回家啊!” 他很委屈的看了看我。双手揉搓着自己的手臂,“等你啊!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我不语,心里早就愧疚万分,因为他非但没责怪我,还那么确定的认为我会回这里找他! 我伸手就要带着他离开,他却定住了脚,貌似并不想走! “你不回家吗?你都冻成这样了!”我问。 他摇头,扯着我就望另一边的台阶走去,我一看,这石阶上摆了两盒炸鸡和几听啤酒! “你……你刚刚在这里吃的东西啊!” 他点点头,“来都来了,就把东西吃完再走吧!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不冷了!” 我有些担心。“你可别冻感冒了!要不我们先回家吧!饭可以回家再吃!” 他摇头,一屁股坐了下去,还伸手在另一边铺了纸巾,示意我坐下。 恭敬不如从命,我坐好,他递给我一瓶开盖的啤酒,“这种感觉怎么样?夜景、炸鸡、啤酒、美男?”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怎么那么自恋!” 他挑挑眉。“难道不是吗?我一直觉得自己长的还不错!” 我点点头,外貌的确是不错,但想着刚刚的事,我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那个……你为什么不问我刚刚去哪了?你不怕我不回来吗?这么冷的天,你还一直在这里等我……” 他笑了笑,“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就像以前一样!” “什么?” 我没理解腾尚珈这句话的意思,他的这句“像以前一样”彻底把我说蒙了,好像我们之间有过什么瓜葛一般,又好像很久以前就相识了……但在我记忆里,从没和这样的公子哥有过接触! 他没回答我,举起啤酒就朝我碰了杯,“干了吧!这么好的景色!配上炸鸡和啤酒,不觉得很开心吗!” 我举杯,一口闷掉了瓶中的一半!很舒爽,特别是在打出嗝的一刻! 我晃了晃瓶中的啤酒,对着月光,说道:“其实我刚才被奶奶叫走了!她和车子静联手对我演了一场戏,她让我一心一意的待腾柯!” 他侧头,“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同意啊!就当是说谎话好了!我实在不想伤害奶奶的心!她那么善良,对我又那么好!好多次,我都郁闷的想和她说实话,说我其实是腾柯雇来的假女友,但我做不到!” 腾尚珈轻笑了几声,干掉了剩下的半瓶,“其实她们没你想象的那么善良!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其实每个人都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 他话里带话,我也只能点头应声,因为腾家的秘密我知道的不多,也不想知道! 接着,他突然坐直了身,转身道:“夏晴,你真喜欢我哥吗?” 我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啊!这个问题你都问我好多次了!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真的!” 他鬼魅一笑,“那你喜欢我吗?” 我木然,这腾尚珈还真是喜欢恶作剧,什么话都说出的来! 我一把捏住他的耳朵,调戏道:“喜欢啊!这腾家,也就是属你最直接、最美男了!” 他甩了甩头,目视头顶的点点星空,“你别骗我,我会当真的!” “那你就当真好了!反正你和你哥都一样!喜欢拿别人的弱处开玩笑!我是发现了,和你们腾家人相处,千万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弱点,否则啊,翻来覆去的要挟我!我算是明白了!” 腾尚珈没再说什么,抓起手边的鸡块,观摩了很久,突然说道:“我带你去吃热汤面吧!这个东西的确不管饱!” 我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反正回家也是发呆,倒不如和他鬼混一会儿,还很充实! “好啊!我们就去吃街边小吃!我已经很久没碰过那些东西了!特别是结婚以后!” 他起身,伸手拉我,朝着小吃街的方向离去。 而行走的这一路,我不停的回想起刚刚腾尚珈问我的话,“夏晴,你真喜欢我哥吗?” 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那句“逢场作戏”时,我心里还是稍稍扭动了一下,好像这个答案并不对,我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洒脱! 我害怕,害怕自己再错第二次! 顺着马路走到了人流拥挤的街巷,腾尚珈一路开道,将我带到了江南这边最出名的小吃一条街,各种垃圾食品,各种油炸烧烤,只要是叫得出名的,就都能买的到!木华他圾。 我心里真是乐开了花,是有多久了,从三年前结婚开始,我就没能这么放松的来这种地方,每日最多的事,就是负责袁子行的一日三餐,就连和好姐妹逛街的时间,都是一种奢侈! 现在好了,不仅没工作,还没人管!更没男人约束! 女人就应该这样的!越自由越年轻! 跟随腾尚珈,我俩从街这头走到街那头,找到一家汤面的小店,削着头就要往里钻,可前脚还没踏出去,身后就有人一把拉住了我的包包背带。 我回头,腾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竟然一路跟到了这里! 059 那就一起 “腾柯,你是跟踪狂吗……”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着实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吓到! 腾柯拧了一下眉,似乎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 身后的腾尚珈留意到我的不对,重新走回我身边。看到了腾柯那张扑克脸,“哥……你怎么……” “我是一路跟着找到你们的!有问题吗?”腾柯直接坦言的回答,没有任何修饰和掩藏,可也就是这么一句理所当然的问句,竟会让我觉得,好像是我们难为他了!难道他跟踪还有理了? “是,没有问题……那你跟踪我们干嘛?大晚上的,不知道以为你要谋杀我们俩……”我的语气并不温和,因为本来好好的心情,一下就被他那张扑克脸给毁了! 腾柯根本没想解释,定着神看了看小吃店的构造,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你们……打算在这里吃饭?” 我知道他有公子病,特别是这种养尊处优的大老总!可人家腾尚珈就不是!街边烧烤、高档酒店,他每一样都能应付的来!怎么哥哥和弟弟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对。我们要在这里吃,你要加入吗?如果不能忍受这里的脏和乱,就先回家吧!你一天下来都那么累了……”我想催促他快些离开,毕竟三个人的相处模式有些不适应! 可腾柯根本不听劝,看了看屋内的凌乱摆设,又看了看我和腾尚珈的执意,忽然。他越过我的身子,朝着屋内偏里的位置坐了下去。 很奇怪,看到他一身滑料西装,陪配着那蓝色发旧的塑料方凳,怎么看,都会让人十分错乱! 腾尚珈也呆住了,他大概也没想到,一向养尊处优的腾柯大董事,竟会走进这样一家简陋脏乱的小面馆!而且还那么的……不经思考…… 没办法,我们只能跟着入内,毕竟只是一顿饭,又不能把他赶走!不过我打赌,腾柯他一定吃不过五分钟。就会自动离开这里! 我冲着腾尚珈使了一个颜色,小声道:“我们打赌,我猜腾柯吃不上五分钟就会离开!你呢?你赌几分钟?” 腾尚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反问:“赌注是什么?” 我想了想,的确没什么可以打赌的东西,而且我现在身无分文,拿钱也拿不出来!木华吗亡。 “赌……一天的奴隶怎么样?如果谁输了,就给对方当24小时的奴隶!洗碗、做饭、洗衣服、买东西。都让输的那个人做!” 腾尚珈眼前一亮,“妥了!就这么定了!我赌他今晚不会走!” 我心想,腾尚珈你输定了!腾柯他那么龟毛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下这不干不净的路边摊?光是那餐桌上的污渍就够他受的了! 我和腾尚珈坐好,身边的腾柯就一直僵硬着身体,他的双手搭在身体两侧,根本不去触碰桌子,好像那桌子上有无数的虫子在涌动一样!又好像他的火眼金睛能看到所有的细菌! 我们三人的汤面即刻被端上,老板娘看到腾柯两兄弟的出奇容貌时,不禁给多拿了两颗卤蛋,说道:“这两颗卤蛋赠送给你们,哎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我抬头,老板娘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我当然不开心!因为她只给了两颗卤蛋,根本就没有我的份! 我用筷子插着碗底,宣泄不满,忽然,腾柯和腾尚珈同时将自己手里的卤蛋放到了我面前,甚至将卤蛋的大头砸碎…… 这算是人生赢家吗? 老板娘一愣,面色不悦的离开了。 我冲着她白了一眼,转而笑道:“算你们两个有良心!” 腾尚珈笑笑,“所以说,美男子的绰号不是虚名!吃饭都有福利!” 我没理他,随他怎么自恋,反倒是一旁的腾柯很安静,端着平时的那副严肃态度,闷头吃面! 我仔细观察,发现他完全是闭着眼睛吃!连碗里有什么东西,他都不看!这也太洁癖了吧?为了强忍着吃这点东西,竟然连眼睛都不睁开了? 我推了推他的身子,问道:“你不舒服?还是犯困?干嘛闭着眼睛吃东西……” 他睁眼,目光散漫在桌面,忽然一个反呕,差点就把肚子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我心想,快了,他马上就要受不了了!只要他在五分钟内离开,我和腾尚珈的赌就算赢了! 可腾柯比我想象的有毅力,他几度平复着自己的胃部,然后继续闷头吃面,当然,是闭着眼…… 我心想,他要是这么吃下去,那我岂不是我输了?我可不想给腾尚珈当奴隶!多丢人啊! 所以,我再一次使坏的推了推腾柯的肩膀,说道:“你干嘛闭眼啊!要是吃不下去……就去外面呆一会呗!这里的确是挺脏的!特别是他们家的后厨房……” 话没说完,腾尚珈立马瞪了我一眼,嘴型比划道:“夏晴,不许耍赖!” 好吧,为了公平起见,那我们就一见高下喽! 我没了声,大口吃着碗里的热面,腾尚珈也是如此,腾柯更是如此! 我掐算着时间,三分钟过去了、四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腾柯不仅没走,甚至把碗里的面吃过精光! 我大惊,“你都吃了?你没吐出去?” 腾柯表情纠结的摇摇头,抹着餐纸拭了两下嘴唇,抿了一口温白开,说道:“虽然环境不好,但味道还不错……” 叮咚,五分钟已到! 腾尚珈随即打了一个响指,递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说,这场赌,他赢了! 我崩溃,这个腾柯到底是千不该万不该的,偏偏要这个时候这么能忍呢!一碗面而已,他至于强迫自己吃下去吗! 我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心里不悦,“腾柯,你干嘛来和我们吃东西啊!这里明明就不适合你!” 腾柯没听懂我的意思,皱了皱眉,直接起身,“所以我们可以回家了吗?这么晚在外面鬼混,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心情全无,但一旁的腾尚珈可不是!他几近挑衅的走到腾柯面前,四目相对,“我还打算带夏晴去看夜场电影,你还要跟着吗?” 腾柯没表情,但那放着光的眸子里,分明是有几丝惹怒的! “那就一起,正好我明天上午没有公事!”他说。 060 汪洋里 电影院的购票口外,我们三人并排站在预告荧幕之下,腾尚珈点了点上面的三个夜场电影,转头问道:“只看一场?还是连看三场?夏晴你明天有事吗?熬通宵没问题吗?” 我摇头,“没事!我最近一直都很闲!又没工作。而且……”我摸了摸裤兜里的那个样品盒,满心欢喜,“而且我的任务还完成了一半!” 腾柯瞟了我一眼,“任务完成了一半?” “看完电影告诉你!到时候别太崇拜我!”我故意卖了一个官司,想着一会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他好像料事如神,双手插兜,漫不经心,“是样品盒拿到了吗?”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鉴定真假了吗?我现在已经拿到两个假的了……” “什么……”我简直不能相信,凭腾柯的实力,已经拿到两个假样品了,“那是谁给你的?怎么会有假的?我这个是从实验室的保险箱里拿的!我真的是差点丢了小命。才拿到……” 突然,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貌似我从袁子行公司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照着那个时间差,他们应该早就将实验室整理完妥,而袁子行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去检查样品盒的安全? 他没揭穿我,是不是故意让我拿走假的…… 我突然觉得身子瘫软无力,自己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费了……更可气的是,袁子行竟然还利用了我……亏得我刚刚以为他是真心想救我! “拿出来我看看吧!如果是假的,液体上就能分辨了!” 我从裤兜里递出,腾柯拆除了那个盒子,里面的液体是晶黄色的,看上去有一些不透明的沉淀物,“假的!”他一把扔到我怀里,言辞肯定。 我失望,毕竟那么努力换来的东西,最后被他两个字给驳回了! 腾尚珈走到他身边,目光不耐烦,“所以你到任何场合都要谈工作是吗?你白天在电梯里不是追许茹芸出去了吗?还没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明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许茹芸,你干嘛总抓着夏晴不放?哥。你以前不这么咄咄逼人的!” 腾柯哑了言,僵在原地不作为,我一步跨到他面前,“你找过许茹芸了?她承认是她偷的了吗?” 腾柯是还继续哑言,一句话也不解释,那深如黑潭的眸子里看不穿任何心事。 腾尚珈在身后哼笑一声,“所以,你为了把夏晴捆在身边。还真是煞费了苦心!” 腾柯想反驳,但腾尚珈根本没给他机会,扬着手说道:“行了,既然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我们就看电影吧!就看半小时后的那场!哥,你去排队买票,我和夏晴去饮品区买吃的!” 腾柯很不耐烦的同意了这个决定,转身去了购票口,我径直往饮品区行进,腾尚珈却忽然拉住了我,小声道:“夏晴,跟我走,这边!”木每坑亡。 我踉跄着脚步,被他拽离这里,我一看,这哪里是去买饮品,根本就是往电影院的门外跑! 从出口离开,我俩大概奔走了四五分钟! 整整穿过一条小巷,他呵斥气喘的停在树下,几度笑的合不拢嘴,我也跟着大喘气,“你……你干嘛啊你!腾柯一会该着急了!” 他摇头,嘴唇跑的干白,“终于甩开我哥那个大累赘了!谁要和他看电影?我可受不了!我带你走,有一个好地方!” 说着,他就拉着我继续前进,我回头看了看电影院的那座大厦,早就十万八千里了! “喂!腾尚珈!你哥一会儿要是发现咱俩不在了,回家怎么交代啊!我可不想被他责骂啊!” 他回头,冲着我抛了一个媚眼,“把手机关了!只要有我在,谁能欺负你!” 我漠然,漫长回忆的曲线里,袁子行也曾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只要有我在,谁能欺负你!” 心情晃瞬变得奇怪,漫漫昏黄的路灯下,腾尚珈的背影像是一个高大的男孩,他在前奔跑,我在后紧随,这一幕似曾相识,那些被岁月搁浅的愁思挂念,如同还未破茧的小生命,努力寻找出口和方向。 好奇怪,为什么我觉得这眼前的腾尚珈在哪里见过,就像他几个小时前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你一定会回来的,就像以前那样!” 我定脚,他的手还扯在我的手腕上,“腾尚珈!” 他莫名回头,眼里的光芒同这孤寂的月光融为一体。 “腾尚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了然的站在原地,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掌之隔,“你是说过去,还是在梦里?”他的回答让人寻味,我甚至不能分辨,他是否在戏弄我。 “不是,我在说真的!我刚刚突然有一个错觉,就想是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一幕……” 他憨笑,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头,“等你真的觉得以前发生过的时候,应该就是真的了!” 他没再言语,而是转身朝着街道的深处行走,我站在原地,慢慢看着他消失很远的身影,我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合理解释刚刚的原由,可我的好奇却无法压抑下去。 我拿出手机,重新开机,拨出母亲的号码,那边是连续很久的忙音…… 我不记得我曾经和你有过这样的相识,甚至在我留有记忆的九岁到二十五岁的光景里,都不曾有过你的身影,可是为什么,那一幕,会让我浮现出一次接着一次的零星片段,似乎记忆里有两个男孩,他们在我左右。 而我们,在深不见底的汪洋里…… 忽然,灰暗的手机屏幕来了一通电话,是母亲的头像,沧桑却有力的笑容。 “妈……” “小晴,你现在在哪?” “在街上……妈,我是有事想问你……” “我也有事问你……” 两边相继的开口,让我们彼此有了短暂的留白,我抓紧电话,心里捏了一把汗,“妈,你先说……” “小晴啊,刚刚有人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说是腾柯的小姑……你认识吗?还是打错了?” 我心里一咯噔,“她说什么了?” “那女的说要找时间登门拜访!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想打电话问问你!” “她说什么时候拜访了吗?我爸呢?我爸也在家吗?” “你爸不在,最近有一单外地的生意,他跑去送货了,要一周以后能回来吧!那个腾柯的小姑你认识吗?腾柯又是谁?” 我脑子嗡的一声开始混乱,“妈!现在说不清事情的经过,但是你千万记住,以后再有什么腾柯家的人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打错了!或者你就干脆不要接!如果有人敲门你也不要开!知道了吗!” 母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吧!那你最近回家吗?工作怎么样了?和子行的日子过得还好吧!” 说到工作和袁子行,我脑子就更大了! “好着呢!你别担心我了!好好养身板!我定期会往家里打钱!等着有时间了,我和袁子行回家看您去!” “那行!那你忙吧!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挂了电话,我抓心闹心的捶着额头,这可怎么办?这腾家的人会不会太迅速了?这么快就联系上我母亲了!而且,那个所谓的腾柯小姑,更是一个难缠的家伙!本来就长的尖嘴猴腮的,对我还更是几百个不满意!要是真让她和我母亲见面了,我母亲非得吓哭不可! 远处,腾尚珈重新走回我身边,满眼的疑惑,“怎么不走了?前面的空地有人放露天电影,不想看吗?” 我垂头丧气,“今晚就这样好吗?我想回家休息……” 061 二十四小时 回到腾柯家,远在大门口,我就做好了被他批斗的准备,腾尚珈一脸丧气的跟在我身后,因为约会泡汤。他整个人也是比较萎靡! 开门,大厅里灯光一片,腾柯就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双手交叉的搭放在身前,看见我的一刻,脸色立马难堪了起来,“还好意思回来?”他的一声质问,让我知道今晚注定不好过! 腾尚珈根本无视他,脚步散漫的绕过我,直接走进洗漱间。 而我,似乎成了罪魁祸首,呆立在大厅一侧。小声小气的想要上楼。他突然站起,两步走到我面前,那宽阔的胸膛带着阵阵干茶馨香。我真是害怕死这种味道了,每次这样和他正面相对都没有好事! 我死死垂头,等着他数落我。 可他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而是伸手抓过我的手腕,将一小盒的药膏放到我手中,“脚上的伤口是不是该换药了?” 我一愣,这冷男什么时候变暖男了? “谢……谢谢……” 他挑眉。端着那副孤傲的态度,又将裤兜里的三张电影票扔到了茶几上,“欠我的电影,是不是也应该找个时间还回来?” 我连忙点头,态度端正,“好!有机会我一定请你们俩个看电影!一定弥补回来!” 腾柯一步贴近我,声音在耳边来回飘荡,“我是说我和你,没说腾尚珈!” 霎时,我的耳朵里麻酥酥的,这一点都不像是正常朋友间的对话方式,他的冷漠强调简直是让人欲罢不能! 我即刻后退,“你干嘛!说的好像真要和我拍拖一样!不过是个电影而已。今晚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又不是我主动要求的!” 他没马上回答我,而是转身从茶几上拿起了手机,屏幕一亮,他快速的拨动了两下,那上面,是一张夜景图,只不过图片上的主角。是我和腾尚珈! “这……这不是晚上在江边的时候……我和腾尚珈相拥的画面……”我惊讶不已,腾柯立马将手机撇到一边,“所以在江边那种大庭广众的地方,搂搂抱抱很风光?” 我急忙摆手,“不不不!是腾尚珈被冻坏了!我晚上因为奶奶的电话诳了他一次,回去找他的时候,他冻得嘴唇都白了……” “所以就一定要拥抱?” 腾柯的重点在“拥抱”上,根本不管我解释了什么,反正我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了,就是我的不对! 我知道他生气,也跟着心虚了起来,“那你这照片是怎么来的?”我恍然大惊,“你不会又派人跟踪我吧!”木每坑弟。 他嫌恶的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我很闲吗?天天除了跟踪你没别的事做?这是姑姑拍到的!她跟了你不是一两天了!” “什么?那个小姑?就是长得很不客气的那个?”我口无遮拦的说出口,腾柯即刻皱了眉,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不过幸好没说“尖嘴猴腮”! “不……就是长得比较严肃的那个,小姑……” 他这才缓和了表情,“所以你还要继续和腾尚珈鬼混?现在家里人都在怀疑我们,姑姑应该也是奉了奶奶的命令才跟踪你!你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故意想让她们发现我们是假情侣?” 我急忙摆手,“当然不是啊!不过……奶奶不是都认可我了吗?为什么还怀疑我?” “那你觉得呢?明明公开了是在和我相处,现在却和我弟弟同进同出!你让她们怎么想?又让我怎么解释?” 腾柯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谈不上愤怒,但也能听出他的不悦。 “那你就说我和腾尚珈关系好不就行了吗?再说,我和你本来就是假的!你的目的就是让你的家人讨厌我,现在我和你弟弟关系近,她们不就更加讨厌我了嘛!” 话落,腾柯一脸黑线,“就算是让她们讨厌你,那你也不需要和腾尚珈这么亲近吧?” 奇怪,怎么越听,越能听出一股醋味呢?这个腾柯怎么这么难伺候?明明很勉强的做了他的绯闻女友,现在却又多了这么多的要求!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假装你的女友了,让你的家人讨厌我了,现在又说是我的不对!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我和你演戏啊!如果你是不想结婚,那你就直接和她们说啊!都是一家人,有那么困难吗?” 顷刻,大厅里的气氛安静了下来,腾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也一动不动的紧张着,这还是第一次当着面的和他大吼大叫,史无前例…… 这时,洗漱间的门开了,腾尚珈手里握着湿毛巾,走到腾柯面前,“其实我哥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想找个让全家人都厌恶的女人当女友,然后在无数的反对声中固执己见!” 我不解,“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找一个让所有人都讨厌的女人?” 腾尚珈笑了笑,目光停留在腾柯的眼前,“因为他是腾家唯一可能的接班人,如果他身边没有自己认可的女人,那么他的婚姻,就会被父亲和奶奶操控!到时候就算是他不同意,也必须同意!所以,这就是大家族的阴暗处,没有感情,没有自由,只有权势和利益!对吗?哥?” 腾尚珈的目光发着狠,他毫无惧怕的盯着腾柯,我心里倏然一紧,因为两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烈!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端倪! “那你就不能换一个女人吗?为什么偏偏挑中我?你觉得我和你这么演下去,可能让家人放弃让你结婚的念头吗?” 腾柯没了声,凸出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了一次,腾尚珈则轻笑,道出他所认为的可能,“大概是所有的女人里,他只能容忍你在他身边打转吧!那么不想结婚的腾柯,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说完,腾尚珈转身回了卧室,而大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彼此尴尬! 我没办法,又不能在这里一直站着,索性点头,“好吧!我帮你继续演下去就是了!尽量不让小姑抓到把柄!直到我终止了袁子行新品的生产,我们之间的账单就两清!” 说完,我就要离开,可腾柯却一把抓住我,“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和我想情侣一样的生活!” 我默然,“什么?你在说什么?” 他突然转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抽出一张入职表,塞到我怀中,“把这个写了,明天开始,到我公司上班!跟在我身边,二十四小时!” “啊?”我惊讶,从头至脚的不可思议! 062 红了脸 确定了要去腾柯公司入职的第二天,我早早洗漱,先不说是否能在这里长期工作下去,但能缓解最近的生活压力也是不错的!毕竟我不能一直赖在腾柯家中,女人还是要独立有工作! 换装完毕。我下了楼,早餐已经摆好,腾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正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早间新闻,我拿着那张入职单,走到他跟前,问道:“这里……期望职位是什么?要写我想做的岗位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模样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自己选择?这里写秘书!”说完,他上下巡视我一遍,“你也只能做秘书了!花瓶一个……” 我虽然不乐意听到这种形容,但心里还是稍微满意的。毕竟“花瓶”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那这里呢?家属关系这里!我要把我父母的名字写上吗?父母的职位呢?是写真实的,还是写你编的那个餐饮大亨?” 腾柯没抬头,右手快速的在屏幕上滑动。浅言道:“写滕夫人就可以了!” “啊?” 我右手一抖,差点把那张入职信息表给扔到地上,这定位会不会太霸道?腾夫人?如果让招聘的职工看到了,岂不是天天都要被人指着后背说闲话? 我小心的坐到他身边,推搡道:“你确定要这么写?会不会太直白了?如果让同事看到,一定会在背后说我闲话的,那样我可能就交不到朋友了……” 他将电脑扔到一边。随手拿起筷子,“那你以为做我的秘书就不会被人说闲话了吗?我的秘书,还从来没招过女人!你试着习惯就好了!” 说完,他开始进食盘中的早餐,我似懂非懂的点头,伸手去拿餐具时,才发现桌子上没有一套刀叉,都是崭新的筷子! “你……你不用刀叉吃饭……习惯吗?” 他点头,“腾尚珈用不惯,以后家里就用筷子吧!” 我心里一暖,其实腾柯还是很爱他弟弟的,虽然平时总黑着一张脸,但很多细节处。他都在谦让腾尚珈! 我探了探腾尚珈的卧房,门掩合着,他应该还在睡觉! 早餐结束,我和腾柯一起出了家门,霍伯的车早就在外面等候!见到我的第一句,就让我吓了一跳! “腾夫人!请上车!” 我愣在原地不动,腾柯一把将我拽到车上,“想什么呢?不上车。难道要走着去?” 我缓了缓神,“霍伯他……刚刚叫我滕夫人……” 他跟着我上了后座,拿起车上的杂志就翻了起来,“这是我吩咐的,如果他不这样叫,公司的人就更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尽管享受好了,在帮我完成任务的这段时间里!” 我心想,谁会享受啊!逃都来不及!也就我这种好欺负的人才会任你摆弄! 车子开动,驶出了这片富人区,不过刚出路口,对面就驶来了一辆红色雪佛兰,那车打着双闪,分明是在示意我们停车! 腾柯一声令下,“霍伯停车!是我母亲!” 车子静?她一大早的来这里干嘛? 下车,红色雪佛兰就停在我们正对面,下车的人的确是车子静,不过跟下来的那个姑娘,着实让我惊讶! 袁语昕…… 她怎么在这?而且是跟着伯母来?难道她那个可恶的亲妈梅瑜洁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果不其然,这世界真是没我想的单纯! 我跟在腾柯身后,穿着正经的包臀职业装,袁语昕看见我的一刻,热情至极,“姐姐!好巧啊!在这里碰见你了!你是要出门逛街吗?” 我郁闷,你见过出门逛街穿职业装的吗? 腾柯礼貌的打过招呼,走到了车子静的面前,“妈,上班时间来这里是有什么急事吗?” 车子静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又看了看身后的我,说道:“你父亲让我带语昕来,说让你在公司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她刚回国,也找不到路,就让我给送来了!你看着给她安排吧!都是你父亲的主意!” 腾柯皱眉,望了望一脸欣喜的袁语昕,接着说道:“她去我们公司?父亲的公司呢?他的集团那么大,还容不下她?” 车子静面无表情,回身将袁语昕拉到身边,说:“语昕啊!你一会就坐腾柯的车走!让他给你安排一份贴身的工作!你伯父那边我帮你传话,你就安心工作就好了!” 袁语昕撒娇,赖着车子静的身子就是一顿摩擦,“谢谢伯母!记得帮我谢谢伯父啊!” 我在一旁咧嘴不适,她还真像一只过分黏腻的母猫! 腾柯想拒绝,但还没开口,车子静就直接将袁语昕推到了他身边,“以后语昕就劳烦你多照顾了!你爸一直把她当亲闺女,你别亏待了!” 说完,车子静就回了自己的车,那冷漠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一个母亲!她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完全在为腾家卖命! 可是她越这样,越让人觉得她身后有甚多秘密! 腾柯转了身,直接上车,袁语昕跟在身后,跑着就要进后座,他突然伸手,拦在了车门处,“你坐副驾驶!后面是我和夏晴的位置!” 袁语昕笑笑,并没袒露不满,“啊!原来是这样啊!抱歉了哥哥!” 我听的发麻,这一句“哥哥”差点把我早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车子发动,我心情不安的看向窗外,腾柯碰了碰我的手腕,问道:“怎么了?紧张吗?没有面试的!你不用害怕!” 我倒是知道不会有面试,都以滕夫人的身份进入公司了,还会有谁来面试我? 我探了探前座的袁语昕,心情还是低落了下去,毕竟她是袁子行的妹妹,如果她真的和我在一个公司,那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监控! 腾柯看出了我的不自然,一把将手中的杂志关合,冲着霍伯说道:“一会儿把车停在前面的咖啡馆!我和夏晴下车!你直接把袁小姐送到公司!”接着,他又转头补充道:“袁小姐在公司的休息区等我们就好!时间不会很长!” 袁语昕回身点头,“好!我会先参观一下公司的环境!” 她的声音很脆生,回答的也利落,我不得不承认,她就是那种做什么都干脆的女人,但我也知道,她做什么都心狠手辣!像极了她的母亲! 即刻,车子停在了一家咖啡馆的门前,我和腾柯下车,他朝着店内走去! 我穿的高跟鞋不方便,一路小跑跟随,“喂!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要喝咖啡吗?不是说带我入职吗?” 他没回身,直接开了门,示意我进去。 走到吧台前,他开始点餐:“要十四份摩卡,其中三份不加奶!再来十四份华夫饼,尽量打包在四个袋子里!” 说完,他转身问道:“你想喝什么?”木每巨扛。 我恍然大悟,“你是在给员工买甜品吗?” 他点点头,“你第一天入职,应该有些诚意才是!行政部一共有十四个人,到时候会让你慢慢认识!”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为我铺路…… “腾柯,谢谢你……”我满目崇拜的看着他,他竟有些红了脸,转头别开我的目光,磕巴道:“要吃什么赶紧说!时间有限!” 063 新客人 进了公司,一路上了五楼,我和腾柯一人拎了两大包的东西,快速行进,途中有遇到公司的员工想帮着分担。但腾柯并没同意。 可能是真的见到了,我才知道,他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冷血,他甚至能记住员工的口味,而且会告诉我,入职要懂得这些起码的礼仪! 原来大老板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即便脸上不常挂笑容,但心里还是温热的! 一进办公区,右手边就是休息室,里面吵吵闹闹,传出来一波接着一波的嬉笑声! 腾柯也留意到了,侧头一探。原来是袁语昕和部门的几个员工在那里说笑,她们见到腾柯的一刻,立马都安静了! “腾董……” “腾董早……” 腾柯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咖啡带放到了一边,转身说道:“让行政部门的员工在会议室集合一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我小步子的跟随在后,又回头看了看和员工打成一片的袁语昕,她会不会太厉害了?才刚到这里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和他们那么熟悉了?还有说有笑的! 袁语昕在后面冲我摆了摆手,那挑衅的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浓! 进了会议室,员工陆陆续续的入了座。大家看到我的一刻,都是满眼的问号,大概他们都在想,这个女人是谁?那个袁语昕又是谁?木每休圾。 不过好在这只是行政部,人少嘴也不会很杂! 等着大家都到齐,腾柯给我递了一个眼色,示意我把咖啡分发下去,可我没想到的是,袁语昕竟然先我一步,咧着笑脸就开始拆包装袋,我当然不能多说什么,好像说了显得我很小气一样! 我急忙去拆那个包装袋,袁语昕却假惺惺的热情道:“嫂子就不要动了!这点下人做的小事。就交给我吧!” 嫂子?下人? 她说话会不会太直接?这样员工怎么想我? 果不其然,下面的那些人都开始议论,对“嫂子”这个词开始了无尽的交头接耳! 我回头看了腾柯一眼,以为能求助一下,结果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的状况,并没有反应! 眼看着袁语昕把咖啡都分发下去,腾柯在前面轻咳了两嗓,“今天宣布一件事。公司聘了两名新职员,都安排在行政!刚刚给你们发咖啡的那位,叫袁语昕,刚刚回国!站在我旁边的这位叫夏晴,之前的职位是网络主持!也是我的未婚妻!” 这话一落,台下的人就唏嘘一片…… “看着一般啊!也没有我想象的好!不过倒是比之前网上爆料的好看多了!” “这个女人就叫夏晴啊!还不如那个袁语昕呢!感觉她好像很能耍大牌的样子!你看她穿的,多严肃!” “哎!老板的未婚妻都驻扎在公司了,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喽……” 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似乎大家的总体态度并不友好,这到是和我料想的一样,他们都对空降的我感到了危机! 腾柯拍了拍话筒,再次强调,“以后你们在工作上多多帮助这两位,也不要因为特殊关系去搞特殊待遇!好了,就到这!” 说完,腾柯就下了台,他径直走出会议室,我一路跟上,抛掉身后的闲言碎语! 一进办公室,他就松着领子坐到了老板椅内。 我心里仍旧七上八下,不悦的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说那些甜点是我们买的?就那么让袁语昕占了便宜,你没听到下面的人怎么说我的吗?” 腾柯不以为然,身子向后一仰,云淡风轻,“几杯咖啡而已,不要让人觉得你很在意!你现在是以我的夫人工作,不会有人为难你!” 我叹气,“但愿吧!其实我还是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打工仔!最近我还会留意招聘信息,如果有合适的记者或是主持的工作,我就离开你这里!可以吧!” 他没回答,翻着手机看了两眼,抬头道:“关于袁子行的事,你要怎么解决?样品盒到不到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他停止生产!你能做到吗?” 我想来想去,唯一能帮我的人,只有何思成和谭馨!可要搬动何思成那个万年冰,我必须得让谭馨出马! “我下午就去办这件事!我会找我闺蜜帮忙!尽量这几天给你答复!” “好!那就辛苦你了!不过……” “不过什么?” 他顿了顿,将手机放到桌面,“晚上奶奶让我们回家吃饭!你得跟我走!” “又去?上一次的事闹的还不够欢吗?我真的……” “这次有我在!没事的!” “那袁语昕也去吗?” “你觉得呢?不过没关系,我在这,她们也不会对你怎样!” 得到了腾柯的保证,我的确无法拒绝,毕竟我答应过他,要以女友的身份陪他演下去,暂不说这会让我承受多大压力,而是他帮我的不少,我也不能没有良心! “好吧!我去!” 刚入职的这一天的确很空闲,没有任务,也没有人来搭讪,似乎大家都对我的身份很抵触,不敢来和我说话! 反倒是袁语昕,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和大家打成一片,所有人都和她有说有笑,更有男员工在第一天就开始对她示好!她长的是很美好,可心地并不美好! 我只是很想看到,总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人的劣性,会在循序渐进的接触中被揭穿的! 这个上午,我给谭馨打了很多通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听,她就像是蒸发了,完全联系不上! 而何思成,在知道我上次偷偷进了实验室后,再也没和我联络过,他也怕我再联合谭馨把他灌醉,然后盗出什么其他的机密! 好在这一天袁语昕没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毕竟才刚刚入职,大家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周旋! 可我万万没想到,下午一起前往腾家大宅的路上,袁语昕几次和我暗示,说晚上会有新的客人到来! 我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以为她只是在说什么陌生的新客人!可我真是低估了她的心思,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我说一些没有用的话? 所以在迈进腾家大门的第一步,我就注定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腾家大宅的院落里,我亲眼见到我的母亲蒋琴,正在和奶奶进行面对面的交涉…… 064 联姻饭 见到母亲,我完全呆在门口,身后的腾柯大概是猜出了什么,即刻在我而后问道:“你别告诉这个女人是你母亲?” 我木讷的点头,小声嘀咕:“这次你真猜对了!” 心里混乱的一刻。我想向后逃跑,但腾柯的身子堵在大门口,根本没给我机会! 既然如此,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 我大步的跑到母亲面前,奶奶正和母亲说到家庭背景,我憨笑,转移话题:“妈!你怎么来了啊!为什么都没通知一声!” 奶奶插话:“小晴啊!奶奶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妈是腾柯小姑找人接来的!心想着今天大家聚一聚,你和小柯感情这么好,总不让家长见面也不行啊!这也就前后脚的功夫,你们就回来了!” 我一听,母亲这是刚刚进门!还好,应该还没唠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我一把拉住母亲。朝着屋后的花园就要走去,“奶奶!那我先带我妈参观参观这腾家大宅好吗!我妈老早以前就说要来这了,这好不容易来了。可得好好看看啊!” 奶奶笑道:“那我陪你娘俩!” 突然,腾柯在身后阻止,“奶奶,你岁数大了,跟我回屋吧!一会夏晴和伯母参观完了,也就进屋了!” 奶奶只得点头,“那好吧!你俩快去快回。子静今天做了不少好吃的!” “知道了奶奶!” 解除了当下的危机,我一把拉住母亲的手腕,朝着后院的花园离去,母亲也是被我搞的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木每见技。 走到后院,我和母亲站到了石径路的一旁,母亲松开我的手,眼里疑惑连连,“女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下午,平白无故就有人说要带我走,还说是你吩咐的!我这到了以后,刚才那个老太太就不停的和我嘘寒问暖!” 我焦躁,“那你说什么了吗?奶奶她问你什么了?” “没问什么啊!就问我来的时候累不累。然后你就进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这腾家扯上关系了?子行呢?没来陪你吗?” 听到“袁子行”的名字,我不免在心里抽搐一番,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最佳时机,是否应该将我和他离婚的事告诉母亲,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没有勇气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啊!那老太太见我第一面就管我叫亲家!难不成是袁子行和腾家有关?” 我摇摇头,“妈,你想多了!” “那是怎么回事?”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皮鞋“踢踏踢踏”的,走到我身后,缓缓深沉:“伯母您好!我是夏晴的男朋友腾柯!” 腾柯伸出手,但这冒然的一句,着实让我妈没了魂,什么叫男朋友?一个已婚妇女哪里来的男朋友? 母亲身子倾斜,险些站不稳,她直勾勾的看着腾柯那张严肃的面孔,转向问我:“夏晴,你出轨了?” 我崩溃,我是出轨的人吗!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出轨!出轨的是袁子行!”我直接了断的说出了心事,母亲更加不可思议了,她扯住我的手,力度发狠,“怎么回事,你和袁子行到底怎么回事?这个腾柯又是谁!你给我解释清楚!” 母亲的语气越来越狠,按照我多年来对她的了解,她很快会在五分钟内哭出来! 我百般无奈,只好说出事实:“妈!我和袁子行离婚了!虽然还没签协议,但也马上了!是袁子行先劈腿的!他已经背叛我很久了!身边的这位叫腾柯,他其实是……” 我的话没说完,腾柯立马插了嘴,“伯母,我和夏晴是要结婚的关系!我们现在正在相处,所以今天我的家人才会冒然将您接过来!希望您能谅解!” 我目瞪口呆,回头小声道:“你疯了!我们不是假的吗!你……” 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郑重其事,“伯母,可能今天说的话会让您无法接受,但夏晴和袁子行的感情的确是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和夏晴是真心相爱,今天也是诚挚邀请您来!希望您别介意!”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还是有一件事麻烦您,因为我的家人并不知道夏晴已婚,所以请您帮我们保守秘密!” 母亲无法接受的捶了捶胸口,“这都是什么事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急忙扶住她的身子,担心道:“妈,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一把甩开我,“你这个死丫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袁子行都闹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自己忍着!” 我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母亲摇头,并没责怪,“是我的错啊!是我的错!如果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也不至于这么看不清男人了!都是我没给你足够的陪伴啊!” 我几经控制不住,哽咽道:“妈!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好吗?咱们今天先把这个场圆过去,然后再谈论后话,行吗?” 母亲平复了好半天的情绪,最后也只能妥协:“好,先不说这些事,今天就办今天的事!剩下的,等着晚饭结束了,你必须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知道了,妈……” 话落,母亲转身朝着正院走去,腾柯跟在我身后,没再做声。 眼看着母亲的身影走远,我心里一股恼火,直接回身,“你刚刚为什么又骗人?我母亲又不是你奶奶,直接说实话不就行了吗?我们又不会真的在一起,你干嘛要那样说?” 腾柯很无辜的耸肩,“就当是为了更好的演戏?不过,让你母亲误会也没什么不好!” “你……” 我真觉得他是无可救药了,明明可以一句话说清楚的事,现在偏要弄得越来越复杂! 可我恼火了半天,才突然想到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梅瑜洁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在家呢?如果是,那岂不是要引发战争了?虽然梅瑜洁和袁语昕不会把我已婚的事说出来,但如果让她看到我母亲,那么不就乱套了吗? 老婆婆和老丈母娘的战争,是这样吗? 想象着那种激烈的战争画面,我撒腿就往宅子里跑,此时母亲刚好走进屋内,我四处张望,并没看到梅瑜洁的身影!不过刚松一口气,袁语昕就径直朝着我们走来,她一张口,直接让我捏了一把汗,“呦!我当这是谁呢!” 母亲全然愣住,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腾家遇到袁子行的妹妹,这一大家子的混乱关系,简直不能给让她理顺明白。 “语……昕,你怎么在这……”母亲磕磕巴巴,一点士气都没有。 袁语昕笑了笑,几步逼近,“这句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你……不,你们,为什么在这?” 母亲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她的确是害怕了,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的这顿饭,是腾家和我们夏家的联姻饭! 接着,袁语昕再次靠近,轻声威胁:“放心,我不会把你女儿的事说出来的!我们的目不同,所以也不要互相干扰,否则,大家都不好过!” 母亲抖着身子,额头渗出了一层汗,我站到母亲身边,双手搀扶。 袁语昕冲我鬼魅一笑,然后便去了偏厅,母亲在我身边狠狠的叹了口气,连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袁语昕当面拆穿了我和母亲的身份,那么她是袁子行妹妹的事,也会不攻自破!毕竟她袁语昕是削破头都想要嫁进腾家的人,如果腾家得知她哥哥和我是已婚关系,那么这种可以登报的丑闻,也足够风靡整个小城了! 所以,大家都各怀心事,也无需拆穿! 但我万万没想到,一向心肠歹毒的袁语昕,其实有着更可怕的计划。 065 尴尬的见面 饭桌上,我和奶奶先入了座,好在这一次的家宴人不多,腾柯父亲不在,梅瑜洁也不在。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姑姑们也不在,当然除了那个跟踪我的小姑! 一上桌,袁语昕就在厨房忙前忙后,一副准儿媳妇的模样帮着车子静端菜盘,奶奶在木椅上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悄悄在我耳边说:“小晴啊!你看语昕这孩子怎么样?和腾尚珈那个臭小子合适不?虽然尚珈前几年犯了点错误,但我觉得这姑娘能帮他好好规整规整!” 奶奶冲我挑了挑眉,我心里自然是否定的答案,因为袁语昕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做腾家的媳妇! “还好吧!我觉得以腾尚珈的口味,未必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奶奶瘪瘪嘴,“那怎么办。我儿子腾其,非要让这姑娘进我们家当孙媳妇,我除了腾柯那个大孙子。也就只剩尚珈了!关键是尚珈那小子一身的缺点,也不知道这姑娘愿不愿意!” 看着奶奶的愁绪,我更为腾尚珈担忧了,如果他真的要和袁语昕扯出点什么关系,那真的相当于世界末日! 想着,饭菜就已经齐上桌,我将母亲拉到我的身边。希望她能不那么紧张! 奶奶是最开心的一个,她张罗着大家动筷,还特意给我母亲夹了菜,“来,小晴妈,别客气,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多吃点!” 母亲应声点头,实际上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自然也是紧张,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知道这平缓的开场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所以在努力做好心理准备的同时,坐在对面的小姑就开口了:“小晴妈啊!我听说,你们家是搞餐饮的,而且经营圈子都在国外。方便透露公司名吗?感觉应该挺厉害吧!” 母亲愣了愣,全然不知怎么回答,我怕她说错话,急忙在一边插了嘴,“是的小姑!我父亲在墨西哥有三家连锁的酒店,餐饮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哦!墨西哥啊!”小姑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拨弄着什么。 腾柯见气氛冷了下来,圆场道:“夏晴父亲的公司是合资的。合伙人有三个,所以在这边不是很出名,但在国外还是小有名气的!” 小姑随即放下了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儿,没再继续问下去。 我心里稍微放松,好在没穿帮! 大家都开始动筷,袁语昕特意给奶奶盛了热汤,放在手边凉了一小会儿后,端到奶奶面前,“奶奶,我听伯母说你最爱喝素烩汤,所以昨天偷偷在厨房学了一道,你尝尝这味道怎么样?如果吃好了,我以后经常给您做!” 袁语昕的小嘴甚是甜腻,哄的奶奶也呵呵直乐,奶奶尝了一口,夸赞连连:“哎呦!这味道和阿梅做的一模一样!你真是随了你母亲的手艺啊!谁要是娶了你当媳妇,那可太有福气喽!” 接着,一旁沉默的小姑也插了话,“是啊!要是夏晴没出现,可能这腾柯就是语昕的了!” 饭桌开始了一片沉寂,大家都听的出这话中的意思,好像我是多余的,而袁语昕才应该是所谓的腾家孙媳妇! 我没言语,低头吃了两口青椒,却不料这是辣椒,眼泪都要辣出来了! 奶奶看出我的不适,急忙解释道:“哎呀!小晴你别误会!你小姑就是那么一比方!你怎么还哭了呢!” 我差点喷出去!奶奶竟然以为我真哭了! 小姑也以为我哭了,急忙跟着应和了两句:“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不过,夏晴,你还没和我介绍你母亲呢!她是做什么的啊?也是跟着你父亲搞酒店吗?” 我看小姑这样子,是势必要把我三辈祖宗挖个底朝天了! 想了想,因为害怕母亲说错话,还是说她是全职太太比较好! “母亲没有工作,一直是全职太太!” 小姑瞄了我母亲两眼,有些不信,“那这着装也真够朴素了啊!” “朴素好啊!朴素的人会过日子!夏晴一定也随她妈妈!”奶奶跟着接了话,我也算是缓解了尴尬!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沉默了很久的车子静,也开了话题,“那夏晴是你一手带大的吗?小晴妈?” 什么意思?车子静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木了木,母亲也跟着恍然,难道车子静是要套话吗?可这个问题并不在我和腾柯事先演练的计划里! 要怎么回答? 我犹豫着,周围的气氛沉寂着,忽然,母亲自己开了口:“不是,我是在夏晴十岁那年才回到她身边的!” “那……她出生的那十年呢……” “我和孩子爸离过一次婚,是十年后又和好的……”母亲坦白了这些过往,没带半点虚假。 我惊诧的同时,也便没那么紧张了,的确,母亲和父亲是分开十年后再次相遇的,而我的童年里,的确没有“母爱”这种东西的存在! 车子静在一边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我觉得她的目光里分明是有什么故事,或是事故…… 奶奶见气氛沉闷,转了话题,“小柯啊!腾尚珈那个臭小子呢?这几次家宴,他都不回来参加吗?这孩子自从出来以后,都没来我这里看过一次!你都不想想办法吗!” 奶奶愁眉苦脸,样子焦躁的很,腾柯刚要解释,小姑就又一次插了嘴:“可不嘛!尚珈那孩子从小就是倔脾气!不过……我最近发现他和夏晴走的蛮近的!是吗?小晴?” 她连续两个疑问,让我知道了她在暗示什么,无非就是之前偷拍到我的照片!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合理解释,腾柯继续帮我圆场:“是,腾尚珈最近和夏晴关系比较好,那小子现在很多事都听她的,虽然他俩同岁,但那小子一直把她当姐姐!” 小姑自然没了话,毕竟都解释的这么透彻了!她放下筷子,义正言辞的对准奶奶:“妈!那我看就这样吧!小柯的事暂且是稳妥了!大哥不是想让语昕那孩子进咱家吗!那就抽时间让语昕和腾尚珈见一面!这事呢,咱们就交给夏晴,毕竟那小子现在听夏晴的,他们年轻人之间也好沟通!” 奶奶点头,伸着手就拍了我两下,“那就这么定了啊小晴!奶奶就把这事交给你了!你帮着给语昕和尚珈搭个线!如果这事成,那就欢喜,如果不成,咱们再想办法!”接着,奶奶转头对袁语昕说:“孩子,你看行吗?把我小孙子介绍给你认识,如果你觉得两人合拍,咱们就相处试试?” 袁语昕急忙点头,“我都听长辈的!你们的决定和眼光不会有错的!” 奶奶一听,更是笑颜连连。 我算命白了,原来他们腾家就喜欢容易操控的奴隶! 家宴结束是在一个小时后,在经过小姑无数个连环炮的攻击后,我们成功的躲过了每一个雷区!虽然没让对方得逞,但我们也没拿到什么永久的通行票! 小姑仍是对我母亲留有怀疑,甚至包括车子静,她的问题更是离谱,都不在同一个思考线上! 从腾家大宅离开,我和腾柯将母亲送回了家,临走前,她给了我很多忠告,其中包括我和袁子行的离婚事宜,现在想想,真的是拖很久了! 安置好母亲,回程换我来开车,因为他晚上喝了不少红酒,整个人虽然没醉,但也迷迷糊糊的! 临到家门口前,腾柯已经在车上眯了两觉,大概是红酒后劲大,他现在的状态也是有些发懵! 眼下正是夏日末尾,临近黄昏的天还凉的不够彻底,我将车子停靠在院落外,仰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繁星点点,没有喧嚣。 我侧头,他正半眯着眼看向我,平静无波澜。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腾柯,红润的脸色从脑门蔓延到脖颈,没了往日的冷漠,却多了几分滑稽,我拿出手机给他拍了照,他却一把握住了我的镜头,“喂!趁我喝醉了照相,会不会太赖了!” 我将他推到一边,看着他扑朔迷离的双眼,随手比划了一个“二”字,问道:“这是几?你醉了吗?”木场找弟。 他很不屑的撇过头,没理会我的小把戏,“没发现你还挺幼稚的!” 我觉得这样很没劲,伸手就去拉车门,结果他突然扯住我的手臂,说道:“就这么呆一会吧!这样挺好的!” 我坐好,将天窗大开,腾柯将身上的西服脱下,直接盖在了我的身上,嘴硬道:“我很热,衣服给你穿吧!” 哼,明明是故意给我穿的! 衣服上的馨香味道很淡,伴着点红酒的醉人,好像这个夜也变的多情了,一男一女,一言不发…… 我想伸手调出广播或是音乐,腾柯直接拦住了我的手,“夏晴,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会上了我的车?为什么那辆红色sv的主人会是你?如果不是,或许今天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我想了想,觉得他今晚有些过分矫情了,“你怎么了?突然这么煽情……是感慨我给你带来太多麻烦了吗?” 他摇摇头,“没有麻烦,也没有感慨,只是不得不承认,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你!而你又偏偏是夏晴!” “哪个人?什么意思?” 腾柯没再回话,而他这只说了一半的话却让我浮想联翩,什么叫偏偏是我?说的好像我们以前就认识一样! “到底哪个人啊?你说的什么意思啊?”我推了推他的臂肘,他却直接闭了眼,深吸两口气,断然道:“明天开始和我约会吧!我们总得做给家人看!最近姑姑一直跟在我们身后观察!我得用行动堵住她的嘴!” “约会?还要怎么约?我妈都已经见过你的家人了,她还有什么不信的?” 他伸手指了指后视镜,说道:“你看看后面那辆车,是姑姑的!她刚刚一直跟踪咱俩!” 我偷偷向后观摩,果真看到了一辆黑车,鬼鬼祟祟的,没熄火,也没人下车! “小姑又跟过来了?” “不然你以为呢?”他叹了口气,“明天准备一身好看的衣服,和我出去约会!把情侣间该做的事都做一遍,拍几张照片传到网上,这样家人也就不会怀疑什么了!” “情侣间……该做的事?”我立马双手捂住胸口,腾柯抽了抽嘴角,不屑道:“别想太多!我是不会让你占便宜的!” 说完,他就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往别墅里走,我将车子开进车库,回头看时,姑姑的车才刚刚离开!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由此可见腾家人是有多不相信腾柯具有谈恋爱的功能! 我大步跑回家,一进大厅,里面灯火通明!腾尚珈穿着一件运动背心在我面前晃悠,不断问道:“怎么才回来?你这一天都干嘛了?” 我脱鞋,走向沙发,“干嘛?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闲啊!我还要工作呢!” 他直接坐到我身边,随手递给我一杯橙汁,“那你欠我的赌约什么时候兑现?说好了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的,随便要求的那种!” 我瞪眼,“你想怎么样?我最近可是很忙的!” 他饶有兴致的笑了两声,故意买个关子,“过两天告诉你!我还没有彻底想好!” 说完,他起身朝着卧室走去,而我像个瘫痪的病人赖在沙发一角,茶几上有很多干果,我伸手去拿,却在餐盘旁看到了一封邮件,倒扣在茶几上! 我拿起,再一次看到了那个醒目的单词:器官移植。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了,上一次还是在腾柯的手里!我留意日期,是今天下午邮寄而来! 举起,我朝着头顶的灯光来回观察,以为能看出什么端倪,却严实的什么都发现不了! 腾柯突然从洗漱间走出,看到我的一刻,喊了一声:“东西别乱动!放在那!” 我伸手放回,全然不屑,“不动就不动,好像谁喜欢看一样!” 他没说话,拿起邮件就走回了卧室。 此刻的客厅空无一人,我抻了抻身子,转身也上了楼,一进屋,我就开了电脑,想着好几日没再联络的袁子行,我觉得我应该把离婚协议彻底敲定了! 066 警察拜访 没开灯的卧室,我一个人对着电脑敲击键盘,想着这些年受过的苦遭过的罪,我就毅然决然的肯定了离婚的念头! 不是我善变或是绝情,而是这些日子的遭遇让我确定。袁子行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三年的生活不长不短,可却着实让我看清了一个男人的心。 有时候,真的觉得爱或不爱都是小事,而是那份责任,成了彼此最大的定时炸弹! 袁子行终究没能履行他给过的承诺,我也没能相信到最后,我们都做不到,也都在相互忍让的过程中打了退堂鼓。木场肝血。 我不期望他能给我什么赔偿,因为我们都是在进行彼此的消耗,当年的付出就当是一次意外好了,我用三年来疗伤。他用三年来证明这药效并不够好! 按下最后一次回车,协议彻底修改完整,我没要求他任何一份财产。也没要求房子的归属权,这一切从零开始,也从零结束。 就当我是自我解脱吧!用物质去换回自由,也没什么不好! 关机回床,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我刚打算入睡,手机就传来了一条信息。是腾柯发来的! 他大半夜不睡觉,在楼下给我发什么信息? 划开屏幕,上面就简短的几个字:下楼!厨房等你! 他要干嘛?还厨房等我? 我快速回复:已经睡了!不下去! 手机沉静了好一会,突然又来了信息:帮我做一碗炒饭,付你二百! 我急忙起身:成交! 披上睡衣下楼,大厅里黑漆漆的,唯有电视开着,零星的光线散在茶几之上,并不能看清什么! 腾柯坐在沙发里,随手拨弄遥控器,见我下来,指了指厨房,说:“随便帮我做点吃的!” “你饿了?晚上没吃饱?”我问。 他点头。继续盯着电视,“别弄出太大味道!别把腾尚珈吵醒!我可不想和他分享!” 我转身去了厨房,开始在冰箱里找鸡蛋,只是还没打碎,腾柯的身子就突然蹿到了我身后,“你会做吗?蛋炒饭?” 我点头,“你以为呢?基本的生活技能啊!不过,你不是说不让在家里开火吗?” 他倚靠在厨房门口。眼神瞟向电视机,“这一次是特例!”顿了顿,他问道:“你这么晚不睡,在干吗呢?” “弄离婚协议啊!明天我就去找袁子行,我想直接把事情办了,不想再拖了!” “他会同意吗?” “不同意就起诉呗!我是铁了心了!” “那你还打算再结婚吗?” 我停手,觉得今天的腾柯话有些多了,是喝多的缘故?现在还亢奋? “短期内是不会想了!先把事业稳定下来再说吧!爱情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腾柯点头,没再言语。 我转身继续攻克炒饭,大厅门口就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特别剧烈! 奇怪,这大半夜的,有谁会在这个时间登门拜访,而且不是按门铃,而是粗暴的敲门? 腾柯也被这声音惊到,正常来说,这个小区是不允许闲杂人等出入的!而且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如果是耍酒疯,也不会选择在别家门口闹事! 我关了火,走到大厅门口,刚按下监控屏幕,门那边再次传来质问声,“是腾柯家对吧!请开门配合调查,我们是警署的!” 我大惊,警察局的人这个时间来这里?难道腾尚珈又犯事了? 腾柯也不知所以然,蹙着眉看着屏幕上的那些制服男人,根本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怯弱的回头,问道:“开门吗?看上去好像很恐怖……” 腾柯一把将我拦在身后,伸手就按下了开门的键子,“叮”门开了,两个警察先行进了屋内,强势的态度里似乎在昭示我们犯了天大的错误! “是腾柯家对吧!”其中一个个头矮小的警官问道。 腾柯点头,声音严肃沉闷:“这么晚有什么事?” 警官即刻从手里拿出一张白纸,上面的字不多,但一行接着一行的的确让人无法快速看懂! “有人举报你!说你家涉嫌藏毒!麻烦你们配合一下,我们需要对屋内进行搜查!”警官的话说的一本正经,那一股子的官腔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这腾家怎么可能会藏毒?就算腾尚珈以前有过前科,他也不至于去做那种堕落的事啊!而且,看着他平时的喜好,根本不像那种能自甘堕落的人! 我觉得是警察搞错了,就一步站到了腾柯身前,“警察同志,我想你们应该是搞错了!我们家里怎么可能会藏那种东西?那都是违法的!而且,这里是腾柯家!你觉得他有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吗?” 警官没理会我,只是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单子,说道:“有人举报!说在你家看见过!而且对方是熟悉你们的人!现在解释没用,你们只需要配合调查就可以了!检查结束后会给你答复!” 说完,警官就要强行入内,腾柯直接站到他面前,腔调发狠:“你们是哪个警署的?是谁举报的?” 警官毫无畏惧,掏出自己的身份牌就递到了他面前,说道:“举报者的信息不能公开,但会在搜查结束后给你合理的解释!所以,麻烦你让一下,不要妨碍公务!” 警官直接略过腾柯,带着身后的几个人朝着楼上行进,我倒吸一口气,走到腾柯身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诬陷我们吗?腾柯,你的仇人怎么那么多啊!” 他也很不解,看着这些人影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是得罪谁了吗?警察是冲着而二楼去的,但是二楼只有你一个人住!是不是谁要诬蔑你?” 我一看,这警察的确是一窝蜂的朝着二楼去的!他们目的性很强,似乎早就得到了线人的汇报! 我磕磕巴巴:“不会啊……我还能得罪谁?除了……” 我恍然大悟,“腾柯!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木然,“怎么……” 我转身,朝着二楼卧室跑去,心里的起伏不定,也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067 他去哪了 二楼卧房门口,黑压压的几个制服警察在屋内搜查,他们似乎是接到了什么人的恶意举报,甚至可以明确到腾家的某一个房间,不费余力的搜索! 我站在门口。几度想溜进屋,但他们的勘察太严格,根本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搜查也在一点一点的进行,我眼睁睁的看着床头柜下的那个小小冷藏箱,心里也跟着跌宕起伏! 在我记忆里,我没从任何人手里拿过什么特殊药品,这腾家严守的进出制度也更不会给外人陷害的机会! 如果说警察的话为真,那么唯一能把违禁品带入家中的人,只是我! 大概就是脑子灵光一现,出了这样的事,我唯一能联想到的人。就是袁子行,或是许茹芸! 我还记得那个假的样品盒,当初许茹芸特意设计让我拿走,而我,在得到了腾柯的否定答案后,还是将它带回了家中! 此时此刻,那瓶罪魁祸首的药品,就在冰柜里,明晃晃的放着! 我心里一悬。如果警察发现,那么就算是有两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等着腾柯在走廊里打完电话,他一路加速的走到我身边,冲向我的第一句,就坦白露骨。“你真的藏了违禁品?在我的家中?” 我不知他这肯定的语气来自于何处,发愣的同时心里还拧着一把汗,他望了望屋内,再次问道:“我给他们领头的人打了电话,他说是有人明确举报了!甚至连你拿的什么东西都知道!你到底得罪谁了?会把那种要命的东西带回家?” 腾柯的语气沉重,我想着这次是彻底完了,如果能让腾柯都这么紧张的事,那真就是无计可施了! 我张口,想和他实话实说,可屋里的警察突然就大喊一声:“头!找到了!应该是这个没错了!” 警察手里举着那个样品盒,里面的液体俨然因为时间的缘故变成了接近粉末状的固体,我对这种毒品类的东西没研究。所以也不知道许茹芸到底是掺了什么化学试剂能瞒过这么多人的眼睛! 我眼前一黑,知道这一次彻底废了! 腾柯也在看到样品盒的一刻恍然大悟,他当然知道这东西的来源,除了那个许茹芸,还会有谁呢! 他怒火中烧,“不是说了那个是假的样品吗?你为什么还带回来了?” 可能是许茹芸从袁子行那里了解过我吧,一根筋,死心眼的我! 我低头,全然没了解释的力气,他知道这事光用嘴说没用,转身给刚刚的那个警署领导拨电话。 但很遗憾。直到他打完电话,我还是没能逃脱警察的逮捕!虽然没有手铐,但被人架起的两只胳膊,像是打了麻药,一路麻到了脑仁! 出了家门,我回头求助腾柯,他跟着我走了很远,我也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不自觉的就哭了出来,可腾柯没办法,他停下脚步,说道:“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别害怕!” 他转身跑回了屋,而我彻底被警察带走,黑漆漆的警车里我第一次看到铁栏杆,那种感觉很不妙,什么都是恐惧的! 被逮到警局的这一夜,我被关在了小黑屋,我没看到腾柯,也没看到什么多余的人! 原本是有人来审问我的,但那人刚进屋,就又被叫了出去,似乎是上面有人交代什么,这程序便没进行下去! 可这屋子里很冷,周围没有任何能入眼的东西,甚至连冒着热气的温水也没有!我蜷缩在那张冰冷椅子内,身子瑟瑟发抖,腾柯会来救我吗?我还要在这里呆上多久? 脑袋里的问号很多,心底的恐惧也一个接着一个,他们如同无数的锋利刀刃,直向着我的心脏,等待刺杀的时机! 屋内没有钟表,我看不出时间溜走的速度,也没人和我交涉,周遭的环境比我的呼吸还要安静! 慢慢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来,无助到四周没有生命的境地,取暖都只能靠着微弱的体温。 直到身后头顶的那一小方窗口有了微亮,我才知道是天快亮了,现在是几点?三点?四点?还是我的错觉? 整整一夜,我都是在半昏半睡的状态中度过,途中没人来理我,也没人来审问,身子在忽冷忽热的状态下来回切换,最后在微弱光线里渐渐苏醒。 我应该是发烧了,否则意识不会这么模糊,也不会不喊不叫的度过这样一晚! 忽然,眼前的铁门传来了钥匙开启的声音,是来审问的吗?还是来救人的? 我瞪大眼,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女警,她手中搭着一件奶白色外套,那是腾柯之前买给我的! 她的态度很温和,见到我的第一句,就让我放了心,“很抱歉了夏小姐,您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不用调查了吗?还是有谁已经帮我解决了? 我激动的站起身,但麻木的双脚一瞬间就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女警察看出了我的难处,接着对门口喊道:“腾先生您进来一下吧!这位小姐应该是走不了路了!” 我留意门口,走进的却是腾尚珈…… “腾尚珈?你怎么来了?” 他并没多少笑脸,看到我憔悴不堪的一幕,双眉拧成了一团,“你怎么那么笨?为什么总被人算计?” 我低头叹笑,盯着自己麻木的双脚。 他走上前,一把将我横抱而起,“走吧!回家!”他说。 这应该是第一次被腾尚珈优待吧!虽然没有腾柯的怀抱踏实,但这满是温度的身躯,让我觉得没那么寒冷。 他低头看了看我肿胀的双眼,抬头望前,声调沉的沙哑,“是不是我给你的自由时间太多了,才会让你这么举棋不定,遭受这么多不该有的伤害?” “恩?什么?” 我没理解他这突然的一句,虽然说得正经,但我却揣摩不出其中的含义。 他也没回答,那张精致认真的面庞下,有着一股少年不羁的味道,似乎不停的在说,“别怕了,以后有我!” 从警局门口到车子的路很长,腾尚珈一路没停歇的将我抱到了车中,一进后车座,腾柯并不在车里! “你哥呢?”我控制不住的问道。木木大弟。 他拉了拉脸,好像我在这个时刻说到腾柯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我小心的低下头,他的回答很不愉悦。“去办理你的事了!你能出来,都是他的功劳!” “那他去哪了?”我再次问道。 可能事我真的太烦了,这一次真的惹怒了腾尚珈,他忽然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箭弩拔张,“你就那么在乎他吗?如果不是他,你或许根本不会经历这样的事!” 068 你疯了吗 069 我是认真的 夕阳渐起的这个雾色清晨,我和腾尚珈见证了一次生和死的决绝,车子在江边停了很久,他一个人下车,在围栏口仰身而坐。那一长串的铁链围在大坝一周,单薄脆弱的护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裹紧了上衣,走到他身边,用脚碰了碰他的后身,他回头,那满是温暖的目光让我不自觉的回避,“你……你不打算带我回家了吗?我不太舒服……” 他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我身子没站稳,也就那么稳妥的坐在了他身边,“看完日出。我们就回家!” 我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但一想起刚刚的那个吻,我就不由的想销毁记忆! “你答应我的,现在开始,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他突然侧头开口,笑容在那两颗梨涡里泛滥。 我想死不承认的,但刚刚的确是说出口了!泼出去的水,还收的回来吗! “你这是耍无赖啊!你才认识我几天啊!就要和我在一起?腾尚珈你脑子是不是短路了!我告诉你,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我故作镇静的质问他,可他根本没给我台阶下,“同意就是同意了!还有反悔的吗?我喜欢你,我喜欢夏晴!” 他真挚诚恳的望向我,这一瞬间,我竟然完全没了话语。心里的七上八下比刚刚生死抉择还难以形容。 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说道:“喜欢很久了,比很久还要久……” 我不理解,也听不明,是不是男人脑子发热的时候都喜欢说谎话,而且是那种不着边的谎话? 我觉得现在的腾尚珈很不正常,比我这个发着高烧的女人还要不正常,我起身,想回到车上,他却直接站起,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肩膀,那轻吐的气息在耳畔来回游走:“我真的喜欢你!就算你结过婚。就算你和我哥的关系不清不明,我也一样喜欢你!”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臂,忍受不了的回答:“腾尚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我是个还没离婚的女人!而且我口口声声的答应过你哥,要以他女友的身份瞒过他的家人!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你清醒吗?” 说完,我已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发堵的胸口一阵沉闷,好像脑子已经开始慢慢模糊了,想不清道不明的,就连身子也开始站不稳。 腾尚珈上前伸手搀扶,我想躲。但还是没成功,恍恍惚惚的就倒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挺不住了,想逞强也挺不住了! 再次苏醒,身边的环境一点都不陌生,我的卧房,腾柯的家! 揉着眼睛四处张望,身边没有人在,但脑门上的热敷毛巾,却证明了刚刚这里还有人看守! 我看了看手背上的静脉点滴,应该是昏睡很久了,要不药瓶里的葡萄糖也不会下的那么快! 忽然,门口有人开了门,走进来的是腾柯,以及一个家庭医生。 他见我醒来,皱眉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冷吗?” 我摇摇头,“好多了!但是还是没力气!”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让家庭医生去准备一下口服的药丸,他坐到我身边,凝视了我好久,“昨晚害怕了吧!我以为能很快让你出来的,但……” 他欲言又止,我知道这里一定有什么蹊跷,否则不会那么没缘由的被释放!而且,这事一定牵扯到了腾柯! “是不是麻烦到你了?是有什么难处吗?要不要紧?我以后还要接受调查吗?” 他摇头,将我额头上的毛巾摘下,重新泡到了水盆中,“没事了!都过去了!这件事就当忘了就好了!我会处理干净的!” 我了然的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只要腾柯说没事,我就真的觉得没有大碍了!我特别相信他,不论大事小事上!总让人踏实! 接着,门口那边被人再次打开,是腾尚珈,那个挨千刀的家伙! 看到那张脸,我突然回忆起了接吻的一幕,急忙别过头,不想和他对视!他则厚颜无耻的走到我身边,将手里的热饮举到我头顶,说:“把这个喝了!你身子已经虚的不行了!” 我不想睁眼看他,就死死的窝向另一边,腾柯看出了我的不对,转头问道:“你对夏晴做了什么?昨晚不是说了让你尽快送她回家吗?她怎么突然就发高烧了?” 腾尚珈愧疚的沉了沉脑袋,但接着语出惊人:“哥,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我的女朋友,是不是应该由我来关心?” “什么?”腾柯立马变了强调,那急速转弯的神色和语气里,有着不敢触碰的恐惧!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腾尚珈笑了笑,一字一句:“我说!我的女朋友,是不是应该由我来操心?” 话落,腾柯顿时起了身,他伸手扳过我的肩膀,质问道:“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腾尚珈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我崩溃的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要怎么解释?我被他胁迫了?还是腾尚珈脑子被门挤了? 我抓狂的瞪了瞪腿,根本解释不通,“那是他的事!和我无关!你问他去!” 腾尚珈继续他的爽朗笑容,对着腾柯言语:“夏晴刚刚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怎么?你作为他的绯闻男友,不应该替她高兴吗?或是替你的弟弟高兴?” 倏然,腾柯扬起拳头就要朝他打去,我见形势不对,急忙喊道:“喂!你要做什么!” 腾柯停了手,缓缓落了手臂,转头向我:“你们在一起了?是吗?” 我咬牙切齿,刚想从头解释,腾柯就突然将床边的热水盆打翻,那冒着温热气体的开水散落了一地,他转身摔门离去,屋子里死寂一片! 我一把将抱枕扔到了腾尚珈的身上,喊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哥生气!你有病吗!说清楚不行吗!” 他苦笑了两声,态度比我想象的要严肃,“你不是答应我了,要和我在一起吗?我已经认真了!” “你……”我语塞,面对如此正经的腾尚珈,好像我反悔就是在伤害他一样! 难道他真的要和我相处吗?以男女朋友的身份? 我想不明白,脑子还一阵的嗡鸣,他突然转而微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我是认真的!我也会等你认真!你先好好休息,我下楼给你弄吃的!”木木共才。 说完,他转身出了卧房,而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云里雾里!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几声汽车鸣笛,显然是冲着腾家而响的,我抻头向外观望,那车子里走出了一个让我厌恶的女人,许茹芸。 070 你说是吗 要是问我这辈子最抵触什么,大概就是许茹芸那张风骚浪荡的嘴脸了! 没人猜的出她这个时间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特别在这个不敢巧的时间! 我在楼上犹豫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她进了别墅,心里跟着悬起了一块尖锐的利石! 我是应当下楼质问的。质问她为什么设计把带毒的样品盒给我?为什么让我无缘无故的入狱?明明知道我和袁子行已经决定离婚,她又干嘛这么绞尽脑汁的陷害我? 我心里即刻犯堵,太想下楼一问究竟,可真实的自己却又犹豫再三!毕竟她和滕家人是相识的!虽说这其中的关系还没摸透,但光看着就非同一般,如果我硬碰硬的撞了上去,他腾柯和腾尚珈又会帮谁? 我茫然无措的抬头,药瓶里的葡萄糖就要打完,手背一阵一阵的冰凉,我的能量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我一把扯下静脉胶布,针管跟着拔出,撇到一边。我下了床。 双脚依然有些麻木,因为躺了太久,就连站立都稍有晕眩! 我吃力走到门前,伸手去勾门把手的同时,门竟不约而同的开了!我在心里拧了一把劲,生怕是许茹芸那张罪恶的嘴脸。 结果,还真是!木上木亡。 一股女士香水的刺鼻味扑面而来,一身艳红的遮臀裙显露着性感,一头酒红色的光泽长发散在右肩,我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想伸手教训她,但还是被理性遏制住了! “夏晴!你还好吗?”她尖锐的嗓音萦绕而出。叫的我头皮一阵发麻,我尽可能鼓起勇气的和她对视。尴尬的气氛即刻晕染了周围的一切。 我没言语,只是盯准了她的那双凤眼,狠狠的盯着! 她挑了挑眉,“怎么?见到我不应该欢迎一下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我没有我,你可能现在还在监狱里呆着呢?或者……已经多了一群同样爱好毒品的小伙伴……” 我不懂,明明是她将我设计进警局,如今又为何趾高气扬的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算什么。敢这么嚣张! 我伸手将她推开,想走出卧房,结果手刚落在半空,许茹芸就佯装跌到的样子,大步的向后退了两步,委屈道:“夏晴你干什么啊?” 我惊讶,不过是轻轻的推搡,她至于这样爱演吗?结果侧头一看,才发现是腾柯上来了,正正好好的看到了我所谓的“推人”一幕! 他上前,伸手扶了一下许茹芸,转而道:“怎么了?怎么还动手了?” 许茹芸委屈万般:“那当然是要问问你的‘绯闻女友’啊!我好心来看她,她反倒这样对我!” 这看似没差的说理。听的我怒火中烧,我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见到她这个始作俑者,更是忍不住的想发泄! “我怎么对你了?你一开门就说我在监狱的事!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设计让我把那个样品盒带走,不就是为了栽赃我?现在你贼喊捉贼的站到我面前,真的好意思吗?” 我不遗余力的喊出了口,许茹芸却只是哼声一笑,我觉得腾柯是站在我这边的,因为他本来就知道事情的缘由,理应不会帮助这个心机女! 可是,他的回答却着实让我失望! “一定要大打出手吗?许茹芸今天来的目的是给你道歉的!如果你接受不了,直接无视就可以了!”顿了顿,他饶有心事的看了我一眼,“你的点滴打完了?你是要下楼找腾尚珈吗?这么着急?” 我愣住,他的话会不会太生涩了?什么叫我想找腾尚珈?我是脑门上写字了,还是荷尔蒙泛滥了? 而且,他明明知道许茹芸是来找我麻烦,现在却帮着许茹芸说话!那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不明不白的醋意!难道他真的以为我和腾尚珈在一起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心思变换的完全捉摸不透! 我生气,略过许茹芸就走到他面前,拉住手臂问道:“你明明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你为什么还要她跑来和我道歉?你……” “所以这件事可以翻篇了吗?”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僵硬的手臂也渐渐脱离了我的手心,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就像是原本亲昵的两个人,在慢慢脱离彼此! 腾柯下了楼,而我不知所以然的站在原地,根本猜不透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许茹芸两步走到我身后,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再次扰乱了我的神经,“夏晴,你真以为做了腾柯的绯闻女友就能为所欲为了?那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一分一秒都不要妄想!”她转而走到我面前,令人憎恶的背影明晃晃的在眼前扭动,顿了,她停住脚,回头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能从警局平安出来,多亏了我帮你作证!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夏晴你的威力还是蛮大的,竟然能让腾柯亲自出面!你知道他用什么条件和我做的交换吗?”她笑了笑,鬼魅慎人,“我想你这种单纯无暇的人应该是不会猜到的!而且,我已经知道了你和腾柯只是逢场作戏,你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她冷笑转身,没给我任何消化的时间,我知道我能出警局是腾柯在帮忙,也能想到他是找了许茹芸这个混蛋!但听着她的话,我渐渐确定,她对腾柯的感情,非同一般!那袁子行呢?她对袁子行又算什么? 我控制不住,直接在身后叫住,“那袁子行呢?你对袁子行是假的吗?你明明是喜欢腾柯,又为什么……” 她没回身的笑了笑,那嘲讽的声调让我痛恨了无数个瞬间! “夏晴!不得不说,自从认识你老公以后,我才发现,新鲜感这东西,还真是昙花一现!所以啊,我劝你还是不要离婚了,要不你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很难找下家呢!” 她突然回头,眼角的轻蔑就快射杀我全部的自尊,“你说是吗?夏晴?” 071 难以置信 看着厌恶的人离开,我身子瘫软在走廊一侧,墙壁冰凉刺骨,和外面炙热的天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心情跌到低谷,却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许茹芸的陷害吗?还是因为腾柯对我的突然冷漠。还是我心里……已经有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我现在已经连自己都看不透了,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我转身想回卧室,不想参与到楼下的三人世界,就当我是纯粹的寄宿好了,他腾柯和许茹芸的复杂关系,我根本不想再参与! 可刚要转身,楼下就传来了一声瓷碗碎裂的声响,我快速下楼,看到了许茹芸的第二次心计表现! 她此刻正蹲在厨房门口,碎片在她面前散了一地,腾尚珈帮着她收拾残局,顺带着还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反倒是沙发上的腾柯比较冷漠。不闻不问,如同局外人! 他刚刚不是很热情的站到许茹芸那边了吗?怎么现在又当起陌生人了?木上丽圾。 腾尚珈眼尖,一眼看到了我的出现,端着手里的碎片就走到我面前,“你打完了?自己拔得针?疼吗?有没有不舒服?饿了吗?” 面对他的一连串疑问,我应付的摇摇头,转头看向沙发里的腾柯,他连个声都没有! 而厨房门口的许茹芸则再次犯起了贱! “哎呀疼死我了!刚刚被碎片蹦到脚腕了!尚珈,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小腿后面有没有受伤!” 腾尚珈冲我眨眨眼,示意马上回来,我只得点头。看着他奔向许茹芸。 奇怪,这许茹芸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从我见到腾尚珈的第一次起,他就对她特别的热情加客气,而腾柯却是阴晴不定,这三人的关系,怎么越看越乱呢! 我走到沙发边,探了探腾柯的身影,他一动不动的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似乎在处理什么事情! 我碰了碰他的肩膀,说道:“你刚刚是生气了吗?如果是,我向你道歉!我发火只是针对许茹芸,我并没有……” “说完了就去休息吧!我很忙!”他了断的阻止了我的陈白,话被堵回的一刻,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他主动说话了! 我准备转身离开,厨房的腾尚珈却端出了一小碗加了海鲜酱油的鸡蛋羹,“快!尝尝我的爱心餐!我可是第一次给女人做饭!” 我木然的看着碗里的卖相还不错的食物,刚想说谢谢,身后的腾柯突然起了身,淡然道:“许茹芸,我们现在出发吧!你好像没必要在我家呆太久!” 许茹芸闻声就凑到了她面前,像一只发情的母猫。随时随地的黏腻在他周围! 腾柯雷厉风行,抓着外套就出了门,许茹芸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很奇怪,这样的一幕竟让我很糟心,是因为那个女人太招人烦吗?还是因为腾柯对我的不理睬? 突然,腾尚珈将烫手的小碗塞到我手中,说道:“你先把这个吃了!我厨房还做了面包!你去我卧室,帮我把桌子上的番茄酱拿来!那是我前两天买的,一直忘了拿到厨房了!一会就可以吃主食了!” 我点头,端着碗进了腾尚珈的卧室,这还是我第一次参观他的私密空间,屋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衣服整整齐齐的罗列在衣柜里,被子也是像军被一样的摆放在床头,暗灰色的床单,暗灰色的窗帘! 他真的是一个很利落的男生,一点都不假! 我走到桌子前,伸手去拿番茄酱,但桌边就是窗外,窗户没关,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很清晰,是腾柯和许茹芸的声音! 我即刻躲在窗帘后,耳朵贴在纱窗口,腾柯的腔调一如既往的冷然,没有任何温度:“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觉得你能承受的起,那你就留下!如果不能,没有人会帮你!” 许茹芸沉默了好一阵,那娇声娇气的回答真让我抓狂! “你们一定要这么狠心吗?我为了腾家付出多少年?最后呢?最后你们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公之于众?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我的孩子犯了什么错,要你们这么对我?” 我木然,孩子?许茹芸怀了孕?我完全没了头绪,紧张的继续倾听。 “你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不就已经做好了没名分的准备吗?不然呢?你觉得你会怎样?你以为你故意怀孕,就像让夏晴被你设计一样简单?许茹芸,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的很!” 许茹芸冷笑,“哼,夏晴?你喜欢她?那个还没离婚的蠢女人?” “你没资格这么评价她!” “腾柯,我还真没发现,你竟然还有帮别人说话的时候!你不会真的动心了吧!就那种程度?她老公都不知道被我耍了多少次了!” 许茹芸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两人间的气氛也愈加危险,我攥紧了身边的窗帘,生怕突来的强风将它吹翻! 腾柯冷静了好一会,最后下了决定,“说吧!这孩子是去是留,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时,卧室门口传来了腾尚珈的脚步声,我知道他是来催促我,急忙抓起番茄酱就动了身,窗外的腾柯和许茹芸还在对峙,而我必须离开! 走到门口,腾尚珈冲我一笑,“怎么这么久?是我房间里的雄性气息太浓了吗?不舍得出来了?” 我吃力的笑了笑,跟着去了厨房。 腾尚珈还在专注他手中的那些半成品,我在一旁没精打采的帮忙,早就没了心情。 难道许茹芸怀了腾柯的孩子吗?他们刚刚的对话明明就是那个意思!可腾柯那么冷漠,又是为什么呢! 我真的快想破头了,也无法揣测出其中的一二! 身旁的腾尚珈突然抻着脑袋探到我面前,问道:“发什么呆呢!从许茹芸来了,你就一直闷闷不乐!还在生气吗?因为她?” 我没应声,心里的不悦哪是这一星半点的事! 他捏了捏我的肩,说道:“别生气了!许茹芸的确是霸道了点!她和你老公的事也不是一巴掌能拍响的!我知道她总针对你!但真的很对不起,她对我有恩,很多时候,我不能太明确的站到你这边!你能理解吗?” 073 好狗不吃回头草 晚上回家的一路,谭馨在车上和我们说了很多知心话,包括她这几年在国外的状况,以及她混乱的感情史! 我已经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的生活状态,随性?不负责?堕落?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能妥协生活的人。所以当她说出她此行归来是要准备结婚时,我和柴小敏都惊呆了! 让她结婚?用她自己的话来说,简直就是让她慢性自杀! 我觉得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故,否则不会有这么多的改变!但谭馨一向嘴严,任凭我和柴小敏怎么套话,她都留了一个心眼,等着最后一刻再袒露。 她这三年应该过得并不好,否则也不会最后选择尘埃落定,我这样想着。 谭馨把车开到家门口,顺着路口的方向又前行了几米,她停靠在一边,回头道:“我们在这里等半个小时。看看袁子行见不到你会是什么反应!” 我点头,一起转头看向窗外。 家里的灯零星亮了几盏,门口的花已经太久没人打理,有的甚至已经蔫巴的不成样子,院落里的一方小鱼池应该很久没换水了,隐约看到里面漂浮着一些杂物。 袁子行根本不适合自己生活,如果没有女人在他身边,他除了吃穿住可以随意,剩下的,几乎是个生活废! 我不由的在心里泛酸,这样的他,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多了! 突然,家门被打开,屋子里飘出了几股呛人的烟味。袁子行身穿围裙,右手拿着勺子,不停的咳嗦! 谭馨见到,不禁调侃:“别告诉我他是在做饭!就那两把刷子还会下厨呢?真担心他把自己给毒死!” 我笑不出来,心里怪怪的! 谭馨回头,问道:“晴!我感觉他今天就是想要挽留你!我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放下了吗?如果放下了,那一会儿你就果断和他提离婚;如果没放下。我现在就开车带你走!你是我最重要的闺蜜,我必须告诉你,他能在他最辉煌的时候抛弃你。也就会在最落魄的时候嫌恶你,男人不会操持所谓的贫苦论!如果你真的认为男人会选择曾经相濡以沫的爱人,那你就错了!这世上的人都长了两只眼,有人动情只过眼,有人动情只过心,袁子行不是你能托付终身的人,你明白吗?” “我……明白……” 吞吞吐吐的回答,谭馨冲着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对我不放心。而我对我自己,其实也是不自信! 三年啊,三年能做什么?升一次职?结一次婚?有一个娃娃?还是离一次婚? 三年能做太多事,可我都浪费在了不值得的感情上,终于应了那句话,结婚后流的眼泪,都是结婚前脑子进的水! 窗外,袁子行重新关了门,家里的客厅通火通明,即刻又黑暗了下去,他要干嘛?这个时间关灯,难道是要出门吗? 接着,我的手机响起,是袁子行的! 谭馨给了我一个眼色,说道:“别接了!下车吧!他一定是在等你!我已经猜到他今天要做什么了!如果一会你在红酒里喝出了戒指,记得千万要在舌头下面藏着,等着你拒绝他的和好请求以后,你就赶紧跑出来,起码还能收获一枚钻戒!” “什么?你说什么呢!” 谭馨开了车门锁,淡然道:“我昨天去买结婚钻戒的时候碰见袁子行了,我猜他是买给你的!” 我大惊,“你买结婚钻戒了?你真的要结婚了?”木扑何扛。 她压根就没想回答,推着我的肩膀,说:“行了!下车吧!有够烦的你!需要我和柴小敏全程跟随吗?还是等你自己进去解决?” “一起吧!我怕我没有胆量!” 下车,谭馨和柴小敏跟在我的身后,我开了家门,客厅里漆黑一片,但地面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明亮蜡烛,让我看清了那铺了满地的玫瑰花瓣! 头顶的气球、墙壁上的被重新裱装的结婚照、饭桌上的西餐红酒,还有一位拿着花束的袁子行…… 这都是他准备的,为了我。 一时间,我难过的说不出话,明明今天是要结束一切的,他却准备了这么一个让人懊恼的场景! 袁子行你后悔了吗?后悔把我逼到今天的绝境,就连在浪漫玫瑰面前,也难改我的初衷。 谭馨在我身后深吸了一口气,柴小敏则惊喜的感叹了一声,我定在原地,等他自己走到我的面前。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我渐渐看清他的轮廓,那一身结婚时穿的西装,手捧的花束,甜腻的笑脸。 “老婆,你回来了!” 这句话会不会有些讽刺?老婆,你回来了? 我记得,从我被他扔着行李赶出去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你……准备这些……” 我有些难以开口,在软弱的人性面前,但我懦弱不代表谭馨懦弱,她突然一掌拍在了家门口的电源开关上,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灯管相继亮起,那明晃晃的亮光把地上的蜡烛照耀的黯然失色! 袁子行吓了一跳,眼睛也被恍的有些睁不开! 我还没开口,谭馨突然一步走到我面前:“怎么?和小三玩浪漫玩腻了,现在开始和正室玩了?你是智障吗?这种玩剩下的把戏来忽悠夏晴?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贱呢?袁子行?” 他惊讶的愣住神,凝视的目光开始聚集在谭馨身上,那一簇一簇的怒火开始喷发,根本无法遏制! 谭馨当然不怕,她直接扯过袁子行手里的那束玫瑰,朝着地上的蜡烛就摔了过去,几根蜡烛被打灭,那缭绕的白烟向着高空飘去。 “还会生气了是吗?当初你在夏晴的床上压着别的女人的时候你想什么去了?现在后悔了?觉得外面的女人hld不住,想回来找你的糟糠之妻了?那真是对不起,我们夏晴升级了,以前可能是她眼瞎,喜欢找一些垃圾男人,现在不行了,人家觉得你太廉价,想找个正经人了!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真不够格!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什么不吃回头草来着?” 谭馨忽然将目光落到了柴小敏的头上,柴小敏意会的一笑,说道:“狗?是狗还是马来着?” “我看他这样……应该就是狗了吧!好狗不吃回头草?”谭馨笑了笑,进一步,道:“你不会连狗都不如吧?恩?” 袁子行怒发冲冠,伸着手就要去推谭馨,我急忙拦在他身前,“我们好好谈谈吧!关于离婚,而不是和好。” 074 你闭嘴 眼前,袁子行气的绿了脸,他显然是控制不住情绪,但我在这里,他又不得不隐忍! 我回身。对着谭馨说道:“你和小敏在门口等我一会儿!离婚的事我想单独和他谈!门就开着,如果你俩不放心,就在这里等我!” 谭馨看了看满目怒火的袁子行,笑道:“他那个狗样能耍出什么手段?我和小敏就在门口等你!你签完字马上出来!” “恩!放心吧!”木扑华血。 转身,袁子行早就气的没了话,我拉起他的袖口,说道:“我们去书房吧!这次有什么话都当面说清!” 他顿了顿,蹙眉而望,“你是要离婚,对吗?” 我直接朝着书房而去,“进来说吧!大家时间都有限!” 我几步进了屋,坐在茶水桌对面。袁子行还是垂头丧气的跟了进来,肩膀上还残留着刚刚的碎落花瓣,他站到我面前,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你和许茹芸,结束了吗?”我问。 他恍神,继而肯定,“结束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夏晴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懂珍惜,不懂什么是对我好!是我辜负了你!” 我起身,迎上他可怜兮兮的目光,“你误会了!我问你是否结束,并不是想和你重归于好,我只想知道。你的这段婚外情,持续了多久!”笑了笑,我继续道:“事实证明,比我想象的要短,当然也比我想象的要脆弱!而且,你不是不懂什么对你好,其实这些道理你都懂!你也知道和我在一起就是纯粹的过日子,生活上的琐事不需要你操心。但你还是会去外面沾花惹草,因为你清楚,我和许茹芸不一样。她能给你所有你希望过的心动,而我只能给你一日三餐和停靠港湾!相比那些刺激,我这个与厨房为舞的女人,必然是输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最爱的最在乎的一直都是你!是许茹芸她先勾引我的!她欺骗我的感情和金钱,还……” 我绝望至极,“袁子行你够了,如果你不说最后一句,或许还让我觉得你很坦荡,但现在呢?你不仅无耻。还学会了推卸!你觉得许茹芸那样的女人会缺钱吗?她可能是因为钱来接近你吗?她不过是觉得你很好笑,把你当成一件可以随便穿随便脱的外套!而你,就那么容易的就上钩了!” 他没了声,严肃的面目表情下有很多不甘心。 我打开包包,将里面的离婚协议拍在了他面前,说道:“把字签了吧!你的钱我一分没要,当初我为这个家做的贡,也就当是给自己买了教训,我净身出户,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 他伸手就要将协议撕毁,我提醒道:“如果你觉得撕纸很解气,那么你随便撕,因为我不止准备了这一份!” “你……你就铁了心要和我离婚?” “对!” “那你父母呢?他们知道吗?如果让……” “我母亲已经见过腾柯了!她对他很满意,所以你不用拿我父母来说事!” 袁子行突然一掌拍在了桌面,那颤抖的手臂开始暴起青筋,“你和腾柯?你还是选择了那个腾柯?” 我不想解释,随便他怎么误会,他发疯更好,只要能把协议签了,说我和谁乱搞都可以! 我随手在书桌上拿起一支笔,递到他面前,“能快点吗?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我实在没有时间和你闲扯!”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夏晴,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你背叛我,还想这么简单的离婚?” “我背叛你?袁子行,当初在车里和许茹芸缠绵的人是你!先出轨的也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我伸手就将包包里的那个储存卡掏了出来,举在他面前,“我不想再和你理论了!如果你不签,那么我们就法庭见!反正这个储存卡里有你在宾馆偷情的所有视频,我只要放到律师那里,就算你不同意,也由不得你了!” 袁子行伸手就要抢,书房门口突然传来了谭馨的声音,“一个破协议,用得着这么久吗?你丫的有完没完了!” 我庆幸,还好谭馨进来了,要是袁子行和我动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反抗! “签吧!算我求你了!”我再次恳求。 袁子行犹豫不决,一旁的谭馨没了耐性,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王叔!我上次问你的,出轨离婚是怎么判的来着?你最近忙不忙,能不能帮我打一场官司,我朋友要离婚,对方死活不签字!你是律师,有什么简便方法不?”接着,谭馨停了一会儿,继续道:“对!是男方出轨,女方有证据!这种情况是不是能分到……” 突然,袁子行抢过了我手中的黑笔,“我签!” 谭馨满意一笑,对着电话说道:“不用了王叔,这边暂且不需要了!” 袁子行飞速的在落款处写了自己的名字,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收笔,心里的石头也跟着落地,终于结束了,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伸手就去拿协议,可袁子行稍稍向后躲了一下,说:“夏晴,你会后悔的!” 无所谓,只要能离婚,随便你怎么说! 身后的谭馨一步走上前,她的手臂长,一把就将协议抢了回来,轻蔑道:“少在那放屁!如果不是你怕财产被夏晴平分,你会这么痛快的签协议?少在那装情深了,垃圾!” 谭馨骂完就要走,袁子行却忽然大笑道:“怎么?当初被男人玩来玩去的谭馨也这么有心计了?如果你这点智商放到过去,是不是就不至于被人搞的那么惨了?” 我大怒,“袁子行你闹够了没!” 他讪笑,“闹?我是在闹吗?她谭馨那点破事,全校谁不知道啊!夏晴,我真替你感到悲哀,难怪你会傍上腾柯那样的人,原来是身后有这么一个‘资深’的专家在指路!祝你好运,千万别搞得和她一样惨!”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袁子行,他说我就算了,现在还要连着谭馨一起说,而且是那些不值得一提的过去! 我扬起手,朝着他的右脸就打了下去,“你闭嘴!” 袁子行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红,他笑的很勉强,又很肮脏,“夏晴,我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 075 牺牲大了 持着那份沉甸甸的离婚协议书,走出家门的这十几米,我的脚步都要飞起来了! 谭馨骂骂咧咧的跟在我身后,不停的羞辱着袁子行,说他有病。说他不是人! 袁子行也就是有些过分了,尽管对我有怨恨,也不应该将气撒到谭馨的身上!她的过去的确是不风光,可她已经在竭力的回避了,现在却又让人提起! 我拍了拍她的身子,说道:“别在意那些了好吗?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他有瓜葛了!” 谭馨不是好说话的主,她一巴掌掐住了我的脸蛋,喊道:“妈的!我好好的心情,现在因为那个王八蛋的几句话,现在全毁了!你赔我!这都是因为你!” 我点头哈腰,“好好好!我现在就带着你和柴小敏出去吃东西!想吃什么随便点!” 可身后的柴小敏如同双耳失聪。在走到车旁,她轻轻推了推我的后腰,小声道:“夏晴,你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在偷拍我们?我怎么感觉那车好像是故意跟踪我们呢!” 我心里一颤,如果常年摄影的柴小敏都感觉不对了,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在跟拍我们!我佯装回头看风景,望了一眼那辆黑色私家车,身子一紧,那不就是小姑的车嘛! 腾柯他姑也够敬业了!竟然都跟踪到这里来了! 我急忙推着柴小敏上车,然后喊道:“谭馨!快开车!最好把后面那辆黑车甩掉!快快快!” 谭馨以为我被追杀了,尖着嗓子就喊道:“谁要杀你?啊?谁要杀你?” 我朝着她的脑门就打了下去,“我让你开车!”木扑岛才。 车子发动,我和柴小敏同时回头张望,姑姑的车也开动了。但却在袁子行家门口做了短暂的停留,我分明看到她拿着相机在拍照,而且是在拍家门口! 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如果被她知道我是个结过婚的人,她岂不是要联合奶奶吃了我! 我一紧张,直接拿手机按下了腾柯的电话,但还没拨出去,我突然想起,我和他还闹矛盾呢!那个公子哥。白天牛哄哄的和许茹芸出了门,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潇洒! 亏的我现在还为他考虑,担心他被小姑揭穿。可现在一看都是多余! 憋着气,我决定今晚去谭馨家住,反正回去也是腾尚珈那个闹人精!张口闭口的女朋友,听的我都快抑郁了! 我拍了拍谭馨的肩膀,问道:“你今晚要不要收留我?我想去你家住!小敏家地方太小,容不下我!” 她回头,嗤之以鼻,“我说你是不是傻?放着两个大帅哥的家里不住,跑去我那里凑热闹?老娘可没空招待你!家里还有一个老外在等我呢!还是你不介意我们三人同住一个屋檐?” “切!不让就算了!”顿了。我突然想到,“你这次是和那个老外结婚吗?那外国人真是你男朋友?” 谭馨没言语,瞥了我一眼,“哎呀!到时候就知道了!猴急什么!” 既然她不想说,那我也只能作罢,“那算了!反正早晚都能见到!” 车子开回市中心,我们三人在一家中餐馆就餐,一进屋,这店里的生意就好的不得了,谭馨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刚好能看到外面的夜景! 点好菜,三人静坐其上,柴小敏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老板让我回公司的事,谭馨就不停的用手机和男友调情! 我听的发烦,侧头看向窗外,结果小姑的那辆车竟然停在了饭店门口,也就十米的距离! 她要不要这么锲而不舍啊!跟踪我跟了一天,难道还要把我每餐吃什么都记录下来吗? 再说了,她的跟踪技术会不会太拙劣了点?开着豪车跟在我们后屁股这么紧,是个人都能发现这其中的猫腻啊! 心里抓着狂,结果身后的包间里就突然走出了两个人影,我一看,真是腾柯和许茹芸! 还真是冤家路窄,这刚办理完离婚,就看到那个贱人了! 我心想着不要太引人注目,毕竟窗外还有一个小姑在瞪大眼睛看呢! 腾柯见到我的一刻也是吓了一跳,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谭馨也跟着惊讶了一下,她似乎和许茹芸相识,并且纠葛不浅! “呦!这么巧啊!在这里都能碰见你!还有这位……这不是谭馨嘛!呦呦呦,原来你们是好朋友啊!”许茹芸先打了招呼,但谭馨出奇的没说话,如果照往常,遇到这样明目张胆的对手,她一定会反击回去! 我推了推谭馨的胳膊,说:“她就是袁子行搞得那个外遇!你倒是帮我啊!” 可谭馨没反应,瞪大的双眼里有无数的愤慨! 看来这局是要我单枪匹马的上阵了!想着窗外还有人盯着,我就直接起了身,企图能挡住镜头!至少别让姑姑看到许茹芸在这里,如果被她发现,那这三人关系就更是说不清了! 可老天故意和我开了一个玩笑,眼前的许茹芸突然就搂住了腾柯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腾柯很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想推开,但没成功! 我抽抽嘴角,伸手就将她推到了一边,喊道:“哎呀!腾柯身上有一个毛毛虫!” 许茹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她知道我是在故意耍她,就再一次搂住了腾柯的手臂,说道:“你不过是腾柯逢场作戏的一个托!至于那么认真吗?” 我真崩溃,如果让姑姑看到这一幕,她会怎么想啊! 身后,柴小敏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道:“晴!门外那辆车里……有个女人下来了!好像朝着店里来的!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啊?跟了我们一天了!” 我心想,坏了!姑姑一定是看到许茹芸搀着腾柯的手臂了!这样一来我算什么?明明前几天还说是未婚妻呢! 为了不让姑姑抓到把柄,来不及多想,听到饭店门口的几阵风铃声,我一把将许茹芸推开,前脚一蹬,冲着腾柯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腾柯!我这次为了你牺牲这么大!你要是还和我耍小脸子,那就太没良心了! 076 祝你好运 嘴唇碰撞的一刻是什么感觉?柔软?沦陷?还是生硬? 都不是!是出乎意料! 身子撞向腾柯的下一秒,我双脚不稳的向前倾斜,双手条件反射的环住他的腰身,嘴唇相碰,力度却不温柔。腾柯的呼吸显然变得沉重,眼睛也瞪的跟弹珠一样,我本想和他解释,结果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就抓住了我的脖颈,狠狠的朝向自己身躯,唇边的吻更加浓烈了,甚至还带着点潮湿! 我睁眼,发现他竟然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睫毛微颤微颤的,好看的不像样子!我用力推了推他的胸口,结果他竟然伸了舌头! 他竟然伸了舌头! 我拼命的将脸别向一边,刚想骂他,身后的小姑就出现了…… “呀!好巧啊!我侄子和夏晴怎么也来这吃饭了啊!” 小姑的谎言说的很牵强,她那么急匆匆的进餐厅。不就是想看看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腾柯立马松开我,揽过我的肩膀轻声道:“小姑,你来了……” 小姑尴尬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腾柯,教育道:“你们俩这亲亲抱抱的,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是公共场合!” 我心里暗想,这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不跟踪我,我会被这个饿狼占了便宜吗? 我生气,伸手朝腾柯的后背就狠狠的掐了下去,他闷声低吟,侧头瞪了我一眼。 活该!让你占我便宜! 这时,小姑还是留意到了站在一边的许茹芸,她饶有所思的瞥了她几眼,神色不悦,“你在这干嘛?和腾柯一起来的?怎么哪里都有你!” 姑姑的语气很霸道,显明了就是对许茹芸不满。许茹芸也不是什么善茬,端着架子就回击了过去:“这和你有关吗?不过,您自己一个人来吃饭也够有情调的了!哦,我忘了,你现在还是大龄处女!” 姑姑气的面红耳赤,许茹芸却准备离开,她抚了抚腾柯的肩头,说道:“那我就先走了!看这架势,你也不会送我了!”顿了,她悄悄在我耳边吹风,“夏晴。看不出来,你手段还挺多的!那我们以后慢慢较量喽!” 她离开,腾柯急忙招呼小姑:“小姑,你还没吃饭吗?要不一起……” “不了不了!我就是想来打包点外卖!不过看这家店生意这么好,我还是换一家吧!你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呢!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慢慢吃!”说着,小姑就出了饭店。没等我和腾柯出门送,她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这的目还真是明确,亲眼见证我和腾柯没有感情危机后,一点收尾都不做! 我转身,一巴掌就抽到了腾柯的身上,“让你占我便宜!让你占我便宜!你刚刚竟然……” 伸舌头那三字我没敢说,怕谭馨和柴小敏笑话我!可腾柯却像个被占便宜的怨妇。深着双眸,一脸不适,“明明是你先亲的我,怎么又赖我了?” 我又一巴掌抽在他的胸口,“我亲你那是为了防止姑姑误会,而不是让你占我便宜!你知不知道,她今天都跟了我一天了,要是被她发现我们之间有问题,我看你怎么向奶奶交代!” 他突然笑出了声,接着就坐到了我们三人的桌子旁,二郎腿一翘,身子一倚,还真是有股大老板的味道。 “我那是为了配合你才那么做的!你以为我没看到姑姑冲进来的身影吗!全世界不止你一个人聪明!既然要演,那当然要演的像一点!”他死到临头还在嘴硬,我更是不服! “那你刚刚为什么心跳快要爆表了!我还以为你挺正经呢!原来你和你弟一样没个准!”我口无遮拦的说出这句话,腾柯的脸都绿了,周围的人都在向我们这边观望,我俩成了两只猴,在这里被别人观赏!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腾柯闷声憋了好一会,接着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朝着门口飞奔而去,身后的谭馨则不停的大喊:“夏晴你个混蛋!说好了请我们吃饭的!” 我扯着嗓子回应:“等我!我马上就……”腾柯直接捂住了我的嘴,继续朝着门外走去。 他的力气很大,抓我就像在拎一只兔子!根本不费力! 我跟着腾柯走到了侧面的停车场,他将我推到车身旁,两步将我堵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我试图从两边逃跑,但他的双脚死死的别在我的双腿间,根本没有机会! 我几度求饶:“腾柯……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和你顶嘴了!真的,再也不了!” 他渐渐向我靠近,那温热的呼吸让人头皮发麻!我结结巴巴:“你……你要干什么!刚刚的那个吻我还没和你算账呢!那可都是为了帮你才……” 霎时,他的嘴唇再一次贴到我的嘴边,我瞪大双眼,整个人都懵了! 温热的薄唇像是在倾吐氧气,一丝一毫的都是温柔,触碰的瞬间放佛掉入了蜜罐,粘稠的,绵软的。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腾柯的右手突然就抓住了我的腰部,而左手,在慢慢的靠近我的胸口,他解开了我的第一颗扣子,进而开始拨弄第二颗…… 完蛋了,难不成今天就要在这里被…… 我脑子一片混乱,猛力的将他推开,嘴唇即将分离的一刻,我毫不留情的撕咬了他的下唇,那星星点点的血红色,顺着嘴角慢慢显现。 “腾柯你疯了吗!”我拼尽全力的冲着他大喊,停车场里到处都是回音。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抽了抽眉,说道:“难道刚刚的感觉不好吗?还是你觉得我的技术不如腾尚珈?” 我完全不理解,“腾柯你什么意思?” 他冷笑,冒着光的冰眸里很多醋意,“你不是和腾尚珈在一起了吗?刚刚又为什么对我投怀送抱?还是你觉得这样很刺激?” 原来他是真的吃醋了!不爽我和腾尚珈的关系? “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说我和他在一起了!你至于这样吗?” 结果他一把拉开我的身子,将我推到一边,说道:“没人对你的私生活感兴趣!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只要你在我眼皮下,你就必须服从我一个人的命令!完成你对我的约定,这是你唯一应该做的!” 我气的咬牙切齿,“对!我的私生活你没兴趣干涉!那你和许茹芸的破事我也同样没兴趣!我就是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随便你怎么蹂躏!是吗!” 说完,我转身朝外离开,头也不回的进了餐厅,腾柯在我身后发呆了很久,迟迟没有动身。 进屋见到柴小敏的一刻,我将包包摔在了她面前,心里的冲动还在爆发,我直接做了决定:“小敏,你帮我告诉老板!我明天就回去上班!那档网络节目我接了!明天就重开直播!” 柴小敏拍掌尖叫:“太棒了!这个月的奖金终于到手啦!” 晚餐回家的路上,我憋了一肚子的气,一想到腾柯和我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举动,我就满是恼火! 谭馨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开车行进的一路,她都在转移话题,“喂!夏晴!你找到以后的落脚处了吗?既然离婚协议生效了,你是不是就要彻底离开那个家了?” 我想了想,除了现在的腾柯家,也就只有一个地方能去,“公司有员工宿舍,大不了我去那住一阵,反正都是自己一个人!” 谭馨回头瞥了我一眼,笑道:“要不你就找个机会把腾柯那个扑克男上了吧!这样你以后也就有地方住了!还能嫁入豪门,岂不是人生赢家?” 我朝着她的脑袋就打了下去,“疯了吧你!那个龟毛男,谁跟他在一起谁眼瞎!住处我会慢慢找的!不用着急!” 谭馨侧头,给了我一个眼神,“腾柯那个人不好吗?有才又多金!而且啊……我看他刚刚抱你的样子,分明就不是单纯的普通朋友!我看人很准的!我觉得他是对你有意思!” 我无语,“你眼神也太差劲了!你知道他平时又多龟毛吗?洁癖、事多、不爱说话、还特别喜欢把人当奴隶使唤!更可气的是,无缘无故的就发脾气,还吃醋!” 谭馨轻笑,“吃醋?吃你的醋?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我沉默,说不明白这种感觉,摆摆手道:“别说他了!我也搞不懂!反正我是不会和他扯太多关系的!等着把我答应他的事办完了,我就离开那里!找新的地方!” 谭馨说:“那你打算去哪?要不……你去我那个老家住吧!我过一阵就要搬走了!” “搬去哪?”我和柴小敏异口同声。 “结婚啊!要不你以为我会搬去哪?当然是和我老公住!” “你老公?你真的要结婚啊?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当初成天喊着男人没好东西的不就是你么!” 谭馨吐了一口气,道:“人都是会变的!过两天我把我老公介绍给你们认识!” 我反问,“不是那个外国人吗?” 她摇头,“不是!那个应该算是我的前男友!在国外打发时间的小伙伴!” 我和柴小敏相视一笑,谭馨的人生果然很混乱! 只是车里的气氛刚刚沉寂了一会儿,谭馨还是袒露了她的小愁绪,她将车子停靠在绿化带旁边,回头道:“喂!我告诉你们俩一件事,你们俩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样?” 我和柴小敏再次同声:“说!”木爪住技。 “我是奉子成婚!”谭馨立马捂住了嘴,瞪大的眼珠里也闪出了几丝犹豫,其实奉子成婚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常见,但让我们惊讶的,是谭馨的下一句话:“但是我昨天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和我说……” “说什么……” “说我根本就没怀孕……” 即刻,车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了,这真是一出反转剧,这么狗血的经过,也就配发生在谭馨的彪悍人生里了! “你老公知道吗?”我问。 谭馨摇头,“知道我还用问你们吗!傻啊!” 我没了话,毕竟这事不是立马就能想出策略的。 柴小敏胸大无脑,立马就喊道:“马上回家再造一个出来啊!现在怀还来得及吧!反正男的感觉不出来!既然你想结婚,那就抓紧啊!” 我觉得这办法行不通,如果怀孕真有那么容易,那也就不会有什么不孕不育的广告了! “他只是为了孩子和你结婚吗?还是他真的很爱你?”我问。 谭馨不确定的摇摇头,她心里也没底,“我不知道!但是他能满足我所有的物质要求!光凭这一点,我觉得这婚姻还是有价值的!” “那你爱他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抿嘴道:“百分之六十?” 我斜着瞥了她一眼,她坦言:“好吧!百分之四十!也就这个程度吧!” “那就别结了!否则以后也只是打不完的仗和吵不完的嘴架!” 谭馨似乎还有些放不下,想了半天,回身开动了车子,“那我考虑一下吧!不过他给我买的戒指,是真的很大啊!” 我没做声,这种面包和爱情的单选题,只能让她自己做决定! 车子停在了腾柯家门口,我和谭馨、柴小敏道别,一下车,就在院落里看到了穿着休闲装的腾尚珈! 他朝我打招呼,倚靠在大门口。 走上前,他低着头看了我好一会儿,“如果再晚一会儿回来,我就要电话轰炸你了!”他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点焦躁。 黑夜里,我并不能看清他完整的轮廓,但那好看的眸子却波光粼粼,他就像个不会烦恼的开心果,这一刻还是很有用的! 我笑着往屋里走,身后大门口就开进了腾柯的车,他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不是比我先走吗?怎么比我还晚? 他大步流星的下了车,朝着我的方向跟来,我的气还没消,为了向他宣战,我直接搂过腾尚珈的手臂,故意撒娇:“谢谢你这么晚还在家门口等我!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和我耍脾气!” 腾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着从我身边略过,连顶嘴都懒得开口! 我拉着腾尚珈往屋里走,结果刚进屋,腾柯的身子就倏然僵在我们身前,一动不动的! 我以为他是脚麻了还是怎么了,探过头往大厅里一看……一个女人……坐在沙发里…… 是袁语昕…… 腾尚珈即刻解释:“哦对了!哥!刚才你妈来过了,说让她暂住在这里!然后……说这一阵子你负责带她去公司上班!” 这句话我没有消化完整,但重点却集中在了腾尚珈的那句“你妈来过了”! 原来他们哥俩真的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我说呢,平时总是矛盾重重!一不小心就是一个雷区! 也难怪,每次家宴,车子静都不提腾尚珈,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 腾柯一脸纠结的回过头,看向腾尚珈:“让她来这里住?多久?” 腾尚珈耸肩,“没说!反正你看着办!” 即刻,屋子里的袁语昕就起了身,她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一脸荣光,“哥哥!你回来了!我已经在家里等你好久了!伯母让我在这里暂住,所以这一阵就要麻烦你了!” 腾柯冷森的看了看屋子里的三个行李箱,继而对腾尚珈道:“她来家里住,不是应该你来招待吗?” 腾尚珈大惊:“为什么?凭什么!” “父亲不是一直想撮合你们俩吗?难道不应该你来安排她的住宿?” 腾尚珈苦脸大笑,“你觉得呢?父亲和母亲是想让你们俩在一起,还是想让你和夏晴在一起?哥!你假装恋爱的事早晚会曝光,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和她相处呢!夏晴是我看好的人,你犯不上和我在这里纠纷不清!” 腾柯顿时发了怒,扯起他的衣领就问道:“你一定要什么都和我作对吗?” 我见形势紧迫,一把按住了腾柯,说:“你就不能少发火吗?腾尚珈他又没做错什么!” 腾柯不语,甩开我的手就往卧室走,途中看都没看一眼袁语昕! 腾尚珈也动了怒,转身回了屋,大厅里就剩我和袁语昕,而我们彼此都心里明镜着!她来的此行是什么目的,又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我觉得这一切再无有意义,因为我和袁子行已经离婚,她对我的警戒,也不过是来源于腾柯而已! 我能感觉到她对腾柯的好意,毕竟女人有天生的第六感! 我走到她身边,随手拖起两个行李箱,说:“上楼吧!楼上有客房!这一楼只有他哥俩在住!” 她没挪脚,双手抱怀的站在我身后,笑道:“看来你还挺清楚门道!怎么?才住了几天,就觉得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夏晴,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我没心情和她吵,继续拖着行李往楼上走,结果她一把扯住我的马尾,说道:“还学会目中无人了是吗?真纳闷,我哥他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 “我已经和他离婚了!所以你现在犯不上这么针对我!”我扯回自己的长发,斩钉截铁的对她说道。 袁语昕一愣,接着变本加厉,“离婚了?难道是为了腾柯?怎么,发现比我哥更有钱的主,就迫不及待的想向对方证明自己恢复了独身?夏晴,你不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你可是一个已婚女人!而且没有任何成就!不羞愧吗?” 我无语,她到底要和我对抗到什么时候,我说一句她顶一句,还有完没完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对你和腾家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你哥更是!我会尽快离开腾家,所以你不用处处针对我!没有必要!” 袁语昕突然抢过我手中的行李箱,将我推到一边,“但愿你说到做到!但是我要住一楼!就麻烦你别再胡乱帮忙了!” 我松手,转身朝着楼梯走去,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随便她怎么摆弄去吧!腾柯如果能同意她住一楼,我立马就从楼顶跳下去! 回到卧室,我将门反锁,走廊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可过了不久,二楼就出现了推动行李箱的声音,她袁语昕还是上了二楼! 我就说,她如果能有住一楼的特权,我都能直接住进腾柯的卧室了! 下床,我将房门开了一个小缝,袁语昕单枪匹马的推着箱子,没有任何人搭手帮忙,她见我探头,呵斥气喘的说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撇嘴,“活该!” 再次掩合房门,我的手机就来了电话,一看屏幕,是腾柯的! 他给我打电话干嘛?明明就在楼下,上来说不行吗! 接通,那边是他的命令:“明天早上六点,早点收拾好下楼!你陪我去一趟外省,我要出差!” “那袁语昕呢?你不送她上班啊?她可没有车!” “少废话!六点准时!” 我想了想,忽然记得答应过柴小敏的事,我还要准备网络节目!那才是我的铁饭碗!和他出差算什么,根本就没保障! 我直接拒绝:“不行!我不能去!你还是找袁语昕陪你吧!我没时间!好了,就这样!” 我直接挂了电话,腾柯就又给我打了一通,我没接,眼睁睁的看着屏幕再次暗了下去,这种感觉的确很刺激,拒绝这个自以为是的大老板,而且这么的干脆利落! 蒙头,我打算好好睡上一觉,但手机再次震动,原来是条短信,谭馨发的! 屏幕很亮,刺的我眼睛生疼:“晴!你说我做人工受精怎么样?最快速最安全的方法!” 我回复:“你哪里找种子?况且你人工受精,你怎么搞到你老公的……” “我可以用别人的啊!” “你疯了!孩子生出来长的不像爸爸,你还想不想过了!” 发完,手机安静了一阵,接着又来:“那我怎么办?我想结婚啊!我想结婚!” 我想了想,实在没有什么正经的办法可以用,但不正经的却有很多,我咬牙,给了一个馊主意:“你先说你怀孕,然后领完证以后,你再假装流产……怎么样?” 突然,电话进来了三条短信: “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就这么定了!” “晴!你可千万帮我保密啊!” 我叹气,回复道:“祝你好运吧!” 077 恋爱也要开证明 天亮的第二日,我压根没把腾柯昨晚的命令当回事儿!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早上五点半,腾柯会主动来敲我的门!而且是持续两分钟! 我把自己蒙在被窝里,耳朵堵的死死。可那一阵接着一阵的噪响差点把我搞疯! 我实在受不了,起身下了地,刚开门,腾柯瞪着眼睛就定住了神,我以为是自己没穿衣服,结果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正搭着一件bra……一定是昨晚睡觉太不老实了! 腾柯对着bra 的型号大致瞄了两眼,轻咳两声:“和昨晚的手感不太一样……这个大了点……” 我一把将房门关合,“哐”的一声,完全没了心情! 我摸了摸自己的胸,也没那么小啊!明明就是靠近的那一类! 腾柯再次敲门,说道:“不是说了陪我出差吗?你还要拖多久?” 我大声回应:“自己走吧!我可没答应你去!我没时间!下午还要回以前的公司,我们老板返聘我了!” 门那边声音沉重:“那你在我公司的职位怎么办?你又耍我?” 我懒得和他解释。“哎呀你快走吧!我要休息!再见!” 说完,门那边就传来了袁语昕的声音:“哥哥!你是要出差吗?如果夏晴姐不去,我陪你去吧!正好当实习了!我刚进公司,好多不会的呢!趁这个机会,我想好好学学!” 袁语昕还真精!一分一秒都在关注着腾柯的动态! 我当然不想和她抢,慵懒着喊道:“对!让袁语昕陪你去!两全其美!” 腾柯没了动静,恍惚间,我听到了一阵渐远的脚步声,他应该是放弃带我走的念头了!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再执着敲门,竟会让我有些小失落!哎!人就是犯贱! 重新蒙头准备入睡,刚闭眼,手机铃就响了,一看,又是腾柯! “喂……不是说袁语昕想去吗……怎么还有事啊?”我沙哑着声音,对他吐露不满。 腾柯倒是很精神。一边拿着电话一边走到了卧室门前,我都能听到他在门外打电话的声音! “你今天到底要忙什么?和我出差有那么难吗?” 我不耐烦,“所以,你自己带着袁语昕去,有那么难吗?我今天还有事呢!真没空!” “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答应老板回去主持那档网络节目了!每周一到周五下午六点都要开播,那是我的老本行,这样我也能多赚一份工资!明白了吗?” 少顷,电话那头的腾柯考虑道:“那我把出差的事推到周六!你周六总有空吧!” 我一听,难道这趟公出没我不行吗? 百般无奈,我下床开了门,腾柯就靠在窗边。单手持着电话,眼神散漫的看向我,慵懒而沦陷! 清晨下的他的确是让人感到舒服,特别是那张白皙的无法挑剔的皮肤,光是质感就让人嫉妒! “一定要我去吗?”我问。 他关掉屏幕,嘴角微牵,“别人我不习惯,太吵!” 我心想也是。如果袁语昕跟着去,这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的,是谁都会烦! 正说着,袁语昕就从卧室蹿了出来,“哥哥!外出穿什么好?是职业一点的,还是鲜艳一点的?有媒体吗?” 腾柯叹气蹙眉,转身就下了楼,我看了看袁语昕手里的那两件衣服。说道:“他的公出挪到周六了!你可以回去睡回笼觉了!” 袁语昕气的直跺脚,一把将衣服上的衣挂扔到我脚边,“你在腾柯耳边说什么了?你就那么不想让我和他出门?嘴上说着不去,其实心里比谁都想去吧!” 我真是不想和她吵,摆着手说:“随便你怎么想!随便你!” 转身关门,袁语昕在门外骂骂咧咧,隔了小一会儿,她还是回了房间,我走到窗边,外面的天还透着一层雾,看不出太远的距离,楼下没有行人,但豪车倒是不少。 忽然,一辆红色雪佛兰进了大院,一看车牌号,就知道是车子静的!我急忙回身下楼,几乎用飞的速度跑到了大厅,腾柯刚回房间,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他见我闯进了他的卧室,张口就要让我走,我冲着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道:“你妈来了!现在在门外!我们是不是应表现的亲密一点?” 腾柯一听,眼睛都亮了,他一把扯过我,朝着柔软的床垫就扔了上去,被子一蒙,我就安安稳稳的被他塞进了被窝! 他也跟着上了床,与我同盖一床被子…… 我身子僵硬至极,在碰到他脚背的一刻……以及胳膊和大腿外侧……摩擦的肌肤触感的确很神奇,会让人脸红心跳,更会让人瞬间蒙圈!特别是闻到那股连带而起的馨香味儿,我的脑子都迷惘了……孤男寡女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毕竟我现在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 腾柯侧头看了看我,眼神也是尴尬的不自然,我分明看到他吞咽的喉结,在那里上下翻滚了一次! 他眨了眨眼,结巴道:“别……别露馅……假装睡觉!” 我立马僵硬的闭眼,大厅里就传来了密码按键声,门开了,车子静的动作特别轻,就算开着卧室门,也听不到什么大动静! 缓着,她就像女鬼一样的站到了卧室门口,腾柯佯装刚醒,看到车子静即刻问好:“妈!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车子静看了看我俩的状态,我怕被看穿,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蹬着被子在腾柯怀里蹭了一下…… 说真的,就是这一下……我竟然感觉到了腾柯身下在有东西变硬……难道是他跨步的骨头吗?会不会太突出了点…… 他伸着手在被窝里按住了我的肩膀,小声呵斥:“你能不能不乱动!” 我恼火,这还不是为了把戏演的真一点! 门口,车子静咳了两声,说:“我是来看语昕的!不知道她还习不习惯!天都亮了,你么小两口就别腻歪了!赶紧收拾收拾起床吧!” 说完,车子静转身关了门,我放松,身子瘫软在软的像棉花的床垫里,“哎!吓死我了!差一点!就差一点啊!不过……这垫子真舒服啊……这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舒服……” 突然,腾柯一个翻身,直接将身子压在我上方,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眼前就赫然出现了他的面庞,这张脸竟然一点水肿都没有! 我被他压得难受,推着胸膛,别过头,喊道:“你起来!我快被你压断气了!” 他非但不同意,甚至还慢慢向我靠近,那强大的雄性气息就快把我吞没! 慢慢的,我听到他浓厚的喘息声,以及……身下那块不停发硬的…… 真的好可怕…… 我紧闭着双眼,感觉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了,他突然将唇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以后不要故意挑逗我!否则后果由你来负!” 他猛然起了身,朝着室内的浴室走去,我心脏狂跳不止,感觉就快彪出嗓口!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拿起旁边的枕头,朝着他的后背就扔了过去,“我可是在帮你!你竟然这么对我!” 他根本不屑回头,边走边提醒:“把你的衣服扣子系好!” 我低头,才看到自己真的算是坦胸露乳!而且露的还不少! 算了,反正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还不如在他床上多赖一会儿,他又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顶多就是……教训一下…… 不过一想到后面,我还是认怂的下了床,脸蛋还在发热,脑子也跟着有些燥热。 我敲敲浴室门,说道:“我出去了啊!去招呼你母亲!” 他突然将门开了一个小缝,露着半拉脑袋,发丝上的水珠一颗一颗的向下低落,闪闪发光的如同他的冰眸,“你白天没安排吧?”他说。 “没安排!我的节目是下午四点准备,六点开播!” “那你白天和我走!” “你不出差了?真改到周六了?” “恩!去收拾吧!”他说完就关了门,我哪里知道他要做什么,再敲门也没回应! 估计是在冲凉水澡吧!毕竟刚刚有点热过头了…… 走出卧室,车子静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我上楼洗了把脸,打算给她打下手,她看了看我身上的睡衣,可能是睡裙下摆有些短,直言道:“你没有多余的睡衣了吗?一个女人穿成这样算什么?家里还有腾尚珈,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我低头,明明只是露到小腿而已啊!再说平时出门穿的都是短裤! 我不能顶嘴,只能点头。木爪以技。 走到车子静身边,我随手开始切菜,她在身后熬粥,有意无意的问道:“你和腾柯同居多久了?” 我一僵,差点把菜刀扔出去,“额……没多久……没多久……” 车子静倒是开放,口无遮拦:“注意做保护措施!别像外面的姑娘似的未婚先孕!我们腾家可丢不起那个脸!” “……恩,知道了伯母……” 我心里咒骂,早知道就不下楼了!还以为这样能表现的真实一点呢! 接着,车子静就脱了围裙,说:“语昕在这里还好吗?你们没亏待她吧?” 我刚想回答,袁语昕就从楼下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家居长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我郁闷,她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是半透明的蕾丝睡衣呢!怪不得刚刚没有下楼,合着是在楼上换衣服呢! 心机女就是心机女,方方面都体现了她的鬼心眼! 她走到车子静身边,搂着伯母的身子撒娇道:“我当然很好啦!哥哥和弟弟都很照顾我!不过可能我和夏晴姐相处的时间不多,相互熟悉还是需要时间啦!” 听着这话,就好像我把她怎么样了似的!我气的小声嘀咕:“腾家兄弟谁搭理你了!真能扒瞎!” 车子静拉着袁语昕就往大厅走,厨房留我一个人打点,我看着那些只准备好材料的餐盘,脑子就一阵麻木! 好在腾柯在这个时候冲好凉,身上搭着一条毛巾,走到了我身边,看了看一操作台的食物,说:“不错啊!你准备自己动手?” 我冲他瘪嘴,“一道菜一百块!否则我就往死里放盐!” 他发狠的冲我一笑,“恩,好好做!做不好倒扣你一百!” 大厅,车子静招呼着腾柯,她让腾柯和袁语昕坐到一起,不停寻找话题,其中有一次车子静的声音特别大,我一猜她就是说给我听的:“哎!可惜了语昕,你就是晚认识了腾柯一阵,要不你伯父一定会让腾柯和你相处的!” 我真是郁闷,这孩子的恋爱还要父母做主吗?都什么年代了! 独自在厨房忙碌了一清晨,我感觉我一整天的能量都消耗殆尽!车子静点了太多菜,明摆着就是要治我! 早餐弄好,家人入座,我看了看腾尚珈的房间,那头猪应该不睡到中午不会醒! 桌上,车子静变着法的给腾柯和袁语昕找话题,我则像个受气包似得,被挤到了一边! 她给腾柯和袁语昕分别夹了菜,说道:“儿子,你今天带着语昕四处走走!她刚回国,对这边的状况都不是太熟!你就多……” “我今天和夏晴有事!改天吧!”腾柯直言拒绝,低头扒饭的同时没给车子静一点面子! 我是发现了,只要除了谈恋爱的事,腾柯真的什么都从车子静,但唯独这个不行! 我以为车子静会发火,但她只是笑了笑,说:“那就改天吧!反正语昕这孩子要在你这里带上几个月!” “几个月?”腾柯放下碗筷,显然对她的时间期限不满! 车子静没反应,举着手边的玻璃杯抿了一口,说:“你不用和我起这么大意见!是你父亲让的!他什么想法你应该清楚!” 对,他父亲的想法连我都清楚!不过就是让袁语昕嫁到腾家么!无所谓是大儿子还是二儿子!不过看车子静这趋势,她明显是想让袁语昕上位腾柯身边,然后让我滚出这个家门! 不急,反正我早晚都会走! 早餐没有顺利的吃下去,腾柯只吃了几口就被气下桌了!我更是没有食欲,刚刚在厨房闻到的那些油烟味,真的已经把我熏饱! 我打算上楼换身衣裳,车子静就在身后叫住了我:“你的私事什么时候能处理干净?你昨天是不是回你那个前夫的家了?如果你整理不好,就趁早离开腾柯,不要等全家人都发现了,你再……” “奶奶她们知道了?”我反问。 车子静摇头,意思是并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反正事情还没有被揭穿! 但就算用脚丫想也知道,一定是姑姑把那些照片给奶奶她们看了!要不这怀疑的消息也不会传的这么快! 我想了想,对她说:“放心吧!我已经离婚了!手续都办完了!没有什么后患!” 可车子静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就好像她不希望我离婚一样! 缓着,她没再说话,不满的情绪在脸上晕染开来,她的确是个喜欢掩藏自己的人,不论任何事! 我直接上楼,腾柯就开始在楼下催促我。 挑了一套还算简便的半袖短裙,我就冲到大厅,腾柯也是一身休闲装扮,站在家门等我出来! 车子静见势,问道:“你们俩要去哪?带上语昕……” “我和夏晴要约会!带上一个灯泡不好吧!”他斩钉截铁,气的车子静面红耳赤! 我心想,真痛快,可算是帮我扳回了一把! 可袁语昕不是善茬,她两步就凑到腾柯身边,撒娇道:“哥哥,你就带上我嘛!我真的不捣乱!就跟着你们随便看看就行,这里的路线我实在不熟,而且我自己又没有车,如果想出去,真的很困难啊!” 腾柯根本没听进去她的话,摆着手指了指腾尚珈的房间,“一会你等他醒了,让他带你去!”顿了,他继续补充:“以后不要叫我哥,夏晴是我女朋友,你这样会让她很难堪!自己注意一下言行,这家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也麻烦你尊重一下我女朋友的感受!” 说完,腾柯拉起了我的手,朝着门外院落大步走去,袁语昕黑着脸站在原地,被憋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我回头,袁语昕的目光如同一头猛兽,恨不得把我吃了! 那我也没办法,谁让她那么没分寸呢!卖萌装柔弱的,真以为腾柯吃那套呢! 出了家门,腾柯换了一辆小跑,看上去很随意,根本不像一个成功人士开的车!我诺诺道:“真的约会啊?我以为你就是说个幌子呢!” 他歪歪头,示意我上车。 入座,他先拿出了手机,转头对我说道:“过来!把脸靠过来!” 我不解,“干嘛?你又要干嘛!” 他直接将手机调成前置摄像,右手一把揽过我的肩,我的脸就直接贴在了他的脸上,瞪大眼睛惊讶的一刻,他喊道:“笑!” “啊?”我条件反射的侧过头,他就按下了拍照键,一张糟糕的照片就这么诞生了,我侧头看他,眼珠子瞪得像个球,他则皮笑肉不笑的在那做样子! 我看着照片哈哈哈直乐,他也跟着笑出了声,“咔嚓”他手快的再一次按下快门,这次的照片真的自然多了,我咧着嘴开怀大笑,他则沉稳的牵着嘴角,模样好像真有点情侣的意思…… 他将手机放到一边,随手开动车子。 我不明白他的举动,直接问道:“你刚刚在干吗啊!干嘛拍照?还笑的那么埋汰……” 他懒得理我,即刻恢复了那副扑克脸,“恋爱证明啊!不是说了约会吗?今天多拍一些照片,发到朋友圈里,让姑姑和奶奶她们放心,省得她们总跟踪你!这样一来,我也能少听她们磨叨!” 我脑瓜一亮,“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办法不错!那我们今天多拍几张,多去几个地方!” 他侧了侧头,问道:“你想去哪?哪里是情侣总去的地方?我不太了解,地点你定吧!” 我想了想,除了电影院、游乐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啊!也就这些了! “那就逛街、吃饭、看电影、唱歌、游乐场!怎么样?” 他嫌恶的看了我一眼,“游乐场?” 其实我还真的挺想去的!从入职以来,我就从没去过那样的地方,一直觉得自己上班了,就不再是小孩子了!把心态过的太老,也很不自在! “去吧!那里气氛最好了!拍的照片也会很好玩的!”我说。 他勉强点头,“行!不过我负责拍照,要玩你自己玩!” 我瘪嘴,“好吧!随便你!” 车子开出这片区落,腾柯在十字路口停了车,我们的第一站是去逛街,我猜他一定是在想去哪个商厦! 我一掌拍在方向盘上,说道:“去江北的地下商场吧!我们去那里逛!” 他蹙眉,“去哪?那是哪里?不是贫民区吗?” 我摇头,“那里的小店很出名的!我们去那!” 车子一路绕弯抵达目的地,腾柯显然对这里的构造不是很满意,他是公子哥,去惯了有人服务的大商厦,我拉着他走向地下通道口,他则定住了脚步,“你要在这里买什么?我们去……” “哎呀!走吧!”我拉着他一路前行,腾柯也只能被迫妥协。 我本想着买一些情侣小挂件的,戴在身上也算是一种标志,但没成想,刚走到b区的饰品区,我就在一家摊位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佝偻着后背,发胖的身子流了很多汗,暗灰色的棉质半袖已经湿透,后脑勺的短发也开始打成缕,他的身边放着两大麻袋的货品,手持一个翻烂的笔记本,正在和摊位的老板对账目。 我默默的走上前,站他身后看了很久,等着摊位的老板看到我时,老板随即笑了出来,“呦!老夏!你姑娘也来了啊!” 我笑了笑,父亲随即转过身,那汗流浃背的模样让我心里不由的一颤,“爸……” 078 你脸红什么 我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父亲,而且正是他上班的时候! 说实话,这样的场景的确很尴尬,我猜腾柯一定不能忍受我父亲的身份。一个……塑料制品厂的小部门主管…… 我僵笑了两声,父亲也对我的出现表示惊讶,他随意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你怎么来这了?不上班吗?还有……这位是……”父亲将目光挪到了腾柯的身上,来回巡视的过程里,他的目光开始收紧。 “爸……这是腾柯!我朋友!我们来是……买点东西……” 父亲突然蹙眉,“腾柯?腾其的儿子?” 我也很惊讶,父亲怎么会知道腾柯就是腾其的儿子!而且,感觉他好像很熟悉一样! “爸……你怎么知道……” “你们俩个怎么在一起……你们什么关系?”父亲突然插了话,拧紧的眉目里,没有一丝的友好,好像他对腾柯并不陌生,甚至有什么瓜葛! 我想解释。但腾柯将我揽在了一边,“伯父,我是夏晴的男朋友!” 我晕,腾柯他是嫌事情不够乱吗?第一次和我母亲说胡话,这一次换成我父亲! 我摇头,刚要开口,父亲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散落在地面,他明显是失神了,“你……男朋友?你对袁子行……” “爸!不是那样的!我和……” “我和夏晴是她离婚之后认识的!”腾柯再一次口无遮拦的说了胡话,我一巴掌拍在他身后,喊道:“你别说话了行吗?” 腾柯没了声,可父亲发疯了,他怒发冲冠的对向我,问道:“你说什么?你和袁子行离婚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你和袁子行怎么了!是因为他离婚的?” 父亲伸着手指向了腾柯,那意思好像是我和袁子行的终结,是因为我移情别恋上了腾柯!木厅厅划。 我即刻摇头:“爸!这事说来话长!但是我和腾柯没关系的!我和袁子行也是因为没有感情才……” “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这事你妈知道吗?我才出门几天。你就给我这么个惊吓!你和家里人商量过了吗你就自己做决定!你……”父亲开始哽咽,听着他说不下去的一瞬间,我也跟着难受! 我是父亲一手带大的,成长过程里,大大小小的琐事也都是父亲陪伴着我!我常闻父亲说,我一岁到九岁的那些年,母亲和他离婚,我喝不到母乳,他就求着朋友家生小孩的阿姨来喂我,而那些本应由女人做的事,他都一件接着一件的体验过。 直到母亲回来。他才算是真的轻松了一半! 我知道他爱我,也知道他的难过! “爸……我和袁子行已经离婚了……这件事没办法改变了……” 父亲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腾柯,我觉得我俩就像是一对千古罪人,而父亲是耶稣,尽管罪责重大,他也一样会原谅我们。 我想解释,但父亲即刻摆了摆手。“这事你找时间回家说!我现在还有公事要忙!关于你和袁子行的事,你到时候把子行带回家!我们一家人好好谈!” “爸!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我怎么往家带啊!我和他完全没可能了!” “我说让你带你就给我带!你要是叫不来,我自己叫他!”父亲突然发了火,刺耳的大吼声搞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父亲转身就要走,临走前却故意看了一眼腾柯,他的眼里有愤恨,似乎对腾柯的存在非常不满意! 我也不知道腾柯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会有这么大反应! 我没去追父亲。因为太过了解他的性格,眼看着他走出了前方的拐角,我完全颓丧,对腾柯说道:“我们还要继续约会吗?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了!” 他牵了牵嘴角,又看了看身旁小铺的饰物,琳琅满目的手机壳! 转身,他随手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壳子,背面图案是两只动漫猫咪,“这个怎么样?”他问。 我点点头,猫咪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他直接付了款,然后将壳子塞到我怀中,“把这个换上吧!既然是情侣,就得有点情侣的样子!” 我一看,这手机壳我哪里用的上?又不是我手机的型号! 他低头不吭声,将自己的换好,我不禁在心里笑开了花,哪有大男人用猫咪图案的! 我直接将自己的塞进了包里,说道:“谢了!等我以后换手机的时候,再用吧!你那个手机,我实在是买不起!” 他没言语,拉着我就走出了地下商场,我也着实无法再呆下去,因为父亲在这,我不想再这样碰面了! 走出这里,腾柯开车带我去了计划中的游乐场,可我早就没了心情,排队买票的途中,他去小商贩那里买了两个蛋卷冰淇淋,递到我手中,他拿着手机开启了自拍模式! 还真是敬业,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是来做戏的! 他看了看身后的背景,最后把镜头对准了巨大的摩天轮,他将冰淇淋举到脸边,然后推了推我,道:“快啊!把照片拍了!”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举起冰淇淋的同时,他突然转身,低着头就朝我额头吻了下去! 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瞪大眼睛的同时,那萌萌的身高差让我心里不由的颤动了几次,“咔嚓!”腾柯手快的按下了拍摄键,他即刻正回身子,推着手冰淇淋就塞到了我手中,“你把这个也吃了吧!我对着些东西没兴趣!”他说。 我发着懵,到现在也没能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等着他编辑好图片了,转过来问道:“发什么文字?和夏晴的美好一天?” 我发着呆,张着嘴巴反问:“啊?你刚刚说什么?” 腾柯突然笑出了声,“夏晴你脸怎么这么红?你……不会是动心了吧?” 我猛的惊醒,举着手里的冰淇淋就推到了他的鼻头上,一片奶白,“你才动心了呢!你经过我同意就占我便宜了吗!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直接回家了!” 他抹了抹鼻子上的脏东西,眉头紧蹙,“那你脸红什么!” 079 心有所属 我也说不清我在脸红什么,直接推着他的身子喊道:“我是热的不行吗!你管我那么多!我要去玩跳楼机!排队!” 转身,我头也不回的朝着人堆里挤,刚站到队伍尾部,身后的腾柯就认怂的拉了拉我的衣领。“喂!不玩这个行吗?都是小孩子才玩的!” 我瞪他,“不行!你吃冰淇淋还是幼稚园小朋友的举动呢!必须陪我玩!否则接下来的行程你自己走!自己拍照去!” “你……”他想发怒,但一听到我的威胁,又拿我没办法! 我知道他们男人几乎很少玩这种失重的游戏,可能是生理上的受不了,也可能是心理上的! 轮到我和腾柯时,我直接上了座,拿着手机就打算拍照,他愣了愣,问道:“你不会是要一会儿拍照吧?啊?” 他不可思议,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紧张的腾柯,我懒得和他解释,催促道:“快点坐上来!然后把安全带扣上!又不用你拿手机。到时候你就尽管尖叫好了!” 他很不服气的坐到我旁边,刚正好身子,工作人员就挨着检查安全设施,走到他面前时,工作人员特意停留了一会儿,闪着发光的眸子对我说:“你男友真帅啊!”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就是胆子小!” 腾柯狠狠的冲我翻白眼,恨不得能用目光杀死我,我侧过头,等着他一会喊救命吧! 机器启动,腾柯很沉闷的“啊”了一声,他似乎在刻意压低声音,但怎么压,都能听出他的恐惧! 还真是能逞强! 我举起手机,在机器快速下落的瞬间,连拍了四五张照片。途中腾柯有别过头,但最后伴随着机器的快速上升和下降,他已然忘记拍照这回事,光顾着闭眼和恐惧去了! 看来男人是真的害怕这种失重的游戏! 我不禁在心里窃喜,让你刚刚占我便宜,让你嘲笑我!这一次全都给你还回去! 游戏结束,我蹦蹦跳跳的跟着人群下了台,腾柯动作很慢,一点一点的下了台阶,脸色苍白! 我站在一旁哈哈大笑,指着他说:“你脸白什么啊!” 他抬头瞪我一眼。然后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看到上面的照片时,气的差点晕过去! 每一张照片上的他都很滑稽,紧闭着眼,双手死死的握住护栏,脸色白成染料,眼角挤出了无数的皱纹! 这是有多紧张啊! 腾柯按着手机就要删照片,我伸手去拦。他却高高的举在了头顶,我个子没他高,当然勾不到! “还给我!”我说。 他继续将手伸向高空,挑着嘴角说道:“先没收!直到你和我拍完照片,我再还给你!” 我自认倒霉,甩着手走向了过山车,他立马阻止:“你如果再玩那些东西,我就直接把你的手机扔到喷水池里!” 我回头。“你敢!” “那就试试?”他说着就往喷水池的景点走,我心里一软,他的确有这么做的勇气! “算了!我不玩了!”我说道。 他没再继续走,回身指了指旁边的冷饮屋,说:“去那里呆一会儿!” 我跟着进了屋,他点了两杯饮品,我在一旁百无聊赖,他在那里不停的发朋友圈发状态,我碰了碰他的身子,问道:“完事没呢!这一站的照片拍的差不多了吧!一会去电影院吧!把电影看完了我们就走,我下午四点还要上班呢!很久没主持,需要准备一下!” 他低着头应声,双手快速的在为图片配字,这一幕真让我想起以前自拍那会儿,选完照片的第一件事,就是p图,然后配上非主流文字上传! 从游乐场离开,腾柯似乎有了阴影,发着誓说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第二次!我就不信,等他有孩子以后来不来! 开车去影院的路上,我接到了柴小敏的电话,她说老板让我下午早点去公司,有很多新的主持环节需要和我沟通。 我答应了,但没想到会在电影院看到柴小敏,以及我的前老板,廖晨! 售票口处,腾柯选了一部爱情喜剧,其实他对电影内容并没兴趣,而是对恋爱的照片证明有兴趣! 拿到票,我准备去买零食,只是刚走到窗口,就看到了柴小敏,她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长纱裙,脚踩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 我很少数见她穿高跟鞋,更何况是配上了这么扎眼的红裙子! 我直接拍了她一把,喊道:“刚和我挂电话,现在就跑来潇洒了?你和谁来的啊!” 柴小敏回头,见到我的时候,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你……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我指了指身后的腾柯,“我是陪他来的!你以为我想来啊!那你呢?和谁来的?” 柴小敏支支吾吾,好似故意不想和我透露同行人是谁,我刚要逼迫她说出口,身后就有人叫了我的名字,“夏晴?你也来了?” 这声音太熟悉,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 这就是我的老板,廖晨! 他怎么在这?和柴小敏? 我回头,他摆着手的冲我问好,老板穿了一身的黑色克罗心,加上那随意的动作,和往日里的严肃相比,还真是反差!明明三十出头了,却依旧对时尚潮流有无线的热枕! 我也就是佩服他,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留一份青春的追求! “老板……你……你也在这?”我惊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柴小敏,收到两人的眼神暗示后,我才明白,他俩是同行而来的! “老板你……你和小敏……”我再次确认,身后的柴小敏就脸红的低下了头,那模样简直娇羞的让人沉醉!木在农弟。 傻子都明白,他们俩个在一起了! 不过柴小敏还真能搞,竟然把老板这个黄金单身汉给钓到了手!这么一看,她平时的不为所动,都是因为心有所属! 我急忙呼喊腾柯,让他过来打个招呼。 腾柯一来,廖晨立马就认出了腾柯的脸,恭敬道:“呀,这不是腾其药业的董事吗!腾先生你好!幸会幸会!我是星媒传播的部门经理,廖晨!你好!” 080 眼神骗不了人 腾柯显然对这些小企业的职工没什么兴趣,端着他的高冷范问候道:“你好!廖经理!” 廖晨急忙礼貌的伸出手,但腾柯不知是抽了哪根筋,迟迟没把手伸出来!廖晨见势尴尬,就又缩了回去。然后低声对我说道:“你真和腾董事在一起了?夏晴,看不出来啊!” 我撇了他一眼,这个时候知道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眼前,柴小敏一把揽住了廖晨的手臂,说道:“夏晴,和你正式介绍一下吧!我男朋友!廖晨!也就是我们的老板!” 看着柴小敏的自豪样儿,我就开始不开心,她这秘密会不会瞒太久了! “喂!你和老板在一起多久了?为什么我一直没听你说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柴小敏红着脸,没回答我,反倒是一直沉默的腾柯说了话,“我记得廖总应该是快要结婚了吧!我有一个朋友在你们公司是股东,说最近高层领导结婚的不少,其中有一个姓廖的。不知道是不是你!” 廖晨突然黑了脸,好像腾柯说的很对,但又很不是时候! 柴小敏也没了声,脸色即刻就变的很差! 难道是腾柯说错话了? 廖晨轻咳了两下,接着不自然的笑道:“腾董事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最近的确有结婚的打算,但也只是打算,还没落实!” “哦?是吗?那应该抓紧了!”腾柯笑了笑,说完就去了零食区。 重新回到这边时,他点了一个大桶爆米花,还有两杯带气的饮料,接着催促我们入场。 腾柯和廖晨一前一后,我和柴小敏并排在一侧,我不停的八婆,问她是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可柴小敏就是不说,甚至连刚刚“结婚”的那个事。她也不解释! 进场,我们四个人并排坐在一起,腾柯在我旁边,我挨着柴小敏,小敏的那边是老板廖晨! 腾柯手快,立马就把手机举起,揽着我的肩膀就要照相,我心想着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张了,忍忍也就算了!可腾柯似乎上了瘾,拍完照片,那只揽住我肩膀的手就没下去过!我耸了耸肩。告诉他可以了,可他就跟听不见一样,就算不放在我身上,也是放在我的靠椅上! 身边,柴小敏和廖晨你侬我侬,看着挺甜蜜的,但怎么都觉得别扭,就像不是一对的感觉! 忽然。我的手机一阵震动,屏幕上是谭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应该没什么好事! 接起,那边挺着急:“晴!你有医院认识的人吗?帮我开个假的怀孕证明行吗?就化验单子就行!找别人化验的就行!” 我弯下腰,小声喊道:“疯了你!那是违法的!再说你对象不是知道你怀孕了吗!你还做什么假证明啊!” “我这不是定期检查吗!他要是看不到单子,就要陪我一起去医院检查!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假装流产!快点,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我一下的!” 我起身。看了看腾柯,即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看了看柴小敏和廖晨,灵机一动,我伸手拍了拍廖晨,“老板!老板!” 廖晨侧头,“怎么了?” 我小声小气:“老板,你在医院有认识的人吗?特别熟,关系特别好的那种!” “有啊!我妹妹就在医院,妇产科的!” “真的吗?”我兴奋不已。 廖晨点头,“你有事吗?” “不!我没事!但是我朋友有事,她想开一个怀孕证明,用别人检查过的就行,换上她的名字,行吗?” 廖晨想了想,似乎也是有些难办,“开假证明?为什么?” “说来话长!不过她没有恶意!真的没有恶意!就是急需这个!拜托拜托!”我几尽恳求,廖晨的表情也是有些难办!腾柯这时闻声看了看我,拍着我的肩膀问道:“你又在干嘛?” 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别插嘴,结果那边的廖晨突然就同意了,说道:“成!我帮你!就算你夏晴不靠谱,腾董事也是靠谱的!相信你干不出坏事来!” 和着说了半天,他廖晨还不是给了腾柯一个面子! 都是地位和权势的力量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急忙举起电话,说:“哦了!这事我给你搞定了!等一会我把我们老板妹妹的电话给你发过去!到时候你和我老板的妹妹交涉!” “好!谢谢你了夏晴!” “祝你好运吧!别露馅就行!” 挂了电话,廖晨就把他妹妹的手机号发给了我,伸头说道:“我一会给我妹妹打电话,然后你让你那个朋友直接联系她就行!” 我点头,“谢谢你了老板!真的是麻烦你了!” “小事!举手之劳!” 我把号码发给谭馨,她那边就给我回复了一个大大的唇吻,她说她这周就准备去领证了,只要这份孕检单子没问题,那么她就会彻底成为一个富太太! 我心想着她可别出什么乱子,刚要打字,身边的柴小敏就推了推我,“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啊!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假怀孕这招呢!” 我心想着柴小敏还不知道谭馨是假怀孕的事,但我们三个的关系那么好,索性告诉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反正谭馨以后也是要告诉柴小敏的!因为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秘密! 我将嘴唇对准她的耳廓,小声道:“是谭馨打来的!是她要做假的孕检单子!” 柴小敏目瞪口呆:“你说什么!她肚子里的孩……”木在叨巴。 她刚要喊出口,我一把堵住了她的嘴,“你小点声!这事现在没人知道!” 她诧异不已,连续眨眼后,悄悄道:“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怀孕是吗?” 我点点头:“这事别乱说啊!我也是刚知道!她没告诉你是因为最近没什么时间!你可别往外说!” 柴小敏瞪着眼睛发了好一会的呆,似乎我和她说话,她一句都没听见!我觉得她这反应有点过度了!就推了她一把,结果她身子一抖,吓了一跳! 她明明是有心事,毕竟眼神骗不了人! 081 谢谢你 这场电影终归是在不平静中结束,腾柯全程睡着了三次,也被柴小敏的呼喊声吓醒了三次,而这次的相聚最令我大开眼界的是,原本一向沉默低调的廖晨。也有着怜香惜玉的一面! 他对柴小敏的无微不至,让我彻头彻尾的屈服! 我庆幸小敏能在这个年龄段遇到这样一份爱情,她的性格,也的确只适合这样的男人! 从影院离开,已经下午三点多,我要跟着小敏和廖晨回公司,腾柯本想跟随,但遭到了我的拒绝! 他总要保持点老总的高冷风范,因为有外人在,他也没办法和我耍赖皮,最后他还是乖乖回了家,我坐了廖晨的车,回了公司。 一进公司办公区。以前的老同事都一窝蜂的拥了上来,有关系好的,也有关系不好的! 廖晨重新宣布了我的回归,甚至还为我添加了一个助理,这次的入职,待遇比以往高了不少! 工作人员开始帮我上妆,我则一如往常的看着今天的节目安排,这一期的主题叫“绯闻”,还真是为了点击率而拼命! 一切的准备工作都进行的有条不紊,我也开始在脑子里准备开场白,过往的工作人员都很紧张,因为这档节目的生死也就都看这一晚了! 我起身去了演播厅,忽然身后有人递给我一杯咖啡,我回身,是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我举了举杯子。谢道:“辛苦你了!” 那姑娘笑了笑,随手又递给我两个奶包,“夏晴姐!两个奶包够量吧?”木在司圾。 我看着她并不陌生的面孔,开始回忆是否在哪见过,不过想来想去,还是没什么结果,因为这姑娘长相不算出众,的确没什么深刻的地方! 身后,廖晨走到了我身边,拍拍肩膀,道:“夏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姑娘叫何雨潇,之前你不在公司的时候,她帮你接了一段空档期!” 我心里一亮,和着我的网络节目掉粉就是因为她啊!我还以为是柴小敏接的节目呢! 我点点头:“哦!那辛苦你了!” 我转身要进演播厅,廖晨就又拽了我一次,“她就是我帮你安排的助理!你以后多带带她!这姑娘口才不错!我打算好好培养!” 既然廖晨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拒绝,点着头迎合。“成!你让她跟着我就行!多看看也就会了!” “那就拜托你了啊!” “恩!” 廖晨离开,我带着何雨潇进了演播厅,她开始帮我打理小事,比如桌面卫生和补妆,我看了看她的模样,的确很有干劲,但我很清楚她并不是值得我去培养的新人,何雨潇这个名字我不陌生。因为早在之前我就听过,她是个棱角过多的姑娘,以前担任临时主持时,做了不少让人惊讶的事! 比如说骂网友,比如说在自己的博客上攻击对方公司的主持人! 我想这也是我节目掉粉的原因!圈子就那么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冲着她摆了摆手,笑着说:“雨潇,先这样吧!你去外面帮我催催导演,然后再等待指令!辛苦你了!” “好……那我先出去了,夏晴姐!” “恩!” 直播厅里,我的面前摆了一台笔记本,今天是有微博问答活动的,算是我回归的庆祝!而厅外有很多工作人员,大家都在盯着收视率,就连廖晨自己都亲自出动,站在玻璃窗外看效果! 柴小敏就站在他旁边,我突然觉得他们俩个很般配,难得咋咋呼呼的柴小敏也有安静的时候! 三、二、一,伴随着导演的手势,节目正式开始,微博也在同一时间开始炸锅,看着迅速上涨的数据,我也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柴小敏在外面对我摆了一个大拇指,告知我一切顺利! 节目的第一个流程,微博问答,我有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要在镜头前回答系统挑选的题,而第一个,就是关于腾柯的…… “晴姐终于回归了!消失的那几天是谈恋爱去了吗?有传言说你和腾其药业的老总谈恋爱,真的假的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导演的方向,那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偷笑,一看就是故意挑选好的八卦问题! 我僵硬的笑了两声,对着镜头开始回避,谁知道评论区突然就炸了锅,以前也没见我人气这么火爆啊! 我打算切换下一个问题,结果直播室外突然就出现了腾柯的身影!他怎么又来了?而且是这么不碰巧的时刻! 腾柯在外面冲我摆了摆手机,我定眼一看,那屏幕上竟然也是微博界面! 我再次低头看电脑,结果新挑选的这个微博问题竟然还配了图!图片就是今天在游乐场,腾柯亲吻我额头的一幕!我立马去看那条微博的用户名,竟然是腾柯的小号! 你有必要这么无聊吗? 我咬牙切齿,想让他停止恶作剧,可一旁的廖晨一直在朝我瞪眼,让我不要搞小动作! 这算什么?借着我的名气来宣告我和你的恋情吗?腾柯你会不会心眼太多了! 可我现在正在直播,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 面对网友的起哄,面对那些询问是否在一起的问题,我不得不感叹,还真是符合了今天“绯闻”的话题! 我咬牙,逐一的回答了过去,没肯定也没否定,这个过程就像是往自己的脑袋上扣脏水,一盆接着一盆的! 所以,这档节目,最终还是在我的自我调侃下,破了往日的记录! 连我自己的都惊呆了! 只是节目刚结束,我就收到了奶奶打来的电话,一开口,我就恨不得把眼前的腾柯撕成两半! “小晴呀!我是奶奶啊!刚才大孙儿让我在家看你的节目!你俩这是公开了吗?哎呦!简直是太般配了!” “……” “小晴啊!你一会下班和小柯来奶奶家吧!奶奶正好还有事找你俩!” 我急忙拒绝,“奶奶……今天恐怕不行了,因为晚上结束还有一些工作要做的……” “啊!那没事!奶奶等你俩有时间再来!不急不急!” “恩……好……” 挂了电话,我伸着手就要去收拾腾柯,结果手机再一次响起!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回归了一档网络节目,就变的这么火热了吗? 一看电话,是我爸打来的…… 我有点打怵,迟迟没敢接,腾柯低头看了两眼,直接按下了接通,那边是我父亲的咆哮声:“夏晴!你现在马上回家!你把你和腾柯的事给我说清楚!” 我想都没想就扣掉了手机电池,看来事情是真的闹大了,连我父亲都动怒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拿着手稿就往办公室里走,腾柯跟在我身后,一脸的坏笑,“生气了?和我闹绯闻有那么……” 我回身,直接将手稿砸在了他身上,“你干嘛把那些照片发到网上!而且是在我直播的留言区发!你疯了吗?你刚刚没听到我父亲发火吗?那多人看着呢!你想火,我不想啊!” “你不是离婚了吗?你怕什么!” “所以离婚的女人就不要名声了吗!”我怒不可遏,心里的火苗也一簇簇的燃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这么大火,节目收视回升了,我本应该高兴才对! 突然,腾柯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他的情绪变化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直接将我推向墙边,沉闷道:“我有对你的名声造成威胁吗?还是你觉得你更想和腾尚珈搞绯闻?” 我崩溃,为什么他的话题永远离不开腾尚珈! 我一把推开他,“对!随你怎么想!” 我大步的走出了这里,打算离开公司,结果柴小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接喊了我的名字,“夏晴!你等一下!” 我停脚,回身的同时,腾柯已经不在那里,只有柴小敏一个人在奔跑,她停在我面前,呵斥气喘,“你干嘛啊!和腾柯发什么火啊!他又没做错什么!” 我不解,“他没做错?他把那些照片发出来,不知道会给我惹上多大麻烦!我和他又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你不知道,我爸刚刚又给我打电话了,他本来就对我离婚的事犯各应,现在……” “夏晴!这件事是我们拜托腾柯的……”柴小敏突然打了岔,更让我哽咽,“你说什么……” “是我拜托腾柯发那些照片的!你要知道,其实廖晨找你回来,也是上面领导的意思,他们只是单纯的想拯救这档节目,如果你今天的收视没有何雨潇替档的时候好,你还是没办法留在这里……” “什么?今天的节目放送,是领导在拿我和何雨潇作对比?她明明是新人……” “她是新人没错,可是她的亮点就是毒舌,她要是火起来并不难,但公司是想保留这档开了三年的节目,所以想找你回来博最后一次!所以……我刚刚才找了腾柯……你要知道,和他有过瓜葛的女人……没有不……” “没有不火的……”我晃瞬明白了一切,“所以我是踩着他的肩膀,才留住了今天的工作,对吗?我还以为……是公司求我回来的……” 我即刻失落至极,柴小敏抚了抚我的肩膀,“不管怎么样,起码结果是好的!你还是破了纪录,不是吗?” 我高兴不起来,原来公司并不是因为我的不可或缺才聘用我,而是因为我和那样一个男人扯上了瓜葛,才想起来利用我这个噱头! 正绝望着,身边就响起了几阵轻快的脚步声,我侧头,是那个新人何雨潇,“夏晴姐!恭喜你了!节目收视很棒!” 我骄傲不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连一个新人都比不上! “谢谢你了!”我尴尬回应,她则笑着点点头,“那我先去忙了,夏晴姐!” “恩……好!” 何雨潇大步的离开这里,柴小敏突然推了推我的身子,“你可千万别小瞧她!她这个人野心很大的!别看长的挺温和,我可是见识过她的主持现场,没有一个人不烦她的!” 我木然站在原地,脑子早就听不进柴小敏的这些分析,低头,手机就来了短息,是腾柯发的:“如果要回家,就出来坐车!我一分钟后离开!” 家还是要回的!否则我今晚只能露宿街头! “小敏!今天的事就这样吧!我要先走了!” 她点点头,“那你和腾柯好好道个歉!这次他是真的被你冤枉了!” “好,我知道了!” 出了公司,腾柯的车就停在门口,我跑上前,伸手去勾门把手,结果车子猛然向前开动了三米! 我再次跟上,伸手,车子又向前挪动了三米! 我定在原地冲他喊道:“你干嘛!逗我很有趣吗!” 他头都没回,就坐在座位里说:“那你和我乱发脾气就没错了吗?” 我心一软,这家伙还挺会记仇! 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为了能顺利回家,我诺诺低了头,“恩,对……不……起……” 我故意说得模模糊糊,腾柯突然就将车子倒了回来,沙哑道:“大点声,要不今晚你就跑回家!” 我咬牙,“对不起!刚刚是我错怪你了!” 他将车门一开,“上车吧!” 我灰头土脸的入了座,他忽然靠近我的身子,伸手将我的安全带系好,小声道:“以后再和我发脾气,就直接把你扔下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威胁竟让我觉得很好笑……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尴尬和紧张,甚至有些暖心…… 我坐好,眼前的夜黑的望不见底,他打开车灯,昏黄的街道两旁,头顶的凉风,让我心情缓解不少! “谢谢你了……刚刚帮我……”我的话没说完,他直接开了车,车子极速前进,我的心也倏然收紧! 他突然伸出右手,在储物盒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递到我怀中。 “这是什么?”我问。 他侧了一下头,“和我一个型号的手机!你不是说我买的那个手机壳用不上吗!那你就用这个手机就可以了!现在换上吧!” “啊?”我瞪大了眼,是腾柯脑子有问题吗?手机壳用不上,那就换一个壳子就可以了,有谁会脑残到换手机? 为了几十块钱的东西,去买一个几万块的手机?真的划算吗? 我没敢吐槽,更不敢说他大头,毕竟这是他的心意,如果我拒绝,真有可能被他一脚踹下车! 拆开包装,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型号,只不过我的是粉色,他的是黑色! “喜欢吗?”他突然问道。 可能是这三个字分量太重,我竟然觉得这样的问句从他的嘴里出来,会让人不可思议! 他明明是那种冰山男,怎么还会询问我的口味了…… “喜欢……挺喜欢的……就是……”我刚想说有点贵,他就立马插了嘴:“不喜欢就换!或者再买一个也可以!” 算了,我还是闭嘴吧!生怕多说一句话,就会让他多花好几万! “喜欢!特别喜欢!” 他微微牵了牵嘴角,“这还是你第一次认同我!” 我木然,才想起,原来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们真的没能好好的说过一次话,或是讨过对方一次欢心!多半时间都是在斗嘴,或是生闷气! 这竟让我心里很愧疚!很多很多的愧疚! 我将手机拿出,里面的软件全都配备齐全,现在只要把手机卡换好就行了! 只是插卡的前一秒,我突然想到奶奶之前给我打的电话,不安道:“对了!奶奶今天打电话说让我和你回家,有大事要说!不会是咱俩的事吧?她要催婚?还是什么?我听着语气很像!” 腾柯一脸的淡定,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耷拉在车窗外,“应该就是说结婚的事吧!奶奶除了这些事,不关心别的!” “那我该怎么办?她要是真让我们结婚怎么办?” 他突然放慢车速,侧头看我,带着几分调戏,“那你是怎么想的?想嫁给我吗?” 我笃定,双手交叉在胸前,“当然不想啊!我们是在演戏!” 他的目光闪过几丝灰暗,但又即刻恢复,“如果是逼婚,你尽管同意就好了!因为我妈不会同意的!你就等着她和奶奶互相对立就可以了!这婚不会真的结!然后我也能消停一阵!” “消停?你的意思是奶奶以前总给你介绍对象啊?” 他漠然的点点头,“一天能给我介绍四五个!甚至带到公司里给我看……” 我捧腹大笑,“哈哈,怪不得你让我假装你女友!” “所以你把你的角色演好,我们都是受益者!” 我点头,“好吧!我尽力就是了……不过……关于之前样品投入生产的事……” 他立马来了精力,“这事还得由你出面,我调查过了,现在他们还在实验室里研究成分,你只要买通那个研究室的负责人就行!多少钱我来出!” 我想了想,研究室的负责人就是何思成,但那家伙可是相当难搞!甚至可以用不食人间烟火来形容! “好吧!我试试!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可是视金钱如粪土!” 腾柯坦然一笑,“总会有弱点的!” 是啊,他的弱点,大概就是谭馨了!可惜谭馨马上就要结婚了! 想着,我把手机卡插好,接着屏幕就来了谭馨的电话,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接起,那边就是她的尖锐声调:“亲爱的!我已经和你那个朋友的表妹联系上了!说是明天就可以去!她手下有个孕妇正好做检查,怀孕时间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样子!刚好符合我的条件!明天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想了想明天白天的确没什么事,“行!我陪你去!” 挂了电话,腾柯一脸不悦的看向我:“你又约了谁?明天不去我公司上班,又要跑哪去疯?” 我这才想起,我现在不仅是网络主持人,还是他腾柯的秘书! 而且,如果我不和腾柯走的近,那么我主持人的工作也会受到威胁!毕竟才刚恢复职位,需要稳定一下! “明天请个假不行吗?我要陪谭馨去医院一趟!” 他没给我好脸,顿了好半天才问道:“不是去和男人约会?” 我无语……他的疑心怎么这么重! “放心吧!绝对不是!就算是,也不会被你姑姑拍到的!放心!” 他没说话,开着车拐了一个急转弯,我这才发现我们马上要到家了,周围成排的树荫,在夜色下显得阴森森的! 刚到家门口,我就看到了在院子里闲逛的腾尚珈!他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别墅里都没开几盏灯! 他见我进屋,一步跑上前,“你怎么才回来啊?你今天去哪了?” 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指了指屋内,问道:“袁语昕呢?她不在家吗?你今天送她上班了吗?” 腾尚珈耸耸肩,“我把车借她了,谁知道她跑哪去了,现在也没回来!你呢?你今天去哪了?” 忽然,身后的腾柯走到我身边,伸手就揽住了我肩膀,低沉道:“你这个时间不在屋里呆着,在院子里做什么?” 腾尚珈没打算回答他,继续低着头问我:“你今天一天都和我哥在一起吗?为什么没叫我?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做我的……” “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以后的工作问题,而不是在这里儿女私情?”腾柯再次插了嘴,脸色也开始阴沉,像极了这个冷瑟的夜! 腾柯揽着我就往屋里走,腾尚珈突然喊道:“哥,你真和夏晴在一起了吗?我看了你今天发在状态里的照片,我以为你只是拍拍样子!” 腾柯定脚,“你想说什么?” 缓着,周围的气氛即瞬凝固,我秉着呼吸,生怕这哥俩会打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就算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就算你们真的发生过什么!我也无所谓!我很明确我想要的是什么,不像你,模模糊糊的活了一辈子,还不知道是为了谁活!或许袁语昕才是适合你的!她和你一样,为了很多没必要的东西执着,你可以考虑考虑!” 话落,腾柯立马转了身,他的双眼变的犀利,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也开始有了力度…… 腾尚珈向前走了两步,笑着站到我面前,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头,说道:“没关系,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他转身进了屋,而腾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怕他发火或是怎样! 两分钟过去了,他渐渐收了手,我放松的吐了一口气,挪了挪步,我想回屋,就踮着脚往别墅里走,可刚迈出一步,身后一束强烈的车灯就打亮了家门口的一切! 我回头,袁语昕开着那辆蓝色小跑,停在了家门口,她灭了车灯,车后座上走下了两个身影! 我的心倏然被拴紧,这辈子都没那么恐惧过! 我怎么会想到,袁语昕会无缘无故的把梅瑜洁和袁子行带到这里…… 082 草莓 院落里,因为梅瑜洁和袁子行的到来,我僵硬的站在原地,完全失了神! 腾柯蹙了蹙眉,没说任何话! 耳边的夜风似乎静止了。都在看着这一刻的笑话! 袁语昕将车子开进车库,袁子行则跟着梅瑜洁走到了我面,问候道:“怎么样?离婚后的生活,还适应吗?” 我盯着袁子行那张满是愤恨的脸,他由里到外,没有一处不带着挑衅! 他来这里干嘛?如果不是另有它事,那就是来折磨我的! “你……”我刚要开口,袁语昕就手握着车钥匙走到了腾柯面前,说道:“腾哥哥!我哥和我妈想来看看我住的地方!就打扰一会儿,没问题吧!” 腾柯转头看了看我,我努力冲他眨眼,希望他能拒绝,但事实证明。我的确是多想了!人家只是来参观一下住处,又不是来杀人放火的! 腾柯点头,“不要呆太久!”说罢,他进了别墅,留我一个人面对他们三个兽! 梅瑜洁突然站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身上的这一身装扮,还有脸上没来及卸掉的浓妆,嘲笑道:“呦呵!这自从甩了我儿子,连打扮都不一样了!夏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那不正规酒吧里的小姐!看着特肮脏!” 我想反击她,但袁语昕迅速的补了一刀,“妈,你别这么说她!她和腾柯也就是玩玩,或许连那个都不如呢!”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想发泄,但这是在腾柯家。如果我就这么爆发了出来,或许还会给梅瑜洁落下个把柄,好让她去奶奶和车子静那里说我的闲话! 我忍!我忍! 袁语昕带着梅瑜洁进了屋,袁子行却选择了停留在我面前,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接着说道:“我看了你的直播……” “你想说什么?”我问。 顿了顿,他直言:“你觉得这种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的感觉很好吗?夏晴,我感觉你变了好多!变的越来越不择手段了!难道这就是你接近腾柯的原因?为了给自己惹的一身脏,然后出名?” “你说够了没有?”我无法忍受的阻断他的言辞,我真的没法想象,那个与我同甘共苦多少年的袁子行。竟然会这么理解我! 不过也是,如果他不这么理解我,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怎么?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吗?还是你觉得我说的还不够,还有更深的预谋?” 我扬着手就想抽他的脸,结果手臂刚起,身后就有一股力量牵引住了我,我使不上力,有人在后面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头。腾尚珈正站在我的身后,他轻轻的将我拉到一侧,反问道:“你想打他?你这样,手不会疼吗?我真怕你脏了手……”顿了,他转向袁子行,“袁先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夏晴好像不是在踩着我哥的肩膀!她是我的女人!你别搞错了!” 袁子行当即愣住,完全被腾尚珈的话搞昏了头!我更是懒得解释,我和他已经离婚。随便他怎么认为我! 转身我就要进屋,袁子行跟着也进了屋,我堵在门口,要挟道:“你觉得你现在进来合适吗?以前夫的身份?” 说着,里面的袁语昕就喊了一句:“夏晴姐!我不过是邀请我哥来看看我的住处,你不用这么针对吧!” 我回身,“现在是你们针对我好吗?” 袁语昕没说话,迈着步子就走到了我身边,一把扯开我,给袁子行挪出了地方! 谁知道她力气那么大,如果不是腾尚珈扶着我,还真容易跌倒! 袁子行和梅瑜洁上了二楼,估计是去看卧室了!我站在楼下,完全没了任何心情! 腾柯更气人,整件事就像与他无关一般,进了卧室就没出来过!我想卸掉脸上的浓妆,但一楼洗漱间还没有卸妆油! 硬着头皮,我准备上楼,腾尚珈拦住了我,“你要干嘛!上去和他们对着干啊?” 我松开他的手,“没事,去拿卸妆油!” 两步上了楼,袁语昕的屋子里就传出了几声欢笑,我往自己的房间走,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一进屋,袁子行站在梳妆台前正翻找东西! “你干嘛!”我大喊。 他收了手,笔挺的站到我面前,淡然道:“看看你过的好不好,怎么,现在连我的关心都开始嫌恶了吗?” 我拉着他就往屋外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袁子行,你如果是来找储存卡的,你就直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怕我哪天把那些证据拿出来讹你吗?我告诉你,我没那么无聊!我夏晴就算是再穷困潦倒,也不会因为钱而和你扯上任何关系!而且我没有你那么厚颜无耻!更不会像你,当初跪着在我爸面前要走了几十万,事后不仅不还,还变着法的来骚扰我!袁子行,真的,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恶劣的人了!你是唯一的!卑鄙下流!” 顿了,门外的梅瑜洁就闻声走了进来,她见我在和袁子行吵,直接就将我推到了床角,“你喊什么啊!要和我儿子离婚的人是你!住进这大房子的人也是你!我儿子说什么了吗?你就这么欺负他?你要离婚,我们离了,你现在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必要吗?还说什么从你爸那拿走几十万?那是你们夏家人自愿的!你们贱,才会给我们钱!少在这污蔑我儿子!” 我趴伏着从地上站起,脚腕因为那一下的寸劲而有些发红发肿,袁子行还在寻找储存卡,而梅瑜洁直接站到我身边,伸着手就再推了我一次,“装什么无辜!真以为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太太了?还学起林黛玉来了!当初你嫁给我儿子的时候,我就说你是克夫相!现在一看还真是!不仅让我儿子事业不顺,还净给他找麻烦!说!你把那破东西藏哪了!马山给我交出来!” 梅瑜洁的声音很大,她就是那样的大嗓门,惹得隔壁的袁语昕也跑了过来,直接捂住了她妈的嘴,说道:“妈!你别吵!腾柯他们就在楼下,你要是让他们听到了,会以为我们多没教养呢!她拿了我哥的什么东西啊,怎么闹成这样了!” 我再次爬起,顶着梅瑜洁的身子就往外推,“你给我出去!滚出我的房间!你们都给我出去!滚!” 这时,一直没露面的腾柯走到了门口,他看见我狰狞的面孔,即刻走进了屋,还没开口,袁语昕就先发制人:“腾哥哥!对不起啊!吵到你了!刚刚夏晴姐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发特别大的火!可能是我哥对她的关心有点过了,让她觉得负担了!对不起,我哥就是太念旧情才会这样!我不知道夏晴姐会生气的!” 说着,袁子行就走出了房间,而一旁的梅瑜洁也开始添油加醋,“哎!我还以为夏晴能惦记着做我儿媳妇的那几年呢!虽然我平时对她关心不够多,但我也很珍惜以前的那些日子!是我这个婆婆做的不好啊!儿子丢失了好媳妇,我还不能和夏晴做好朋友!哎,是我不好啊!” 梅瑜洁开始做戏的拍着自己的大腿,那一下接着一下的悲痛欲绝,简直让人看不出破绽! 我冷笑一声,觉得这辈子的委屈全在这一天吃尽了!我崴着脚朝房间走,梅瑜洁立马心疼道:“孩子,你这脚是怎么了?是刚刚推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让你出几次气你就会好,谁知道你自己也受伤了!”梅瑜洁的眼泪就快彪出,我站在她面,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直接站到她面前,质问道:“我请问你,我什么时候会蠢到推你一把,然后伤到自己?麻烦你下次撒谎的时候过过脑子好吗?求你了,我真的不好意思揭穿你,可不揭穿你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因为你实在是太他妈的蠢了!”我咬着最后一口气出了家门,腾柯就站在一旁,我绕过他,走出了这里。 我猜他现在对我的印象一定是大打折扣!我刚刚骂了人,而且是很脏的措辞,但我没办法,我忍受不了,特别是面对压榨了我那么多年的梅瑜洁! 我恨她,完完全全的恨她! 下了楼,腾尚珈正在洗漱间里放着热水,我两手空空的走到他身边,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卸妆油呢?不是说上楼拿东西吗?我这洗澡水都给你放好了!” 我颓丧,指了指脚腕上的红肿,问道:“有红花油吗?我的脚崴了,很疼!” 他蹲下身,心疼的抚了抚,确定肿起了一片后,急忙冲出卫生间,结果腾柯正站在门口,随手递给了腾尚珈一个药盒,“是找这个吗?” 我一看,是红花油…… 原来腾柯早就知道我受伤了,只是他没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看着! 腾尚珈帮我敷伤口,看着差不多了,腾柯把腾尚珈支到了厨房,说:“你去弄点吃的!她晚上没吃东西!” 既然是为了我,腾尚珈当然乐意效劳,只是他前脚一走,腾柯后脚就进了洗漱间,抱起我就朝着他的卧室走去,我蹬着双腿,喊道:“干嘛啊你!快放我下来!” 可等不到腾尚珈来解救我,腾柯就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他一个卷腿,就将房门关合! 他将我放到床上,转身反锁卧室门! 我拉起被子,挡在身前,警惕道:“你……你要干嘛!” 腾柯似乎没有动我的意思,解下手上的腕表,就坐到了电脑前,“在我这里呆会儿吧!出去也只会受欺负!你一个人怎么打的过他们三个人!” 我心里一稳,算你有良心! 接着,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腾尚珈如同发了疯的狮子,一直在撞门,“夏晴!你在里面吗?哥!你把她带进去干嘛!快开门!” 腾柯受不了,抓着耳机就塞进耳朵里,我因为刚上药下不了地,就拿起拖鞋朝着门口砸去,“别喊了!我在里面休息呢!你哥自己弄电脑了!你快点帮我做碗面!等着梅瑜洁他们走了,我再出去!” 腾尚珈无奈妥协,然后便没了声。 我躺在腾柯的床上,来回的翻身,他有几次也是受不了,回头警告我道:“你不要乱动!你脚上有药膏,不要蹭到床单上!” 我特意把脚丫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一点一点的在被单上蹭,看得他几次想回身揍我! 但这点把戏没玩多久,我就在他的床上睡着了,这一晚终归是没吃上腾尚珈的面,也没能把妆卸掉! 所以,在迷迷糊糊的第二天醒来时,我真担心自己把自己吓死! 睁眼,床角的柔光刚好笼罩了我的脚丫,暖暖的,热热的!我揉了揉眼角,结果发现枕头上有一大块的遮瑕粉的颜色…… 我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没卸妆,还在腾柯的屋子里睡着了!这要是让他发现枕头脏了,他非得杀了我不可! 我转身,结果突然察觉腰上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低头,是腾柯的手臂! 竟然还是同床共枕了!而且是这么丑的样子!如果他睁眼,岂不是要被我满脸的浓妆给吓死! 我一点一点的揪起他的食指,然后慢慢的想身后挪去,一下、两下、三下,放! 结果他手臂下落的同时,我的耳后飘来了一阵恐怖的声音,“那还有一条腿,你要怎么挪走?” 我身子一颤,原来他早就醒了!而且保持这个姿势观察我,也很久了!我低头,他的右腿正搭在我的腿上!好沉! 我努力的挪着身子,想马上跳到地上去,结果他忽然用手揽住我的腰,一下就将我拉进了他的怀中!有点暖……又有点结实…… 我一想,完了,又狼入虎口了! 刚想求饶,他就在我耳边吹气,“昨晚霸占我床霸占了一夜,不觉得应该付出点什么吗?” “你要干嘛!”我沙哑着喉咙,嗓口满是颤音。 他的手在一点一点的下移,挪到肚脐的位置时,那宽厚的手掌一下就蹿进了衣服里,他的手掌很暖,而且力度很轻!可这样的腾柯还真是陌生,更像是一个禽兽! 我不禁的僵硬了身子,结果他继续在我耳边吹气,“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紧闭着眼,就快哭出来了,可他的手还在动,一点一点的在衣服里朝着我的胸口蹿,我才想我现在穿的那件bra 是前面系扣的!如果他要解扣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结果他比我还快,手掌直接扣住了我的胸,完了,此时此刻的我真的是有无数头草泥马在心里奔腾,这算什么啊! 我蠕动着身子就要挣扎,可他的腿还压在我身上,加上我脚腕有伤,我根本就跑不了!木史状号。 “腾柯你干嘛!我们是假情侣,你不是要对我……救命……” 忽然,他用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而放在胸口的那只手,再一次开始向下移动…… 他继续碎碎念,声音沉的可以拧出水来:“其实身材也还好……用来当老婆或许也不吃亏……” 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闷声求救的同时,条件反射的张开嘴,一口就朝着他的手咬了下去,他“啊”的一声,从我身后脱离! 逃离成功!我一个翻身,就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虽然有些疼,但好在没被他继续吃豆腐! 我披头散发,怒目圆睁的看着他,“你这个色狼!恶心!” 我扶着床边就要起身,腾柯坐起,来回看着自己的手,我应该是用力过猛,都把他咬破皮了! 扶着墙走到卧房门口,我急忙拉开门,结果门口下方突然就出现了一坨巨大的东西,猛的朝我倾倒过来!我一看,竟然是睡着了的腾尚珈!身子团成了一团,蜷缩在那里!难道他昨晚一直在卧室门口睡的? 我不敢相信,弯身推了推他的肩膀,“喂!醒醒!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啊!” 腾尚珈模模糊糊的睁了眼,看到我的时候,来回观察我身上的衣服,松了一口气:“恩,没脱衣服就行!我回我卧室去了!” 他踉跄的起身了,我木然的站在门口,“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身后,腾柯朝着我的后背就扔过来一个软枕,说道:“去给我拿创可贴!还有,把你的脸洗一洗!真的有够像女鬼的!” 我回头,冲他白了两眼,“吓死你!色狼!” 我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洗漱间,开始放水冲澡,而门外的腾柯则一直敲门,要进来处理伤口!我真是纳闷,我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要遇到这么个可怕的冤家! 我快速洗好,头发都没干,就裹着浴巾开了门,大眼瞪小眼的同时,他直接推开我,进了洗漱间! 我从客厅里找出了创可贴,进屋递给他,他则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我以为是自己没洗干净,摸了摸脸,问道:“哪里脏了吗?我刚刚洗的很干净了啊……” 他慢慢靠近我,将我逼到淋浴头下,我贴靠着墙壁上的瓷砖,盯着他的眼,也不知为什么,清晨的他显得格外的慵懒,没有平日里的严肃,而是多了几分男人的性感味道! 加上刚刚在床上的那几幕,我都不自觉的吞咽了几次口水! 他忽然将脸靠近我,说道:“你刚刚心动了是吗?” 我猛力摇头,“别胡扯!少来戏弄我!” 他蹙眉,质疑道:“你觉得我刚刚在戏弄你?” 我推着他的胸膛,“废话!那你是在干嘛!一天天除了耍我就是欺负我!从来没……”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直接贴在了墙上,那放着光的深眸里,有无数的秘密!我不敢和他对视,怕自己也走了神! “那我们来一次真的,怎么样?”他忽然侧头吻住了我的脖颈,那感觉就像是被吸血鬼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而后是……一阵轻微的刺痛…… 我整个身子都紧张了起来,我能感觉到脖颈处的潮湿,以及他轻轻吸允时的温柔,我不自觉的轻哼了一声,他突然抬头看向我,对视的一刻,我恨不得把我自己塞进地洞里! 实在是太尴尬了!脸红的都快爆炸了! 他突然对着我笑了一声,随手将剩下的创可贴拆了封,然后用手碰了碰他亲吻的地方,直接粘了上去! 我想,我的脖子上,应该被种下了一颗草莓…… 我心跳急速,前有未有的急速!就快跳出嗓子眼了! 腾柯轻轻的抚了抚我的下颚,接着走出了洗漱间,而我如同瘫痪了小老鼠,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算什么?这个草莓又算什么?这都是什么啊! 我不禁在心里咆哮,而屋外安静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腾柯!你这个王八蛋! 扶墙走出洗漱间,腾柯已经回了卧室,而我站在门口,已然忘记了自己要干嘛! 楼上的袁语昕突然穿着暴露睡衣下了楼,看到我脖子上的创可贴时,问道:“你的脖子……” 我急忙按住,一路跌撞的往楼上跑。 一进屋,放在床上的手机就亮了屏幕,抻头一看,竟然是腾柯发来的! “你刚刚‘哼’的那一声……” 我一脸的羞红,直接点了一把菜刀发了过去,接着打道:“闭嘴!不然灭口!” 他没回,屏幕也就自然暗了下去。 我蒙着脑袋在被窝里来回挣扎,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丢脸到家了! 晃着,清晨的时光就过了一半,谭馨还是按时按点的给我来了短信,“九点在你家门口等你!快点收拾!” 我简单的画了淡妆,步履艰难的下楼时,正好碰上腾柯和袁语昕出门上班!我不好意和腾柯对视,就别着头坐到了沙发里,他见我不出门,就走到我身边,问道:“你的伤能出门吗?今天我陪你?” 袁语昕有些吃醋,不悦的说道:“夏晴你好幸福啊!我刚刚要做腾哥哥的车,他都不允许……” 腾柯没搭理袁语昕,而是继续追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给崴到的地方拍个片子?” 我摇头,还是不敢和他对视,“你别操心我了!今天谭馨会照顾我!上你的班吧!如果有需要,我会找腾尚珈!” 一提腾尚珈,腾柯就不自然的蹙了蹙眉,他转身,边走边说:“那你注意安全,晚上我去你公司接你下班!” 我本想拒绝,但他已经走出了家门! 低头,手机来了电话,我以为是谭馨马上到了,结果是柴小敏打来的! 接起,那边的腔调很不自然! “晴,今天谭馨是要去做产检吗?你们几点去?” 083 秘密 也不知道柴小敏是从哪知道我和谭馨去医院的事,我以为事谭馨告诉她的,也就没顾忌,报上时间,她说她要同行! 谭馨来的时候。我俩直接去的医院,因为预约了廖晨的表妹,所以不能迟到!而柴小敏要来的事我没说,因为忙着忙着也就忘了,反正她自己会找来医院! 妇产科的确是个过于热门的地方,刚上楼,听到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总觉得全天下的产妇都聚集在这了! 大肚子小肚子的,谭馨看到门口排队的那些女人时,恨不得往自己的肚子里塞点什么! 她满脸的怨,总觉得老天欠她一个孩子! “喂!夏晴!你说她们怎么都那么会怀孕啊?我怎么就怀不上啊!我是多想要一个肥肥胖胖的宝宝啊!” 我看着她渴望的小眼神,真是应了那句,求啥啥不来! “大概还不是时候吧!最好的总是会留在最后!” 我看了看时间。催促着谭馨给医生打了个电话,我这才想起当初拜托廖晨的时候忘记问他表妹叫什么了! 电话刚接,妇产科的病诊门就打开了,我和谭馨挥着手冲她打招呼,这才开了小灶走了后门! 廖晨的表妹有些微胖,不过一看就是厚道的医生! 我和谭馨说明了来由,她也没为难我们,直接就把假孕检的单子给开了! 内容都没问题,只不过是名头改成了谭馨而已! 为了封口,谭馨早早就准备了酬劳,叠着信封送到她手中时,却直接被拒绝,对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是哥哥的朋友,所以这点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我和谭馨都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前后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战斗!从医院出来时。谭馨看着那张孕检单子高兴的都快飞起来了! “夏晴!这就结束了是吗?我简直不敢想象,今天把这个东西拿回去以后,我老公会不会立马和我去领证!这可是第一份怀孕的证明!”她眉飞色舞,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我抻头看了看医院外头,柴小敏说好了要来的,可到现在也没见到个人影! 刚想打电话,谭馨就按住了我的手腕,“喂!你那个朋友是谁啊!我想请他吃个饭!这孕检单子,可不是说开就能开的!” 我心想你是要勾引廖晨不成?算了吧!那可是柴小敏的男朋友! “是小敏的男朋友帮忙打点的!你要谢就谢小敏吧!我估计她一会能来找咱俩!” 谭馨惊诧,“什么?柴小敏有男朋友了?” 我点头,“有什么好惊讶的!你都要结婚了。还不许她有男朋友啊!” “谁啊!这么不长眼,能看上她那个跳蚤性格的姑娘!她怎么没说啊!让她把她对象叫出来!咱们认识认识!” 我懒得搭理她,继续朝着医院大门外张望,柴小敏刚巧就走了进来,冲我挥挥手,两步跑到跟前,“你们俩进去了吗?办没办呢?” 谭馨一把握住柴小敏的双手,“亲爱的!你竟然有男朋友了是吗?你竟然有男朋友了是吗?说!是谁!为什么不带出来让我们看!” 小敏抵触的向后退了两步。尴尬道:“也没多久啊,只是相处看看而已……” “他叫什么!我认识不?不会是大学同学吧!” 面对谭馨的热情过度,我直接把她推到了一边,“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言行?毕竟是假装怀孕的女人?” 谭馨憋着嘴松了手,一脸的不情愿,“等着我把结婚证弄到手,非要怀一次给你们看!”顿了,她又墨迹道:“小敏。你男友到底是谁啊!” 我嫌她话太多,直接道:“是我们公司的,叫……”话没说完,小敏先我一步的插了嘴:“是一个老朋友!近期才开始相处的!等着以后就知道了!不着忙!” 我回头,发现柴小敏的神色一直不太放松。 “是吗?那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过几天我把我老公带出来给你俩看,但你俩可千万别说走嘴,关于我怀孕的事!” 我点头,身后的小敏却开了口:“谭馨,你假怀孕,只是为了结婚吗?那个人那么好吗?” 这话问的唐突,而且格外严肃,我转头看向谭馨,其实也很想知道答案。 “很好啊!不是说了吗!是适合结婚的那种人!踏实!” “那他爱你吗?如果你们是奉子成婚?” 柴小敏的态度越来越严肃,口气也跟着正经了起来,我突然觉得这中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了,就像大家都有心事一样! 谭馨硬笑了两声,“爱啊!不爱又怎么会想到结婚?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啊?” 柴小敏没说话,启了启唇,“没事,只是担心你!” 我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就直接挽起了她俩的手腕,使着劲就往外面走,“好了!别再什么情啊爱啊的了!在我这个刚离婚的女人面前,你俩就不能低调点吗?一个要结婚,一个正热恋的!我都想绝交了!” 顿了,谭馨兴奋道:“宝贝!你和腾柯真的没戏吗?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是像媒体说的那样吗?” 我使劲摇头,“你觉得可能吗?”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若有顾虑,“的确有点不太可能……”接着,她眸子一亮,“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前提是你真的和腾柯没可能!” 为表决心和真相,我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成啊!反正我现在单身!万一遇到合适的呢!” “那你等着吧!姐姐我现在手头上一堆的货!好好给你挑一个!” 从医院离开,我们三姐妹打算好好聚一次,前几次因为掺杂了闲人,都没能好好唠嗑! 当然,女人相聚的第一站,那就是商场! 我倒是没什么要买的,一想到最近拮据的生活窘态,让我多买一双袜子都是在割肉! 我就坐在商场的休息区,看着对面专柜前,谭馨和柴小敏乐此不疲的试换包包! 我百无聊赖,顺着四周来回张望,本打算是去买些解渴的咖啡饮品,结果一个晃眼,却看到了不想见的人,许茹芸! 还真是冤家路窄,不管在哪,都能碰上这么一个扫把星! 我侧了侧身子是,生怕被她发现! 结果等了好长时间,她都没离开隔壁的那家专柜,而且,她的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 难道是她父亲吗?可看着相处的模式……怎么更像是情夫呢? 这口味会不会太重了?现在吃够了袁子行,又来吃老男人? 我抻着脑袋向里张望,企图能看清那个老男人的脸,挪动身子的同时,我掏出了手机! 既然看不清,那就拍下来! “咔嚓!”他们两人的背影正正好好的上了镜,我觉得这个画面很讽刺,想了半天,决定发给腾柯看,让他知道这个一直对他有好感的女人,私生活是多么的糜烂! 我承认自己有私心,毕竟不希望他和许茹芸走的太近!那种坏心肠的女人,不应该得到别人的优待! 可发送键还没按出去,谭馨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我身边,她瞥了一眼相片,即刻抬头,“那个贱人怎么也在这!” 我知道她说的贱人是指许茹芸,我挑了挑眉,说:“而且是和一个老男人来的!你看见那边没,有说有笑的!那男的还摸她呢!她怎么……那么脏啊!” 谭馨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里的不屑很快就变成了惊讶,我知道她和许茹芸认识,也知道她们俩的关系不好,但这一刻的惊讶,和过往的纠葛无关! “她这个疯子!她怎么会和……”谭馨突然语塞,愣住的视线立马凝结,我抬头,在看到那个老男人正脸时,手机险些落到地上! 我揉揉眼,以为是自己眼拙了,可画面没变,眼前的那个老男人不仅笑开了花,甚至还伸手去抚摸许茹芸的腰身,那动作亲密的,比年轻小情侣还要过分! 我继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刺痛感侵袭而来时,我确定自己没做梦,真真实实的一幕就放在那里! 那个老男人是腾其,腾柯的父亲! 是我没见过世面吗?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很疯狂?如果说许茹芸倒贴腾柯,我或许能理解,可腾柯的父亲腾其去亲昵许茹芸,这算哪门子的关系? 一个女人能这么自如的周转在一对父子之间,会不会太狗血了? 我急忙拉着谭馨走到了另一边的专柜,我和她躲在柱子后,完全不敢暴露在许茹芸面前!我怕腾其看到我的时候不好开口,更怕自己语无伦次! 他们明明就是恋人关系的!否则不会有哪个男人会无聊到去抚摸一个女人的腰身,甚至为她刷卡,以至于牵手亲吻! 谭馨也不敢相信的平缓了好一阵,等着许茹芸和腾其离开时,她抓着我手臂就喊:“那不是腾柯的父亲嘛!她怎么和那个老头搞上了?你之前不是说她对袁子行有一腿吗?” 我也解释不清,这种完全混乱的私生活,除了她许茹芸清楚,谁还会清楚? “我不知道!我刚刚也吓坏了!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眼花看错了!可……” “无语!这个许茹芸到底还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一次!她现在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比以前还邪乎!” “以前?你以前和她很熟吗?” 谭馨顿了顿,似乎她和许茹芸还不是一般的熟,接着她点了点头,“有点交集!特别是在国外那几年,有一段时间和她住在一个小区!我那时候以为她结婚了,因为每天都有好车接送,后来她突然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捉摸不透这其中的猫腻,还是决定给腾柯打一通电话,但他没接,电话也一直处于忙音的状态! “你别打了!打了能说什么?说许茹芸和他爸搞在一起了?腾柯像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吗?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呢!” 谭馨提醒我,我忽然在脑海里回忆起腾尚珈当初和我说的话,他曾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许茹芸是绝对不会和袁子行结婚的,而且,许茹芸对他有恩,是相记一生的恩情! 如果腾尚珈说的是真的,那么腾柯和许茹芸,也应该有很深的纠葛。 脑子开始一片混乱,如同浆糊一样理不顺道不明,我还是打消了给腾柯打电话的想法,毕竟劈腿这种事,早晚会浮出水面,而且,说的早未必能解的早! 整整一天,我都和谭馨、柴小敏混在一起,直到下午三点整才离开。 谭馨回了家,我和柴小敏掉头回了公司。 但很不巧的,最近安静很久的我的母亲,突然在直播前几分钟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车子静约了她,想要去家里看看!木投在弟。 我一听,吓的直接打翻了桌子上的口杯,车子静选择这个时间来,除了劝我离开腾柯,还能有什么?自己扳不动我,开始从我妈下手了!如果这事再闹到我爸拿去,非整的不可开交! 母亲告诉我车子静来家里的时间大约是晚上七点多,我看了看时间,我直播结束最快也得七点半,如果车子静先到了,那家里岂不是就要开锅了? 我觉得这事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就直接找了腾柯,连续几桶电话后,他终于接了! 他也在开会,一时半会走不开,不过我俩还是达成一致,晚上七点半他来公司接我,一起去我母亲那! 我倒是很想知道,车子静到底会用什么理由来赶我走,然后让她满意的袁语昕上位! 晚上直播结束,我老早的收拾好一切等在了公司楼下,柴小敏陪我到很晚,收工时,是廖晨回公司接的她! 腾柯的车一来,我就迅雷不及掩耳的入了座,他比我还紧张,一百二十的时速,在市区里来回穿梭! 我心里不安,一路上都在问他一会见到车子静和我母亲,要怎么说服她们!毕竟我们不知道车子静的目的! 腾柯更是,他也怕车子静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路上都没和我怎么说话,就一直专注开车! 一到我家门口,我和腾柯就冲了进去! 母亲在沙发上稳坐,车子静刚进屋没多久,正脱鞋呢! 母亲一见我和腾柯来了,满脸的欣喜:“腾柯也来了啊!我还以为就小晴自己回来呢!” 车子静往身后一看,眼睛都冒着红光,那意思是,你们俩来凑什么热闹! 不来能行吗?万一我妈被欺负了怎么办! 我带腾柯进了屋,坐下的一刻,他转头对车子静道:“你这个时间来这做什么?” 车子静没说话,那张静止不动的面容下,似乎盘算了很多东西。 我朝着家里望了一圈,父亲没在!这到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车子静望了望,问道:“夏晴的父亲呢?还没公出回国吗?” 母亲摇头,扔着眼色的看了我一眼,配合道:“恩……还没回来呢……” 车子静沉寂了片刻,突然进了正题,“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谈谈我儿子和夏晴之间的事!本来我是想单独和你说的,但现在两个孩子也来了,那我也就直言吧!我希望您女儿能和我儿子保持距离,我们腾家不能接受离过婚的女人!”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什么叫不能接受离过婚的女人?离过婚的女人就不值得被疼惜吗?那腾其和许茹芸是怎么回事?高高在上的大老总,和一个风花雪月的女人摸来摸去,她车子静这么精明,会不知道那背后的小动作? 我窝在沙发里没开口,心里的不公一簇一簇的向外冒,我倒是很想脱口而出今天的所见,但我怕招惹来更大的战争,还是闭嘴为好。 母亲必然很难过,她一直以为我和腾柯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如今得到这样的答复,也难免失落! 一屋子人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们都在等腾柯的决定,或许这样的场合,只有他才是最后的定夺者。 缓着,腾柯起了身,他伸手拉起我,面色由沉重变成了僵硬的微笑,“妈,我和你说过的,这辈子我非夏晴不娶!如果你还想像以前那样,把你自认为满意的女人推送到我身边,那还是算了吧!要么同意我和夏晴,要么让我自己过一辈子!” 腾柯的坚定立场让车子静黑了脸,她气的嘴唇发抖,扯着嗓子就失了控:“你和夏晴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你征得了奶奶的同意,也绝对不过了我这关!你父亲也不会……” “父亲同不同意那是他的事!你一辈子都在听随别人的意见,你以为我会一样受你控制吗?妈,我不想让我的人生,成为第二个你!” 车子静的眼睛就快沁出泪水,腾柯虽然冷漠直接,但拉起我的那只手,分明是在用力,他们好像有很多秘密,但又无法言说。 084 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为丶Shee 的好几颗巧克力加更 良久的对立与沉默,车子静渐渐没了士气,她对腾柯的命令慢慢成了失望,对我的不满也升级成了愤恨。 我的母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本来大家觉得很好的一门姻缘。现在也变得紧张兮兮! 我突然觉得车子静很可怜,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并未有过结婚的打算,而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人身自由所做的挣扎! 腾柯想结束这场战争,但决定离开的前一秒,家门开了…… 门锁契合的一刻,我的心完全拧了个劲,我知道是父亲回来了,那个被我们说成远在墨西哥的父亲…… 我们四人齐齐回身,望向家门口,父亲身穿着一套蓝色工装,缓缓的推了们。一脸的褶皱,一脸的疲惫,这和我们口中的酒店老总,差距有些悬殊…… 我以为车子静一定会开口质问父亲的身份,但出乎意料的,她非但没有,甚至在见到父亲的下一秒,明显失了神。 父亲也定在了原地,看着车子静,一动不动。 他们之间很熟吗?这相对的目光里,分明是有故事要说的! 我走到母亲身边,小声问道:“妈!爸以前和车子静认识吗?怎么……” 母亲摇头,“我不清楚啊……你爸怎么可能认识那种富家太太……” 门口的气氛依旧很僵,父亲持续惊讶在原地,车子静也是说不出话,彼此静止的眼神交流中。似乎把两人拽回了多年以前。 腾柯不解,直接开了口:“妈!” 车子静这才回过神,紧张的回了身,磕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她拿起包包就往门外去,父亲依旧站在那里,一脸的惊诧! 等着车子静的身影消失在单元楼的走廊,父亲这才看向我和腾柯:“你带他回家干什么?刚才那不是腾家的夫人吗?你把她带回家干嘛?” 父亲的声音里有怒火,听的我心里不安,母亲没弄懂当下的状况,解释道:“是车夫人自己来咱家的!小晴和腾柯是后来才到的!老头子。你和那个车子静认识吗?怎么感觉……” “不认识!”父亲的回答斩钉截铁,愤然道:“夏晴,你真打算做他们腾家的媳妇?你和袁子行呢?我不是让你把袁子行带家里来吗?你为什么一意孤行!” 我心里打着怵,就猜到父亲会这样训斥我,不敢回答的同时,腾柯直接将我拦在了身后,“伯父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顾虑不周全。给你们带来了麻烦,真的很抱歉!” 父亲本来是想发火的,但因为腾柯的出面,又忍了回去! 我不知道怎么办,就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好想把事实说出来,可又怕坏了腾柯的计划! 突然。腾柯直接抓起我的手,架势是要离开,“伯父伯母,今天的突然拜访实在是打扰了,因为家里还有事,我和夏晴就先走了!改天一定登门道歉,希望您二老见谅!” 母亲倒是没什么,挥着手就说:“快走吧!快走吧!天都黑了!你好好照顾小晴!别让她受凉了!” 可父亲立马呵责:“你去哪?家都没有了你还能去哪!”木讽吗弟。 我心里一悬,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我直接拉住腾柯,撒着腿就跑出了家门,回头喊道:“爸妈!改天我再回来!你们俩好好保重身体!” 我和腾柯跑下了楼,隐约中听到父亲在上面喊我是不孝子,这么多年了,每次他一生气,就会这么骂我! 呵斥气喘的上了车,腾柯直接发动引擎,我回头望了望家里的阳台,灯还亮着,老两口正站在窗口看着我呢!母亲冲我挥手,父亲则哼的一声撇头回了客厅。 其实他们还是爱我的,只不过爱的方式严厉了一点! 车子开出小区,腾柯放慢了车速,我瞥了瞥他,问道:“那个……车子静和我爸……以前认识吗?为什么伯母在看见我父亲进屋的时候,会紧张成那个样子?” 腾柯侧头,叹气道:“或许吧!我不是她,这中间有什么瓜葛,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那你不知道吗?我感觉我爸和你母亲明明就是认识的!还有,你母亲会不会怀疑我爸的身份啊?你看她刚才都没问,直接就走掉了!” 腾柯目不转睛的看着路况,似乎对我的问题早就有了答案,但却没给我准确的答复,“没关系的!就算她知道你父亲不是什么酒店老总,她也不会随便说出去!我母亲的性格,我太了解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会说?她不就是想让你远离我吗?如果是这样,她直接把这些事告诉奶奶不就可以了吗!” 腾柯扯了扯嘴角,一脸的肯定:“她不会的。” “那……”我想继续深究下去,但手机在这时来了电话,一翻兜,是一个我没料想到的人,何思成…… 他给我打电话?因为什么? 接起,那边一直没声音。 “喂?思成?” “……” “喂?你说话呀?不说我挂了啊!” 我刚准备按下关闭,那边突然有了声,而且带着一股醉意,“夏晴……你……能不能帮帮我……不要让谭馨结婚……我好爱她,我好爱她!求求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倏然,我听到了话筒那边传来的呕吐声,何思成一定是喝醉了,否则这话也不能断的这么厉害! “思成你慢慢说!你现在在哪?自己一个人吗?我去接你吧!你喝多了,别到处乱走了!” “不……夏晴!你能不能别让她结婚……求求你了……只要她不结婚,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你……你之前不是想阻止袁子行的新品生产吗?我能帮你!只要你别让谭馨结婚……求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话落,电话那边又是一阵呕吐,再一次询问他的位置,却怎么也得不到回答,他的手机应该是落到地上了,何思成也应该是醉的不省人事! 我一掌拍在了腾柯的方向盘上,说道:“帮个忙!我朋友现在醉的没意识了!我得去接他!” 腾柯停了车,“那我们去哪?” 我急忙翻着手机,找出了谭馨的号码,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何思成的位置,毕竟何思成每天都会和她见面! 拨通,那边是杂乱的音乐声,“喂!夏晴!你找我干嘛?我和小伙伴聚会呢!” 我扯着嗓子对话筒大喊:“你知不知道何思成现在在哪?他喝多了,我怕他出事!” 那边混乱了好一会儿,她回复道:“没事啊!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能有什么危险!我记得他白天说他和袁子行出去了!可能他俩在一起吧!别担心了!喝酒而已!行了我挂了啊!我朋友着急呢!” 谭馨挂断我电话,我只能对着手机屏幕抓狂,她担不担心何思成无所谓,可何思成万一真的发生了危险,我这菩萨心也过不去啊! 腾柯看了看我拧巴的面色,问道:“怎么了?知道地点了吗?” 我皱眉,羞愧道:“何思成可能和我前夫在一起了……” 腾柯立马变了脸,“那就不要管了!难道你想见到袁子行?” 我摇头,“不不不!我只是担心何思成而已!而且,他刚刚和我说,他有办法阻止袁子行的新品生产……” 腾柯随即又眼前一亮,“他肯帮我们?” 我再次摇头,“他是有条件的,不过……我总得去看看他……那小子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喝醉,差点从楼顶跳下来……” 腾柯脸色一僵,“额……那你还愣着干嘛?打电话啊!” 我快速按下了袁子行的手机号,那倒背如流的一串数字,就像是一种诅咒! 我紧张不已,想让他接起,又期盼着关机! 突然,电话通了。 那边没有声响,只是沉重的呼吸,以及没预兆的尖笑,我百分百确定这两人在一起,而且都喝醉了! 袁子行的酒量很差,耍酒疯也和常人不一样,除了笑就是笑! 我对着话筒大喊:“袁子行你在哪!告诉我你的位置!” 那边狂笑了好一阵,支支吾吾:“啊!老婆……我好想你啊……我在……冰岛酒……啊……在哪呢……”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递给腾柯一个地点,“冰岛酒吧!江南那边的那个!快去吧!这两人已经烂醉如泥了!” 腾柯不情愿的开了车,接着憋气道:“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他为什么还叫你老婆?他的号码你还存着呢?” 我一听,这怎么还吃醋了?而且刚刚说到袁子行,他的状态也就是有些不对! 我盯着他,自己反应了好半天,才觉得他管的有点多了! “这事……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他尴尬的清了清嗓,一脚踩出了油门。 085 离她远点 顺着江南的繁华区沿下开车,找到那间酒吧时,门口蹲坐了两个东倒西歪的男人,一左一右的赖在那里。 腾柯将车停靠在路边,下车后。才发现是袁子行和何思成! 还真是患难兄弟,喝酒都能喝的如此烂醉!站都站不稳了! 我走上前,伸手拍了拍袁子行,谁知道他“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幸好没吐到我的衣服上! 一旁的何思成见到我,急忙往我身上贴,语无伦次道:“夏晴……你来了……谭馨呢……她是不是和别人结婚呢……” 我看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就将他推到了腾柯的身边,可腾柯有洁癖,闻到他身上奇怪的味道,就自行躲开,何思成直接坐在了地上,疼的半死不说。自己还哈哈大笑! 我恼火,先不管袁子行,直接去扶倒地的何思成! 腾柯就站在那,迟迟不肯帮我! 我冲他喊道:“你能不能有点善心啊!帮我一下不行吗?” 腾柯不情愿,伸着手帮我支撑住何思成,另一只捂住自己的鼻息。 我转身去看袁子行,他这才算是吐干净了点,身子仰在墙壁上,眼睛半睁半闭,冲着我就呜嗷乱喊:“啊!老婆!我好想你啊!啊!” 我抓狂,回身对腾柯道:“能不能用你的车把他们两个送回去?拜托了!”我眼神诚恳,但腾柯并没有想送他俩的意思,眉头一直皱着,都没放过松! 我明白了他的不语,也只能作罢,“算了!那我自己打车送他们俩回去吧!你一会儿直接回家就行!” “你送他们?你要回袁子行的家?”他突然说道。 我点头。“不然呢?你又不帮我,我只能自食其力啊!” 腾柯丧着脸,一副被胁迫的样子,“行行行!我送!我送!你帮我搭把手,把他们扶到车上!” 我偷笑,“这还差不多!车脏了可以洗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和腾柯终于把这两个醉鬼推进了车里,我本来怕他俩喝多了掉出去,就打算坐在后面,结果腾柯直接把我拎到了副驾驶上,扣住我的安全带。命令道:“就算是他俩中途掉下车,你也别想坐后面!” 我白了他一眼,“管的可真多!” 因为不知道何思成家在哪,我和腾柯直接去了袁子行的家,刚到院落外,家门口的那些零碎的家居就摆了满满一院子! 都是我以前用的东西,书桌,化妆台。衣柜,等等等等…… 可见袁子行是有多讨厌我,为了让我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连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都要驱赶出去! 下车,腾柯主动扶起了袁子行,我则去搀扶何思成! 这两人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从江南回家的路上起码有五十分钟的路程,他俩在车上一直睡。醒来都没能清醒一点! 走到家门口,我早就没了钥匙,看着那熟悉的密码按键,我很怕袁子行连密码也换了! “0824”我的生日,竟然开了! 看来他还没来得急去考虑密码锁的问题! 推开门,腾柯毫不留情的将袁子行推到了沙发上,他转身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手洗脸! 我一步一步扛着何思成走,生怕他碰到哪! 刚放到沙发上,仰卧在一旁的袁子行就握住了我的手,说道:“夏晴,我好想你……你什么回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看着他迷离的眼神,知道他说的都是醉话,虽说酒后吐真言,但我宁愿相信这是假的,尽管我有那么一瞬间会动容,但也只是昙花一现。 腾柯从洗漱间走出,看到袁子行握着我的手,加速到我面前,一把将他的手甩到一边,“他又对你做什么了!” “你紧张什么,又没杀人放火的!”我喊了他一句,转身去了厨房,打算弄点醒酒的汤水,然后再离开! 途中,何思成和袁子行一直在客厅里大喊大叫,腾柯受不了吵闹,就闲逛着去了二楼,应该是参观我以前住的地方了! 我把煮好的汤水放凉,送到客厅,亲手喂这两个酒鬼喝了一部分以后,何思成开始使劲的摇头眨眼,他应该是喝过劲了,导致头部也开始难受! 接着,他开始一长串的碎碎念:“夏晴!谭馨说她要结婚了……你知道吗?我今天本来打算和她向她表白的,可是她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我等了她多少年,一、二、三……七年?好像是七年了?可是她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她……她明明前天还和我上了床……她怎么……她这个贱人!贱人!啊!” 何思成突然怒吼,特别是喊到“贱人”那两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木岁长巴。 可我的重点不在这,而是谭馨……竟然和何思成上床了…… 这算什么?结婚前的最后一次狂欢吗?还是她觉得,自己欠何思成的太多,想要用肉体的尽欢来偿还? 这难道不是一种侮辱吗?如果是真的,那谭馨她到底怎么想的? 我无法接受,甚至觉得这可能是何思成的醉话! 我直接蹲下身,拿起汤碗,打算再喂他喝一次,可他来了脾气,一把将碗打到了地面,继续喊道:“她以为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上一次床就能解决了吗?你知道她那天在我身下说了什么吗?她!说!如果我再有钱一点,她一定会嫁给我!”何思成双手抱了抱头,抹着眼继续道:“你说她还是人吗?为了钱?她告诉我,我何思成最后没能得到她,就他妈的因为那点臭钱!她把我当男人看了吗?为了她我连尊严都不要了,结果呢,她竟然用小姐的方式来补偿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她还是人吗?还是吗!” 喊着,何思成的眼泪开始肆意横流,完全守不住,也控制不住,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和以往那个儒雅书生比起来,疯狂极了,但也真实极了! 突然想起那样一句话,其实没有纯粹好或坏的人,大家的戒备和防线都不是天生就有,而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中,累积而成。 何思成被谭馨伤了七年,同时也磨练了七年的隐忍,但最后还是被她攻破了防线,因为她要结婚了。 我拿着纸巾递到他面前,他眼神缥缈的在我身边巡视,隔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算稳定,抓着我的衣角说道:“夏晴!我求求你!别让她结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让她结婚,我把我所有的研发成果都给你!我会阻止……”我一把堵住了何思成的嘴,然后看了看一旁犯迷糊的的袁子行,我可不能让袁子行听到这样的话,就算他喝醉了也不行! 毕竟这不是什么可以公开的秘密!如果让袁子行知道了,那么我唯一的内线何思成也会被打入冷宫! 堵了何思成一会,他便闭了嘴,身子向后一仰,就闭眼开始摇晃,而袁子行莫名的老实,他趴在沙发边上,不知在酝酿什么! 我猜他是又要吐了,就急忙把垃圾桶拿了过来,刚放下,他就开始了第二轮…… 我受不了这么恶心的场面,转身就要走,结果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呕吐两下后,嘴里模糊道:“水……” 我起身去拿水,回来的时候,发现袁子行的眼神没那么飘忽不定了,他只直勾勾的看着我,紧皱着眉目。 我将水杯递到他面前,他直接伸手接了过去,我猜他已经有些醒酒了,这一点我还是了解的! 我转身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一番,从抽屉里找出以前的解酒药,配着解酒汤放到了一起,我是想上楼叫腾柯走的,可袁子行突然声调清晰的叫住了我,“夏晴。” 我确定他醒酒了,百分百的确定。 “怎么了?还需要什么吗?” 袁子行揉按了两次太阳穴,清嗓的同时,又喝了一口水,“谢谢你,刚刚吐出来好多了!” 我勉强笑笑,“呵呵!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吗,吐完就会醒酒!既然好了,那就帮着照顾一下何思成!我本来就是冲着何思成才送他到这的!好了,我上楼去叫腾柯!” “等等!” “还有事吗?” “我……”他语塞,即瞬停顿在那里。 我看着他红过头的脸颊,心里也是不好受,“还想说什么?” “没……没了……”他摇摇头,伸手准备去吃解酒药。 我直接往楼上走,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道:“袁子行,家门口的那些家居摆设是你要扔掉的吗?我看了,都是我平时用的!你要是不想要,我想要带回家?很多东西当初都是我妈给我买的!” 他点点,接着道:“可以!那这样吧!我明后天找一辆卡车,把你的那些东西都给你送到你爸那!行吗?” 我心想着我父亲一直吵着要见袁子行,既然他那么想见,那就正好趁这次送家具的机会见一面,也好让我父亲知道,人家袁子行都已经把我扫地出门了,也就别再心存幻想了!况且我对袁子行早就没了感情! “成!那就有劳你了!” “等等!”他再次突然的叫住我,这次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事! “又怎么了?快说吧!” 他思索好一会,拿捏了两次太阳穴,然后又看了看身边昏迷不醒的何思成,转而问道:“你是想帮腾柯阻止我的新品生产是吗?你想取回样品?” 我心慌,看来他刚刚已经听到我和何思成的对话了! 我没回答,就怔怔的看着他,结果,他突然将何思成裤腰上的钥匙拽下,扔到茶几上,说道:“这是实验室的钥匙!我给你!你随时随地可以来!我也可以为了你停止生产投入,但是……” “但是你有条件?是想让我交出那个储存卡?还是什么?” 他抬头,灯光下闪着光的眸子不停向我发来利刃,“但是……我要让你和我复婚!”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句话,复婚?这种只有脑袋短路的人才会同意的事,他竟然用作条件来威胁我? “袁子行,你是不是还没醒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洗漱间,好好冲一个凉水澡,清醒一下!” 袁子行没言语,晃晃悠悠的从沙发上站起,一步两个弯的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腕说道:“你看,我买给你的戒指,你还带在手上呢!如果你不在乎我,会不把它拿下去?如果你真的想和腾柯在一起,会在乎这一颗几万块的钻戒?” 我木然,才发现那颗戒指原来还在我的手上,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早就忘了它的存在! 这时,楼上的腾柯快步走了下来,看到这一幕,他直接将我扯到了身后,轻握起我的手腕,就将那枚戒指给摘了下去,“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这种廉价的东西不要带在手上,你是把它当顶针用了吗?”他说。 顶针?听到这个形容我差点笑出声,哪里有这么细的顶针啊! 腾柯随手将戒指扔到了垃圾桶里,而垃圾桶里,正是刚刚袁子行吐的呕吐物! 我彻底没了重拾它的想法,简直是太脏了! 袁子行气的面红耳赤,本来喝酒就上脸,现在更丑了! “腾柯你什么意思!”他说。 腾柯耸肩,那嘴角的一抹魅笑让人浑身不适,“既然你自己都觉得夏晴不会在乎这几万块的钻戒,那你就更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离她远点!” 086 你终于知道担心我了 醒了酒的袁子行很狰狞,发了火的腾柯很冷漠,我站在这两个男人之间,立场自然是在腾柯这一边。 戒指没了就没了,因为那是袁子行的附属品。彻底丢失,也便能彻底放下。 我不想继续看着腾柯和袁子行争吵,就拉着腾柯准备离开,可袁子行不是个省油的灯,撑着沙发就起了身,“你觉得吃我剩下的很过瘾对吗?不过是我玩够的女人,你尽管拿去好了!” 腾柯蹭的一下就来了火气,直接伸手掐住了袁子行的脖颈,扼住喉咙的双手开始暴起根根青筋,袁子行想叫,但早就没了声。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腾柯,生怕他真的把袁子行给解决了!阻拦着喊道:“腾柯!你冷静点!” 腾柯没有松手的意思,冒着火星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撇了我一眼。而那双手还在用力! 袁子行眼看着就没了血色,呼吸窘迫的同时连眼珠都开始向上翻!我实在是害怕,颤抖道:“他会死的!你这样会让他没命的!” 腾柯开始渐渐松手,袁子行猛的吸了一口气,气色才有了好转! 可腾柯并没放手,他继续维持着手掌的力度,阴森道:“记住你今天说过的每一个字!如果你选择和我作对,那么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话落,腾柯一把将袁子行甩在了墙边,袁子行吓的没了魂,瘫坐在地板上开始干呕。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落魄的他,但心里却是十足的过瘾! 腾柯直接牵起我,朝着家门外离去。 我当然全力跟随,因为一想起刚刚他发火的样子。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上车,他就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看来他还在发火,气还没消!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声道:“要不我来开车吧!你消消气,袁子行喝多了就是口无遮拦!别因为这点事再气坏了身子!” 腾柯侧头,微蹙的眉目里带着些许不满,“你在替他说话?” “不不不!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而已!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腾柯作罢,直接插了车钥匙。“不提了!以后你不要半夜帮忙这种事!如果非要出面,除非我在场!听懂了么?” 听着他命令的口吻,我就算是不懂,也得懂了! “知道了滕总!绝对遵命!” 即刻,车子行驶在路,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上面有几通未接来电。都是腾尚珈的! 我想回个电话,可腾柯又开了口,“你打算在你那个传媒公司带多久?” 我扒了扒手指,才刚恢复职位,当然是越久越好! “没想过啊!不过这是我的老本行,当然是时间越久越吃香啊!” “去我公司不好吗?还是你觉得我给你开的薪水太低?” 我心里一颤,五位数的工资还算低吗?随便端端茶送送水的都比我坐在镜头前两小时要高几倍!还低? “不是啊!很高了!” “那为什么还要回那里?给我打下手不比这个轻松?” 我不禁在心里感叹,你以为我不想去你那里啊?可惜就是太轻松。太没安全感了,我才会回到我的公司!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谈恋爱也不过是为了逢场作戏,这种随时可能瓦解的关系,谁会放心啊! “我只是喜欢主持!恩,喜欢主持……” 说着,腾柯没了声,他开了两边的车窗,我就顺势将脑袋探出车外,随风卷起的长发在脖颈处蠢蠢欲动,还好,这个夜很安静,偶尔的鸣笛并不让人觉得心烦,反倒很久没尝试过这种静谧了,黑夜,路灯,树排,一个陌生又渐渐熟络的男人。 他的车开的不快,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晃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调侃也缓和了这片尬尴,我和腾柯的话题总是很少,但经历的事却很多! 可能是因为我趴伏在车窗口的缘故,他看我很是享受,故意将车速放慢了很多,我放松我的,他开他的! 忽然,他没预兆的遥控了一下车窗,我的下巴直接被顶到,撞的生疼,“喂!你干嘛!”我回头喊道。 他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然后将车窗完全关合,说道:“别吹感冒了,夜风有些凉了!” 我撅撅嘴,“无聊!” 他侧头瞄了我两眼,的目光里似乎在酝酿什么话题,接着,他开了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谈恋爱怎么样?” 我没想太多,一边将车座向后遥控,一边问道:“我们还不够真吗?难不成你想把结婚证也领了,才算真啊?” 他干笑了两声,“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心想他这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我也没和你开玩笑啊!你还觉得现在的戏码不够真啊!你妈都闹到我家里去了,就算是假的,也快误以为真了!” 腾柯一脸无奈,完全没了多看我一眼的兴趣,他随手从储物盒里掏出一个白色文件夹,扔到我怀中,“这是下周六的出差行程,酒店你来定吧!既然你是我的秘书,那这些事情就要由你来打理!包括客人的口味,那上面都有记录,你权衡一下,提交一个方案,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我随便翻了两页,那上面不仅有中国的合作方,更有来自新西兰、土耳其的投资者!这让我怎么权衡?说的都不是一国的语言,更别提生活习性和口味轻重了! 我想推回去,腾柯却补了一刀:“如果这件事你办好了,那你之前欠我的二十万,就可以免去四分之一!” 我眼前一亮, 这个划算啊!不过,他怎么还记得这事啊!真够小气的!腾氏家大业大的,还差我这二十万了?有钱人还真就是抠出来的! 我勉强应声,“行!这件事我包了!不过如果我搞砸了,你千万别怪我!” 他点头,但语气可不随和,“搞砸了就用身体偿还……” 我吓的张大了嘴,“你口味可真重!”斤木岛划。 平安回到家,别墅里的灯都大开着,我猜腾尚珈一定是在家里嗨翻天了,这楼上楼下没有一处不亮着灯的! 一进屋,客厅里的吃的摆了一地,腾尚珈仰在沙发里睡的不省人事,手里还握着空酒瓶!我看了看大厅里侧,厨房那边若隐若无的晃着一个身影,似乎在打扫卫生! 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保姆来的! 我和腾柯走进屋,才发现那人是许茹芸!她正穿着围裙在操作台前处理残羹,见到我们的一刻,微笑着说:“怎么才回来?我和尚珈都喝过一轮了!” 腾柯立马放下手中的钥匙,直接走到他面前,“你喝酒了?你不是……” 许茹芸仰着脖,一脸的不以为然,“怎么?孕妇喝酒就会死吗?你终于知道担心我了?” 088 确定了吗 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楼,我的心思一直在回想许茹芸和腾家的关系,也真是够错综复杂了,难道大家族的感情史,都要有个小三、小四才算完整? 我崩溃的摇摇头。还好不是自己的事! 上了二楼,走廊里的灯没开,周围都异常安静,只有窗外知了的窸窣声,我觉得今天的状态有些不适应,反应半天才想起,原来是袁语昕没回来! 这样更好,免得和她再惹上什么气! 脱衣进了屋,我直接用微信给柴小敏发了一个视频通话,她那边接的很快,一看屏幕里的布景,就知道是家里的卧室! 看着屏幕上那张哭丧的脸,我就猜到她有心事,直接问道:“怎么了?一听到谭馨要结婚。你怎么还难过上了?是不舍吗?” 她那边笑了笑,呼了很长一口气!但还没开口说话,我的房间突然有人敲了门,我对屏幕里的柴小敏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小敏你等我一下!不用挂断!马上就回来!” 放下手机,起身开门,走廊里的强光闪的我睁不开眼,还会有谁,当然是那个不经念叨的袁语昕!这么晚回来,指不定又去哪疯了! “有事?”我问。 袁语昕朝着我屋里看了看,直接迈步跨入,“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客厅怎么那么乱?你晚上和腾柯在一起?那腾尚珈跑哪去了?” 袁语昕的语气极为不客气,好像我必须毫无保留的告知她这一切一样! 我甩手就要关门,她一把卡在门口。喊道:“我问你话呢!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腾家少奶奶了啊!这么目中无人?” 我咬牙,“袁语昕你说话能客气点吗?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些?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命令我?” 她大笑,推着我就进了房间,后退用力一踢,房门直接掩合。 看来今晚势必要进行一场口水之争了! 袁语昕在我的房间里来回视察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电脑桌下的归纳盒,两步就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开翻。 我跟上,拦住她的手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又来我这里翻什么!” 她凛然一笑,“储存卡啊!你不是知道嘛!” 原来还是为了袁子行的储存卡!可她以为我是弱智吗?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还不加锁? 我摊摊手,“袁语昕,我还以为你挺聪明呢,那种东西我会放在归纳盒里?是你小瞧了我。还是我高看了你啊?” 她当即面色发红,瞪着眼睛就杀到我身前。“夏晴你是觉得自己住进腾家就无敌了吗?别忘了!你不过是腾柯的棋子!一个随时可以扔到的玩物!你已经被我哥抛弃一次了,变臭的东西,你以为还会幸运第二次吗?别做梦了!你现在,比厕所里的苍蝇都恶心!你这个离异女!” 我团着拳头就想揍她,离异怎么了?如果不是袁子行自己做的过分。我和他会走到今天这步?斤庄肝划。 袁语昕见我生气,气势就又升了一个等级,“还会发火了呢!那我告诉你吧夏晴!其实我哥不仅仅劈腿过那个什么许茹芸!他刚和你结婚的第一年,他就背叛过你了,而且那个女的还是我给他介绍的!比你漂亮太多了!如果不是我哥重视和你多年的情谊,他早就把你踹了!不过现在看看你们离的也不晚,谁让你这么多年都怀不上孩子呢!残疾女!” 我怒火烧心,特别是说到生孩子的事,明明是他袁子行身体不行,现在竟然赖到我身上!我推着她就往门口去,结果她一躲,险些让我撞到床角! “夏晴,没理就要认输!动手算什么?别逼我去和腾奶奶高密,说你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如果那样,你就算是长了八张嘴,也没办法得到奶奶的欢心了!” 我扶着床边站起,回驳:“随便你怎么说!不过我告诉你,就算腾家不接纳我,腾柯也不会选择你!因为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 她目光犀利,对着我收紧的同时,慢慢向我靠近,“是吗?那我们就试试?看我说出真相以后,你还能在这腾家呆多久?” 我昂首挺胸,尽力让自己强大:“你以为我会怕你?你尽管说就是了!到时候让奶奶知道,你就是我前夫的妹妹!而且,还要让腾家人知道,就是你哥窃取了腾柯公司的新品配方!让他损失四个亿不说,还浪费了几年的研究成果!这就是你们袁家人做的事!” 袁语昕开始动容,或许她并不知道袁子行窃取新品配方的来龙去脉,但多多少少,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而且,听到这样的威胁,她明显是有了顾虑! 我继续道:“害怕了是吗?袁语昕我告诉你,我能让你们袁家身败名裂的方法有很多!你哥劈腿的证据在我手里,你哥窃取研发成果的事腾柯也清楚!你如果非要把事情闹大,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袁语昕慌张了片刻,显然是被我的话给吓到了,但我知道她是个惯用小聪明的人,果不其然,她还真说出了那样的话,“哼,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哥偷了腾柯的研发?你怎么不说是你勾引腾柯,然后把研发成果送给了我哥?夏晴,你别忘了,你和我哥曾经是夫妻!只要我哥说那研发成果是你硬塞给他的,你觉得法律到时候会相信谁的?” 我发指! “我和你哥已经离婚了!有谁会蠢到帮前夫偷东西?你说话能用些脑子吗?” 她继续鬼魅一笑,“哦,这样啊!那我可以说……你因为我哥感情上的一次失误,报复心膨胀,然后反目成仇的将罪状嫁祸给我哥?那到时候我就可以告你,既偷窃,又欺诈了!哈哈……你觉得这个故事情节怎么样?是不是很劲爆?夏晴,我突然觉得我胜券在握了呢!” “你……”我怒然,“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袁语昕!” 她笑笑,视线倏然聚集在我的眸中,“别害怕!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呢!不过夏晴我告诉你,如果你继续纠缠在腾柯身边,阻碍我的前途,那么我会用更狠的方法来对待你!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就算你曾经和我哥相好过,也没用!” 说罢,她转身开了卧室门,脚步声消失时,我突然觉得全身都没有力量了,心情也糟糕的无法言喻,什么都是不好的,什么都是灰暗的! 突然,床上的手机传来了柴小敏的声音:“夏晴!你还在吗?说话!” 我这才想起微信视频还开着!跑到床边看向屏幕时,柴小敏正手拿录音机躺在床上,她冲着手机镜头晃了晃黑色录音机,笑着说道:“刚刚那个人是袁语昕吧?我听声音听出来了!你俩的谈话我都录下来了!话说,你是不是换了好手机?音质简直连呼吸的声都清晰的要命!” 我欣喜雀跃,“你都录下来啦?真的吗?” 她傲娇一笑,“想想怎么感谢我吧!袁语昕的那些小把戏,都让我录下来了!如果以后她真的对你做了什么,就用这个要挟她!” “行啊你!柴小敏!看不出来你脑瓜挺灵光啊!” 她直接坐起身,在镜头那面甩了甩头发,突然转了话题,“行了,说正事吧!谭馨结婚,确定了吗?” 089 请问这里是腾柯家吗 说到谭馨,我的心情忽然有了好转,这算是今天唯一的喜事,她要结婚了! 柴小敏可能也是不敢相信,当初喊着要谈一辈子恋爱的谭馨。如今竟然要嫁人了! 我对准屏幕,回答道:“当然确定啦!她这次回国,不就是为了结婚么!你看她都恨嫁到什么程度了!” 柴小敏垂了垂眉目,闪烁的眸子里,让人觉得陌生,她说:“那……谭馨她不是假怀孕吗?如果她被她老公知道了……你说这婚……” “嘘!”我将食指比划在嘴前,“我们都不说不就可以了吗!全世界只有三个人知道谭馨没怀孕,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一个是她自己!所以啊!我们保密,不就可以了么!” 柴小敏没再言语,勉强笑了笑,“好吧!我只是在担心她!” “没问题的!别害怕!她那身子骨应该会争气的!大不了以后再怀嘛!” “那行了!那这事我们改天再聊吧!问问她几号领证,我们好庆祝一下!” “恩。那就这么定了!” 结束通话,屋子里即瞬安逸了下来,窗外楼下隐约传来了汽车停靠的声音,应该是腾尚珈回来了,我走到窗边,刚要拉窗帘,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还挺默契的! 接起。 “喂!你一个大小伙的,回家就回家,给我打电话干嘛?” 楼下的腾尚珈立刻抬头张望,我挥挥手,他轻声一笑,“我只是觉得回来应该和你说一声,看来你还是蛮在乎我的!” 我语塞,“你……别那么自恋好吗?” 他随意的在花园里坐下。仰着身子看向我,“又忘了那天在江边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不是说要做我女朋友么?怎么说反悔就反悔了?” “那是你耍赖!哪有往江里开车的!不同意就没命,你说我会怎么回答你!” 他笑笑,梨涡轻浮,微弱灯光下的额那张脸,写满了年轻的不羁,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双眸,像是两颗褐色的星星! 他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怎么办?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本事,唯一能拿来让你爱我的筹码,也就是这条命……我觉得我真的可以把命都送给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腾尚珈……” “很感动是吗?其实我也被我自己感动了!但那又怎样?你根本不领情……”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们明明不相识,明明没有交集……” 窗外的他垂下了头,话筒里却传来了笑声,“你相信命吗?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是信了!我们有交集的,只不过那个相交点。比较难找而已!” “我……我没太听懂你说的这些话……” 恍然,他起了身,抖抖身后的泥土,朝着我挥了挥手,“你不需要懂得!你只要知道。随时随地,你身后有一个我就可以了!我就站在这,只要你低下头!” “谢谢你……” “客气什么!谁让我这么死心塌地呢!”他笑着,另一只手插进裤兜,朝着屋里走,“好了!挂了吧!早点休息!我也累了!” “恩,那你也早点睡!晚安……” 他的身影消失在院落,原本从客厅里散射出的黄灯光也没了踪影,他应该是回了卧室,窗外的一切都恢复了初始。 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已结束。 我回到床边,慵懒的卧身,窗口的月光像是一袭透明的薄被,笼罩在那株绿萝的身上,这一切都是温柔的,这一切也都会变的美好,一定会。 坎坷崎岖的这两天在慌张中结束,在确保传媒公司那边的工作进度后,我一直在忙碌腾柯交给我的任务,说好了周六要一起出差办公,我怎么也得做的像模像样才行! 查过所有合作方的身份和国籍,我先从酒店开始下手,既然是腾柯亲自出面的项目,那么资金投入一定不会少!由此看来,酒店的等级,也着实显示了我们的诚意! 挑了几家口碑相对好的,我开始对这几家酒店的饮食和住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合作方里有韩国人,据我了解,韩国人的口味一般相对清淡,而且他们基本不食油,如果是这样,那难度系数可能就大了些! 我觉得这些小事必须做的周全才能体现我们的诚心,就事先统计了几家店,准备拿给腾柯。 周五的白天,我一直在腾柯的药业里,为了避嫌,我一上午都没出他的办公室,他来回跑会议,我就窝在他的老板椅里查资料。 整理好这几家酒店,我又联系了公司的几个司机,准备了五辆车,好去接待合作方。 上午十点半,腾柯踩着点回了办公室,我拿着准备好的那几个酒店名称,走到他跟前,问道:“这几家,是我挑的酒店!住宿都可以,但饮食上不太好拿捏,你经验丰富,你选一个吧!然后我打电话预定!” 我以为他能直接做决定的,可谁知他双手一摊,看都没看就走到办公桌前,说:“这点小事你自己搞定!我现在有合作方案要修改,没空处理你的事!” 我郁闷,这怎么成了我的事了! 算了,谁让他事大老板呢!我自己炒豆得了!炒到哪一家,就订哪一家! 闭着眼选了一家曼斯特酒店,我就直接给前台打了电话,一共订六间房! 但电话还没挂,老板椅里的腾柯就蹭的一下抬了头,问道:“订六间?这次洽谈加上我一共就五个代表人,你订那么多房间干嘛?” 我皱眉,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我呢?我不是人啊!” 他哼声一笑,“和我出门,难道还要分着睡?” 我蒙,难道还要合床睡? 他随手摆出了一个五字,生冷道:“订五间!多余那间你自己拿钱!公司不报销!” 我快速浏览酒店房间的报价,个、十、百、千……呵呵,“五间就五间!” 挂了电话,腾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再没理会我,我心想着那几天一定要带好防狼棒,否则真容易失身在外地! 我坐在沙发里浏览着明天的日程,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三声,很温柔,很客气! 门开,是袁语昕捧着一摞文件,腾柯抬头看了看,随手一指:“放那吧!现在没时间看分公司的账目,你要是着急,就给夏晴看!” 我心想,这可是账目啊!涉及到金钱的东西,他就那么放心让我过目? 当然,最不相信我的是袁语昕,她把那摞文件放到空桌上,拍了拍说道:“腾哥哥!这可都是需要盖章的!你不看看吗?”说着她用眼神瞥了我一次,“夏晴姐她能看懂吗?” 腾柯没回应,甚至连头都没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浏览自己手里的东西! 袁语昕没放弃,继续说道:“腾哥哥,你明天是要出差办公对吗?我刚刚听供应那边的人说了生产计划的事,是不是要修改方案?其实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想法,但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腾柯抬头,眼前倏然一亮,“说说!” 袁语昕就在等他这句话,然后故意卖了个关子,“我的方法,可以让你以当前市价的四倍,或者更高的比例来盈利!你觉得这个倍数,你能接受吗?” 我一听,这样的盈利数额,谁会不感兴趣啊!那可是四倍! 腾柯显然来了兴致,身子向后一靠,两手交叉的身前,“不妨说来听听!” 袁语昕抿嘴轻笑,即刻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那你让我明天跟你一起出差!这方案是我的想法,我想自己去和那些磨人的合作方解释!你看行吗?” 腾柯犹豫,这显然就是一个圈套,她想借机靠近腾柯,傻子都能看出来! “行不行嘛!难道你不想给年轻的我一个机会吗?”袁语昕撒着娇,娃娃音般的祈求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腾柯反问:“你就那么想去?你确定你的方案会让他们同意?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我怎么觉得你的方案可能会不靠谱呢?” 袁语昕摇头,“你没听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吗?难道你就没想过,在生意场上,用拍卖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身价?一种被你垄断市场的药品,你想以单品五百的价格同四家企业合作,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用单品两千的价格,只授权给一家企业?当盈利的势头显露的时候,你觉得那三家会怎么想?或许就会有人用单品两千五的价格,来主动找你……” 腾柯即刻有了兴趣,身子向后一倚,聚精会神了起来,“你想拍卖?不过这种漫天要价的方式……你觉得合作方会接受?不过就算他们为了盈利接受了,你觉得那些买药的老板姓会心甘情愿的掏钱吗?” 袁语昕走到桌边,身子倚靠在桌沿,眼神发媚:“一次心脏移植手术要多少万?我们全球唯一垄断的药品要多少钱?同样是救命的东西,几千算贵吗?” 腾柯忽然笑出了声,拍案决定,“好!明天的洽谈会你跟着我们!到时候我会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谈你的想法!不过如果失败了,你这个月的工资直接被扣!如果成功了,这个项目,你来做副手!听懂了吗?” 袁语昕欢呼雀跃,“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腾哥哥的重望!” 腾柯点点头,转头对我说:“你把房间改成六间吧!费用公司出!” 我点点头,重新拨出了酒店的电话。 而眼前的袁语昕,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办公室,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给我一个轻蔑的眼色,她就这么成功了,成功的靠在了腾柯身边!斤庄见血。 处理好房间的事,我将茶几上那一摞文件抱到了腾柯面前,心里不安,“袁语昕的方案,你真的觉得可行吗?是不是有点太扯了?你的那个项目我看过,真的能算是垄断?如果我没记错,在新西兰那边,也有一个制药的公司,是专门搞这类研发的!” 腾柯将手中的文件合实,抬头问道:“这个你都知道?” 我笑笑,“因为袁子行就是搞药厂的,这些事,我多多少少还是清楚一些的!” 腾柯挑着眉点了点头,“让她试试吧!如果成功了呢?不过就算她失败了,也有我的方案在兜底!大家都是为了公司盈利做贡献,我倒是希望她能做好!毕竟这是公事,不是私事!” 听到他的最后两个字,我也就完全释怀了,对啊,这是公事,不是私事!腾柯那么公私分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懂袁语昕的小心思,但他还是会选择顾全大局,因为这个药业就是他的生命,他总要鼓励那些有想法的年轻人!更何况,她袁语昕是车子静钦点的备用儿媳妇,腾柯就算再讨厌,也不会表现的特别显眼! 手边,电话来了一条短信,显示已经成功预订曼斯特酒店的六间套房,明天下午便可入住! 腾柯抻头瞄了一眼我的屏幕,说道:“明天上午就出发,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泳衣!洽谈会结束,晚上可能会有一个派对!朋友组织的,我难得能去他那里一次!你好好准备一下!” 我心里一亮,“是去玩吗?泳装派对?” 他抽了抽嘴角,一把将文件打在了我的脑门上,“别光想着玩!你是以我女伴的身份出现!别给我丢脸!” 我捂着额头,无奈应声,“好吧!我尽量不给你丢脸!” 接着,他突然将视线定在了我最近凸起的小肚腩上,说道:“你最近吃什么了?怎么看上去胖了好几圈?” 我捂着自己的脸,惊悚道:“真的假的?我的体重一直没变啊!我保持的还好啊!” 他来回巡视,最后又定在了我的胸口,“不过胖点也好,起码那里看着匀称!” “你……” 他起身,“行了!晚上好好收拾一下!我的衣服也帮我整理好,明天要早起,所以你别太磨蹭!” 我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翻你的衣柜对吗?” 他点点头,“选几套就可以了!别给我弄乱!颜色都是有分类的!” “啊……知道了……会注意的!” 腾柯出了办公室,转身上了电梯,我打算下楼去饮品店买杯蓝莓汁填腹,刚到门口,袁语昕再次阴魂不散的出现! “你干嘛啊!吓死我了!”我按着胸口,心脏砰砰的狂跳,本来胆子就不大,都快让她吓出心脏病了! 她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厉声道:“怎么?刚刚听腾柯的意思,你们之前是定了五间房是吗?难不成你要和腾柯住一间?夏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已过婚的老体格,还挺会想办法啊!智商不行,就改用身体诱惑?”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继续道:“我倒是很纳闷,你这浑身上下,哪里能拿的出手啊?还是在我哥那里练就了一身的本领?” 我完全不想听她说话,脏的不堪入耳! “你走开!我没空和你闲扯这些没用的东西!” 她一把拦在我身前,“没用?我这是在教你怎么有自知之明呢!你不虚心就算了,还在自以为是呢?夏晴,我真是不想劝你,踏踏实实过你普通人的日子不行吗?非要来争夺什么豪门身份,你也真是不嫌累的慌!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我回击:“好啊!那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能让你这个心机女操心,我夏晴也算是够有杀伤力了!希望你明天在那些人面前好好表现,千万别掉链子!否则还要麻烦腾柯和我给你擦屁股!我嫌有味!” 袁语昕神色犀利,“你等着吧!到时候我就让你知道,你一个国内本科毕业的垃圾,和我们这些留学归来的高材生有什么差距!到时候千万别在心里偷偷佩服我!我对你这样的社会废物,还真是一点都看不上!” 我想抽她,狠狠的抽她,但这是在公司,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腾柯,我必须忍,没有底线的忍! 我极力的微笑,“好啊!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你这个操着一口不纯正外语的伪留学派,会做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举动!明天你可千万好好表现了,否则都对不起供你上学的腾父!说白了你曾经也算是被捐助的学生,这么一看,你还真挺可怜的!对么!” 她拧着脸,伸手就要往我脸上抡,我轻巧一躲,说道:“注意你的素质!留学生!” 说完,我推着她就走出了办公室,朝着电梯离去时,办公大厅里的人都纷纷向我投递来异样目光!她们一定在想,这夏晴的脾气还挺大啊!什么都不是,还那么张狂! 我也只能在心里呵呵了,随她们去吧!等着我帮腾柯完成所有任务了,我也就不用再这么灰头土脸的做人了! 从公司出来,我一个人在饮品店坐了一会,想着下午应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一趟传媒公司,把晚上的直播做了打点,让柴小敏帮我接替一期网络节目! 柴小敏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就让廖晨开车送我,这待遇还是第一次体会,让一向严厉的老板送我回家! 不过也真就应了那句话,一物降一物啊! 柴小敏一开口,廖晨完全没有任何怨言,只有绝对的服从!这真是个奇怪的现象,以前我在公司那三年,廖晨给我最多的印象就是,冷血、冷酷、冷脸!不过他长的可没那么冷!甚至颇有暖心大叔的风范! 坐上车,廖晨设了导航,当他听到我住在腾柯家的时候,还是不免惊讶的看了我两眼,感叹道:“行啊你夏晴!我看你和腾董事的好日子快了啊!” 我无奈笑笑,“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还早着呢!我这刚离婚,暂时还是别搞那些子虚乌有的感情了!不过你和小敏的事可以抓紧!我看你俩挺对路的,想过结婚没呢?” 可能是廖晨分了心,一听到结婚俩字,车子猛然拐弯,但又恢复了原来的路线。 “怎么了?一说结婚就激动了?这不像你这个钻石王老五的性格啊!”我说。 他很不自然的咳声笑了笑,“走神了!走神了!” 我回归话题,“那你想没想过和小敏结婚啊!虽然你是我老板,但我还是想替我姐妹探探底!” 廖晨没说话,那微眯的眸子下似乎在闪躲什么。 “你不会是想当一辈子的钻石王老五吧!”我问。 他摇摇头,“结婚这个词对我还是比较远的!我觉得可以再等等!” “还远?老板,你都三十了!小敏还好,过了今年也就二十五,但你也知道,这女人最好的年纪,追的人也多!你不担心她会跑吗?” “不担心!这是她的自由!我比较喜欢顺其自然!” 我不太能体会他的人生观,或许他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但这字里行间的回答,总让我有一种他不靠谱的感觉!虽然他对柴小敏无微不至,但在结婚这个严肃的话题面前,他的反应实在令我失望! 或许会好吧!只是时机的问题? 车子开到腾柯家门口,我和廖晨告了别,一下车,我就接到了袁子行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一串恼人的数字,我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喂!你又有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那边沉稳了一阵,说道:“我想把你之前放在家里的那些东西送到你爸那!还有一些你的生活用品!我们上次说好的,你要拿走!而且,你爸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想找个时间让咱俩回家一趟!” 我心想你什么时候找我不好,偏偏赶在出差的前一天找我!怎么就那么点寸! “改天吧!我真的没时间!我爸那你随便搪塞一下就行!如果他要单独找你喝酒,你也别去!你知道他们老人就是想让我们复合,但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 “那我们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吗?”他缓缓说道。 我冷笑,“你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冷了!如果你是喝多了以后这么和我说,我可能不觉得怎样!但你现在和我说,会让我以为你又喝多了!袁子行,清醒点,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他极力解释,“夏晴,其实我和许茹芸……” “我知道你想说你和许茹芸只是玩玩而已!我当然知道啊!因为许茹芸她自己也说,她就是和你耍耍,人家玩够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想当真也没机会!而且,你知道你那个伟大的妹妹和我说了什么吗?她说,你曾经不止劈过这一次腿,你有很多次,只不过是隐藏的比较好罢了!” “你别听袁语昕胡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说的都是假的!”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说这些也只会让人回忆起那些不痛快的往事!我觉得晦气!真的!” 可袁子行还是不死心,“你还在生气对吗?其实你对我还有感情,只不过没过去那个坎而已!我说过的,只要你回来,我可以用条件交换!你不是费尽心思的想要拉拢何思成阻止新品生产么!这次我主动成全你,但是你回来好不好?” 听着他这些没有营养的挣扎,我气的脑仁都发疼!直接喊道:“不好!我永远都不会回去!所以也求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喊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如果他再打,我就直接拉黑! 但前脚刚走到家门口,身后就有人叫住我,“请问这里是腾柯家吗?” 090 相册 听到身后有人询问,我回头,原来是快递小哥! “这里就是腾柯家!”我说。 小哥麻利的从包里掏出了一份白色信封包裹的文件,递到我面前时,上面依旧是那几个字:器官移植。斤丽团扛。 这应该是我第三次在腾柯家看到这种信封了! 签收完。我拿捏着它站在院落里呆了很久,当下的天色还不算晚,时近黄昏,我将信封举过头顶,妄图能透过纸张窥探出什么,但那信纸在里面折叠了两层,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索性作罢,转身敲了家门,开门的是腾尚珈,他果然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在家里! “这么早就回来了?晚上不直播了?”他问。 我没听进去他的话,心思还聚集在那个信封上,以及那明晃晃的两个英文单词,器官移植。 难道这信封是和明天的外出洽谈会有关?据我所知。明天的洽谈会展示的药品就是治疗心脏疾病的! 脱鞋进屋,我走到壁橱柜旁。打开悬挂其上的照明灯,对准信封就来回观察。 腾尚珈看我奇怪,一把抢过信封,说道:“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这信封是什么?直接拆开不就行了吗!”他说着就将信口开了一个小缝,我直接扑到他面前,“停停停!这是你哥的东西!你要是打开了,他会杀了我的!” 他撇撇嘴,转着身继续撕封口,我听着那“吱啦吱啦”的声音,心碎了一地! 这信不是我签收的!这信不是我签收的!腾柯你要怪罪千万别找我!都是你弟弟干的好事!都是你弟弟干的好事! 我内心崩溃的念着佛号,腾尚珈就将信封里的东西抓了出来,他对着那上面的英文单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根本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我! 我碰碰他肩膀。说道:“是后悔了吗?说了不让你拆不让你拆的!我上次就是摸了一下封皮,他都差点和我发火!你等着吧!一会他回来了,非得……”话没说完,腾尚珈突然像是着了魔,他捏着那个信封就往卧房里走,一句话也没说。 我见他状态不对,跟上前,但房门“哐”的一声掩合,完全没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 他生气了?我也没说他什么不对啊? 敲门,那边没有任何声响,“腾尚珈?尚珈?你怎么了?不会是生气了吧?” 那边仍旧没有回应,门锁也从里面反扣! 我一头雾水,这腾柯公司的文件,怎么让腾尚珈有了这么大的反应呢? 想着,眼前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了。他一脸死寂的望向我,说:“夏晴,别告诉我哥我看过这份文件!也别告诉他家里接收过这份文件。你帮我保密,行吗?” 我木然点头,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话! “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意思是不用我费心。 突然,他回屋开始翻衣柜,从里面拿出了几件衣服,以及……行李箱,看他这架势是要外出了!而且距离还不近! “腾尚珈,你是要出门吗?我也没听你说过你有出行的计划啊!” 他顿了顿,回身问道:“机票是在网上定就可以吗?” 我点头,“恩!然后你去机场取就行了!” 他继续收拾东西,头也不抬,我完全猜不到他心里想了些什么,就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他兵荒马乱的流蹿! 这是要逃亡吗?就因为没经他哥同意,偷开了一个信封? 十五分钟后,腾尚珈整理出了一个小行李箱,里面塞的满满当当,推到了家门口。 我跟上前,“喂!你真要走啊?你去哪?和腾柯说了吗?” 他快速的穿鞋,将行李箱的拉杆提出,“你别告诉我哥我走了!我现在要外出确认一件事!如果我哥问你,就说你回家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懂了吗?” “可是……你这么突然的走!好歹告诉我你去哪吧!”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很快就回来了!放心吧!” 转身,他出了家门,拖着那个和他身高不成比例的小箱子,一溜烟消失在院落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整件事就已经结束了! 难道那个信封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会让腾尚珈有如此巨大的反应? 我走回他的卧室,看了看地面的一片狼藉,以为能找到刚刚的那个信封,但显然已经被腾尚珈带走了! 算了,等他回来以后再解释是怎么回事吧!谁知道那个小子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弯身收拾地上的衣物,零零碎碎的摆件都落了一地,就连压在箱子下的那些归纳盒和相册都散出来了!我将它们归置好,重新摆到衣柜下方,但相册一角还是滑出了一张相片,上面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只是因为年头的关系,整张相片都被烟熏的黄色染脏了!看不清人脸,但能分辨出是三个孩子! 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女孩穿着肉粉色的蕾丝裙,两个男孩子则一左一右的站在其侧,我抹了抹照片,发现女孩的手被右边的男孩子牵着!可无论我怎么擦拭,都看不清这三个孩子的脸! 这应该就是腾柯和腾尚珈小时候的照片吧!那这个女孩子是谁?又是谁牵住了她的手? 无限的好奇心被牵起,我打算把那个相册翻看一遍,但手还没伸出去,家门就被打开了! 听着开门的声音,似乎不是腾柯,那就只有袁语昕了…… 我起身,走到门口,她拎着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纸袋,经过我面前,问道:“怎么?腾柯不在家,就去腾尚珈的房间里偷腥?看来你还真是闲不住啊!” 我随手将腾尚珈的房门关合,身子挡在她面前,“你说话能不能干净点?长的人魔鬼样的,说话怎么那么脏?你就不怕腾柯知道你的真面目以后,会把你赶出这个家?” 她哼笑一身,视线直逼我的眼,“夏晴!别忘了!我能进这个家,是她车子静求着我来的!而你,才是应该滚出这个家的人!” 091 袁影后 我实在不想和袁语昕争吵,这种无意义的事,做起来还真是浪费时间! 推开她往楼上走,她却大步跟了上来,“说实话你还不愿意听了?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的呆在腾柯身后。你不嫌烦,我都看烦了!” 我回身,朝着她的肩膀就推搡了过去,“嫌烦你可以把狗眼闭上!” 可就在这时,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腾柯回来了,在这个不赶巧的时刻,袁语昕当然不会浪费时机,眼睛一亮,顺着我那股推力,就朝后倒了过去! 眼看着她身体已经失衡,我伸手就要去拉她,却得到了她鬼魅的一个微笑,那意思似乎在告诉我。“你死定了!” 腾柯紧张的定在门口,来不及脱鞋就往屋里跑。 “哐当”一声。袁语昕彻底跌倒在楼梯口,她面目纠结的酝酿情绪,那楚楚可人的泪眼,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知道她的目的就是让腾柯误会我,想着如何解释的同时,腾柯已经跑到了眼前,他去扶袁语昕,并没正眼看我一次。 接着,袁语昕就开始她跨世界的表演! “夏晴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不过是问你明早我们几点出发,你也不用讨厌我到这种程度啊?” 我嗤鼻一笑,这台词也真够俗套的!我看了看腾柯,心想着如果他不误会我,那我也不用多说什么! 他倒还好。给着眼神让我先离开。 我觉得这不解气,一脚甩开了脚上的两只拖鞋,狠狠的砸在了袁语昕的身上。 “哎呦,真对不起,这鞋子是自己飞出去的!就像你刚刚跌到那样……srr……”我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留她在那里争夺奥斯卡影后吧! 回了房间,我给腾尚珈打了无数个电话,他起初不接,后来干脆变成了关机! 我心里莫名的焦急,他不会出什么危险吧?风风火火的走了,连个话也不留下! 没过多一会,腾柯来敲了我的门,一开门,他的身上还带着袁语昕的香水味! “袁影后没事了吧?”我问。 他笑着点点头,身子倚靠在门框。“看见腾尚珈了吗?回来竟然没见到他!” 我心里有些发紧,要怎么说?实话实说,还是按照尚珈教我的那么说? “他……应该是出去玩了吧……我也没看到啊……” 他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屋内,问道:“东西收拾好了吗?泳衣那些东西别忘了带!我看袁语昕已经买了一套……是你告诉她我们那天晚上有派对?我可是只准备了两个人的入场门票……” 我摆摆手,“没有啊!我连话都懒得和她说,怎么可能告诉她这种事?” “那就行!我本来也没打算带她!”顿了,他说道:“你一会记得下楼帮我收拾行李,我把公司的文件带回来了,一会在家里办公!” “哦!没问题,你先忙去吧!”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快些下楼!今天保姆请假了,你还要帮我做晚餐!” “我……” “怎么?厨艺不行?” “不不不!可以!只要你不嫌弃!” 他点点头,微笑着下了楼,我快速的在脑子里循环曾经做过的菜单,要给这个洁癖精弄些什么好呢? 楼下,袁语昕一副病态的仰卧在沙发里,看样子,腾柯对她的服务也就终止在公主抱了! 我笑着走到她身边,探了探她所谓伤到的脚踝,问道:“妹妹!是不是崴的很疼啊!千万别乱动!千万别乱动!保持好这个姿势!等着腾柯来临幸你啊!fhtn!” 我冲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一溜烟的往厨房跑,她拿起身后的抱枕,朝着我的方向就要砸来,我心想着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会演啊?我回身,指着腾柯的房间就喊了一句:“啊!你出来了啊!有事吗?” 果不其然,沙发上的袁语昕继续保持着她高位截瘫的表情,一动不动! 我哈哈大笑,“你可真好骗!” 打开厨房冰箱,里面除了昨天剩下的一些果蔬,当真没有什么可以下锅的肉和菜,腾柯家也的确就是这样,几乎不太开火,饭菜也都是保姆做好后来送过来! 算了,只是一餐而已,做个简单的三明治吧!斤丽狂圾。 开火,煎鸡蛋,热面包,这几道工序都很简单,油一热,这香味就出来了! 腾柯是被味道吸引出来的,从卧室走出时,他手里还拿着一摞文件,直接扔在了操作台上,“你一会帮我看看这些内容,有没有排序上的错误!” 客厅里,袁语瞧见腾柯来了,直接喊道:“腾哥哥,要不我帮你看吧!夏晴姐不是忙着做饭吗!” 腾柯回头瞥了一眼,她还真就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仰躺的姿势!他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伤到”的地方,接着冷漠道:“如果演够了就起来帮我干活,没演够,就继续……” 我噗嗤一下在厨房里笑出了声,也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袁语昕是在演戏!何况是高智商的腾柯呢!他刚刚不揭穿,也不过是在给她面子而已! 袁语昕落魄的直起了身,伸手拿过那摞文件,一声不吭的翻了起来。 我将手里切好的青椒片摆在餐具上,问道:“三明治可以吗?家里的东西只能做这些了!” 他点点头,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道:“直接送到我房间!番茄酱可以少加一点!” 我将最后一片培根摆好,热腾腾的三明治就算成功了,端着餐盘敲开他的门,那边是很利落的回应,“请进!” 我将餐盘放到他面前,转身就要走,结果他却喊道:“我不适应一个人吃饭!陪我一会儿!等我吃完了再走!” “啊?” 他撇头,“很奇怪吗?” 我心想,也是,平时吃饭,我还真没见过他是一个人用餐的,就算是自己吃,身边也会有人陪同! “那你吃吧!等你吃完我再去收拾!” 我看着他细嚼慢咽的吃东西,眼睛不曾分神的浏览在方案稿上,看他吃的那么香,我都有些饿了!我帮他递了一杯水,他伸手接过时,那双手分外的好看!骨节分明,宽厚有安全感! 我突然想起刚刚在腾尚珈屋里看过的那张相片!直接问道:“那个……你们腾家只有你和尚珈两个男孩子吗?有没有女儿什么的?” 他倏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慢的吞咽,抬头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那意味深长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芥蒂,不免紧张,“没什么啊……就是觉得腾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一般不都讲究儿女双全吗?总觉得你家还应该有个千金小姐什么的!” 他笑笑,“没有!腾家只有两个儿子!当初我爸想让我妈再生一个女儿的,可是我妈身体跟不上了,也就没想了!而且这样的家族,其实有女儿也是累赘,父亲还是更偏爱男孩子多一点!” 我点点头,脑海里继续浮现出那个肉粉色蕾丝裙的小女孩,还有那只被牵起的手!难道那上面的女孩是袁语昕吗?看上去很温馨的女主人公,到底是谁呢! 想着,腾柯已经解决掉手里的三明治,他推了推餐盘,说道:“谢谢你了!上楼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我转身,他继续道:“如果能联系上腾尚珈,记得告诉我一声!我给他打电话,一直关机!” 我点头,目光不敢迎向他的眼,“恩,知道了!” 092 所谓垄断 早早起床的这个清晨,隔壁房间里一直在叮叮当当的乱响,我开门,走廊里乌烟瘴气的!侧头一看,原来是袁语昕在收拾行李!不过是走三天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动声势吗! 我肿着眼,站到门口,“你是要拆房子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一边往门口的行李箱里扔衣服,一边仰头冲我喊:“还不是因为昨天的那些文件!那些东西是你打的吗?目录排版错了那么多地方!我好心!重新给你做了一份!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错误,我用黑着眼圈现在收拾东西吗!” 她喊的声嘶力竭,模样看上去如同一个怨妇! 还为了我?还好心?要不是她想在腾柯面前献殷勤,会去打那些文件?光是文字解说就将近五篇! 我将长发束起,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她来回进出的身影,慵懒的倚在门边,说:“那真是辛苦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文件的备份都在我这,目录也是电脑自动生成,明明三分钟可以搞定的工作,你非要花上一晚上的时间!我是应该说你这留学生蠢呢?还是说你太勤奋呢?” 袁语昕愣神。抓着手里的那瓶香水就往我身上砸,我向后一退。腾柯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把抓住了那个玻璃瓶,沙哑道:“一早上就这么吵,不累吗?声音比闹铃还响?” 我回身,他刚睡醒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大男孩!白皙的肤色没有一丁点的红晕,眼睛萌萌的下垂,睫毛似乎被压扁了,直直的向下遮掩,头发有些蓬松,但不至于七扭八歪! 这哥哥清晨的模样,可比弟弟文明多了! 袁语昕不禁紧张,这次可算是被抓到现形了!让她欺负我! 腾柯将香水放到窗台上,拉着我就往楼下走。可是我连脸都没洗,喊道:“干嘛啊?我还没洗漱呢!” 他一声不吭,睡袍在急速前进的过程里,来回翻动,他将我推进书房,抓着我的肩膀就按进了椅子里,指着屏幕,说道:“这个!你上次说的新西兰的制药公司,是不是这家?我查过所有研发心脏疾病药物的药厂和实验中心,和我们那款类似的,我只找到这一家,但是还没有申请专利的记录!你上次说的是这个吗?” 我看着屏幕上的一连串英文名,回想起曾经在袁子行嘴里听到过的一些消息,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我点头,“差不多了!不过我记得那时候袁子行和我说的是。他们的产品是注射类的,咱们不是口服么!如果真想以垄断的名义来拍卖,我感觉问题不是特别大!” 腾柯这才算放心的点点头。“那就行了!等抽空有时间了,我派你去新西兰做一次调查!” “我去?你不怕我给你添乱啊!” 他微肿着眼,笑了笑,“只是预想而已!别太担心!”他伸手拿过鼠标,在桌面点击了几下,“这上面的相片,是今天要会见的合作方!袁语昕一定没给你看吧!你把人脸熟悉好了,别到时候接待出错!” “恩!知道了!” 看来腾柯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袁语昕和我玩心眼,这些关键性的小事,她还真的不会告诉我!斤余名扛。 一大早,我在电脑面前奋战,袁语昕进攻着她的那几件露脐装,保姆在早上六点半送了早餐,腾柯很稀奇的在厨房里帮忙摆餐盘。 忙碌的清晨在饱腹中结束,一切都准备就绪,我们将行李扛上了后车厢! 关合家门的前一刻,腾柯在家门留了一张纸条,那纸条是写给腾尚珈的,他贴在门口,我上前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如果回来,记得打电话报平安!大后天是父亲的生日,希望你能回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回家两个字,我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是思家心切吗?这感觉并不舒畅! 这次出差的地方距离江城不远,但因为选的地方是当地的市中心,所以我们用在堵车的时间,差不多相当于在高速上的时间了! 袁语昕画了很浓的妆,这一路,她光补妆就补了三次!我看着那一层比一层厚的粉底,真替她的毛孔感到悲哀!难怪她卸了妆会没脸见人,就这么糊面粉,谁会受得了! 抵达了事前约定好的生物技术中心,腾柯先行一步上了会议厅,袁语昕主动要跟随,并命令我留在楼下接待客人! 我本来不服气,但想着外出一次不要闹别扭,忍忍也就算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合作方的客人也是每隔半小时来一位,我穿着高跟鞋站在大门口,大厅的接待小姐都替我发愁! 总算等齐了四位,我陪同这最后一位上了会议厅,第四个位合作方是个韩国男人,一看那精致的外形打扮,就知道他的品味一定很高! savl r的定制西装,服帖在健硕的身型上,皮鞋虽然看不出牌子,但那一尘不染的鞋面,也让人察觉了他的不一般!和之前那几位庞大腰圆的土豪相比,他真的高级太多了! 我恭敬的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注意我和他的距离,尽量保持在不会尴尬的状态,他很礼貌的点头回应我,走到会议室门口时,竟然还对我说了谢谢! 这是前几位都没给过我的待遇!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感觉他整个人的素质都被提升了! 我敲了敲玻璃门,身边的这位韩国男人走到我身边,对着屋内的腾柯以及三位来宾鞠躬致歉,他说的是英文,而不是韩文。 因为屋内还有一位是加拿大的商家,大家说话的时候,还是英语方便沟通! 全都入了座,袁语昕端着茶杯进了屋,因为她之前是留学生,说起英文来还是比较顺口的!大家对她的印象也都还不错,毕竟这一身露背装穿的很成功! 腾柯开始他的开场白,并对公司最近的几款产品做了介绍,因为这个项目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投入过生产,市场反响还不错,所以才会想到找合作商来开发新的市场! 腾柯的药厂就是这样,研发的东西永远不随主流,要么做最好,要么做独一无二!我估计袁子行偷走的那个产品,应该也是国内仅有的! 会议进行了一半,五个男人的谈判还没有开始,腾柯算是做完了讲解,下一步,就是袁语昕所谓的垄断拍卖了! 我还是不太放心,因为在座的人都不傻,一旦这个提议失败,他们合作方就会联合抵制腾柯,那么,减少售出成本都是有可能的! 我坐在会议桌的最后,猛吸一口气,希望她别出什么错! 袁语昕老早就准备好了ppt,放映时,讲的都是一些夸大药效的客套话,下面的人听的昏昏欲睡,就连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身边的韩国男人突然敲了敲桌面,用着中文礼貌道:“抱歉……请问这位女士,能直接说重点吗?” 袁语昕愣了一下,腾柯见场面有些尴尬,就打了手势,让她直接步入主题。 可能是这个插曲的缘故,袁语昕接下来的讲解开始略显无力,她紧张,没了往日对我呼来唤去的犀利劲! 我心想她还真是不成熟!一定是社会经验太少的缘故! 最后,她终于说到了垄断的事,也明确提出了叫价的想法,台下的四位合作商都沉默了,大家没了交流,似乎都在心里扒拉着自己的小算盘! 谁都想垄断,谁都想做全世界唯一的生产商,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腾柯招商来的这四家企业,没有一家是资产低于亿的! 大家的水平都不差,就看谁的野心大了! 袁语昕见这几人开始暗地里较劲,她的势气便回稳了一些,还真是欺软怕硬! 她摆了摆话筒的位置,说道:“那我们就开始第一轮的竞拍吧!公司已经决定只和一家厂商合作,所以,我们今天也只能选择出价最高的那一家!” 话落,台下的人开始叹气,毕竟是四倍的价格,成本高,也就意味着风险高! 最先说话的是韩国男人,我以为他是要叫价,结果他的话让我觉得他的城府很深,“那我想请问袁小姐,如果我今天以四倍的价钱拍下这个产品,那贵公司和我的利润分成,是不是应该以相同的比例来调配?” 我心想,如果是相同比例,照比之前的计划,当然会缩水! 这数学问题,还真是难以拿捏! 袁语昕黑了脸,显然这个问题不在她的预想之内!她无言以对,腾柯则替她解了围,“比例当然会调,但相同程度的分配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利润这方面不会有亏待,我们之前约定的是利润分成是三七,如果独一家垄断后,可以调配为四六!你觉得这个提议能接受吗?” 我心想,其实就算是五五分成,腾柯也是赚的!因为在垄断的基础上,他在合作商那里还有一份成本提价的收入!但合作商的利润更不会少! 听到这样的诱惑,其他三家企业都开始动摇,其中有一个岁数稍大的人举了牌,他直接开口成本价的四倍!接着,另外两位也开始了竞争! 袁语昕见势态越来越好,当即觉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肯定! 但我却开始了无尽的担心,因为那位韩国男人,始终没有参与到他们的竞争当中,甚至开始摆弄自己身前的电脑,手指来回敲击的过程里,我的心也跟着悬起。 忽然,他举了牌,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叫价,结果他却宣布说:“袁小姐,很抱歉,我刚刚联络了新西兰的朋友,她也是生物研发中心的职员。她告诉我,那边刚刚有一家药厂针对某产品申请了专利,我看了她发过来的药品图,产品功效和主要成分,和贵公司惊人的相似。我想知道,如果这是真的,你们所谓的垄断,还成立吗?” 袁语昕慌了神,在事故面前,她果然表现的像个孩子! 而腾柯紧皱的眉目里似乎也在思考着对策,我知道这场谈判不能一直被放空,否则最糟糕的结局就是人去楼空。 我起身,站到了那个韩国男人身后,看到他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内容时,我咬牙,决定拼一次! 093 标间 快速的做了决定,我回想着这位韩国男人的姓氏,韩国名称我自然是叫不出口,不过他应该是有中文名的! 我走到会议桌前,双手自然的搭在两侧。视线直对那位韩国男人,“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中文名称方便我来称呼吗?” 男人眨了眨眼,双手交叉在身前,“杨士铭。” “那好,杨先生,从现在开始,我下面的演讲,都是以中文的形式,请问您能接受吗?”斤余池亡。 他点点头,“我懂中文。” 我心想着第一关算是过了,然后转头对那几位面色严肃的老大叔说道:“请问诸位能接受我的中文解说吗?” 还好,他们纷纷相视,而后点头。看来大家都是熟知中文的,这样给我带来了不少便捷! 我起身。走到了杨士铭的身前,弯身请求,“杨先生,请问我可以借用您的电脑吗?” 他疑惑的望了望我,问道:“我的电脑,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吗?其实你只需要把垄断是否权威的事说清楚就可以了!” 我摇头,“可是您总得让我了解对手的状况吧?如果您说新西兰的研发中心和我们有相似,那是不是应该让我做出对比,然后给您一个安心?” 他无法拒绝,也只能点头。 得到同意,我抱起电脑朝着讲台的方向行走,途中腾柯在座位上碰了一下我的手臂,试问我是否能行。我笑笑,成不成功,也都是垂死挣扎了! 走上台,袁语昕一脸慌张的凝视我,她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看样子是害怕坏了!我将电脑放在讲台,给了她一个眼神,“还不下去吗?” 她跺脚,满是不甘的下了台。 插好电源,这ppt算是连上了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那家新西兰厂商的专利证明,我逐一的浏览下去,发现这药品的成分以及疗效和预期的调查没有出入! 心里的石头稳然落地,还好,这一局还能扳的回来! 我从容的对着台下的腾柯笑了笑。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着,我将鼠标挪到了那一行使用说明上,抬头道:“可能刚刚诸位对杨先生的提议有了一些不安心。你们可能认为,如果我们公司的产品不是独一家的,那么这事后发生了损失,算谁的?但我想杨先生也应该只是为了彼此合作的零风险,才找到了这家新西兰厂商!其实你们不必紧张,因为这上面写的很清楚,njtn f drs,中文意思既为注射类药物,而我们公司向来不生产注射类的产品!其实在座接触过很多国外医药商家以及研发人员,他们对针剂一类的产品,其实都是抵触的!而我们呢?以口服的方式,达到注射的效果,你们觉得,这样的药品,拓展到国际,会不会得到认可?” 台下沉默了一阵,接着杨士铭说道:“可国内呢?国内现在普遍认为注射一类的药物才是救命的东西!他们本身对口服类的产品就怀有质疑,这一点从思想上就没办法改变!” “可是杨先生,您别忘了我们今天洽谈的内容,这一次,我们开发的是国际市场,所以我们会请来远在加拿大的arnld先生来参加会议!而国内,我们早就已经铺好了市场,这一次敢挺直腰板的和大家商讨,就是站在已经垄断国内的基础上,我们不仅仅是和商家合作,现在的范围,已经涉及到各大医院甚至诊所,这种网状的经营模式,我想贵公司应该未必能做到吧!” 杨士铭没了话,毕竟腾柯在国内的影响力,大家都是清楚的。 “所以,我们今天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做到‘强强联合’四个字!如果在座觉得我说的对,请给我一些掌声好吗?” 话落,台下的腾柯率先拍了掌,而另四位,也跟着拍了起来。 说实话,我求掌声并不是作势,而是想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顺便也可以明确他们对我的讲解是否赞同,如果不赞同,我就可以让腾柯来收尾了! 既然效果不错,那我就继续! “好!那我们重新回到‘垄断’的话题上!之前说过了,新西兰的产品使用方式与我们不同,但疗效上有所相似,那么我很想问各位一句,注射类和口服类,哪一个生产成本更高?而且,针对两者的安全系数,你会偏向哪一边?不要忘了,国外在注射类的药物上把关是很严格的!而且他们一直认为向血液里注射抗生素,就是一种慢性自杀的行为!中国人或者意识还不是太深,但现如今,我只想问问,你们还有那么频繁的挂点滴吗?单拿我来说,我没有……” 杨士铭再次插了话:“那我很想问,既然药品是治疗心脏疾病,众所周知,心脏一旦出了问题,病患本身就会对自己丧失希望,那时候,你觉得他们还有心情考虑是注射危机生命还是口服更环保?大家都会选择药效大的那个!而不是你说的这些!” 我笑笑,早就猜到他会这样问,“所以,我们才会找到在座的各位!因为你们的作用便是产品的宣传和推广,你们的人脉和产品运营,是我们药业所极为需要的!正是因为我们无法让老百姓做出哪一种药物疗效好,所以才需要在座各位成为市场推动的主心骨,你们的影响力和品牌推广,足够让百姓相信,在生命的尽头之前,或许一次口服的选择,更能挽回一条生命!强强联合,不就是我们的宗旨吗?” 杨士铭终于露出了笑脸,他不禁的拍了拍手,感叹道:“好!这次我赞同你的说法!你负责生产,我负责推广!这么解释合理吗?” 我微微牵动嘴角,接着将手边的电脑关合,“所以,杨先生是打算竞拍了吗?还是想再考虑考虑?” 他终于点了点头,随手举起了叫价牌,可刚开口,一旁安静了很久的腾柯突然起了身,他走到讲台,碰了碰我的手臂,说道:“我来吧!” 我转身走到会议桌的一侧,腾柯正了正话筒,说道:“很抱歉今天让各位参与了这并不合理的一幕,其实对于竞拍这个环节,盈利的目的其实可以说是次要的一方面,而最重要的,是品牌的扩大和宣传!而我,必须要在这里表达我的歉意,我收回产品竞拍的决定,希望能继续以我们最开始的合作方式进行后续工作的开展!因为我觉得……她刚刚说的很对,我们要做的是强强联合,而不是两家联合……”腾柯说完便转头看向我,那深邃的眸子里有了几分肯定和欣赏。 我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幸好这桩合作保持了最开始的样貌! 杨士铭认可的放下了手中的价牌,剩下的三家代表人也纷纷表示了赞同,我起身拿过了五份合同,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进行最愉快的一项了?我们腾总可是为了今天的洽谈会,特意准备了很多娱乐节目!” 杨士铭率先拿起了一份合约,简单的翻阅后,直接在上面签上了字,他伸手和腾柯握手,“合作愉快,腾总!” 腾柯礼貌回应,接着和那几个合作商纷纷握手。 我站在一旁,杨士铭却突然朝我走来,他递给我一张名片,问道:“夏小姐?这样称呼对吗?” 我点头,“杨先生你好,我叫夏晴。” 他抿嘴微笑,月牙一样的眸子看上去很勾人,“刚刚的演讲很不错!虽然理据并不是很能打动人,但起码你的应变能力很好!腾先生很有福气,能拥有你这样的下属!” 我惭愧,“杨先生过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腾柯就走到了我身边,他见到我和杨士铭讲话,伸手就揽过我的腰身,问候道:“杨先生看上去对我的未婚妻很感兴趣?” 杨士铭一愣,即刻又恢复平静,“原来是未婚妻……腾总的眼光还真是不错!着实让鄙人羡慕!不过,单是看表面,还真猜不出你们的关系!” 腾柯笑笑,“还好吧!只是平时比较低调而已!” 听着腾柯满嘴跑火车,我恨不得把他推到一边,但碍于工作,我又只能装笑脸! 你等着腾柯,等着会议结束的!我好好和你算账! 会议室里的程序都已经结束,腾柯打算带着这几位入住酒店,他叫来了一直在会议室后面生闷气的袁语昕,吩咐她先陪着几位客人去大厅等候,而我和腾柯在这里收拾文件和合同。 人走光,腾柯冲着我竖了一个大拇指,“看不出来啊?应变能力还挺快!这次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傲娇的撇了撇眼,然后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你刚刚为什么说我是你未婚妻?你不撒谎会死吗?我现在可是单身啊!万一有人看上我怎么办?我的桃花都让你给折断了!” 腾柯冷笑一声,“你看上那个姓杨的了?你觉得他会喜欢你?” 我一脸羞愧,虽不说别人能不能看上我,起码不能以这种身份和他做朋友啊!多放不开啊! “我怎么了?我差哪了?凭什么不能让他喜欢我?”我仰着脖,一脸的不服气,腾柯伸手就抓住了我的下巴,力度倒是不重,很小心,“就看你这旺夫的模样,他就不会看上你!” 旺夫相?天庭饱满地方圆? “腾柯你才地方圆呢!我是瓜子脸!瓜子脸!我有下巴!有下巴!”我伸手就去掐他的手臂,他就一直绕着会议桌走,这似乎是我第一次没大没小的和他闹,而且还闹的不亦乐乎! 腾柯也越来越没架子了,是因为熟悉的关系吗? 从会议室离开,我俩迅速的走到了一楼大厅,报上了事先订好的房间号,我才发现,原来那位来自加拿大的arnld,是带了妹妹来的,他是想趁着出差的机会,好好来中国游玩一次! 我一看,这事先订好的房间是一定不够了,又不能让人家兄妹俩住一间房!我碰了碰腾柯,问道:“得再开一间了!arnld带了家属,房间不够了!” 他点头,“这点小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可以了!” 我走到前台,咨询了服务小姐,可晴天霹雳的是,截止到今天早上八点,所有的高级套房全部预定满额!唯一剩下的,就是最便宜的标间,而且,只是一间! 客人来了当然不能让客人住最便宜的,只能把我和腾柯的那一间让出去! 我再次回到他身边,小声道:“所有高级套房都满了,就剩一间最便宜的了!你住不住?” 他挑眉,“还是咱俩一间吗?” “废话!你不是说让我和你一间吗?不过这个是标间,有两张小床!你能忍受不?” 他勉强点了点头,“那就先这么定吧!反正只住一晚!” 搞定房间,我和腾柯把行李搬进了那个标间房,的确是很小,窗户也只有一扇,还好屋里的配置不寒酸,只不过这种便宜房间的坏处就是,有对外出售的安全套……还明晃晃的摆在那里…… 本来两人住一间就够害羞了!现在又多出几盒安全套,简直是让人想不入非非都难! 行李放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一猜就是袁语昕! “腾哥哥!开下门,我是语昕!” 腾柯进了洗漱间,只好我来应付她! “你又要干嘛!”我一开门,袁语昕推着她的行李箱就冲了进来,“夏晴姐!要不你去套房住吧!我和腾哥哥在这屋!反正都是两张床,我可以的!” 我怎么会猜不到她在想什么,竟然主动要求和腾柯同房?可惜就算我同意了,腾柯他也不会同意啊! 我敲了敲卫洗漱间的门,问道:“袁语昕要和你住一屋,要不你去套房住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 那边是他洗脸的水流声,等了半天也没回应,而身后的袁语昕,已经开始拆自己的行李箱。 这欲望到底是有多强烈啊! 卫生间的拉门被推开,腾柯湿着额前的几缕发丝问道:“你来这里干嘛?你的房间不是在十六楼吗?” 袁语昕一副小鸟依人的架势赖到腾柯身边,“我是怕夏晴姐住不习惯啊!她今天在会议上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想让她住好点的房间!” 哎呦,这理由可够感人的!不过你智商也挺感人的!蠢的感人! 我懒得和她墨迹,抓起自己的行李箱就要往外走,腾柯一把拦住我,问道:“你走什么!” “不是让我去十六楼住套房吗?我也觉得我今天表现挺好的,应该住的好一点!反正我是不会和她住一起,要么你俩上楼,要么我上楼!” 腾柯一脸黑线,直接将我的行李扯回了屋,然后对袁语昕说道:“你回你的房间,不用担心夏晴,也不用担心我!如果遇到麻烦,就给客服打电话!套房的服务都很周到!现在开始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了,你要是想先回江城,就自己联系车回去!我和夏晴这两天都有安排,你就不必费力跟随了!” 袁语昕被憋的满脸通红,“腾哥哥,不是说了这次出行带我吗?怎么又……” “是你自己要求来的,而且你答应过我,只出席会议,剩下的私人生活,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可是我……” “好了,我现在需要休息!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去和那个杨先生认识一下!我觉得他各方面都挺配你的!父亲不是一直希望你找个好人家吗?其实不做腾家的媳妇也挺好,外面的好男人还是很多的!” 腾柯说完就将袁语昕请了出去,她没办法,也只能落魄的走出房间,我听到她在走廊里猛力的踹行李箱,看来这孩子气性还挺大的! 腾柯继续进了洗漱间,随声道:“把我的换洗衣物拿来,放在门口的凳子上就行!你晚上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可以犒劳犒劳你!” “我们晚上不是有派对吗?不去那吃吗?” “派对是明天晚上,我记错时间了!今晚你可以随便点餐,我都满足你!” 我心想着,吃什么都行,只要别让我看到袁语昕那个疯子就行!不过这么一听,腾柯说他记错了派对的时间,那么袁语昕会不会按照错误时间去参加啊?穿着泳衣? 要真是那样,可笑死人了! 晚上八点,正是街道热闹的时刻,腾柯吩咐了分公司这边的负责人,给那几位客人分别配送了随从,他们想要逛的地方都不同,腾柯也便没有跟随。 大家各走各的,还能轻松一些。 而今晚腾柯许诺要犒赏我,我也就没客气,拉着他去了当地最出名的铁板烧,价格贵是一方面,最主要是,这种地方,如果不是有头有脸的人预约,根本进不来! 厨师顶级就不用说了,这里的环境和服务,也是殿堂级别的! 反正是腾柯买单,我就尽管享受就好! 上了三楼的北海套间,腾柯点来了一位翻牌率极高的厨师长,但很不巧,早在我和腾柯来之前,厨师长就被另一位顾客点了名,本想着换厨师的,结果套间门口就走进了一个身影,竟然是杨士铭! “这么巧啊杨先生!”我起身问好,腾柯也跟着点头示意。 杨士铭走到我们前,说道:“刚刚还在想,是哪位这么巧合的和我点了同一位厨师长!原来是腾总!反正我今天也是一个人,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吃……顺便聊聊合作的事?” 腾柯不好拒绝,且想着今后几年的合作关系,他也就只能接受了! “请坐吧!和杨先生共进晚餐,也是很难得的!” 服务生给加了餐具,杨士铭就坐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三人围着一个厨师,一开始的气氛暮然有些尴尬! 我见他俩一直不说话,就随便找了一个话题,“杨先生和腾总以前合作过吗?感觉两人应该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 腾柯停止了手中拿筷的动作,杨士铭倒还放得开,夹起生鱼片,在蘸料处轻点了两下,云淡风轻:“商业合作是第一次,不过私下里倒是有不少瓜葛!就是不知道到腾总还记不记得起了……” 我一听,这满是怪腔的对话里,分明是藏了什么事! 我不想冷场,就继续插话:“噢!也就是说,杨先生以前和腾总是朋友了?不太熟悉的那种?” 身边的腾柯突然放了筷子,起身要走,“我去一下卫生间,抱歉!”顿了,他转头道:“夏晴,你去帮我叫一下服务生,这里的蘸料有些不对口!” 我急忙跟随,他这话分明是让我出去的意思! “抱歉了杨先生!我们马上就回来!” 和腾柯出了套间,他直接将我拉到了楼梯口,语气并不友好,“一会在饭桌上,不要谈和私人有关的事!听到了吗?” “为什么?你俩以前不认识吗?那个杨士铭,不是说……” “这个人的身份比较复杂,你知道的越多,对你也没有好处!一会儿饭桌上你就装傻就可以了,不要牵扯工作以外的事,清楚吗?” 我漠然点头,“好吧!我尽力!可是你们俩……” “以后有机会再解释给你听!现在先回去吧!别让他等太久!我很快回来!” “好吧……”我起身回了包间,杨士铭正在那里称赞厨师的技艺高群,我看着他的侧脸,那比女人还晶莹剔透的皮肤,简直让人嫉妒! 到底是吃了什么能长的这么好看!脸上也不像是动过刀子,虽说韩国人在外貌一直很超群,但这杨士铭也实在太优质了点!年轻不说,和电视上的那些男模特,简直没有出入! “杨先生,抱歉久等了!”我恭敬的坐到他身边,随手斟了半杯酒。 他鬼魅的冲我一笑,慢慢靠近我的身躯开始散发着一股香,忽然他抓起我的手腕,声音婉转动听,“夏小姐和腾总真的是情侣关系吗?为什么我看着,感觉不像呢?” 我心里倏然一紧,这杨士铭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还是,他对腾柯有意思? 紧张着,兜里的手机就来了电话,是腾柯打来的! 我急忙起身,接起,那边是他的命令:“马上去信和医院!袁语昕昏倒了……” 094 弄巧成拙 听到袁语昕晕倒的消息,我第一反应是她在做戏!她怎么可能放任我和腾柯约会?那么满腹心计的女人,假装晕倒这招,还真是见怪不怪! 但一听腾柯已经出发,我也算是有了脱身的理由。先去吧台结了账,甩下杨士铭就赶紧离开! 我想这应该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毕竟合约已签,后续的工作,也就不需要总公司这边出面!得罪他一次也没什么! 也好,那些和腾柯过去牵扯的人,我着实不想靠近! 打车去了信和医院,腾柯早我一步到了那,我心想着以袁语昕的性格,还不得给自己来一个豪华病房什么的!但抵达急救室门口,我才知道,原来她是真的昏倒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她出了事? 我守在急诊室门外,腾柯下楼办理了各种手续,等着他回来时。也是一脸的茫然。 “到底怎么了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进医院了?”我上前问道。 腾柯也说不清缘由。只是听说袁语昕是被好心人送到这的,说是来的时候发了高烧,而且神志已经不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我和腾柯守的也是焦躁。 等着她从病房里被推出,医生一脸窘态的看了看我和腾柯,问道:“是病患的家属吗?” 我连连点头。 “患者是虚脱休克,加上受凉导致的高烧,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年轻人也真是,晚上天这么冷,眼看入秋了,还穿着泳衣出来闲逛?哎……”医生摇着头,去了办公室。 我和腾柯四目相对,听到“泳衣”两个字。当即就明白了袁语昕到底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无非就是为了参加派对而落了空,她怎么会知道,当时腾柯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是记错了时间,派对是明晚,而不是今晚。 腾柯掩嘴笑了笑,轻咳两声,“一会看看她状态,如果醒过来了,就带她回宾馆。” “好……”我强忍着笑声,真是被袁语昕的愚蠢给打败了! 病房里,袁语昕紧闭着眼,半个脑袋窝在被子里,我看她的模样应该是已经醒了。就压了压被子,说:“喂!别装了!发烧而已,没那么丢脸的!” 她不动声色。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我随手抓起她的手包,威胁道:“再不睁眼,我就带着你的钱包走了!然后你自己穿着泳衣走回家!” 她猛地将被子掀开,喊道:“别!” 我一看,这精神状态还算挺好的,除了嘴唇干裂发白,那死盯着我的目光里,还有往日的记恨,还好,她的状态还在! 只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被子里的她,真的穿了一件裸露到无法接受的三点式泳装,好在外面披了一件长及小腿的暗红色薄纱,但这并没什么用! 我靠前,问道:“既然醒了,是准备回宾馆,还是继续在这里休息?先提醒你,我和腾柯都不会在医院……” 她咬牙瞪了我一眼,“夏晴!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对吗?” 对于这样的回答,我也是醉了,“大小姐!别嘴硬了!你晕不晕倒、闹不闹笑话,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你要是想现在走,就马上起床,我和腾柯在楼下叫了车,五分钟后就回宾馆!” 她缓慢的起了身,深恶痛疾的神色里,似乎想把我吃了! 我上前搀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算了,这种不知感恩的人,对她再好也是白搭! 我在前面带路,袁语昕在后面扶墙行走,我几次站下脚等她跟上,她却完全不领我的好意,甚至不让我回头看,说我是在嘲笑她。 没错,我早就在心里嘲笑她几百次了!这么蠢的人还配称作是留学生,我也是很郁闷!一个连自己身体都打理不好的人,还怎么去打理事业? 下楼出了医院大厅,腾柯早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袁语昕不让我扶,我就自己一个人上了车,顶多好心的给她开了个车门。 她则像个蜗牛似得下楼梯,慢的腾柯都快坐不住了! “你怎么不去帮帮她?”他问。 “要帮你去帮啊!反正我一扶她,她就以为我会直接把她拽倒一样!” 腾柯没办法,只好下车去帮忙,这时候的袁语昕突然就跟泄了气的气球,完全瘫软在腾柯的怀里,那模样,怎一个贱字了得! 简直令人发指!恨不得把她撕成两半! 这一夜折腾回宾馆已经是半夜两点,腾柯为袁语昕叫了私人看护,直接送她去了十六楼。 我率先回了那个普通的小标间,想着他应该不会回来了,袁语昕那么能闹的一个人,怎么能放着他回到我这里? 既然今晚能一人称霸,我就直接换掉了身上的职业装,脱掉高跟鞋,光着身子进了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还是蛮不错的,虽说算不上性感,但骨感两个字,怎么也配得上了! 淋浴头一开,哗啦啦的水声格外动听,刚刚好的水温让身子很快就解了乏,白天因为奔波出了很多汗,这一冲,身子也滑溜溜的! 简直是太舒服了! 冲的差不多了,我将浴室门开了一个小缝,伸手去勾洗脸池旁的牙刷和牙杯,但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我又伸了伸胳膊,结果……摸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我“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将浴室门关合,“谁!谁在外面!” 那边传来了几声闷笑,接着响起了手指敲门的声音,“是要拿牙刷吗?我递给你?” 原来是腾柯!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十六楼吗?下来干嘛啊!”我惊悚的乱叫,心情还没恢复平静。 腾柯将牙刷放到牙杯里,递到了浴门边,“东西我给你放在地上了!你伸手就能摸到!我刚刚送完袁语昕,去了楼下的炸鸡店,买了点宵夜!你快点洗,然后出来吃东西!” “那你不去十六楼住吗?还在这屋?” 那边很久没回应,只听到罐装饮料开盖的声响,顿了,他喊道:“我怕她非礼我!所以就下来了!” 我晕……那我还怕你非礼我呢! 快速的冲洗,我将头发包在毛巾里,裹着浴袍就出了洗漱间,腾柯正盘腿坐在床上看重播新闻,右手还握着一瓶啤酒。 我很少看到这样随意的他,西装革履已经褪去,身上的帽衫很宽松,朦朦胧胧的,看上去像一个大男孩!和他三十出头的年龄相比,还真有点格格不入! 我坐到另一张床边,用脚丫点了点他的腿,问道:“没有矿泉水吗?我现在不想喝带气的!” 他瞥了我一眼,指了指床头柜,“有果汁,买了两瓶。” 我头也没回,伸手就抓了一瓶,心想着他还真是古板,看起新闻来比我看肥皂剧还认真! “咔嚓”瓶子扭开了,我张嘴就要去抿杯口,却感到了一股黏腻浓稠的液体质感…… 我已经饥渴难耐,以为这是什么新产品,刚要往嘴里灌,腾柯突然回过头,看到我的一刻,他差点把嘴里的啤酒喷出来! “夏晴!别……” 我以为是闹鬼了还是怎么了,吓的一动没敢动,手握着塑料瓶僵在那里,饮料的味道更加浓郁的冲进了我的鼻息!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瓶子,眼神惊悚的好像我在喝童子尿! 我低头,将瓶子举到眼前,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润滑油! 润滑油?润滑油?床上用品!润滑油? 我要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这感觉比喝汽油还要恶心好吗?难道普通标间非要摆放这些成人用品才能体现他们的体贴?再说这东西……根本就是少儿不宜的情趣用品好吗! 我崩溃,却又无地自容,差点呕吐的同时,直接将塑料瓶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直奔洗漱间的马桶,狂吐不止! 这辈子的尊严都毁了!以后别想在腾柯面前堂堂正正的做人了!我已经完全抬不起头了! 把嘴里的黏腻感清除,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半湿不湿的垂在脑后,嘴巴周围都是残留的小水珠,镜面上还有一层雾气,但我分明看的清,自己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我没了出门的勇气,直接在洗漱间里过夜算了! 外面的腾柯敲了敲玻璃门,以为我出了什么事,问道:“你没事吧?还没吐完吗?你不是没咽下去吗?那东西又没毒,怕什么?” 我心想,没毒你喝一口试试啊!保证你这辈子再也挺不直腰板了! 我没做声,狰狞着面孔想恢复平静,腾柯越来越焦躁,敲门声也开始用力,“夏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舒服吗?你开门啊!喂!” 眼看着玻璃门开始发颤,我真担心他一拳将门砸碎,低着头,硬着头皮拉开了推门,他木然的站在我面前,我根本不想抬头! “噗嗤”一声,腾柯哈哈大笑,我还真没见过他这么失礼的狂笑,而且是在我面前。 我推开他,朝着床边走去,“笑什么笑!谁让你买的果汁瓶子和那个东西那么像!” 我一头扎进被窝,死死的蒙住脑袋,腾柯缓了好久才平静了情绪,他探了探屋内,问道:“那个……蚊香你会点吗?刚刚我开了窗,进了几只蚊子!” 他说着,我的耳边就响起了嗡嗡声! 我平时是最招蚊子的,凡是有我在的地方,别人都不用担心被蚊子咬! 没办法,为了自保,我起身拆了蚊香包,点燃后,将其放在了床头柜,这过程里,腾柯一直盯着我看,目不转睛的! 我随手将包装袋砸在他身上,说道:“还不去洗漱吗?还是想继续看我笑话?” 他挑挑眉,起身进了洗漱间,而我继续蒙头,打算睡下。 可正准备入眠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糊巴的味道,就像是烧到了塑料一类的东西! 我急忙起身,看向床头柜上的蚊香时,那微弱的火光竟烤到了旁边摆放的安全套!老天爷你是在故意玩我吗?一会润滑油,一会安全套,还能让我有点清白不了? 我开了饮料瓶,直接倒了上去,那渐渐扩散的火苗被熄灭,可盒子却被烧出了一个窟窿!这可怎么办,这些都是计费的商品,明早退房的时候,前台服务生一定会以为我俩使用了这些东西! 到时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脑子嗡嗡炸响,我抓狂的在床上蹬腿,腾柯这时刚好冲完,上身一丝不挂!那诱人的线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我侧过头,想着千万别脸红!索性倒头进了被窝,不与他对视! 可他应该是发现了床头柜上的异样,走到旁边,捏了捏那个盒子,转头问道:“你……想和我……” 我伸手就去堵他的嘴,“别胡说!是蚊香烧到它的!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很诡异的笑了笑,伸手就拆了破洞的盒子,里面有五只,蓝色的…… 我不明白他的举动,结巴道:“你拆它干嘛……” 他开始在手里拿捏,来回观摩的过程里,嘴角微牵向一边,说道:“就这么浪费,不觉得可惜了吗?” “你……你……要干嘛!”我不自觉的裹紧了被子,身子不停的向后蹿,腾柯的身子倏然站起,弯着腰朝着我逼近! 一米、半米、二十厘米、十厘米…… “哐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摔的尾骨顿时产生一阵灼热的刺痛感! “啊……疼……疼……”我龇牙咧嘴的求救,腾柯站在原地笑了笑,转身走到我身边,伸手就将我抱回了床上,说道:“我有那么可怕吗?又不是真的要和你怎样?很疼吗?” 我忽略他前面的所有问题,点着头,“特!别!疼!要不你试试?” 他随手将椅子上的抱枕扔到我怀中,“用这个垫着,会缓解!” 我接过,直接翻了身,屁股朝上的趴在床上,根本不敢仰躺!腾柯走到我身边,伸手就要去按揉,我阻止,“别动我!千万别动我!你睡你的!我们从中间的过道画线,谁越过去,谁就算犯规!然后去睡走廊!” 腾柯收了手,回了自己床,他将电视声音调小,嗓音低沉,“那你先休息吧!明天只有晚上有安排,你可以多睡会儿!” 我将枕头垫在下巴的位置,眯着眼,可睡意早就被刚刚那一摔给震没了! 我转头,看了看他精致的侧脸,无意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不用演戏?最近姑姑也不再跟踪了,未婚妻这个身份,可以终止了吗?” “怎么?觉得有负担了?”他问。 “那倒不是!其实我就是觉得,你早晚都会按照车子静安排的去做!你和腾尚珈不同,他很随性,但你……很在意家人的想法,或者说,很孝顺……” “你想说什么?” “你有考虑过袁语昕吗?其实你都明白,你母亲把她安插在你身边,就是想让你们俩培养感情,或许她真的有做腾夫人的潜质……” 腾柯没吱声,随手切换了频道,我想我可能是说错话了,才会让话题冷场。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闭眼睡觉了!可脑袋刚埋在枕头里,他突然开了口,“我和袁语昕不可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我不可思议,“谁啊?谁那么倒霉?会被你喜欢?” 他冷冷的冲我一笑,然后将电视黑屏,仰身躺下后,屋子里的灯也被他遥控关闭。 眼前的一切都是黑暗的,看不清任何人影,看不清任何家具,只能闻到蚊燃烧的阵阵淡香,以及窗口不断传来的风声,这呼呼的噪响似乎是要迎来阵雨了,空气里都带着一股潮湿味! 我还在等待腾柯的回答,听着耳边一阵被窝蠕动的声音,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到底是谁啊?”我问。 他清了清嗓,准备开口,我屏住呼吸,静等答案!可天公不作美,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窗口突然闪过一道亮光,随后便是一阵恼人的雷声,轰隆隆的! 我捂着耳朵,脑袋往被窝里缩了缩。 雷声过后,我再次探头,问道:“快说啊!谁啊!” 可腾柯很无谓的翻了身,声音慵懒,“我刚刚已经回答过了!是你自己没听清!” “啊?刚刚打雷!不算的啊!” “那不能怪我!好话不说第二遍!” 我抓心挠肝,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算了,谁在乎他喜欢谁,只能祈祷那个女生别太倒霉就行!能让腾柯中意,真是人生中的一大惨事! 耳边,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窗外憋了整整一晚的阴天终于落了细雨,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暖暖的,入了眠。 这一切都是美好的,不管此刻身边是谁,至少我们彼此心安。 睁眼起床的第二天,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几个小时,反正一起身,就看到腾柯嘴里叼着牙刷,站在我面前,他的眼睛也没太睁开,迷迷糊糊的冲我说道:“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的嗓口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半天说不出话,哽咽了好一会,才开口,“几点啊……”斤鸟土亡。 他伸手比划了一个二字,我目瞪口呆,“下午两点了?” 他点头,然后转身进了洗漱间,再出来时,递给我一只挤好牙膏的牙刷,说:“抓紧时间!我们还要收拾行李的!晚上的派对要五点前入场,而且我们还要在那办理入住手续!” 我心想着是泳装派对,那就一定是豪华的庄园才对! “是海景房吗?”我问。 腾柯他也不清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手忙脚乱的把我推到了洗漱间! 很奇怪,两个人对着同一面镜子刷牙的感觉,竟然会让人有了恋爱的错觉!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肿的像是一张大饼!腾柯呢,好像怎么睡都不会变丑! 我低头,根本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 他却伸手在我腰后摸了一把,我以为他要耍流氓,咬着牙刷喊道:“干嘛你!往哪摸呢!” 他轻皱眉头,“想知道你昨晚伤坏没有!还疼吗?” 我这才觉得自己的尾骨如同断掉的弦一般!大幅度的转动还真有点不适应!像是抻筋那样酸楚! “没事,估计一会就好了!你先别管我了!赶紧收拾吧!” 腾柯点头,急忙擦嘴去换衣服,我也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好使唤!竟然没对我发火! 他终于懂事了!终于长大了! 整理好一切下了楼,我猜袁语昕应该还在睡!但一到一楼大厅,我和腾柯都傻了! 袁语昕正坐在等候区,满目春光的看着我俩,摆手喊道:“腾哥哥!夏晴姐!我都等了你俩四个小时了!就怕你俩自己走了!” 我想着你这病好的也真快!这堵人的能力也很超前!四个小时那么久,还真是耗的起! 我推了推身边的腾柯,小声道:“我看你晚上的派对不带她是不行了!她都能等你四个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腾柯一脸无奈,转身去了吧台结算,因为我们走的晚,包括杨士铭在内的那几位外地合作商都已经退了房,正好留腾柯来买单。 报上房间号,我和腾柯在吧台前等待查房,袁语昕推着她的粉色行李箱跑到我身边,生怕我俩跑了! “0302房间查房结束!消费润滑油一瓶,杜蕾斯一盒!” 这声音从对讲机里一出,我和腾柯当即黑了脸!这对讲机是盗版的吗?声音有必要这么大吗?方圆三米以内的人就算是带着耳机,也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我羞愧的低下头,心想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而身边的袁语昕狰狞的就跟吃了臭袜子一样,握着拳头就要发疯,“你们……你们俩……竟然……” 我立马堵住她的嘴,“不是那样的……别误会!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腾柯直接递出银行卡,尴尬的着看了看我,又着看了看服务生,大家的气氛都很怪,表情更怪! 我觉得我这辈子的脸都在这一刻丢尽了!而四周的围观者就像看猴子一样,不停的朝我递来“羡慕”的目光! 我转身,想逃离这,腾柯一把搂住我的身子问道:“你的腰还好吗?要不要去附近药店买盒药贴?” 这一句话问完,周围的唏嘘声更大了! 腰坏了?一盒安全套?一瓶润滑油?还能继续联想下去吗? 我崩溃的推开他的手,大步朝着酒店门口走去,而腾柯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冲着我的身后就是一阵喊叫:“你又发什么火啊?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撒着腿就往外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座城市了! 再也不会! 096 你怎么哭了 女儿?何雨潇是何青老爷子的女儿?那个在传媒公司和我争抢网络主持职位的何雨潇,竟然是何家的千金小姐? 会不会是我看错了?还是这世上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何雨潇,她手持着毛巾,抬头迎向我时,淡然道:“谢谢了。前辈。” 完了,她真的是何雨潇!真的是! 这可怎么办?如果早知道她有如此雄厚的背景,我怎么说也会把那档节目让给她啊!现在好了,她一定开始在小本本上给我画叉叉了!也不知道她记不记仇,同为竞争对手的关系,着实让人担心! 但眼下,更需要担心的,是袁语昕的口无遮拦! 她自然不知道坐在轮椅上的这位老人是谁,她才刚刚回国,对于国内龙头企业的掌权者,更是一无所知! 她好奇的低头探了探,冲着何青问道:“你的女儿?你替她道歉?你以为你们是谁啊!平白无故的就可以……” 突然,腾柯伸手将袁语昕扯到了一边,他也是看不下去了。如此口无遮拦的袁语昕,如果再说下去,只会引发战争! 袁语昕刚要发火,腾柯即刻向何青道歉:“何董,对不起!这位是鄙人的妹妹,在家没大没小惯了,所以才会口出狂言!希望您别介意,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袁语昕这才知道自己得罪错了人,能让腾柯低三下四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达官权贵的一类! 她立马没了声,悻悻的躲在了腾柯身后,等着腾柯来收拾这片烂摊子。 何青为人比较宽厚,既然腾柯出了面,他也就没了继续纠察下去的道理,对着腾柯说道:“腾总言重了!是小女太没分寸,才惹了这位姑娘不悦!我看这样吧!大家都是无心。握手言和怎么样?” 话落,何雨潇就伸出了手,她的态度坦然而不失风度,明明受伤的是她,可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可此刻的袁语昕,如同一颗瘪了的茄子,一点士气都没有,就更别提胆量了!她站在腾柯身后,迟迟没敢露面! 腾柯一把将她扯出,说道:“难道你要让何小姐举着手等你吗?” 袁语昕这才伸出胳膊,脸色铁青! “对……对不起了,何小姐……”她说。 何雨潇收回手,擦了擦发丝上的酒水,随意的向后一甩,笑着看了看我,转而对何青说道:“爸!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前辈,叫夏晴!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特别有能力的那个网络主持!” 我一听这是在说我,急忙有礼的同何青问了好,“何董您好!我是夏晴!” 何青似乎对我很感兴趣,特别是在得到何雨潇的介绍后,他的目光也比刚刚明亮了一点,“原来你就是夏晴啊!你的节目我有看过!我女儿就在你们公司,她之前有一段时间接了你那档节目!不过啊,这孩子很多面都欠缺太多!你要是不介意,就多带带她!雨潇这孩子其他的不行,但学习能力绝对可以!” 我说:“何董太谦虚了!雨潇在我们公司,应该是实习生里最优秀的一个了!我当初回公司重接接档的时候。还怕她抢了我的饭碗呢!她的能力很强的!我才应该好好像她学习!” 可能是我说的这些话得到了何青的欢心,他弯着眼角笑个不停,“成成成!你们年轻人就谦虚吧!我这个老头子是不和你们参与了!既然没什么事,咱们今天就玩个尽兴!这人都都别聚堆了!都去海边看看吧!夜景还是很美的!” 说完,四周的人纷纷举起了酒杯,一言一语的祝着何青老爷子生日快乐,我和腾柯在纷纷敬过酒后,也朝着海边行进。 袁语昕跟在我们身后,这次再也不张牙舞爪了,低调了不少! 我见何雨潇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就两步跟了上去,“那个……何小姐……” 她回过头,似乎对我的称呼很不适应,“前辈……叫我雨潇就好了!” 我笑笑,这样的她还真是有亲和力,同在公司见到的模样略有不同,那时候觉得她是一个工作狂,浑身都带着一股竞争欲和杀伤力! “好吧……那就雨潇……不过,你是何青女儿的事,也藏的太严实了吧!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太低调了!” 她将毛巾搭在手边,低头莞尔一笑:“其实就是怕你们知道了以后对我另眼相待,所以才在平时伪装的严实一些!毕竟我去公司的目的是学习!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就不能塔下心了!就像今天的事,如果刚刚那个……腾柯妹妹对吧?如果她知道了我是何青的女儿,你觉得她还会和我争吵吗?看她那个样子,或许跪下认错都有可能了!” 何雨潇的话说的夸张,但仔细想想,袁语昕那个势利眼,还真的干的出来! “何止跪下认错啊!可能现在早就围着你转了!”我掩嘴笑笑,同她开着玩笑。 何雨潇点点头,“所以前辈,关于我身份的事,帮我保密吧!我还想在公司长久的呆下去呢!” 我一愣,“你不会是想和我抢饭碗吧?” 她鬼魅一笑,“一切皆有可能哦!” “那你千万手下留情啊!别把我这个前辈拍在沙滩上就行!”他何狂圾。 她拍拍我,笑道:“放心吧!” 这段谈话轻松结束,何雨潇回了别墅换衣裳,我第一次觉得这姑娘很让人欣赏,无论是人格魅力,还是为人处世上! 一个人去了海边,这漆黑一片的沙滩上点起了篝火,成群结队的年轻男女,在这里组织活动,远远地,我就望见腾柯坐在沙滩椅上,一点都没有融合的意思。 而袁语昕就如同那厚脸皮,全然忘记自己刚刚是怎么丢的人,混进人圈就出不来了! 我走到腾柯身边,戳了戳他的肩膀,“不去跳舞吗?那边很热闹!或是下海划两圈?现在天还没大黑,去沙滩躺一会也是不错的!” 他抬头看了看我,眼里的温柔配着身后的篝火,格外清晰,“你刚刚表现的很好!我以为遇到这种场景,你会呆在一边不说话!你和那个何雨潇很熟吗?看上去她对你还不错!” 我觉得这样的评价很让人舒心,毕竟他是出了名的苛刻上司,能松口夸赞我,简直比登天还难! “同事喽!可能是我的人格魅力吸引了她吧!”我傲娇的仰起头,双手也不自觉的插在了小腹,模样是有点随意,但我哪里能想到,腾柯突然伸手掐住了我腹部的赘肉,那里明明很少有肉的,竟然让他掐出来了! “疼疼疼!”我放声大喊,他却迟迟不肯松手,嘲笑道:“你觉得你这么胖适合穿露脐泳装吗?袁语昕虽然穿的露,但也没你这么多肉……”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她肉少你去找她啊!她恨不得让你摸一摸、掐一掐呢!人面兽心!” 可能是我说的话狠了些,腾柯松手后,随即就起了身,我见他是要攻击的模式,双手条件反射的挡在胸前,结果他再次一个横抱,将我脱离了地面! “你放开我!神经病!松手啊!” 他不放,还大步的朝着海边跑去,随身带起的风很凉,但他赤裸的身子却很暖,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六块腹肌,硬硬的,凸凸的! 有点小性感! 不对,现在应该保命才对! 我掐着他的胳膊就要下地,可他的身子除了肌肉根本掐不起来,奔跑的过程里,他竟然还开心的笑出了声,我从没听到过如此发自肺腑的笑,像个孩子,像十多年以前的孩子…… 似乎这一幕在哪里发生过,好像是埋葬了多年的记忆,被人用铁锹凿开了一个缝,我能看到零星的记忆之光,却看不清里的面孔。 忽然,我的身子沉入了一片冰冷之中,我的四周都是透明的浅蓝,以及从嘴里呼出的气泡,耳边是腾柯放开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我才知道自己被他扔进海水之中了,这水流还蛮大,身子接触水花时,拍打的力度竟会觉得刺痛。 他也真是小看我了,以为我不会游泳吗? 我很快在水底找到了平衡,浅浅的海底虽然有些发黑,但水依旧很清,我蹬着腿往深一点的地方游去,我倒是要看看,如果他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急的来救我! 继续向前游了几米,我在水下死活不肯露面,憋气的感觉的确很难受,但为了教训他,我也算是拼了! 缓着,我感受到前方几米有人跳水的声音,估计是他下海了,我急忙浮出水面,大喘两口气后,看了看岸边,腾柯不在,只有几个看热闹的情侣在那里指指点点。 我猜他一定是下水找我了,就绕着远的游到了岸边,刚爬在沙滩上,岸边的一个女生就走到我跟前,说:“你男朋友刚才跳下去找你了!半天没动静!不会是溺水了吧!” 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回头朝着海面张望时,天色又黑了一层。 “不能吧……他才下去多一会儿啊……” 女生开始焦急,又推了推身边的男友,说:“老公,要不你下去看看吧!我感觉他下去有一阵了,你看海面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慌,倏然觉得这事变的严肃,跟着那个男生就一起下了水,游到偏深的海域,我没太敢继续向前,因为我的力气有限,实在无法和海浪相对抗,但睁眼看向海底时,我竟然觉得那边若隐若现的有一个身影静止不动…… 会不会是腾柯…… 没有时间思考太多,我一头扎进水中,冲着那个身影游动,陪同的陌生男人也游了过去,他在水底冲我摆了一个手势,意识是说,就是腾柯没错了! 我心一沉,双手双脚更加用力的向前游动,逆着海流抵达腾柯身边时,他已经没有意识了! 我拉着他的身子就往水平面上冲,同行的男子也在辅助我,等我们真的探出头时,才发现距离海岸已经飘出了太远! 我害怕,怕的眼泪不自觉的留了出来,“腾柯你不要死!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恶作剧了……” 海水打在脸颊,泪水与其融为一体,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没能反应的梦,恐怖的让人心慌。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将腾柯送到了岸边,他持续昏迷,身子也一动不动的摆在那,周围慢慢聚集了很多人,我不停的按压他的胸口,以为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换回他的一口气,可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求求你们,你们谁是医生吗?救救他好不好!求求你们了!”我控制不住的哭泣,身边不断有人前来帮忙。 其中有一个力气大的男士在做心肺复苏,我跪在一边,心里早已乱成了麻。 身后,突然有人扯住了我的长发,转头的一瞬间,“啪”的一巴掌,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炙痛! 袁语昕怒发冲冠的站在我面前,扬起的手刚刚落下,却还想再打我第二次。 而她的身后,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冷然道:“你觉得现在是救人要紧,还是杀人要紧?” 原来是何雨潇,她已经换了一身稍微显长的泳衣,笔挺的站在袁语昕身后,猛的将她甩到一边,继续不客气:“你要是觉得我刚刚是因为没脾气才原谅了你,那你完全想错了!忍你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这里是我的家,你能进来,是我父亲同意,但你要是想继续留在这,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何雨潇发狠的话语,让袁语昕彻底没了胆,她懦懦的退了身,两步走到了一边,没敢抬头。 而身边的腾柯,还在持续昏迷。 做抢救的那个男士碰了碰我的手臂,急速问道:“你能给他做人工呼吸吗?” 我想都没想,直接跪倒了腾柯的头边,弯下腰就对准了他的嘴,呼气……呼气……呼气…… 我的眼泪不停的向下滑落,呼气……呼气…… “求求你快醒来……求求你了……” 突然,毫无意识的腾柯动了动身,他一把搂住了我的后身,嘴里呛出了几口海水,我能感觉到他力气的虚弱,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终于活过来了! “你活过来了!你……” 他再一次狠狠的拥抱,眼都不睁,就那么用力的将我揽入怀中,我第一次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安全感都是属于我的。 好像只要他在我身边,只要他还能呼吸,这一切都变的简单了。 “夏晴……你怎么哭了……”他小声的在我耳边呼气,那不清楚的一字一句,让我钻心般的疼痛。 我放声大哭:“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水怪吃掉了!啊!我恨死你了!” 他无力的笑着,拥紧的双手在慢慢下滑,我突然觉得他好像要再次昏倒,抓住他手腕的同时,他的眼睛也是半睁半闭的状态。 周围的人都开始拍掌庆贺,一旁的何雨潇却发觉了不对,“前辈!腾总的腿……在流血……” 我侧头一看,那里起止是流血!分明是肿胀!而且伤口在什么位置都看不见! 我急忙冲着身后的人群大喊:“快打120!快打120!” 097 躲着走 别墅附近有一家私人医院,在何雨潇的陪同下,腾柯赶上了最佳抢救的时间。 他被送到医院时,嘴唇已经干白,身子持续发烫。腿部也青肿,如同中了毒,血液完全不通畅。 经过诊断以后才知道,他是被水蛇伤到了,那么不巧的,本来不该出现蛇的地方,偏偏被他中了枪! 好在那蛇的毒性不大,医生做过治疗后,他算是保住了小命! 可我心生愧疚,如果不是为了下水找我,他怎么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险些没了性命! 而且,我更没料想到,在腾柯昏迷的这几个小时里。袁语昕竟会给车子静通风报信!导致一家人都骚动了,以为腾柯受了无法诊治的重伤,纷纷要赶来探望。 我知道这一劫是逃不掉了,袁语昕那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我,怎么可能错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所以,在经过整整一夜的无眠后,我迎接到了车子静、奶奶,以及小姑这三人的到来! 何雨潇本来是陪同在我身边的,甚至不辞辛劳的跑回酒店帮我们拿换洗的衣物!但在车子静来了以后。病房里也不适合放那么多人,她也就先行撤退了。 病床上的腾柯刚刚做完治疗,还处在昏迷当中,我和袁语昕守在床边,而车子静和奶奶,一脸焦躁的进了屋,奶奶最疼腾柯。直接趴伏到他身边,小声道:“哎呦!我大孙儿怎么能受这种苦呢!小晴啊!你不是答应奶奶好好照顾他嘛!你怎么……哎……” 看来多嘴的袁语昕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和奶奶叙述了,或许她还添油加醋了一些有的没的! 车子静整个人都憋着话,她的确是在生气,只不过碍于奶奶在,她不能发火!而小姑一直愁眉苦脸,一会看看腾柯,一会看看我,接着叹气…… 这一家人的状态就好像我杀了人一样!我知道这个时候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只好沉默,毕竟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 小人得志的袁语昕就不同,一会殷勤的看看腾柯的状况,一会给车子静和奶奶端茶倒水,这一会儿都不够她忙的!之前收拾东西干活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这么勤快! 真够虚的! 也就是好在她先换下了泳衣,如果让车子静和奶奶见到她的衣服。直接把她踹出去都有可能! 我赎罪的呆在一边,根本不敢说话! 时间是一点一点的过,天色也是一点一点的亮,腾柯昏迷的这几个小时里,我没想过别的,就算车子静和姑姑横眉冷对我,我的心思也都在腾柯的身上。 我就希望他平安无事,我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愧疚,而且这么担忧,从前在袁子行的身上,都未曾有过! 清晨五点,医生来换药的时候,看了看腾柯的小腿。说是没有危险了,奶奶才算是放了心,我跟在医生的身后,想着帮他打打下手,但袁语昕直接将我推到一边,话语很不客气,“夏晴姐,求求你别再靠近腾哥哥了!从他出差的第一天会议上,你就在给他添麻烦!现在又害他住进医院,你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我给他添麻烦?第一天会议上?她怎么这么能说谎?明明是她自己搞砸了所谓的垄断拍卖,现在竟然挪到我头上了?他页团血。 “袁语昕,你别胡言乱语!腾柯进医院是我的责任,但是那天会议的事,明明……” “难道你要说是我的问题吗?我提出的方案当时可是经过腾哥哥同意的!如果你没有早些把你知道的那些资料给我,会议当天会出现那种情况?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在众人面前表现而已!” 我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将她的腿打断!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人?三番两次的害我! 还竟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话! “袁语昕!你别以为腾柯没醒,你就能胡言乱语!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我口中的那个“楚”字还没说完,病床旁的车子静就插了话,“你们两个别吵了!现在争论那些,还有意义吗?腾柯什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是谁把他弄成这样我们心里也有数!现在你们俩个好好祈祷吧!希望他快点苏醒!” 既然车子静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她那么讨厌我,恨不得现在就将我从腾柯身边赶走,怎么可能会给我机会解释! 我颓丧到沙发一角,身子蜷缩成一团,我已经整整一夜都没合过眼了,真想好好放松的睡一觉! 可刚闭眼,那边就传来了奶奶的兴奋声:“大孙儿!你醒了!哎呦!你可吓死奶奶喽!还难受吗?腿能动吗?疼不疼?” 我闻声走到床边,看了看半睁半闭的腾柯,他似乎正在寻找什么,扑朔迷离的眼神很匆忙! 奶奶给他那水,他吃力的摇头,给他那纸巾,他也摇头,奶奶实在看不懂他的意思,他却突然抬起了手,食指穿过车子静和奶奶之间的那道空隙,直勾勾的指向了我。 奶奶恍然大悟,拉起我的手就扯到了床边,“你是要找夏晴对吗!大孙儿呦!睁眼睛就找媳妇呦!” 奶奶哭笑不得,满眼的疼爱,似乎刚刚对我的那些责怪也不见了,只要是腾柯想要的,也便是她想要的! 腾柯伸手抓过我的手指,缓缓的团在手心里,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良久的沉默里,他一共眨了四次眼,嘴角上扬了一次,我也不清楚这样的对视有什么意义,总之很温暖,又很安心。 突然,他笑出了声,而我也跟着笑出了声,周围的人都不明白我俩这是在做什么,而我也不知道。 他费力的张了口,说道:“你没事吧?我以为你掉水里了!” 我趴伏到他身边,满满的愧疚:“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和你恶作剧的!害你为了救我遭遇这样的事!对不起!” 他张着手掌去抚摸我的侧脸,并不温暖的手心一路向着锁骨处下滑,我以为这是多么深情的一幕,结果他突然掐住了我的下巴,脸色阴沉难堪,沙哑道:“下次如果再这样!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 我疼的直叫:“知道了!知道了!” 车子静看着我和腾柯开始打闹,直接将我扯到了一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既然醒了,就马上办理出院手续!我已经给你请了最好的医生,现在就给你送回家去治疗!” 腾柯不太满意她的做法,本来刚苏醒脾气就不好,这下更糟心了,他直接皱眉,冲着屋子里的的人命令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顿了,他抬头看向袁语昕,“你回酒店把我们三人的东西都带出来!走之前别忘了和何雨潇道歉!你昨天闯下的祸别不以为意,何青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他疼女儿就跟疼自己的命一样!如果以后想有发展,就收一收你的臭脾气!” 袁语昕被说得面红耳赤,本来趾高气扬的她也没了傲娇的资本,点着头就候在了门口。 车子静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招烦,扶着奶奶,就和姑姑出了病房,我即刻跟上,腾柯去在身后拉住了我的手,“你留下……” 袁语昕冲着我白了一眼,接着狠狠的关了门,我站在床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要干嘛?需要帮忙?” 他扭扭捏捏半天,最后才说道:“我想上厕所……” 我晕,上厕所找我干嘛!不应该找一个男护士才对嘛! 他指了指自己的脚,可怜道:“不能走路!你搀我去洗漱间!然后你把头别过去!” 我无可奈何,一脸黑线,“好吧好吧!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 扶着他下了地,他的那只脚就像是肿胀的皮球,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进洗漱间,他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一只手示意我转头,我将身子转向门口,只听到身后哗啦啦的声音! 恩,听上去还是挺不错的…… 可他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突然一声令下:“把耳朵也堵上!” 我点头,“好好好!” 等着他结束,他戳了戳我的肩膀,我以为是让我冲水,结果他指了指没完全提好的裤子,说:“裤腰带!帮我系上!” 我心想既然都当了奴隶了,就不差这一次了,我忍! 我叮叮当当的将裤腰带系好,他竟然很不舒服的扭了扭腰,我以为是我自己扣紧了,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那里有了反应…… 我红着脸,搀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气氛异常尴尬。 结果他一把将我推到一边,自己一个人单手撑墙,不敢和我对视,“你……出去找我妈,把医药费算了……事后我给你报销!” “你自己能走吗?” 他不耐烦的挥着手,“我扶墙就行了!赶紧走!” “好吧……”我起身出了病房,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想要自己冷静一会,降降温…… 开了房门,我一眼就看到了车静子和奶奶她们,我直接把她们带到了二楼的休息区,然后单独叫了车子静和我一起去结算,因为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的现钱,钱包还在酒店里。 我俩去了交款的窗口,一人排了一个长队,车子静一直没和我说话,一看就是烦我烦到了家! 我倚墙而站,看着楼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可对面的车子静突然无预兆的从长队中脱离,本来已经靠走好几个人了,她竟然不排了! 我以为她要上厕所,结果她就一直在二楼走廊的注射室门口躲着!像是在躲避什么人!这地方会有熟人吗?人生地不熟的!就连腾柯都没来过几次!更何况是这里的医院! 我刚想叫她,结果她使劲冲我扔了一个眼色,叫我不要开口! 我更好奇了,转着身就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影!但看来看去,除了排队的,也就只有从楼梯口上来的的人了! 结果,刚想放弃,我就看到了那个有几天没见的身影,许茹芸…… 她左顾右盼的在楼梯口处张望,我猜她是来看腾柯的,要不她一个孕妇,还能闲到千里迢迢来这里做产检吗? 我不想和她打招呼,就侧着身子站在了人堆之后,顺着缝隙偷瞄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上了楼! 她一走,我直接跑到注射室的门口,碰了碰车子静的后身,“伯母,她已经走了……你不要再躲了……” 车子静佯装无谓的理了理身上的褶皱,她根本没回答我,也没否定我,关于她是否在躲许茹芸的这件事,她选择了沉默。 “她应该是上楼看腾柯了……要不我们付完款以后,在楼下歇一会吧!等着许茹芸走了,我们再上去……” 可车子静突然就发了火,“谁告诉你我在躲她?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躲她了!” “那你刚刚……” 车子静没回答,其实她是没有理由可以回答。 可我不明白,明明车子静才是正室,她许茹芸充其量就算一个小三,车子静有什么可躲的?活了一辈子了,养大了腾柯那么大一个小伙子,现在还挺不直腰板?到底是车子静太弱?还是许茹芸太强大?能让一个正室屈服在小三的脚下,也算是一种能力了! 等着付款结束,我和车子静慢悠悠的往楼上走,可她这一路都在躲躲藏藏,眼睛来回巡视在走廊的每一个角落,生怕碰到许茹芸! 我实在看不下去,打开医生给开药的那个单子,就又一次推到了车子静的怀里,“伯母!这个消炎的药,还得麻烦你去开一份!刚刚我看了,我们买的不够!” 车子静万分乐意,只要不让她碰上许茹芸,你让她做什么都愿意,虽然嘴硬了一些! 我一个人上了楼,腾柯的病房开了一个小缝,我推开,许茹芸正站在他面前,滔滔不绝! 我听着那大致的内容,无非就是她怀孕要不要生孩子,这事到底应不应该告诉腾柯的父亲,如果说了,她这辈子也就只能当腾家的二少奶奶了! 我心想她那么处心积虑的当腾家二奶,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都说母凭子贵,就算是三儿,也有可能直接上位!不过说的这么大声真的合适吗?如果被奶奶和车子静听到了,一定会以为腾柯和许茹芸有什么多余的关系!而且她是哪里来的消息,能这么快就知道腾柯受伤的事? 我推着门直接进了屋,忽略腾柯,站到了许茹芸面前,问道:“你这个时间来这里,请问是想来探病号吗?如果是,能不能小声说话?而且能不能不要谈论一些和病情没关的东西?” 许茹芸讪笑的望了我一眼,来回打探的过程里,特别的不自在! “听说是你把腾柯搞成这样的?这次的出差,你也跟着了?看样子你是想要对腾柯下手了是吗?袁子行不是回去找你了吗?你难道不想和他继续过了?” “你少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和袁子行有再多牵扯,也与我无关!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车子静和奶奶都在这!如果看到你,这一家人会怎么想!” 她哼笑,“怎么想?以前怎么想,现在就怎么想喽!她们在这里又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车子静她每次见到我都会绕路走吗?你以为我刚刚在二楼没看到她?她那么害怕和我碰面,我又干嘛怕她会上楼?小妹妹,这腾家的事,你不知道的太多了……” 我冷笑,“对!我知道的是不多,那我也没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一个常年给别人当小三的惯犯,有什么资格去威胁正室?说白了你们就是玩物,男人玩够了就会扔掉的东西!” 我也不知自己哪来这么大的脾气,一看到许茹芸那副欠揍的样子,我就特别想报仇!当是为车子静也好,为自己也罢! 腾柯在旁边清了清嗓,说道:“别吵了,你是不是该出去了!” 我以为腾柯是在说我,僵了小一会儿后,许茹芸侧头看了看我,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还不走吗?腾柯都让你走了! 我转身,结果腾柯又一次拉住我的手,说:“我说的是她,不是你。” 我也算是昂首挺胸了一把,站在她面前就挺直了起来,许茹芸还没缓过神,瞪大眼珠的喊道:“我好心开车来看你,你竟然让我走?你知不知道我一个孕妇开车有多辛苦!你现在是走货入魔了吗?竟然为了一个……” “哐当!”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如同装在玻璃瓶里的物品落了地,碎裂的声音很清晰。 我快步走到门口,门没完全关合,抻着头向走廊两边观看,却在隔壁房间的门口,看到了车子静半露的身体,我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我知道她刚刚是在偷听,但此刻,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慢慢的,车子静探头向两边望了两眼,我终于对上她的视线,她却惊悚的如同见到了鬼,身子倏然一抖,右手抓在心脏,左手提着已经打碎的药膏。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她的模样就像当初我得知袁子行出轨一样,一样的恐惧和没有勇气。 我垂了垂眉目,缩回身子,直接关了门,转身对腾柯道:“是护士的点滴摔碎了!没事!” 许茹芸放松了警惕,可她的脾气却没放松,继续端着那副高贵的态度,要挟腾柯,“你不害怕吗?如果让车子静知道我肚子里有了孩子,你觉得她会不会疯?若是我生下了,你说那时候你父亲会更偏向谁一些?这可是他老来得子,你觉得你父亲能不开心吗?” 腾柯颜色大变,“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总之,在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以前,我都会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我已经丢过一个了,不会再丢第二个!” 许茹芸说完就出了病房,我看着她士气匆匆的背影,祈祷她别和车子静碰面就行! 但我更担心的,是车子静是否已经知道了许茹芸怀孕的事,刚刚看她慌张的模样,分明是听到了…… 腾柯气的一拳砸在了床边,我不清楚他和许茹芸之间的恩怨,但唯一确定的,是腾尚珈曾经告诉过我,许茹芸对腾柯有意!这复杂的男女关系,总是会滋生很多矛盾! 腾柯看了看许茹芸离开的方向,眼里的火星一点就着,他说:“刚刚门外的那一声,是我母亲吗?” 他的确很聪明,也能顾虑到很多事,但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要站在车子静的一边,“没有!你母亲没在门口,只是护士打翻了一瓶葡萄糖而已!” 他半信半疑的点头,然后拿起手机,快速联络了司机后,抬头对我说道:“收拾收拾!我们回家!你再给腾尚珈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到底在哪!” 我哪里知道他在哪,自从看了那个“器官移植”的信封,他整个人就跟上了发条一样,一声不吭的就跑出了家门!现在回没回家还不知道呢! 门口,车子静毫无血色的走进了屋,她提着药袋,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我上前扶她,顺便捏了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就算刚刚听到什么,也不要露在脸上! 她笑笑,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儿子,我们回家吧!妈都处理好了!” 我突然很佩服她的忍受力,或许这三十几年的时光就是这样度过的吧!无限的忍耐和恐惧当中…… 我整理着那些换下的泳衣和物品,兜里的电话这时来了信息,是谭馨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想让你和柴小敏见证我领证的整个过程呢!周二怎么样?我已经算好日子了!特吉利!” 我快速的回她一个好字,又加了一条,“你记得告诉柴小敏,她最近为了替我加班一直很忙!我回去以后请你和你老公吃饭!到时候我们也算正式见个面!” “好!等你!” 098 去大宅 彻底办完离院手续,医院那边给何雨潇报了信儿,我们刚准备走,她就开车等在了楼下,手里拿着一些海产礼品。送到了我们车上。 腾柯状态一直不太好,让我和何雨潇道谢,我盛情难却,只能收下她的礼品,以及问候。 “父亲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当面告别了!昨天在我家发生的事,是我们照顾不周,父亲说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和腾老爷、腾先生聚一聚,算是弥补吧!” 我连忙回谢:“雨潇你太客气了!这次真的是添麻烦了!不仅没好好给你父亲过生日,还搅了大家的兴致!等着回公司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和你聚一聚!我现在才知道你性格这么好,真是相见恨晚啊!” 何雨潇掩嘴轻笑。模样像是个会害羞的少女,这和平时工作中的她相比,可是平易近人多了! “那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赶紧回去治疗!让腾先生多保重!” “谢谢你了,雨潇!” 挥手道别,何雨潇跟着司机回了别墅。 而我们的返程路,漫长又难捱!这一路我负责开车,腾柯架着一条腿在后座,袁语昕一如既往的当着跟屁虫,上了我们的车! 她以为自己能照看腾柯。可一路上她都在制造麻烦,干扰我的导航,随时随刻制造噪音。 腾柯曾一度命令袁语昕去车子静的车,但都被车子静制止。 她还是想让袁语昕靠近腾柯,可她哪里知道,袁语昕天生就是一颗炸弹,谁娶谁倒霉! 最后。按照奶奶的意愿,我和腾柯没有回到别墅,而是直接去了腾家大宅,因为今天是腾柯父亲腾其的生日,老早就说好的,要举办家宴。 没办法,我也只能认命,折腾一下是折腾,两下也是折腾,还不如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就当我是欠腾柯的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一家人抵达大宅,腾柯在我和车子静的搀扶下进了屋!此刻天已经很黑了,长途跋涉的,满是疲惫!我心想奶奶已经给腾柯找了看护,我也就不用那么费心照顾他!可是结果进屋一看,我才知道。这个看护,原来是梅瑜洁…… 我才想起,梅瑜洁年轻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的特护,后来因为自己行为的不检点,被辞去了工作,后来干起了私活,一直到今天的私人保姆……他名有扛。 我有点糟心,本来以为和袁子行离婚了,就能逃离他妈的魔爪,现在一看,有些孽缘就是逃不掉!比如梅瑜洁和袁语昕对我的折磨! 打点好腾柯,我准备去趟洗漱间,结果梅瑜洁跟见了鬼一样。冲到腾柯的身边就开始感叹:“大少爷怎么伤的这么重啊!这小腿都不通血了!而且今天是腾老爷的生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奶奶本来就迷信,一听到梅瑜洁这样说,就跟着来劲了,“兆头?这还有说法吗?” 梅瑜洁神经兮兮的点头,瞪眼瞧了我一下,又看了看腾柯的小腿,“这蛇啊……可是有灵性的……它能平白无故的咬你,要么大喜要么大悲!可是,这大喜是腾其生日……这大悲……”她顿了顿,再次将视线挪到我身上。 奶奶似乎参透了什么,拉着梅瑜洁就往屋外走,“阿梅!咱俩出去说!” 我看了看床上的腾柯,他很是无奈的摇摇头,“你别在意,奶奶只是迷信而已!没什么事的!”接着,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枚盘,递到我手中,“你帮我个忙,回家把这个东西发给公司负责生产的林经理,发完以后,记得安全退出!” “奶奶家的电脑不行吗?一定要回家弄?” “机密太多,那个邮箱和账号,只有家里那台电脑能登陆!你回家一趟吧!顺便帮我看看腾尚珈回来没有,如果回来了,你想办法把他带到大宅!” “行!那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一个人离开大宅,袁语昕蹦高的进了腾柯的房间,她以为我不在了,就可以随便的在腾柯附近绕。我懒得理她,想着她昨晚在沙滩扇我的那巴掌,我就气的牙痒痒,总有一天我会还回去!不论用什么方法! 开车回到别墅,院落里空无一人,家里的灯也是一盏没开,隔着老远望去,一片沉寂,没有人气,更没有家的味道。 我很纳闷腾柯这些年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特别是腾尚珈没出狱的那几年,他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以什么作为精神支撑? 下车,打开大院的铁门,眼前漆黑一片,脚下的路况更是看不清楚,我探着脚走路,生怕踩到什么异物。 但刚走几步,院落里突然有了光亮,先是门口的两盏橘光灯,接着是花圃里的装饰灯,而后是矮石墙上的照明灯,颜色各异,通透一片。 那些花儿还盛开着,那些昆虫也还在鸣叫,我仰头巡视,心想着应该是腾尚珈在屋里,视线定格在家门口时,那门锁契合的声音,让我确定是他没错。 他开门,家里的一切都是黑暗无迹。 “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我们两同时开口,也同时闭了嘴,相视轻笑后,我说道:“谢谢你为我开了门灯,我以为你没有在家。” 他朝着我的眼盯了好一会儿,随手打开了客厅的吊顶灯,“我听到外面有车子响,走到窗口才发现是你!玩的开心吗?我哥呢?没和你一起?” 我不知应该从何说起,这三天的历程,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不太顺利!腾柯在大宅了,我回来是要传一份文件,你一会儿要和我走吗?去奶奶家,给你父亲过生日……” 他断然的摇头拒绝,“我不会去的,那不是我喜欢的氛围。” “腾柯他很希望你去,难道就不能满足一次大家的愿望吗?” 他摇头,“不是愿望,如果我去了,他们只会看我笑话。” 腾尚珈回身进了屋,那随意的运动装服帖在身上,看样子他也是刚回家,否则衣服上的污渍不会那么明显。 我脱鞋走进客厅,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屋子里的混乱只能用“洗劫”来形容,所有的抽屉都大开着,沙发上的东西也被扔的到处都是,凡是能储存东西的柜子,全都被掀翻,生活用品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我惊诧不已,喊道:“家里是进贼了吗?腾尚珈你没遇到危险吧!” 他漠然回身,看了看这满地的狼藉,并没有回答我…… 他一定是有心事的,否则不会那么理所当然的面对眼前的一切,这分明就是进了小偷的状态!可是……家里值钱的东西,包括纯金的摆饰,都没有丢…… “腾尚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他双眼无神的望了望周身,那虚弱无力的笑容浅浅的挂在嘴角,他好像知道一切,但就是不肯开口!突然,他转移了话题:“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和你走!去大宅!” “什么?” 099 房子的主人 确定没听错,腾尚珈是答应我去大宅了!我怕他反悔,跳过地上的那些杂物,就跑进了书房,边跑边喊:“你等等我!我把文件发出去。马上和你走!” 腾尚珈没出声,而是默默开始收拾地上的杂乱,我突然觉得他是一个秘密很多的人,像极了眼前的这片作案现场,你明明知道是他犯的错,却找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 他那么神秘,却也让人莫名心酸。 打开了腾柯的电脑,我直接登陆了他的邮箱,界面突然蹦出一封未读邮件,标头依旧是“器官移植”几个字,我想点进去,但又害怕被腾柯责骂!上次他就严令禁止我碰那些信件,如果我没经他同意就翻看……他一定会杀了我! 还是别看了,发完邮件赶紧关机。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忍着好奇心没去浏览信件内容,我找到了生产部门经理的邮箱号,把优盘里的东西拷贝好后,直接点下了发送键。 发送成功,前后不到十分钟! 我飞快的关机,腾尚珈刚刚换好衣服,他没精打采的站在卧室门口,问道:“夏晴,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你是说在腾家?” “恩。” 他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发懵,扒拉扒拉手指,也快有两周多了吧!不过细想起来,当初进腾柯家的第一天,我说一周之内就搬走,到现在了,早就把找房子的事抛到了脑后!甚至还当起了腾柯的绯闻女友! “怎么。你嫌弃我了?在你家赖了这么久!” 他撇撇嘴,“我感觉你和我哥走的越来越近了,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假戏真做,最后真的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我将手里的优盘砸到他脑袋上,“说什么呢!我就是再不清醒,也不会选择你哥那个扑克男!一点情调都没有,整天板着一张臭脸!而且还超极笨,游个泳都能被蛇咬到!这些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他对家里的女长辈总是唯命是从,根本……” “你好像很了解他,比我都了解。” 我当即闭了嘴,这种感觉并不太妙,我的确是说太多,自以为不了解腾柯,可细数起来。这些日子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对他的性格有了充分的领会。 “抱歉,我好像说太多了……” 他摇摇头,“走吧!我们出发!你不是说家人都很希望我出席吗!” 我心想着是这样的,可头皮却莫名发麻,总觉得腾尚珈此行……充满了未知…… 他绝对不是一个能让人心安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暗示着一场战争的发生! 我想我一定是反应过度了,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家宴呢?或许大家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希望,这个很多年没露面的小儿子,能和家人团聚一次…… 我和腾尚珈出了家门,他开他的那辆蓝色敞篷小跑,我坐在副驾驶。安静的聆听夜风。 可能是彼此都没有话题,我才想起他这几天消失的事,“喂!你这两天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走,打电话也不回,要么就关机!” 他单手把持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外,“去了一个老早就想去的地方。” “那你去那里,是办什么事吗?还是什么……” “去确认一件事,不过,没成功。” “到底什么事啊!” 他继续沉默,和以往热情的腾尚珈截然相反,我也不清楚他此行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两天多而已,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就识相的闭了嘴,可说来也就是不巧,车子刚路过我父亲家的那片小区,我的手机就来了电话,是父亲打来的。 “喂,爸……”耳边的风声很大,我示意腾尚珈放慢车速,他就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那边是父亲压低的声响,“你在哪?” “我在……”抬头望了望,“在家附近的那个小广场!刚好路过!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回家一趟!”父亲的言辞肯定,听上去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从小也就是被他这么严格管教出来的,所以在听到这样的语气时,我知道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爸,我现在有事在身,不太方便,你要是有什么事能先说吗?如果好解决,我就直接给你办了!” 那边重喘了几口气,“我说让你现在回家!你就现在给我回来!哪那么多废话!” 父亲的吼声开始加重,惹得身边的腾尚珈都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我心里极不舒服,不知道父亲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爸!你到底怎么了?和妈吵架了?还是工作出了什么事?” “夏晴!我让你现在回来你听到没有!难道你非让我求袁子行去找你,你才听话吗!” 原来,是袁子行去了父亲那里…… 我还真是预料不到,平时对儿女私情嗤之以鼻的袁子行,如今竟然卑劣到去烦扰我的父母?他到底想怎样,离婚不够,还要来折磨我的下半生吗! “爸,他现在在你那里对吗?如果是,你直接告诉他,要么从楼上跳下去,要么直接跑大道上撞死!我没空理他,更没空回家开什么座谈会!” 父亲那边更来气了,他的嗓音开始颤抖,我都能想象的到他发火的模样,一边跺脚一边扶墙,脸上的皱纹一层接着一层,却总为一些不值得的事生气!他这些年肝不好,也应该和这个有关! 突然,电话那边变成了母亲的声音,“夏晴啊!你还是回来一趟吧!子行都在这跪了三个小时了!我和你爸不是没赶他走,而是他一直跪在咱家客厅,对着去年咱们一家人照的那张全家福,怎么劝也不听!你还是回来吧,好歹把他带走也行!” “他……他跪在咱家?” “是啊!三个小时动都没动一下,你爸强制拉他走,他也不动!我俩实在是没招了!你快回来吧!” 呵呵,袁子行你还真是厉害!现在阴招玩不起来,开始用苦肉计了?知道我爸妈是老实人,最受不了这种让人心软的桥段,现在好了,目的达到了,当真让老两口为难,然后给我施加压力! 我挂掉电话,双手抱头,“腾尚珈,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贱人吗?” 他将车子熄了火,问道:“男贱人,还是女贱人?” “男的!特别贱的那种,死缠烂打和你结婚,然后又和你离婚,然后又要和好!想尽各种无良的办法的那种贱人!” 他挑挑眉,“你前夫啊……” “是!他现在已经进攻到我父母那了,赶都赶不走了……” “那你现在要回家?” “那能怎么办?我爸妈搬不动他,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我出面!要不你先去大宅吧!要是奶奶她们问起来,你就说我半路撞了车,去修车了!” 他咧嘴,笑道:“这理由……你觉得奶奶能信?”他名低扛。 “那怎么办,我一定要回家的!” 他直接将车子挑头,朝着我家的方向就要驶去,“说具体的位置!我陪你去!如果时间来的及,我们就去大宅,来不及,今晚就不去了!就说我们一起出车祸了!” “这么诅咒自己,真的合理?” 他笑笑,“那有什么,我五年前回家的路上都能让人抓去蹲监狱,一个假装不存在的车祸,又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我木然,“好!先去我妈那!搞定我的事以后,我们在去大宅!” 车子一路行驶,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我俩到了家楼下,腾尚珈没地可去,我又不能一直让他等在这里,反正又不是什么尴尬的关系,我就直接让他跟我上了楼。 刚开门,客厅里就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子行啊!你就听伯母一句话吧!走吧!就算小晴来了,她也一样是让你走啊!” 而父亲在一边生着闷气,连续不断的抽烟。 我进屋脱鞋,两步走到了父亲面前,一把抓下他的烟头,“爸!不是戒烟了吗!什么时候又捡起来了!” 父亲见到我,立马来了脾气,“还不是让你这个不孝子气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袁子行已经在这呆了将近一晚上了,你们俩的事你们俩解决!要么复婚,要么另想办法!” “复婚?爸,你没喝多吧!他可是背着你女儿跑了好几次破鞋了!” 父亲没了声,甩手就去了卧房,“你们自己考虑!” 我回身看了看袁子行,可他抬头的同时,却只注意到了我身后的腾尚珈。 腾尚珈就站在门外,不进屋,也不被人发现。 袁子行当然不是什么善类,盯着他就说道:“怎么回家还带保镖吗?你和腾柯,还没分手?现在连他弟弟都开始随行你了……” 我站到他面前,挡住视线,“别说那些没用的!你现在还打算继续跪下去是吗?我不拦你!真的!你随便跪!你就算跑到我公司,在我的镜头面前跪,我都不会拦你!我还会单独给你设立一个小镜头,让你像电视上的小彩旗一样,人家转圈,你下跪!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小彩旗厉害!” “夏晴,你……” “我怎么了?你真以为我会心软的一进屋就冲到你身边,问你疼不疼,问你麻不麻?袁子行你真是错了,我在乎的是,你的膝盖下面,为什么没放上一块指压板?早知道你会来我家下跪,我当初就应该让我爸把房子装修成石子地面!让你痛不欲生!” 他咬牙启齿,“夏晴,你就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不然你以为呢?真以为自己是古时候的公子哥呢!三妻四妾样样有?” 袁子行黑了脸,大概是我说的话太狠,他动着腿就要起身,只可惜他跪的时间实在太长,双腿早就发软,施力也施不上,就那么保持半跪半蹲的姿势! 我刚想挖苦他,结果母亲心软看不下去,直接扶起了袁子行,我上前阻止,他就阴森的看了我两眼,这模样分明是有什么心事的!或是准备宣布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他开了口:“既然你这么铁石心肠,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我给你们一周的时间,从这个房子搬出去!除非你和我复婚,否则我不会收回这句话!” “什么?袁子行你再说一遍?你让我们从这个房子搬出去?你是跪的时间太长,忘记自己是谁了吗?这房子是我爸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袁子行不以为意,递给了父亲一个眼神,而卧房中的父亲缓缓走出,手里还拿着一根燃烧到一半的香烟…… “夏晴,这房子已经不是我们的了。”父亲突然没了囊劲,好像他并没有骗我,而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握住父亲的手臂,“爸!你说什么呢!这房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这可是你当初用尽所有积蓄换来的房子!你竟然说这房子……” 100 穿刺 为推荐票满500加更合并 如果不是今天的这场事端,我或许永远不知道,早在袁子行一年前的那场资金危机里,他为了弥补财务上的漏洞,瞒着我。偷偷找了父亲,将这个单元房转到他的名下,作为了贷款抵押。 父亲当时不忍心看我跟着袁子行受委屈,所以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签了字,他是为了我才舍出了这栋楼,而袁子行这些年从没告诉过我,他对我的父母做了什么龌龊事! 父亲虽然脾气大,但这辈子都勤勤恳恳的做人!以前他年轻的时候,曾发过一笔横财,但为了养育我,一直都勤俭节约,直到结婚当天,他才把那笔攒了半辈子的钱拿出来。他那时候告诉我,他这一生都过的很朴素,但不希望我也这样。 可我也就是年少无知,固执的以为和袁子行的感情会海枯石烂,所以在结婚的第一年,我就拿出了父亲赠予我的那些积蓄,投进了他的公司当中,他的事业蒸蒸日上,而我于他的重要性。却一天不如一天。 那时候他们都说,男人有钱都变坏,可他变坏的机会,是我给的。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爱透一个人以后,恨,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是失去氧气后的畅快淋漓。是淋漓尽致后的痛不欲生。 我终于觉得人生中的大起和大落都让我体会全了,我经受了同一个人的支撑与背叛,而这往复轮回的过程里,他却永远都不觉得他是错的。 既然我们已经走到了绝路,那么也不差鱼死网破,彼此都遍体鳞伤,又怕什么自毁形象? 我抬头,四周的无声让人一瞬间清醒不少,卧室门口的父亲已然无神,他右手夹着一根烟,眼看着烟灰就要落地,他却毫无察觉。 而一旁的母亲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兔子,除了哭,还是哭。 我知道我这一家人都很懦弱,母亲当年因为受不了父亲的爆脾气而离开我将近十年的时间,父亲却用这十年做了一次最漫长的等待。 大家的心都是破碎不堪的。特别是在事故面前、房子面前、金钱面前,以及女儿失败的婚姻面前。 我望向袁子行,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狠过一个人! “你是想赶尽杀绝对吗?你拿走了我父亲的房子,如今竟然还来要挟我们?袁子行,如果你要这样算,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算算三年前,你从我这拿走了多少投资金?你欠我的,欠我父亲的,你想让我列个清单给你看吗?” 他轻蔑一瞥,“算?你爸现在的开的车子难道不是我给买的?他的工作不是我找的?你和我结婚这三年,除了去年那场持续三个月的资金危机以外,哪一年的生活费不是我在支付?你觉得我付出的少吗?” 我冷笑,真没想到袁子行会把这些生活的琐碎全部算到他对我爸的恩情里去! “生活费?袁子行。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你一个月给了我父母多少钱?两千有吗?就算有两千了,那这三年,一共才三十六个月,你的那点生活费,和我爸当初资助给你的创业金,还有这栋房子相比,还能算是钱吗?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袁子行漠然,他冷冰冰的凝视我,慢慢靠近,“那你想做什么?把那些钱要回去?夏晴,当初是你自己上赶着要给我钱的!这房子,也是你父亲同意转给我的!你现在想拿回,有证据吗?” 说到证据,我心里一沉,我哪里有什么证据,我连张欠条都没有,还讨论什么凭证? 被最信任的人刺伤,还真是一件自寻死路的事! “袁子行,你别欺人太甚!这房子是我爸辛辛苦苦攒下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让我父母走!” “没资格?可现在房产上的的名字,是我袁子行!”他收紧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撕破喉咙冲他大吼,身后的母亲开始了无止境的哭泣,父亲去安慰他,却适得其反!就连一直在旁等候的腾尚珈,都傻了眼! 袁子行一把握住我的手,声音凶狠,“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吗?和我复婚,回到我身边!” 我真觉得他此刻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拿着所有原本并不属于他的东西,来威胁一个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我! “袁子行,我告诉你,我夏晴就算是一头撞死在这,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别做梦了,也别再想用这种无耻的理由来牵绊我!” 他狠狠甩开我,后退两步,“好!这话是你说的!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下周之前,我只宽限你们到下周,带着你的父母,从这个家里,给我消失!”他怒目圆睁,右手恶狠狠的指着家门口的方向,可那里就站着腾尚珈,他怎么也没想到,腾尚珈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五年在监狱里度过,一身力量的腾尚珈,拿捏起人来,还真是手下不留情!他直接伸手握住袁子行的手指,我能听到“嘎嘣!嘎嘣!”的声音,渐渐的,袁子行面色开始难堪,身子也拧成一团的向后看去,骂道:“你他妈的把手给我松开!给我松开!”他吐低号。 腾尚珈不算完,继续握着他的手指就往反方向转,袁子行被动的向后仰身,一点一点的,直到他的胳膊完全被腾尚珈抡到了后背之上。 袁子行动不了,只能继续喊骂:“你给我松开!你这个杀人犯!别以为从监狱里出来我就会怕你!马上给我松手!” 腾尚珈动了动眉,似乎对“监狱”和“杀人犯”这两个词很是敏感,他微眯了眯双眸,眼神犀利,“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收回那几句诬蔑我的话,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胳膊,如果不,那么我就负责到底,直接帮你卸下去!” 袁子行没了声,他也怕腾尚珈冲动,如果胳膊真的脱臼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腾尚珈继续:“不说话了是吗?如果不说话,那就代表你还是不肯认错,那就别怪我了!” 说完,腾尚珈就使了一股劲,他猛然用力的将胳膊向后扭,袁子行一声尖叫下,求助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对不起……” 袁子行疼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的过程里,我活生生的感受到了那股肌肉拉伤的撕扯感,可相比我的心伤,却还是不值一提。 腾尚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把就将他推到了茶几边缘,冷声道:“现在这年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不是太多了?就凭你也想娶夏晴?拿了她的钱不说,还想让她跟随你?我说这位姓袁的先生,这么狮子大张口,真的不怕噎到吗?还是你觉得,抢腾家的女人,会更刺激一点?” “腾家的女人?”袁子行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倏然道:“腾家能看上她?她值多少钱,能进入豪门?这么没有含金量的故事,你也说的出来?还是,你就喜欢吃我吃剩下的东西?” 突然,一旁的父亲按耐不住,他的火气蹭的一下烧到了头顶,他随手在客厅角落里抓起一张方木椅,朝着袁子行的脑袋就抡了上去,“你个丧家犬!你敢说我女儿不值钱?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把女儿嫁给你!你去死吧!这房子我也不要了!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来烦我女儿,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父亲的怒火完全表现在脸上,那隐忍很久的怨气,也终于在袁子行的自作孽下得到了解脱! 我庆幸父亲不再逼着我和袁子行复婚,可眼前,那锋利的木椅,直接划破了袁子行的头颅,发丝里渗出的鲜血像是决了堤的河流,一股一股,一簇一簇。 那些红色刺眼的液体,顺着他的眼睛向下流淌,浸染了那件熨烫过的白衬衫。 这一幕很美,很揪心,很畅快,却也很恐怖! 母亲在一边失控的尖叫,父亲则无神的在一边喘气,老两口都害怕了,唯有全程都理智的腾尚珈从洗漱间找来了干净毛巾,“药箱!有没有止血散,快点!先止血!” 我手足慌乱,没了分寸的同时,行动也失去了秩序,一会儿拿错药,一会儿拿错毛巾。 腾尚珈简单的包扎,然后拉着袁子行就往楼下走,小区附近是有一家诊所的,规模不大,但基本的伤口处理,他们都会! 将袁子行送到了诊所,医生最后还是给出了去市医院的建议!我让父母呆在家里哪都不要去,然后和腾尚珈送袁子行去了医院。 他这一路都迷迷糊糊的,没了刚刚让人痛恨的伶牙俐齿,而是支支吾吾的抱着头喊痛,我不心疼他,更不可怜他,甚至觉得他罪有应得。 一到医院,我和腾尚珈忙着帮他找医生,而他不知是抽了哪一杆疯,竟然给梅瑜洁打了电话! 梅瑜洁此时正在腾家大宅,如果让她得知了自己的儿子撞破了头,还能老老实实的在腾家吃饭吗?一定会带着袁语昕赶到这里! 那时候就更没法解释了!如果奶奶问起怎么回事,那我和袁子行结过婚的事实,就不攻自破了! 我刚想上前阻止,可袁子行的电话已经接通,他简单明了的说了自己的状况,想让梅瑜洁过来陪伴,而当电话那边问他是如何伤到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给我任何机会,“是夏晴她爸伤的!现在夏晴在我旁边!还有那个腾家的二儿子,腾尚珈!” 我怒然的将电话打到一边,“袁子行!你少说一句会死吗?” 他吃力一笑,“害怕了?我说你和腾善加在一起,心虚了?怕腾柯怀疑你脚踩两只船?还是担忧自己坐不稳腾家少奶奶的位置?” 我真心觉得他很愚蠢,我那么紧张,既不为心虚,也不为什么虚有其名的少奶奶,我只是害怕,如果梅瑜洁在腾家说出了真相,那么腾柯要如何下台! 眼前的袁子行捡起了手机,他放在腿上蹭了蹭,说道:“夏晴,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如果需要我亲手毁掉你!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觉得他真的是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我到最后还没被你毁掉,那么我一定会来亲手毁掉你!袁子行!” 我转身,朝着走廊另一侧的腾尚珈走去,我想离开这里,无所谓袁子行是死是活,既然他要梅瑜洁来,那我就更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 我加快脚步,走到楼梯口,可眼前的腾尚珈直接上了楼,目光盯在不远的前方,脚步犹犹豫豫。 他是遇到了什么熟人吗? 我继续跟进,周围却渐渐弥漫来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貌似……是许茹芸身上的…… 这个时间,许茹芸出现在这? 我马上跑上楼,腾尚珈的身影就立在左手边的第二道门旁,他似乎在刻意倾听什么,动作小心谨慎! 我慢慢走上前,可他突然转身,朝着楼上的方向就要跑去,我躲在右手边的走廊墙柱后,观察着这一切…… 缓着,刚刚的那扇门里走出许茹芸的身影,她穿着一身宽松的棉质衬衫,脸上没涂抹太厚重的妆,她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朝着楼下行走。 等着她消失,我站到了楼梯口,腾尚珈也在这时现身,他看到我时,脸色还没恢复平静。 我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刚想上前询问,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等我一下!我要进去问点事……” 我不放心,跟着他就进了刚刚那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女性医生,目测四十岁左右,腾尚珈扭捏的站到她面前,问道:“你好!我是许茹芸的家人!就是刚刚从你这走出去的那位!她让我回来问问,她一会儿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 医生惊诧了一阵,但很快恢复平静,“不是说了让她下楼做检查吗!她要做羊水穿刺!必须检查啊!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也真是的,说完的话,转身就忘了!” 腾尚珈克制情绪,点头道谢:“谢谢了,医生!” 从办公室离开,我靠着墙壁一侧喘息,羊水穿刺?她才怀孕多久啊,就要做羊水穿刺?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孩子吗? 腾尚珈更不能理解,他反复在脑子里过滤这个词,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查询含义,他侧头,问道:“羊水穿刺,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想了想,依着平时听到的那些常识,还真不太了解! “羊水穿刺……不是查看胎儿是否畸形的吗?不过……以前有听说过一种情况,就是检查dna……” 腾尚珈蹙眉,凛冽的目光里,渐渐拂过阵阵清冷,他纠结不已,手机却来了腾柯的电话。 101 她去那里干什么 腾柯会在这个时间来电话,一定是催促去大宅的!但他没给我打,而是打给腾尚珈……这让我心里有了些不安稳。 腾尚珈拿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我看他一直发呆。就提醒道:“不接吗?响了很久了!” 他这才反应回神,接起,那边语气极差,“你和夏晴在一起吗?现在在哪?真的在医院?” 话筒的声音很大,我听着腾柯这样说,暮然紧张了起来,一定是梅瑜洁在得知袁子行进医院后,在腾家说了胡话! 她那么想看我笑话,怎么可能不对我落井下石!他长助才。 腾尚珈没解释,只是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 腾柯随即抓狂,“为什么还不回来?你和夏晴为什么在医院?马上回到大宅!全家人都在等你们!” “哥……”腾尚珈插了话,“回家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话落,两边都没了声,腾柯没懂腾尚珈的意思,腾尚珈却以为腾柯在刻意隐瞒什么! 忽然,那边的腾柯说道:“这件事不适合现在说,父亲在家里,你先回家!然后再谈其他的!” 腾尚珈作了罢,话都没回就挂了电话,转头向我:“袁子行的事情搞定了吗?如果没事了。我们先走?” 既然腾柯都催促了,那么我就不应该继续赖在这里!而且,梅瑜洁很快会来,我并不想和她碰面! “走吧!我看袁子行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那我们快些回去!我哥说家里人都在等我们……!” 我头皮一紧,心里七上八下,“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和袁子行的事……车子静和奶奶……会不会怪我?” 他微牵嘴角,修长的食指轻点着自己的胸口。“怕什么,有我在。” 我大抵就是信了这句“有我在”,所以从犹豫到鼓起勇气,都没用上一分钟,可我哪里会想到,在即将爆发的那场战争里,他会为了这承诺,替我遮挡多少风雨。 超速行驶回了大宅,院落里偶尔传来几声知了的鸣叫,这一切都配合了这个黑夜,静谧、安逸。凉风不断的从身边掠过,家门口的纱帘也飘动。 可屋内,断断续续的谈论声让人慌了神,我亲耳听家了袁语昕的尖锐的笑声,她还没走,她还在腾家。 跟着腾尚珈进屋。一饭桌的人都朝我们投来目光,袁语昕还在,而梅瑜洁不在。 还好,少了一个劲敌,或许能轻松一点。 奶奶见二孙子来了,完全笑的合不拢嘴,一边拄着拐杖起身,一边招呼着腾尚珈去她那里坐,可正中央的腾父一直板着脸,他看我站在原地不动,就严肃道:“夏小姐不坐吗?一家人都在等着你们呢!” 我走到饭桌前,腾柯帮我递了一把椅子,他示意我坐他身边。可刚弯下腰,袁语昕那张毒嘴就开了话题,“夏晴姐,我怎么听我妈说你刚刚和尚珈在医院呢?你们俩是谁不舒服吗?” 这故意带刺的问候让我心慌,我简单的笑了笑,应付道:“没事!我们还是吃饭吧!都等了那么久了!” 可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继续磨叨,“怎么行呢!要是你生病了,或许事小,可尚珈要是生病了,奶奶会心疼死的!” 一边,腾尚珈用勺子碰了碰碗壁,“你话是不是有点多了?家里人吃饭,你扯医院干嘛?” 袁语昕当即一副委屈的模样,“你怎么生气了呢……我是好心关心你啊!再说,要不是我妈告诉我们你和夏晴姐在医院,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提心吊胆啊!” “所以,可以吃饭了吗?”腾尚珈侧头,脸上的怒气是我平日里从未见到过的,他好像有两种性格,一种是面对我,一种是面对家人。 袁语昕闭了嘴,饭桌的气氛立马尴尬了起来,几位姑姑没机会插话,奶奶也瞧不懂这年轻人说的是什么,车子静心知肚明,但她一直不开口。 唯有腾柯识大局,端起手边的酒杯,提词道:“我们庆祝一杯吧!尚珈难得参加一次家宴,我们好好喝一杯!奶奶,酒水你就别喝了,你最疼我和尚珈,我们都知道!” 奶奶喜笑颜开,家人都纷纷举起酒杯,却唯独腾尚珈不参与,他拿着筷子在那盘牙签肉里来回扒拉,自嘲道:“这菜里怎么还带牙签啊!没有一块肉是不带的!我在监狱里的那几年,可没吃过这么先进的东西!是我与社会脱节了吗?” 我知道腾尚珈是话里带话,讽刺他们这些年的酒肉生活,而且他在家宴的场合上说“监狱”,简直就是在唱反调! 他当然会不平衡,自己将近五年的美好青春都浪费在了监狱里,他们却在这有说有笑。 腾父倏然发了火,将筷子拍到了桌面,“你要是不能吃就滚下去!这个家不是没有你这个不孝子就活不了!你要是永远不为你当年的行为忏悔,就别说是我儿子!” 腾尚珈轻声而笑:“是吗?我也挺不想当你儿子的!可我妈当年就是傻,偏偏信了你的那些虚情假意,生下没人待见的我不说,还让人害死了性命!”他转而将视线挪到了车子静的身上,“你说是吗?阿姨?” 车子静晃了神,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反倒是腾父来了劲,继续呵斥,“你妈会死,全是你这个不孝子的错!你要是觉得这一家人欠你的,你现在滚出去还来得及!” 腾父抬手指向了家门外,可腾尚珈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好好的家宴就这么被毁了,最痛心的人,依旧是奶奶。 “我说你们爷俩能不能不吵了!尚珈他为什么不爱回来,还不都是你这个当爹的错!你哪怕有一次好好和他说话,这孩子至于和你顶嘴吗!”说着,奶奶拍起了自己的大腿,“作孽啊!作孽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驴脾气的儿子啊!害的我孙子也跟着吃苦!” 说着,袁语昕就起了身,她走到奶奶身后,轻轻揉按起了肩膀,“奶奶!你不要责怪自己了!这全天下,哪有不吵架的父子俩啊!吵架说明了什么,说明这尚珈和伯父有一样的野心!你看伯父今天能有这么受人敬仰的地位,多半和他老人家的胆识和魄力有关啊!你要开心才对,因为尚珈的前途,一定会比伯父还要精彩的!” 这一席话说完,饭桌上的人都松快了一些,奶奶开怀而笑,腾父也有了几分认同,他重新拿起筷子,消气道:“如果这小子能像我还好了!我对他没什么期望,能有他哥一半的事业心就行!” 袁语昕接话,“那不就得了吗!叔叔,俗话说的好吗,感情都是吵出来的,夫妻受用,父子更受用啊!” 腾父微微摇头,而后笑出了声,“语昕说的对!你这小丫头说起话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行了,吃饭吧!过去那些破事都不提了!” 腾尚珈也默了语,不和腾父争吵。 袁语昕回了座位,大家都纷纷动筷,可这边刚开始品食,袁语昕那边就来了电话,她毫不忌讳,看到是梅瑜洁的来电,就直接举到了耳边,“妈,我哥好点了吗?需要我过去吗?” 电话那边交谈了很久,袁语昕就一直点头嗯声,奶奶不停的看着接电话的袁语昕,然后又看了看闷头吃饭的腾尚珈,最后奶奶冲我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说,上次她求我的事有没有进展,袁语昕和腾尚珈之间有没有可能。 我哪里敢随便回答,只能憨笑着比划着,“再看看!再看看!” 奶奶点头,神情若有所思。 袁语昕的电话打完,她将手机放到桌面,抬头,直奔我开口,“夏晴姐,我刚刚听我妈说,你在医院碰到我哥了?而且,我哥的伤……是和你有关?” 我真佩服她的挑刺能力,这个梗明明已经过去了,她非要提起! 什么叫在医院碰到你哥?你哥是怎么受伤的难道你不清楚?这分明就是让我无法解释,然后下不了台!她自己不敢把我和袁子行的那段过去说出来,却想着坏法的让我自己尴尬! 还真是她的作风! 我支支吾吾开不了口,袁语昕却变本加厉,“原来夏晴姐认识的人这么多啊!连我哥那么低调的人,她都……” 忽然,腾尚珈插了嘴,“见到你哥有那么稀奇吗?不过是偶然碰到而已!你还以为你哥是什么名人?他和夏晴不就是大学同学的关系吗,你反复说这件事,想表达什么?好像我们故意有什么阴谋才去的医院一样!” 袁语昕不服,“那你们去医院干嘛?你们俩谁也没生病,去那种地方……” “这和你有关吗?难道我们腾家的私事也要和你汇报?” 袁语昕没了话,奶奶却追问了起来,“什么私事啊?孙儿啊,你和夏晴,到底因为什么去的医院啊!” 腾尚珈没了折儿,我以为他会随便编一个理由盖过去,可他竟然说了另一件实事,“我在医院看到许茹芸了,跟过去的!” 我哪里会想到,他为了帮我掩盖袁子行的事儿,竟然说出了许茹芸……那可是腾柯想方设法隐藏的秘密! 腾柯说过,他绝对不能让腾父知道许茹芸怀孕的事,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缘由,但傻子都清楚,他是想维护车子静的地位! 如果怀孕这事被腾尚珈说出来,这一家子人还能淡定吗? 我戳了戳腾尚珈的臂弯,他却毫无打住的意思。 眼前的腾父面色难堪了起来,他再次低沉,“遇到许茹芸?她去那里干什么?” 102 你刚刚说了谎 我从来没想过,如果腾尚珈说了实话,那会引起怎样的效果,是一家人的哑然,还是一家人的狰狞? 一个小三。能光明正大的被家中成员所知,甚至还能活的潇洒自在,这算不算是社会的病态?还是真的应了那句,只要有钱,鬼神也会为你所用? 我拉住了身边的腾尚珈,而一旁的腾柯也跟着紧张起来,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腾尚珈的回答,所有人也都倒吸了一口气,是死是活,都在此一举。 “她怀孕了,我只知道这些!”腾尚珈还是开了口,不遗余力。 身旁的腾柯突然起身,他颤颤巍巍的扶住桌面,表情狰狞。我才想起他的腿上还有伤!不能做太过剧烈的运动!可他还是强忍着靠近了腾尚珈,使尽全身力气,扯着腾尚珈就甩到了沙发一角,“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你是不想活了?” 腾尚珈的嘴角出了血,他随意一抹,笑道:“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的孩子!我们又多了一个弟弟,难道不好吗?这腾家血脉又壮大了,不应该高兴?” 腾柯团起了拳头,他想朝着腾尚珈砸去,却被腾父制止,“你给我住手!腾尚珈,你说清楚,许茹芸怀孕?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没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了又怎样?你能和车子静离婚还是把家产给许茹芸的孩子?你做的到吗?”他嘲笑的哼了一声,“你做不到!所以这孩子的存在与否,和你的关系并不大!”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不孝子!”腾父说着也发了火。奶奶在一旁看的紧着急,“你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难道非得气死我这个老太婆,你们才满意吗?许茹芸怀孕就怀孕!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不就行了吗!一定要在你父亲的生日上闹的不可开交才解气?” 腾尚珈爬模着起了身,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还在沁血,“晚上让我哥送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他头也没回,朝着大宅门口离去,家里的气氛更紧张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所有人都垂头丧气,而我,成了下一个众矢之的。 “小晴啊!你和尚珈刚刚一起在的医院,你告诉奶奶。你也看见许茹芸了,是吗?那尚珈说的是真的吗?那姑娘真怀孕了?”他台尤圾。 奶奶的眼神诚恳至极,闪着光的眸子里让人不忍心拒绝,我没办法说假话,因为腾尚珈的话已经放出去了!不过好在他没说许茹芸羊水穿刺的事。否则更不好解释! “是……我俩是在医院看到许茹芸了……她应该就是去做一个简单的……产检……”我磕磕巴巴,说的极不自然,身旁的腾柯一直看我,直到我满头大汗,心虚的连气都喘不均匀。 “她真的怀孕了?能知道是男孩女孩吗?哎呦,这腾家突然又冒出个小孙儿,我这也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奶奶抬头看了看车子静,估计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分了,没有顾虑到车子静的感受! 可她们哪里知道,车子静早就知晓许茹芸怀孕的事! 这时,腾父从衣柜里拿出了外套,他拾起车钥匙,就往屋外走。 车子静见势喊道:“你要去哪?这个时间了,你还要外出去哪?” 腾父冷冷回头。“去找许茹芸!” “你一定要现在去见那个女人吗?为了今天,我整整准备了半个多月,连筷子都没动你就要走,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车子静的言辞动了真情,我很少见她流露这么窝心的一面,而且是在没有尊严的爱情面前! 腾父没回头,径直往家门外走,车子静两步追上,拉着他的手腕说道:“你会接受那个孩子吗?腾其,你不能这样做,你已经让我失望过一次,这一次不可以再……” 腾父倏然回身,怒目圆睁,“你松手!难道你不知道许茹芸为什么没把怀孕的事告诉我吗?如果当年你没害死她的第一个孩子,你觉得她现在会活的这么虚浮?”腾父慢慢推开车子静,一字一句:“不是我让你失望,是你让我和许茹芸失望!” 即刻,腾父走出了家门,车子静悲痛欲绝的跪在家门口,啜泣声微弱,可呼吸却严重没了频率,她单手抓着胸口,一下接着一下的颤抖,让人看出了她所有的无奈。 “哎!作孽啊!作孽啊!老天爷啊!我有罪!有罪啊……”奶奶拄着拐杖感叹,眼睛里的失魂让人跟着难过。 这样的残局要如何收场?这一场战争的爆发,有腾尚珈的责任,当然也有我的责任!我自责,自责力量的微弱,什么都帮不上,却还在添乱! 奶奶回了卧房,袁语昕在经过了几番的不可思议和惊讶之后,急忙去搀扶奶奶。 临进屋前,她朝着我狠狠的白了一眼,嘴型上下开合,意思说道:“都是你惹的好事!等着吃苦头吧!离婚女!” 我懒得和她计较,转身走到了车子静身边,腾柯也吃力的走了过来,伸手握住车子静的肩膀,“妈,回房休息吧!好吗?” 车子静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她看着腾柯好一阵,伸手抚过他的下颚,“儿子啊!事妈没用啊!辛辛苦苦活了一辈子,却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收不住!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早就活不下去……” 腾柯强忍着难过,握紧了车子静的双肩,“妈……你该休息了!别说了! 我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这场家族纷争,一个小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一个家庭,这像是一场找不到出口的排列组合,哪一组,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站在客厅里等待腾柯安顿好车子静,而奶奶那屋就走出了袁语昕,她双手抱在胸前,眼里带着嘲讽,“很厉害嘛!能让腾尚珈说出那么劲爆的消息,来掩盖你结过婚的事实!夏晴,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勾引男人的功力,可以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了!” 我站到她面前,恨不得将她掐死,“所以你满意了是吗?如果不是你一直要揭穿我,腾尚珈根本不会把那件事说出来!这一大家子也不会因此闹的不可开交!你还有良心吗?你就不能做一次好人吗!” “好人?你见过哪个好人是长命百岁的?我还要好好活着折磨你呢!夏晴姐!”说着,她突然就变了脸,满脸荣光的望向我身后,娇气道:“腾哥哥!我们几点回家?还是今晚留在这里照看奶奶和伯母?” 腾柯一瘸一拐的走向我和袁语昕的身边,我想去扶他,却被他摆手制止,“回家吧!呆在这里只会生是非!一会等梅瑜洁回了大宅,我们就走!” 袁语昕一愣,接道:“我母亲不回大宅啊!奶奶说了,让我妈去你那住,照料你腿上的伤!等着伤痊愈了,再让她回来!这几天腾家会另请钟点工!” “什么!”此此刻有激烈反应的不是腾柯,而是我,“梅瑜洁去腾柯家?奶奶让的?”我转头面前腾柯,“你同意了吗?让那个女人住进你家?” 腾柯摇头,“这事我没听过啊!奶奶没和我说……” 这时,奶奶的卧房传出了声音,“小柯啊!一会你们回家的时候,记得给阿梅留一把钥匙!我让她这几天去你那照顾你,等着伤好了,再让她回来!” 我当即头大,一个袁语昕就够了,现在还要多一个梅瑜洁?这么大的一个麻烦,现在都变成组团的了! 腾柯也是满腹的憋屈,他拒绝不了奶奶,因为从小到大,她最尊敬的人,就是奶奶和车子静!这两个陪伴他成长的女人,是他从来不想反抗的! 袁语昕立马蹦到了腾柯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说道:“腾哥哥,我们现在走吗?我让我妈直接去你那!就不用回来折腾了!” 腾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很不自然的将袁语昕推到了一边,接着指向我,说:“你扶我上车!一会车子你来开!” 我点头应声,两步靠到了他身前,搭着手的辅助他,袁语昕气的直跺脚,一直在我身后搞小动作。 直到我们上车后,她回大宅拿了几件梅瑜洁的行李,腾柯坐在副驾驶上,挪了挪自己受伤的那条腿,他似乎有话问我,眼神在我周围飘了很多次,直到那双眼睛与我对视时,他开口道:“许茹芸去医院,应该不是为了产检吧?你刚刚说了谎,对吗?” 102 你刚刚说了谎 为丶Shee 的那些巧克力打赏加更 105 我有些想他了 陪着谭馨去领证的这早,我揣了十二万分的好奇,这个一直被她念叨在嘴里的未婚夫,还真是吊人胃口!从回国到现在,她没有一天不提起。但却一直见不到真人! 上午九点,我和谭馨打车去了民政局大厅里,柴小敏从昨晚收到通知后,一直没回复,我俩以为她是睡过头了,结果电话打过去,那边一直关机! 她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手机进水了?不过她那个马马虎虎的性子,还真能做的出来! 我俩打算一会儿继续骚扰她,但大厅门外突然开来了一辆熟悉的越野车……这车子我见过很多次!甚至还坐过! 那不是我们老板廖晨的车吗!怎么出现在这了! 我心想着他是不是要办什么业务,急忙就往外走,准备打个招呼,结果谭馨先我一步,看到车子停下,她脱口而出:“老公!你来的好准时哦!”他尽呆号。 我心慌,脚步也发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或是自己穿越了…… 这是什么状况?谭馨她在搞笑吗?管我的老板叫老公?那可是柴小敏的男友啊!人家小两口的感情可是好的没法形容啊! 我觉得她是认错人了,一把拉住她,说道:“你乱喊什么呢!那可是柴……” 话没说完,车上的廖晨露了面,他伸手朝着谭馨挥舞,“宝贝!” 宝贝…… 我回头,确定身后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让他称为“宝贝”的男人或是女人!这才明白,谭馨和廖晨……真的有事…… 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不是多余,松开了抓紧谭馨的手,也咽回了刚刚的那句话,可谭馨对我的话来了劲,回头问道:“你说什么?柴什么?” 我立马闭嘴,“没什么啊!我说你乱喊什么!那个人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谭馨恍然大悟,“原来我老公之前说的他有股份的那家传媒公司,就是你工作的那家啊!我才知道!不过亲爱的。廖晨就是我老公啊!惊讶吗?” 她的表情异常兴奋,可我却开心不起来,这种感觉太尴尬了,尴尬到我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 那边,廖晨走进了大厅,他和我对视的一刻,相互都哑了言。 我磕磕巴巴:“老……老板……” 廖晨没想到我会来,也没想到,我和谭馨的关系,会这么好! 眼下的状况没办法用言语解释,我和廖晨心知肚明,也彼此心虚。 谭馨兴奋的挽起了廖晨的胳膊,说道:“老公!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闺蜜!当然。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是你的下属!你怎么没早点和我说啊!要是早点说的话,我可得让我姐妹多开点工资!” 说着,她又眉开眼笑的看向我,“晴!以后廖晨要是欺负你。你就和我说!现在他可是我的男人,我让他干什么,他不敢说不!他要是给你分配累活,我回家就让他跪键盘!行吧?” 我用力扯起嘴角,“哈……哈……老板一直对我挺好的……我就是挺惊讶,原来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廖晨有些羞愧,他看向我的时候,眼里分明在说:“不要说出柴小敏的事儿,拜托……” 我哪里敢说,如果说了,不仅这桩婚姻作废,我们三个人的铁三角也会立马崩盘!因为一个男人而影响了我们姐妹的关系,还真是我做梦都没想过的! 我勉强笑笑,选择了闭嘴。可谭馨的情绪持续高涨,黏腻在廖晨的身边,开了话题:“老公!我们再等等吧!我还有一个特特特要好的闺蜜要来!叫柴小敏!我给她发短信了,可是她一直没回我!” 说到“柴小敏”这三个字,廖晨彻底黑了脸,就连我都按耐不住,想要破口大骂!这是什么男人?同时泡了我两个闺蜜?他是神经病吗?明知道自己要结婚了,还去欺骗小敏!亏的我当初以为他是什么好男人! 我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廖晨在一边干笑,我知道他是接不出下话,这样的场,也只能我这个旁观者来圆! “你别等小敏了!她电话打不通的话,应该是在直播什么节目!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你俩先去领证吧!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带她一起聚!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谭馨不太情愿,“怎么办?我最想分享的两个人缺席了一个!会有遗憾的!”谭馨的语气撒娇,脸蛋靠在廖晨的肩膀。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暮然柴小敏依偎廖晨的模样!相同的桥段,不一样的女人!我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开了口:“老板!小敏的行踪您知道吗!她最近的工作都是您安排的!” 我以为他会胡乱编一个理由,却没想到他憋红了脸。 谭馨这才想起,“哦!对!小敏也是你们公司的!真是太久不回国,我都忘了!老公,小敏也是我闺蜜,你以后要也要照顾她啊!” 我心想,就算小敏不是我们的闺蜜,他也会好好照顾的!由内而外,无微不至的照顾! 廖晨轻咳了两声,“我不是她的直属领导,她的行程我也不太清楚!”顿了,他转移话题,“咱俩去领证吧!你现在还怀着孕,这天这么热,在外面呆太久也不好!” 谭馨兴奋过了头,甩着长发就冲我抛了个媚眼,“亲爱的!今天开始,我就要脱单了!别太羡慕我!一会等着我领完证,我就拍给小敏看,气死她!” 我木然点头,心想着你还是别气死她了,她现在可能已经郁闷死了! 而此刻,我突然想起我帮着谭馨伪造假怀孕的那几天,小敏跟在我身后问这儿问那,话题都是围绕着谭馨假怀孕的事,或许她那个时候就知道谭馨的结婚对象是廖晨了,而她一直闭口不谈,只是为了维护这已经裂痕的友谊…… 她真的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还是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我无法确定这件事,也无法解决这件事,就这样看着谭馨和廖晨走向了二楼,我想阻止她,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要去,不要伸手,不要拆穿!你要记得昨晚谭馨说过的话,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家,要一个可以满足她一切愿望的男人,即便那个男人在她年老色衰以后变了心,只要她的物质是满足的,她甚至可以无视一切。 那是她的选择,却也是让柴小敏伤心的罪恶源头。 我默默开了手机,给小敏发了微信:“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打下这段话,是因为还不确定她是否知晓这件事,我不提名不提姓,想让她自己开口说出事实。 果然,手机很快来了信息:“他们办完手续了吗?”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原来她一直隐忍,都只是为了成全别人! 我压抑不住的难受,想给她打电话,但又怕自己会哭,只好坐到大厅休息处的角落,对着屏幕发信息。 “他们刚刚上楼了,你确定你要成全他们吗?如果你现在说不,我马上上楼阻止!我不想你难过,更不想我们三个因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闹僵!” 柴小敏说:“别去阻止!谭馨的性格你知道的,她很难会想通要结婚,她需要一个家,而廖晨是个好人!晴……其实在廖晨得知谭馨怀孕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了,那时候我们还相处不久……他尊重我,问我要不要继续和他交往,我没犹豫,直接说了要。我那个时候告诉他,我会一直交往到他领证那天,然后把他还给谭馨……” “他就那么好?能让这么理智的你去……”我的这段话还没打完,柴小敏那边就又弹过来了一段对话:“晴,我和廖晨的事,就当做没发生吧!我已经和他约定好了,过了今天,我们就当陌路人,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他是个好人,值得托付,真的!” 我望着屏幕发呆了很久,她那边接着给我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那表情就是一张简单的黄色小人脸,眼泪成流的在脸颊两边往下流,我甚至能想象她掩嘴哭泣的模样,像个委屈的孩子,像个失恋的少女。 她很少动情,也很少认真的去评论一个男人的真心,就是因为这样的她,我彻底妥协了,我选择了装傻,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维护谭馨的幸福,维护我们三人的友情。 可当我以为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时,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柴小敏的对话框再次来了信息,让我原本舒缓的心,又一次被提到了嗓口。 “晴,还有一件事你要帮谭馨注意,上次配合她做假孕证明的人,是廖晨的表妹!如果这事被揭穿了,谭馨就没退路了!廖晨是个凡是都讲究原则的人,这事……你想想办法……” 原则?脚踏两只船还能讲原则?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但现在更应关注的事,是怎么堵住廖晨表妹的嘴! 要么让表妹永远见不到谭馨,要么直接实话实说,把表妹拉拢成我们这边的人! 可想来想去,哪一个都不妥!这世界上有哪个妹妹会不向着哥哥啊! 我左右为难,小敏那边又发来消息:“如果谭馨还要找我,就说我忙着录节目吧!我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件事,如果我们几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我觉得我会哭……” 我回复:“我知道,你放心吧!你要好好的,抽时间我去看你!” “恩。” 关合屏幕,我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就算是现在瞒住了,以后也总有破绽的时候!我平息着情绪,身后就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谭馨正拿着她和廖晨的红本本在我面前炫耀,我看着那两张眉开眼笑的面孔,又不禁浮现出柴小敏哭泣的模样! 这样真的算幸福吗?以一个人的牺牲为前提,成全了两个并不相爱的人? 可怕的是,到现在,廖晨还以为谭馨是真的怀有身孕!他真的爱谭馨吗?还是,只是为了这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一份责任? 我苦笑两声,强迫自己开心起来,“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不过,婚礼的事想过了吗?要什么时候办?” 谭馨晃了晃食指,拿着手机就给结婚证拍了照片,说道:“那个不急!这个月或者下个月再办!现在啊,我得把照片发给柴小敏看!让她羡慕羡慕我!” 我伸手就要去拦,身后的廖晨即刻给我使了一个眼色,他让我不要这样做,让我随着谭馨去。 我深呼吸,情绪再次崩溃,完全克制不住的就走到了廖晨的身边,趁着谭馨发信息的时刻,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一次,我不管你是不是我老板,如果你让她们两任何一个受了伤,我就亲手宰了你!” 廖晨脸色很差,也很为难,他平日里就是个不太张扬的人,所以面对我的气愤,他依旧没什么大反应。 他的喘气,声音低沉,“对不起,我尽力了。” 这一句尽力,说的人灰了心,我想不通下句接什么,而手机这时来了提示音,是谭馨建立了一个四人群,里面有我、有柴小敏、有谭馨、有廖晨! 她将那张结婚证的照片发到了群里,然后指名道姓的喊了柴小敏的名字:“小敏!怎么样!我结婚啦!你今天没来,但我还是要刺激你一下!” 缓着,屏幕上就出现了柴小敏的消息,一张普通的笑脸,一句简单的问候,“恭喜你了,我亲爱的谭馨。” 可是这种恭喜,太沉重。 从民政局离开,我们上了廖晨的车,只是一上后座,我就在角落里看到了小敏常穿的披肩,我手快,立马将它塞到了包里,好在谭馨没发现! 可车子刚开动,我的手机就来了电话,我的第一念想是腾柯,可事实却是袁子行…… 我没敢接,副驾驶的谭馨盯了我好一会儿,问道:“干嘛不接?谁的啊?腾柯的?他要向你认错了?” 我摇头,结果谭馨根本没给我解释的时间,伸手就抢了过去,她看到屏幕时,差点破口骂出声来。 她回头给了我一个手势,说:“我接!我倒是想听听,他这个王八蛋还想说什么!” 接起,谭馨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时间,开口就骂了过去:“长的像牙签一样的男人还好意思打电话呢?你是寂寞成灾了吗?天天缠着夏晴不放!还要不要脸了!” 骂完,谭馨听着那边说了几句话,接着她干脆的回了过去,“好!你现在就站在原地别动!你真以为你那个破房子能威胁到我们?我告诉你,夏晴已经找好住处了!我们现在就去搬家具!你可千万别走!省得让你疑心的一遍遍打电话!” 说完,谭馨直接挂断,连喘气的时间都没给! 她甩手将电话扔向后座,然后冲着廖晨说道:“老公!去夏晴父亲的那个小区,袁子行刚刚打电话让搬家,我们现在就去!我一会联系搬家公司,今天就帮夏晴父亲就搬走!” 我一听,原来是袁子行开始撵人了! 谭馨的气头越来越大,转头说道:“你今天就带着伯父伯母住到我那去!我今晚去我老公家!我就不信了,他袁子行到底有什么可狂妄的,能这么欺负你!” 廖晨直接掉了车头,开向了我家的方向,他一直沉默寡言,但面对这般不收敛的谭馨,还是有了顾忌,他说道:“你以后不要总这么容易动怒!你现在是怀孕的妈妈,凡事都要替孩子想想,好吗?” 有了廖晨的教育,谭馨很无辜的冲我吐了吐舌,即刻又恢复了撒娇的模样,黏着廖晨的身子说道:“知道啦!我会改好的!” 我不太习惯这样的谭馨,但这是她的选择,我也无能为力,可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有一天,廖晨知道了谭馨是假怀孕,依着他保守的性格,他会离婚吗?还是继续将就下去? 车子一路缓慢行驶,眼前是热的冒烟的柏油路面,恍恍惚惚的景象,让这个夏末格外闷热。车里的嬉笑声不断,但都是廖晨和谭馨的甜蜜互动,我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场并不真实的纷杂。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心里很空落,就像是没了某个人的骚扰,心里缺失了什么。 看了看屏幕,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信息,这个时间,大家都应该上班了吧!腾柯应该也是…… 我想,我有些思念他了…… 106 他真的要走了吗 抵达父亲的小区,谭馨一路颠簸的上了楼,她的气性比我还大,恨不得要手撕袁子行! 家门是大开着的,里面没有争吵。是意料之外的沉默,袁子行就在门口的位置倚墙而站,父亲和母亲在沙发一角,像极了犯了错的囚犯。 谭馨看到袁子行的身影时,一脚就朝着他的臀部踹了过去,袁子行吓了一跳,踉踉跄跄的就摔到了地板上。 我留意着他的头伤,以为能让梅瑜洁那么开口大骂,应该是很严重才对,结果仔细一看,也就一个拇指盖那么大!他们母女的确很能大造声势,很能! 袁子行惊悚的爬起身,看到是谭馨的一刻,他伸手就要抡拳头,好在廖晨这时进了屋。袁子行才没敢下手。 谭馨嘲讽:“怎么?想揍我啊?看到我有帮手又不敢了?袁子行,我告诉你,今天这一屋子人都是我们这边的,你想挑刺,就做好被打死的准备!姑奶奶我向来就不是吃素的!你这个狗杂种!” 谭馨的话说的难听,袁子行本来就是一个不能激将的人,可他没办法拿女人撒气,随手摔碎电视柜上的花瓶,喊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被无数男人上过的妓女!还好意思在这里教训我?” 谈到“妓女”两个字,不乐意得一定是廖晨,这么高级的辱骂,谁都不爱听!他两步走到袁子行面前,拎起袁子行的衣领说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廖晨还算是沉稳,他生气不会爆粗口,但那与生俱来的气场也够让人折服了! 袁子行探了探廖晨的脸,冲着谭馨哼笑着:“呦呵。这妓女谭馨还有靠山了呢?这次是怎么把金龟婿泡到手的?是无与伦比的床上功夫?还是虚情假意的少女情怀?你那么厉害,连一个处男何思成都不放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接着,他把视线挪到了廖晨的脸上,“再说了,我嘴巴干不干净,全凭对手肮不肮脏!她和我兄弟一夜情,玩完就甩的这招还真是高啊!你女朋友是公交车吗?说上就能上?” “啪!” 这从天而降的一巴掌响起时,屋子里的人都木然了,因为这一掌不是谭馨打的,也不是廖晨打的,而是我打的。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在扬起手的一刻。甚至连思考都没有,所有的愤恨加在一起,涌动了我潜意识里的报复欲。 “袁子行,你没资格说谭馨。”我几近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刚刚落下的右手掌还在炙热发烫。这一掌很爽,也很解气。 袁子行无法相信的瞪着我,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没胆量的我,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挣扎着就要来掐我的脖颈,但廖晨一直控制他,害他根本挣脱不出来! 身后,谭馨早就面红耳赤,她两步走到袁子行面前,朝着他的另一面脸也扇了过去,不过这次她没说话,似乎何思成是她不能开口的话题,她也害怕,如果狡辩或是怎样。廖晨便会真的怀疑她。 廖晨是个聪明人,我们都知道。 沙发上的父亲起了身,整个过程里,他没插一句话,就一直垂头丧气在原地。 我以为他是想躲避这场争吵,却没想到他直接行进了厨房,他进厨房干嘛? 母亲好奇,想跟过去,但刚走两步,父亲就一脸平缓的走了出来,他双手垂在两侧,而右手掌里,握着一把菜刀…… 我慌张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按住他的右手,“爸!你要干嘛啊你!” 父亲还是没说话,推开我就站到了袁子行的面前,他右手颤抖的举起了菜刀,声音也颤颤巍巍:“你给我滚!滚出这里!我们搬家不需要你来围观!我女儿已经和你离婚了,你想要这个房子,我们给你,以后也别再有任何交集!马上滚,否则我现在就砍死你!” 父亲把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袁子行也是惊吓的不行,身子连忙发抖的同时,嘴里不自觉的叫了一声“爸”。 父亲扬起菜刀,“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我女儿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跟你!滚!” 这时,廖晨松了手,袁子行像个逃犯一样,双腿发软的就跑出了家门,连续不断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楼栋里。 父亲瘫软在墙壁一侧,我伸手去拿那把菜刀,眼泪止不住的夺出眼眶,“爸……对不起……” 父亲没说话,眼圈泛着红,反倒是一旁的母亲,胆小的落了泪,屋子里的气氛压抑极了,整个家都支离破碎了。 谭馨看不下去,扶着父亲走到了沙发旁,说:“叔叔,咱们先收拾东西吧!这事夏晴和我说了,你们先住到我那去!我那有闲置的房子!” 父亲向来是个自强的人,面对谭馨的帮忙,他还是有些抵触,不想自己的落魄被人同情。 他想开口拒绝的,但家门口突然进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一看就是搬家公司的!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壮硕的人扣了扣门,问道:“是夏晴家吧?我们是合力搬家公司的!” 我点头,“没错!是这里!可是我们还没开始收拾……” 那人态度谦逊,“没关系,你们把需要带走的东西告诉我们就行,打包的事我们来负责!我们接到通知说是小件物品可以不拿,对方说是新房里有,是这样吗?” 我有点木讷,因为谭馨给搬家公司打电话的时候,没提这一句啊!我转头看谭馨,她也一脸茫然,“不对啊!而且我打电话的搬家公司,也不是合力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搞错了? 我说:“不好意思先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的确是叫夏晴,但你确定是这个单元楼的吗?” 那人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的!对方给我们的地址就是这!钱款都已经付过了!” 突然,我的手机来了一通电话,我一看是腾柯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接起,那边的他声调低沉,“现在在家吗?” 我直接试探道:“搬家公司……是你叫的?” “恩,我派过去的。”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不已,他那边则轻描淡写,“如果什么事都等你和我说,可能世界都要灭亡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啊!” “腾尚珈告诉我的,他没有能力帮你,也只能拜托我!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就在我的别墅旁边,是个小复式,你要是不介意,就让你父母过来住一段时间!” 我惊诧,“小复式?在你那个别墅园区里?我……负担不起吧……” 他那边轻笑两声,“不需要你负担,就当是我昨晚误会你的赔偿吧!”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喜出望外,这么好的事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反正我以后都要帮父母找房子,去那里借住,还能多照顾我父母! 我尽量压低兴奋的情绪,感谢道:“那就……谢谢你了……等我找到房子,一定会尽快搬走!” 他那边沉默了一阵,但瞬间又冷冰冰,“但我有个条件……” 我就猜没这么容易!腾柯是个多有心计的男人啊! “什么条件……” “你要回别墅住,不能再不告而别。” 一想到梅瑜洁那张老脸,我的心情即瞬狰狞,“可是那里有我不想见到的人!” “有我在,就别怕了!如果考虑好,就动身吧!我在家等你和你父母!” “好吧……我尽快……” 挂了电话,谭馨双手扣住我的肩膀,“呦呦呦!还说自己和腾柯没什么关系呢!这房子都找好了,还是个小复式!夏晴呦!看来我以后要抱紧你这个大腿了!越来越出息了!” 一旁的廖晨听说是腾柯,那副对腾柯无限敬仰的态度也跟着出来了,“腾先生对夏晴一直很照顾,我在公司也是有目共睹的!夏晴出事,腾先生能不出面么!” 我笑笑,招呼着那几个搬家公司的人进了屋,“那你们就先打包吧!先从大的零件开始,小东西我们自己来!” 说完,父亲拉着我走到了卧房,他情绪不太对,自从我接完腾柯的电话后,就一直拉着脸,“你要我们去腾柯家?”他接着摆摆手,态度坚决,“我不去!” “为什么啊!又不是同一屋檐下,只是旁边的小复式,你和母亲去暂住一段时间,不是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吗!” “我对他们腾家人没好感!不去!”父亲再次摇头摆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抓狂,“爸!你要是不去,你让妈怎么办?给我两周时间不行吗?我去找房子,然后咱们三口一起离开那!” 父亲抬头,满是岁月蹉跎的目光里,有无限的担忧,“你和那个腾柯到底什么关系!你俩真的在一起了?” 我本来是要直接说实话的,可是不知为什么话一到嘴边,竟然说不出口了,“爸……我……” 父亲绝望,他大概真的认为我是喜欢腾柯的,转身就出了卧房,接着停脚叹气,“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离腾家人远点,别过火!”他尽丸号。 我不知道回答什么,看着父亲开始忙碌的身影,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或许他曾经和腾家人有过什么瓜葛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么无助! 趁着大家都在收拾的功夫,为了犒劳这些搬运的工人,我打算下楼买一些水和冷饮,只是刚走到楼下,我就看到了何思成的车停在小区门口,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走过去,才发现车里有人。 我悄悄车窗,何思成果然在里面。 “你怎么来这了?” 何思成抬头看了看楼上,面色蜡黄,像是一夜没睡!我盯着他,却无意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到了一张写着辞职信的信封。 我指了指里面,问道:“你……” 他低垂眼眸,并没想掩饰,“夏晴,我打算离开这了……” “为什么啊!你的工作那么好,你不要了啊!” 他摇头笑笑,“本来在这里工作,就是等谭馨回来的!其实我从昨晚就一直呆在她家楼下,你们去领证的时候,我也一直跟在后面,我必须亲眼看见才能死心!所以,什么都准备好了,一会我就把辞职信递给子行,打算离开这一段时间!”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毕竟谭馨已经嫁人了,何思成就算是再诚心,也没机会了! 他叹气,身子缩回车窗,“好了,就这样吧!本来以为能看上她一眼的,但是我的飞机要晚点了,就不多等了!”顿了,他又想起什么,“还有,既然辞职,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之前是因为袁子行的缘故,一直不能帮你忙,那小子某些方面的确是过分了,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幸福,好好生活!恩……最重要的是……他的新产品下周就要上市了,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加油!” 我看着他正了正身,开车就要走,直接喊道:“你一定要回来啊!谭馨她不是对你没有感情!你一定要回来找她啊!” 说罢,车子已经开出了小区门口,而我隐隐约约的,在大门外看到了一辆奇怪的车子,像是姑姑的车牌……而且在我朝向那边时,车窗即刻就关合了…… 我心里一慌,姑姑又开始跟踪了? 107 这是怎么回事 彻底整理好搬家的这些事宜,家里所有的大件小件都被泡沫板包的好好的,看着那几个工作人员楼上楼下的忙碌,我真有一种要住进豪宅的感觉,虽然那豪宅不是我家的! 母亲在卧室里忙前忙后的收拾衣物和小摆件。统统装到了纸盒箱里,家里所有能拿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谭馨最懒,借着假怀孕的名义,赖在一旁不干活!廖晨当然不舍得让她多动一下,恨不得含在嘴里! 搬家公司一共来了三辆车,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车后,还富裕出很大的地方。 家里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满地的垃圾和碎屑,母亲其实是舍不得这房子的,毕竟住了十年之久,你要让她离开,还真是不适应。 父亲偷偷留了一把备用钥匙,然后将平时用的那把放到了脚踏布的下面,省得袁子行再来收房时。和他浪费嘴舌! 开车启程,廖晨带着我们几个在前面带路,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廖晨的家,也在腾柯那片别墅园区,只不过离的比较远,互相没有交集而已。 这么一看,廖晨的家室背景,还真是不一般! 一到腾柯家门口,我就站在大门外按了铃,院落里隔了一会儿才传出开门声,家门是被梅瑜洁打开的,而腾柯正坐在轮椅里,静默的看着门外的我。 我还是在碰见梅瑜洁的一刻慌了心,大概是从前的压制力太强大,以至于我现在见到她。都会有一种遗留后遗症的感觉!她推着腾柯出了院落,走到大门口时,腾柯伸手拉了铁门。 “来的还算及时,这个时间刚刚好!”他说。 可能是我父母很久没见到梅瑜洁的缘故,他们三人相视的一刻,气氛显然跌倒了谷底!梅瑜洁冷笑了一声,的在嘴边呢喃:“这一家人,还真是都臭味相投啊,当真打算赖在腾家了!” 我当即变了脸,母亲却在身后拉住了我的手,父亲没办法跟这个小人一般见识,只能默不作声。 可梅瑜洁变本加厉,继续把我们一家人当软柿子。随便揉捏! 她说:“这世道是怎么了?有钱人一定要救济穷人吗?我说腾大少爷,夏晴这拖家带口的,也不怕把腾家吃黄了!” 腾柯碍于奶奶的面子,不能对梅瑜洁有过分的责怪,他回身摆了一个手势。说道:“梅姨,你回家里做饭吧!做几道可口的,夏晴父母这一路劳累了,我要好好宴请他们!你要是觉得帮手不够,就给家政公司打电话,我常叫的那个王姨,手艺还不错!” 梅瑜洁不好不从,甩手就回了别墅,而腾柯将轮椅遥控启动,顺着缝隙走到了我们前头,说:“伯父伯母跟我走吧!新房就在隔壁第三间!我带你们去熟悉一下,然后让搬家公司把东西归置好!” 父母没来过这么奢华的地方,安静的如同没有人经过的园区,每两栋别墅间。都似乎要走很长的路! 我急忙跟到了腾柯的身后,伸手去推他的轮椅,他笑笑,回头道:“刚才想什么去了,不早点来帮我?” 我愧疚的低下头,觉得这样的责怪还挺温暖的。 廖晨在见到腾柯后,有意的跟了上来,他点头示好,腾柯则礼貌回应,直到腾柯看见谭馨去挽廖晨的胳膊时,他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怀疑 。 我轻捏他的肩膀,耳畔轻鸣:“他俩已经领证了,柴小敏的事……算是个意外……” 腾柯似乎明白了我的话,牵着嘴角继续前行,至此再没多看廖晨一眼。 我想廖晨一定心急坏了,因为他一直有意和腾柯接触,甚至希望日后能与腾柯有商业上的合作! 可这能怎么办,自作孽不可活。 进了新别墅,一看就是给老人准备的房子,复式不高,举架设计很矮,两层房的外围各设了一个阳台,屋子后面还有晒阴的凉亭,随意一看,给人的感觉就是精致! 腾柯从手里交除出钥匙,递到父亲手中,“这是房子的钥匙,还有房后车库的钥匙,伯父和伯母可以在这安享一段时间,三餐我会吩咐人过来送!家具一会儿让搬家公司来打点,剩下如果有不适应的,随时可以电话联系我!” 父亲不太敢相信,但他和母亲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亲耳听到这样的事实时,心里也是激动的不行,尽管表面上佯装的一本正经! 我直接将钥匙稳妥的按进父亲手中,说:“爸!你就收着吧!我们只是暂住,等着我找好房子了再带你们走!这是我和腾柯的人情,你别觉得不好意思!” 身后的腾柯笑了笑,“没关系,如果伯父和伯母喜欢,一直住在这里也可以!” 父亲终究还是收下了钥匙,搬家公司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干起了活,廖晨为了讨好腾柯,也跟着搭理起家具,唯有谭馨像个八婆一样,靠在我身后,问这问那,无非就是腾柯的家产,以及他对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意思! 我实在受不了,直接回了她一句:“你喜欢你去追啊!反正我看廖晨也很喜欢腾柯……” 谭馨一脸的扭曲,“你以为老娘不想啊!要不是因为他是你男人,我早下手了!” 我一拳砸在了她的胸上,“你敢!” “呦呦呦!还动真格的呢!夏晴啊夏晴,我看你是完蛋了!看见好看的男人就没理智!” 我没空搭理她,“随便你怎么说!我去忙了!” 里里外外折腾了好多趟,终于在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搬运生涯里,我们结束了第一轮的整理运动! 父母已经累的直不起腰,我更是一身的灰尘! 我站在已经不再空旷的大厅中央,对着廖晨喊道:“老板,今天就这样吧!已经可以入住了,明天我们自己打扫就可以了!搬家公司的几位朋友也辛苦了,差不多了,大家可以撤退了!” 几位抬东西的大哥纷纷道了别,廖晨趴伏在沙发上,谭馨给他垂腰捏腿,我走到他俩面前,说道:“一起去腾柯家吃饭吧!累了一天了!我都过意不去了!” 这边刚说完,还没得到回应,门口那边就传来了梅瑜洁的声音,她一脸的不耐烦和厌恶,好像我们一家欠了她多少钱一样! “还没弄完啊你们!乌烟瘴气的!饭菜都凉了,能不能行了!大少爷让你们过去吃饭!别不识好歹的在这里磨蹭!真以为自己事腾家少奶奶了!” 梅瑜洁这话显然是冲着我说的,我寻思能忍则忍,毕竟腾柯也对他退让三分! 可谭馨那个直性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抱起脚下的纸盒板就往门口走,停住脚时,她一把将怀里的东西砸到了梅瑜洁的身上,说道:“哎呦!我这是砸到谁了啊!腾家的老奶奶吗?好像不是吧!好像是一个……保姆?哎呦!我说这年头啊,真是狗仗人势!不过这主人还没怎么样呢!狗就先自以为是起来了!我们是吃你家米、住你家房子了?这给你脾气大的啊!不怕气出个心脏病什么的啊!心疼你呦!” 梅瑜洁伸手就要抽谭馨,廖晨急忙来维护她,一把将梅瑜洁推了出去,“你干什么你!动手动脚的!腾先生怎么能请这么没分寸的保姆?” 廖晨显然不知道梅瑜洁和腾家的渊源,所以也不用在乎这里面是否会得罪到谁! 谭馨突然就装起了肚子痛,尖声喊道:“老公!我肚子好痛!我的宝宝都要被这个老巫婆吓死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好难受!” 廖晨没办法,回身冲我使了个眼色,就往门口走,梅瑜洁想还嘴,但看到对方开的车是路虎,她就憋了回去,还真是个十足的势利眼,看到对方身价不菲,立马就开始装狗了! 我带着我的家人,走到家门口,冲着梅瑜洁说道:“我们能走了吗?保姆?” 梅瑜洁气急败坏,褶着她一脸的皱纹就甩了头,母亲一直在她身后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撕成两半! 一进腾柯的家门,一切都是熟悉的,腾柯早就在饭桌旁等候,他在家里习惯性的拄着拐杖,还能方便一些! “伯父伯母来了……”他礼貌问好。 父亲却不太愿意正视他,我总觉得父亲心里是有什么秘密的,就像他总让我和腾柯保持距离,却一直没告诉我缘由! 上了饭桌,一家人都扭扭捏捏,梅瑜洁那个没分寸的也跟着入了座,好像她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一样,全然忘记她自己是来当保姆的! 腾柯没让她下桌,而是催促着大家动筷。 我看了看屋子四周,袁语昕不在,腾尚珈也不在!袁语昕可能是去上班了,但腾尚珈呢?那小子又跑哪去了? 腾柯看出了我神色的不自然,他随手夹给我一块zi薯,说:“腾尚珈出门办理出国的手续了,你想找他吗?” “出国?他要出国?”我惊诧不已,一旁的梅瑜洁却来了劲,“是啊!这腾柯父亲总想着让语昕嫁到腾家来,可是这家里也就二儿子是单身!所以啊,奶奶就想让这两个孩子出去培养培养感情!不都说旅游最能……”梅瑜洁笑笑,没继续说下去。 我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袁语昕也去?奶奶让的?” “怎么?不相信啊!这家里人有谁会不听奶奶的话?”梅瑜洁趾高气昂,说话的态度十分欠扁! 腾柯就当她不存在,重新和我解释了一遍:“不是奶奶让的,是腾尚珈自己要出国一趟,短期的!奶奶的意思是,让袁语昕陪着!她不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吗!奶奶觉得语言上能照顾一下尚珈!” “那他去国外干嘛?他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走?” “不清楚,我问了他也不说!不过也好,他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了,回来以后也能更稳定!他在监狱的这几年,实在有些压抑了!” 腾柯解释的轻松,可我却觉得这中间藏了什么秘密,就像腾尚珈那次的不告而别,在看过“器官移植”的邮寄信封后,他整个人就失了控! 那么,这次离开,会和那个信封有关吗? 我还陷入深深的思考,腾柯突然放下了筷子,冲着梅瑜洁说道:“今早有收到快递来的邮件吗?白色的,是一份文件!” 梅瑜洁摇头:“没有!早上我翻过信箱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一颤,腾柯说的会不会是前几天被我和腾尚珈看到的那个信封?可是那个信封已经被腾尚珈给拆开了!根本恢复不了原样了! 腾柯少有疑虑的点点头,但又面向我:“你前几天在家的时候有看过那样的信封吗?以前我收到过两次,白色的,你应该见到过!” 我心想,我曾经答应腾尚珈要闭嘴的,不能说漏,“没有啊!什么白色信封?没见过啊!” 他不再询问,重新起筷,“那就吃饭吧!可能那边有延迟了!” 这一餐在安静中进行,也在安静中结束,父母一直保持缄默的态度,因为腾柯本身就是一个严肃的人,所以吃起饭来也很严肃! 整张桌上最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就是梅瑜洁,东一句西一句的,滔滔不绝的说着她和腾家的渊源,时不时还诋毁我几句,好在她没提袁子行的事,我也就知足了,毕竟这是腾家,腾柯对我的照顾她也看在眼里,如果公然的提到我前夫,他也不会给梅瑜洁好脸看! 餐毕,腾柯邀请父母在家里多坐了一会儿,他吩咐梅瑜洁去准备一些餐后的水果,这梅瑜洁也倒是不客气,直接喊上了我母亲,让她去帮忙! 我当然不同意,直接拒绝道:“我妈是来做客的,不是来当保姆的!你自己去忙活不行吗?” 梅瑜洁根本没给面子,喊着嗓就说了回去,“你什么意思啊!我不过是让你妈过来搭把手而已!你发什么火啊!再说了,好歹咱们两家也当过亲家!你这么顶撞我,还有没有点尊卑之分了!” 我刚要回骂,腾柯开口制止,“梅姨,如果我让袁语昕给我女友夏晴洗衣服,你同意吗?毕竟都是同一屋檐下的……” 梅瑜洁没了声,脸色憋的发绿! “所以做好你分内的职责!别总仗着奶奶的关系来压制谁,这里是我家,不是大宅。”腾柯冷然表态,教训完梅瑜洁后,直接邀请着我父母入座。 我冲着梅瑜洁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去了大厅。 刚坐下,腾柯就是一副要宣布大事的模样! 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说啊?表情这么严肃……” 腾柯倒是不回避,调整了轮椅的位置,渐渐明亮了他的黑眸,冲着我父母开口:“伯父、伯母,其实今天有一件比较难以启齿的事,是想和你们二老商量!” 母亲态度和蔼,本来就想感激腾柯的收留之恩,但一直没有机会,“你说吧孩子!有什么事,我们老两口一定全力以赴的帮你!” 腾柯回头看了看厨房里的梅瑜洁,确定她不会在段时间以内出现后,他说了实话,“我想和夏晴结婚,但是这桩婚姻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 他的话没说完,倏然门口传来了密码按键的声响,叮!叮!叮!叮!门开了,走进屋的竟然是奶奶和车子静!他布巨圾。 这事情的发生于要不要这么巧?刚刚正谈论到“结婚”这个模棱两可的话题,现在就又来了两个大麻烦! 我还没从刚刚的消息里回过神,更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一把拉住腾柯手臂,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结婚啊!你疯了啊你!” 腾柯一脸黑,但此刻奶奶和车子静已经进了屋,她们俩的耳朵还真是尖,听到“结婚”这种敏感的字眼,加快脚步的走了过来,“大孙儿!你和夏晴说结婚的事了?哎呀,我是不是来的太巧了!”奶奶的模样很是欣喜,她说完话后,转头看向沙发,才发现我父母也在! 这下可好了,奶奶就误打误撞的以为,我父母今天来就是要谈论婚姻大事的! 奶奶继续克制不住的激动:“哎呀!这亲家都来了啊!大孙儿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奶奶就带着诚意来看了!” 奶奶根本没问当下是什么状况,自顾自的坐到了沙发对面,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婚姻大事的谈判! 腾柯见势态不对,急忙抓住身后车子静的手腕,问道:“妈,你这个时候带奶奶来做什么?” 车子静整个人也懵了,她看到我父亲的一刻,双脚都麻了!站都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脑门甚至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这天也不热啊!而且屋子里还有空调! “我们……奶奶她是来看你脚伤的……你怎么……把夏晴父母带来了……”车子静吞吞吐吐,眼神飘在我父亲的周围,而我的父亲,像是撞见鬼了一般,也开始莫名慌张。 这一家子都乱套了!大家的在彼此相见的一刻完全没了重点! 而我,还在纳闷刚刚腾柯说的那句“结婚”,他的话明明就没有说完,而且,他干嘛在我父母面前提这种事?难道又有什么新把戏了吗?明明我们就是逢场作戏!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还有更不能理解的是,奶奶一进屋就谈论这个话题,难道是家里人逼着提婚了? 我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抓着腾柯的肩膀小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刚刚那说的是什么话?倒是说清楚啊!” 腾柯显然被当下的状况搞昏了头,特别是奶奶的左一言右一语,他想解释,但已然没了条理,嘴巴也如同打了结,“不是……我刚刚是想说……” 突然,奶奶在一旁插了嘴,“说什么说啊!不就是要和夏晴提结婚的事吗!这事我们昨天都商量过了!”接着,奶奶转头面向我爸妈,“亲家啊!我大孙儿想跟您家女儿提亲,你们看这事成吗?他俩都交往好久了呢!我大孙儿都想好了,这个月把婚礼办了,明年就让我这个老太太抱上孙子!” 我不可理喻的猛然转头,盯准腾柯,“腾柯!这是怎么回事!” 108 动真格 腾柯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他明明是想解释,但碍于奶奶在,他根本就没机会说! 奶奶激动的克制不住:“小晴啊!还能怎么回事啊!就是咱们两家要联姻啊!你看你和腾柯都相处这么久了,一句结婚的事都没提!我大孙三十出头。你虽然二十五,但正是生娃的好年纪啊!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抓紧!我作为你们的长辈,必须催一催了!这婚啊!两个月以内必须结!不,一个月!就一个月!” 奶奶倔强的把头撇到了一边,完全就跟个孩子一样! 我感觉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崩溃的!假装情侣关系我能做,假装甜蜜互动我能做,可是这结婚……怎么假装的了啊! 我突然有一瞬间想把我和腾柯假冒情侣的事说出来,但一看到腾柯愁容满面的模样,我又开不了口! 我轻碰他的身子,小声道:“你自己看着办!要是真让我和你结婚,门都没有!” 腾柯尴尬的笑了两声,侧头低沉:“你以为我很想结婚吗?那又不是我提出来的!谁知道奶奶会在这时候来,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父母假结婚做样子的,哪里会料到现在这事……” 我惊诧。佯装没出声的在他耳边小声说:“做样子?你们家结婚有做样子的吗?奶奶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会让你骗!” 腾柯冷冷的哼了一声,“不会和你真的举办婚礼!我自己有打算,到时候也会有办法推脱!” 我咬牙切齿,捏着嗓子发声:“随你便!麻烦制造者!” 这时,奶奶突然走到我母亲面前。佝偻着身子就坐到母亲身边,“蒋琴啊!咱们可是在家宴上唠过家常的人,我看着俩孩子都不小了!也到结婚年龄了!你说,我催他们结婚不对吗?你要是同意,这事咱们就定了!” 母亲左右为难,她戳着身旁的父亲,但父亲此刻的心思,早已九霄云外!似乎就是从他见到车子静的一刻。心慌的不行! 母亲没办法,跟着奶奶和颜道:“我们长辈的真的无所谓!只要女儿觉得可以,那我们就没意见,……只要这两孩子是真心相爱的……”他围私亡。 奶奶拍着大腿,喊道:“这俩孩子感情好着呢!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看小柯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过!小晴是唯一一个!我看这事就成了吧!咱们两家改天选个良成吉日,把这孩子的事给办了!” 眼看着奶奶已经自作了主张,我焦躁成一团乱麻,腾柯依旧不动声色,就任凭奶奶在那里胡闹! 更奇怪的是,原本一直和我唱反调的车子静竟然没有阻止这场婚姻!而一向严厉苛的父亲。也一句话没说!这两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同一时间都保持沉默,简直让人不可理喻! 难道我真的要和腾柯结婚吗?穿着婚纱,踩着乐点,在毫不熟悉的豪门亲友面前交换戒指,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n!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婚姻!更别提一个和我逢场作戏的腾柯! 我豁上了,直接拒绝,大不了就把假恋爱的事说出来!可我刚站到奶奶面前,那个让人抓狂的腾柯,竟然开了口:“奶奶,结婚的事你别担心,我和夏晴跑不了!既然伯父伯母一直没提什么意见,也就是代表他们默认了!这么大的事。本就应该是我来操办!所以您不用太过费心,婚我会结,您的命令我也会遵从,只要新娘是夏晴,什么都可以!” 我一愣,着实被他的最后一句暖到了,这算是酸麻的表白吗?连说假话都这么认真? 奶奶喜笑颜开,“还是我大孙儿懂事啊!知道奶奶这个老太婆最想要什么!我啊,没什么愿望,只要在我走之前让我看一眼我的小曾孙儿,我也就安心闭眼了!也给你们这些孩子省点心思!免得天天围在我这个老太婆的身边转悠,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忙忙你们的工作呢呢!” “奶奶,别乱说!我们晚辈孝敬您是应该的!”腾柯从容的牵了牵嘴角,一抹好看的弧线在他脸上氤氲开来,可我真想一拳打碎他的牙!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呢!竟然同意结婚的事!如果到时候奶奶和车子静把请帖发出去,我看他还打算怎么收回! 反正我是不会参加婚礼的!他爱找谁就找谁! 我憋在一头生着闷气,而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热闹的梅瑜洁就走了出来,她脸上挂着不可思议,表情甚至可以用抽搐来形容! “结婚?大少爷要和夏晴结婚?真的假的?”她的模样是不敢相信,可口气里却是满满的不合常理。 奶奶拉着梅瑜洁,站到了沙发边,“这婚啊!早就该结了!也不知道犹犹豫豫的磨蹭啥呢!咱们腾家的条件就不用说了,小晴家也不差,父亲是搞酒店生意的,这两家门当户对的!外人看见都要羡慕死喽!”奶奶说着就自己开心起来,可梅瑜洁在听到“酒店生意”这四个大字时,哼哧一声,准备拆台,“酒店生意?不会是专门负责保洁的吧!” 突然,腾柯蹙眉瞥了她一眼,“这里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这暮然的画风转变,让梅瑜洁没了声,奶奶也是宠着腾柯,就推着梅瑜洁回了厨房,我这才在心里舒了口气,躲过了一场口水战。 可父亲却愁容满面了,他当然不知道这“酒店生意”的含义,刚想张口,我就急忙插了嘴:“奶奶,结婚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吧!我父母第一次来这里,我想带他们出去逛逛……” 奶奶当然不会拒绝:“去吧!去吧!这外面风景好着呢!以后咱们在饭桌上细谈这事!我们还没正经的和小晴父母唠过家常呢!” 见奶奶松了口,我急忙拉着父母就往门外走,趁着父亲发出疑问之前,我必须让老两口出这个家门,多呆一秒都是战争! 从别墅到小复式,父亲的状态一直处于游走的模式,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明明结婚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但今天似乎格外安静了!而母亲一直是被动的那一个,她一开始以为我和腾柯就是做戏,但现在,她也有些信了假戏真做的可能!我让母亲一直沉默就好,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把父母送到家中,我打算在这躲到奶奶离开,父亲也是缓了很久才算恢复正常,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保持不语,突然开了口:“你和腾柯不是真的吧?” 我一惊,父亲果然料事如神! “爸……你怎么……” 他叹了叹气,“其实就算是真的,你们俩也不会成的!”他说的肯定,竟让我没了头绪,这么笃定沉稳的父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是这么敏感的事! “车子静不会任由你和腾柯发展的……”父亲突然补了这句话,而后再没多说什么,可也就是这句话,让我有了无数的联想,为什么……父亲对车子静这么抵触?又为什么……能认为车子静会来阻止我? 父亲和车子静之间,难道真的有什么秘密吗? 这时,手机来了短信,腾柯告诉我奶奶已经离开,可以回家了。 我直接换鞋,留下父母出了小复式,回到别墅时,奶奶的那辆车已经被开走,可刚进屋,我就看到了车子静。 她怎么没走? 腾柯帮我拿了拖鞋,递到面前的动作很吃力,“我让梅瑜洁送奶奶回去了!我妈还要在这里呆一会儿!你帮她把厨房收拾一下!然后下午陪我去复诊!” 我点头说好,进了厨房,车子静一个人默默的收拾卫生,头也不抬,眼也不睁,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这明明就是一颗人肉炸弹,随时都会伤及无辜! 我开始处理她清洗过第一遍的碗筷,重新放到水中时,她漠然开口:“你真想嫁给我儿子吗?” 我没做声,心里摸不出答案。 “其实你还是放不下你那个前夫是吧?我调查你很久了,你和他经常见面,甚至是晚上在酒吧!”她扶着操作台转身,手上的洗洁精顺势向瓷砖地面流淌,没有笑脸的死灰面容里,正在向我宣战。 我保持沉默,怕说错话。 她垂了垂眸,继续道:“不要觉得嫁进腾家很容易,也别觉得糊弄长辈很好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腾柯,我儿子什么样,我最清楚,他想借用你来当挡箭牌,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还有前几日姑姑跟踪你的照片,你和你前夫断的有多不干净,我们也看在眼里,只不过一直没和奶奶告知,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了,你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受宠!”接着,她转身继续擦拭脏碗,有意无意:“我不会刻意阻止你,我等着你自己退出。” 这一番话落地,我有一种进了虎穴的感觉,进退都是问题!她说的那么肯定,就好像自己是个看戏的人,明明知道剧本走向,还要不死心的看到结局! 可这种时候我还能说什么?说,对啊,我就是在和你儿子演戏!还是说,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爱腾柯的! 我哪一句都说不出口! 车子静将碗筷递到我手中,慢条斯理的动作很让人焦灼,她总是不紧不慢,却还一副手掌全局的模样。 我默默开了水龙头,她又开口道:“找个时间,我带你去试婚纱,这是奶奶的意思。” 我双手一滑,险些把陶瓷碗扔到地上。 浑身每一处都紧张的要命,这是要动真格了! 109 比失恋难过 晌午两点,车子静离开了腾柯家,临走前,她还是把试婚纱的时间定在了这周四。 我觉得她不是成心的,而是想逼退我。让我自己说出我和腾柯假恋爱的事实,然后毁了这桩奶奶看好的婚约。 她是个聪明女人,也是个可怕的女人。 等着车子静离开了一会儿,腾柯要求我陪他去医院复诊,为了出行的方便,他只携带了一只拐杖,而我成了他的另一只拐杖,以及专业司机! 上车,他端着那副万年不变的姿态,指挥我朝着哪个方向走,似乎全然忘记了刚刚发生过的事! 我忍不了,踩稳刹车,和他摊牌:“你到底要不要解释清楚?你刚刚和奶奶承诺结婚的事,你想怎么办?我说过的,我不会为了你牺牲到要去领证!我们一开始的约定。不就只是佯装谈恋爱的样子吗?” 腾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脖颈朝后仰,嗓口带着声带拉扯的沙哑声:“我不是说了,事情我会看着办!再说,和我结婚,有那么吃亏?”他突然侧头。目光里的问号就快把我吞没! 我才不会助长他自恋狂的毛病,笃定点头,“是!很吃亏!” 他简单的扯了扯嘴角,双眼微眯。慵懒暧昧,“那如果,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呢?”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玩笑话,哪句是认真话,总之这样的话题开得很没水平! “除非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可能会考虑和你结婚!不过你要是真想结。你可以试试和袁语昕相处啊!她那么急着嫁入豪门,正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腾柯直接忽视我的后半句话,咬准那句“全天下男人都死光”的比喻,一脸的愁容,“看来我的情敌还挺多!要和你结婚,还要杀光所有男人!” 我小傲娇了一把,撇着眼说:“那你以为呢!我也是很抢手的!” 他倒是不以为意。从身前的储物拉门里翻出了一张被裱框的相片,我侧头瞄了一眼,那相片我见过,如果没记错……应该是上次在腾尚珈的屋里见过…… 相片泛黄的严重,就像是烟熏的那种黄,相片上的三个孩子是两男一女,但脸蛋的位置都模糊不清! 腾柯抚了抚玻璃相框,意味深长的说道:“情敌这种东西,我这辈子似乎还没碰到过……” “别那么骄傲!早晚有你摔跟头的那天!”我不屑,接着探了探头,对着那相片好奇,“喂!这上面都是谁啊?看你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他把相片正面冲着我晃了晃,说:“我和腾尚珈啊!” 我指着中间的那个肉粉裙的女孩,“那这个呢?我问的是这个小丫头!” 腾柯笑的很腼腆,随手将相片放回储物箱里,享受的说道:“是我的跟屁虫,也是我女朋友!”他余欢划。 我简直不敢相信,腾柯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小小年纪就谈情说爱!可也就是很奇怪,听到他有青梅竹马,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太舒服……是中午吃多了吗? “那你女朋友现在应该也二十多了吧!她现在在哪?和你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耸着肩,态度无谓,“应该也在这座城市吧!她后来和别人结婚了,不过再后来……” 一听到这,我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打岔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被甩了!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我还以为你俩现在还在一起呢!” 他没再说下去,而是怪异的笑了两声,我觉得很别扭,不是他的声音别扭,而是自己的心里别扭,就像是那种酸酸的感觉,有点反常…… 车子一路开到医院,我搀扶腾柯去找了预约的医生,复诊的效果还不错,医生说等着腿部消肿,慢慢也就可以正常行动了! 不过每次拆除纱带我都很愧疚,毕竟腾柯是为我而伤! 纱带换完,我要去二楼付款取药,从五楼到二楼的路不长,但医院太大,找窗口总是需要很长时间,腾柯本来是可以等在楼上,但他非要和我一起,说白了就是折磨我这个人工拐杖! 我俩一瘸一拐的在人群中穿梭,排队的人很多,这医院生意比超市还要火! 腾柯似乎闻不惯这人群里的杂乱味道,消毒水、香水、汗水……他站在透气的窗边,目视我夹在人群当中。 我很不习惯被他这样观摩,侧过身,背向他的视线! 眼前的队伍越来越短了,我身后也渐渐跟满了新人,我心想着自己没带钱包,决定向腾柯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但一转身,他竟然不见了! 难道他是去解手了吗?可依着他的性格,这种人流过多的公共洗漱间,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那他是去了哪?明明腿脚就有伤! 没办法,眼看着队伍就排到我,可兜里还没钱,我又不能厚着脸皮去耽误大家的时间,就索性离开了原地,朝着付款区外的走廊跑去。 他应该走的不远,毕竟行动不便! 我顺着走廊的每个岔口,把二楼这一层都找了个遍,但怎么瞪大眼,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我回到电梯门口,打算上楼,可这边排了很长的队,那么,我猜腾柯他一定是走的楼梯! 我急忙往楼梯口跑,侧耳倾听时,拐杖撞地的“咚咚”声,特别明显! 他一定是在楼上! 我撒着腿开始蹬台阶,一路越过人群,终于上了三楼。 三楼的人更多!因为是妇产科! 我踮着脚向那边张望,果然看到了腾柯的身影!他就站在走廊靠墙的一侧,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跟踪什么人!我刚想和他打招呼,结果那边的一扇白色木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的,是许茹芸……以及腾柯的父亲,腾其。 我彻底不敢张口,因为许茹芸和腾其的面色,简直难堪到了极点!而腾柯,如同不知情的局外人,被他们俩个仇视。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事!看上去就让人觉得紧张! 我躲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后,身子贴墙而站,这个视角还算开阔,远处的三人应该望不到我! 那边的腾父一直在开口说话,虽然听不清,但怒视的面容里,明明是对腾柯有很多不满! 这到底是怎么了?腾父有什么火气能让他对自己的儿子发火? 我向前挪了挪身,企图听清他们之间的谈话,但很不巧,许茹芸的眼睛向来尖锐,她一眼就瞄到了我,但并没言语,而是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发出了一个警告。 我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到底能闹成什么样! 缓着,腾柯说了几句话,但声音很小。 腾父反应过激,他抓着腾柯的衣领就推到了墙边,很难想象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去嘶吼自己的儿子,而且是在腾柯受伤的时刻! 我悬着心,定在原地。 “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说!”腾父的声音格外震耳,他的这句话一出口,走廊里的人都投来了怪异的目光,所有人都以为这边出了事,纷纷上前看热闹! 而我被人堆挤上了前,越挤越靠近腾柯,越挤越靠近! 我心里惴惴不安,但眼前的腾柯似乎并没理解当下的状况,他根本没弄懂腾父在为何发火,想解释,但又无从下口。 突然,腾父狠狠的将腾柯甩到了一边,接着他回身,走到了许茹芸的面前,我看着架势不好,那神色分明就是要打女人! 可是我刚冲上前,那来自于老男人的巴掌,就准确无误的落到了许茹芸的脸上,啪……滚烫炙热…… 这一掌一定很疼吧!如果是女人打的,气过就算了,可我分明瞧见,她嘴角沁出的血渍!她可是怀孕的妈妈啊!腾父怎么能对她下这般死手! “贱人!”这一声辱骂从腾父的口中说出,他气的身子发抖,朝着走廊那头的安全门就走了过去。 “哐!”的一声,安全门关合,走廊里一片哗然。 我实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许茹芸站在原地捂脸啜泣,身后的腾柯扶墙而站,我前后凝望着这两人,却突然在脚下发现了几张白色的病诊单。 弯身拾起,我想我大概遇到了这辈子都不能理解的事…… 手上的这几张纸,除了孕检证明以外,剩下的两张,都是羊水穿刺的亲子鉴定! 只不过,其中一张的主角是腾父,而另一张,是腾柯。 我纳闷,这许茹芸明明就是腾父的小三,怀的孩子也必然是腾父的!而且我老早就有耳闻,腾柯对许茹芸没兴趣,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许茹芸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腾柯,甚至瞒着腾父去讨好腾柯! 可是现在……手中的这两张单子……着实刺痛了我的眼。 我鼓着勇气,盯准上面标注的百分比,看到腾柯那张单子上的百分之九十九时,心情倏然跌倒了低谷。 身后的腾柯一把抢过那两张单子,纸片团在手心蹂躏的过程中,我听到他低沉而无助的怒吼。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自己比失恋还难过…… 110 孩子谁的 “这孩子……是你的吗?腾柯……”我无法平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明明他说过,他和许茹芸什么都没有,明明他是那么孝顺正直的人。 可是看到这鉴定上的数字,我开始怀疑。曾经接触过的那个腾柯,是不是一个假象。 可是那又怎样?就算孩子真是他的,又怎样?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觉得此刻的我是多余的,就像毫无必要的过路人,看完热闹,应该回避才对。 我茫然无措,前后转身,胡乱的找到出口的方向,扶着墙壁踉跄前行,腾柯突然在身后叫住了我:“你要去哪?” 我没回头,潜意识告诉我,夏晴,大步离开这里,这里与你无关。 身后,我听见他吃力追赶的声音。每多走一步,都会牵扯到伤口!我继续前行,根本不顾他在后面追的有多辛苦! 从三楼下到一楼,走出大厅,阳光仍旧刺眼夺目,我自己一个人朝着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行进。身后的医院大院里,传来了一阵呼喊:“夏晴!你给我站住!”腾柯的呼喊声嘶力竭,恨不得一句话就把我订在原地。 我回头,发现他新换的纱带脏了。他刚刚一定是跌倒了! 我有点心酸,但想着许茹芸怀了腾柯的孩子,我就没办法平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腾柯犯了杀人的死罪一样! 他继续拄着拐杖朝我奔跑,一上一下的样子虽说有点滑稽,但那大男人的认真模样。也着实让人软了心! 我停住脚,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埋怨。 他终于站到我面前,蹙眉解释:“你跑什么!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人?让许茹芸怀孕?” “难道不是吗?”我脱口而出这句话,醋溜溜的酸味让自己都觉得很不合时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情绪不受大脑控制,想发火。想理论。 他忽然拉起我的手,渐渐用力的过程里,我才发现他的手背磨破了一层皮,正慢慢渗着血,“这件事有误会,我也不知道那两张单子是怎么回事,你等我处理好,再和你解释行吗?”他说。 我慢慢推开他的手,明明是想心平气和的说话的,可不知怎的,话一到嘴边就变了味儿,“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许茹芸怀了谁的孩子真不重要,因为这件事与我无关。”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神色由焦灼变的挣扎,他明明很有口才,但在这件事面前,也开始像个笨拙的孩子。 两人间的气氛开始凝固,我望着他,他望着我,我实在找不出缓解尬尴的办法,就朝着身后退了一步,“我想回公司一趟,让许茹芸帮你开车吧,我先走了。” 我头也不回的转了身,这一次腾柯没叫住我,耳边很安静,我却很难过。 不是这样的,我本来不想和他发火的,可是为什么,在面对一个与我无关的问题面前,我会像个怨妇一样的和他闹情绪? 我们没有在真的恋爱,可我却认真了…… 夏晴,你到底是引火自焚了吗? 不不不,我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要冷静,我要冷静,要冷静…… 我站在树荫下开始给自己降温降火,双手来回呼扇在脸颊两侧,心里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企图让自己心静,可恼火的是,我到现在还在脑子里回放着许茹芸怀孕的事,她怀了腾柯的孩子,她怀了腾柯的孩子,他怀了腾柯的孩子…… 天啊,这件事和我有关吗?我干嘛像个疯子一样的念念不忘…… 可越是迷茫,眼前的景象就越不真实,视野里慢慢出现了一辆熟悉的车牌号,厌恶的令人发指!他鸟阵血。 那是袁子行的车,停在路边,明显就是冲着医院来的。 我就躲在树下不动,不想让他发现我,更不想和他搭讪。 眼看着他要走进院落,那边的腾柯和许茹芸就踱步而出,腾柯一直和她许茹芸保持距离,许茹芸却不停的往他身上粘。 袁子行的气势很凶猛,极速走到两人身边,一把就拦住了腾柯,险些把他撞倒。 我靠近一些,勉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袁子行情绪失控,狠狠的瞪了腾柯之后,对着站许茹芸质问道:“孩子是谁的?” 原来袁子行也知道许茹芸怀孕的事,难道他还天真的以为那孩子是他的?然后以此了解自己想要个儿子的毕生愿望? 那他可真的错了,我宁愿相信那孩子是腾父和腾柯中的任何一个,也绝不可能是下身无能的袁子行! 许茹芸没做声,白着眼睛嫌恶他的存在,“你来这干嘛?我们不是都没有瓜葛了吗?” 袁子行大怒:“我问你那孩子是谁的!” 许茹芸依旧没说话,但腾柯的手里还持着那张单子,他一把抢过,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证明时,袁子行冷冷的笑了很久,“还真就和我想的一模一样!许茹芸,你真是下贱到家了!什么男人都敢碰,什么白日梦都敢做!”接着,他将矛头对准的了腾柯,“夏晴知道这件事吗?你让许茹芸怀了孕?如果她知道,你觉得她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就说过你们这种人没一个好东西,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腾柯没回复他,也没顶撞,他似乎根本没把袁子行放在眼里,而是抻着头四处张望,我想他应该是在找我…… 我缩着身子向树后躲了躲,手里的电话就来了短信,是腾柯发的:“你在哪?回家好吗?回家我会解释给你听。” 看着这几近恳求的语气,我很想相信他,如果这是一场误会呢?如果他是清白的呢?可脚步越来越沉,浑身的不理智就快把我覆没。 我靠着树桩苦思冥想,手机里就又冲进了一条信息,是腾尚珈的:“在哪?和我哥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自己出门没带钱,东西也都在腾柯的车上,好在腾尚珈这时候给我来了电话! 我回复:“你可不可以来接我?我在……” 和他报完地址,他说他很快就到。 而挂了电话,我的手机就一遍接着一遍的显示袁子行的未接来电,他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想向我告密腾柯孩子的事! 我实在懒得搭理他的愚蠢行为!打心底的鄙视他! 111 你不要哭了 腾柯最后还是在许茹芸的陪同下离开了医院,他一直隐忍自己的情绪,许茹芸则闭口不说话,两人上了车,车子调转方向。一路向南。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牌号,我再也不觉得腾柯是为了保持独身主义才来和我假装恋爱,或许他爱的是许茹芸呢?或许,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 我扶着身边的树桩,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控制不住的捶了捶胸口,那压抑的感觉竟让人喘不上气,我想我实在是太闲了,闲到去管别人的家务事!可眼睛就是很酸楚!酸的马上就要落泪!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以为是雷厉风行的腾尚珈来了,急忙抹了一把眼睛,回头笑道:“好快啊你!竟然……” 我的话落在了半空,才发现拍我的人是袁子行。 “有事吗?”我口气冰冷,并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 袁子行盯着我观摩了好一会。我同样也盯着他,看看这张丑陋的面容下,到底还藏着什么把戏! “你哭了?因为许茹芸怀了腾柯的孩子?你刚刚都看到了?”他连续三个问号脱口而出,每一下,都像一把刻刀,深深的在我身上做下痕迹! 我随之坦然一笑。“谁告诉你那孩子是腾柯的?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误会?亲子鉴定都出来了,还能是误会?”他侧着头,视线收紧,朝我理论的同时。又轻哼了一声。 是啊,亲子鉴定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我就算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推着他的身子就往路边走,“别挡道!我没时间搭理你!” 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低声笑道:“你都不在乎吗?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我深呼吸。瞪着他狠狠回答:“对啊!我不在乎!” 他继续讪笑,“为什么?同样都是出轨,他有了孩子你可以原谅,我回来认错,你却连机会都不给!难道就是因为他比我有钱?能满足你更可怕的欲望?”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袁子行!”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啊?还是你和我结婚的这三年,压根就没想过要和我好好过?如今遇到更好的男人,就顺脚把我踹了?” 我义愤填膺。“对!我就是不想和你好好过!我就是想找一个有钱的,然后把你这个渣男踹了!因为我觉得,这世上凡是一个会喘气的男人,都比你袁子行强!” 我说完就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胳膊,他呜嗷一声松了手,我借势离开。 但刚跑几步,袁子行就在身后叫了停:“腾柯他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固执?难道你没看见他和许茹芸的事吗?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他的手上,能让你一直跟在他身后!回到我身边不行吗?我们重新开始不行吗?”他帅杂扛。 是啊,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落到了腾柯的手上,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固执?好像就是从撞车的那二十万开始吧!从欠钱,再到样品盒的丢失,我成了他的帮手,也成了还债者! 这么一想,那二十万还没还清呢! 我继续朝着逃跑的方向离开,妄图甩掉袁子行,但他直接开车追上了我,他按下车窗,冲我喊道:“你难道要自己走回家吗?我送你!你现在上车!” 我堵着耳朵不去听,继续闷头前行,袁子行则像得了疯牛病一样,不停的按喇叭,一声接着一声! 我实在受不了,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着车窗里就砸了进去,“你有完没完了你!” 结果这一砸可倒好,直接砸在了他的脑门上!接着,他急着踩了一脚刹车,骂道:“谁他妈的没长眼!逆向行驶不要命了吗!” 袁子行的辱骂声很难听,一听就是在说前面的车,我将视线挪到前方,一辆蓝色小跑正停在袁子行车子的面前,距离小的马上就要刮上了! 我怎么会不认得那辆车!那是腾尚珈的! 我兴高采烈,一看到他来,仿佛是看到了救星!蹦着高的就往车边跑,腾尚珈即刻将车子遥控成了敞篷,袁子行瞧见时,才知道这车是来接我的! 袁子行还在按铃,一声比一声刺耳,腾尚珈也没惯着他,发着车就要往上撞,开车前的噪响声很大,袁子行一听,立马就怂了,他本来就很爱车,生怕自己的车子受了伤,急忙就来了一个倒退,给腾尚珈让出了地方! 我心里暗爽,让你得瑟!有你好受的! 上车坐好,腾尚珈直接掉了头,加速的过程里,他已将袁子行甩出几里地! 我回头观望几眼,彻底松了口气,只是张望的同时,我在车后座上看到了他的护照,以及一张单子。 我好奇,问道:“你真的打算出国吗?去干吗?旅游?” 他抿嘴,侧头瞧了我一眼,“怎么?有兴趣吗?我这次外出一周,要办点事,你想跟我走吗?我带你出去玩?” 我也不知是哪来的直觉,他说出国办事,我就很容易的联想到了那个“器官移植”的信封! “是和上次那个信封有关系吗?这次出国?”我直言不讳,腾尚珈的神色就有了变化,遮掩道:“没什么关系,只是出去散心而已!” 见他没有坦诚相待的意思,我自然也就没问下去,谁都有心事,更何况腾尚珈,“哦!这样啊!那我考虑考虑。” 回到别墅,腾柯还没归来,谁也不知道他和许茹芸去了哪,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腾尚珈有问我腾柯去了何处,但想着事情的复杂,我选择了摇头装傻,怀孕的事,等腾柯自己说吧,我已经没有力气解释了。 进了大院,腾尚珈去后院洗车,我一个人按下门铃,隔了很久那边才有人应接,家里应该只有梅瑜洁在。 我垂头丧气的站在门口,那边推开了门,只是刚抬头,整整一大碗的盐巴就冲我飞散而来,细细碎碎的,在阳光下像是无数晶莹的粉尘! 我下意识的去遮挡,但那些盐巴还是顺着我的衣领进了身子里,甚至发丝里,嘴巴里…… 我用手抖了抖衣领,漠然冲她喊道:“你疯了吗?你用这种东西泼我干嘛!” 梅瑜洁瞪大着眼,张牙舞爪:“你这个不干净的东西!竟然在离婚以后勾引我儿子?你是还想再被踹一次吗?要不要脸了!” 我崩溃,“你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勾引你儿子了?明明是你儿子主动来找我复婚!我眼瞎了吗?去勾引他?” 梅瑜洁扬手就要扇我,眼看着那张充满油渍的脏手就要下落,我恼羞成怒,凭什么这些人轮番的来欺负我! 我伸出左手,猛力的抓紧她的手腕,扬起右手就朝着她的脸打了下去,“啪”的一声,震耳欲聋! 这一巴掌真的太狠了,就连我自己的手掌都在隐隐作痛…… 而我完全不敢相信,我竟然打了梅瑜洁…… “你打我?你……你竟然敢打我?夏晴你这个臭婊子!你竟然……”她挣着手就要和我对抗,但我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克制她的一举一动。 门外,缓缓响起了几阵高跟鞋的声音,我抬头,是袁语昕回来了,她瞧见我和梅瑜洁的撕逼大战,甩着包就冲到了面前,“夏晴你干什么呢!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她一把将我推向屋内,踉踉跄跄的过程里,我直接撞到了沙发旁边。 袁语昕看到了梅瑜洁脸上的红血印,更听到了梅瑜洁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喊,“不活了!不活了!夏晴杀人了啊!她要杀死我这个老太婆啊!” 袁语昕当然不会作罢,她怒视我的同时,伸手就抓起了玄关处的细口花瓶,里面的水和枝叶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她直接将玻璃瓶砸在了墙壁上,玻璃碎片至此蹦的到处都是,而她手里那一块,刚刚好砸出了一个锋利的刀刃形状。 她踩着高跟鞋朝我走来,地上的碎片咯吱咯吱响了一路,站到我面前的一刻,她将那锋利的玻璃片,抵到了我的脖颈处,威胁道:“夏晴,你别太不识好歹!连我母亲你都敢动手?你是不是太小瞧我袁语昕了?还是你觉得,我不敢把这玻璃片放到你的脸上,让你毁容?” 我冷冷一笑,“是吗?那你动手吧!反正我活着也是要受尽你们袁家人的折磨,还不如死了更痛快!”我向着那片玻璃逼近,脖子很快被划破了皮,星星点点的血渍,从那里渗出。 “来啊袁语昕,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来啊!”我撕破喉咙的冲她大吼,她却突然没了士气,好像她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如果稍微遇到强硬点的对手,就会完全没了斗志! 我知道这一局她输了,但却没成想,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结局,叫做反转。 我正和袁语昕面面相觑,等待着彼此下一步的抉择,可门口偏偏在这时来了人,不是腾尚珈,而是腾柯。 他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 袁语昕大概就是习惯了做戏,在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时,她一把将玻璃片扯回,朝着自己的手腕就割了下去,我看到涌涌的鲜血从伤口处流淌,那雪白的肌肤上,狠狠的落下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切口! 这和我脖子上的那点皮肉伤相比,简直恐怖太多了! 我急忙去找医药箱止血,可袁语昕的戏码才刚刚开始! 她倏然下跪,膝盖磕在那一地的玻璃碎片上,大声哭喊:“夏晴姐!我错了!我再也不和腾哥哥说话了!我向你保证,我今后一定远离腾家,绝对不会再出现你们的面前!我也不会再求你和我哥复婚了,我哥配不上你,是他配不上你!求求你,求求你绕过我们母女俩!我母亲已经被你打的够惨了!她为了我,吃了太多苦了!你打我吧,夏晴姐!你要是不解气,你就打我吧!打我吧……” 袁语昕的哭声一下比一下惨,那说来就来的眼泪也跟落雨一般,簌簌的流淌。 门口的梅瑜洁不知何时也跪在了地上,她一只手捂着自己刚刚被打的脸,一只手捶着地面哭喊:“是我的错啊!我们就不该来这啊!是我让我的女儿受了委屈啊!是我多嘴求她和我儿子复婚啊!是我……” 眼下,一切的一切都是慌乱的,而只有我,是安静。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地接受她们给予我的罪名。 我抬头,目光刚好迎上站在门口的腾柯,他从头至尾的听到了这母女俩的每一句谎言,却没看到进门前的每一幕阴谋。 我绝望无措,腾柯紧蹙的眉目也渐渐扭曲,他看着一地的狼狈,看着梅瑜洁被打的侧脸,看着袁语昕流淌不止的鲜血,看着我毫发无损的神情。 “夏晴,你疯了吗?”他毫无保留的冲我嘶吼,沙哑破音的责怪里,满满的,全是不信任。 是啊,如果换做别人,大概也会认为我是那个始作俑者吧! 他拄着拐杖冲到袁语昕的身边,扶起她的同时,用身子撞开了我,一句话没说。 我知道现在解释都是多余,就起身去找医药箱,可他毫不留情的在身后阻止了我,“麻烦你离开这里,别再伤及无辜了!” 他用了一个“麻烦”,和一个“伤及无辜”,这两个词是不是太生疏了?还是我太自作多情?以为我们已经熟到可以心灵相通,熟到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全部的经过? 现在看来,那样的想法是美梦,他依旧会认为我是肇事者,依旧会用最普通的思维去想,流血最多的人,最无辜。 没错,我没受伤,全身上下最大的伤口,也不过是脖颈上的那一小块碰擦,以及心里渐渐腐蚀的千疮百孔。 我没流血,我只是比较难过。 决定离开大厅的一刻,我转身上楼,可身后忽然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腕,回头,原来是腾尚珈。 他瞧了瞧屋里的狼藉,也瞧了瞧腾柯的怒火中烧,更瞧了瞧袁语昕和梅瑜洁的小人得逞。他伸手抖了抖我衣服上的那些盐巴,接着轻抚过我的脖颈,问道:“疼吗?”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最温柔的问候,疼吗?怎么不疼?心里都要疼的不能跳动了,就快窒息了…… 我咬着牙,忍住了悬在眼眶里的泪水,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耳边轻声,“我相信你,你不要哭……” 112 一家子的敌人 腾尚珈陪着我回卧房的一路,一直在想着法子逗我乐,我本来想一个人呆会儿,但他没给我这样的清净,一会儿摆弄摆弄我的电脑。一会儿放个喜剧在我旁边哈哈大笑,我知道他只是单纯的想让我开心,但也有点开心过头了。 我本来七上八下的心,被他这么一逗,也忘了该埋怨什么,就坐在椅子里看着他耍怪讲趣事,然后眼睛一点点由红肿到正常,烦恼也跟着烟消云散。 他讲的昏天暗地,我听得如痴如迷。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腾尚珈一直在卧房里陪我到天黑,直到晚上的用餐时间,梅瑜洁上楼敲了门,“不吃饭吗?大少爷让我上楼叫你吃饭!” 我一听到她的声音,脑子都要炸了!朝着腾尚珈递了一个求助目光,他起身。直接开了门。 梅瑜洁依旧小人得志,站在门口对我充满了不屑,“夏晴不吃饭了吗?语昕和大少爷都在楼下等着呢!” 腾尚珈懒得和她一般见识,拉起我就往楼下走,“走,看看饭菜合不合口。不合口就出去吃小龙虾!” 我跟着他下楼,这一路,腾尚珈一直紧紧牵着我的手,模样像是情侣。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 到了大厅,腾柯和袁语昕正在用餐,袁语昕的手臂被包扎的很夸张,根本就是脱臼的架势!而且她伤的是右手,吃饭的时候,看上去很别扭! 腾柯一直闷头挑着鱼肉上的刺。头都没抬一下! 身后,腾尚珈为我拉开了凳子,刚坐好,梅瑜洁就跟了下来,她坐到了袁语昕的身边,开始伺候她吃饭。 腾尚珈瞧了两眼,用筷子敲了敲碗缘。“你不是保姆吗?难道保姆不应该是在我们吃完以后再进餐?” 腾尚珈纯粹就是在为我抱不平,但谁知这话一出口,发火的是腾柯,“一家人吃饭还用分三六九等吗?以前怎么没见你发过这样的牢骚?” 我诧异,这是腾柯第一次为梅瑜洁说话,而且是在贬低腾尚珈的基础上! 他怎么突然这么反常了?从今天进门责怪我开始,这种状态就没停止过!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邪乎! 腾尚珈崩溃的摇摇头,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任凭腾柯怎么折腾。 突然,腾柯将碗里挑好的鱼头夹到了袁语昕的盘中,说道:“你拿筷子不方便,吃这些吧!都是挑好的!” 我呆住了,袁语昕呆住了,梅瑜洁呆住了,腾尚珈也呆住了!他帅来号。 这算什么?叛变吗?难道他对袁语昕感兴趣? 袁语昕当然是十万分个愿意,她兴奋的目光炯炯,完全崇拜的看着腾柯说:“谢谢腾哥哥!有了你的照顾,我就算是再受伤,也不觉得疼了!” 我心想你是有多能吹,小心你的胳膊落疤,我看你还怎么高兴!到时候天天吃鱼肉也补不回来! 我直接撂下筷子,心里的酸楚已经没办法用气愤来形容,本来就够冤枉了,现在还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搞暧昧!而且对方还是我厌恶透顶的人! 我起身,说道:“饭我不吃了!胃口不好!” 腾柯没拦我,甚至连看都没看,继续关心着袁语昕的伤口,左一句右一句,袁语昕突然就像是得了宠的后宫嫔妃,兴奋的连爹都不认识了! 我气得呼吸都不畅快!上楼就开始收拾行李,这地方还能呆吗?本来两个死对头就够恼心了,现在腾柯也莫名其妙的叛变,腾尚珈马上又要出国,留我一个人,岂不是会被他们算计死? 我一声不吭的收拾东西,腾尚珈就来来回回的围着我转,“你要干嘛?离家出走啊?要不跟我出国算了,我包你旅游的所有费用!” 我听不进去任何话,自顾自的从衣柜里拿衣服,这件是腾柯买的,那件是腾柯买的,这鞋子也是腾柯买的,这一屋子几乎没有不和他沾边的东西! 我抓狂的将行李箱踹到了一边,“他们为什么都这么对我!为什么!” 腾尚珈怕我再哭第二次,弯身开始帮我捡起那些衣物,“要不你去你爸妈那呆几天吧!我也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这么反常……” 我想来想去,能让自己不生气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打包好行李,我直接下了楼,腾尚珈帮我拖着那个重重的行李箱,跟在身后。 只是刚走到家门口,我就看到梅瑜洁也拖着一个行李箱,那是她自己的,难道她也要走? 腾柯站在家门口,显然是在恭送她,袁语昕靠在腾柯身边,像个猫一样的赖着她! “妈!你要是去了那边,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啊!毕竟那里你不熟悉!我不想你再像今天这样受欺负!” 袁语昕这话分明就是再针对我,但我没听懂的是,梅瑜洁要去哪里? 腾柯态度较好的帮梅瑜洁推了推行李,说道:“梅姨,你这边就放心好了,语昕我会照顾,一直到她伤口痊愈,今天的事实属意外,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梅瑜洁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盛情难却的点了点头:“哎呀,既然是大少爷的请求,那我也就不得不去了!再说,今天家里发生的这件事,也足以让我相信大少爷对我家语昕的照顾了!只要这丫头不被欺负,我也就放心了!那……语昕就麻烦大少爷多多关照了……” 腾柯点头,伸手就开了家门,“放心吧!这几天我都给语昕请了假,公司那边不需要她费心,她就在家休养就好!您去那边要是有什么不于心的,可以尽管和我说,我都会满足!” 梅瑜洁点头,拖着那件笨重的行李,一点一点往门外挪步,大院里已经有车在等候,看上去应该是早就预谋好了! 我不知道梅瑜洁这是要去哪,而且能让她这么心甘情愿的离开,简直就是奇迹! 我不想拉下脸和腾柯说话,就扯了扯腾尚珈的衣摆,小声道:“梅瑜洁这是要去哪啊!你快帮我问问!” 腾尚珈也是一脸的不情愿,站在原地观望了很久。 接着,我们听到了袁语昕将近哭腔的撒娇声:“腾哥哥,你说那个许茹芸会不会对我妈妈不友好啊?她会不会仗着自己怀了伯父的孩子,就对我母亲摆架子?我好不放心我妈妈……能不能不让她去啊……呜呜……” 113 婚纱 114 到此为止 我不清楚车子静叫我母亲来是为何意,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来看一眼,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被三个店员推进了试衣间,她们六只手来来回回的在我身上操作,因为挑选的婚纱造价太高。生怕哪个不小心就把上面的钻给磕掉了! 每一个细节都是钱,搞得好像人还没有婚纱有价值! 我身上试的这件和正常的走台婚纱不同,从上至下,没有一处显得臃肿,随着身型服帖而落,长长的裙摆被店员撑在手中,就怕脏了或是踩了。 我从没摸过质地如此柔软的婚纱布料,以往的摸着有些发硬,但这一身却软中带着细滑,就连上面的钻都镶嵌的天衣无缝,好像就是从一针一线中生长出来的,闪闪发光,包裹在纯白色的缦纱长裙之中。 这裙子就如同女人,伤不得碰不得,就得含在嘴里裹在心口。任她若有若无的放着光,然后被世人怜惜。 身后的店员将头纱简单的披在我的发髻之上,她瞧了瞧我的正脸,温柔道:“夏小姐,要不要给你简单的扑一层粉底?看上去有些憔悴了,是昨晚兴奋的没睡好吗?” 这姑娘的嘴很甜。我哪里是兴奋,我明明就是郁闷! “不用了!素颜挺好的,要不一会落妆把婚纱蹭脏了就不合适了!” 店员点着头,伸手去拽前面的挡帘。“那咱们给您两位母亲看看?我觉得这一身真的美极了!” 我其实是自卑的,第一时间想找一面镜子看看,可这个试衣间内部没有安置镜面,只有拉开挡帘才能看到! 我点头,心里七上八下,“拉开吧!” 帘子被扯开的一瞬间。我看到的是母亲渐渐开始噙泪的双眼,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母亲会保持冷静,在自己的女儿穿上婚纱的一刻,就意味着她要成家了。 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想着落泪的样子很丑,我就强颜欢笑,拖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两圈。“妈,我美吗?我觉得这一身就是给我量身定做的!” 母亲激动的说不出话,捂着嘴猛力点头,“太美了……我的女儿太美了!” 我努力微笑,转头看了看车子静,她依旧沉着冷静,在瞧见婚纱上身的一刻,勉强点了点头,“这套还可以!尺寸是按照语昕的身型挑的,她身材和你差不多,看来没挑错!你要是满意,我们直接就可以订这套,如果你想在衣服上做改动,也可以和设计师谈!” 听到她说袁语昕的名字,我还是小小失落了一下,原来她早就带着袁语昕来过这个地方,而这婚纱的大小,也是按照她的码数来选的,那我算什么,摆设新娘吗?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不用考虑什么了,婚纱最后不会属于我,谈了也是白谈! “不了!这一套挺好挺完美的!我觉得没什么可修改的地方,这样就很好!” 车子静没说什么,转身去了柜台那边作登记,而我站在母亲面前,看着她慢慢恢复平静。 她走到我身边,伸手搂过我的腰身,拥抱的一刻,我才发现母亲瘦了好多…… “妈!试个衣服而已!别哭啦!好么?” 母亲吸了吸鼻子,“恩,妈知道!妈就是太开心了!” 我抚了抚她的身子,轻握她的肩膀,“好了妈,我去把衣服换下来!顺便照照镜子!我还没见过自己穿婚纱的样子呢!” 母亲松了手,我一个人走到了有穿衣镜的试衣间内,站到镜前的一刻,我被自己的模样惊呆了。 或许这就是我一生中最美的样子吧!裙摆落及身后成了鱼尾,腰身被螺旋状的晶钻缠绕,裸露的锁骨被头纱遮挡的若隐若无,我在奶白色的幸福中湮灭,也在完美的独角戏里不肯苏醒。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件婚纱就是专属于我。 可惜我这辈子都没能拥有过,甚至连当初和袁子行结婚时穿的婚纱,都是租来的,那时候的经济状况并不允许,现在允许了,却没了机会。 我低头笑笑,这一幕还是有些讽刺的。 我拉开挡帘,想找人帮我拿来衣物,可刚要开口,就看到了门口走进来的袁语昕…… 她怎么也来这里了?是车子静让的吗?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店里的每一位服务生聊的火热,似乎大家对她都很熟,那架势如同来了很多次! 车子静瞧见她时,也是意料之中的打了招呼,她们应该早就约定好了,可她来这里的意图是什么?试婚纱吗?她要和谁结婚? 倏然,袁语昕的视线落到我身上,从上而下,从下而上,我能看到她眼里的轻蔑,以及不屑。 她缓缓走到我身边,右手腕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说话带刺:“夏晴姐!这套衣服好适合你啊!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这衣服是我先看中的,我试了两三次呢!就觉得你穿一定好看!” 一听到她试过这婚纱,我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好像有无数虫子在身上攀爬,哪里都很难受! 接着,车子静吩咐一位店员去库房拿了另一件婚纱,出来时,那人直接递到了袁语昕面前,“袁小姐,我们去那边试?” 我纳闷,她试婚纱做什么?难不成也要结婚? 车子静没理会我脸上的疑惑,而是盯着袁语昕挥舞的右手臂观察了好久,终于关心道:“语昕,你这手臂怎么了?包扎的绷带是怎么回事?” 袁语昕立马委屈了起来,眼泪盈盈的看着车子静,说:“伯母,都是我不好,在家惹了夏晴姐生气,她也是无意才伤到我的!” 果不其然,这贱人的措辞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咬死我就不放! 车子静当场就发了火,转身冲向我:“是你把她伤成这样的?你知不知道她今天也要试衣服啊!如果婚礼上她的手臂露出那么大一块伤疤,你让她怎么好意思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解释不通,但我想知道袁语昕出席婚礼是什么意思,“她参加婚礼是做什么?她要和谁结婚?” 袁语昕急忙插话,“夏晴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和谁结婚,我只是当你的伴娘而已!你别误会,我不会抢你风头的!” 不会抢我风头?可我看到的那件婚纱礼服,分明和我的没有任何出入!除了装饰少了一部分以外,哪里有什么不同? 车子静的气还没消,拉着袁语昕就往试衣间走,“我们去那边!结束后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伤口会不会留疤!” 袁语昕继续伪装乖乖女,“没关系的伯母,真的没事!” 而我,站在挡帘下,听着那些店员的窃窃私语。 “新娘不是站在试衣间里的这位吗?那个胳膊受伤的姑娘是怎么回事?我看她俩的衣服没什么区别啊!同一场婚礼,两人穿的这么雷同,会不会让人笑话啊!确定那个女人是伴娘?还没见哪个伴娘这么风光的!” “所以啊,我猜那个新娘就是形婚,这新郎官真正想娶的人,说不定是这个伴娘!你看那个车夫人,从开始到现在,对两个人的态度简直是两个极端!” “那这新娘也太可怜了!如果换做我,我宁愿不嫁!太丢脸了!” 我缓缓拉上挡帘,心里的火焰一簇接着一簇,我不是没被人说过闲话,以前当网络主播那会儿,稍微说错一个词,都会被人黑的体无全肤,那些人和我也素不相识,但今天这事,让我格外难过。他节爪血。 我甚至想毫无理智的冲到她们面前,大声的告诉她们,腾柯对袁语昕没兴趣,我才是他想娶的人! 可想来想去,腾柯对我,也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而已。 换好自己的衣服,我将婚纱整整齐齐的还给了店员,车子静还在那里摆弄袁语昕,而母亲一直坐在休息区等待我出来。 我看了看那边的势态,袁语昕得到了所有人的夸赞和追捧,大家都看的出车子静对她的喜爱,所以便很自然的冷落了我。 我走到休息区叫上母亲,打算不告而别。 只是一推开店门,屋里的冷气和屋外的暖气,冲的让人睁不开眼。 我急忙站到马路边,打算叫一辆的士,可还是在伸手的前一刻,看到了腾柯的车子,他来这里,应该是车子静吩咐的。 我不想面对他,本来被那些流言蜚语说的就够心烦了,现在见到他来,难道不是去观赏袁语昕的美丽模样吗! 我背过身,假装没看见,他却仍旧下车走到我身边,定在我面前。 他已经不用拐杖了,看样子刚刚是去医院做了第三次复诊。 他先是和我母亲问了好,然后视线落到我的周身,我不理会,拉起母亲的手,对他喊道:“你的伴娘正在里面等着你去观赏呢!说实话,她真挺美的!比我这个名义上的新娘还美!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腾柯不太理解的皱了皱眉,脸色极为难堪,“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说句话吗?” 心平气和?难道他忘记昨天发生的每一幕了吗?我那么想和他解释袁语昕的罪状,他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我! 他真的毫不知情吗?还是故意为难我,配合着袁语昕看我好戏?明明我才是被陷害的那一个,为什么连毫无城府的腾尚珈都明白,可他腾柯,却不明白? 我终于忍受不了,在所有的误会和阴谋面前,我永远是最糟粕的被害者,他不信任我,甚至在一次又一次的恶作剧中站到了对方的派别中,这感觉就像是被最亲近的人捅了刀子,或者比这还要糟糕! 我一步站到他面前,提起我千疮百孔的尊严,鼓起勇气,“腾柯,我们的戏码到此为止,我亏欠你的,我会尽快还清,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顿了,我的音调稍微有了哽塞,我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嗓口就成了沉默,“好了,就是这样。” 我转身,拉着毫不知情的母亲在路边拦了车,我只想离开这里,逃离有关他的闲言碎语,还有他给我的伤害。 115 再扯一点 115 再扯一点 上了出租车,我别过脑袋不去看窗外,司机师傅刚开动,就来了一个急刹车,根本毫无预兆。zi 险些让我和我母亲撞了头! 我以为是车子出了故障,抬头一看,腾柯竟然也玩起了堵车的手段!他将车子抵到出租车的跟前,死死的别住出口,完全不给我们挪动的机会! 我遥控车窗,探着头就喊了过去,“腾柯!如果你不让开,这辈子都别想我原谅你!”他亩役巴。 我以为他能知难而退,可这句威胁换来的后果,竟是他的得寸进尺,他狠着心,直接向着我们开了车,出租车司机自然是怕了,他急忙后退,险些就出了车祸! 我知道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腾柯的目的也无非就是让我下车! 我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一百,递到了司机手里,说道:“师傅,麻烦你把我母亲安全送到家!地址一会儿让她告诉你!”我回头,冲着母亲安慰道:“妈,你先回家。这边我要和腾柯处理点事!” 母亲面色担忧,放不下心,“夏晴啊,你和小柯到底怎么了啊!” “没事的妈!你先回家吧!别担心我了!”几句敷衍说完。我就下了车,腾柯见我露了面,车子也就向后倒了回去。 出租车开走了,我站在路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车窗,喊道:“你还有什么遗愿要交代吗?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不让我离开。是想告诉我,我误会你了?” 腾柯将车子熄了火,推开车门走到路边,他的行动自如多了,拆了绷带的小腿也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 他两步跨到我面前,视线直逼,“我们找个安静地方。坐下来慢慢谈,可以吗?” “说什么?说你让许茹芸怀孕纯属无意?说你偏袒袁语昕是因为受到车子静逼迫?如果是这些话,那大可不必再重复了,我都清楚,而且是一清二楚!” “你能理智一些吗?为什么一和你开口说话,你就一定要拿话呛我?夏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看着他貌似有理的模样,我无数次在心底绝望,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我会突然变了脾气,如果不是因为他三番五次的意外事故,如果不是他跟各种女人有了牵连,我怎么可能冒出连自己都厌恶的坏脾气! 我知道我和腾柯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情侣,可走到今天这一步,即便是再冷血的人,也都会有了感情。朝夕相处不是过家家,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我也有着感性的一面,特别是面对那些我自己都分辨不出的小心思,我也会难过,会吃醋。 “那你有想过我是怎么变得这么让人讨厌的吗?你曾经口口声声和我说,你和许茹芸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呢?她怀着你的孩子,你一句话也没解释,甚至主动到把梅瑜洁派到她的身边去照顾她!还有袁语昕,你明明知道她和我的特殊关系,也知道她一直动用手段陷害我,可关键时刻,你还是站在了她那头!我是什么?是你花了二十万请来的临时演员吗?不需要动真感情,只要把假新娘的身份演好,是不是就可以功成身退?” 我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让腾柯没了话,这其中不去分辨谁错谁对,只是说完我才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发展到可以放大任何一个细小的错误,像是对恋人那般苛刻…… 我和他的沉默还在持续,他冰冷的眸子也渐渐开始散漫,我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打算逃离,“如果你没话说,那我们就各忙各的吧!你母亲还在店里等你,你也该进去了!”我转身就要走,可腾柯却再一次用他的蛮力拉住了我的手,他永远都是这样,嘴上解释不清楚的感情问题,只会用力量解决! 我甩着手臂,冲着他大吼:“你松手!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挣扎的过程里,我依旧抵抗不了他的执意,万念俱灰的一刻,我开始觉得手腕处红肿发疼,刚想放弃,我的视线里,就突然出现第三人的手,我怎会不熟悉,看着那无名指上的戒指,就知道是袁子行…… 他怎么……出现在这了? 我和腾柯同时惊讶,三人抬头对视,气氛截然变成了火药现场! “袁子行?你……你怎么……”我磕磕巴巴,根本不知道他为何缘由来这里!这婚纱店的位置和他公司相距十万八千里!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来这! 腾柯也不明所以,握紧我手腕的同时,想要甩开袁子行。 然而这并没起到什么作用,三个人同时用力,力量同时抵消,疼的只有我自己! “你们俩给我松开!”我忍受不住,低着头就大声嘶吼,腾柯先松了手,但袁子行趁机就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说道:“腾先生似乎对自己的未婚妻很不客气,这么抓她手腕,会不会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腾柯蹙眉,本来就寡言少语的他,这么一沉默,更让人觉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他的语气,证明他发了火,“你来这里干嘛!我和夏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干涉!” 袁子行回身看了看婚纱店的招牌,转头对着腾柯讪笑:“腾先生应该还不知道,这车夫人得知我是语昕的哥哥,特意邀请我来参谋你们的婚礼!说是想让我当你的伴郎,也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我惊诧,车子静是疯了吗?找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当伴郎?而且她明明知道袁子行是我前夫,竟然要在婚礼上邀请他出席?这么浓厚的拆台味道,就算是捏着鼻子,也都能闻的一清二楚! 这腾家人也太可怕了!什么阴招损招都能想的出来! 腾柯自然是不信,双拳在身体两侧越握越紧,“你的胡言乱语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我母亲请你来参加婚礼?你问问你自己,可能吗?” 袁子行继续厚颜无耻,“呵呵,为什么不可能?如果我没猜错,你母亲实际上是抵触这桩婚姻的!而且,腾先生本人其实也不想结婚,对吧?否则你也不会……让你的伴娘,比新娘还要出彩……”袁子行将视线挪到了婚纱店内,那边,袁语昕正穿着一袭长纱裙在店内转圈,她真的很美,美到可以遮挡主角的风光。 而她仅仅只是一个伴娘,却得到了比新娘优等几百倍的待遇! 这种自尊上的挑战,还是蛮刺激的! 我站在袁子行的身后,的叹了口气,腾柯突然叫出我的名字,他想和我说什么,但后半句却吞咽在了肚子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就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男人之间的口舌之争。 袁子行向来伶牙俐齿,说起话来和他妹妹一样气人! “所以,腾先生,依我所见,你对夏晴的感情,应该还没到想要结婚的地步,你这么和她耗下去,是不是对我们这些竞争者,太不公平了?” 腾柯一把拽起袁子行的衣领,怒目圆睁,“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谈夏晴?你对她做过的那些龌龊事,难道你都忘了?这里最没资格的就是你!” 腾柯一把将他推到了树桩下,我看着这两个男人的失态模样,心里说不上的酸楚,我当然讨厌袁子行,但现在的腾柯,和他也就是不相上下! 这时,婚纱店里的车子静朝着我们就走了过来,她一定是耳闻了外面的动静,才想出来一探究竟! 她瞧了瞧我们三个人的神色,当即明白了腾柯和袁子行是为我而发生了争吵,不过她没有苛责他们两个大男人,而是径直站到我面前,羞辱了起来,“夏晴你还有完没完了?你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你是觉得自己的魅力太大了吗?非要其他男人来为你争风吃醋才能显示自己的成功?” 我简直无话可说,这件事从头至尾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她车子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想挑我刺想疯了?这么伤自尊的话,她也说的出来? “伯母!你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难道你找袁子行来当伴郎就是对的?难道你不知道我曾经和他同为夫妻?你的这些举动又说明了什么,你能给我解释清楚吗?”我完全没有忍让的回击了过去,却再一次惹来了车子静的苛责:“解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这些?从你进腾家的第一天起,我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还是说过什么难听的话?我明知道你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却一直在替你隐瞒!你不感激就算了,现在还要我来向你道歉?你觉得你还有有良心吗?” 我忍受不了,特别是面对这些无处诉说的尖利措辞,它们就像一根根涂满了致命毒药的细针,安插在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对!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明知道你是想撮合袁语昕和腾柯,却非要充当他们之间的插足者!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到你们腾家,也就免了这么多恼人的琐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颤抖着身子就往马路对面疾走,腾柯不停的呼喊我的名字,我都没有回头。 我听到身后有腾柯和车子静的争吵声,也有车子静阻拦腾柯的辱骂声,但那些难听的话语距离我越来越远,甚至模糊到听不清看不见。 我几乎是低着头穿过马路的,眼下正是红灯,我都没察觉身边有多少行车为了我而被迫刹车,我的小命也在一步又一步的迈进里逃离了死神。 身后突然有人拉住我,我这才抬起头,视线都模糊了。 “你不要命了吗?就因为那么一个男人?” 袁子行的声音很清晰,不用看也知道是他。 可我觉得这更讽刺,他一个劈腿无数的男人,来和我鄙视腾柯? 我冷言:“那又怎样?就算是为了他不要命,也比呆在你身边消耗青春来的明智!麻烦你别跟着我!该回哪就回哪去!”我抹了抹眼,继续朝着下一个路口前行,可袁子行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继续追着我满大街的跑,边跑边说道:“咱爸咱妈是不是在腾柯的住处呢?你把他们接回原来的小区吧!房子我还给你!” 我简直对他无法理解,来回折腾的玩着这些底线游戏,真的那么有趣吗? 我回身,冲着他大喊:“袁子行你到底想要什么?一步一步的逼退我,现在又一步一步的向我示弱,你能让我一次死个痛快吗?消失在我眼前,就那么困难?” 他慢慢向我靠近,身子相距半臂之隔时,他的目光炯炯发亮,“对不起,为了挽回你,我做了很多被逼无奈的错事!亲爱的,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不论我做什么,都只是单纯的想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爱!你明白吗?” 我止不住的嗤笑,“不论做什么?都只是‘单纯’的,想证明你对我的爱?所以,你和别的女人车震,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向我证明那个女人技术不如我?袁子行,你的谎还能再扯一点吗?” 116 摊牌 我继续朝着街道口离开,袁子行则继续穷追不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路越走越长,身后的人越追越紧。身子已经因为燥热出了一层汗,呼吸更是厚重不畅快。 我走到公交站牌前,心想着谭馨的家应该坐哪个方向的车,身后的袁子行一路紧随,跟在身边,跟在左右。 “和我回家吧!我不能没有你!”他的虚情假意信手拈来,我逆着光看向他的眼时,没有任何破绽,没有任何不对,这大概就是我三年来对他死心塌地的原因吧,以为对方真心实意,以为自己能看穿他的所思所念,然后活在孤我的世界里,欺骗自己。 我全当他不存在,坐在站牌的等候区。看着眼前通向不同方向的公车,一辆一辆的远去。 来来往往的人纷纷消失在眼前,接着换来了新的陌生人,他们朝着各自的方向,怀着各自的心事。 那我,该去哪呢? 有谁会想到。年过25的夏晴,会落魄到没了家庭没了房子,工作更是靠着别人的光环才得以吃上一口饭,如果当下的一切外在都消失了。我还能剩下什么? 一个女人承受这么多,真的公平吗? 七路公车终于停靠,上面的人多的如同下饺子,一个挨着一个,紧紧贴合,我不自觉的在嗓口吞咽。这么燥热的天,这一趟公交下来,也应该汗流浃背了!可这里距离谭馨家不远,出租车又都不太愿意走。 茫然着,袁子行拉着我就往反方向离去,“跟我走!跟我回家!”他的执意坚定而可笑,我被迫朝着那个方向跟随。身子摇摇晃晃,眼前的景象像是出了重影,这状态是不是中暑了?为什么会觉得头晕目眩呢? 我用力推开他的手,可全身上下的力量又支撑不了多久,顺势蹲在地上,额头埋在臂弯里,小声呼喊:“你别碰我!别碰我!” 袁子行陪着我蹲到一边, 过路的行人纷纷朝我们投来异样目光,我觉得身子越来越虚弱,双脚也越来越沉,如果硬要自己走,的确有些逞强了! 这时,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没心情接,袁子行就代我看了手机,他将电话递到我面前,面色不悦:“腾柯奶奶的……要接吗?” 奶奶这个时间打电话,难道也是为了婚纱的事吗?还是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 我觉得自己就是倒霉的代言词,所以我更相信是坏的结果…… 接起,那边的声音的确是战争前的征兆:“小晴啊!现在能来奶奶家一趟吗?奶奶有话想问你!” 有话想问我?是袁语昕又说了什么,还是梅瑜洁又说了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心虚或是害怕,那些预示性的东窗事发,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好……我会尽快回到大宅。”给了奶奶明确的答复,我直接拨通了腾柯的电话,我想,我们之间的事,应该来一次彻底的了断了。 腾柯几乎是一秒内接通,他的声色焦躁,有责怪也有担心,“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顿了好久,慢慢站起身,心平气和,“奶奶给我打电话了,说有事让我回大宅,我听她说话挺严肃的,你能回大宅一趟吗?我有事想说……” 他反应倒是迅速,“你想说什么?说我们假恋爱?夏晴,我……” “如果你不去,我就直接说出口!”我没等他说完就插了话,我的确没心情和他谈事情的两面性,现在想做的,就是让自己彻底解脱。 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袁子行陪着我沉默,一言不发。 我朝着来时的方向努力挪步,眼前的景象昏昏沉沉,眼角的阳光,脚下的石子路,重叠的海市蜃楼。他边页亡。 “袁子行,你能把我送到腾家大宅吗?”我毫无囊劲的说出这句话,得到了他不询问的同意,“好!我去提车,你在这里等我!” 这样刚刚好,他不问我缘由,我也不想解释。而且,如果真的要在奶奶家把话说开,袁子行也便是我最后的证据,这就是我的前夫,我就是欺骗了他们,这场乌龙游戏,只不过是假象而已。 等着他把车开来,我们上车出发,腾柯的电话一通接着一通的打来,我一次也没接,任凭铃声在呼啸风声里来回重复。 也不知电话响到第几遍,袁子行伸手就拿过我的手机,按下关机键,随手扔到了后座上,他目视前方,的做着决定,“一会儿去把话说清楚,然后我们复婚。” 我没做声,更没回答,继续侧头看着车外的急速流景,还真是一场婚姻一场梦。 车子抵到大宅,宅子外的院落依旧郁郁葱葱,盆栽花卉都刚刚浇过水,瓣叶上的饱满水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倾滑,低落泥土,晃瞬蒸发。 消了汗的身体还算凉爽,脑子也没有刚刚那么晕眩,保持着最后一丁点的冷静和理智,我一个人先进了大宅,袁子行在外等候。 客厅里,奶奶和小姑早就坐在沙发等候,家里只有她们两人,腾父不在,车子静也还没回来。 我没想好如何开口,就简单的问了好,奶奶的面色异常沉重,小姑的眸子里也有很多鄙夷,这两人一定是知道什么了,或是……误会什么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她们可以这样看我的理由。 奶奶拍了拍沙发,说道:“孩子,坐吧!我们坐下说!” 我知道这一坐便是批斗会的开始,就保持着站姿没动,慢慢低下头,又重新鼓起勇气,“奶奶,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想我应该已经猜到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这句话惹到了小姑,她突然将茶几上的一包照片拿起,攒动的握在手里,狠狠的向我砸了过来,“猜到了?猜到了还要赖在我们腾家?你觉得你这样隐瞒身份的欺骗我们一家人,真的会不别人发现吗!” 身边,零零散散的相片从我的身上四处散落,它们很轻,却砸的我很痛,棱角划到肌肤上,伤口细微的渗着血。 “你倒是说啊!这是怎么回事!”小姑的吼声震耳,吵的奶奶不停叹气,“小晴啊!你倒是解释一下啊!这照片上的男人,到底是谁啊?你以前结过婚,是真的吗?” 我还能说什么,如果这就是她们想要的效果,那我此刻是不是应该低沉的回应一句,对不起? 此刻,我的心里完全没有应变对策,到底是好好解释,还是保持沉默? 十几秒的挣扎后,我微微牵起嘴角,打算实话实说!可就在决定的一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了袁语昕的回应,那悠长的,犀利尖锐的声音:“是啊!她不仅结过婚,她还骗了你们好多事呢!包括她父亲的职位,等等等等……她的过去,还真是让人惊讶呢!” 117 误会 听到袁语昕的冷嘲热讽,我毫无安全感的回了身,她和车子静在前,腾柯在后,纷纷进了大宅。 我哪里会想到袁语昕这个扫把精也来了大宅。是为了向我插刀的吗? 她默默走到奶奶和小姑的跟前,打过招呼后,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继续道:“奶奶,夏晴姐她不仅结过婚,而且还骗了你们好多事!比如她的家室啊,好多呢!” 袁语昕口无遮拦,身后的腾柯一把将她扯到了一边,厉声说:“袁语昕你把嘴给我闭上!别胡言乱语!” 她白着眼站到一边,继续不服:“那就让她自己解释这照片啊!大不了把我哥也叫进来,我看他的车就停在门口了!” “你哥?”奶奶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发问的同时,慢慢将视线挪到了我身上,妄图得到回答。 我觉得现在就算是瞒,也只是垂死挣扎,而且我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揭开真相,让自己解脱吗! 我狠狠的深呼吸,没有惧怕的对上了奶奶的眼,可刚要开口,身后的腾柯就抢了我的话,“奶奶,夏晴是无辜的,欺骗你们的人是我!她的确结过婚,父母也不是什么名门家族,但她已经离婚了,并没有隐瞒你们什么!” 说完这些事实,奶奶突然就憋了一股气,捂着胸口就开始哭嚎:“哎呦!她竟然结过婚!你这个死小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 腾柯黑着脸,默不作声。我也低头站在那里,继续等待这一家人的反应。 突然小姑站起了身,随便在地上捡起一张照片,甩在手中,向我逼近,“好!既然你已经离婚了。那你和我解释解释,你三番五次的去这个男人的家里找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偷拍到你们两个的奸情了!白天和腾柯你侬我侬,晚上就跑到这个男人的住处去敲门,你不想解释一下原因吗?” 解释缘由?我解释什么,我去袁子行的家里,还不是因为那次他和何思成醉的不省人事?这么断章取义的说法,明明是狗仔的专属行为!小姑不去当跟拍记者,真是瞎了她这份专业技能! 我闷着气,不知从哪开口,身后的腾柯就再次插了嘴:“夏晴回那里是经过我同意的!她的一举一动我都了解,她没有背叛我,也轮不到姑姑你来操心。” 腾柯的态度不好,姑姑也是气的脸色发青,她想继续拿我撒气。但腾柯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相片,撕了个粉碎,“不过,姑姑!我还没有问你。你没日没夜的跟在我和夏晴的身后,就只是为了这点子虚乌有的事?我们腾家人会不会太闲了?还是姑姑你自从离婚后开始学起当狗仔了?” 我差点笑出声,原来她也是个离过婚的女人! 小姑没了士气,憋着嘴想反抗,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气了好半天,也只是冲着我开了刀:“只要她结过婚就不行!这样的女人,没资格做我们腾家的儿媳妇!” 腾柯反驳:“那依着姑姑的意思,你这辈子都没资格二婚了吗?” 小姑彻底没话了,这种同是天涯离异女的身份,还真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可打倒了这一个小姑,还有千千万万个小姑站起来呢!这一类人可不少,比如车子静,比如袁语昕! 车子静紧接着插了话,继续拿我已婚的梗来做文章,“腾柯,你这么说小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她再怎么跟踪你,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咱们腾家男人向来有规矩,娶得女人必须干净,而且不能有离异的家族史!小姑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腾家还有如此“非凡”的家规!娶得女人必须身心干净,还不能离过婚…… 我终于明白了车子静为什么会容忍腾父在外面找小三,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和腾父有染的女人排了一整条街,她作为腾夫人的身份也永远不会变!他们腾氏家大业大,最忌讳的,也就是家族绯闻了! 可这样的生活,还不如离婚呢! 腾柯即瞬没了话,在车子静面前,他就算占理,他也会让她三分,我不清楚他这么偏袒母亲是因为什么,但从我结识他到现在,就没见他和车子静顶撞过。 这样的母子情,还的确很难得! 我继续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这几个人为我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战争,奶奶慢慢从沙发站起,拄着拐杖,站到我面前,说道:“小晴啊!你结过婚的事,奶奶可以不管,但我放心不下的是,你真的和以前的那个男人断绝关系了吗?小柯是我孙子,我不希望他在感情上受伤害,奶奶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面对奶奶的和声细语,我只能点头,“奶奶,我知道……” “那你是真心对我孙子的吗?奶奶就想知道这件事!”奶奶的拐杖朝着地面点了两下,即刻严肃的眉目里,在等待我肯定的回答。 真心?这个词会不会太沉重了?难道从我认识腾柯的第一秒开始,有对他不真心过吗?就算是演戏,我也演的那么认真…… 我默默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相视的一刻,犹如我们真的要准备结婚了,气氛怪异的,心跳也开始加了速…… “真……真心的……奶奶……”我磕磕巴巴的回答,即瞬听到了身后腾柯放松的呼吸声,他也怕我说错。 但给出这句话以后,我就后悔了!我今天来,明明是要摊牌的! 这时,袁语昕一脚站到了我面前,抵着我的视线,逼问道:“真的吗?你对腾哥哥的感情是真的吗?难道不是觊觎他的财产?夏晴姐!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初和腾哥哥认识的时候,还没和我哥离婚吧?而且很不巧的是,那时候腾哥哥的公司刚好丢了药物研发的样品盒,更不巧的是,我哥的公司,也研发了一模一样的药物,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和我保证,这些事都和你的私心没关系?” 她说完这些话,家里的这几个女人都跟着哗然,腾柯抓着袁语昕的衣领就开始制止,“袁语昕,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胡言乱语!” 可他直接被车子静制止,“腾柯你放开她!语昕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公司前一阵遇到的困难,和夏晴的前夫有关?” 这时,屋内的气氛更加严肃了,小姑立马变了脸,扯着嗓子质问道:“怎么回事?语昕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夏晴的前夫是语昕的亲哥?还有那个样品盒的事件,是夏晴前夫干的?” 袁语昕尴尬的笑了两声,补充道:“姑姑,你可别说错话!我哥的为人我最清楚了,他从建立公司到现在,用了整整三年多时间,他那么珍惜事业的一个人,才不会傻到去盗用别的公司的成果!不过也就是赶巧,那时候夏晴姐也不知道从哪认识了我腾哥哥,紧接着就出现了药品撞车的事件!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猫腻呢?我哥那么胆小,一定是有人变着名义的骗他说这是新品研发,我哥才会用的……” 袁语昕把话说的圆滑,每一句停顿,都将目光挪到了我的身上,在她嘴里,我就是那个趋炎附势的人妻,而我靠近腾柯,不仅仅是因为我贪财,更是因为我想要偷走腾柯手里的研发,然后转交给袁子行…… 这就是她想诬蔑我的全部想法,和她之前威胁我的那些话,一模一样! 姑姑彻底发了火,推着我的身子就开始理论,“原来是你?是你让我侄子公司亏损了四个亿!是你变着脸的同时勾引两个男人,然后把样品偷偷转移到你前夫的公司!你还说你离婚,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在两个男人中间得到利益!你这个贪心的死女人!” 小姑拉着我就开始撕扯,我本来就有些头晕目眩,被她这么一拽,更是站不稳脚! 奶奶在一旁捶胸顿足,一边自我责怪,一边说自己眼瞎看错了人! 这一家子都疯了,她们那么容易的就听信了袁语昕的一面之词,却没有人问问我,夏晴,这些都是真的吗? 姑姑持续的在我身上发泄,原本盘在额头上的发髻也随着蛮力散落而下,我的脑袋是晕眩的,身子是麻木的。 腾柯终于看不下去,他一把将我揽在怀中,转过身,替我阻挡姑姑的厮打,姑姑停了手,喊骂道:“腾柯你这个兔崽子!你现在还要护着她?你没听到语昕说什么吗?是她害的你公司亏损啊!这个女人这么阴险,你还要替她说话吗!” 腾柯低沉的在嗓口呼了气,他确定姑姑不再使用蛮力后,渐渐将我拉出怀中,挡在身后,“你们能理智一点吗?袁语昕她什么都不了解,你们就这么相信她?我和夏晴相识的过程根本没你们想的那么恶劣!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们要是长了眼睛,就别用耳朵了解她!” 腾柯的火气一字一句的迸发而出,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特别是握紧我手腕的力度,在一点一点的施力。 我觉得疼,可又没有力气抵抗。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人影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双脚是发飘的,我觉得我可能是中暑了。 身前,袁语昕两步站到了腾柯对面,她的眼睛里噙着一片潮湿,模样委屈的如同被人蹂躏过,“腾哥哥,你不相信我是吗?你别忘了,夏晴姐曾经可是我哥哥的妻子啊!她的为人,我能不了解吗?她当初有多爱我哥,每一个举动我都看在心里!你觉得她会对你忠诚,可是事实呢?你的样品盒不还是一样落到了我哥的公司?”顿了,她的眼泪顺势下滑,继续道:“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那我觉得就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腾哥哥、伯母、姑姑、奶奶,其实针对药业样品盒丢失的事,我问过我哥,他说那个研发是夏晴姐主动给他的!他说他一开始不知情,以为是夏晴姐自己在外面谈的合作,结果拿到公司投入生产以后,才发现这研发是夏晴姐在外面偷的!就因为这事,我哥一直没敢把产品上市,而且,他也因为此和夏晴姐大吵了一架……所以才有了后面离婚的事……可是……” 她的话说到结尾,有了停顿,我真觉得我这辈听到的所有谎言都不及袁语昕来的真诚,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的恰到好处,又不留痕迹。 姑姑着了急,急忙接话:“可是什么啊!这事真是夏晴做的?” “是夏晴姐干的没错!只不过她当初是想用这个研发来让我哥公司大做一笔,可没想到我哥为了正义和她离了婚,所以她现在才靠上了腾哥哥……这些……都是我哥亲口和我说的……”袁语昕委屈的看了我两眼,又立马低头,“夏晴姐,对不起,我说了实话……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么欺骗姑姑她们,会遭报应的!” 我崩溃,遭报应?袁语昕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简直不可理喻,气的浑身发抖的同时,甩着手就朝袁语昕打去,但姑姑眼急手快,一把就将我拦在了一边,责骂道:“夏晴你有什么资格碰语昕!她说实话怎么了?难怪我侄子会被你骗的那么惨!你这个女人太阴险了!” 我冷笑,看到袁语昕的那张脸时,想要杀人的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浓烈,“袁语昕,你撒起慌来还真是炉火纯青啊!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要你这么狠毒的诬蔑我?我偷了腾柯的研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他的研发!明明是你哥常年在外面找女人搞破鞋,你竟然能把他说成是因为正义才和我离婚?你忘了你当初纵容你哥在外面搞女人的事了吗?你还有良心吗!” 怒吼而出这些话,我几乎拼尽了全力,所有的形象我都不顾了,我只想把话说清楚,可在场的除了腾柯,根本没人愿意相信我,她们的眼神里有鄙夷,有厌恶,还有对我的肮脏。 我真的觉得这辈子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受尽了!我凭什么这么卑微,我凭什么做她们的众矢之的?可我的力量那么微弱,微弱到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没人认同! 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跌到,腾柯急忙在我身后扶住我,我推开他,狠狠的向后退去,“腾柯,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不是你,我夏晴不会有今天!” 他一把扶住我的身子,心疼的视线里有我落魄的模样,他抓着我的手不放,回身冲着她们说道:“奶奶、母亲,事情不是袁语昕说的那样!我和夏晴的感情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如果你们一味的误会她,我想这个家也没有我呆下去的必要了!”扔协他技。 这时,门口突然有了声响,我浑身乏力的冲那边望去,却看到了袁子行站立的身影,他应该在那里呆了很久了,否则表情不会那么吃惊。 118 他要复婚 对于袁子行的出现,腾家人先是迷惑,接着是恍然大悟,姑姑持着照片对了对袁子行的面貌,忽然大吼:“就是他!他就是夏晴的前夫!奶奶。这照片上的人是他没错!我记得!” 姑姑大步走到门口,袁子行显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两步后,却还是被姑姑拽进了屋里。 姑姑说:“夏晴,你不是不承认你偷了我侄子的研发吗!好,那我们就让你前夫自己说!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在中间做了手脚!” 袁子行一脸窘迫的看着我,然后看着这屋子里的几个女人,只是过了好半天,他都没有开口,而是直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拉我离开这里。 我别开了他的手,眼睛有些发酸发烫,“你和他们解释清楚好吗?袁子行,算我求你了,你和他们说出真相……” 我以为我的恳求能得到他的同情,我以为所有的乌龙都能在今天得到终止。可我哪里会想到,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有些人真的爱过你,也不会真的为了你,而舍弃生命或是尊严。 袁子行的手还悬在半空,嘴巴微微蠕动,他想说什么,但又吞了回去。 身边,袁语昕抹了抹眼泪,娇弱的走到子行身边,扯着衣袖说道:“哥,刚刚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是吗?我知道你爱夏晴姐,否则你也不会到现在都陪着她东奔西走,你就把实话说出来吧!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让这事有个了结!大家不会怪你的,也不会怪夏晴姐……” 不会怪我?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我背黑锅?我摇晃着身子站到她面前,狠狠的指着她的眼,说道:“袁语昕,你还打算颠倒黑白吗?你害我害的已经够惨了!你还觉得不过瘾吗!难道非得让我死了。你才开心?” 袁语昕哭的更凶了,好像全世界都误会了她,而我就是那个万恶的发起者。 突然,袁子行抓住了我的手,渐渐向下压去的同时,他把我拉到了身后,缓缓说道:“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和夏晴结过婚没错,我们离婚了也没错,我们两个曾经很相爱,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关于你们说的那个样品盒的事……”他顿了很久,牙齿也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我怎么会不了解他这样细微的举动? 我猜,他要说谎了…… 一旁的奶奶听了焦急。拄着拐杖狠狠的点向地面,“样品盒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啊!” 袁子行回身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是夏晴偷来给我的……我之前并不知情……” 我绝望,他最终还是配合着袁语昕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真是愚蠢。愚蠢到以为他会破天荒的站到我这边! 而此时此刻,崩溃的情绪彻底充噬了我的大脑,本来身子就中了暑,这么一打击,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我的身子倏然瘫软倾倒,脑袋狠狠的撞向地面,有些疼,也有些发懵…… 袁子行想去扶起我,却被一旁的腾柯撕扯了衣领,腾柯将他狠狠的撞向墙角,声调发怒的颤抖:“你想害死她吗!” 袁子行的呼吸急促,贴合墙面的即刻,他冷冷的笑了两声,“我把她放在你身边,才是真的害死她!你就那么想和她结婚?”他轻哼一声,继续道:“拜托你别做梦了,夏晴的心里只有我!也只能有我!” 腾柯挥着拳头就要揍他,可小姑不是善茬,她上前,拉住了腾柯的有力手臂,喊道:“你还要相信那个女人吗?他前夫自己都说出事实了!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腾柯,你真是太让腾家人心寒了!” 腾柯停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姑姑狰狞的神色,那一张张丑陋至极的面容下,全部都各怀鬼胎! 他终于忍受不住,松开袁子行的同时,一把将姑姑推到了地面上,“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对吗?骗她去婚纱店试装,然后安插袁语昕去刺激她?跟踪她的私生活,变着法的侮辱她?你们全都眼瞎了吗?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要你们这么针对她!我说过她没偷我的研发,你们为什么不信?而一个外人说的话,就让你们发疯到对一个女人动手?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你们说啊!” 腾柯勃然大怒,彻底和家人翻脸后,也没给自己留条后路,大概谁都没见过他对家里人发脾气,所有人都哑了言,不再说话。 他转身,想抱起瘫在地板上的我,可奶奶似乎是气坏了,突然在这时犯了心脏病,身子抽搐着就往沙发上倒,模样吓坏了家里的所有人。 车子静尖叫,吓的急忙回屋找药,而腾柯在低头面向我的同时,不忍的回头看了看奶奶,我知道他进退维谷,两边都很棘手。 算了,就这样吧!我们本来就是错误的相交,既然没有人相信我,那就让这个误会永远停在这,腾柯,就这样告别吧,你回头照顾你的家人,我起身找回自己的路。 我摆了摆手,拼尽全力的对他开声说话:“去照顾奶奶吧!她需要你!” 他不走,蹙眉紧盯我的那一瞬,眼睛开始慢慢模糊,他伸手就要抱我,却在下一秒遭到了袁子行的插手,“这里好像不需要你了!你还是去照顾你的家人比较好!放开夏晴,行吗!” 腾柯还想对袁子行动粗,我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虚弱无力,“算我求你了,走吧!去照看奶奶,让我和袁子行走,算我求你了……” 慢慢的,我的声音成了哭腔,我也没想到我会不争气的哭出来,以至于胸口闷的连呼吸都成了难事,我的双手在空中来回抓挠,隐约中有一双手拉住了我,我模糊着意识,喊道:“送我去医院,我好难受,好难受……” 彻底昏迷以后,我再也听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临着闭眼的前一刻,我只记得有一双手抓住了我,而后再无其他。 这算是所有故事的终结吗?在误会中开始,在误会中结束,坏人得到了宽恕,好人得到了惩罚,难道这就是生存法则吗?如果是,那还不如死掉来的痛快! 再次从昏迷中苏醒,鼻息里是满满的消毒水味,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一片晃煞的白让我觉得很吃力。 眼皮很酸,身子也在意识苏醒的一刻开始向我发来信号,这里也疼,那里也疼! 我侧头看了看周围,一间还算干净的病房,里面只有我一个病人,也只有这一张床,我向屋子另一边探头,隐约能看到洗漱间内有一个人影,水龙头放水的声音很大,簌簌的。 我想起身,但却用不上力。 等着那边的人影朝我走过来时,我轻轻在嗓口哼了一声,他才注意到我的苏醒,“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你已经昏迷将近二十四个小时了!” 听着声音,我才知道这是袁子行,意料之中的不惊喜…… “恩……感觉还好……”我努力的开口说话,然后慢慢闭了眼,我不想费尽体力的和他说话,因为没有意义。 可是为什么,只要我一闭眼,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腾柯的那张脸,不论我怎么在脑子里挪动橡皮擦,都无济于事! 我睁开眼,映入瞳孔又是袁子行,让我深恶痛疾的袁子行! 老天爷,你还不如一刀把我解决掉!这样我还能痛快点! 袁子行转身从饮水机处打了一杯温水,拿起吸管就递到我面前,“喝点水吧!你昏迷的时候,打的都是葡萄糖,喝点水润润喉咙!” 我接过,他顺势扶着我坐起了身,我这才看清病房内的模样,很多水果摆在茶几上,还有几个馨香四溢的花篮。扔叨向扛。 我抿了抿吸管,问道:“我昏迷的时候,有谁来过了吗?” 他若有所思,而后笑着回答:“能有谁啊!谭馨和柴小敏啊!你看那花篮不就是她们送的么!还有那些水果!要不你以为还有谁能来看你!全世界也就我能陪你到现在了!” 我觉得他真是有些答非所问了,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腾柯没来过么!有什么可心虚的! 我将水杯放到一边,抬头看了看吊瓶里的点滴,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想回谭馨家,不想呆在这里了!” 他倒是没拒绝,转身就开始收拾东西,“只要你想走,我们随时都可以走!我们回家!我找保姆照顾你!” 我摇头,“袁子行,我说的是回谭馨的家!而不是你的家!你以为你的一次小恩小惠就能让我感动到随你支配?你有点想太多了吧……” 袁子行没发怒,而是继续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你放在谭馨家的行李,我已经派人去整理了,现在应该已经送回家了!是经过谭馨同意的!她也不放心你自己回去住,所以……” “袁子行!你凭什么来干涉我的生活!”我赫然而怒,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的自作主张! 他没做声,手中的动作也在我的怒吼下停了格,他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走到我身边,低沉道:“我们复婚吧!夏晴!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背着你出去找女人,不应该让你受委屈,不应该和你父母顶撞!我爱你夏晴!我会为了你改正的,我发誓!” 我看着他渐渐真挚的眼神,心里的嘲笑就一波接着一波,“复婚?发誓?袁子行,你以前对我发的誓还少吗?你拍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答应过我的事,你哪一件做到了?还说不想让我受委屈?那昨天在腾家的事你怎么解释?你口口声声说样品盒是我偷的,你怎么解释!”我面红耳赤的冲着他大喊,心跳的频率就再一次彪到了高峰,我的脑袋有些晕眩,似乎一瞬之间,就缺了氧! 他急忙跪到我身边,握紧了我的手,“对不起!求你别生气!对不起!老婆,是我不好!是我的做法太极端了!对不起!”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我以为是谭馨她们,心跳渐渐恢复频率的同时,却再一次失了控!原来是袁语昕,我这辈子都唾弃的袁语昕!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袁子行跪在地上的一幕,心疼的声音简直比妓女还贱人! “哥!你这是在干嘛呢!你跪在地上干嘛啊!”她急忙去扶袁子行,而后怒目向我,“夏晴姐,亏得我还叫你一声姐,你能不这么自以为是吗?你已经失去腾家人的信任了,现在还好意思来欺负我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回事了!”她双手怀抱在胸前,蔑视我的目光一眼撇着一眼。 我实在没有力气反驳她,因为呼吸急促,脑袋也嗡嗡直响,根本没有说话的欲望! 袁子行直接起了身,阻拦着袁语昕,说道:“你能别添乱了吗?她现在身子很虚弱!经不起你这么刺激她!” 袁语昕立马来了劲,扯着嗓子开始理论,“哥!你这是怎么了!以前和她结婚那会儿,你不是天天和我诉苦,说她这个人无趣吗!还三番五次的说想要离婚,想要找新鲜的!现在离婚了,你怎么又想不开了!她哪好啊!竟然让你帮着说话!我还以为你昨天是想看她笑话才配合我的呢!” 袁子行突然发了火,推着袁语昕就往外走,“你闭嘴!别乱说话!我配合你是想让他们腾家人离她远点!别胡说八道!谁结婚的时候想那些乱七八糟了!我和夏晴是准备复婚的!你给我出去!” “什么!复婚?你疯了啊你!她和你离婚以后,都不知道被腾柯玩过多少次了!你竟然还想复婚!咱妈是不会同意的!我也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以后是要嫁进腾家当儿媳妇的!如果你还和她有染,你让腾家人怎么接纳我啊!” 袁子行当即打断,“出去!你给我出去!少拿你的那点破事墨迹我!” “不行!你不能和她复婚!哥!你要是为了我好,你就……” 袁子行一把将她推出门外,狠狠的将门关合反锁,任凭她在门口怎么声嘶力竭! 我想,既然袁语昕也在医院,那么腾柯应该也在医院,毕竟奶奶当时是心脏病发作,一定也被送来了这里!否则袁语昕怎么可能会好心的出现在我的病房里?除了看热闹,再无其他的目的! 我继续小口喘气不做声,袁子行重新走到我身边,探了探我的神色,结巴道:“对不起……刚刚语昕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她就是不想让我和你在一起……你别当真好吗?我是真的爱你,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的真心一点都没变!” 我看着他貌似诚恳的眼神,心里的绝望早就洞穿了我最后的那点底线,袁子行,其实你爱不爱我真的一点都不重要,甚至连你妹妹对我的那些污蔑,也都不重要!我已经被你们摧残的体无全肤了,就算现在有人站在腾家人面前解释了我的清白,我也都觉得毫无意义! 因为你一定想不到,一个人被逼疯后会是怎样的心如死灰,是防线的坍塌,是信任的败落,是充噬满脑挥之不去的报复欲……而这些,你怎么会懂? 既然我的善良换不回人性的那一丁点觉悟,那么我也不必再继续心软下去,这个世界亏欠我的,我必须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袁子行,你不是想复婚吗?那好,这场游戏,我一定会奉陪到底! 我缓缓伸出手,手指肚在触碰到他的侧脸时,他的身子明显有了颤抖,我心平气和,用尽所有平和,凝视他,“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会痛改前非吗?” 他猛力的点头,倾尽他全部的力气,“你要相信我!我是认真的!否则也不会和袁语昕作对!我们复婚好不好?我妈那边我会搞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我低垂下自己的眉目,心里无数声的嘲笑过后,平静如死水。 “好,我们复婚。” 119 该放手了 为丶Shee 的巧克力打赏合并加更 在医院静养的这个下午,我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袁子行为了确保我能跟他回家,几乎断了我所有的通讯方式。 我放着空仰卧在病床上,他发着呆坐在我身边。眼看着护士替换下第三瓶点滴,我们都在静静等候出院。 时间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他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话,我都如同失了聪,听不进去,也不想回答。 这大概就是不爱的征兆吧!就算他站到了你的心坎,就算他把自己的心掏出给你看,你都嗤之以鼻,甚至觉得那浓浓的血腥味很肮脏。 袁子行,复婚这条路是你选的,如果你中途叫了停,莫要怪我不讲情义。 临着最后拔针的关头,他还是不出意外的睡了过去,他也累了,说了那么多违心话。能不累吗! 我瞧了瞧头顶的紧急救护按钮,心想还是算了,一个针头而已,自己试着拔掉就好了! 只是胶带还没撕下去,病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动作很轻,轻到连我都快察觉不出!我以为是护士,结果一抬头,才发现是腾柯…… 他还是出现了,在这个并不关键的时刻。 我看了看床角的袁子行,他没醒,也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响,睡的如同一头死猪。 我迎着腾柯的目光,冷然道:“来这里干嘛?不怕被你家人看到吗?” 他没做声。看着点滴瓶里渐渐末尾的液体,伸手就要帮我拔针,我缩回手臂,再次拒绝,“还不走吗?如果一会儿袁子行醒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继续不理会我的奉劝。伸手就拉过我的手臂,轻轻撕下胶带的同时,说道:“别让血液回流了,别乱动。” 我放弃抵抗,看着他很不娴熟的拔下针头,按住血管时,他的目光盛满了温柔,“疼吗?我第一次做这个……”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又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夏晴,别心软,不要给他好脸色,你们的纠葛可以到此为止了! 可谁会料到袁子行会在这个时候睁开眼,他舒散着身子抻开懒腰,一眼就看到了身边的腾柯。他猛的蹿起,推着腾柯就逼到了墙边,“你又来干什么!你给我离夏晴远点!” 腾柯的身子是直接撞到墙面的,轰隆一声。沉闷的发疼,他拧了拧眉,眼神犀利的如同一把剑,抓着袁子行的衣服就往反方向推,“远离夏晴的应该是你!” 我知道这又是一场战争,火星四溅的病房里,还真是不让人安宁。 我揉按了一会儿手背,确定不出血以后,吃力的下了床,穿好鞋子,看了看正在厮打的两个男人,轻声道:“你们慢慢打,我就不奉陪了。” 我朝着门口往外走,腾柯推开袁子行就跟在了我身后,“你要去哪?你和我回家!你现在的状况不能乱动!” 他的声音很强制,按住我的那只手也很用力,好像记忆里我很少当面拒绝过他的要求,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也是他说一,我从不说二。 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也看穿了一切。 我别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高高的身影,第一次对他的气场毫无畏惧,“我有家,不需要你来操心。” 腾柯的眼神即刻灰暗,而身后的袁子行扑了扑身上的灰尘,绕过腾柯走到我身边,嘲笑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夏晴要和我复婚了!我们刚刚就已经说好了!所以你现在,最好离她远点!” “你说什么?”腾柯不可思议,握着我的肩膀再次确认,我心里是躁动不安的,明明不想说出这些话,可事实逼迫我只能这么做。 “我说,我要和袁子行复婚了!不可以吗?” 话落,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东西落地的声音,袁语昕正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拎着一袋子的水果,苹果香蕉散落一地。 她暮然扯过我的手臂,喊道:“你说什么!你要和我哥复婚?你有什么资格!”她扬着手就要扇我,我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使劲力气的用指甲去扣住她的皮肤,“袁语昕,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少对我动手动脚!别以为我不敢还手,如果你再这么肆意妄为,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我狠狠的甩开她,她就顺势跌坐在了地面,而后,便是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嚎啕大哭,整个楼层都听的一清二楚,甚至连隔壁病房里的人都纷纷探头,以为这边是出了什么人命! 突然,走廊的另一边走来了车子静,她纯粹是闻声而来的,看到我们这一群人围圈而站,不禁问道:“你们又怎么了?难道在这也要吵吗?” 车子静的眼神来回在我身上停留,说的好像是我主导了这场闹剧一般,我没理会,两步走到了袁语昕的身边,弯下身,蹲靠在她面前,警告道:“怎么?想用哭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吗?那你跟我走啊!我们去楼下哭!让所有人看看,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我捏着她的下巴就是狠狠的掐揉,袁语昕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我发飙,竟然也开始恐惧了起来,她的眼泪更凶了,趴在地上就去抱车子静的大腿,“伯母!夏晴姐她要和我哥复婚啊!怎么办!我不想我哥被这样的女人折磨一辈子啊!她不爱腾哥哥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要祸害我哥啊!伯母,你快帮我做做主啊!那可是我亲哥啊!” 这一声又一声的高分贝哭喊,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烦,我回身望了一眼袁子行,平静道:“好像你妹妹并不希望我们复合,那怎么办?我是听她的,还是听你?” 袁子行好不容易才劝动我,当然不会让袁语昕毁了成果,他两步走到她面前,拎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扶到了墙边,责怪道:“语昕你够了!我和夏晴是一定会复婚的!你别再外人面前哭哭啼啼!给我留点颜面,行吗!” 袁语昕没了声,抓着袁子行就是一顿拍打,“你疯了吗?哥!你疯了吗!” 我觉得这场闹剧有必要叫停了,既然结局已经如此明显,也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我转身,朝着电梯口就要走去,腾柯再一次拉住我的手腕,狠狠的扯回我的身子,“留下来好吗?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剩下的事我会合理解决,她们是我的家人,会相信我说的话!给我时间,好吗?” 我断然的向后退步,手臂从他的蛮力中挣扎,“抱歉了腾柯,这些话,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受够了,真的!就这样结束吧!算是你对我的最后一点尊重!亏欠你的,我一定会偿还给你,不论用什么方式……” 顷刻,我和他之间的气氛冷然到了低谷,他的眼里有绝望、有挽留、更有愤恨,我想转身离开,可他却突然在我身后嘶吼:“偿还?难道我和你之间,就只剩下这些亏欠的东西了吗?那你欠我的感情呢?你怎么偿还!” 我冷笑:“感情?腾柯……我夏晴什么时候欠过你的感情了?我们有真的动情吗?难道让你和家人说出我们假恋爱的事实,就那么困难?就因为你的死要面子,就因为你的那点所谓单身自由的私心,你把我害成今天这样,你还不够吗!” 顿了,我看到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他们怎会想到,我竟然会和腾柯闹到不可开交,竟会把一直站在我这边的腾柯,骂的狗血淋头……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转身就朝着电梯口离去,他缓了好久没动,却喊出了让我神游很久的一句话:“如果我对你是认真的呢?” 如果,他对我,是认真的呢?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我们真的弄巧成拙了,那么结局会是怎样?还会像今天这样杂乱不堪吗?还是所有人都对我礼让三分,不去干扰我和他的生活? 后一种的可能性太小,甚至根本不会发生。 我摇摇头,转着脚步看了看远处的他,窗口的昏黄夕阳刚好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眼圈很红,也不知是光线照射的缘故,还是被风迷了眼。 我冲着他轻声微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绝情狠心,“如果你对我是认真的,那就当这是一场梦好了!腾先生,梦醒了,该放手了……” 说完这句,我转着身就走向了电梯口,步伐不快不慢,情绪不骄不躁,这样刚刚好,对,这样的状态刚刚好。莫要动情,莫要难过,就让他以为我没有良心好了,让他以为过往的每一个相处片段,都是一场美好不真实的梦,梦醒了,人也该散场了。 腾柯没再追来,身后也没再响起什么辱骂声,我进了电梯,袁子行一路追随的跑到了我身边,我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合,看着那条缝隙隔绝了我和腾柯所有的关系。 我突然觉得这些伪装都可以放下了,瘫软着身子就蹲在了电梯里,袁子行以为我身子又出了问题,伸手就要拉我。 我摇摇头,脑袋埋在臂弯深处,“别碰我,求你了。” 从医院离开,时近傍晚的黄昏很凄凉,刚好配合了我现在的心情,袁子行去后院提了车,我站在原地,回头望了望楼顶。 隐约中,七层的窗口能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像腾柯,又不像腾柯。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鸣笛声,我踏布走到袁子行的车前,上车,关合车窗。 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也只是刚刚结束。 我仰卧在副驾驶的位置里,伸手向袁子行要回了我的手机,他不太情愿让我开机,因为怕我收到腾柯的电话,或是短信。 我想,既然他这么在意手机的事,那么就一定说明,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有人给我来了电话,如果不是腾柯,那么就是腾尚珈。扔叨共技。 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腾尚珈不会不联络我。 我还是要回了手机,开机的一刻,才发现里面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全都被删除了,我看着袁子行,他却不以为然。 “你一定要用这种强迫的方式让我回到你身边吗?不觉得这样很勉强?” 他抿了抿嘴唇,视线定格在车窗外的路况,“我是在乎你,才会删除那些信息,不想你再被他们干扰!” 我没心思和他打嘴仗,关掉屏幕,将手机揣进兜里。 可这时袁子行突然给车子加了速,甚至毫无理由的闯了眼前的红灯!我以为他疯了,一把按在方向盘上,喊道:“你没看到红灯吗!” 他没理我,继续踩着油门不放松,路上几次超车,都险些出了车祸! 我忍受不了,本来心跳就不稳,这一下更让胸口觉得难受,“袁子行你开那么快的车干嘛!” 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接着来了一个急转弯,“现在民政局还没下班,我们回家拿户口本,去复婚!” 我崩溃……这到底是赶着结婚,还是赶着上黄泉路? 我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既然要复婚,那么就先把条件谈好才对! “好!既然你想复婚,那么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否则我是不会和你去的!” 他继续加速,闯过第二个红灯的同时,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我松开他的手臂,微微牵起嘴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 “我要你停止公司新品的上市和生产,把那个研发还给腾柯,怎么样?成交吗?” 猛然,他将车子急刹在路边,满目疑惑的看向我,双手发抖,“你还在乎他?他们腾家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要帮他?” 我觉得他是理解错了重点,视线回落到窗外后,给了他合理的解释,“难道你忘了吗?昨天你妹妹当着腾家人的面,说是我偷了腾其药业的项目研发,然后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过度给了你!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应该还回去?也好给你的语昕妹妹留一条嫁入腾家豪门的后路?如果你想让我彻底和腾家人脱清关系,是不是也应该把这件事解决了,然后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我把“我们”两个字咬的很重,这解释其实很说的通,既洗白了我,也成全了袁语昕,两全其美的事,就看他袁子行舍不舍得那个项目了! 他犹豫不决:“可是那项目……” “我知道那项目你投入了不少,我也知道那样品盒其实是许茹芸偷给你的!他们误会我,你也都心知肚明,可是我不想再受那些委屈了!也不想再和腾柯有什么牵涉!如果你同意这件事,那么我们就复婚,一切重新开始……”我把话说的清楚,每一个利弊也都摆的恰到好处,要么放弃项目和我复婚,要么继续做陌路人,彼此记恨一生。 我知道袁子行最受不了这种难以取舍的单选题,但我更能确定的是,在得不到的猎物面前,他会选择我。 三年了,他是一个怎样的畜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吃硬不吃软,只要是他得不到的女人,他就会不惜一切的去争抢,他的贱,一般人还真比拟不了! 我见他不做声,就直接开了车门,佯装高傲的迈出一只脚,他突然在身后拉住我,恳求道:“我会还给他!我听你的!我会还给他!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120 你可千万别后悔 回到袁子行的住处,我们刚好碰到帮我送行李的谭馨,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其他的。大部分都在父母那!但一想到父母,我就又头疼搬家的事,既然和腾柯闹翻了,就不能一直借住在别人家。 我下车,先和谭馨打了招呼,袁子行风驰电掣的进了屋,估计是在找户口本。 谭馨问道:“做好决定了吗?回来住?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我反复想着要怎么和她叙述故事的开始和结束,但想想,还是先说结果比较好,“我和袁子行打算复婚了。” 不出意料的,她先是吃惊,而后鄙夷,紧接着无法接受,“你脑袋被门挤了吗?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了?我以为你回这住是另有隐情,谁知道你是要和他……天啊,夏晴。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自尊心了。” 我低头。“自尊心?那东西能当饭吃吗?我之前就是因为太把自尊当回事,才落的今天一无所有的境地,我复婚。也不过是想把丢失的东西,一点一点拿回来而已!” “腾柯呢?他同意?” 谭馨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到腾柯,让我心里好生畏惧,那两个字就如同导火索,一引燃,就是一场血肉模糊的大爆炸。 “恩……我和他断绝来往了……” 谭馨忽然抓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明明就是对他有感情的,你就不能趁机会好好抓紧那个男人吗?非得回到袁子行的身边,去做什么报复性的举动?你这不是自我伤害吗?” “如果他能帮我,我也就不会有今天了……”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转身进了别墅,站在门口冲着楼上喊了一句:“袁子行你如果再不快点。民政局就真的关门了!” 楼上远远的回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便是翻箱倒柜的杂音。 我看了看家里,陈设摆放没有任何变化,但门口的鞋柜里晃瞬出现了几双高跟鞋,一看就是有陌生女人来过。 我就知道,袁子行不是那种消停的人,如果这家里没了女人。他就会觉得世界不完整。 秉着即将复婚的义务性心里,我把那几双高跟鞋拎了出来,食指和拇指拿捏着鞋带,轻手瞥向了门外,谭馨就站在那,吓了一跳:“哎呀,什么鬼东西!” 我没做声,继续清理鞋柜,等着那几双鞋被仍干净了,我打开了玄关处的立柜门,果不其然,几件女士披肩和香风外套挂在那,金光闪闪的! 一把拿下,放在手里端详了几眼,尺码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女人的! 我直接将那几件衣服扔到到了家门口的草坪上,谭馨在一旁看着我清理家室,感叹:“夏晴啊夏晴,真是越来越有姐姐当年霸道的风范了!” 我瞥了她一眼,“这还仅仅只是开始,清理门口这种事,一定要片甲不留才算完整!” “怎么?你还要把袁子行清出去啊?” 我低头笑了笑,大步走进了屋。 趁着袁子行还在楼上翻找户口本,我开了洗漱间的门,还真是不出意料,女人的护肤品、香氛、洗脸扑,这些还没来得急整理的作案工具,应有尽有! 我也就是想不通,他到底是真想复婚,还是假想,这么多的出轨证据,难道不提前弄干净吗? 我拿出手机,照着眼前的一幕就按下了快门,然后冲到门口给了谭馨一个眼神,“帮我把那些衣服拍下来,尺码号也给我拍下来!留着备用!” 谭馨抽着嘴角看了我一眼,不禁举起大拇指,“腹黑啊!” 我附和一笑,“都是跟你学的!” 这时,楼上的袁子行满头大汗的跑下楼,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没找到?”我问。 他挠头,咬牙切齿,“到底放哪去了?” 我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我走后就没再用过吧!你去看看电脑柜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 袁子行恍然大悟,拍着脑门就跑了过去,“一定在那!以前就总放那!” 我笑笑,离婚证应该也在那。 等着袁子行出来,我们三人一起开车去了民政局,的确是下班的时间,太阳都要落山了,工作人员应该也快下班了! 临进办公大厅前,谭馨在我身边掐了我一下,小声道:“你真的确定了吗?要复婚?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呢?” 我当然是认真的,而且在决定的那一刻,就想好了今后所有的退路! 我说:“都走到门口了,还问这些话干嘛!” 身前,袁子行突然转身拉起我的手,他生怕我半路逃脱或是后悔,一边走一边问:“你的户口本在行李袋子里对吧!确定带了吧!” “带了,放心!” 我们上了二楼,但刚走到楼梯口,眼前就出现了一位我没料想过的人,许茹芸…… 她穿了平跟鞋,衣服也是宽松款,她瞧见我们时,表情惊诧了一下,“呦!我当是谁呢!这前夫前妻来民政局,是要处理纠纷吗?” 我没开口,反倒是袁子行对她深恶痛疾,推开她的身子就继续往楼上走。 我当然能理解袁子行这么做的原因,因为许茹芸玩了他的感情,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身孕,有身孕就算了,搞了半天还不是自己的! 随便拎出一个男人,摊上这种绿帽子的事,都不好受! 许茹芸面对袁子行这样的男人早就习以为常,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衣襟,娇声道:“怎么?还那么恨我?就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袁子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当初和我在床上缠绵的时候,不是还口口声声的说,就算我别的男人娶走了,你也会一直爱着我?” 许茹芸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那字里行间的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酸,我倚着楼梯扶手站在原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挺好,这么拖下去,结婚证是绝对办不成了! 袁子行甩着手就要往上走,许茹芸则持续用力,“干嘛啊!老情人见面都不寒暄几句吗?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你和夏小姐又出现什么状况了?人家现在可是腾柯的女人,你纠纷的起吗!” 袁子行终于忍无可忍,回身将她抵到了墙边,“挺着你肚子里的杂种赶紧滚蛋吧!我和夏晴是来复婚的!找你的孩子爹去!以后别在路上和我打招呼,我丢不起那个人!” 许茹芸愣神,转身看向我,禁不住的大笑了两声:“天啊!夏晴!我还以为你是个多聪明的人呢!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智商退化了?竟然……哎呦……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也好,这样也就没人和我抢腾柯了,你们都让身,我的胜算也才高点!” 许茹芸自顾自的在那里嘲讽,我身后的谭馨就扯了扯我的手,示意我快些走,别在这里逗留,我也想离开这,毕竟不想让耳朵被污染! 我和谭馨朝上行进,许茹芸就一眼注意到我身后的谭馨,我才记起她们两人是相识的,上一次见面就是,两人的关系明显很僵,如同情敌或是对手。 “谭馨?怎么,又一次见面,连头都不敢抬了?”许茹芸充满挑衅的去碰谭馨的下颚,却被谭馨一把打开,“拿开你的脏手!臭婊子!” 许茹芸没发火,迈着脚就下了一个台阶,抵到她跟前,威胁道:“婊子?这个词是不是用错人了?又忘了你当初在国外向我求男人的那段经历了?我说谭馨啊,你的那点床上功夫还是我教授给你的呢!我听说你最近领证了?和谁呀?哪个男人这么不长眼,找了你这么一个从头到尾都不干净的女人?说来让我听听,我好去和他讲讲你过去的光辉历史?好不好啊?” 谭馨伸着手就去推许茹芸,我知道许茹芸有身孕,如果就这样摔下去,一定会危及到肚子里的孩子!而且,那孩子还是腾柯的…… 我直接揽过手,擎住了许茹芸摇摇欲坠的身子,她也是吓的惊魂未定,转头大骂:“谭馨你这个婊子!如果伤到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就算是用十条命,也还不起!” 是啊,那可是腾柯的孩子,二十条命都未必能偿还的起…… 我心里又是一阵作痛,推着身前的袁子行就往楼上走,可许茹芸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伸手拉住我的同时,说道:“看不出来啊夏晴,你还真是个好人……可惜了……我们注定不是同一战线的盟友,祝你好运了,如果你非要和这个男人复婚的话……” 她的话落了一半,仰着头就下了楼,谭馨有些受了惊,抓着心口迟迟没能平静,我扶过她的肩膀,安慰道:“走吧!就当她是一个疯子好了!她说的话,我们不会信的……” 谭馨点头,一路惆怅的往楼上走,袁子行回头看了看我,问道:“许茹芸怀了腾柯的孩子,所以会和腾柯结婚吗?” 我摇头,十分肯定的摇头,“还有你妹妹呢!如果她能心甘情愿的成全腾柯和许茹芸,那么这个世界就可倒着转了!” 他笑了两声,而后带着些嘲讽,“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拈花惹草不说,还惹上了自己父亲的小三!” 我心想着他也不是什么好鸟,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别人! “那你呢?玩的小三还是转手两次的!” 袁子行黑脸,跨着大步就往楼上走,可一上楼,那边的工作人员就已经三三两两的下班打卡了,他知道今天算是扑了空,随便抓了一个工作人员问道:“下班了吗?我想和我妻子……” 那工作人员似乎对袁子行有印象,转头看了看我,接着道:“你们是来咨询的吗?不是前一阵刚来离得婚吗?要问什么赶紧说,我们已经下班了!” 袁子行吞吞吐吐,“我们是来复婚的……” 那工作人员尴尬了好一会,脸都红了! “那不行了!明天吧!今天已经下班了!在岗的人都已经走了两个了!”那人摆摆手,顺着袁子行的身边就往楼下去,我伸手抓过她,看了看四周渐渐稀少的人群,问道:“那个……冒昧问一句……刚刚在你们这办理业务的许茹芸……就是刚刚走的那个……她是来做什么的?” 工作人员警惕的看了我一眼,并没实话实说,“就是咨询一些事!有问题吗?”扔引布划。 既然她不能透露,我也就没必要死抓着人家不放,“啊!没事!就是问问!” 我们三人扑了空,结果还是下了楼,最开心的是谭馨,她瞧见我俩没领成证,情绪简直比自己结婚还兴奋! 分道扬镳之前,她给我透了信,说婚礼就定在下周二,已经开始筹备了,她本来是想让我和柴小敏一起当伴娘的,可是我这眼看着又要领证了,迫于传统的伴娘需未婚的说法,她让柴小敏一个人出席伴娘的身份,而我作为她的亲人,陪在左右。 她还说,她会给小敏安排一个很不错的伴郎,让这俩人趁机好好认识一下,顺便发展发展感情。 可她哪里知道,柴小敏最想要的伴郎,其实是她的新郎廖晨。 这一直埋在地下的三角恋情,说起来还真叫人心酸! 只是一说到这,我就想起了柴小敏,我们已经有几天没见面了,她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自从谭馨和廖晨领了证,她就很少和我们俩个联络。 这种生疏感,的确很让人心寒。 我想给柴小敏打个电话,问问她最近的生活怎么样,但手机一拿出,腾柯的来电就显示在上面,袁子行警惕性很高,看见屏幕上的名字,一把就要挂断,我侧过身,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接起,那边声音低沉,“明天见个面吧!在我公司……” 面对这样的要求,我在电话这边沉默了很久,其实拒不拒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不想见他,或是想不想给他一个机会。 袁子行焦灼的盯着我,生怕我一心软说出些什么出格的话,我笑了笑,对着电话回应:“好,明天见面,在你的公司。” 我没等对方回应,直接挂了电话,袁子行一个火气就蹿了上来,喊道:“你要和他见面?你不是已经答应和我复婚了吗?为什么还要……” 我侧头,冷眸应视他的眼,“你有二十万吗?能不能借我二十万?还有,抽空去别墅园把我父母接回老房子,我想和腾柯一刀两断。” 袁子行的面色由阴转晴,搂着我的额头就往怀里蹭,“我就知道你的心还在我这!二十万而已,明天我就叫人打进你账户!咱爸咱妈的事我也解决!老房子我会让人重新装修,保证他们老两口住的舒服!” 我缓缓推开他的身子,脚步向后挪,“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说吧!” “暂时别告诉我父母,我们复婚的事,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操心,等着我们把日子过好了,再和老两口说!”我尽量让我自己的眼神诚恳,不漏破绽。 袁子行也就是好骗,真以为我会拿着多年前和他的那些念想,去履行什么过好日子的誓言!那真就是一个美丽的扯,我夏晴就算是再瞎,也不可能和他把日子过好! “行!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公布,我们就什么时候公布!”袁子行伸手揽过我的腰,继续道:“那我们明天下午再来领证好吗?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我胃里一阵作呕,真是连他的身子都不想碰,但又不得不佯装成很享受的样子,“恩……我也想和你回到以前的生活……”我转身,额头埋在他的胸口,“那你答应过我的事不要忘了,说过要停止生产的,你不可以食言……” 他狠狠的将我揉按在他的胸膛,语气温柔:“不会食言的,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去做!” 我心里狠狠嗤笑,袁子行,你可千万别后悔。 121 不合时宜的独白 和腾柯约定好的第二天,我一个人去了他的公司,也不知道是袁语昕大嘴巴,还是公司员工八卦,我一下电梯。行政办公大厅里的人纷纷探出了头,她们看着我一路向腾柯办公室走,随后就开始了闲言碎语。 “她不是从被腾家赶出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听说他们腾家人没一个能看上她的!真是瞎了老总的一番心思,当初还信誓旦旦的和咱们介绍,这就是腾家少奶奶……啧啧……”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他们腾家啊,对语昕特别中意!我也觉得语昕这丫头挺好的!你看,她俩同一天来的公司,语昕就每天按时按点的上班工作,还和同事们打成一片!再瞧瞧她,仗着自己帮腾总解决过一次合作商的案子,就连影都不着了!还真把自己当腾家姑奶奶了!” “行了,你们知道个屁!这个夏晴啊!来头可大着呢!听说上次的产品研发丢失,就是她做的手脚!腾总非但没追究她责任,好像还执意要和她在一起呢!要我说,这女人一定有什么妖术。要不怎么能把老总的心套的这么牢固!” “别说了。别说了,她过来了!” 我听着耳后的流言蜚语,那一字一句都像是一颗颗小石子。朝着我的额头砸来,不疼不痒的,可心里却很不好受,她们都是旁观者,事情没发生在她们身上,当然就可以口无遮拦,甚至无须顾虑当事人的感受,去捏造事实。 我低着头,这条通往腾柯办公室的路,越走越漫长,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掉头,但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我也就拼了。扔引讨号。 既然横竖都是死,何不死的漂亮一点! 我握着手包,大步走向磨砂玻璃门前,伸手去敲门的同时,里面传来了他的声音,“进来吧!等你很久了!” 我推门而入,面前拂过一阵凉风。屋子里的窗户全都大开着,这个夏末的温度,也开始渐渐清爽。 我看着他站在窗口的身影,背对我,双手自然的插在裤兜里,笔挺,神秘。 我直言:“我们可以说正事了吗?你找我来的目的……”我两步走进屋,右手轻轻推动身后的玻璃门,心里七上八下,完全没了分寸。 他转身,低垂着眉目,从桌子上拿起一杯刚晾温的咖啡,递到我手里,“不打算坐一会儿吗?我从早上就一直在等你……”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是不是应该直奔主题,而不是讨论这杯咖啡加了几块糖?” 他被我的冷然态度打消了积极性,捏着太阳穴叹气,“如果我说许茹芸怀的不是我的孩子,你会相信吗?” 我摇头,一点思索都没有。 “那我让你别和袁子行复婚,你会听吗?” 我继续摇头。 “可不可以冷静下来,起码给我一个向你证明的机会?” 我看着态度突然变软的腾柯,心里也不是滋味,如果搁着以前,他一定会强制性的向我做决定,发号施令,不过现在,他在求我…… 大概他也知道,就算他用命要挟我不要复婚,我也不会听。 我端了端身子,态度决然,“既然你的话说完了,那我就来说我的事,首先谢谢你前些日子对我父母的收留,现在迫于我和袁子行要复婚的关系,刚刚我已经叫人去接我父母了,他们会回到老住处,不再麻烦你的来费心;还有,就是很久以前撞坏你车的那件事,我刚刚已经往你的账户里打了二十万,如果没算错,五分钟左右就会到账!” 说来也是巧,我这话刚落下,腾柯的手机就来了短信提示音,我瞥了一眼,是银行余额的提醒,刚刚好二十万,不多不少。 我觉得我的任务完成了,就当机立断的起了身,“好了,腾先生。我想我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之间的债,也还清了……”顿了,我突然想起样品盒的事,“哦!对了!之前我丈夫偷您研发的事,我也做了处理,他已经妥协我,不会将产品上市,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你那四个亿打了水漂,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我冲他婉然一笑,不再拖泥带水,我觉得这一刻我应该转身离开,可腾柯两步站到我面前,目光收紧,双手抓着我的肩,不留余地:“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是认真的?” “那你觉得呢?二十万对我来说,相当于三年的工资,我如果不是认真的,会把钱转到你的账户上?” 他似乎胜券在握,但那双眼里,我分明看到了心虚,“你答应要帮我把这场戏演下去,现在你中途退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腾柯的目光开始发着狠,迎上这样一种杀伤力极强的对手,我不免心颤了一下,“你放不放过我,我都要退出!剩下的独角戏是你的事,我没时间和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我心跳加速,同他对抗的同时,胆量格也是飙到了最高处,我觉得我要爆棚了,急忙转身就要跑,他死死按住门把手,拉着我的手腕就甩到了一边,怒不可遏:“这次由不得你!如果你今天从这扇门出去,我就直接取了袁子行的命,你这辈子都别想复婚!” 我经不住的冷笑,腾柯他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真以为我和袁子行复婚是为了爱情? 什么爱不爱的,我早就不信了! 我挺着脊梁抵到他面前,说:“好啊!我巴不得有个人去拿了他的命!反正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他死了,我还可以大赚一笔!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我真是求之不得呢!” 腾柯蹙眉,似乎被我的言辞闪了神,他应该也没想到,一向善良的像兔子的夏晴,也拥有了腹黑这项技能! 我转身就走向门口,伸手去拉门把手的同时,回头瞧了他一眼,“腾先生,这扇门我走定了,希望你以后也别再用假恋爱的事来消费我,事情已经发展到此,你还不如回家好好哄着许茹芸生孩子,考虑考虑怎么向你那个伟大的父亲交代!” 我甩手就开了门,门口的走廊竟围了整整一圈的人,大家都在侧着耳朵看热闹,见到我的一刻,又纷纷落荒而逃。 腾柯随即跟在我身后,隔着老远的站在原地,嗓音沙哑低沉:“那孩子不是我的!夏晴,我对你是认真的!” 说实话,这样的独白,一点都不合时宜! 122 撕心裂肺 我继续朝着走廊行走,把腾柯刚刚那句独白甩在了耳后,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唯命是从的夏晴,竟敢公然和他作对! 身后的议论声层出不穷。窃窃私语的杂乱中,我还是听到了腾柯第二次急促的脚步。 皮鞋踢踏着地面,慢慢跑向身后。 他伸手拉住我,回身的同时,我迎上了他深似黑谭的双眼。 “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对你是认真的……”他的声调渐渐变缓,本来应该很抒情的一句话,在他嘴里,似乎成了一句计算机代码…… 我心里无数次的闪现两个字:差评! 我再次甩开他的手,丝毫没留情面,“认不认真这种事不需要和我说,因为现在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那亲子鉴定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你的名字,不要以为你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推脱!”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脾气,明明在他说孩子非亲生时,我是开心的……可话到嘴边又变了样…… 腾柯的面色特别难看。因为我没给他台阶下。而周围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更让他无地自容。 本来就特别龟毛的一个人,这下彻底被我搞羞愧了! 我觉得我这时应该甩手离开。可刚迈出步子,袁子行就给我来了电话,与此同时,腾柯的电话也开始震动…… 这种莫名的巧合,会让人觉得很没安全感! 接起,那边的袁子行几乎失控:“夏晴你现在马上去派出所!我妈被警察带走了!我现在正从公司走,需要半个多小时,你先去处理,快!” “什么事啊!梅瑜洁怎么……”我的话没说完,袁子行就挂了电话,我百思不得其解,梅瑜洁是犯了什么错误。能严重到进警局? 当然,我知道进那里的感觉很恐怖,毕竟我也进过一次,那次是被许茹芸害的,说我私藏毒品! 挂了电话,眼前的腾柯也刚刚挂断,他的神色纠结的要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无心处理他的问题,直接就往楼下走,想着梅瑜洁还在派出所,我就一头雾水! 腾柯在身后跟上我,跑到我面前,呵斥气喘:“你是要去找梅瑜洁吗?”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不过我换念一想,这几天梅瑜洁一直和许茹芸在一起,毕竟她是腾柯钦点着送到许茹芸身边照顾胎儿的!估计她这一出事,和许茹芸也脱不了干系! 腾柯说:“许茹芸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医院那边说是喝的东西被下了药,所以我估计这事和梅瑜洁可能有关……”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梅瑜洁会进派出所,这人命关天的大事,被拘留都是轻的! 我转身就跑出了大厦,腾柯执意要送我,但还是被我拒绝,两个方向根本都不顺路,送我也只会耽误时间! 我还是一个人在十分钟内抵达了派出所,看到梅瑜洁时,她正在做笔录,她的背影很娇小,身子也一直在抖,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懦弱的她,胆小的不像样子! 我还是等着警察做完调查后,见了梅瑜洁,她短时间内还不能走,因为许茹芸流产的所有证据矛头,都指向了她!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出宫廷剧,都什么年代了,下药毒死胎儿竟然也能发生!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梅瑜洁会害死许茹芸的孩子,因为这整个腾家,除了当事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孩子是腾父的!她杀死腾父的儿子,简直没有任何道理! 不过,如若她知道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腾柯,还能有几分说得过去,她想让袁语昕嫁进腾家,就必须把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除掉,否则这辈子都别指望会有什么地位!就像车子静,做了一辈子风光的腾家太太,最后还不是落到了保姆都不如的境地! 和警察打过招呼后,我见到了梅瑜洁,她几乎是紧张的语无伦次,一直和身旁的女警说着今早做饭的全过程,她重复了很多遍,她没在汤里下药,更没想过去害许茹芸的孩子。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神经错乱,身上的衣服已经浸透了汗水,双手搭在一旁更是抖个不停! 女警见我来了,就点头给了一个眼神,“是梅瑜洁的家人吧!她现在精神有点不正常,你先陪陪她吧!我们的笔录还没做完,一会儿等她冷静了,我们再继续!” 我看这是一场持久战,就点头说好,女警走后,梅瑜洁紧张兮兮的看着我,我以为她不会给我好脸色,结果在持续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她都一直在自言自语,甚至连我是谁都没去在意。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喊道:“伯母?你先冷静一下好吗?一会儿袁子行就来了!你别怕,这件事会合理解决的!” 可她异常的连连摇头,眼睛死死盯着脚边的大理石,嘴唇上下起合,说着同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就是这连续三次的同一句话,也不知是哪来的直觉,我开始感觉梅瑜洁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否则她不会这么紧张,平日里说一句话都能顶三句的她,根本没道理这么恐惧! 难道许茹芸流产只是做戏?还是另有隐情? 这时,袁子行终于赶到警局,他瞧见梅瑜洁崩溃的模样,一下就蹿起了火,随便抓起旁边看守的小警察,就怒吼道:“我母亲杀人?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她都胆小成什么样子了,她能杀人?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袁子行的声音越喊越大,搞得几个警察都纷纷过来查看情况,我拉着他往一边蹿,然后对警察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就是有些激动了!没事的!” 管事的人离开,袁子行的火气却降不下来,她跪在梅瑜洁面前,握住她的双手,问道:“妈,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事实说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梅瑜洁见到袁子行的脸,心情终于有了缓和,不再自言自语的同时,眼睛慢慢落了泪。 我第一次见到梅瑜洁这么脆弱,由此可想,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定保不住了! “妈!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梅瑜洁磕磕巴巴的不做声,嗓音哭的也是一颤一颤,根本无法正常说话,我想着别再让她激动了,就拉起了袁子行,推到一边,说:“你妈现在被当成杀人犯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许茹芸那里伺候她养胎,今天早上,喝汤的时候,许茹芸好像是肚子疼小产了,然后你妈不知道怎么办,就直接就报警了,所以现在就来这了……” 袁子行大惊,“我妈给她下的药?” 我摇头,“她说她没下药!但是问她事情经过,她就一直重复一句话,看样子是吓的不轻,精神都有点失常了!” 袁子行满目愁容的回头看了看母亲,不自觉叹气,“她不会杀人的,况且那是一个孩子!我妈平时脾气是凶了点,心眼也小了点,胆如果你让她去杀人,就是给她十个胆,她也不会那么做!” 我当然知道这些,和袁子行结婚的那三年,我没少受梅瑜洁的气,但每次都是鸡毛蒜皮,真的涉及到什么大事,还真就没见她有什么主见!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时候腾柯应该也到医院了,具体什么情况,我得问问那边。 我拨通了腾柯的电话,袁子行就又丧下了脸,我美其名曰是询问许茹芸的状况,他才给了我特赦。 接通,那边的嘈杂声很大,我甚至能听见袁语昕的哭声!她在医院干嘛?不第一时间来看自己的母亲,竟然还去看许茹芸?还真把自己当腾家儿媳妇了! 我问:“许茹芸的状况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孩子呢?孩子保没保住?” 腾柯的语气很颓丧,听上去就不是好消息,“孩子……没保住,许茹芸现在还昏迷不醒……医生刚才说,大人的命恐怕也危险……” “什么!” 我简直不能相信,昨天还好好的许茹芸,怎么说倒就倒下了?到底是被人下了多少药,能危险到这种程度! 我挂了电话,把腾柯的原话描述给袁子行,他也发慌,因为这事越来越蹊跷了,而且,如若许茹芸一直昏迷不醒,那么梅瑜洁就永远别想脱离干系! 这一尸两命,谁摊上,谁就是死罪! 我本来并不同情,可事到如今,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应该怎么办?这梅瑜洁到底犯没犯罪,我们都无从查证! 派出所内,梅瑜洁还在恐惧中错乱着神经,她完全没了理智,只要有警官问话,她就一直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有警官拿来了测谎仪,她都没开口说重点!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临近下午两点,我接到了腾柯的电话。 这次他的声音还算明朗一些,“喂,夏晴……” “恩!说吧!许茹芸的状况怎么样了?醒了吗?” 那边回应很快:“脱离危险了!但是一直昏迷,医生把她的胃都洗了,那程度跟喝了农药差不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但孩子已经没了,下午可能要做手术,把孩子的尸体取出来……” 听到尸体二字,我的心也跟着拧了一股劲,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上午,突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扔乒池号。 虽然我讨厌许茹芸,但碰上这么揪心的经历,搁着一个女人都会觉得愤慨! 到底是谁做的,难道真的是梅瑜洁吗? 我提起电话,放到耳边,平复着并不舒畅的呼吸,问道:“腾柯,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不是!我说过,那孩子不是我的!是我父亲的!”他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没有避讳。 其实我潜意识里是相信他的,即便曾经的白纸黑字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同样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那她为什么说那孩子是你的?而且是当着腾父的面?她明明知道这样会让腾父对她失去信任!又为什么……” “她是怕我母亲……怕我母亲对她的孩子下手……所以才当着我父亲的面说那个孩子是我的……” 我突然想起,当初许茹芸口口声声说,车子静曾害死过她的第一个孩子,而她如今这么做……或许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个孩子不是腾父的,然后顺利的生下来…… 我问:“那腾父和家人说过这孩子是你的了吗?他和车子静说过吗?” 腾柯犹豫,“搁着以前,我父亲一定会发脾气,而且一定会和我母亲说明情况,但这次我不清楚,因为父亲已经有一阵没回家了……我妈应该还以为这孩子是我爸的……”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这错综复杂的人际纠葛里,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我匆忙挂断电话,走到梅瑜洁的身边,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弯身在她耳畔轻声,“伯母,你是受人指使的,对吗?” 梅瑜洁的身子突然颤抖,只有短短的几秒,但却给了我明确的答复,这是唯一的结果,如果不是梅瑜洁下的药,那么作案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车子静。 她能对许茹芸的第一个孩子下手,就不怕对她第二个孩子下手。 我突然觉着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相信,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面孔,实际上却隐藏了一颗带着刺的黑心,谁靠近,谁受伤。 我也终于认同了腾尚珈曾经劝告过我的话:有些人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会慢慢了解的。 是的,关乎人命的事,了解一次也就够了。 我把袁子行留在了派出所,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起码要把真相搞清楚才是! 一到急诊室,门口围了一圈人,奶奶和姑姑,袁语昕和腾柯,以及……若无其事的车子静! 此刻的她,比我过往任何时候接触的她都冷静决然,那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怎么看,都觉得心疑。 腾柯瞧见我来了,就靠到了我这边,他问着警察局那边的情况,我一五一十的和他说明。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他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这其中的猫腻,如若作案的人真的是车子静,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阻止真相的大白。 而最好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也只有让许茹芸自己开口,说是一时想不开吃了药,想自杀。 可事情真的能按照想象的去解决吗?谁都不傻,更何况是许茹芸! 一个连续失去两个孩子的母亲,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些作案者,甚至同归于尽! 我心里没了主意,一边偏向正义,一边偏向对腾柯的尊重,哪一边都很为难,哪一边都没办法开口。 所有人都悬着一口气,而走廊的尽头,突然出现了腾父的身影,那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路急促沉重。 可能放在以前,我不会相信男人对小三的感情有多真挚,可看见腾父眼里的焦灼时,我改变了全部的初衷。 那痛苦和心疼是无法掩饰的,就算许茹芸说她怀的孩子不是腾父的,腾父也依然会心痛她受伤。 这样的感情,我想车子静应该从没经历过吧! 腾父直接走到了车子静的面前,本来大家的气氛就够紧张了,这下更无法收场,他扬手就扇向了车子静的侧脸,那火辣的五指印,狠狠的印了上去。 腾柯怒吼:“爸!你疯了!” 腾父没有收手的意思,抓着车子静的衣领就拎到了墙壁,喊道:“这次是不是又是你?是不是!” 腾父的声音很浑厚,中年男人的吼声总是很恐惧,沙哑中的愤慨,如同炸弹的引燃。 车子静强忍着脸颊的滚烫,拼命摇头:“不是我!为什么她一出事你就要诬赖我!为什么!” 车子静的眼泪顺势而落,那模样不像是在撒谎,但也真假难辨。 腾父冷笑,抓着她的衣领没放开,“不是你?那好,我现在告诉你,她许茹芸肚子里怀的不是我的孩子!是你儿子的!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杀死的孩子,不是我的!是你儿子的!” 晃瞬,车子静的眼里闪过了几丝茫然和恐惧,我分明察觉到了她的那份惊悚,以至于心底的虚然。 这件事一定和她有牵连,眼神总是能看穿很多真相。 腾柯急忙上前拦下了腾父,可腾父如同发了疯,根本不管身边的人是谁,撒着手就将车子静推到了墙角。 车子静掩面哭泣,死都不承认这件事是她做的。 而腾柯因为不敢用力,也被腾父甩到了一边。 这一家人都乱套了,奶奶看了也是气的心脏不舒服,怎么劝也都无济于事。 更可气的是,当听到腾父说许茹芸的孩子是腾柯的种时,一直在旁边假装悲伤的袁语昕也哭了起来,可那哭声里,明明就是有笑的! 我看不下去这样混乱的场景,就死死守在急诊室的门前,等着里面的医生出面露头时,我直接拦在前面问道:“医生,麻烦问一下里面的患者醒了吗?她还有没有生命危险了?” 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看眼前混乱的一家人,说道:“患者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她现在已经醒了,但是不能受干扰,你们最好还是先回避一下!” 可一听到许茹芸醒了,腾父第一个就冲了进去,那满眼的疼痛和关爱,简直让人无法不去相信,他对许茹芸,是真的感情。 姑姑扶着奶奶也进了急诊室,而车子静只是呆呆的蹲靠在墙角,苦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接着,她转头问向腾柯:“儿子,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妈不信……” 腾柯起身扶起她,回答:“妈,那孩子不是我的……” 车子静点点头,起身的同时,拉着腾柯就往急诊室里走。 我探着头去看病床上的许茹芸,她正眯着眼侧头而望,似乎在看车子静,又或是看腾柯。 我们走到她跟前,腾父正死死的攥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可她似乎有话要说,吃力的看向这一边,眼神迷离。 缓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车子静……第二次杀死我的孩子……还觉得很开心……是吗?” 许茹芸一口咬定这孩子的死就是车子静造成的,可车子静狠狠摇着头,大喊:“这就是你的目的是吗?把自己的孩子毒死,然后诬蔑我杀死了你的孩子!” 许茹芸无力的轻笑两声,而后别过头,自言自语:“无所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无所谓……” 听到她这般绝望的自白,一旁的腾父再次来了怒火,他松开许茹芸的手,起身站到了车子静的面前。 我头一次觉得车子静真的很渺小,在高大的腾父身前,她俨然成了弱者! 我以为腾父还要伤害她,就拉了拉腾柯的手,让他随时盯着腾父。 可惜,事实总是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 腾父疮痍的视线落满了车子静的周遭,他似乎在下着某一种决心,一种要宣布结束一切的决心,“我们离婚吧!这么多年的忍受,该结束了!” 我看着这让人无法相信的一幕,我盯着腾父没有任何情愫的双眼,我留意车子静摇摇欲坠的身姿,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婚姻是什么?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还是子承父愿,延续香火?还是知天命之际,归向情爱萌动之初? 舍了家庭,丢了责任,这真的是我们一生最后的归宿吗? 我竟疑惑了,甚至已经不想追究孩子的死到底为何,人心总是很冷漠,事实也总是难以捉摸。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车子静的回答,所有人也都不敢再做声,屋里屋外,头一次这么沉寂。而谁也没想到,落魄无魂的车子静,会突然砸碎病床前的的玻璃吊瓶,锋利的尖刃直直的朝向自己的脖颈,她瞪大了眼,看向腾父,“好!如果你要离婚,我今天就死在这里,和那个孩子一起,死在这里!” 我茫然的望着周遭的每一张面孔,突然,病床上的许茹芸开始无力的哼笑,那一声接着一声,撕心裂肺。 123 蹊跷 如果多年的相濡以沫,换来的是相互折磨,那还不如放手来的痛快!但车子静作为腾太太的这几十年以来,除了勾心斗角和忙活家务,再没学会其他拿得出手的生活技能。 爱情就是这样。要么用一生的时间宠坏了一个女人,要么用一生的时间摧毁了一个女人。 我们都知道车子静就算是死,都不会同意腾父离婚的决定,在她准备自刎的前一刻,我们也能猜到。 玻璃尖刃的锋利,谁都看在眼里,迎合着窗外正当头的阳光,五彩的折影就闪在她的肌肤之上。 又美又残忍。 腾父自然是最没辙的那一个,他握着拳头无可奈何,而病床上的许茹芸,还在止不住的嗔笑,这场景尴尬极了,就如同没人在乎车子静的死活,一切都是她自己自导自演。 忽然奶奶喊了话,让这一家子都沉了默,“你们想逼死我这个老太太。是吗?是不是只要把我气死了,你们就开心了!现在,你们给我说清楚,这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到底是谁的!就算这孩子死了,也给我解释清楚!” 这边,车子静还持着玻璃片不放手,她颤着音,泪眼朦胧,“这孩子是谁的还重要吗?就算那孩子不是腾家的种。他腾其也一样想要和我离婚!过程已经没有追查的必要了,而是只有我死了,才能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啪!”这掷地有声的一掌入了所有人的耳,我以为自己眼瞎了,看到腾父第二次扇车子静,心里也会不平。 他还算是个男人吗?他还算个男人吗? 车子静懵了,挨打的一刻。玻璃碎片轻轻划过脖颈处的肌肤,一条钱细的血印裂开了口子。还好不深。 她捂着脸,脖颈微微流了一点血,“你打我?腾其,你不顾我的死活,竟然还动手打我!这么多年,你难道对我一点情谊都没有吗?我伺候你几十年,你就用一个巴掌来回报我!” 车子静的吼声响遍了所有角落。腾父不再说话,冒着火星的眼神渐渐暗淡,也不再存有怜悯。 病床上的许茹芸也停止了笑声,她的凝视天花板,轻声道:“车子静,知道我为什么之前说孩子是腾柯的吗?因为我以为这样说,你就会放过我的孩子,但我没想到,腾其他并没和你说这件事,所以我才再一次让你趁虚而入!是我太蠢,防不胜防!是我太没城府,才会被你害死两个孩子!我承认,我这辈子,都斗不过你!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 许茹芸的吼声无力却发着狠,车子静气得早已说不出话。 我知道这场战争如果再继续下去,也只会是车子静败落,在强势的腾父面前,没有人会站到她这边,但除了她的儿子。 我拉了拉腾柯的衣袖,示意他现在把车子静带走。 他意会,直接揽过车子静的身子,使用蛮力将她带走,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 我瞧着这母子出了门,就鞠躬和奶奶腾父道别,“奶奶,伯父,我先走了……” 可腾父直接叫住我,似乎有话要说,“等等……” “还有事吗?伯父……” “你和小柯之间的事……是真心实意吗?” 我知道腾父意指的是之前张罗结婚的事,可这要怎么说?说我们是假恋爱,早就没有关系了? 我没开口,僵在一旁,腾父继续道:“如果是真的喜欢,就结婚吧!家里不会反对!我不会再让我儿子重走我的旧路,绝对不会!” 腾父转身,目光灼灼的看向许茹芸,伸手拉过她的手腕,团握在手心。 一个男人的温柔,也不过如此了。 是啊,没错!如果按照车子静的路子来说,腾柯的婚姻就是一桩形式,只要新娘是车子静满意的人,那么即是为腾家豪门争光,但结局可想而知,一辈子的人心隔肚皮,然后在几年或几十年以后,全然爆发。 腾父大概就是深受其害,才会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重蹈覆辙。 我点着头,悄悄离开了这里。 可一到走廊,就看见尽头那边,车子静死死的抱着腾柯,哭嚎不止。 其实最可怜的人应该是车子静吧!端着严肃的面庞活了一辈子,却活错了方式! 我叹气,想离开这里,恰巧袁子行这时来了电话,他问我孩子的情况,还有许茹芸的情况。 我都一一回答,袁子行那边才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让梅瑜洁说出实话,还有如何让许茹芸描述事实。 好像她们之前说的每一句都不是真的,但又不是假的。 我打算趁乱撤离,刚走到楼梯拐角,许茹芸的病房里就传来了奶奶的吼声,奶奶似乎就是铁了心要检查孩子的dna,而下午就要进行清宫手术了,我想,真相也即将大白了。 出了医院,我以为腾柯没有注意到我,但手机还是传来了他的简讯。 “这就要走了吗?对不起,我现在不能送你,我母亲的状态实在没办法控制……” 我回复:“好好照顾她吧!警局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会和你联系!” “你不生我的气了是吗?你肯相信我了……” 我忽略这个话题,直接说了重点:“还是先想办法安慰她吧!我怕梅瑜洁最后给出的口供,会和我料想的一样……如果证据确凿,车子静是逃不掉的,就算你的人脉再广……” 他隔了好一会,回复道:“或许这次,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的母亲,可能真的是无辜的……我从来没见她这样过,甚至用命相抵……” 我不知道腾柯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回复,明明刚才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和我一样的预料,但这场闹剧结束后,他却变了口吻,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吗?还是事情根本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忽然,我的手机再次传来袁子行的电话,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心里的不安也愈加浓烈。 接起,胸口里悬着一把刀。扔宏上才。 “夏晴……刚才我妈招了……说是车子静让她投的毒……是车子静逼她的,只不过药量放过了,才导致今天差点一尸两命……” 我的手臂倏然没了力量,握着电话的手垂落到一边,任凭话筒里传来喂喂的声音,都如同隔绝了两个世界。 这似乎很合理,孩子是腾父的,车子静要挟梅瑜洁下毒,杀死腾父的孩子,本以为孩子死后可以息事宁人,但却没想到药量过了头!而后一切大逆转,事情闹到警局,许茹芸得到腾父的同情和关怀,随之车子静入狱,许茹芸上位腾家夫人。 这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我似乎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袁语昕…… 整整一天,她的状态都不太对劲,既然梅瑜洁被捕,那么她出现的第一场合应该是派出所才对!可她为何在医院现身?而且,偏偏是在车子静自杀未遂后,梅瑜洁才招了所有的罪行? 会不会太巧了,还是……我忽略了什么…… 我急忙朝着医院的方向往回跑,心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那一阵阵的恐惧也麻木了整个头皮,我走上楼,看到安全门旁没离开的腾柯和车子静,冲到他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腾柯……保护好你母亲!下午的清宫手术你一定要看在许茹芸身边!你要想办法给那个孩子做亲子鉴定!一定要!” 腾柯木然,但很快,他也有了一些思路,点着头,拉着车子静重新回了病房门前。 124 滚出去 病房里,奶奶的火气还没退,她执意要对许茹芸肚里的死胎做亲子鉴定,不管这孩子是谁的,起码要给他一个正经的名分! 况且奶奶还信佛。讲究超度之说,更会纠察的个水落石出。 可病床上的许茹芸似乎很不乐意,哭丧着脸,拉着腾父的手,说:“我想让我的孩子走的安静些……如果奶奶不相信这孩子是你的,那我也无所谓她们怎么想,这是我的骨肉,我有权利让他安安静静的走。” 腾父的情绪极不稳定,更何况是听了许茹芸这般苦情的告白,他一直在袒护她,所以在清宫这件事上,也不会出意外。扔记状巴。 腾父转身,对奶奶说道:“妈,让孩子好好上路吧!既然已经失去了,就别再去追究那些没有意义的事!孩子是我的,我可以保证!” 可奶奶执意难改。拄着拐杖敲向地面,“难道你们就忍心让这孩子不明不白的死去吗?如果她怀的是腾其的孩子,那怎么也算是我们腾家的骨肉!他连奶奶的面都没见过!他连名字都还没有!就走了啊!就走了啊!” 奶奶越说越激动,呼吸也开始不匀称,我以为这场闹剧到这里会有转机,但一旁的袁语昕突然挪了挪脚步,走向了奶奶的面前!她似乎就在等待这个时刻,看着奶奶哭的不能所以,然后开始她自己的戏码。 她的眼圈泛着红,低头酝酿了好一会儿。接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又是哪一出?许茹芸死了孩子,袁语昕来赎罪? 我搞不懂眼前的状况,侧头看了看身边的腾柯和车子静,我们三人都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 忽然,袁语昕喊着哭腔说道:“奶奶!求你原谅我母亲,求你原谅我母亲,我也不知道我妈会被小人利用!求求您……” 袁语昕哭的梨花带雨,身子也一抽一抽的如同真的悲痛欲绝,可那藏了太多心事的眼睛骗不了人,她明明就是在做戏,明明就是! 奶奶停止了口中的抱怨,一脸茫然的看着袁语昕。奶奶应该还不知道警局那边的状况,梅瑜洁已经认罪,并供出了这件杀人案的罪魁祸首! 我觉得这一切真的太巧了。明明那边才刚招供,这边的袁语昕就开始求奶奶饶恕,整个过程里,没有一丝的破绽和停顿,一环接着一环。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袁语昕会说出什么话,更知道此刻的车子静已经深陷圈套! 我推着身旁的腾柯。小声道:“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你都要让医生给那个孩子做亲子鉴定!你不要去说服许茹芸,你要去说服腾父!一定要!” 腾柯点头,直接将车子静委托给我,“那你帮忙照顾一下我母亲!我去和医生交涉!如果父亲和许茹芸不同意亲子鉴定,我就想办法!你在这里守着,我马上回来!”他转身跟上了离开的那位医生,消失在走廊里。 而眼前,袁语昕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双膝跪地,抽噎了好半天,等着奶奶开口询问她为何这样失态时,她说道:“奶奶,刚刚在警局,我母亲都招了!说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是被下药死的……奶奶,这一切都是我母亲对许茹芸照顾不周啊!是我母亲没能保住那个孩子的命啊……” 奶奶动容,抽搐着手臂,“你说的是真的?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被下药死的……是谁……是谁这样做……” 忽然,袁语昕抬头凝视奶奶,真切的同时,她伸着手就甩了自己一巴掌,那响亮的声音刚落,我身子即刻酥麻,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自己打自己!而且力度简直没有半点虚假! 她红着脸,低头忏悔,“奶奶……许茹芸的药汤……是我母亲喂给她的……是我母亲没有料到里面会有毒……才喂给她的……” 这话说完,奶奶当即听明其中的意思,伸手就要扶袁语昕,“那你告诉我?这毒是谁下的?这毒到底是谁下的?” 袁语昕犹豫了很久,低头抹了抹眼泪,即刻回身望向车子静,这一眼,表达了所有的真相…… 袁语昕几尽为难,诺诺道:“奶奶……是伯母让我母亲下毒的……伯母说……那药是养胎药,所以我母亲以为多喝一些会对身子好,所以就放过了量,可谁知道……”她哽咽,话说一半没了结局。 而结局就是许茹芸的孩子被车子静毒死了! 奶奶的身子微微向后仰,她被袁语昕这席话吓没了魂,虽然许茹芸刚刚已经指正过车子静一次,但那是因为没有证据,奶奶才不愿相信。 可这次,警局的口供已经录完,还会有翻盘的可能吗? 车子静当即发了疯,她冲向屋内,抓起袁语昕的头发就开始来回撕扯,“你血口喷人!我没有下药!我从来就没给她送过什么养胎的药!袁语昕,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 车子静已经彻底失控,她不停对着袁语昕的身子撒气,而那么精明的袁语昕,当然会忍住这些疼痛,然后继续伪装无辜的旁观者,“伯母,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能让我的母亲为了你而背黑锅!你承认吧!家人会原谅你!伯母……” 袁语昕的话说的真挚而可怜,那满脸的泪水,可真是我见犹怜! 车子静没了魂,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日里一心栽培的袁语昕,最后竟会背叛了她!而且是这么大的背叛! 她彻底说不出话,只是站在原地摇摇晃晃的傻笑。 奶奶看到这一幕,心里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她捂着胸口,面庞纠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已经夺走她第一个孩子了,为什么还要犯第二次错误!子静!你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啊!” 这时,腾父紧紧的扶着奶奶的身躯,怒不可遏的冲着车子静吼道:“明天我们就离婚,这一次,我会让你彻底从腾家滚出去!永远的滚出去!” 125 老天弄人 大概是老天弄人,在腾父说完离婚这两个字后,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响,我回身,终于看到了料想中的片段。 几个制服警察,进了病房。 这本应该是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战场! “请问哪位是车子静?”其中一个男警官态度严肃,对着屋里的人脸开始识别。 他还是走到了车子静的面前,问道:“是车子静对吧!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怀疑你涉嫌蓄意谋杀,需要你配合调查!” 车子静晃着神,听到这样的形容,她发了疯一样的狂笑,完全不受控制,而一旁的腾父显然对车子静的厌恶到达了极点,他发着狠,对着那几个警察命令道:“把她带走!把这个杀人犯给我带走!” 我真的觉得心里一阵冰冷,见到这样的夫妻感情,犹如世界末日。 警察根本没留情面,架着车子静的手臂就往门口离去。我想找腾柯出面,因为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才能解决一切! 可朝着走廊两边看,他还没有出现,而这时,警察已经将车子静拖出了病房,向着电梯口的方向。 我顾不上其他,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心里混杂不堪,根本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电话。是腾柯的!我接起,急忙喊道:“伯母被警察带走了!你快点下楼!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可那边迟迟没有回应,而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沉重呼吸,“让他们带母亲走吧!让她去把事实说清楚……” 我崩溃,对着话筒大吼:“腾柯你疯了吗?伯母现在已经精神失常了!刚刚梅瑜洁在派出所指证了伯母,袁语昕又把这件事和家里人说了个遍!你不觉得今天的事都太巧合了吗?而且袁语昕的那些话明明就是有问题!你怎么可以放着伯母不管?就那样让她去警局?” 腾柯顿了两秒,说道:“警局我已经找人着手处理了!刚刚的那些经过,我都看见了!让母亲去吧!我只是想接着这个机会,让父亲的话兑现,让他们两人离婚……” 我惊诧,想着刚刚腾父凶狠的模样,心里也开始为车子静抱不平。这段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或者这一次的契机。真的能让腾父和车子静离婚! 我尽量放缓自己的情绪,重新整理心情,说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跟着你母亲走?还是留在医院?” 他没犹豫。直接回答:“你留在这,帮我找一位医院里姓祁的妇产科医生,许茹芸之前的产检一直都是她负责的!既然她上次给我和我父亲看的亲子鉴定是假的,那么就一定有真的存在!我现在要全力以赴的调查这个人!只要孩子的身份确定,接下来的事也便好查了!” 我回答:“好!我帮你找!那你呢?你现在准备去哪?” 他说:“我要去调查一些事……你不用担心……” 我问:“那我还要偷着给许茹芸做亲子鉴定吗?这件事你搞定了吗?” “不需要了!你只要找到那个姓祁的医生就可以了!然后记得联系我!” “好……” 挂了电话,车子静已经被警察带上了车,警车离开了。而我回了病房门口。 屋里的气氛压抑的沉重,每个人都丧着一张脸,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比丢了人命还可怕!奶奶已经彻底没了囊劲,瘫软在沙发一角!袁语昕还在哭泣,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说车子静会入狱,都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走投无路。 我真的是看不下去,特别是袁语昕那张绿茶婊的脸!明明车子静对她照顾有佳,她现在竟然狼心狗肺的反咬主人一口! 这就更让我确信,她说的话都是胡扯! 我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寻找腾柯口中的“祁医生”,但刚转身,袁语昕就跟到了我身后,问道:“腾哥哥呢?他陪着伯母去警局了?” 我坦然一笑,回身道:“怎么?后悔自己刚刚对车子静落井下石了?亲手把伯母送到那种地方,你还指望着自己能嫁给腾柯?袁语昕,你心里一定有鬼,对吧?” 她快速的眨了眨眼,嗓子轻轻吞咽,说道:“我说实话有问题吗?难道你看不清局势?腾父爱的人是许茹芸!车子静早晚都会被赶出家门!我这么说,也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 “实事求是?袁语昕,别忘了你母亲现在还在警局呢!你刚刚说梅瑜洁也参与了投毒的过程,那么她一定是有关联责任的!你不怕梅瑜洁也坐牢吗?” 她耸肩,似乎并不在意,“坐牢?我母亲是被人蒙骗和指使的!会有什么罪行?再说,你觉得你现在对车子静好,就能得到她的信任吗?我告诉你,全都晚了!腾父已经决定要和她离婚了!那么下一个顶替腾夫人位置的人,就是许茹芸!” 我向前迈进一步,抵着身子对她凶狠,“别太狂妄了袁语昕,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她讪笑,“好啊!我等你!” 从病房大步离开,我直接去了妇产科的那一层,几经打听,终于得知了一位姓祁的妇产科大夫!但因为事情的特殊性,我不能直接开口,索性先去挂了一个号,然后等了一个小时的漫长队伍后,才得以见到这位祁大夫。 是一位三十有几的女人,看上去还算和蔼,但也有几分严肃。 我先是问了好,她就开口询问我的状况,我吞吞吐吐,经过几番的心理斗争,直接说了实话:“请问祁大夫……我是许茹芸的朋友!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上次作假的亲子鉴定,是您帮她弄的吗?” 祁大夫明显惊慌,毕竟作假这种事是违法的! 可她的反应完全出乎我意料,来回的摇头,否定亲子鉴定的事!扔记围弟。 我觉得她应该是吃硬不吃软,非得来点威胁的东西,她才肯招! 我直接站起身,端着一张严肃冰冷的面孔,毫不客气的说了胡话:“祁大夫,实不相瞒,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产了,事故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张假的亲子鉴定,我这次来是想咨询你一些事!如果您不配和我,我想我们只能去警局处理了!” 126 牢笼 这开门见山的威胁显然让眼前的祁医生慌了神,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接着起了身,说道:“这位小姐,虽然不知道你的来意。但你一进屋就说亲子鉴定的事。会不会太莽撞了?许茹芸是我的患者没错,不过你……” “是她自己承认的,出自你手上的那份鉴定,是伪造的!你不用和我兜圈子,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责任你也不用推脱,我今天找你就一件事,当初鉴定的时候,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我把话说的清楚,屋里的氛围就凝固了起来。 这个祁医生其实不是什么坏人,但出于职业操守。她还是对我吞吞吐吐。 我就知道她会这样,所以一开始也没打算和她磨叽,我直接拿出电话,佯装拨打了110,抬头给了她最后一次警告:“既然你不说,那我们就直接和警察说!现在这已经闹到出了人命。所有人都在追查这孩子的身份!我劝不动你,总有人能劝动你!” 我开始拨号,祁医生伸手就按住了我的手,“等等!你先冷静好吗?我只是一个帮忙看病的医生,请不要给我添麻烦行吗?” “那你就说清楚当初做鉴定的时候,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到底是不是腾其的!或是腾柯的……” 祁医生唉声叹气,明显被我搞的很无助很为难,我见她还在犹豫。就继续朝她施加压力,“我知道你是好人,你给许茹芸做鉴定也只是履行义务,造假或许非你本意,但如果我们不能从你这里得到真相,可能警局那边就永远说不明白,冤枉了一个好人,你觉得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祁医生双手扶额,指关节死死的抓着头皮,我猜许茹芸一定是给了她不少的好处。要不也不能把嘴封的这么严实! 我继续:“祁医生,如果你还继续不肯说实话,那我也实在不能帮你了,我们直接走法律途径吧!让警局来干涉,这样我也省力!到时候如果真的查出什么,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许茹芸的账户交易记录,我们都可以拿到手!” 我转身就要走,祁医生忽然叫了停,“你确定你们不会再来难为我?如果我说了,事情就不会闹大?” 我点头,眼神肯定,“你觉得呢?腾氏家大业大,私人感情的事向来习惯私了,但如果迫不得已上了公庭,你觉得你能脱离关系?而且你一个医生,手无缚鸡之力,腾家若是想在公众面前保全名声,直接就可以说那份鉴定是你自己手误造了假,到时候你还觉得自己能以软碰硬?” 祁医生的脸色倏然黑了下来,其实她心里也有数,给许茹芸那样一个特殊身份的患者做假,后果是什么不想也清楚。 我继续逼近,“所以祁医生也是识大体的人,我不强迫你站出来说那孩子是谁的,也不强迫你指证许茹芸要挟你作假的过程,我只需要你说一句实话,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还有真正的那份证明,现在在哪?” 祁医生低着头,不停的摆弄手指,她紧张的额头直冒虚汗,手臂也发着抖。 我见她这反应十有八九是要服软了,就翻着兜把手机和钱包都拿了出来,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说:“你看,我没有想要害你!更没带什么窃听器,我就要你一句实话,你说完,这件事就永远都和你无关了!就算真的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也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你是无辜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言辞诚恳,双手摊开向她证明我的正直,可能她也受不了这样的心里游击战,慢慢放松警惕的同时,终于开了口,“许小姐那天来,是带着两个男人的血液样本来的……” “两个男人?”我心想着那两个男人应该就是腾父和腾柯,但许茹芸到底何德何能,能把腾柯的样本也搞到? 她继续道:“她当时来这里,是因为不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所以来做了鉴定,但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她求我做了假……她说,如果不做假,她就没办法继续活下去了……” 我觉得这里的某句话似乎出了问题,其实不管孩子是腾家父子谁的,许茹芸都一样可以呼风唤雨!但如果她这样说,那就证明这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我急忙追问,“当时拿来的那两份血液样本都是谁的?你方便透露吗?” 祁医生扭扭捏捏,扶着额头想了一会儿,“一位姓腾,一位……姓袁……” 姓袁?听到这个字,我还是不免在心里颤动,其实不是没想到,只是亲耳听到以后,才真真切切的觉得这一切都如戏剧一般捉弄人! “袁……子行,是吗?” 她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许小姐在拿到鉴定单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她求我把单子修改,改成腾其的……” 我点头,终于明白了许茹芸为什么会想方设法的把孩子弄掉,既然她想名正言顺的进入腾家,就必须让自己脱的一干二净。 这么处心积虑,也够辛苦了! 我问:“那你手上还有原来的鉴定单吗?证明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是袁子行骨肉的证据……”扔节爪弟。 她摇头,“东西都被她带走了,可能已经撕毁了!” 我心想着撕毁不要紧,毕竟那孩子还在许茹芸的肚子里,现在去做鉴定也还来得及! 得知了这些真相,我鞠躬和祁医生道了谢,并承诺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她也是半信半疑,惴惴不安。 出了办公室的门,我站在楼梯拐角给腾柯打了电话,他那边很安静,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 我说:“孩子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是袁子行的……不是你父亲的……” 腾柯的反应很平静,好像他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吃惊! 我继续问道:“下一步怎么办?我想直接告诉奶奶和腾父他们!这样……” “别做任何事,别告诉任何人!”腾柯突然插了话,而且是很无逻辑的话! 我不解:“为什么?许茹芸她明明没怀腾父的孩子,为什么不让我把真相说出来?” 他回答的干脆利落,云淡风轻:“等明天父亲和母亲办理完离婚手续,我们再做决定……我要让我母亲……脱离腾家……” 127 一个清白 挂断了腾柯的电话,我一个人从医院离开,心想着腾柯说的话,我似乎理解了他宁愿让母亲一时背黑锅,也要让她和腾家一刀两断的想法。 或许这是他作为儿子唯一能保护母亲的方式。虽然残忍。但又别无选择。 车子静兢兢业业了几十年,也小心翼翼了几十年,她那么懂得隐忍的一个人,如果不是面对生和死的抉择,大概一辈子都没想过,要从腾家那个怪圈里逃离出来!尽管她做过很多不尽人意的事,但处于那种氛围下,再懦弱的女人,也都学会了用铠甲保护自己。 走出医院大院,外面的天气凉爽的刚刚好,阳光被遮挡在层层绵云之后。身后没有繁杂。扔亩低号。 我不再操心许茹芸后来是否真的有做亲子鉴定,也不再想着腾父如何向她承诺今后的生活,我只想着,此时此刻坐在监狱里的车子静有多害怕,想着梅瑜洁到底隐瞒或是无知了多少真相,想着袁子行愚蠢憎恶的面庞。他们都是瓮中鳖。被许茹芸玩的团团转,却又乐在其中。 我打车去了警局,看到袁子行时,车子静和梅瑜洁被分开到了两个审讯室,他在大厅处踱步,模样还是那样焦躁。 我四处张望,腾柯不在这里,也没陪着车子静。大概是调查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去了。 我站在袁子行的面前,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妈后来还说什么了吗?车子静呢?还在审问?” 他点着头,信以为真,“我妈说那孩子是车子静毒死的,是她故意谋杀的许茹芸的孩子!她怎么能这么可怕?怎么能对一个小孩……” 我心想着你真是太单纯了,这很可怕吗?更可怕的应该是你的前小三才对,她自导自演的弄死了腹中孩子,还要诬陷给车子静! 再说,如果我把这孩子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了,袁子行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么平静了! 而我。绝对不相信梅瑜洁是无辜的,就算她指正车子静是作案的真凶,我也不会相信!因为,这世上没有人会傻到连去接受情敌送来的汤药,再说,就算许茹芸不知情,她梅瑜洁那么诡计多端的一个人,在接收药物时,也不可能不做考虑! 要么是许茹芸联合梅瑜洁陷害车子静,要么是许茹芸神通广大,欺骗了所有人! 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我在这里把真相说出口,大概就没有这么多的乌龙了! 我和袁子行坐在等候区,梅瑜洁就被一个女警官扶了出来,她的气色显然平静多了,在交代所谓真相以后…… 我和袁子行纷纷起身,迎着她的方向,梅瑜洁的双腿还是有些发软,扶墙坐到椅子上后,抓住了袁子行的手,说:“儿子!是车子静做的!就是她做的!她害死了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害死了腾家的骨肉!” 袁子行拍着她的背,让她缓和情绪,我则不停的盯着她的神态,看看这张善变的面容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我清了清嗓,故意温柔道:“伯母,你知道吗?车子静这次彻底废了!她害死了腾父的孩子,腾父已经宣布要和她离婚了!说是明天下午就去办理手续!” 我故意把声调扬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目的就是让梅瑜洁对我放松警惕,她倒是绕无心思的看了我两眼,松了两口气,“我早就知道了!语昕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说车子静那个老巫女被腾其给扇了!我看她就是活该,坐占着腾家夫人的位置这么多年,一件好事也没办成!本来我们袁家和腾家就有娃娃亲,要不是那个车子静磨磨蹭蹭的在腾其耳边说再等等,语昕还用拖到现在吗!”说着,她用余光瞥了我一眼,“哼,再说,要不是你的出现,我女儿早就嫁给腾柯了!不过好在你现在和腾家一刀两断,否则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些!但你别妄想,我们袁家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第二次的!” 我心里握着一把刀,心想着你别太张狂了,如果让你知道许茹芸死去的孩子是你们袁家的孙子,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侧头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袁子行,他拧着眉,然后将嘴唇靠近我耳畔,“别怕,我们复我们的婚,以后母亲会接受的!” 我胃里一阵泛呕,说真的,如果不是以大局为重,我早就吐他一脸了! 可我还没演够,毕竟还有没调查清楚的事,我继续佯装道:“可是那个孩子真的是太可怜了!也可怜了腾父,都说老来子是福气的象征,这下腾家的骨肉没了,这一家人都得萎靡了!” 车子静得意的笑了笑,俨然没了刚刚从审讯室里出来的丧气,她心里好像还揣着什么事,说的若有若无,“怕什么!一个孩子而已!再说许茹芸也不是什么好鸟,她说是腾家的骨肉,就是腾家的骨肉吗?孩子死了,你上哪查证去!反正她现在是牛气了,马上就要上位腾家的正室,地下室的日子也就结束了!不过……这以后生孩子的事,就留给小年轻吧!等着我出去了,我可得好好溜须许茹芸,让她多在腾其耳边吹吹风,赶紧把我姑娘嫁进去!” 我这才知道她那点不足一提的鬼心思,说了那么多,还不就是想和许茹芸结盟,了结她女儿的豪门梦么! 只不过听她的语气,就好像她也知道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腾家的!这其中的猫腻,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套清的! 我继续:“伯母……可是那许茹芸……以前可是和袁子行……”我尽量把话说的带有醋意,身边的袁子行突然掐了我一把,告诉我别乱说话。 可梅瑜洁似乎全然不在乎,笑着谈道:“和我儿子在一起过怎么了?我还就是因为她和我儿子之前在一起,才能和她搞得这么好的关系!只要她没怀我们袁家的骨肉就行,谁管她的私生活有多么花天酒地,和我无关!” 是啊,可不是和你无关吗!要是让你知道了这孩子就是你家的,她许茹芸也就利用不上你了! 我轻笑了两声没再说话,安静的呆在休息区,等待车子静的出现。 我相信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就算现在会让一些小人得了志气,但那也只是昙花一现! 我等着腾柯回来,等着他把一切都处理干净,然后给被冤枉的人,一个清白。 128 你还不打算原谅我吗 下午四点,梅瑜洁得到了离开的允许,袁子行打算带她回家。 而我一听到她要回袁子行的家,就不由的抵触了起来,为了逃避了这场不和谐的相处。我最终以公司有要事为由。脱离了苦海。 走出警局,我先送他们两人离开,然后假装在路边打车,等着车走远了,我又徒步回了警局大厅,等待车子静。 大厅里的氛围很乱,偶尔会有犯事的小偷被抓来审讯,这样的状况似乎成了家常便饭,我觉得慎人,别人却觉得正常。 五点整,车子静被人带了出来。脸色一如既往的难堪,白的没了血色,她一定遭受了很多心灵上的痛苦,无数次的挣扎,无数次的逼问,无数次的想要放弃自我。 我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她没料到我会出现,抬头的一刻,眼里的惊讶,即瞬变成了疑问,而后是兴许的感动。 人都是这样,最落魄的时候,你的一句鼓励,都能成为对方的座右铭! 我伸手扶着她的身子。那冰凉的手臂,简直和外面的天气形成了对比,她是有多害怕,能让自己变成这样! 我想让她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她却摆着手往门外去,“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颤抖的声音让人心里不适,我回头望了望负责这事的警官,他给了我一个手势,意思是可以离开了。 我这才放心带她走,心想应该是腾柯提前交代的! 一路艰难的走到了路边。车子静随便找了一棵树,她好像很不舒服,单手撑住树干,缓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反胃,几秒的酝酿后,狂吐不止。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心里没底,赶紧给腾柯打了电话,接起,他那边有鸣笛声,“怎么了,夏晴?我妈出来了吗?” 我看了看车子静,那狼狈的模样只能去医院解决了! “伯母现在很不舒服!她一直在吐!脸色也白的吓人!你快来好吗?我们送她去医院!” “好!我马上就到!你帮我照顾她!” “恩!” 挂了电话,我从包里拿出纸巾和矿泉水,车子静摆着手拒绝,并不想接受帮助,我觉得她太逞强了,就强制性的去搀扶她,结果她用力甩开手臂,喊道:“不用你来管我的闲事!也不用你和我儿子通风报信!你走!赶紧走!” 说完,她踉跄着脚步就往小巷深处走,看样子很忌讳我的帮忙,而且,她好像不希望腾柯看到她这个样子…… 我奔跑着跟上前,拉住她的肩膀,说道:“你干嘛这么倔强啊!你现在身体有问题你不知道吗?” 她猛然回头,身子摇摇晃晃,“需要你来管吗?我一个杀人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的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红血丝一条一条的布满了白眼仁,额头上的青色血管很明显,面色扭曲的也如同要吃人一般恐怖。 我站在原地,凝视她,“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不是杀人犯,也不是一无所有!”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被人陷害的傻子?还是一个赖在腾家不肯走的看门狗?”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的同时身子一直颤抖不止,我想上前搀她一把,却又害怕她发疯失控! 我想说些什么,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腾柯急促的声音,“妈!别这样好吗?” 听到腾柯的声音,我心里的石头即刻落了地,安全感满满,不再害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车子静也立马平复了情绪,看到自己的儿子,慢慢放松警惕,蹲下身,抱着自己的额头就是轻微的抽噎。 腾柯上前,蹲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一只手接过我的纸巾。 “妈,我知道那些事不是你做的,别哭了!我们回家好吗?” 车子静的哭声慢慢变小,抬头的一刻,眼睛肿的睁不开,“回家?我还有家吗?我已经被腾家扫地出门了,我还有家吗?” 腾柯强制将她扶起,拉着就走出了小巷,推上车后,他说:“房子我已经安排好了,等着你明天和父亲办理完离婚手续,我送你回老家!这边的案子不需要你操心,我一个人就能办妥全部,老家那头的人我也都交代过了,你去待一阵,什么都不用考虑……” 车子静晃了神,可能是腾柯的决定太武断,她一把推开车门,说道:“你父亲还是决定要和我离婚了是吗?” 我看着腾柯,以为他会心软,可他还是斩钉截铁的回答:“是,父亲已经彻底决定了!他刚刚还打电话和我讨论离婚后的财产分割,我给你争取了最好的待遇……离开这个家吧!去过自己的日子……” 车子静的眼神黯淡无光,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坚守了几十年的习惯,突然之间被打翻,任谁,都不会好受。 腾柯还是关了车门,我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车子发动。 行驶的方向是我从来没去过的一个别墅园,想必腾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车子静入住了! 抵达目的地,眼前是一座小洋房,家门口有两个四十左右的女人在屋里屋外的打扫卫生,看到腾柯和车子静时,急忙点头问好:“先生!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 腾柯站在门口看了看,然后将车子静扶到屋内,转头对两个保姆说:“这几天就有劳两位了!我母亲口轻,你们平时的饭菜就按清淡的做!没事也多陪她唠唠嗑,需要什么可以直接给我秘书打电话!”接着,他对车子静道:“妈!这一阵你就在这里落脚!明天下午办理离婚手续,我会来接你!我已经和父亲说好时间,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签个字出个面就可以了!” 车子静恍然,心情依旧低落。 腾柯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塞到车子静手中,“妈,这些钱你先花着,今晚早些睡,我回公司还要处理一些事,明天我来接你!” 车子静没做声,低头看着那张金卡,心思早就飘向了九霄云外。 腾柯起身,拉着我就往门外走,“先走吧!给她一些空间,别去干扰她。” 我回头看着车子静,那煞白的脸色简直没办法让人放心,我推开腾柯的手臂,再次回了屋,对着那两个保姆说道:“你们今晚能给她做一些养胃的食物吗?她白天吐的很凶,我感觉她现在身子很虚!顺便去药店给她买一些藿香正气水,这天很热,我怕她中暑!” 两个保姆点头应声,我这才慢吞吞的出了家门,但心里的直觉很奇怪,就像是东窗事发的那种! 上了腾柯的车,他朝着出口的方向行驶,我心里还是静不下,碰了碰他的手臂说道:“你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吗?离婚以后,你要去和许茹芸摊牌吗?可是那个孩子的证明怎么办?我猜他们一定没有再做亲子鉴定,可是原本的鉴定单已经找不到了!” 腾柯回答:“这件事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了,明天下午办理完母亲的离婚手续,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心想着他有他的主意,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你有时间带伯母去医院看看吧!我觉得她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太正常,特别是在街边的时候,她明显就是预料到自己会泛呕才站到了树边!还是抽时间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比较靠谱……” “恩,我会的,把她送回老家前,我会带她去一次医院!” 我看了看窗外,黄昏已经在一点一点的落幕了,车子刚好进了市中心,我说道:“那你就把我放在附近的道口吧!我今晚打算住宾馆,因为梅瑜洁去了袁子行那里……我不想回家住……” 他蹙眉,转头看了我一眼,“你还打算回袁子行的身边吗?我明明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扔亩医血。 我佯装不懂,“解释清楚什么?” 他脸色一僵,险些闯了红灯,“我已经向你证明了那孩子不是我的,而且我的态度不是已经很诚恳了吗?我对你……” “你对我怎么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已经还清了吗?现在的关系也缓和了,普通朋友,不对吗?” 腾柯对我这样的解释很不满意,他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就停靠在路中央,他严肃,“你对我……就……” “就什么就?” “就……”他吞吞吐吐好半天,本来因为车子静而搞郁闷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样,我皱着眉看他,等他说完。 可是憋了很久,他还是停留在那一个“就”字上。 我有点心急,伸手就去拉车门,打算离开,“你不说,我就走了啊!你这车停在路中央,后面都引起公愤了!” 他忽然伸手扯住我的衣角,险些走光! “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终于说出这一整句话,但打开车门的一刻,外面的暴躁鸣笛声简直要震聋了我的双耳! 我不能为了他再毁了我的复仇计划,强忍着心里的那点柔软,别开了他的手,“没感觉!真的没感觉!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普通朋友,真的!” 腾柯松手,眼里的失望一点一点的向外溢,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状况,脑子一热,说了一句更狠的话,“如果明天不出意外,你父母办理离婚的时候,我可能正和袁子行办理结婚……如果我们碰面了,就假装不认识吧!可以吗?” 腾柯慢慢眯了眼,完全没料到我会这么绝情,我觉得自己的话说完了,就甩手关了车门。 可这马路中央真的很危险,一下来,川流不息的车辆就从身边呼啸而过,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在一片噪响的鸣笛当中。 身后,腾柯的车还没动,整整一条马路都被他堵的水泄不通,更可气的是,他竟然毫无察觉的下了车,跟在我身后就跑了过来,连身边的路况都不看。 我抓心挠肝,挥着手冲他大喊:“你赶紧给我回去!你没看到你堵了整整一条马路吗!” 他突然定在了马路正中央,满眼无辜的看着我说:“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你还不打算原谅我吗?” 129 先别打 你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竟让我仍旧不能原谅你? 腾柯问出这句话,我在心里思考很久,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闹到如今,又是因为什么纠缠不清,我自己都找不出答案。更何况是下一秒的回答。 街道上的车越堵越多。我和腾柯显然成了路中央的两道标示,鸣笛四起,震耳欲聋。 我不停的冲他使眼色,让他驾车离开,可眼前的车一辆接着一辆,他不走,却也过不来。 我决定狠下心,转身逃离这里,可手机就在这时响起,我直觉的向后转身,却看到了腾柯正持着电话。满眼等待。 我知道这通电话是他打的,就站在马路边接起,身边的鸣笛在手机话筒中同步,我看着不远处他的嘴型,听着话筒里的声音:“夏晴,你可不可以不复婚?可不可以等我处理完这些事。然后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这是一段要如何开始的过往?明明所有的事都在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明明就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我诺然,“重新开始……是重新做朋友吗……” 他没停顿,回答的干净利落:“从朋友开始,然后到名副其实的恋人……” 恋人……听到这样一个遥不可及的词语,我的心跳倏然加了速,眼前的腾柯就站在我六米开外的距离,我们可以看清彼此的双眼。也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但从朋友到恋人的距离,似乎比这六米要多的多…… 我想不通他为何会突然和我说这些,但只要谈及感情的事,我就很力不从心,这就是一层窗户纸,但我没有勇气捅破! “还是做朋友吧!这样我会比较自在!”我回答的明确,牵着嘴角冲他微笑,可那边的他一直愁眉,想说什么。又憋了很久。 我想这样的回答真的可以了,还是毅然决然的转了身,但话筒里突然发生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我急忙回身,看到了腾柯的车子竟然被人追了尾,他一脸的惊诧,车身被刮出了整整一条的划痕! 我对着话筒说道:“快处理车子的事吧!我先走了!” 腾柯来不及查看车子的损伤程度,想要朝我奔跑而来,可撞车的车主拦住了他,不停的交涉!我能听到电话里的争吵,甚至能听清楚对反是一个女生。 腾柯是想和我解释什么的,但身边的女人并没给他机会!我索性挂了电话,冲着他挥了挥手,拐进了小巷。 甩开他这个大麻烦,我开始考虑晚上住哪,但也就是赶巧,腾尚珈突然在这个时间来了电话,消失一天的他,终于露面了!扔妖杂号。 刚按下接听,他那边就气喘吁吁:“你在哪了!告诉我位置!” 我向四周望了望,自己也叫不上来这街道的名字,索性问:“你要干嘛?有事啊?” 他倒是不害臊,“想你了!晚上一起吃饭吧!你在哪,我去找你!” 说到吃饭,我的确是有些饿了,反正也是自己一个人,多他一张嘴也没什么! “去南洋小馆吧!新华路的那个,正好那附近的宾馆多!” “你被赶出来了?”他问的直接,一点都不含蓄! “对!被赶出来了!所以想和我吃饭就马上出来,别墨迹!” “好好好!二十分钟!准时到!” 挂了电话,我顺着小巷走到了另一条公路,直接打车去了新华路,想着腾尚珈应该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到,就自己找了一家宾馆,条件还算不错! 进了宾馆大厅,我低头在包包里寻找身份证,但也不知道是哪里飘来了一股香味,渐渐弥漫了我的鼻腔,这味道特别熟悉,水果香,淡淡的…… 我以为是什么熟人,抬头一看,两个身影在我身侧的电梯口处徘徊,一男一女,背影熟悉! 我快速抽出身份证和现金,递交给前台,交代道:“麻烦你帮我开一个标间,一张大床的就行!”我抬头看了看那两个身影,马上就要进电梯了,我继续道:“你先开着!我马上回来!” 我撒腿跑到了电梯口,但电梯门刚好关合,里面站的是谁,我还是没能确认! 可我总觉得那个味道熟悉的要命……心里也自动浮现出了两个身影,很不安,但又觉得很习以为常! 我盯着墙壁上的电梯显示屏,上面的数字停到了九层,我转身回到前台,服务生已经将房间开好,我看了看上面的号码,0918。 很凑巧,也是九层! 我心想现在上楼或许还能碰上刚刚的那两个人,就快速进了电梯,而电梯门一开,里面的那股香水味就再次入了鼻息。 这次,我心里一万个确定,这两个人,是廖晨和柴小敏…… 我当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掺杂着感情的去体会,又理解了他们两人的处境。 明明就是相爱的,明明就是想要厮守的,却活生生的被拆成了两半! 下了电梯,我在九层寻找着自己的房间,走到0923门口,里面响起了几阵熟悉的笑声,那就是柴小敏的,清脆好听的笑声。 我心里一阵作痛,但又不得不佯装没听到! 进了0918,我将房门掩合,电话在这时响起,我以为是腾尚珈到了,结果一看电话屏幕,竟然是谭馨! 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干嘛?而且是在我看到廖晨和柴小敏偷奸的一刻! 心跳狂躁不止,我平复情绪,压低声调,“喂!干嘛啊!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那边的谭馨情绪很不对劲,喘了几口气,说:“妈的!廖晨已经两天晚上没回家了!他说他是公司加班,你最近在公司吗?你们真有那么忙?” 这话一说完,我身子猛的打颤,怎么会这么巧,赶在我撞破的同时,谭馨也开始怀疑廖晨? 要怎么回答?包庇廖晨吗?还是说我不知道?可我还要保护小敏,如果说了不清楚,谭馨一定会更加疑心! 我握紧电话,吞吞吐吐,“忙啊!当然忙了!最近都快要忙死了!” 她倒是疑心很重:“你最近去公司了?廖晨不是说你一直是兼职了吗?我怎么听你说话那么不靠谱呢!还有,小敏呢?小敏最近忙什么呢!要不我打电话问问她吧!说不定她知道最近廖晨在干吗!毕竟一个公司的!” 我一听她要给柴小敏打电话,更是紧张的不行,“等等!你先别给她打!” 130 来不及了 可能是我反应过激,谭馨听出了我的不对,紧着追问:“为什么不能不能给她打?她忙什么呢!自从我和廖晨领证,就没见她出现过,请吃饭也不出来!她不会是也恋爱了吧?” 听到这。我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你别扯了!她谈什么恋爱,工作那么忙都顾不过来,哪还有时间顾男人!” 谭馨说:“也是!我还给她物色了一个好男人呢!就等着她当伴娘那天,介绍给她认识!二十五六了,还不找对象,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听她转移了话题,我心里算是放了一点松,但紧张的情绪还在持续,毕竟这通电话还没挂断! 她继续:“哎呀,说正事,你知不知道廖晨最近的行踪啊!和他领证以后的这些日子。他都不碰我!晚上还总加班!我真怀疑他是对我没兴趣,要么就是外面有女人了!” 我说:“行了你!你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和他结的婚啊!假怀孕啊!他既然知道你有身孕,就更不可能碰你了!你要是主动勾引他,岂不是露馅了!” “那怎么办啊!我也不能一直不和他那个……” “停!你要是寂寞,就自己解决!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不是他对你的感觉。而是你骗他的孩子,到底能不能有了!” 谭馨的声音即刻没了囊劲,“还有什么啊!他都不和我那个,我上哪有去!我打算找个机会演一场流产的戏,但是还没想好怎么演!你快帮我出出主意!” “你想怎么演?自己不小心滑掉啊?还是赖在他头上啊?电视剧里的桥段那么多,你随便学一个不就行了!” 谭馨犹豫,“自己不小心滑倒?会不会太没价值了?一定会让他觉得我这个人冒冒失失,说不定就没那么喜欢我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 过了好一会儿。谭馨说出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想法,“我和别人生一个怎么样?啊?” 我大吼:“谭馨你疯了!你还有没有脑子了!” 她倒是笑了笑,随便应付,“哎呀,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那我就假装流掉吧!具体的计划,过几天再说!反正怎么也得等婚宴办完以后!这样才能彻底套牢廖晨那个老古董!好了不说了,我再给廖晨打个电话,如果他不接,我就要出门找他了!” “恩,祝你成功吧!” 挂断电话。还来不及思考刚刚谈话的内容,腾尚珈的夺命连环all就冲了进来,“你和谁打电话呢!我都到了好半天了!你在哪了啊!” 我走到窗口,楼下正对着的就是南洋小馆,我朝着他的方向挥挥手,然后对着话筒说道:“抬头!我在上面!” 腾尚珈倒是很不客气,哼了一声问道:“你是想让我去楼上吃你啊!还是你下楼吃饭啊!” …… “闭嘴吧你!我马上下去!你先点菜,我的炸鲜奶必须有!” 取下房卡,我出了走廊,走到0923,我故意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里面有谈话声,但多半是嬉笑声,看样子今晚廖晨是要在这里住了!我记得两个人上楼时,手里拿了一兜衣物,明显就是来腻歪的!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这两人是真心相爱,而谭馨……是用手段才得到的廖晨…… 我很后悔,当初不应该帮谭馨的,如果早知道柴小敏的心上人是廖晨,我一定会阻止谭馨,而不是今天这样的一错再错! 出了宾馆,腾尚珈正好在饭店窗口的位置,我推门而入,他一身随意的运动装,服帖在身上。 他伸手递给我一杯果饮,说:“下午又和我哥混在一起了吧!你俩不是闹翻了吗!”扔妖乒巴。 我看他消息还挺灵通,坐好,抿了一口吸管,说:“你都不关心你家里的事吗?车子静入狱了,许茹芸也流产了!你不是说你和许茹芸关系挺好吗,我看你也不去探望她啊!” 他拿起桌面上的特色菜单,看了两眼,说:“所以我早就说过,他们腾家的恩恩怨怨,我真是懒得搭理!随便谁进监狱啊,都是罪有应得!许茹芸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伤到,她机灵着呢!”接着道:“你还有想吃的吗?我点了三个青菜,肉呢?特色来一个?” 我把那张特色菜单推到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你也觉得许茹芸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是吗?但是她这次真有点过分了!她甚至把车子静给弄到监狱里去了!而且,腾父说了,明天就要和车子静离婚!这意思多明显啊,简直就是在宣布以后的腾夫人换成了许茹芸!” 他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他们家的事,随便怎么处理,反正我对那些家产没兴趣,对那些复杂关系也没兴趣!随便谁进监狱都和我无关,最好每个人都进去一次,好让他们体会一下牢笼里的感受!” 我真是觉得他孺子不可教!尽管他曾经蹲过监狱,但这话说的也未免太不负责了!我一巴掌拍向桌面,说道:“那你到底对什么有兴趣啊!你不姓腾啊!” 他坏笑两声,伸手就捏了一把我的脸蛋,宠溺道:“我只对你有兴趣啊!” 我唰的一下红了脸,还真是尴尬,明明很严肃的话题,一到他嘴里,完全变了味! “腾尚珈你就是不正经!难怪你哥和你爸都拿你没办法!我也拿你没办法!” 说着,服务生就开始上菜,腾尚珈将菜盘推到了我面前,自己拄着下巴,说:“你多吃点!我怎么感觉一天没见你,瘦了一圈呢!” 我心想我何止是瘦了一圈,我根本就是没人样了!最近的破事那么多,根本没有一件事是顺我心的! “是啊!简直就是身心俱惫!今天在警局和医院来回跑,就是为了你们腾家的那点事!” 他不解:“腾家的事,你跑什么啊?车子静入狱,和你又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主要是梅瑜洁也被牵扯进去了好吗!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袁子行要复婚,你以为我愿意来回跑啊!一点意义都没有!” 突然,腾尚珈瞪了眼,他一字一句的逼向我:“你说什么?你和袁子行复婚?” 我点点头,才想起这件事一直没有和他说,“恩……要复婚了……” “你发烧了?还是脑子被门挤了?你确定你没说错?你和……袁子行复婚?” 我点头,有点恐惧他的反应,“明天就去领证……已经决定了……” 腾尚珈即刻拍桌而起,“他逼你的?让你和他复婚?” 我见他声势太大,而周围的人纷纷对我们投来鄙夷的目光,我拉着他往座位上按,使尽力气,“你小点声!别人都看着呢!” 结果他一把甩开我,跟本不顾别人的目光,“你都要和那个人渣复婚了,我还能淡定的了吗!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眼看着腾尚珈的情绪是控制不住了,而且这家伙一上起火来,根本就是愈演愈烈!我脑仁一阵嗡鸣,手机忽然又来了电话,还是谭馨的! 我顾不得腾尚珈在我眼前发疯,马上接了电话,“喂,谭馨啊!又怎么了!” 她那边如同要上战场的泼妇,大声豪气:“妈的!廖晨那小子现在在宾馆呢!我刚刚约我朋友出来吃饭,结果她说她在宾馆门口看见廖晨的车了!你说他这个时间去宾馆干嘛啊!天还没黑呢!一定是和哪个旧爱跑破鞋呢!” 谭馨的骂声很大,搞得腾尚珈隔着电话都能听见,他即刻闭了嘴,以为我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人,我对他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他便安静了下来。 我说:“你那个朋友是不是看错了啊!廖晨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可能是送客人入住呢……公司总接待一些外来的摄影师,安排住处是很正常的事啊……” 她不信,继续狂吼:“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地点我都查清楚了!就在新华路附近!你现在在哪,陪我去!我倒是要看看,放着孕妇出去搞破鞋,是有多爽!” 我心里一惊,急忙阻止,“你有病啊!要是人家廖晨什么事都没有呢!你要是误会他了,以后还怎么好好过日子!” “我不管!我现在就开车去新华路,你马上过去,我在那等你!” 说完,她挂了电话,都没给我反驳的时间,我手心一直冒汗,细细密密的一层! 腾尚珈看出了我的心烦,不再对我发吼,问道:“谁啊?语气这么横?你上司?” 我摇摇头,心里七上八下,“是谭馨,我的好朋友!” “她要干嘛?我听她也要来新华路?来找你?” 我摇头,没心思和他解释,侧头看了看窗外,对面的宾馆楼下果真停着廖晨的车,特别明显,明眼人都能看见!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上楼和柴小敏通风报信吗?还是想办法阻止谭馨,可谭馨性格那么倔,我怎么才能说服她? 抓心挠肝的同时,我叫来了服务员,腾尚珈一看我是要买单的架势,一把拦在身前,“你干嘛!我们还没吃完呢!” 我心情极差,语气也生冷:“走吧!吃不下了!临时有点事!我现在要回宾馆,你先走吧!别管我了!” 我拿出钱包就要结账,却被腾尚珈抢了先,他说:“我陪你!别再有什么危险……” 我大步走出饭店,重新进了宾馆,上了九楼后,腾尚珈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一路朝着0923行进,脚步越来越沉,手心的汗越来越多。 我真不想去敲开那扇门,可如果不敲,就一定会发生一场战争! 我犹豫,站在门口踌躇不决,嘴张不开,手也抬不起来,可腾尚珈根本不在乎那些,他看明白了我的意图,直接伸手就碰响了门口的按铃。 “叮咚……叮咚……”铃声一响,我恨不得朝着反方向逃跑,但腾尚珈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抽着嘴角说:“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敲门吗!” 我脑袋一阵晕眩,算了,按都按了,直接坦白了吧! 门那边有人问声,一听就是廖晨,我没好意思开口,腾尚珈回到:“是夏晴找你们,开门吧!” 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缝,一束光线从来里面闪射而出,渐渐变大的同时,廖晨身穿浴袍的模样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而他的身后,接着走出了同样沐浴而出的柴小敏…… 一时间的尴尬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我语塞,廖晨语塞,柴小敏也语塞…… 对视几秒后,廖晨开了口:“夏晴,你怎么……” 我想我已经来不及和他们道歉或是寒暄了,直接就说明了来意,“谭馨的朋友发现你在这里了……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找你……我也是碰巧遇见你和小敏,我想你们俩现在应该回避一下……” 我说完,屋内的小敏突然慌了神,她瞪大了眼,失神的看着我,很无助,我掠过廖晨,对着她说道:“要不去我那屋吧!把东西收好!我开了房间,在0918!” 柴小敏一动不动,应该是还没缓过来,廖晨意会了一切,转身拉起了小敏的手腕,说:“对不起宝贝,你先去夏晴的房间躲一会儿好吗?等着谭馨来了,我把她送走以后再去接你!” 小敏很无助,模样也是没了精气神,我直接进屋,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去我那屋吧!你呆在这里会受伤的!” 可我哪里会想到,一向温柔如水的柴小敏,竟然也会无言拒绝! 她沉默了很久,眼睛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我猜她是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因为这一次又一次的地下恋情,着实让她承受不住了! 她默然,别开我的手,转向廖晨,“要不我们和她实话实说吧!我不想再躲躲闪闪了!每一次都像是在逃难一样,难道我和你就要一辈子这样吗?” 听小敏这样说话,我心里泛着疼,我更恨我自己了,当初就应该在知道真相以后,阻止谭馨的假孕手段,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廖晨沉默,揽着她的肩膀就入了怀,很久都没说话! 我看着廖晨肩膀上的小敏,样子憔悴了很多,她也饶有心事的看着我,突然开了口:“晴,谭馨她知道廖晨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吗……” 我摇头,“不知道吧……她只是说同事在宾馆门口看到了他的车……所以才……” 她冷笑,“看来她还挺在乎廖晨的……怪不得要那么不择手段的得到他……” 小敏的话一说完,廖晨的眉目就皱了起来,显然是对那句“不择手段”有了疑心!而我怕小敏把谭馨假孕的事说漏嘴,急忙插话:“去我的房间好吗?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 131 怪异极了 柴小敏最后还是被我强行拉到了房间,连带着她所有的衣物,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为了不让即将到来的谭馨疑心,我甚至让廖晨往自己的房间喷了很多空气清新剂。熏的眼睛都睁不开! 确定这一切都天衣无缝。我给谭馨打了一通电话,问她现在走到哪,还有多久的时间。 大约十分钟,她正在堵车。 我回身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小敏,一脸怨的她,让人心疼。扔沟何弟。 我走到床边,伸手抚过她的肩,安慰道:“对不起小敏,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两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她无力点点头,盯着手中的手机屏保,那上面是他和廖晨的合影。笑颜如花。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决定和腾尚珈离开,只是刚走到门口,小敏突然说了话:“夏晴,如果我把谭馨假孕的事揭穿,你会怪我吗?” 我回头。发现她眼里的坚定并不是在假设,“会!我会怪你!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不可能隐藏太久,但如果是从你口中说出,我想我会怪你。” 默了,她低下头,身子向床上仰去,假装无谓,“我不会说的!快下楼吧!” “恩……好好休息……” 我带着腾尚珈出了宾馆。一路上心情都难以平静,一会儿要如何演好这出戏,又要如何让谭馨不疑心,我们两人站在门口的石阶上,腾尚珈一刻不闲的拨弄我的头发。 我推开他的手,制止道:“别乱动!我心情烦着呢!” 他不收手,甚至变本加厉,下巴就垫在我的肩膀上,呼吸触碰我的皮肤,简直就像一只癞皮狗! “起开!一会儿谭馨就来了!别给我添乱!” 可他就像个不听话的小孩。一会儿握住我的肩膀,一会儿在我周围转圈,忽然他停下身,转头对我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不耐烦,“想什么!” “我在想今晚应该如何绑架你!然后,阻止你和那个袁子行的复婚!” 他站在低我两阶的平台下,仰头看向我,很奇怪,眼下的天黑的并不严重,可他的那双眼,却像是黑夜里的两颗星星,耀眼,又舒心。 我没做声,抬头朝着马路的尽头张望,他两步站到我面前,死死对着我的眼,那暧昧的距离让人心跳加速,即使我知道他就是那种放荡不羁的人。 “我们私奔吧!夏晴!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你不要再和那些人有任何瓜葛,跟我走!我带你吃遍全世界的美食,看全世界的风景!”他开怀的冲我微笑,说的随意而放松,可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眼睛,总是流露了一个人的真心。 我随手轻推他的肩膀,向着台阶下行走,“好啊!等你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赚钱再说吧!否则你现在拿什么带我走?”我回头撇他一眼,继续朝着路边下方迈步。 “用我哥的啊!反正这腾家的钱多!他也说了,他支付我一辈子的生活费用,算是……对我监狱那五年的补偿……”他跟在我身后,提到监狱两个字,声音不自觉的降低。 我没回头,继续向着谭馨即将来的方向走,双脚踩在马路牙边,一点一点的小心行进。 他忽然跑到我身边,伸手扶住我的臂肘。 我说:“如果他没有管你一辈子呢?你总有一天要靠自己!五年的债,五年就还清了,可你却一无所有,或者说白了,你只有不属于你的钱……” 他定住脚,拉住我的手腕,“你想让我像他一样奋斗吗?像他那样……事业有成?” 我点点头,“起码要对自己负责吧!” “如果那样,你就会和我交往?” 我痴笑一声,“先做到了再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玩笑的说完这句话,眼前就驶来了谭馨的车,急速的简直让人看不清她的车牌号! 我急忙挥手,她才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里,她探头而出,带着一副褐黑色墨镜,“廖晨的车还在那家宾馆门口吗?你看见了吗?” 我觉得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了,就点点头,“还在!要上去找他吗?” 她比划了一个k的手势,“等我去停车!马上就来!” 我拉着腾尚珈往回走,他就一直在我耳边小声磨叨:“你真不打算和她说事实吗?这样左瞒右瞒的,好像持续不了多久……” 我回身朝着他的额头打了下去,“只要你闭嘴,就能瞒很久!” 他耸肩,不以为意。 等着谭馨停好车,我们三人站在宾馆楼下,她似乎早有准备,拿着电话就拨了一通电话,但不是廖晨的。 接通,那边也是一个男生。 “喂!你馨姐想求你一件事!我现在就在你家开的那个宾馆了,我想查个房!这个特权能给不?” 原来谭馨是给宾馆老板打了电话,怪不得语气这么客气。 得到了允许,谭馨挂了电话,但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脚挡在她身前,喊道:“可以查开房记录是吗?我去吧!你去电梯口等我!” 谭馨不太放心的看着我,带着几分顾虑,“你这么激动干嘛!不过是查个房而已!” 我心想,我能不激动吗?如果查房,廖晨和柴小敏的身份证都做了登记,这要是被她看见了,今天这家宾馆都能被炸了! “我哪里激动了!我不是怕他跑了嘛!你快去等电梯,等我查完房间号,直接就上楼!”我推着她往电梯口走,然后偷偷给腾尚珈使了一个眼色,他明白我的心思,就拉起谭馨往走廊拐角前进。 谭馨被迫离开,不甘道:“我怎么觉得你俩今天怪怪的呢!” 我来不及和她演,直接跑到吧台,假装在和服务员交流,然后回到了谭馨身边,淡然道:“在九楼了!0923!一个身份证开的!可以上楼了!” 谭馨半信半疑,“一个身份证开的?没有女人陪同?他自己来的宾馆?我怎么那么不信!” 我推着她往电梯门里走,故作镇静,“所以上楼不就知道了嘛!再说了,如果真的偷情,也只需要一个身份证就行了啊!” 谭馨没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拨出了廖晨的号码,这招简直是司空见惯,以前捉袁子行的奸情时,我也是这么做的! 先来他个温柔似水,再来他个措手不及! 和预料中的一样,廖晨接了电话,声音懒散若无其事,我们之前都有交代过,不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把情绪上的戏做足!谭馨那么聪明,并不容易忽悠! 谭馨说:“老公,你现在在哪呢?和谁呢?” 廖晨回答的也是坦荡,按照剧本上的进行,“我啊……在宾馆了……晚上有几个客人下飞机,我得订两个房间!” “奥!原来是这样……” 说着,我们就走到了廖晨的房间门口,谭馨伸手去叩门,电话却还保持着连接。 可也不知这九层的工作人员是抽了那一股的邪风,门刚敲响,身后就有三四个年轻的男服务生,带着耳麦急速穿梭,好像赶着投胎一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的表情简直急的不能再急! 腾尚珈好信儿,随手就拦下了一个服务生,问道:“你们干嘛啊!着火了?” 那个服务生呵斥气喘,捂着胸口说:“有……有人跳楼了……刚刚……掉下去的……” 我惊诧,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柴小敏!她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我抓着那个男服务生问道:“哪个房间?哪个房间的人跳楼了?” 他吞吞吐吐,“09…18……恩,0918!” 我倏然没了力气,身子撞向墙边,而廖晨刚好在这时开了门,一切都怪异极了。 133 你愿意吗 腾柯的突然来临,着实让我慌了阵脚,僵持在门口的这几十秒里,我简直是焦头烂额!他怎么可以如此的阴魂不散?明明他都被我甩的十万八千里了,现在竟然又出现了!他是会遁地术吗?还是根本就是灵! 眼前。腾柯一点一点的向着屋内逼近。我则一步接着一步的向后倒退,而身后的大床上,腾尚珈醉酒后的喘息声越来越大,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被腾柯逼的抵到了桌子边缘,无奈下,双手支撑在身后,根本动弹不了!他满眼的疑惑,盯着我,呼吸厚重。 “难道你不想和我解释吗?为什么孤男寡女会出现在宾馆?而且我的弟弟,现在在你的床上?” 我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嗓口发紧,害怕的不行! 腾柯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让我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我……我和尚珈……”我哽咽,心跳开始加速,而床上的腾尚珈,如同傻子一样。哼着声,说着喜欢我……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明明就是很清白的关系,说的好像我在故意勾引腾尚珈一样! 我一把推开腾柯,抓着自己的胸口,义正言辞,“我和你弟弟没有任何事!你倒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难道你跟踪我?” 腾柯不自然的眨了眨眼,意思好像是默认了跟踪我的事实。但之前的那两个多小时里,我明明就没见过他的存在!扔肠引号。 我后脊一麻,问道:“你的车子不是被撞了吗!你现在明明应该在修车,怎么又跟我到这了?说啊!” 腾柯的目光躲躲闪闪,一看就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我突然回想起我跟踪袁子行的那些过往,然后猛然大悟,拿起床上的手机,翻看着文件夹里的隐藏文件,果不其然,还真有一个好友定位的软件!甚至细致到哪家宾馆。哪个饭馆! 我一把将手机摔到他胸口,喊道:“你竟然在我手机里做手脚!腾柯你无不无聊!” 他伸手接过手机,脸色也是有些尴尬,即瞬就软了态度,“我只是担心你!” “不需要你担心!你要是真担心,就把你那个不省人事的弟弟送回家!我不想再和你们腾家兄弟扯上什么关系了!算我求你了!” 我几乎是喊着说出这些话,其实说完以后,我就后悔了,我明明是害怕孤独的,也害怕在那些看不到希望的逆境里没人相伴,好不容易有了他们,如今却被我骂的狗血淋头! 腾柯望了望床上的腾尚珈,又看了看我气的不可遏制的这张脸,他伸手拉过我,说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你和袁子行的事,我都会帮你处理解决,新品我不要了,不需要你来帮我夺回!” 我想甩开他的手,可耳边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是腾柯的。 他不太想接,但看到屏幕上的号码,又犹豫了一下,那是一个座机号,看上去并不熟悉! 我趁着他溜号的时间跑到了床边,瞧着腾尚珈睡的醉生梦死的模样,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脸,喊道:“喂!喂!醒醒!你哥来接你了!赶紧起来!” 腾尚珈支支吾吾的抓起我的手,眼睛一直紧紧闭着,根本没有苏醒的意思! 我脑子一阵嗡鸣,结果腾柯那边突然喊了一嗓:“什么?现在在哪家医院?” 我回头,他正蹙眉对着话筒交谈,看来这通电话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继续拍打着腾尚珈的脸,不停用湿毛巾去擦他的额头,希望他能快点醒,然后让他们俩兄弟离开! 可腾柯似乎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急急忙忙的就要走,他起身拉过我的手腕,说道:“你和我走!我妈进医院了!” 我不知道他妈妈进医院和我有什么关系,推着他的手臂说:“车子静入院,你应该带着腾尚珈去才对!我不去,我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没空处理你们腾家的事!” 腾柯还想拉我走,但他能劝我的时间真的不多,犹豫的同时,他忽然松手道:“那你先把腾尚珈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去医院,回来再接你们!” 我没做声,转身就开始收拾腾尚珈的衣物,腾柯还是匆匆忙忙的走了,看上去应该是车子静的病情很急,能让他这么失控,绝对不是什么小病! 房间门关合,洗漱间里的水还在流淌,如果再晚个几分钟,应该就会溢出来了! 我觉得腾柯一会儿应该还会来,为了彻底躲开他,我直接关掉了手机,并卸载了他私自给我安装的跟踪软件!我打算换一家宾馆,然后把这间房留给腾尚珈,反正他一个大男人,自己住一晚上又没什么! 而我,必须保证明天的复婚行程顺利进行,毕竟我为了这件事已经努力很久,不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妄自以为会有男人肯帮我! 我开始收拾洗漱间里的瓶瓶罐罐,全都装进化妆包后,转身就要去收拾衣物,结果身子还没转过来,耳边就响起了腾尚珈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酒精的微醺。 “你还记得你曾经和我打过的一个赌吗?那次你输了,然后你说你欠我一个约定,但是那个约定,我一直都没有使用……” 我回身,腾尚珈正双手撑门的站在一边,他弓着身子盯向我,脸色微红,但眼神里没有任何迷离,就连声音,也是清晰的理智! 我看着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才发觉,其实他刚刚是装醉的……或许他早就醒了,也或许在腾柯进屋的前一刻就醒了,只不过一直佯装,等着腾柯离开,等着某一特殊时刻! 我抱着化妆包,站到他面前,离开的心并没有动摇,“那你想怎么用?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食言……但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直起身,一本正经的应答疑惑。 他愁眉,那表情让氛围变得紧张,“我让你停止和袁子行的复婚,你愿意吗?” 134 何尝不是 其实我清楚腾尚珈的那点心思,他是为我好,不想我参与过多的纷争,也怕我一时想不开,这辈子就彻底和袁子行靠上了。 但事实上。我早就已经放下那段感情。并发誓要夺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夏晴,别和他复婚,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愿意吗?”他第二次诚恳央求我,可我早就铁了心,不论任何人说什么,不论发生了任何事! 我继续收拾东西,越过他走到了床边,拿起外套,说道:“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为什么?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就那么值得?” 我转身朝着屋外走,雷厉风行,打开房门的一刻,我死死的定在门口,转身道:“腾尚珈,从现在开始。我们以门口的这条线为界,如果你迈出一步,那么我们就永远都做不了朋友!我没和你开玩笑,只要你迈出来,我夏晴这辈子都不会再正眼看你一次!” 放下这句话,我朝着电梯的方向就走了过去,腾尚珈果真没有走出来,他死死抓着门口。嘴里有话,但也一直憋在心口。 我不想回头,更不想看到他狰狞的模样,就这样吧,少了这些累赘,事情就会更顺利的进展! 我终究还是平安的走出了这里,外面的天已经大黑,我随手打了车,去了袁子行家附近的一处宾馆,这下不会有人再打扰我!手机也关了。只需要稳稳当当的睡个好觉就可以了! 而独自开房的这一夜特别漫长,从洗漱到泡澡,再到看着只有几个频道的电视发呆,耳边空空的,身边也空空的。 我还是在疲惫中入了眠,没有任何人的打扰。 第二天醒来时,是中午十一点半…… 一定是太过疲惫的原因,否则也不会睡的这么死! 我知道下午袁子行要带我去民政局领证,急忙开机,手机里冲进了很多的短信,都是腾柯和袁子行的! 我打算挨条翻看,袁子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接起,他急躁的要命。 “你昨晚跑哪去了?我半夜开车去你公司找你,你也不在啊!你是不是骗我啊,你根本就没加班?” 我清了清嗓,刚苏醒的喉咙肿痛的要命,“没有骗你啊……昨晚加班太晚了,我怕打扰你和梅瑜洁,就自己来宾馆了……刚醒!” “在宾馆?自己一个人?”他半信半疑,还是担心我是否和男人在一起! “恩!一个人,你来接我吧!在你家附近了,就那个尚悦宾馆!你不是说下午要去领证吗……” 袁子行这才转声笑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真怕你是反悔了,然后故意躲我!” 我哼笑两声,“不会的!我都说了要复婚了,就不会后悔!不过……你记得把你答应我的东西带着!别忘了!” 他回答的肯定,“我已经都签好字了,为了你,这次几千万的项目我都不要了,你看到我的真心了吧!” 我在电话这边一阵作呕,“恩……看到了……真心……” 挂掉电话,我直接收拾行装等在宾馆楼下,袁子行来的准时,为了复婚,真是煞费了苦心! 一上车,他就把那份我要求了很久的文件递到怀中,说道:“这是我答应你的!停止新产品的一切研发和上市!这是我的协议书,后面有停止生产的证明和签字盖章,你这次相信我了吧!” 我点点头,但还不是完全放心,“样品呢?样品你销毁了吗?” 他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呢!还在实验室,被收藏起来了……” 我觉得袁子行其实没那么干脆,心里不谙有了芥蒂,“你不会是耍我吧!先用假的证明把我骗到手,然后继续投入生产。” 他冷笑两声,“我是那种人吗!” 呵呵,你是那种狗! 我随手翻看着他给出的几份证明和协议,心里大致有了一个底,但袁子行这个人并不靠谱,所以很多事,还得需要我日后亲自处理! 心里不停盘算着那些小计谋,我们的车子就开到了民政局楼下,大厅里的人不少,今天是个良辰吉日,大家都组着团来登记结婚! 我向着大厅四周巡视,其实是在找腾柯的身影,因为他说过,如果不出意外,腾父会在今天下午,和车子静办理离婚手续! 一切就是这么的雷厉风行,凡是腾父做了决定的事,都不会有反悔的可能!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件事! 我从包里拿出了户口本,走到工作人员的面前时,那人抬头看了看我和袁子行,无语道:“你们俩……不是刚刚办完离婚吗……怎么又……” 这一个“又”字真的很伤人,我苦笑两声,说:“我们俩就是闹着玩的!” 眼看着工作人员过目着我俩的证件,大厅的楼梯拐角处就走上来了几个身影,我当然很熟悉,打头的人就是腾父,而跟在身后的,就是腾柯,以及被他搀扶的,车子静! 这一幕才是最心酸的,明明是相互扶持的一家人,如今却相互扶持着来办理离婚! 我看走了神,袁子行这才注意到那边来了熟人,嗤笑道:“这么快就办离婚了?为了许茹芸那个小三?这腾家可真够拼的!” 我想你也好不到哪去!玩着腾家的小三,最后还被小三耍了个团团转!和你复婚,就是我这辈子瞎了眼! 我故意转过身,不想让腾柯发现我的存在,而他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漏洞,腾父的声音很大,明显是冲着腾柯喊的:“我还没死呢!这腾家的家产分她多少,还轮不到你来管制!协议上写的多少,她就拥有多少!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给她这些已经足够了!” 腾父的语气听上去特别不讲理,腾柯僵硬着身子的和腾父对抗,一看他就是拿自己的父亲没办法,而车子静此时就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 我有点心不在焉,工作人员这边就拉着我们去走结婚登记的流程,真是越着急的时候,越不能随心所欲! 袁子行在我身边手舞足蹈,情绪兴奋的比第一次结婚还要高兴!我根本高兴不起来,心情糟糕的如同进了火葬场! 算了,就忍这么一小下!马上就好了! 拍完照,我躲到了大厅的石柱后,腾父和腾柯还在交涉,两人的唇舌大战根本就没结束!看样子是还没离成! 而身后,袁子行突然抱住我,拿着那两个红本本就跳到我面前,激动道:“老婆,你终于重新属于我了!我们复婚了!我们终于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和袁子行……已经办完手续了!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竟然和同一个人,结了两次婚! 想着都恶心! 我克制情绪,佯装开心,“恩,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但此时此刻,我的真实想法却是,袁子行,我们的好戏,终于拉开帷幕了! 身边,袁子行拉着我就要去庆祝,可我深知这场戏还没结束,你以为复婚就算大功告成了吗?那你就错了!这只不过是噩梦的开始而已!扔肠冬亡。 我才不在乎那结婚证有多么大的社会意义,我在乎的是,等着一会儿揭露真相的时候,袁子行的脸有多难看! 我和袁子行重新回到了二楼大厅,腾柯还搀扶着车子静站在那里,离婚手续应该是还在办,腾父不再吵了,而是快马加鞭的催促那些人! 我拉着袁子行,步行到了腾柯的身边,他看见我时,眼神立马就拧巴了起来,“夏晴……你……” “我复婚了!腾柯!”我牵着嘴角,努力冲他微笑,尽量让自己表演的专业一些! 腾柯本来就因为腾父和车子静的事生气,现在我也复婚了,他更是恼火的不能克制!团着拳头就要砸人! 袁子行看出了他的气愤,立马补刀:“腾总也在这儿啊!是来给父母办离婚?哎呦,真不巧,我是来复婚的!我和夏晴啊,就是分不开的缘分啊!” 我呸!说这话也不怕遭天谴! 腾柯目色凝重在我的视线前方,他明知道我今天会来和袁子行复婚,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安慰道:“我说过了啊!我要复婚的!怎么样了你?伯父和伯母的事……处理好了吗?” 腾柯没回话,气愤在嗓口憋了一股气,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转身看了看车子静,她的脸色也很差,毫无血色,只能用铁青来形容! 眼前这两人都不是能说话的状态,我抻头看了看在一边忙碌的腾父,他拿着两个本子走到了车子静身边,伸手递到:“离婚手续办完了!我和你彻底没有关系了!也希望以后不要再有关系了! 我终于知道刚刚为什么他们的表情那么严肃了,原来只差最后一步,取证。 腾父的样子似乎是轻松了很多,在摸到证件的一刻,预示他终于可以和许茹芸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而车子静彻底痛哭,失声着她沙哑的喉咙,抓着腾柯的一只胳膊,不停啜泣。 腾父态度稍微温和,拍了拍车子静的臂膀,说道:“好了!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但没办法,希望你以后能忏悔过往做过的事!” 忽然,腾柯抬起手臂,扬着拳头就砸向了腾父的侧脸,“轰”的一声,那拳头完完全全的落在了颧骨上!没有任何误差! 我呆了,袁子行也呆了,腾柯那么孝顺有原则的一个人,竟然激动到打了自己的父亲!而且是在如此的公共场合之上! 大厅里的工作人员也纷纷跟着看热闹,腾柯一把夺过离婚证,反复观察过后,他将车子静拦在了身后,对着腾父笑道:“彻底离了是吧?爸,不瞒你说,为了等待我妈的这一天,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从我出生到这个腾家,就没有一分钟不在想,我一定要让母亲和你离婚!就算我们母子一无所有,也要让我母亲活的有尊严!只可惜,这一等,就是三十年……”顿了,他继续道:“不过也还好,起码剩下的半辈子,她是自由的!” 腾柯的笑声很随意,但又很讽刺,腾父听出了这其中的嘲讽,皱着眉头提醒道:“腾柯!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要是想发脾气,给我回家发去!” 腾柯不以为意,笑道:“您还是那么在乎面子是吗?如果真在乎,就不应该三番五次的去找小三啊!这家丑,不是不能外扬吗?” 腾父气的喘不上气,“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闭嘴!” 腾柯继续:“闭嘴?难道你不想知道许茹芸死去的那个孩子的身份吗?我本来是打算您和母亲离婚后告诉您真相的,不过现在来看……您好像并没有兴趣……” 说到这,腾父的眉目有了明显的变化,他自己也是蒙,觉得腾柯一定是手握了什么劲爆的消息! 我站在一侧,心想着这场高ha就要开始了,而我必须要让袁子行也听到看到这一幕,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报复! 忽然,腾父伸手抓起了腾柯的衣领,低沉骂道:“你说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腾柯一身轻松的推开了腾父的手,然后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很多字,一看就是病诊单,或是什么诊断的证明! 我知道好戏要开始了,就故作姿态的垫脚看了看那纸张上的东西,并扯着袁子行说道:“你去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呢!” 袁子行好信儿的往上凑合,腾父也是迷惑的看着那张纸。 腾柯轻笑了两声,然后将那张证明摊在手中,说:“你们应该都不知道,这许茹芸肚子里死去的孩子,其实是袁子行的……”他忽然将视线转移到袁子行的脸上,问道:“你说对吗?袁先生?” 忽然,腾父扯过那张旧纸,来回对着上面的字迹进行观察,我也跟着寻摸,但明明祁医生说过,原本的亲子鉴定,早就不见了…… 那这份,是从哪里来的? 我疑惑,眼前的腾父倏然就瘫软了身子,他应该是被上面的证明吓昏了头,而我身边的袁子行,又何尝不是呢! 135 等待真相 民政局二楼,我们一群人成了被关注的焦点,彼此相互恐惧,尴尬对视。 腾父持着那张病诊单,双腿发软。我不清楚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但看着他的神态,也便能猜到一二。 我知道现在抢走病诊单一定很无礼,压着心底的好奇,就等着腾父自己开口。 但耐不住的是袁子行,他完全被当前的状况冲昏了头,一把抢过腾父手里的病诊单,来回揣摩。 那上面,是腾父的身体证明,上面罗列了他所有的身体病症,以及……不孕不育的诊断。 我瞧了一眼上面的学名,心里也便有了底数。 以腾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机能。是根本不可能让许茹芸怀孕的! 我颤栗在一侧,巡视着这混乱的场面,袁子行的手在发抖,他死死捏着那张病诊单,转头逼向腾柯:“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孩子是谁的,到底是谁的!” 子行的面目狰狞恐怖。他何尝不害怕,如果许茹芸死去的那个孩子是他的,那将会是一场怎样的战争! 腾柯轻笑两声,笃定无误,“是你的!还要我说第二遍?我父亲没有让她怀孕的能力,而且许茹芸去做产检的当天,只拿了你和我父亲的血样,所以。你觉得这个孩子还会是我父亲的?” 腾柯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我们所有人都听的很清楚,腾父也再一次丧失了意识,他的身子狠狠的撞向墙柱,不敢相信,“你这个不孝子!这东西一定是你伪造的!许茹芸跟了我这么多年,她不可能背叛我!” 腾柯笑道:“爸,那个女人有多少心思,难道您不清楚吗?你自己的身体检验单,我造不造假您都可以再去查证一次!。我可能无法保证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袁子行的,但一定不是您的!” 腾父捂紧胸口,崩溃的情绪显而易见,我知道这老头儿是被突如其来的真相给打晕了,颜面无存,更无对策! 而身边,车子静憋着心里的那口怨气,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搁了很久才慢慢滑落,她大概已经无言以对,几十年的感情,其实也不过如此。 腾柯搀扶着车子静,定眼看了看腾父,说道:“爸!您这辈子做错了很多事,但唯一没做错的,就是还我母亲自由!谢谢您放过她……哦,对了!关于母亲被警局带走的事,我想……”他瞥了一眼袁子行,继续道:“应该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腾柯接着就动了身,怨的看了看我,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没开口,而身边的袁子行突然像是中了毒,发疯般的拦住了腾柯,喊道:“许茹芸呢?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说是我的!她人在哪!” 腾柯停顿,没回答任何话,边走边淡然道:“孩子都死了,还追究什么!你现在,不是更应该关心身边的妻子吗?” 眼前的腾柯渐渐扬长而去,我看着身边落魄的腾父和失控的袁子行,心里的嘲笑一拨接着一波,这世上的人可真可笑,明明知道是火坑,却偏偏不死心的往里跳! 我拉住了袁子行的手臂,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家了?我想……许茹芸死去的那个孩子……或许你母亲清楚……” 我故意卖了一关子,毕竟许茹芸怀孕的那些日子,是梅瑜洁在照顾,可我更想看到的是,梅瑜洁得知真相后的那张脸,会有多狼狈! 袁子行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拉起他,迫不及待的往大厅外走,我要回到他的别墅,我要看到梅瑜洁,我要让这对母子说出全部的真相,看到他们全部的笑话! 一出大厅,袁子行被我强行推上了车,而腾父有司机在管,也就不需要我多费心! 我上了驾驶座的位置,规整好袁子行以后,直接开了车。 这一路我的心情都是愉悦的,袁子行则在后座给许茹芸打了很多通电话,他想得知事情的经过,更想查证腾柯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只是许茹芸的电话一直关机,没办法联络! 我一言不发,安静的看着这场乌龙,看着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连环欺骗中,互相折磨! 我终于相信,所有的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一天,而过往的那些委屈和侮辱,并不代表正抵不过邪,它们都在等待时机,一个可以全盘而出的时机。 我还是在二十分钟内把车子开回了家,刚停到家门口,袁子行就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 梅瑜洁正在家里做面膜呢!这无所事事又阴谋得逞的日子,让她逍遥至极! 我跟在袁子行的身后,没有表情的进了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静观这母子俩的戏码! 袁子行跑到了梅瑜洁的面前,眼中带刺,“妈!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吗?那孩子是谁的!” 梅瑜洁愣神,她不知道袁子行为什么这么激动,慢慢拿下面膜后,莫名道:“死小子你干嘛啊!吓死妈了!那孩子是腾家老爷的啊!这有什么好问的,孩子都死了!” 梅瑜洁翻着白眼,似乎对那个小生命一点都不在乎,而且,她到现在,都固执的认为那个孩子是腾父的! “是谁告诉你的?谁告诉那个孩子是腾其的?许茹芸吗?” 梅瑜洁点头,“对啊!她自己的肚子,怀的谁的孩子,她能不知道嘛!不过,这女人也就是命好,怀的是腾其的孩子,直接就嫁进了腾家!要是她怀的是别人的种,也就一辈子的小三了!”她笑了笑,又补充道:“儿子,妈记得你和那个女人是不是还有过一段过往呢?你可千万别再和她联络了啊!她啊,现在可是正经的腾家太太了!” 梅瑜洁说着就要往洗漱间去,袁子行神经崩溃,抓着沙发旁边的花瓶就砸在了地上,大吼道:“那孩子不是腾其的!不是腾家的!他腾其根本就没有让她怀孕的能力!妈,那个孩子是我的!” “什么?”梅瑜洁忽然瞪大了眼,她无法相信的回过身,双手和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我知道故事要进入高ha了,偷偷拿出手机,调出了录音功能,这才是我最想要的,尽情的争吵吧,把所有的话语都袒露出来,不要客气! 眼前,梅瑜洁快步走回袁子行面前,抓着他的肩膀喊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孩子是……是我的孙子?” 袁子行当然无法完全确定,但心里百分之八十是在肯定的!我觉得现在的时候刚刚好,就站出说了一句:“老公……我找过负责许茹芸的产科医生……她和我说……许茹芸去做鉴定的当天,拿了两个人的血样……一个是你的,一个是腾父的……” 梅瑜洁恍然大悟,“那孩子是我儿子的?那孩子……竟然是我儿子的!”她癫狂的发着声,神态俨然是受惊那般不可遏制,我知道她此时此刻是崩溃的,因为那是还未出世的孙子,曾经梅瑜洁心心念念想要的孙子,如今却死在了腹中……更何况,那个孩子的死,和梅瑜洁脱离不了干系! 我适时的闭了嘴,袁子行扶着额头坐在沙发里,不停叹气抓狂。 梅瑜洁则如同得了疯牛病,来回的踱步,不停的自言自语,说什么是她自己害死了孩子,是她自己没有擦亮眼睛! 我听不懂,梅瑜洁就突然开始收拾衣物,她这架势是要离开的,而且气势汹汹。 袁子行急忙跟到她身边,抓着手臂问道:“妈!冷静点好吗?事情还没完全确定,不要这么固执!” 梅瑜洁早就顾不上那些,拎起外套就要走,说道:“送我去医院!我要去找许茹芸!她竟然骗我!竟然骗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腾其的!我要找她算账!是她杀死了我的孙子!是她杀死的!” 我听着这字里行间的意思,看来梅瑜洁是要和许茹芸当面对质了!我没拦她,甚至跟着一起穿了鞋。扔狂估亡。 袁子行也没办法,其实他心里也是想去当面确认的!这种事,拖不得! 我们三人最后还是上了车,前往许茹芸的医院!我途中给腾柯发了一条短信,我告诉他,要做好翻盘的准备,我和梅瑜洁二十分钟以后就到,这次的证据,很有利! 他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好”,再无其他! 抵达医院,梅瑜洁疯了一般的朝着楼上跑,她的架势明明就是来算账的! 我和袁子行跟在身后,想着一会儿要如何作斗争! 梅瑜洁很快就找到了病房,推门而入时,许茹芸正躺在床上午睡,而腾父陪在一边,满眼的狐疑! 看样子,腾父还没有和她摊牌,应该是准备伺机而动! 我心想,这不是正好吗!不需要等待时机了,我们会代他开口的! 当然,梅瑜洁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她在看到许茹芸的一刻,直接就冲到了病床面前,掀着被子就喊道:“你这个死骗子!你给我睁眼!” 许茹芸没有立刻就醒,梅瑜洁上去就朝着她的脸扇了两下,力度不小,但也足够将人叫醒了! 她真是一脸的惊恐,看到梅瑜洁对她施暴,就像是在荒郊野外遇见了鬼,“你干嘛啊你!疯了啊!吓死我了!”她毫无留情的大吼,然后伸手就去抓腾父,娇弱道:“亲爱的……她这么无礼的对我,难道你都没看见吗……” 腾父的脸上没有答案,此刻的他何尝不是五味杂陈! 他正了正身,开始等待屋子里的真相大白! 136 找回来 其实梅瑜洁的到来引起了很大的骚动,奶奶和姑姑一直是在隔壁房间休息的,听到这屋有动静,立马就跑了过来!她们站在门口,打算进屋前。听到了梅瑜洁的嘶吼声:“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梅瑜洁的直奔主题让许茹芸慌了神。她怎么能想到,前一秒还是好战友的她,立马就变了脸! 许茹芸仰卧在病床上,由于昨天才做过清宫手术,现在起身,未免太过吃力了一些!而且,这种程度的惊吓,实在不合时宜! 梅瑜洁不算完,她觉得许茹芸是在装病,拉着她的肩膀就扯了起来,“别装了你!你给我说清楚。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我儿子的!” 许茹芸傻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自己利用和摆弄的老女人,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而且,竟然还不计后果的来同她摊牌! 慌乱之下,许茹芸只得同她对抗。“你瞎说什么呢!我这还没出院呢!你是进警局把脑子吓傻了吗?孩子是你儿子的?你怎么不说你是腾家的大少奶奶呢!” “啪!”梅瑜洁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扇了过去,这种举动,对一个还在病床上的女人来说,未免太过严厉了一些! 许茹芸捂着自己的脸,气的直冒火气!而站在一旁的腾父,迟迟不肯开口,他是想任由事态发展的,尽管这会让许茹芸受伤。可他此刻最想知道的是,这死去的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身份! 梅瑜洁呵斥气喘的站在床边,手掌刚落下,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短暂的留白,让这屋内霎时沉寂! 袁子行走到了床边,双眼来回在许茹芸的肚子上巡视,开口道:“孩子是我的,对吗?你和我说实话,死去的骨肉。是不是我的?” 许茹芸的眼里闪过了很多惧怕,它们层出不穷,无法掩饰,她怎会想到,本来已经胜券在握的剧情,会突然失了控! 站在身后的梅瑜洁再次来了斗志,她推开了袁子行,继续同许对垒。 “说!如果你今天不把事情经过讲清楚!我就把你之前怂恿我犯罪的事儿都抖落出来!如果你敢骗我,我就让你彻底失去一切!”梅瑜洁怒发冲冠,直接搬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可这屋子里的人听不懂,特别是那句“怂恿犯罪”!单单是表面上的理解,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要么相互要挟,要么相互合作! 许茹芸这下是彻底怕了,她身子发着抖,脸上的五指印还没消退,她的脑门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看上去紧张不已! 梅瑜洁重复:“你到底说不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孙子!啊?” 震耳欲聋的吼声,静止了屋内所有人的呼吸,而不知是什么时候,腾柯也出现在了病房内,他站在我身后,伸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我回头相视一笑,彼此都不做声。 突然,腾父向着病床边挪步,言道:“茹芸,你和我说实话吧!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我知道……” “是你的!难道你会去相信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吗?她一个疯女人,你干嘛听她的!”许茹芸冲着腾父大吼,似乎对他的不信任很是抵触,可这又有什么用在,真相早就已经陈铺在那了! 腾父终于放下了最后那点忍受,一掌按在了床尾的栏杆上,指关节慢慢用力,脸色也渐渐铁青,说道:“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吗?那你告诉我,你去做产检的那天,为什么要拿着两份血样?其中一个是我,那另一个呢?” 腾父没有直言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儿,而是用了另一份证据。 许茹芸心虚的看了看袁子行,接着盯向腾父,还是不敢说实话,“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 我心里不禁冷笑,这女人的撒谎能力未免太低端了一些,傻子都知道她常年在外风花雪月,更是和各路人有染不止!如今说自己清白,真是装的好一手白莲花! 腾父还想继续开口,可梅瑜洁这个急性子忍不住,她还是爆发了自己的情绪,拉起许茹芸的头发就往栏杆上撞,“你这个臭婊子!你自己喝药杀死了我的孙子,还骗我说那孩子是外面的野种,让我配合你去诬蔑车子静!你这个贱人,你根本不配做人!” 霎时,我们这些旁观者都安静了,就连门口一直观战的奶奶和姑姑,也都安静了。 原来这就是事实,许茹芸为了杀死自己腹中的胎儿,喝下了致死孩子的毒饮,而为了掩盖这样一个蓄意谋杀的过错,她买通了梅瑜洁,并命令对方去诬陷车子静! 这一石二鸟的事儿,做的还真是绝! 可许茹芸哪里会料到,梅瑜洁这后半身,一直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要一个孙子!这个想法对她来说,简直比命还重要! 如今,许茹芸亲手杀死了她的孙子,并且,还是在她的协助之下! 这种双重欺骗,着实让人唏嘘! 我回身看了看腾柯,心里盛满的,是解除误会的喜悦!他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容易的就被揭穿,听到事实后,也跟着有了笑脸。 而剩下的那些人,彻底按捺不住了! 腾父推开梅瑜洁,拉起许茹芸的衣领就是一顿质问:“你杀死了你腹中的胎儿?她说的是真的?” 腾父的眼珠子瞪的溜圆,那满是愤慨的神色里,就快把她吞噬了! 门口的奶奶气的说不出话,她一边拄着拐杖,一边在门口哭嚎:“作孽啊!腾家作孽啊!” 我叹气,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场面,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等着她们自己慢慢冷静。 可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闯进了几个制服警察,他们似乎已经来了很久了,冲进屋内以后,直接就将许茹芸的双手扣上了手铐! 这情景简直出乎我意料,身后,腾柯的一只手轻拍我肩膀,耳边轻声:“别怕!这些人是我叫来的!已经在隔壁间等很久了,我就知道事情会这样,特意找人来的!” 我觉得他还蛮机智的,回头道:“你就不怕事情不往你猜测的一面发展吗!万一梅瑜洁没说出真相呢!” 他摇头,轻笑道:“那是梅瑜洁的亲孙子,单是出于人性考虑,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点头,其实想想也是。扔狂亚巴。 警察不顾许茹芸身体抱恙,还是将她强行拖出了病房,腾父这次再也没出手帮忙,就眼睁睁的看着许茹芸被带走,眼里满是失望! 而许茹芸的呐喊声就从未停止,她一直喊冤,一直说是车子静买通了梅瑜洁!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狡辩呢! 许茹芸最后还是被带走,而剩下的这些人,面面相觑的留在病房里,彼此不做声,气氛却比刚刚的氛围还要凝重! 我本来是打算要走的,但袁子行似乎有心事,两眼无神的看了看病房里的一切,忽然问道:“孩子确定是逝世了吗……那孩子……” 毕竟是他的孩子,而且是第一个孩子…… 腾柯没回答,静止在一边。 梅瑜洁却继续哭吼:“死了!我眼睁睁看着她喝毒水死的!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婊子!为了嫁进腾家,她不惜一切代价!就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害死!那可是我的孙儿啊!那可是我的孙儿啊!” 她抱头痛哭,袁子行就伸手去搀扶,我实在看不下眼这一幕,不是同情,而是恶心!这就是罪有应得,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肮脏的,结果变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我走到袁子行身边,抚了抚他的后脊,说道:“现在后悔了是吗?其实当初应该把许茹芸追回来的,这样,也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可惜,她一心只想嫁入豪门……” 袁子行抬头,眼里的酸楚盈满了眼眶,我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难受,失去一个孩子的感觉,大抵如此! 他哽咽,接着说道:“别胡言乱语,我只是替那个孩子感到惋惜……”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佯装悲伤,“是啊……是挺惋惜的,毕竟那孩子的半条命,是死在了自己的奶奶手里……” 霎时,梅瑜洁再一次来了脾气,她起身就要和我论,喊道:“你什么意思?要不是那个许茹芸的耍手段,我会被她玩弄在手中吗?” 我笑了笑,急忙安慰:“妈!你干嘛生气啊!我就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再说,我也知道你是被许茹芸威胁的,她是不是用什么条件和你交换了?比如说……答应让袁语昕嫁入腾家什么的?我一会儿可得去问问警察,许茹芸是怎么做口供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许茹芸也太狡猾了!怎么能这么不择手段呢!” “你……”梅瑜洁还想对骂,但显然此刻词穷。 而更可怕的是,一直在门口没出面的奶奶走进了屋,她指着腾父的脸,说话的同时,身子不停颤抖:“儿子!你今天是和子静离婚了,是吗?子静现在在哪?你现在马上去找她!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是跪在她面前,你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137 保持距离 听到奶奶的责令,腾父已然没了主意,他自己本身就够无措了,又何来的心思去寻找车子静? 许茹芸的背叛明显让他缓不过神,而车子静的离开。也彻底成了他的心头疤。 这时候任谁都没有想法,更何况是遭遇双重伤害的腾父。 奶奶向着腾父靠近了一些。身体颤颤巍巍的站不稳,“我和你说最后一遍,去把车子静找回来!如果许茹芸犯的事是真的,你马上去给我儿媳妇道歉!” 腾父抓扶着病床栏杆,身子迟迟迈不动,他大概是颜面无存了,心里的纠结比谁都复杂! 腾柯知道势态的尴尬,望了一圈屋里人的神色,对着奶奶说道:“奶奶,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打算送她去郊外的疗养院待一阵,这段时间就别让我爸我妈见面了,让他们互相冷静吧!既然法律上的离婚关系已经生效。就别刻意去打扰,这件事的解决需要时间,我妈也需要……” 奶奶眼里噙着泪,她应该是对这一大家子的遭遇寒了心,毕竟这腾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来搭理,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摊上这么一次! 她吸着鼻,嗓音酸楚,“是我没想到啊!是我没想到我儿子会这么让人失望!是腾家作孽啊!是腾家作孽!”奶奶拍着胸脯哀怨,腾柯就给了姑姑一个眼神,示意她带着奶奶离开这! 姑姑照做,搀着奶奶就往病房外去。 我回身,看着情绪还没有回落的梅瑜洁,以及全然失魂的袁子行,他们母子俩简直就是一出哑剧,相互的表情只能用悲痛欲绝来形容。说来也是。这孩子连面都没能见上一次,就这么不知情的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梅瑜洁的协助之下! 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遭遇了这种事,也会愧疚一辈子吧! 袁子行呆在一旁没说话。梅瑜洁却沉默的越来越恐怖,她转过身,佝偻着后脊,对着屋内剩下的人仇视,她把视线定格在腾父的身上,拼尽全力的冲到了他的面前,哭喊道:“你还我孙子!你还我孙子!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孙子!是你们这些禽兽!” 看着眼前失控的一幕,我和腾柯都纷纷上前拉扯,梅瑜洁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们两个人都控制不住!讨低岛圾。 腾父最后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晃着神逃出了病房,而剩下一个人抓狂的梅瑜洁,因为过度悲伤,晕在了床边。 袁子行冲出走廊喊了医生,我和腾柯合手把她抬上了床,这事情的经过和想象的没有出入,最坏的结果,也是最好的结果。 趁着袁子行还没回来,我碰了碰腾柯的手臂,说道:“还不离开吗?如果等着袁子行回来了,可能又是一场战争!” 腾柯看了看病房门口,微微牵动嘴角,“你自己能应付的来吗?一会儿梅瑜洁醒了,你一个人,能抵挡他们母子?” 我耸肩,“反正出事的不是我,是他们袁家!我不做声就好了!倒是你,现在应该去考虑许茹芸入狱的事吧!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揭穿了,就应该好好去收尾,免得你母亲再无辜受牵连!” 他迈着小步向我靠近,身子就快贴合的一刻,低沉道:“谢谢你!这件事如果没有你的帮忙,可能不会这么顺利!” 我急忙侧头看了看病床上的梅瑜洁,确定她没睁眼,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推着他的胸膛抵触,“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被人误会了!” 他倒是不在乎,身子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冲我坏笑了两声,“等我处理完那些,就回来找你!既然我的母亲没事了,那么下一件事,就是把你也抢回来!” 他的眼里有笑,眉眼弯弯的,我能看出他心情的愉悦,但这样的他,对我来说却很危险,像是毒药,也像是炸弹。 我条件反射的向后倒退,低着头说道:“还是保持距离吧!别再相互干扰了!这样对我们都好!” 这时,袁子行带着医生进了屋,他看见我和腾柯面面相对,立马凑到了我身边,扯着我的手就往他身后带去,喊道:“你现在对着我老婆做什么!你们腾家把我们玩的已经够惨了!还想对我老婆下手?我告诉你,她现在和我已经复婚了,别再对她有非分之想!” 腾柯冷笑了两声,完全没把袁子行当人看,鄙夷道:“欺骗你的不是腾家,而是许茹芸!我劝你还是好好处理自己家务事吧!至于我对你老婆是否有非分之想,似乎和你们有没有结婚证的关系并不大!” 腾柯说完就扬长而去,笔挺的身子朝着门口离去时,模样简直帅的不能再帅! 我偷瞥了一眼袁子行,他简直被气的没了理智,一拳就砸向了床头柜,身子发抖,继而又转向了我:“你以后少和他来往!既然我们复婚了,就别再做那些有意出轨的事!” 我心里不禁哼笑,还真是柿子挑软的捏!你弄不过腾柯,现在竟然来教训我!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随便你蹂躏的夏晴吗?那你也太天真了! 我随手将袁子行公文包里的一串钥匙拎了出来,甩了两下后,对他说道:“既然你那么嫌弃我,那我就先回家了!你留在这里陪梅瑜洁吧!看她的样子,今天也是出不了院了!我回家休息一下,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袁子行伸手就去拦我,说道:“你留下来陪我妈!我还要去警局调查许茹芸的事!” 我直接拒绝,“还有什么可调查的,难道你就对那个女人那么感兴趣吗?还是你觉得你很惋惜那个孩子?如果这样,我们就不应该复婚,直接给你一个补偿她的机会才是!袁子行,我还以为你真放下了,原来也不过如此!”我拿话压制他,故意带着醋意的去和他抗衡,可袁子行立马来了脾气,那股没缘由的大男子主义还真是让人厌恶! “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就算曾经有过孩子,那也证明不了什么!我不想和你吵,我们刚复婚,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但是你这么着急的走,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去追腾柯?”袁子行神经过敏的冲我大喊,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我在手里掂了掂钥匙,笑道:“你怕什么!我不会成为第二个许茹芸的!放心……” 我转身出了病房,根本不顾他的情绪有多糟糕,这梅瑜洁身边是离不开人的,所以我也不担心他会追出来!我就是要让他时时刻刻都没有安全感,我要让他清楚的知道,他曾经背着我跑破鞋的那段日子,我是有多么的煎熬! 出了医院大厅,我打算直接开袁子行的车走,但长阶楼梯还没走完,我的眼前就慌慌张张的跑出了一个身影,还能有谁,万恶的袁语昕! 她应该是刚得知许茹芸孩子的事,看着那慌张的面色,就知道是来处理残局的! 我定下脚,稳稳当当的站到她面前,等着她发现。 即刻,她意识到前方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伸手去拦的一刻,才发现是我,轻蔑道:“呦!我当是谁呢!这么趾高气扬的挡住我的路,是几个意思啊!” 我看她临死了还在故作姿态,就慢悠悠的下了一个台阶,说道:“我说小姑子!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是赶着去投胎吗?可是怎么办,你们袁家的血脉……都已经化成灰了……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和你哥复婚的!这样,还能让你哥对许茹芸尽尽最后的恩情……” 袁语昕脸色一黑,“你……你什么意思……” 我扬起声调:“难道你不知道吗?这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们袁家的种啊!而且……是你母亲携手害死的……我也真是醉了,这年头,什么剧情都能碰上啊!” 我掩着嘴轻笑,袁语昕才明白我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她撒腿就要往医院里跑,我回头喊道:“喂!我说袁语昕……你真应该对车子静好一点的!可惜你背叛了她!看来你嫁入豪门的愿望,要泡汤了……” 她猛的回头瞪我,而后消失在大厅门口。 我随手遥控开车门,朝着大院慢慢行去。 138 女主人 一个人回到了袁子行的别墅,家里还是分外的冷清,一进屋,门口就多了几双梅瑜洁的鞋子,抬头向着屋内张望。沙发上也多了几件她的衣服! 看样子,这袁子行是有意要把梅瑜洁接回来住了!况且。这袁家和腾家突然有了矛盾,双方的关系也就自然需要时间去缓和! 我转念一想,看来今后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 可是那又怎样?既然我敢和袁子行重新领证,也就做好了应对这一天的准备,只不过我早有决心,这个家,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梅瑜洁的入住的! 我脱鞋进了屋,开始满屋子收拾东西,当然,不是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是收拾梅瑜洁的东西! 我从储物间里找出行李箱,从洗漱间到客厅。从客厅到卧房,凡是双脚能走到的地方我都搜了个遍,所有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只要是梅瑜洁用过和碰过的,我都给她塞到了行李箱里! 收拾完毕,我浑身上下出了不少汗,我将行李箱放到了玄关处,推到了家门边。 转身想去浴室冲澡,结果手机在这时来了电话,一看,是廖晨的…… 老板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应该是叫我回公司接档才是!毕竟我已经请假太久! 接起,那边的命令很熟悉,“夏晴!晚上回来录制节目吧!何雨潇今天上午被总部借调了!我一时间找不到可以顶替的人,现在能回来吗?” 我想着晚上也没什么事。就直接答应道:“可以!我一会收拾一下。马上就回公司!稿件就直接发到手机上吧!我正好可以顺带看几眼!” “好!晚上五点见!” 挂了电话,我瞄了一眼时间,快马加鞭的放了水,才觉得这一天真是疲乏到不行!虽然发生的事都很扯,但起码结果是尽人意的! 我几乎没怎么享受温水澡的乐趣。为了能多过两遍通稿,刚冲完澡,就湿着头发开始穿衣服,家里的大厅特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铃铃铃……”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还是把我吓了一跳!我不记得自己的手机有设置这样的提示音,难听,又模式化! 寻着声音找到发源处,原来是来自于身后的沙发缝里! 一部商务机夹在两片沙发垫之间,如若不仔细,根本看不见它的存在! 我伸手将其抓了出来,翻开屏幕,上面有好多条信息! 这手机是袁子行平时工作用的! 当然,他的手机有很多部,也不知道是受了处女座的魔咒,还是他天生就有这样的癖好,生活和工作都分的清清楚楚!所以,过往被劈腿的那些日子,我真不知道他是用的哪一部手机调的情……或者……每一部手机里,都有一个小三! 我直接点开短信箱,里面的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而且名头全部是一个英文缩写:s。 这到是让人不禁浮想联翩,对方是个男人没错,可惜猜不出是哪个公司的高管! 我大致过目了一下,这信息里应该不涉及到私人情感的事,我随便点开其中两条,结果……翻看的过程中,却让我发现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这样一段话:“袁先生,如果你决定停止生产新品,那何妨不把配方卖给我们?我知道你是怕商业纠纷,但是……如果放在国外,纠纷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不过,如果你想合作,那更是求之不得!” 我很清楚这短信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所谓的新品生产,也不过就是袁子行从腾柯那里偷来的研发! 袁子行的确是向我证明了他不会投入生产,但我忽略的是,样品还在他手里,而且,国外的范围,我们根本就涉及不到! 我知道袁子行这个人很聪明,但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项目,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 我盯准对方的备注,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母:s。 这的确很难猜出对方的身份,但看着信息上的内容,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容易搞定的人!和袁子行差不多,臭味相投! 我偷偷抄下了s的电话号码,想着将这个东西交给腾柯,或是我自己来解决! 再次把手机藏到了沙发垫的缝隙中,我起身准备出门,临着走出家门前,我直接将屋外的密码锁更换! 因为袁子行的钥匙在我手里,如果他晚上想带梅瑜洁提早出院,也只有通过密码锁来开门!梅瑜洁身上没有多余的钥匙,因为当初并没给她配! 开着袁子行的车去了公司,大家都已经在为晚上的节目做准备了,似乎很多同事都对我的事有了耳闻,我从大厅走到演播厅的这一段路里,听到了各式各样的传言,当然,他们都知道,我和袁子行复婚了! 这消息流通的还真快!虽然我不是什么名人! 从廖晨那拿到最后的稿件,我和助理去了化妆间,柴小敏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她手里搭着两套上镜装,问道:“穿哪件?素一点?还是艳一点?前天的节目,何雨潇穿的艳的这一件!” 我指了指她的左手边,“那就素的吧!别撞衫了!对了,何雨潇最近的表现还好吗?我不在的这几天,她实习的还不错?” 柴小敏的精神头不是很足,抖着衣服说道:“还好吧!本来廖晨是想让我接替你的,可是我实在没心情……” 我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放不下,可人家廖晨已经领证结婚了,平日里也在故意和她保持距离,如果再这么萎靡下去,伤害的也只能是她自己!讨低扔圾。 我抓住她的手腕,在耳边说道:“要不你出去散散心吧!等着谭馨婚礼结束了,你再回来?” 可小敏的眼里似乎有什么事,犹犹豫豫的做不了决定,“这样不好吧!明明已经答应谭馨要参加她的婚礼了!而且,她礼服都给我买好了,婚礼就在最近这周,我要是临时变卦,她一定会对我有想法的……” 我心想也是,但这些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小敏她还是不死心,因为那双眼睛里,还是在等待某种侥幸的可能! 她是想要亲眼看到谭馨和廖晨婚礼的,而且……似乎还带着点什么其他的想法! 我知道这里不是可以谈心的场合,身边的化妆师也在来来回回的满地跑,我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肘臂,说道:“要不你去找廖晨谈谈吧!或许他也不想你参加那场婚礼,毕竟大家都不自在……” 柴小敏没动身,叹着气说道:“我们两个谈过,他尊重我,不限制我……可他越这样,我越觉得他对我是放不下的……而且,我也放不下……” 我突然很担心小敏的状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和小三的身份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我和身后准备上手的化妆师打了招呼,示意她五分钟以后再来,关好房间门后,我给小敏支了招,“要不你辞职吧!我让袁子行帮你介绍一份新的工作!你和廖晨分开一段时间试试看,如果彼此还是不能放下,我们再想解决的办法!” 小敏摇头,苦笑,“我试过!可惜那种感觉太痛苦了,比窒息还难受!我真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怀了他的孩子,那样……和他结婚的就是不是谭馨了……虽然谭馨是假怀孕,但我真的很羡慕她!” “那你会恨她吗?”我义正言辞的问出这句话,小敏很愕然的看了我一眼,那眼里分明是有恨的,虽然不浓烈,但着实很在意。 她将服装放到了我手边,起身就要走,“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我出去看看演播厅的状况!”顿了,她回身继续,“对了,我昨天在新月广场那边看到何思成……不知道是不是看走眼了,他怀里搂了一个女人,看上去好像是情侣……” 我直接摆手,“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何思成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了!再说,他那么死心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了新恋情!” 我自顾自的下着结论,小敏却很无力的笑了笑,说:“人都是会被逼疯的,爱到极致,应该就是堕落吧!” 小敏开门出了房间,留我一个人在化妆镜前安静,我看着镜面上那张还没完全上妆的脸,突然明白了小敏的话,是啊,我不就是爱到绝望的最佳体现吗? 从前对袁子行唯命是从,如今换来了这辈子都不曾经历的痛彻心扉,是这一切的怨念,驱使我重新走回了深渊,为的,也不过是一时畅快的报复…… 我和何思成差不多,只不过他比我幸运一点,起码走到哪里,都可以重新来过! 我急忙拿出手机,翻找出了何思成的号码,如果他回来了,那是不是代表,他仍旧放不下。 可号码拨过去,那边却显示了空号。 真是人去楼空,连最后的联系方式,都消失的这么彻底! 整装完毕,我整整过目了二十几遍稿件,确定自己没什么问题了,补完最后一次妆,直接进了演播间。 只不过临开始前递交手机的一刻,屏幕上忽然亮起了袁子行的来电显,我心想他一定是问我家里的密码锁! 我看着屏幕笑了笑,助理就问我要不要接,我按着她的手,说道:“不用管!把手机调成静音就好!” 助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就是想让他体会一下有家不能回的感觉!既然我现在是这家里的女主人,那么,大到财政,小到家门口的密码,都要由我做主! 演播的前半个小时过的很快,因为我不常出镜,所以隔着一阵时间上一次节目的效果也着实很惊艳!临着插播广告的时间里,助理有进来帮我补妆,不过她还是把手机塞到了我手边,示意我看看屏幕上的未接来电。 我一瞅,竟然有五十多通电话! 袁子行是喝多了吗?还是手机抽风了? 秉着表面夫妻的那点良知,我很无辜的给他回拨了过去,一接通,我就用极其温柔的口吻同他说话:“喂,老公……我直播呢……你这么想我啊……” 袁子行本来是想发火的,但一听我说话语气这么温柔,立马就把火气压了下去,“啊……在直播啊……家里的密码锁你换了吗?新密码是多少?我和我妈在门口等着呢!外面太冷了!” 我心想我是有多善良,能这么直接的就告诉你新密码?那我还换它做什么! 我吞吞吐吐,和他兜起了圈子,“额……好像是662……不对,632……也不对!老公……我也记不住了……怎么办啊!” 他那边冻的急躁:“那你快想想啊!仔细想想!” 这时,导演突然冲着我打了手势,示意直播继续,我忍着嗓口的爆笑,对话筒说:“老公!不行了!我要直播了!等我结束了给你打电话啊!你在家门口等会儿!么么!” 139 吃得惯吗 挂了袁子行的电话,我心里不由的激爽,这种玩弄别人的感觉还真是刺激,特别是玩弄袁子行! 我重新进了演播厅,给了导演一个k的手势。只不过抬头对视的一瞬间,我还是在那边透明玻璃镜之后。看到了我抵触的身影,腾柯。 他来这里做什么? 演播厅的气氛俨然不同了,因为他的到来,即使一句话不说,却也知道来意。 我很想询问他为何突然出现,可直播进入了倒计时,我还是收回了游走的状态,笑容对准镜头。 剩下的这段演播时间,我几乎是在煎熬中度过,整整三十分钟,腾柯就站在导演的旁边,一动不动,我偶尔会递过去一两个目光,但他都只是静默的望着我,没有愉悦,没有悲伤。好像这一眼看穿了全世界,我就在这。他就在那。 直到演播结束,我的心思都没完全回到节目上,后身更是因为紧张而出了一身的汗,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腾柯,悸动或是激动…… 听着导演打了结束的手势,演播厅里的人各自都松了一口气,大家纷纷拖着身子去了工作室,而我这边的信号一中断,腾柯就走进了屋,站在道具桌前,沉静道:“饿了吗?宵夜想吃点什么?” 宵夜?现在都什么状况了,还有心思吃宵夜呢! 我看他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唐突,直言道:“你来这里干嘛?你没看到那些员工对我的眼神很怪吗?我都复婚了,你这样来找我。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他不以为意,“我们又不是绝交了!你现在还属于我公司的员工,我来看看你,有那么奇怪吗?” “奇怪!特别奇怪!大家都会以为我脚踏两只船,一定会对我有很多闲言碎语!” “那就让他们说,反正事实上你就是脚踏两只船……” 腾柯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不是那种惆怅的皱眉,而是……偷笑的皱眉…… 我起身,站在他面前抓狂:“谁脚踏两只船了!明明是你死咬着我不放!车子静的事你处理完了吗!你总来找我,你家人同意吗!” “所以……”他故意低头向我靠近,彼此呼吸相撞的一刻,我明显感觉到演播厅外有人在看热闹,我伸手就去推他,结果却被他握住了手腕,“所以,你现在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宵夜!” 我完全被他搞晕,“什么跟什么啊!” 他不等我继续开口,抓着我就往屋外走,掠过人群,掠过繁杂的目光!讨节他扛。 助理看到我被人拖走,手里大包小包的跟在我后头跑,一边跑一边加速,“夏晴姐!你的手机和包包啊!” 我死死拉住腾柯,他这才停下身,接过那些随身物品后,我才发现手机还在继续震响! 依然是袁子行的夺命连环all。 腾柯看了一眼,伸手抓过那些东西,拉着我就进了电梯,一到楼下,就推着我往车上走,不论我在身后喊了些什么,他都跟听不见一样,随手把我弄进了副驾驶,接着上了车。 车门一关,他就发动了引擎,确定我不能跳车自杀,他才瞥了我一眼说道:“安全带系上!想吃什么!” 这及其命令的口吻,恨不得让人捶他三拳! 我从后座上拿起手机和包包,袁子行的来电还在继续!这一晚上,他应该是打了将近一百通电话了! 我直接按下接听,那边就是袁子行的烂态度:“你还没直播完吗?我和我妈在外面都等了多长时间了,你到底能不能行了!密码是多少,发个短信告诉我不行吗!” 听到他如此恶劣的语气,我原本愧疚的心情,立马就烟消云散了!为什么他想的不是来公司接我,而是连续一个小时在家门口,打电话质问我密码是多少呢!之前想着小小恶作剧一下就可以了,可是现在,我真恨不得他这一晚上都冻在外面! 我对着电话不出声,袁子行继续说道:“喂?你倒是说话啊!喂?夏晴,你现在到底在哪了?” 我忍着心里的怒火,平复语气,“等会吧!手机没电了!我马上就到!”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关机!随便他怎么生我气,把密码锁砸碎更好,反正不是花我的钱! 腾柯的车子是朝着袁子行家开的,他看我状态不佳,就轻问了一句,“那就直接送你回去吧!确定要在那个家过夜吗?我怎么觉得你应付不了那对母子?” 我指了指前面的岔道口,转移话题:“那里有一个露天的面馆,我们去那吧!吃一碗馄饨再走!” 他似乎对这样的饮食场合不太来电,眉头动了动,还是妥协了我的想法。 现在的心情的确不适合去什么环境极佳的餐厅,我只想闻闻夜风,喝点热汤,因为回家一定没人会给我做饭,反正都是挨饿,还不如早点吃饱! 下了车,腾柯去找停车位,我去面摊那里要了一碗馄饨,老板娘就指了指不远处的腾柯,问道:“你男朋友不吃吗?只要一碗?” 我听着“男朋友”这三儿字,心里的小溪流一时间迸发而出,那种很奇怪的感觉,竟然还挺接地气儿的! 我摇摇头,“他不是我男朋友,他不吃!” 我端着塑料碗找了一个靠近树桩的餐桌,头顶的白炽灯周围绕了几只昆虫,看上去有些脏乱,但老板娘是个爱干净的人,桌子和碗筷还是挑出不一点毛病!而且这里的小吃味道一级棒,想当初,没结婚那会儿,我和袁子行常来这儿光顾,可惜后来这里换了老板娘,我也离了婚,就很少再来了! 时间过得还挺快,变了很多东西,不过这饭菜的味道没变! 腾柯走到我身边,四处张望了一圈,他指了指我面前的碗筷,问道:“我的呢?你只点了你的?就八块钱,你也太扣了吧?”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去,“喂!谁说我是不舍得给你买了!我是怕你吃不惯好吗!” 140 睡了吗 可能是腾柯不服我对他的评价,我说他吃不惯,他就死命的瞪着我,那意思好像是说,他偏要吃给我看! 我倒是很想看好戏。放下筷子,瞅了瞅身后的老板娘。我心想别让他以为我真计较那八块钱,刚要张嘴再来一份,腾柯就忽然坐了下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不是不服我对他的评价吗?怎么现在直接坐下身了?难道不想吃了? 我搞不懂他的意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问道:“你到底吃不吃了啊!不吃我就自己享受了!” 我再次拿起筷子,腾柯就上手抢走了我眼前的塑料碗,甚至夺走了我的木筷! 他很蔑视的瞥了我两眼,嗓口轻哼,然后“噗嗤噗嗤”的往嘴里送馄饨…… 哎呦,吃的还挺香的……看的我更饿了…… 我禁不住的笑出了声,腾柯茫然的抬头看我,问道:“你笑什么?吃个东西有什么好笑的!” 我憋不住的捂着嘴,“那你有什么好抢的!吃碗馄饨你也抢!再要一碗不行吗?” 他看了看碗里的热汤,低头抿了一口,然后用勺子舀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混沌,放在嘴边吹了两口。接着送到我嘴边,“所以。这样吃会不会觉得很亲近?” 我愣住,哪能想到平日里冰山面孔的他会有这么出人意料的一幕,这举动和他太不搭调了,更像是腾尚珈! 我想往后退,他的勺子就冲我逼近,我看这一口是在劫难逃了,张嘴就咬了过去,可是“嘎嘣”一声,我咬了个空!直接咬了自己的牙齿! “你耍我!”我瞪着他缩回去的右手,两眼冒着火星,真是磕的牙龈都疼! 他捧腹大笑,吞下那颗馄饨后,继续闷头吃东西,边吃边说:“你去再要一碗。我也饿了……” 很奇怪,在他低头吃东西的一刻,我竟然觉得这一幕在哪里发生过……是因为疲劳过度了吗? 那感觉,就像是他还是个孩子……而我也是…… 我晃晃脑袋,觉得自己应该是累坏了,走到摊前。又要了一碗,老板娘看我俩闹的挺欢,就随便调侃了几句:“男朋友和你挺配啊!郎才女貌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和腾柯配!大概是老板娘不知道腾柯身家过亿的背景吧,所以才会觉得,我们是相配的! 可惜了,这社会向来讲究门当户对! “谢谢……”我笑着道谢,端着新出锅的美味,回到了餐桌上,腾柯已经将那碗吃光,看到我又端来了新的,两眼放光! 我急忙侧身,护着食物,喊道:“你别过来啊!这碗是我自己的!我都要饿死了!你少来和我抢!” 腾柯痴笑了两声,“行了!没人和你抢!吃你的吧!” 我放心的坐在了位置里,开始填饱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这种感觉很久违,难得的放松! 腾柯拄着下巴看向我,整整十分钟里,他都没说一句话,就那么看着我吃,我问他馋不馋,他就牵着嘴角微笑。 这氛围的确很怪,有人陪你吃饭,有人陪你吃完,更何况,吃完了还送你回家! 我都不忍心责怪他了,跟屁虫就跟屁虫吧!谁让他死脑筋呢! 这顿路边摊结束,腾柯一直开车把我送到家门口,为了不让袁子行对我疑心,腾柯把车停在了别墅外的十米,看不太清,不过距离刚刚好。 可我刚准备开门下车,他就忽然将车门上了锁,这又是闹哪出?我回头质问,他直接将脸逼到了我的面前,又是这种感觉,心跳到快要爆棚! 要是再近一点,就亲上了! 我条件反射的向后仰,脑袋撞到车窗上,疼的直叫:“你是鬼吗?要不要每次都这么耍我!要是让袁子行看见了,我就不用活了!” 他不太喜欢我总提袁子行的名字,表情严肃的同时,伸手就关了车内的照明灯,我是一点都看不见了,眼前漆黑一片! “腾柯,你干嘛啊!开灯啊!”我身手就向后摸,结果脸前的温度越来越高……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还能有什么,一定是他的脸啊! 我继续向着车窗的方向贴,身子都要和窗户融为一体了,突然他将手伸到了我的脖颈后侧,手掌完完全全的覆盖在脊椎骨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向前下方滑动…… 怎么办怎么办……在这么滑下去,就不知道要滑到哪了! 我推着他的身子就往前使劲,他却揽着我的脖颈和我作对!那张脸分明就在我面前,可惜我根本看不见,漆黑漆黑的!隐约中只有那双眼睛,带了一丁点的晶莹! “腾柯,你再不开灯,我就要咬人了!”我开口冲他威胁,可这话一落,我的嘴唇,就彻底被封堵了……软绵绵的,湿漉漉的…… 还带着点……馄饨味…… 我继续用力推他,他的手就滑到了我的胸口,我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呼吸急促,以及他开始施力的手掌。 完了,晚节不保了…… 我紧着身子想要哭出声,腾柯即瞬就脱离了我的嘴唇,他的身子从我面前挪开,手掌也在瞬间抽离,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结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却听到了一句让我想咬死他的话:“你的那碗馄饨是不是加了香菜?这么大味道?” 我抡着手就随便往他身上抽,“明明是你那碗里有香菜!” 他没开灯,而是将手掌落到了我的脑门上,胡乱的摸了摸,说道:“下车吧!前面有人影过来了!” 我这才缓过神,看到车窗外慢慢走近的身影,才发现是袁子行! “吧嗒”车门锁开了,我急忙下车,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腾柯很快就发动了车子,而袁子行看到我下来的一刻,也跟着跑了过来,“那是谁?谁送你回来的?” 我平复着刚刚躁动的心情,随手整了一下衣领,“朋友啊!你不是被锁在外面了吗?我特意让朋友送我回来的!连上镜妆都没卸!” 袁子行半信半疑,摸着黑拉起了我的手,朝着家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是,这双手,并没有腾柯的温暖…… 我晃了晃脑子,又走神了! 袁子行的态度依旧是骂骂咧咧,拉着我进了院落后,梅瑜洁正披着他的西服外套坐在木凳上,她看见我,似乎精神焕发,“还知道回来呢?就这样的媳妇,你说你娶她有什么用!” 梅瑜洁苛责我的话说的特溜!我早就想到她会这么对我,平日里装的像个人,一单独相处,就不是她了! 袁子行也没多开口,就沉默的说了两句,“行了行了!”然后推着我走到密码锁门前,道:“无缘无故换什么密码啊?快点吧!这晚上越来越冷了!” 我回头瞧了瞧梅瑜洁,鼻头都红了! 也行,让你们尝到点苦头,也算是解了我心头的那点狠! 我随手在键盘上按下了“123456”,点击确认,门开了! 袁子行呆了,梅瑜洁也呆了,即刻,身后就传来了她的辱骂:“夏晴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们娘俩进不去屋!你真以为你和我儿子结婚了,就能当家做主了?你这个臭婊子!” 她起身就要来打我,这一次却被袁子行拦住,“妈!别闹了!她只是忘了而已!这不是提早回来开门了吗!” 梅瑜洁不算完,拉着我就往一边推,“她忘了?她是谁啊,她可是让腾柯神魂颠倒过的人啊!你信她是无意忘记?儿子你怎么那么傻!” 袁子行没说话,叹气拉开了家门,只是一进屋,他就看到了我立在玄关处的行李箱,那是梅瑜洁的行李箱,明晃晃的放在了那! 他回头,不解:“夏晴,我妈的行李,怎么放在这了?” 我耸肩,假装无辜,“我以为伯母要住院很长时间,就帮她把东西收拾了!谁知道她会回家调养……” 身后的梅瑜洁插嘴,“我看你就是想让我滚出这个家!你别做梦了,这是我儿子的家,最多余的那个人是你!” 我没反驳,拖鞋进了屋,梅瑜洁紧随其后,别开我的身子就往洗漱间里走,看样子是在外面憋了很久了,一直都没地方解手! 袁子行拉着行李箱就往屋里推,并没有让梅瑜洁离开的意思,“咱妈这几天都会在家休息,医院她住不惯,只能来我这!” 我看着洗漱间的门已经关合,就随手拿起衣柜旁的充电器,装进包包里,走到了他的身后,双手很妩媚的绕过他的腰身,小声道:“老公,那我今晚出去住吧!虽然今天是我回家的第一天,但是你妈的性格你也知道,我俩一共处,就会出事!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去谭馨那住几晚,你好好照顾母亲,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温柔,尽管心里已经呕吐了无数次,但还是忍了过来! 身子就软绵绵的贴在他身上,双手也在他的胸前来回的揉动。 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贱过!实在是贱到连我自己都想抽自己! 袁子行自然是受不了,本来他就好色,这么一模,他就更把持不住了!趁着他身体有反应之前,我急忙收了手,转身就往门口离去。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搂在怀中,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身子里去! “别走,就忍两天好吗?两天之后,我就把我妈送出去!” 我摇头,脸蛋埋在他的颈窝里,“不要……我实在不想因为她和你闹矛盾了,老公!” 袁子行进退为难,加上我一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轻轻推开我,妥协道:“好吧,我现在给袁语昕打电话,让她来接我妈走!可以吗宝贝?” 我点头,无尽微笑:“老公你真好!” 袁子行转身进了书房,背着梅瑜洁开始给袁语昕打电话,而我来来回回的在身上抓挠,恨不得将袁子行碰过的地方,统统都消一遍毒!实在是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等着袁子行从书房出来,他推着我上了楼,揽着我的腰说道:“你去楼上洗漱休息,我一会儿就把我妈安置走,然后上楼找你!乖!”讨节鸟亡。 “恩,那我在卧室等你!”我抚了一把他的脸,然后慢悠悠的上了楼,真恨不得在手里握了一把倒刺,割的他面目全非才是! 进了二楼的洗漱间,我先卸了妆,把自己洗干净以后,去了卧房,随手将门反锁,直接进了被窝。 我压根就没想让袁子行占我便宜,他心里想的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这辈子都别想! 仰在被窝里,手机就来了腾柯的电话,本来是不打算接的,但也不知是哪股力量,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接通了…… 那边的他好像是刚到家,有关门的声音。 “躺下了吗?自己一个房间?”他问。 我说:“你怎么知道?万一我和我老公一个被窝呢?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他笑了笑,“猜到你不会!所以才敢打!” 我在这边顿了好长时间,莫名其妙的,觉得我和腾柯现在特别像是在偷情,怪怪的! 我说道:“所以你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验证我是否有和袁子行同床吗?” 他倒是不掩饰,回答的干脆利落:“对啊!难不成是给你唱催眠曲?” “切……”我继续道:“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晚安吧!” “等等……” “又有什么事?” “你把手机开着!就保持通话状态,怕没电,就把充电器接上!” 我惊悚,“你要干嘛?” “监督你啊!如果你有什么危险了,也可以冲着电话喊,我第一时间到……” “啊?噗……我能有什么危险……不过你不怕电话被冲爆啊!” “离远点不就好了么!行了,我去冲澡了,你要是累了就睡,但是电话不能挂!还有,上次你还我的那二十万,我已经打回你账户里了,你的债,早就还清了!” “啊?你……喂?” 我这边刚要质问,那头就没了动静,安安静静的,甚至能听到屋子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即时,手机后台就显示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的账户金额二十万整,备注里也有字,长长的一行:馄饨味道不错,二十万够你请我吃一辈子了。 说实话,看到这里,心里还是不免暖了一下。 二十万,可以吃好几辈子了! 我将电话插上了充电器,继续侧身躺在床中央,耳畔仔细聆听腾柯那边的动静,有浴室的水流声,也有偶尔的开门声,好像只要一闭眼,他就在我的周围一般,很亲近,触手可及! 可是一睁眼,这一切又都变了! 忽然,窗外楼下闪起了车灯的光亮,我猜是袁语昕来了,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拉开窗帘,看着楼下的举动。 一楼大厅里传来了嘶吼声,一听就是梅瑜洁的,无非就是在骂我是婊子,骂我故意坑害她,我心想不过是让你出去住而已,有必要这么狰狞吗! 我回到床上,不去理会楼下有多糟乱,反正她都是要走的,也不枉费我给她收拾了那么久的行李!只要我不下楼,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而床边的柜台上,电话那头的腾柯应该是刚刚洗漱完,“睡了吗?”他问。 141 匿名者 我把电话举到耳边,平躺在软绵绵的被单上,腾柯的第二声质问再次传来:“睡了吗夏晴?” 我清清嗓,道:“还没呢!楼下吵的要命,梅瑜洁被她女儿接走了。一直冲着楼上骂我……根本没办法合眼!” 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梅瑜洁走不走的事,听我描述完。立马精神了起来:“那家里就剩你和袁子行了?他不会来你这屋找你吧!” 腾柯的紧张语气让我差点笑出声,看来男人关注的问题都大同小异! 我慵懒回答:“当然会啊!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的来开我这屋的门!到时候,我能不能抵抗的了他,都不一定呢!” “那我现在去你家接你!” 说着,我就听到了那边脚步走动的声音,腾柯应该是起了身,叮叮当当的开合柜门。 我急忙阻止:“行了你!卧室房门的钥匙都在我手上,你别担心了!他进不来的!” 这时,那边才传来他小幅度的叹气声,“一惊一乍的……” 我笑笑,“谁让你那么冲动的!” 话落,我和腾柯之间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留白,彼此都在同一刻没了话,安静的分外不适应! 我轻咳两声,说道:“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他说道:“恩……一起睡吧!你那边安静了,我再睡……” “一定要开着电话吗?其实我没事的……”讨亩扑扛。 “开着。如果你不开着,我现在去他家找你!” 我放弃说服他的举动。妥协道:“好吧!那就睡吧!” “恩……” 我把手机防到床头柜上,起身看了看楼下的状况,梅瑜洁已经在无数次的骂骂咧咧中上了袁语昕的车,她还是被自己的女儿带走了,车子出了院落,而楼下穿着单薄睡衣的袁子行也回了别墅。 我知道他很快就会上楼找我,下地检查了一遍卧室房门,我立马关了灯。 小碎步的进了被窝,耳边就响起了袁子行的敲门声,“老婆,你睡了吗?我妈已经走了!你开门吧!” 我不做声,憋着气,不敢弄出一丁点的动静。 袁子行继续敲门,“媳妇!你不会真睡了吧?你让我进去啊!媳妇……” 我捂着嘴偷笑。裹紧了身上的小绒毯,继续假装沉睡。 袁子行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但持续了两分钟以后,他还是作了罢,叹着气,走下楼。 我这才放松全身。伸个懒腰,舒舒服服的霸占了整张大床。 而床头柜上的手机里,慢慢传出了沉重的呼吸声,腾柯应该是睡着了,这么听上去,还挺温馨的…… 我揉了揉眼,看着窗口撒满一地的月光,真好,这一切都刚刚好。 早起的第二天,一睁眼,窗外弥漫了一层雾气,我惯性伸手去勾手机,才想起电话还通着,听筒里面很安静,似乎还能隐约听到腾柯的均匀喘息。 我挂掉电话,起身下床,拧开门锁的一刻,突然被门外的推力给冲了一下,我以为是门口放着什么东西倒了,结果低头一看,那里竟然有一床被子,很厚的那种! 彻底拉开房门,我向着右侧望了望,吃惊的是,袁子行正蜷缩着身子睡在地板上!身上就搭了一层薄薄的小绒毯,枕头都没有! 他是傻了吗?家里那么多空房间不去睡,非要在门口睡地板? 我蹲下身,伸手在他面前摆动了几次,可他似乎进入了深度睡眠,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 说实话,这一刻的我,心里还是有了些许动容,可一联想到当初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就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别心软,小心他变本加厉的伤害你! 我弯身捡起那床被,完整的敞开后,铺在了他的身上,回屋拿了枕头,轻轻垫在他头下。 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为了不打扰他在地板上做个好梦,我拿着化妆包去了一楼的洗漱间,刚走到门口,客厅里就再一次响起了昨天听过的那个短信铃声! 看来,袁子行的那个手机,还在沙发缝里呆着呢! 我抬头看了看楼梯口,确定袁子行不会下楼,就坐在了沙发上,掏出手机,看到了上面新发来的短信,编辑人仍旧是s,内容也还是围绕着样品盒: “袁总,关于样品研发的事,不知你考虑好了没有,价钱都好谈,我们当然也有能力给你一个理想的数目!” 我看着屏幕上的那些字,心里的火气就一簇簇的,这年头可真是疯狂,犯罪都不算是犯罪了,竟然还说的义正言辞的!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事,拿着自己的手机,就给那个s编辑了一条短信:“s先生您好,我是袁总的秘书,对于您说的样品收购的事,袁总授权我来与您面谈!不知您何时有时间?” 那边很快回了我一条:“请问您贵姓?” 我没空和他废话,直接回复:“姓夏!请问您今天有时间吗?我们可以面谈!” 那边的态度倒是很干脆,“可以!中午一点,在西园餐厅怎么样?” “好的!那就这样决定!” 收起电话,我惯性的回头看了看楼梯口,确定袁子行还在熟睡,我将那部手机重新塞进了沙发缝,狠狠的向下推了进去。 我重新走进洗漱间,接着就收到了腾柯的通知,这一早上还真是忙碌,不停的有短信冲进手机! 腾柯问我今天是否去警局,因为许茹芸流产的事已经被彻底查清了,而作为被牵连者的车子静和梅瑜洁,都纷纷要被调查一次! 我想着既然这受牵连的人有梅瑜洁,那么袁子行是必定要陪同的!而我,也很想亲眼看一看,这闹剧被洗清之后,还有多少人能笑的出来! 我告诉他我会跟着袁子行一起,然后便动身收拾衣物。 而楼上,袁子行大概是听到了我在一楼放水的声音,隔了小会儿,他抱着被子就下了楼,看到我对着镜子化妆时,沙哑问道:“老婆,你昨晚是睡着了吗?我敲了好久门,你都没开!” 我恩着声,“睡的太死了!就没听见!你快收拾吧,今天你妈要被警局叫走,还是许茹芸那事,你不得送她吗?” 他晃了晃脑袋,眼睛水肿的不像样! “还去?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应该就剩一些琐碎的事了吧!再说,你的孩子就那么被许茹芸毒死了,你不难过吗?”我看向袁子行,说到孩子两字儿,他这才有了一丁点的清醒,“好,我收拾……” 142 巧合 跟着袁子行去警局的上午,一到目的地,我就看见袁语昕和梅瑜洁,她俩相互扶持的站在大厅中央,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这娘两还真是臭味相投。瞧见我的一刻,同时在脸上挂了一个丧字! 我故意搂紧袁子行。走到了她们面前,说道:“妈、语昕,来这么早啊!车子静还没到呢!也不知道一会儿你俩见到她,要打算怎么向她道歉!当初那么一口咬定的说是车子静犯的事,现在可真是反转啊!” 袁语昕瞪着她那双死鱼眼,不停的冲我发威,“少在这说风凉话!如果我们早知道许茹芸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哥的,就不会有你俩复婚的可能!我哥再娶你,是他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讨亩序扛。 突然,袁子行来了怒气,“语昕你说话注意点!” 这时,大厅门口走进了腾柯和车子静,车子静似乎是真的病重了,她坐在轮椅上,脸色着实差的让人心疼! 腾柯推着她前行,走到我们面前时。袁语昕连连后退,看来她也是有羞耻心的。知道自己没有颜面再去见车子静! 我松开袁子行的手臂,站到了腾柯的一侧,问道:“伯母怎么了?怎么突然坐上轮椅了?” 腾柯没正面回答我,只是一笔带过,“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处理完这件事,我打算送她去郊外的疗养院休息一段时间!” 我低头看了看车子静,她的瞳孔涣散,似乎听不见周围人在说什么,更不在乎周围人说的内容! 我想和她打个招呼的,但刚蹲下身,门口那边就走来了奶奶和腾父…… 现在,除去被拘留的许茹芸,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的面色都很沉重。彼此也都有些抬不起头! 腾父直接走到了车子静的身前,俯身的同时,却被腾柯阻拦道:“爸!妈现在精神不太稳定,你还是别和她说话的好!” 腾父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憋进了心里。 可出乎意料的事,原本是来陪同的奶奶。在瞧见车子静的模样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她面前,短短的几秒空白后,奶奶“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我要怎么形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下跪的模样?本来身子骨就脆的如同散架了一般,现在这毫无预兆的下跪,更让所有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我和腾柯都被惊吓到,条件反射的要去搀扶奶奶,却被她拒绝!奶奶脾气很倔,破着嗓就把我俩镇在了一边,“你们谁都别来扶我!是我们腾家对不起子静!我该跪!” 我们屏息不说话,可轮椅上的车子静,并没把视线落到奶奶的身上,而是在她的周围来回巡视,目光散落在每一处,如同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病人…… 忽然,车子静放声大笑,她看看腾父,看看袁语昕,看看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然后眯着眼,仰头看向腾柯,说:“儿子,他们都是谁啊?他们的表情,好好笑啊……哈哈……好好笑啊……” 难道车子静是疯了吗?她真的疯了? 我不解的看着腾柯,急忙蹲下身,握住车子静的手,说道:“伯母!你还认识我是谁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车子静盯着我看了几眼,然后又仰头看向腾柯,她不停的笑,一波又一波。 终于,跪在地上的奶奶落了泪,一个年迈八十的老人掩面哭泣,怎么看,都觉格外心酸! 腾柯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便转身去扶奶奶,腾父也上前帮忙,却遭到了奶奶的呵斥,“你给我滚!你这个不孝子!是你把子静逼成了这样!你还有良心吗!你还有良心吗!” 腾父大概是只听奶奶的话,面对苛责,也默了语。 而这时,梅瑜洁被警察带到了审讯间,车子静也被人推到了另一个小黑屋,但因为车子静的情况特殊,便允许腾柯陪同。 大厅里,剩下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面面相觑。 袁语昕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多余吗?现在是腾家和袁家的事,你看你刚刚和腾柯说话的样子,我都分不清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挑刺,而且是在袁子行的面前,我不甘示弱,起身就抵到她身边,反驳道:“所以我现在混的比你成功,我嫁回袁家,不仅没被说闲话,还得到了腾家的尊重!而你呢?还没嫁进去呢,就先狼心狗肺的把主人咬了!” 袁语昕伸手就要打我,我瞪着眼,就不信她敢动手!我说道:“觉得自己理亏了是吗?早知如此,你别做那么多亏心事啊!” 她气的脸气胀红,抓狂的同时,向我迈进一步,贴着耳边说道:“别狂妄太早!她车子静现在已经疯了,就算腾父想和她复婚,她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哥的合法妻子,而他腾柯,是清清白白的单身,你想和我抢,那可真是自不量力!” 我冷笑,“那祝你成功了,小姑子!我倒是想看看,腾柯会不会瞎了眼的看上你!” 顷刻,大厅右手边的走廊里走出了许茹芸的身影,她手上带着手铐,看她憔悴的模样,就知道是一夜没睡! 袁子行看到许茹芸,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我知道他心里还有气,是为那个死去的孩子抱不平。 “许茹芸,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疯子!”袁子行伸着手就拉住了她的衣领,来回撕扯的同时,两个女警官一直在阻拦。 我们这些人都没有上去帮忙,似乎大家都觉得许茹芸是罪有应得,就连腾父,都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我眼看着许茹芸的头发被扯下了一大缕,黄褐色的,像麻团一样杂乱!我头皮不禁发麻,如果换做是我,早就崩溃了! 袁子行撕扯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被警官推到一边,许茹芸走后,我们都觉得她活罪难逃! 其实腾父心里也有数,但一直没开口说话! 我们大家伙都静默了,而这时,我的手机忽然来了短信,是那个s的! 他把见面时间改了,提前到中午十一点,我看了看手表,只剩下半个小时了!如果现在走,可能不太合适! 袁子行看出了我脸色的不对,站到我身边,问道:“怎么了?公司出事了?” 我摇摇头,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没什么事!就是直播的小事!不过我可能要现在离开了,一会你来处理梅瑜洁的事儿,我不陪你,行吗?” 他没怀疑,点点头,“那你先走吧!注意安全!晚上回家以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恩,那我就先走了!事情结束以后,给我个信儿,我想知道结果……” “恩,快去吧!” 从警局离开,我开了袁子行的车,为了不迟到,我直接抄了近路,从新月广场连穿了两条小巷。 可在等待第二个红绿灯时,我还是在街道一侧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看上去像何思成,但那走路扬言洒洒的姿势,又不太像! 我突然想起上次柴小敏和我说过的话,她说她在新月广场附近看到了何思成,以及怀中的一个辣妹…… 难道我看到的那个就是他?他在新月这边买房子了? 心里的好奇无限涌动,等着绿灯一亮,我急忙开车朝着他刚刚消失的方向找去,但前前后后,都没再看到何思成的影子,就连个女人都没看到!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他明明都出国了!再说,他自尊心那么强,就算是为了躲避谭馨,他也不会回来了! 我打消心里的疑惑,继续朝着西园餐厅驶去,这一路,我一直在幻想s的样貌,或许他是个女人呢?也或许是个老外!既然是要投资国外项目,那么十有八九是外国人了! 提前十分钟,我先到了餐厅,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s就来了短信,“到了吗?我刚刚碰上点急事,要晚五六分钟。” 我回复,“没关系,注意安全!” 交代完毕,我偷偷将手机调成了录音模式,凡事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这场谈判里有了什么致命的秘密,或许能拿来为我所用!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而不断在脑子里过台词的过程更漫长,我总是担心,如果一会儿说的不专业怎么办?会不会露出破绽?不过想来想去,我的目的不过是单纯的搅黄这桩生意,然后顺利的销毁样品盒! 想到这,我便能放松一些,尽管那个s很神秘,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坚守自己的意念! 十一点十分,餐厅的门开了,风铃声簌簌,我抬头,却看到了四处张望的何思成…… 他怎么也来这了?这么巧合? 可直到看见他的这张脸,我才确定我刚刚看见的人,是他没错! 依然是这幅皮囊,但截然不同的是,眼里渐渐盛蕴了世故,甚至是轻浮…… 眼前的何思成照比以前要精神多了,这一刻的他,皮鞋比以前要亮,衣服也开始讲究起了大品牌,白色衬衫很随意的掖在裤腰里,壮硕的身型,褶皱在衣衫之下。 我留意着他那张特意打理过的脸蛋,而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一头朝着一侧偏分的发型,刚好符合他干净利落的脸型,没有一丝是多余的! 他变了,变的和世人一样欲望,也变的不像他自己! 我有些尴尬,但明明是看见他了,又不能不打招呼,索性就站起了身,挥了挥手,喊道:“喂!何思成!” 他留意到我,定住脚的同时,愣了一秒,然后朝着我行走而来,“好巧,在这里碰到你了!” 他的语气还和以前一样随和,只可惜两人再见面,多的是尴尬!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招呼他先坐下,随手要了一杯果汁,问道:“你怎么出现在这了?你不是出国了吗?而且……现在的装扮……简直是……” 他低头轻笑了两声,照比往前的害羞相比,他现在更多的是客套和随意,“出国没什么意思,现在挺好的!工作也挺好!” “还是在制药口吗?做你的老本行?那你现在家在哪了?谭馨她知道你还在这座城市吗?” 可能是我提到了“谭馨”两个字,何思成的面色一下就黑了,他的表情很纠结,似乎想要逃避,“让她知道干嘛啊!反正又不会有结果……她已经领证了吧!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一听,其实他还是在乎谭馨的,要不也不能对这些事那么上心! “快了!下周吧!你来吗?” 他摇头,“不了!还是别让她看见我比较好,否则又以为我是赖着她不放!我现在挺好的,也有女朋友了……” “真的吗?你有女朋友了?”我惊讶,这个曾经为了谭馨而保持八年单身的何思成,竟然真的恋爱了,“对方是谁啊?我们认识吗?是圈子里的吗?” 何思成低声笑了笑,并没打算回答,接着,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和腾柯约会?” 我想他一定不知道我和袁子行已经复婚了,否则怎么还会提到腾柯那么陈年的往事! “那个……我和袁子行复婚了……” “啊?”他眼里有无限惊讶,对于我给他讲的这个鬼故事,他并不敢相信!而我也和他一样,到现在都觉得复婚像是一场梦,还是一场噩梦! 我说:“别惊讶了!就是复婚了!也别问我为什么,因为一言难尽!那你呢?你来这是干嘛?等女朋友啊?” 我笑着调侃,他却不以为意,摇头道:“帮我们领导来谈点事情……约了人的!” 说完,何思成就左顾右盼,而我也觉得那位s先生应该到了,拿着手机就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请问你到了吗?还要多久?” 那边回复的很快,但内容着实让我受了惊,“抱歉了夏小姐,我这边临时有了变故,但我已经派下属去了,他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易数额!那人的电话号码我现在发给你,你和他联络!” 接着,手机里就闯进了一串号码,我看着那一行数字,又抬头看了看何思成,很奇怪,女人的第六感实在让人觉得不安! 我直接拨通那串号码,而眼前,何思成的电话,竟然响起了悦耳的铃声…… 143 爱情敌不过现实 眼睁睁的看着何思成接了电话,而我的听筒里,传来了同样频率的……餐厅的舒缓音乐声…… 我无法相信的对着话筒说了一句:“你……” 何思成猛地抬头,我们才终于确定,彼此就是要见面的合作方…… “s先生?”我吃惊的脱口而出。何思成木然的看向我,诺诺道:“老板要买的项目。是从你这里……” “你不是s?” 他漠然点头,“那是我老板……” 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太乌龙了,合着很久没见的何思成,竟然成了敌对公司的下属! 我追问:“那你老板是谁?他为什么要买这个项目?” 何思成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他看着我好一会儿,然后不停的翻看着自己的手机短信,说道:“我老板要买的项目,不会是袁子行的吧?我来的路上还在郁闷,明明他交代我的那个产品,全世界都没有几家,我还以为,内地这么快就有能超越袁子行公司的产品了……原来,兜来兜去,还是那个偷来的样品……” 我哽咽,“所以说,你老板一定要收购到这个研发是吗?如果我拒绝呢?” 何思成不太相信的看了看我。其实他应该早就猜出我是背着袁子行来的,所以说话也分外直接。“子行应该不会出售吧!就算是出售,也不会让你出面……” 我有些尴尬,但既然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也就没必要和他兜圈子,“所以,思成……你能不能阻止你们老板?让他别购买这个项目?你也知道这样品是袁子行从腾柯那里抢来的,他答应我不会生产,但没答应我不去让别人生产……袁子行是个贪财的人,如果我不出面,我觉得他一定会让我失望……” 他叹气,接着摇头:“这种事,不太好瞒吧……我只是给老板打工的,不瞒你说,我到这家公司刚刚一个星期。购买项目这件事,是我从上司那接手的第一个任务!而且,老板给出的价格,根本没办法让人拒绝……就算你瞒过了今日,也瞒不过袁子行点头的那天……” “我知道……可是我答应过腾柯的,算我求你了何思成。不管用什么理由,你先帮我拖着,就算是拖到腾柯重新上市也好,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这点小事,你不会不帮我吧?” 我以为凭着多年的交情,何思成是会点头的,但眼前的他,犹豫了好半天,以至于让我自己心里都没了底,他分明是在顾虑什么,而且是那种进退维谷的顾虑! 我再次诚恳的看向他,“求你了,何思成!” 终于,他点头,“那我先帮你扛着,剩下的,我的确帮不了太多!不过,如果老板直接找了袁子行,就别怪我不尽力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知道你本意是想帮我的!” 说完,何思成很无力的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很多我看不明白的世故。 既然得到了他的帮助,我觉得这场谈判算是成功了一半,我拿起餐牌,打算先点些东西。 而这时,餐厅的玻璃门被人推开,我本来是想伸手招呼服务生的,但目光还是门口那个莽莽撞撞的身影所吸引,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一头的大波浪卷发,从发根到发梢都是金灿灿的颜色!但更吸引人的,还是那双没有任何瑕疵的大眼睛,盈着恰到好处的湿润,看上去,楚楚可人! 她穿了一身背带裙,手腕上的贝壳包很精巧,向着餐厅环顾一周后,视线很自然的落到了我们这边,我本能的回避,她却婉然一笑,走到了我和何思成的面前。 “老公!” 这甜腻的一嗓,倏然从她嘴中迸发,像是一场灾难前的预警! 我的头皮发麻,身子发硬,双脚发软! 这句“老公”,显然是冲着何思成说的! 我直勾勾的盯着这两人,女孩就已经黏腻的站到了何思成的身边,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冲我欢快的打起了招呼,“hll!” 说真的,我从没见哪个姑娘能把一句“hll”说的这么欢脱自然!而且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你……你好……”我即刻将目光挪到了何思成的身上,他也是一脸的不舒服,羞涩的看向我,结巴道:“夏晴……这是我女朋友……”接着,他向女孩介绍,“莺莺,这位是夏晴,我大学同窗……” 女孩顿了顿,似乎对我的名字早就有所闻,短暂的迟疑过后,她还是伸出了右手,礼貌道:“夏晴姐,你好!我叫杨莺莺!” 原来,这姑娘叫杨莹莹。 我微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吃惊,“你好,莺莺……” 忽然,女孩将双手柔软的按压在何思成的双肩,满眼的依赖,“哥哥,你的事情谈好了吗?我们走好不好?说好的今天陪我去首映礼的!” 何思成似乎很难拒绝女孩的要求,抬头看了看我,说道:“夏晴,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我也不饿,莺莺她……还需要我……” 我急忙摆手,“那快去忙吧!正好我在警局那边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现在也不是很想吃东西!” 说完,何思成就自然的起了身,这途中,他一直握着杨莺莺的右手,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过,就算他伪装的再平静,也掩饰不了那一脸的绯红,简直像个初恋的十八岁青年! 他站在我面前,说道:“夏晴,那我就先走了……” 我点头,随手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那我们保持电话联系!还有,拜托你的那件事,就麻烦了……” “放心吧!会尽力的!” 话落,何思成拉着他的小女友就要离开,而转身的前一刻,我还是收到了那位杨莺莺并不简单的告别,“夏晴姐,后会有期了!”讨见长巴。 她摆着手离开,我却漠然的站在原地,后会有期?这四个字,为什么听上去那么不舒服…… 眼看着他们两人出了餐厅,我坐回位置里,看着手机屏幕,很没意识的翻出了谭馨的电话号码……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翻出她的号码,可是……冥冥中,就是有一种力量在导向我,让我把这件事告诉谭馨。 我想,她应该会很伤心吧……那个曾追着她无尽奔跑的男人,最后还是在岔道口选择了逃避,虽然主动关门的是谭馨,但将近十年的追随,还是败在了一次转身上。 我曾无数次料想着谭馨最后妥协给何思成的美好画面,我知道什么日子对谭馨才是最好,但现实往往敌不过物质的诱惑。 爱情消逝,也不过一瞬间。 脑子里想着那些可有可无的感慨,我的手指就不自觉的拨出了谭馨的号码,可那边仅仅响了两声,就传来了她惊喜的喊叫声:“宝贝!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的婚礼都定好了,就在这周日上午十点!本来是想去教堂的,但还是选择了户外!小敏的伴娘服也到了,我替她试了一下,大小刚刚好!你什么时候过来替我忙活忙活啊!”顿了,她那边还兴奋的停不下来,“对了,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有什么事吗?这个时间……” 我清了清嗓,关于何思成的事,还真是难以启齿,虽然我知道谭馨表面上会说不在意,可事实上呢,刀子插在心口疼不疼,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我吞吞吐吐:“谭馨……你做好一生一世都和廖晨过日子的准备了吗?就算你不是那么喜欢他……” 那边不解:“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我没做声,只想等待她的回答。 接着,她笃定无误,“早就做好准备了!从我骗他怀孕的那一天起,我就踏下心了!” “那你……”我几乎哽咽,但还是想问出那句话,“那你……彻底忘记何思成了吗?” “怎么突然提到他?” 顷刻,电话两边的气氛都沉寂了下来,谭馨的好心情也被我的这句话搅合的全无,我屏着气,等待她的回答。 谭馨轻笑:“夏晴……你怎么突然提到他啊?他回来了?” 我说:“恩,回来了,会打扮了,也比以前会穿衣服了!而且,身边也多了一个看上去很讨喜的女生……比他小五岁的样子……两人感情很好……” 霎时,电话那边没了声音,我知道谭馨在沉默,是啊,那个发誓一辈子非谭馨不娶的男人,最后还是打破了童话的结局,他们各自有了所爱,各自开始不同的生活。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大概就是从谭馨领证的那一天吧!我或许不能理解在领证前一天,谭馨用身体去补偿何思成,但我唯一理解的是,她的心里,不会没有那么一个时刻,爱过他。 我开口,打破沉静,“你的婚礼,要邀请他吗?如果邀请,就装作彼此都坦荡荡,别搞得一副旧情人相见的模样……你在听我说吗?” “不邀请!夏晴,别让他来!”谭馨急忙打断我的话,那语气里,有我太熟悉不过的惋惜。 接着,她继续追话:“好了,夏晴!我先忙了,第二套婚纱刚刚到家,我先试试……” 谭馨快速的挂了我的电话,而我的目光,滞留在餐厅落地窗外的那辆白色私家车里,何思成上了那女孩的车,他在驾驶座的位置,女孩慵懒的靠在他一侧,这一切,看上去都格外完美。 谭馨,你会不会后悔,自己曾错失了那么爱你的何思成,却选择了一个,只能给你物质生活的廖晨? 我起身,去吧台结了账,径直走出餐厅。 外面的阳光很毒烈,和餐厅里的低温空调相比,简直水深火热!我向着街道深处行走,手机就来了腾柯的电话。 接起,那边的他有些难掩的激动,“你在哪?” 我抬头看了看公交牌,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在英华街这边了,怎么了?” “警局的事结束了,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我去接你!” “结束了?许茹芸被定罪了吗?”我立马站在原地,等待他的答复。 可那边的回答模棱两可,好像事情的进展又出了什么问题,“没有,许茹芸不承认是自己杀了孩子,更难办的是,梅瑜洁为了自保,突然改了口供,她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协助许茹芸犯罪……现在案子越来越难办了,而且……如果许茹芸说这孩子就是无意被毒死的,警察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那伯母呢?你母亲的口供呢?就没有人出来说实话吗?” “我母亲……刚刚被诊断出神经衰弱,许茹芸拿这个做借口,说我母亲神志不清,说的话没有真实性……” “什么?许茹芸她怎么……她怎么能恶毒成这样?”我放着声的站在马路边大吼,那边的腾柯安慰道:“好了,这件事可以慢慢来,你也不要跟着操心了!你现在在哪?我先去接你!” 我不解:“来接我干嘛?我一会儿还要回袁子行的家!” 他那边顿了几秒,接着道:“我父亲想要见你一面……” 144 见面 听完腾柯的话,我站在路边发了很久的呆,腾父要见我?干嘛?责怪我之前假恋爱的事?可这误会,不是早就真相大白了吗? 我嗓口发颤:“你爸……见我干嘛?” 他倒是回答的坦然:“还记得上一次在医院,我爸和你说过的话吗?” 我心想。你爸说的话多了,但是和我说的……我努力回想。却只想起了一句:如果腾柯和她是真心相爱,那就结婚吧! 难道腾父是想要成全我和腾柯?不是吧,我已经结婚了…… 我不可思议:“你爸不会是……” “如果父亲同意你嫁给我,你能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吗?”腾柯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这就是芝麻大点的小事。 我一口拒绝:“当然不能!你爸疯了吗?他不知道我结婚了吗?腾柯,你们一家子都不正常了?” 腾柯在那边轻笑了两声,“父亲这两天和家里人关系都很尴尬,我和他的矛盾你也不是没看到,既然他想见你,也就是表示要跟家里人服软,没关系的!” “可这和我关系大吗?我已经结婚了啊!难不成你们让我结两次啊?腾柯,他们都知道我和你是逢场作戏,见面什么的,就不要了吧!” 我极力推脱,可腾柯就是执意,“我现在就去接你。你站在原地别走,很快!” 说完。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就挂了电话,我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屏幕,不停的发呆。 这事情发展会不会太戏剧了?或者,这又是什么圈套?只是他们腾家人的障眼法? 我心里的疑惑层出不穷,而手机又冲进了袁子行的电话,我不想接,但那电话一直响的糟心,无奈下,按了接听。 话筒那边说道:“老婆,警局的事已经办完了,我一会儿送我妈回家,你呢?你现在在哪?” 我抓住了他的重点词,急忙询问:“回家?回哪个家?回别墅?” 他应声:“对啊!语昕最近可能是要出国了。不能照顾母亲……” 我崩溃:“你不是答应我……不让她在家里吗?你明知道我……”我心里的怒火倏然被点燃,很想发泄,但又不得不克制。 袁子行的声音如同受了委屈,让我听的很不适应:“求求你了老婆,我知道你和妈之间有点小摩擦,但是我们都复婚了。也不能总这样啊!我带妈回家住几天,适应了,也就好了……” “适应?你是打算让她在这长住了?” “那怎么办?她在腾家呆不下去了,毕竟出了车子静和许茹芸的事,她也没办法在一直在那里了……” 我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她梅瑜洁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见了?她不是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吗?自以为死去的丈夫是腾父的战友,就为所欲为,现在好了,腾父在家里没了地位,奶奶也偏向车子静那边,她作为一个曾经背叛过车子静的女人,的确没什么颜面继续呆在那里! 我佯装柔弱:“不行,如果她回来,那我就出去住!本来我们复婚就很不容易,你让她在家,我都没办法和你好好生活!” 袁子行很为难,想维护母亲,但又不得不面对我的拒绝,接着他避开了话题,“那我再考虑考虑吧!我先送我妈去医院复诊,然后再商量这事!你现在在哪?一会儿回家吗?” 我想了想,随便编了一个借口:“我要去谭馨家,帮她忙活婚礼的事,她婚礼定下来了,这周日上午,你看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也帮着打点一下吧!” 他直接拒绝:“那个妓女?我以前就对她没好印象,她婚礼我绝对不去!你以后也少和那样的人接触!人生观都被她给带坏了!我猜你以前和我闹离婚,多半也是受了她的影响!” 听着袁子行义愤填膺的回答,我恨不得一拳砸过话筒,直接把他捶个粉碎! “行了!闭嘴吧你!挂了!”我随手按下红键,将手机放入包包中,平息着怒火,回身站到餐厅门口的庇荫处,等待腾柯的到来。 可放空的这短时间里,袁子行一直不停的给我打电话,简直让我有一种想要摔手机的冲动!我当然忍不了,他那么诬蔑谭馨,甚至把离婚的原因也归咎在别人的身上,她谭馨招谁惹谁了,能让他这个厚颜无耻之人评价,还真是自不量力! 一气之下,我关了机,了结所有烦恼! 腾柯的车子停到我面前时,大约过了十分钟,的确蛮快的,没有让我等太久! 他在车子里向我招手,我一溜烟的跑上了上去,问道:“真的要去你家吗?你爸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腾柯没理会,拉着我身后的安全带就扣了过去,“一会儿到家里,你尽量少说话,我来应付!”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喂!拜托!我到现在都没明白我去你家要干嘛!你爸要见我,我是给老人面子才去的!如果他一会儿真的说到结婚的事,我就直接和他说明,我已婚,而且绝对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腾柯冷冷的探了我一眼,“那你上我车干嘛?” 我一听,你小子语气还挺硬,真是一副分不清大小王的样子! 我一把拉开车门,“我也纳闷呢,我真是有病,才稀里糊涂的上了你的车!那就不劳烦您了,再见!” 我迈着脚就要落地,可身后,突然传来他冷冷的要挟:“我从来都不相信你和袁子行复婚是因为放不下,我只知道,你复婚的那天,背着袁子行做了资产评估……如果不是为了离婚,我想不出你此举的理由……” 我的右脚僵硬在半空,根本就放不下去,悬在那里摇摇晃晃,后背也出了一身冷汗,明明我做资产评估的事没有告知任何人,就连打电话,都是借用公司的座机联络,他是怎么知道? 他继续道:“所以在我揭穿你之前,你还是乖乖上车比较好!” 我立马缩回脚,假装若无其事,“什么资产评估,我怎么听不懂?不懂……” 他倒是没继续,而是一脚踩出油门,车子驶上路以后,的说了一句话:“还行,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看来以后过日子,还得防着你点!要不,说不准哪天就被你阴了!” 我真想一拳砸在他头顶,但我还是保持沉默的坐在位置里,关于资产评估的事,我的确在婚前做过这样的事。我调查了袁子行名下的所有财产,明面的、暗面的,还有那些非法途径抢夺的,我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但现在,我还不能完全和腾柯告知,很多事,还是守住嘴比较好。 自保,也是保护他人。 车子停到了腾家大宅,屋里屋外都是寂静,这大宅如同没了人气,毕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再和睦的人家,也会有裂缝! 我跟着腾柯进了屋,姑姑陪着奶奶在卧房,可能是郁闷过度,都没有发现我的到来,而车子静被腾柯送去了疗养中心,家里根本看不到任何有关她的痕迹! 冷冷清清,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状况了! 我和腾柯去了二楼的露天阳台,遮阳伞摆在空地,几把木椅静置其下,腾父坐在靠左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温茶,看到我俩的时候,立马起了身。 我看的出腾父很憔悴,两鬓明显白了许多,应该是几晚都没睡好,我冲着腾父点头问好,腾柯就推着我往旁边的位置坐。 等着三人都进入了状态,腾父才开始他的话题。 “夏晴……今年多大了?虽然以前见过几次,但一直不清楚你的情况……” 我笑笑,“伯父,我今年二十五了……” 他点头,脑子里飞速的换算和我腾柯的属相,“二十五……恩,二十五岁……和腾柯……” “爸,说正题吧!”腾柯在一旁催促,一点尊老的样子都没有,虽然我知道他们爷俩平时关系就紧张。 腾父继续:“夏晴现在是已婚吧?但我听腾柯说,你是有难言之隐才……” 我抬头看了看腾柯,心想着他解释的可真到位,还难言之隐…… 我有点羞愧,但实在没办法推脱,“恩……是有点个人原因……” “那你有想法和我儿子结婚吗?虽然你已婚,但我的确不想我儿子重蹈我的过错,如果你肯和前夫离婚,我想我们腾家还是可以接受你的!” 我看腾父如此直接,明显就是逼迫我点头的意思!我语塞,一旁的腾柯就突然在桌下掐了我的大腿小肉,我差点就叫出声,简直疼的我撕心裂肺! “我愿意,伯父!”我苦笑着配合做戏,着实被这一下给疼懵了! 一旁的腾柯干笑两声,说道:“我和夏晴已经相处相处很久了!她这次复婚,也是为了我的研发项目才被迫妥协的,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被偷走的样品,就是她前夫一手策划的,和她无关!她也是为了夺回研发项目,才出了复婚的下策,以至于被奶奶她们误会……” 腾柯的解释听似有理,腾父也应声的点了点头,其实我感觉腾父对真相的兴趣并不大,他在乎的,只是腾柯想要和我结婚而已! 我真搞不懂,腾柯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讨见岛划。 万一是迷魂汤,那我就废了! 当下的话题已经谈的很开,腾父又继续开始询问我的家人,说到我父亲的时候,腾父特意多了一嘴:“我听说你父亲以前不是在这家厂子工作的,是吗?而且,子静好像对你父亲也略知一二……” 提到车子静,我不得不回忆起那些奇怪的片段,她的确是和我父亲相识,而且两人的关系绝对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像是彼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额……可能认识吧!或许是老同学?”我随便的猜测,腾父只得叹气,“如果现在能问子静就好了,可惜她已经神经不正常了……哎……” 腾父的状态很差,一说到自己的妻子,就难受的如同患了重感冒,可那又怎样,他们已经离婚了,而这桩悲剧,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苦笑,没应声。 而这时,二楼的露天阳台口突然出现了姑姑的身影,她一手扶着玻璃门框,一手按着胸口,呵斥气喘,“哥!楼下有几个警察来了!说是要找你!” 我们几个都木然,不知道警察这个时间来是什么意思,而且,许茹芸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怎么会再和警局有瓜葛呢? 腾父缓缓起身,褶皱眉目里的神色很小心。 我们打算下楼,但那几个制服警察跟着就来到了二楼,他们走到我们的面前,直接站到腾父身边,说道:“腾其先生,经人举报,我们怀疑你有重婚罪的嫌疑,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重婚罪?这算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腾父,怎么会犯了重婚罪?难道是和许茹芸? 我完全不理解当下的状况,腾父忽然无奈的摇摇头,冷笑自嘲,“许茹芸啊许茹芸,我真没料到,你会干出同归于尽这种事……” 腾父被几个警察带走,而腾柯蹙眉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 我拉着腾柯,问道:“腾父是和许茹芸重婚了吗?不能啊,如果是这样,她又何必去和车子静争风吃醋?” 腾柯摇摇头,那双看不到底的深色黑瞳里,似乎已经看穿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看着腾父离去的身影,也察觉了这事件背后的连环悲剧。 此刻,身后的阳光越来越毒,那些细碎的暖阳,如同无数肉眼察觉不到的梨针,向着一切光亮的方向行进,我站在遮阳伞之外,愈加觉得头晕目眩,呼吸难耐。 而脚下,那些阴暗的、潮湿的秘密,正悄然浮出水面,你看见的、看不见的人心,也都伴随着日光的灼烈开始干涸,剩下的,是无尽的欲望与纷争。 145 重新洗牌 从警局回到腾家,再从腾家开往警局,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却让这个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任谁也不会料到,置身事外的腾父。也会落网,而且罪名竟如此让人诧异! 重婚罪?如果我没记错。按照刑法上的规定,一旦被追究了刑事责任,坐牢这种事是铁定逃不掉的!而且,腾父的公众影响力巨大,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外界的监视! 那么许茹芸此举是为了何种缘由?她明明知道腾父已经和车子静合法离婚,那么现在,她把腾父推向监牢,真的是为了同归于尽吗? 我还真信了那句话,最了解自己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我们一路几乎是紧跟着警车行驶的,奶奶和姑姑坐在后座,状态如同抽了丝的茧,一点点的垮掉,没有任何精气神。 我回头,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相互依偎着。眼泪就在眼眶,明知道此行会是水深火热。却还要相互安慰对方,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我知道自己现在能力有限,没办法安抚她们,更没办法做出什么有益的事,只好闭嘴,保持车内的安静。 腾柯这一路都皱着眉,我头一次见他紧张的不成样子,甚至比车子静被诬陷入狱,还要恐惧! 潜意识里,有一种声音在告知我,腾父可能真的犯了重婚罪,这一劫,在所难逃了。 我的心也跟着悬起。直到车子停在了目的地,腾父被几个警察搀扶进了大楼,而我们这一行人,相拥而上。 门口的看守立马拦住了我们,意思是审讯的时候,不可以有亲属靠近。 我们就这样看着腾父渐渐走远。而不远处,的,靠近了一个纤瘦的身影,走路很慢,看上去弱不禁风。 我们齐刷刷的回头,才发现是许茹芸……她被一个陌生男保镖搀扶着,一点一点的挪步至此,看样子做了清宫的女人的确很痛苦,就连脸上的哀怨都毫无保留。 腾柯见到她,两步就冲了上去,他想质问许茹芸,却被那个陌生男保镖给拦截在一米之外,“放老实点!” 男保镖可不管腾柯是谁,他就是个保镖,目的也就是要保护许茹芸! 顷刻,许茹芸的散漫目光向着我们这边传来,那一丝丝的视线,都如同无数把望不见轮廓的利刃,剜着我们毫无防备的身躯。 顿时,她直勾勾的盯准腾柯,哼声笑道:“紧张了是吗?腾柯……如果你父亲因此入狱了,我看你们腾家,还怎么继续嚣张下去!”讨见宏血。 许茹芸的嗓音发着狠,咬字也一下一下朝他示威,隔着老远的,我清楚的看到腾柯渐渐青筋暴起的手臂,可他没办法,这里是警署,他稍微动粗,都会被人压制! 腾柯强忍,开口道:“你想做什么?翻出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父亲哪点对不起你了,要你这么陷害他?” 许茹芸端了端身子,无力笑道:“陷害?腾柯!你不觉得你的话说的前后矛盾吗?刚刚还说这是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呢!现在就陷害了?难道你不知道,你父亲重婚的那点过去?这么快就忘了?还是你害怕,我一开口,就把你们腾家的那点破罗烂史,都倒出来了……到时候……”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腾柯冲着她大喊,面前的保镖就伸手要揍他,许茹芸在一旁拍了拍保镖的肩膀,说道:“冷静点!这可是我以前看好的男人!你对他这么凶,我可是会心疼的!” 腾柯此刻已经火冒三丈,我想上前支援他,可姑姑握住我的手腕,不停的向后挪,小声道:“别去,许茹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这个人你猜不透的,她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操纵者!”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回头,平时一向家常里短的姑姑,怎么突然这么有判别力了? 她仰头瞧着许茹芸,视线收紧在那头,小声道:“既然她懂得为自己找保镖,那就说明她举报我哥是预谋好的,这事绝对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其实我还是听不懂姑姑的意思,毕竟这豪门纷争,我没经历过!可我还是茫然的点点头,先站在原地,保持冷静。 眼前,许茹芸的士气不断高涨,她忽然让保镖站到一旁,面对面的同腾柯对峙,说道:“所以,我告诉你!既然我嫁不进你们腾家,那么就必须有人对我这十年的时光负责!他腾其耽误了我最好的年纪,那么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腾柯,这一次,你们谁都救不了他!你们腾家,也必然会受到牵连!” 话落,腾柯的身子有了小幅的颤动,他显然是弱了,被许茹芸的那些话给击弱了! 许茹芸转身就走向了大厅,看样子也是要接受审讯,而腾柯,身子发紧的站在原地,额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奶奶和姑姑朝着他的方向行走,我急忙跟上,心里七上八下。 突然,腾柯回头,看向奶奶,问道:“奶奶,父亲当年……是不是没有和秦凤岚离婚?” 奶奶憔悴的点点头,拐杖不停的拄向地面,“凤兰都死了多少年了,还离什么婚啊!我的儿子啊!怎么就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呢!”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所谓的秦凤岚,大概就是腾尚珈的母亲吧!看样子,腾父当年应该是同时和秦凤岚、车子静结的婚,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 我站到腾柯面前,再次确认:“腾父是和尚珈母亲犯了重婚罪吗?他同时和你们兄弟俩的母亲结了婚?” 腾柯毫不避讳的点头,因为这事根本瞒不住,“父亲当初和我妈成婚后,又在国外和秦凤岚结了一次,本来家里人是不清楚的,后来把我妈知道了秦凤岚的存在,父亲就把她接回国了!一开始父亲是要和秦凤岚离婚的,可是她后来突然逝世了,事情也就搁浅了……” “所以腾父犯了重婚罪,是铁定的事实?” “恩……”腾柯无力的点头,脸上一副完全没辙的模样,我单是看着他,也便知道了这事情的发展趋势,谁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茹芸为非作歹! 炽烈阳光下,大院里的气氛格外沉重,身边不停的有警车穿梭,一些好的坏的人,从我们眼前经过。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周遭硝烟四起,不论我们做什么,都只是在灾难上添油加醋! 就像许茹芸说的那样,这一劫,我们逃不过了! 其实从一开始,我并没觉得事情的发展有多严峻,也没觉得这事出的有多无法挽救,可在看见腾柯和姑姑的意外反应之后,我才开始觉得,这阴谋的背后,已经在掀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就像坏事从来都不单行,总有那么一些伺机而动的背叛者,在等待黑暗降临。 身边,腾柯的手机暮然响起了铃声,本来安静的气氛,也被搅合的全无,他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眼神变得犀利而陌生,我知道这通电话一定是一起灾难,否则他的反应不会那么特殊! 他接起,嗓口的喉结上下翻动,“喂…陈叔…我现在就在警局……” 电话那边有人描述了好一阵,腾柯这边继续说道:“是的……父亲已经被带进去审讯了……” 接着,腾柯渐渐抬起头,他的正脸朝向浓烈的艳阳,强打而来的刺眼光线,晃的他睁不开眼。 我站在他的身旁,仰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可这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头顶的苍穹似乎发生了骤变,来不及眨眼的下一秒,团团乌云瞬间从远方侵袭而来,周身的暖风开始变凉,而眼前的腾柯,渐渐放下了手中的电话,他绝望,他手足无措。 姑姑和奶奶一人抓起他的一只手,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是你爸的那个同事?是公司的那个陈光伟吗?” 腾柯缓了很久,还是漠然的点了点头,“他们说……如果父亲入狱,整个集团就要重新召开董事大会,公司会洗牌,腾家也是……” 145 重新洗牌 为钻石满二百加更合并 146 百分之三 听到“董事大会”这几个字,我终于明白了刚刚姑姑的猜测,也明白了腾柯之前和我说过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最后的战争不是腾父如何出狱,而是这腾家。能不能面对公司里的那些饿狼的分争!是啊,他们腾家家大业大。驰骋商场这么多年,凭的就是坚持不懈的抗压能力!身处于那样的水深火热,怎么可能没有不法企图的内贼?那些人就在等着这一天呢!等着腾家遭遇不测,而后一哄而上的,夺取这主人的位置! 可是,腾柯他从没接掌过集团的大权,腾父领头的这些年,他一直都只是打点自己的公司,事到如今,他能抗起这么重大的担子吗? 我开始担忧这一连串的灾难反应,头顶的乌云就已经开始团团密布,稀稀拉拉的小雨如同晴天漏,没有预兆的向下飞行。 我拉着腾柯,姑姑扶着奶奶,一同上车。 顷刻,车窗外的雨滴变大。拍落在车窗上的声音也分外让人慌张,像极了当下的这场遭遇。来的措手不及。 可雨来有庇荫处,祸来呢? 腾柯的上身趴伏在方向盘上,他把头埋的死死的,没有说话的心情,奶奶和姑姑在后座唉声叹气,犹如遭遇了有史以来最难熬的困境! 我还没弄懂事情的状况,身后的姑姑就开了口,“小柯,你父亲那的股份有多少?如果董事会把你父亲拉下台,你有没有把握坐上你爸的位置?” 腾柯的头埋的更深了,我终于明白,原来这董事会的洗牌,就是要换主子!腾父因为沾染了法律的血腥,不能继续坐稳江山。而这立马给了那些豺狼虎豹机会,如若有乘人之危的小人相互联合,这腾家也未必能有多少胜算了! “你说啊!你父亲那里股份、你那里的、还有你陈叔的!加一起都不够吗?”姑姑的情绪愈加激动,惹的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腾柯隔了很久才抬头,看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势,表情只有绝望。“陈叔不会帮我们的,既然他能给我打这通电话,就是在警告我,他已经做好了推翻我父亲的准备……” “陈光伟他真这么说?”姑姑更恼火了,啪的一掌拍在了座位上,骂道:“这个王八蛋!亏的我当年还和他当过老相好,简直太没良心了!现在竟然想倒打一钯!” 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既然那个陈光伟和腾家有过交情,又为什么突然变脸呢?难道许茹芸的举报,和陈光伟的落井下石有关? 我急忙问道:“那个陈叔手里有多少股份?能不能是他指使的许茹芸?” 腾柯摇头,否决了我的想法,“陈叔手里的股权没多少,他不是集团第一批的创始人,根本构不成威胁!许茹芸和他联合更是没道理,两个人没有共同利益,不可能合作!不过……我怀疑这背后有更大的操纵者……或者……那个藏在暗处的操纵者,老早就将矛头瞄准我们了……” 我听的慎人,但实在猜不透这商场上勾心斗角的纷争,大家一起郁闷的同时,腾柯的手机来了电话,是警局的内部人打来的,估计是通风报信。 腾柯急忙接起,他的脸色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糟糕! 挂断电话,他直接就调转了车头,“姑姑,奶奶,我先把你俩送回家!刚刚那边的人说,父亲的罪责是逃不掉了,后续可能还要牵扯更多的麻烦,你们两个女人,不适合在这里呆太久,先回家休息,有了信儿我们再电话联系!” 奶奶突然难受的大喘息,应该是被腾柯的消息给伤到了,一直按压着自己的心脏。 腾柯也害怕奶奶有危险,回头说道:“要不先去医院吧!我怕奶奶一时扛不住……送医院比较放心!” 姑姑也是点头赞同,这车子就开到了市中心医院。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奶奶在姑姑的安抚下平稳了呼吸,大家都各怀心事,保持沉寂。 等着安顿好了两位长辈,腾柯直接带着我往公司开,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就在半路喊了停,“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如果需要,你只管吩咐,不过如果不需要,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下车了……” 可是腾柯并没停车,一路超速将车开到公司楼下,才开口和我说了一句话:“你就在我身边呆着,不要让我担心你。” 我也不知道这是好话还是赖话,听着虽然不太舒服,但很奇怪,格外的暖心。 我默不作声,跟着他上了电梯,一路上,各种职员点头问好,看到我的时候,表情都难堪至极! 只是我没想到,袁语昕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竟然会如此敬业,我和腾柯刚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她撅着屁股在那里倒茶水,一边饶有风韵的摆弄茶壶,一边缓缓回身,说道:“腾哥哥,我刚看见你的车到楼下了,立马给你泡了一杯花茶,你应该很疲惫吧!这东西对身体和皮肤都……” 她那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哐当”一声就打翻了手里的瓷壶,好在这瓷器的质地好,没那么容易碎! “夏晴……你怎么……”她显然是因为我的到来而吃惊,不过更纳闷的是我,她到底是有多闲,梅瑜洁在医院复诊她不去照顾,跑来这里假惺惺的上班端茶!还真够有心计的! 腾柯两步走到屋内,弯身捡起茶壶,放到了桌子上,态度冷然,“没什么事就出去吧!你让艾琪把集团总部那边的股东详细资料给我一份,顺便整理一下集团近两年的销售汇总!还有,上一次集团总部的股东大会召开是什么时候,那次有没有人做出了让股行为?还有……” 腾柯的话还没说完,袁语昕的脸早就已经耷拉下来,她嘴巴上下起合,明显是有话要说!腾柯刻意停顿,看她情绪不对,就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我时间紧迫,你最好快一点……” 我也以为袁语昕是遇到了什么事,结果她一开口,差点没把我雷晕,“腾哥哥……你能把刚才要求我做的事重新说一遍吗?我没记下来……” 噗……这记性到底是有多差劲啊,腾柯一共才吩咐了几件事,她竟然说记不住! 我看腾柯的脸都黑了,毕竟这领导阶层的人,最忌讳事情讲两遍!我插话,站到腾柯面前:“你刚刚最后没吩咐完的是什么事,我去和艾琪说,她是总裁办的主管对吧?在隔壁?” 腾柯点头,继续道:“你再让艾琪和集团那边的财务联系一下,我要调出近两年内采购部门的交易金额以及明细,整理出经常合作的几个公司!哦,对了!还有研发部,最近正在筹备的和已经投入生产的项目,都给我整理成文字形式!两个小时,如果她忙不完,就借用行政的人一起!” 我点头,“好!马上就去!”但刚要转身,我继续道:“那需要集团传送的资料,是不是得麻烦你给打个电话?我怕艾琪姐的力度不够……” 腾柯眼里闪过了些许光亮,“算你想的周到!” 我转身开了办公室的门,袁语昕则如同只会端茶送水的落汤鸡,站在原地,腾柯当然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工作,敲了敲办公桌,说道:“没什么事那就出去吧!帮夏晴忙活一下,我怕她和艾琪整理不过来!” 袁语昕愣了两下,磕巴道:“知……知道了,腾哥哥……”她转身跟着我出了办公室,我快马加鞭的朝着总裁办行进,袁语昕就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我知道她又是想挑衅,所以并没给她机会,“你要是想挑刺,那麻烦你换个时间!现在大家都很忙,腾柯的要求有多急你也不是没看到,如果不想我在他面前告你状,就识相的跟我走,要么,回你的岗位上去!”我指了指办公大厅里她的座位,她这才灰溜溜的低头了,咬牙切齿的跟在我身后。 我也真是不明白,平时那么尖利的一个人,怎么到关键场合就成了缩头乌龟了呢! 这袁语昕的应急能力也真够弱的!讨见讽巴。 伸手敲开艾琪秘书的门,那边是干脆利落的“请进”,这是我第二次接触腾柯的对外秘书,虽然第一次只是会议上的匆匆一面,但早在进腾柯公司之前,我就有耳闻这个女人的严厉,三十五岁,典型的工作狂加时装女,至今单身,对撒娇一类的生物,很!抵!触! 所以,我猜袁语昕这类人一定不合她的胃口,见面也只会是雷区的相互碰撞!果不其然,袁语昕一进屋,就把头低的死死的,看都不看艾琪一眼! 我着急打了招呼,“艾琪姐!刚刚腾总让我上你这里要一些资料,都是集团总部那边的,有关董事会和财务部门的一些信息……” 艾琪姐似乎知道了集团那边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腾父在前一个小时的遭遇,她随即点头,没有半分推辞,“我知道了!腾总具体要什么,我现在就联络总部!” 我直接走到艾琪姐的办公桌旁,开始罗列所需文件的清单,好在她的办公桌上有两台电脑,我也能跟着忙活忙活。 可袁语昕似乎和艾琪姐关系不和,就傻呆的站在一边,声也不吱!我心想现在没空搭理她,就埋头整理文件,而艾琪姐随便抬头看了她一眼,及其不客气道:“你要是想在那里站一下午,那你就站!不过最好别挪步别出声,我工作最烦别人打扰!” 袁语昕即瞬来了气,转身就要走,而我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到底有多大仇,也不敢插嘴! 袁语昕当真是没有礼节的就走掉了,房门一关,艾琪姐就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个女孩啊!早晚会毁在自己的性格上!这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真以为钓到有钱男人就能安稳此生了?不过是自掘坟墓而已!” 我斗胆,直问道:“艾琪姐,你和她的关系……” “我和她好不起来!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孩子鬼心眼太多,也就公司里一些小年轻和她玩的来,岁数相对大一点的,都看不上她!”顿了,她把目光落到我身上,“反倒是你!之前说是腾总的未婚妻,怎么突然就嫁人了?我还以为腾总找到个灰姑娘呢!没成想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我对你略有耳闻,我妹妹就经常看你主持的网络节目,挺不错的!” 话落,艾琪姐就拿起了电话,接二连三的往总部那边核对资料,而我心里顿时百花齐放,被人夸奖的感觉真好,而且是一个我以为不会成为朋友的人!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这办公室没再有人来,也不知道袁语昕在办公大厅说了些什么,明明腾柯都有下命令行政部的人来帮忙,却迟迟不见人影! 算了,我和艾琪姐两个人倒是更清净! 所有文件都整理好后,总部那边发来了所有股东的持股明细,以及上一次股东大会上,所有的股份出售和转让清单,我瞄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有很多我看不懂的名词!不过,就算我才疏学浅,我还是能看懂百分数和人名的! 我顺着第一位的腾其往下看,一路数到末尾时,却在最后的那一栏,看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名字许茹芸,以及她名字后面的那个百分数,3。 我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因为按照常理,她根本没资格更没有能力去拥有百分之三的股份,而且和腾柯相处的那些日子,我从来没听到过,这集团会有许茹芸的一杯羹! 难道是她在谁手里买到的吗? 我继续翻看剩下的明细,在那厚厚一摞的白纸中,我终于看到了距离几个月以前的一份说明,上面的签字和红章还很鲜艳,一看这交易就是刚刚进行不久! 而那上面的名头,竟然是腾柯和许茹芸…… 原来,许茹芸的百分之三,是从腾柯的手里,抠出去的…… 会不会是搞错了?还是被人陷害?腾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傻到去给一个敌人股份?而且一给,就是致命的百分之三? 这百分之三能起多大的作用啊!如果腾家的总份额不够,这一个小小的三,就能改变全局! 我心里开始打颤,而一旁的艾琪已经搞定了所有的文字资料,她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去老总那屋吧!我得把这些文件和资料做一个系统的口述汇报!单独给他,可能会很乱!” 我缓神,才发觉我已经失神太久! 握紧手里的那摞清单,脑子里的问号开始无数叠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腾柯他是有难言之隐?还是被人谋害? 我挪着碎步往门外走,袁语昕就一头撞到了我面前,她随手拿过我怀中的文件,声调尖锐,“夏晴姐,我看你都累的没精神了,还是我帮你拿吧!” 我知道她是想抢走我的劳动成果,但我无所谓,反正一会儿都是要口述汇报,如果她说不明白,那就是她的事! 我松手,小步的跟在她们身后,艾琪敲门进了腾柯的办公室,他正在和总部那边打电话,一看就是焦头烂额,心情糟糕到极点! 等着腾柯挂了电话,袁语昕第一个献上她宇宙无敌大的殷勤,“腾哥哥!你要的东西,我们都找完了!” 腾柯松了松眉目,一只手揉按太阳穴,另一只手招呼着我们在沙发入座,说道:“那就坐下来说吧!艾琪先从你汇报,然后……”他抬头看了看袁语昕和我,发现那摞文件在袁语昕的手里,就继续道:“然后语昕再汇报!” 忽然,袁语昕的身子瘫软了一下,她哪里会想到,腾柯会让她口述这些内容,她无望的低头看了看整整一百多页的文件,现在突击,还来得及吗? 我笑不出声,因为顾虑的那个问题来来回回的在心里盘旋,明明交易时间就是我和腾柯刚相识的那几天,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大事,就算我没有知情权,也一定会从他嘴里听到些许零碎!毕竟那些日子,我一直住在他家! 此刻的我很想向他问出口,搞清楚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眼前的他明显很烦,我又不敢打扰! 算了,等着袁语昕汇报的时候再开口吧!反正都是清单上的内容! 147 证据 148 公平 从公司离开,我稀里糊涂的上了腾柯的车,他不言,我不语,其实不是没话说。而是在听过许茹芸的陈述后,彼此都沉默了。 因为我们都没想到,腾父被举报的始作俑者。会是腾尚珈…… 都说血浓于水,可就算是再深的仇恨,也不至于将自己的父亲推入深渊,或许他只是想解了心头狠,可又怎能料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危及到整个腾家……系估介血。 车子里,我安静在一侧,腾柯向着别墅园的方向开,表情凝重,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欲望,我突然有些心疼他,从事情发展到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他在做,所有的事端也都是他在扛,在一桩接着一桩的闹剧里,他永远都是处理烂尾的角色! 大概就是因为一个人太过强大了,所以那些看见的看不见的付出,也都被人习以为常! 趁着他注视路况的功夫,我插入了一张车载d,观察着他的情绪。然后慢慢调大音量,还好,他并没有对我的举动反感,甚至也跟着放松了起来。 确定他的情绪还算稳定,我开了口:“一定要这么急着回家吗?或许……我可以陪你喝一杯……天还不算晚,我也能多陪你一会儿……” “那你还打算回袁子行家?”他忽然侧头探了我一眼,那犀利的目光,简直不敢让我有半点反抗的回答! “我……” “跟我回去!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冷清了不少!” 听他这样说,我立马软了心,算了,跟他走就跟他走吧!反正袁子行那个家我也不想回,回去了也只是无止境的战争! 我掏出手机,确认关机以后,放回了包包。“行!那我跟你走!但你要和我保证,回家以后。不要和腾尚珈吵架……” 腾柯的眉目有了轻微的褶皱,我知道他如此迅速的往家开,目的就是要与腾尚珈当面对质,但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问责那些,又有何用呢? 他没回答我,直接伸手调大了音量,遥控开两边的车窗,低声道:“我会克制的……” 一路的静默,一路的心事重重,我和腾柯抵达别墅门口时,院落里的照明灯只亮了两盏,别墅只有一楼是亮着灯的,二楼沉寂的冷清。 跟着腾柯进了屋,门口的鞋柜就明显有了空缺,那上面几乎不再有腾尚珈的鞋子,摆放的,也都是腾柯的! 我们俩同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拖鞋进屋,竟发现玄关处摆放着两大行李箱,那是腾尚珈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他要走了?是上次说的出国?”我搞不清楚状况,询问腾柯时,他也不清楚。 我快速的往尚珈卧室里飞奔,刚站到门口,他提着一台电脑走到了我面前,他惊诧:“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一把扯下他手里的电脑袋,问道:“你干嘛?要出国?” 他抻头看了看我身后的腾柯,脸色也是同样的沉重,“不是说了么,要出国一阵,之前就计划好的!”他冷笑的看着腾柯,然后弯身就要抢回电脑,这时,腾柯大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衣领,满是怒火的质问:“你是怕家人知道你对父亲做的那些龌龊事,所以选择逃跑吗?腾尚珈,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腾柯还是没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在性格倔强的腾尚珈面前,他就是一颗炸弹。 腾尚珈笑道:“看来你应该都知道了!没错,是我把父亲弄进去,也是我把证据递给了许茹芸,不过……我没有逃跑,而是在继续让你们感到恐惧……”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把腾其搞垮啊!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出狱后住进这个破地方?不过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也应该离开了!” 腾尚珈甩开腾柯,继续朝着门口的方向走,我急忙站到他面前,阻止道:“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对吗?腾柯他没想责怪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想办法解决,不要搞得人仰马翻,你这样,最后只会得不偿失!” 腾尚珈疑惑的看了我两眼,但很奇怪,他神色里的怒气在渐渐消失,竟开始对我心平气和:“你要和我离开吗?像我上次说的那样,如果你和我走,我们就不回来了!”他突然抓起我的手,那架势看上去是真的,我还以为他之前的话是在开玩笑,现在一看,其实早就计划好了。 我努力的别开他,而腾柯也走到了我身后,他直接把我揽在一边,而后同腾尚珈对峙:“如果你想走,那就干脆利落的离开,别企图带走什么!既然你觉得这样摧毁腾家很解气,那么你六年的牢狱子债也就一笔勾销!我们不再欠你什么,你也不要再来搅乱这个家!” 腾柯把他和尚珈的关系分的很清楚,每一句话,都在表明他们之间已经两清了!我怎会料到这兄弟俩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闹到分家的地步! 腾尚珈明显是无谓的,他既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也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听到腾柯说还债,他就火大了起来:“两清?你真觉得一句两清,就能解决所有事情了吗?别忘了,当初我进监狱,是你们眼睁睁看着我离开的!你们明明知道真相,却要亲手把我推入深渊!很过瘾是吗?徒手杀死了一个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少年,那感觉一定很刺激吧?”腾尚珈的情绪即刻变的激动,他的右手不停的捶着胸口,那每一下的震击,都能让我听到胸腔里的轰隆声,他似乎有很多痛苦,却不能一时间全部倾吐而出。 腾柯不做声,说到那几年的监狱之灾,他明显没了发言权。 而这边,腾尚珈却继续他的发泄:“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黑夜吗?因为我在监狱里的那些年,根本看不到任何阳光,接触不到任何可以相信的亲情!我一个人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祈祷着有一天你们能回来说句实话,接我回家!可是呢?你们似乎已经把我遗忘了,你们活在灯红酒绿之下,我却在那个逼仄的空间里,每天恐惧自己会不会被人打死!”他笑了笑,“当然,我也会抱怨这世界的不公平,为什么同样长了两只眼睛,却唯独我看不见光亮?所以我没日没夜的无法入眠,因为只有天黑的时候,我们才是公平的……” 话落,腾尚珈的脸上蔓延了无数嘲讽的讥笑,他就那么目不转视的盯着腾柯,直到腾柯不自觉的别开他的目光,然后缄默不语。 我想,腾尚珈的自述应该都是真的,那些阴暗的童年,可能真的是腾家人一手造成…… 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把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送进监狱,难道还有什么无法公开的秘密吗? 腾尚珈见腾柯不说话,起身就要往门口走,而这一次,腾柯死死站在原地,并没有追出去。 我想阻止腾尚珈,可他失控的情绪告诉我,现在这样做,只会火上浇油。 我们都不做声,就那么看着腾尚珈穿好鞋,双手拉起两只行李杆,推开房门,准备离开。 只是走之前,他还是回头望了我一眼,确定我真的不会同他离开,他只道出了一句话:“别在那颗炸弹身边呆太久!我会回来接你的……” 我茫然,他即刻踏出了家门,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 腾尚珈出国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他上一次的离开是因为那封“器官移植”的来信,而这一次呢? “哐当”,一声利落的关门声响起,这个家彻底安静了,腾柯倏然失力的坐在了沙发里,他双手扶额,看上去无助到了极点,我很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夜色一点一点的厚重,直到窗外的路灯全然熄灭,我和腾柯的这出哑剧才算结束,他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也挪着碎步上了二楼。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我的卧室后来没再有人动过,一进屋,扑面而来一股刚刚打扫过的薄荷清香。 褪下外套,我拉开了衣柜门,里面似乎多了几件没拆吊牌的新衣裳,我以为是这屋以前住了其他的女人,但看了看衣服的码数,这分明就是自己的…… 可能是腾柯有心吧!命令我回来的同时,早早准备了这些! 挂好外套,我随便拿了一件连身睡衣,坐在床边的同时,发现了床头柜上的纸片,“欢迎你回来!”搞什么啊,弄的跟迎宾酒店一样,虽然卡片上的字体不是他的,但也知道他的用心了! 我会心一笑,觉得这一趟还算值得。 但可能是出于心底的担忧,在一切都安逸下来后,我鬼使神差的开了机,因为害怕袁子行找不到我而报警,这种事,他其实是做的出来的! 果不其然,一开机,铺天盖地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上面无非就是让我回家问我在哪,我草草的回了他一句:“在谭馨家,准备婚礼琐碎!后天直接在婚礼上见吧!但麻烦你别带上你恼人的母亲!” 回完,我再次关机,这下终于了无牵挂,可以好好的在超大号的别墅里享受生活了! 我深吸一口气,恩……这大房间里的味道,就是比小房间里的要畅快啊! 只是沉沉睡下的这一晚,我中途醒了很多次,不是因为睡不踏实,而是楼下的叮叮当当声,让我不得不醒。 腾柯原本是没有起夜的习惯的,但这一晚,他从卧室到客厅,来来回回很多次,第一次是拿水杯倒水,却无心碎了玻璃壶;第二次是起身接电话,似乎是警局那边传信儿的;第三次……他大概已经没心思睡觉了吧! 而这一夜,我因为听到楼下的窸窣声,而多次走出卧室,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就一个人蹲坐在楼梯拐角,身后掠过窗口的风很凉,肆意吹气的薄纱帘也很不惬意,我看着客厅里在黑暗中发呆的他,默默祈祷着,让这一切都快些结束吧!让这一切都恢复到初始,就算让我们永生不再交集也好,他是好人,他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可一切事与愿违,这世上的事,多半携着祸不单行的标签。 第二天醒来时,我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可我明明记得我是在楼梯口睡着的,而眼下,身上还多了一床绒毯。 一定是他把我抱回的房间…… 我抻了懒腰,裸露的脚丫从毯子里探出了头,一丝丝的凉意袭来,看来这个迟到很久的夏末初秋,真的要降临了。 我裹着毯子下了楼,一到客厅,就看见了腾柯的身影,他正蜷缩在沙发里,身上只盖了一件睡袍,似乎才刚刚入睡不久。 我走到跟前,将绒毯铺在他身上,动作极轻,不敢把他吵醒。 而此时的茶几上,腾柯的手机里闯入了一条信息,我怕震动声过大,一把就抓了起来,却不小心手误的拨开了屏幕,那条信息的文字很简短,大概意思就是,腾父的罪状已经成立,入狱也成了定局。 我无力的垂下双臂,漠然在他身旁,我突然想起腾尚珈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他喜欢黑夜,是因为只有黑暗来临的一刻,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望不见阳光,而恰恰只有那样,才会让他觉得公平。 可就是因为那所谓的公平……眼前的路,越走越暗了…… 149 盐巴 眼前,望着腾柯熟睡的模样,我实在不忍心打扰,看了看头顶的挂钟,上午九点整。 我转身去了厨房。一开冰箱,里面只有几颗生鸡蛋,以及一把摘净的波菜。剩下的,几乎都是速食饺子和披萨,算了算日子,今天保姆刚好休假,应该没有人负责三餐了。 好吧,看来只有劳烦我这个小厨娘了! 关合厨房的拉门,我开始轻手轻脚的准备食材,好像在这里下厨还是第一次,感觉还怪不适应的! 腾柯家的厨房很大,大到你在里面放上四张餐桌都还绰绰有余,但我就是搞不懂,他明明连厨都不下,还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小心翼翼的打碎了三颗鸡蛋。我打算煮一道最简单的鸡蛋羹,反正不用炒的,也就不用开排风,噪声还能小一点。 打开天然气,我先煮了一锅热水,滤了一遍菠菜之后,我直接用它做了一道凉菜,摆上一小把的碎花生。应该还算美味。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途中我有偷偷观察腾柯, 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窝在沙发里,睡的正熟。 搞定小菜,我又煮了十颗速食饺子,他六颗,我四颗。 弄这一切,我准备装盘。 腾柯家的盘子都很精致,随便一摆盘,都是高大上的模样,看来,想要上镜好,还得硬件强! 起身打开厨房的拉门,大厅里的空气显然比厨房要好的多,我蹑手蹑脚。一盘一盘的端上桌,所有的菜品都已经搞定。我站到了腾柯的身边,他的呼吸很重,似乎在做恶梦,因为眼珠一直在眼皮下方滑动,来来回回的。 我碰了碰他的肩膀,小声道:“腾柯……起来吃饭了……吃完再睡……” 他好像能听见我说话,睫毛明显有了波动,忽然,他闭着眼伸出了手臂,死死的抓住我的右手,梦话连连:“不要死……求你不要死……求求你……” 我不知道腾柯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他在梦里紧张的模样,就一定是个鬼故事!我蹲下身,再次轻拍他,“醒醒?腾柯……” 可他的梦似乎根本停不下来,甚至……超乎了我的想象…… “求求你不要死……夏晴……求求你不要死……” 夏晴?这不是我的名字吗?他说我不要死?难道我要死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刻,我想顺着他的梦问下去,但刚要开口,他竟然缓缓睁开了眼,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他明显是害怕了,刚刚那一场醒不过来的梦里……他应该扮演了一个很脆弱的角色! 我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揉了揉他的发丝,说道:“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还喊着我的名字说我不要死!吓死我了,跟真的一样!” 他垂着眼皮,刚刚苏醒的双眼还带着些许水肿,模模糊糊的看向我,而后用手抹了一把脸,声音沙哑:“你起来了……” 我点头,顺手指了指身后的桌子,“饭菜都给你准备好了!要不要先去洗把脸?你看你,一夜没睡,胡子都出来了!太沧桑了!更像大叔了!” 腾柯侧头看了看电视机里的倒影,瞧见他破马张飞的头型时,立马蹿了起来,他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脸,一只手压住了自己的头发,喊道:“把眼睛给我闭上!别看!闭上!” 我晕……他有这么在乎自己的发型吗?只不过是睡的麻乱了一点啊! 我的眼睛被戳的生疼,用力甩开他的手,就条件反射的朝他踹了过去,“洗你的脸去!谁要看你!”可谁知道,我这一脚,正正好好的……踹在了他的裤裆上…… 你能感受无数颗手雷在裤裆里爆炸的场面吗?真所谓烟火四起啊!用这个场面来形容腾柯的剧痛,应该……再形象不过了…… 我捂住嘴,惊诧万分的看着他,抱歉至极:“对……对不起!” 可腾柯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一边捂着裤裆,一边按着自己非主流的发型,那表情扭曲的,简直山路十八弯! 我看他气的火冒三丈,就小心的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扶的同时,他一把甩开了我:“一边去!别看我!” 我只好灰溜溜的背过身,表现的极为委屈,“那你快洗点漱,我等你吃饭!” 说完这句话,腾柯已经一瘸一拐的进了洗漱间,房门一关,耳边忽然就传来了他超分贝的发泄声,“sht!” 恩……英文……我假装听不懂好了…… 大厅里,我安静的坐到了餐桌旁,随手拿起一直关机的电话,就突然想到了谭馨,她明天就要举行户外婚礼了,而我答应她的,要在今天去帮忙! 开机,打算给她发个信息,谁知道她顾虑的比我多,早在清晨六点,就已经提示过我:“中午来婚礼现场!我自己忙活不过来!” 我快速的回了一个好字,然后便关了机!我可没有时间去看袁子行的短信,只要我一开机,他的夺命连环all就不会中断! 趴伏在桌子上等了好久,腾柯那边才停了水声,他应该是冲澡了,这一大早的,也不嫌折腾!我这饭菜都凉了! 我起身,走到洗漱间门口,用力敲了两下,“喂!你到底吃不吃饭了!不吃我就走了!我中午还要去谭馨那里帮忙!” 他立马开了门,头发上的水滴不停的向下滑落,他的右手持着白色毛巾,顺势在脸上抹了一下,结果那水珠直接甩了我一脸,他说:“吹完头发就吃!中午我送你!” 我转身就要回客厅,结果他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我以为他要非礼我,结果……他拿着他用过的毛巾,就不停的往我脸上擦,那力度……就快把皮蹭掉了! 我疼的直叫:“放手!疼啊!疼!疼!疼!” 腾柯这才收了手,坏笑的看着我,说:“你脸上有水,我帮你擦一擦……” 我狠着拳头就砸向了他的胸口,但这力度……跟鸡蛋碰石头差不多……我有点没了士气,诺诺道:“你……你就是报复!小人!” 他没理我,推着门就将我隔在了外边,我生气,直接走到餐桌旁,拿起盐巴就往他的水饺上不停的倒,我让你欺负我,我让你欺负我,一会儿我非齁死你不可! 继续在大厅等了十五分钟,腾柯这个注意形象的花美男终于露脸了,还是一身的白色浴袍,头发吹的完全向着一边倾倒,这年头……都流行大背头……是吗? 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敲了敲碗筷,“你六颗!我四颗!简单的煮了一个鸡蛋羹和一个小凉菜!凑合吃吧!” 他饶有心思的对着饭桌看了几眼,然后随手拿起手机,“咔嚓!” 我猛然抬头,问道:“你干嘛?还拍照?当自己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呢?”我刚想嘲笑他,他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轻描淡写:“这是你第一次单独给我做饭,我纪念一下!行了,吃饭吧!” 他从容的拿起筷子,可我却被他这句话暖了心,想着自己刚刚往他碗里倒了那么多盐巴……还真有点于心不忍了…… 他插起一颗水饺,眼看着就要进嘴,我出手,一把打掉了他的筷子,他受惊般的看着我,惊讶道:“你干嘛?吃饭都不行了?” 我结结巴巴:“额……我觉得你吃六颗太多了……要不咱俩换吧!你吃四颗……我吃六颗……我胃口比你好!”我嬉笑着说出这句话,腾柯却觉得我这葫芦里似乎在卖什么迷魂药,偏不信这个邪,重新拿起筷子,一把就将饺子咽了进去,我当时看的那叫一个酸爽,简直就是英雄豪杰啊! 我惭愧的低下头,腾柯本来是想气我的,结果饺子一进嘴,那脸上瞬间多了无数道皱纹,咸吧……我可没告诉你一口吞…… “你……额咳咳咳咳咳……这盐……我去……”腾柯语无伦次,回身就开始找水,我怕他一会儿再报复我,就主动奉上了一杯牛奶,“这个去味……这个去味……” 他想都没想就闷了下去,继续咳嗽了好半天,才慢慢缓过来,嗓子沙哑的不行,“你可真够狠的!你往我的碗里倒了半袋盐吧!”系台名号。 我苦笑着比划了一个二,“没……就两勺……” 他伸手就要把我拎到面前,我即刻求饶:“看在我给你做早餐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我不想鼻青脸肿的去见谭馨啊……啊……” 腾柯崩溃的瞥了我两下,好在他不愿意和我一般见识,漱了漱口,开始用勺子挖鸡蛋羹,“这个味道正常吧?”他问。 我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他冲我翻了白眼,没再和我发火,我心里松了口气,把自己碗里的水饺分给他两颗,他倒是体贴,怕我吃不饱,又从冰箱的夹层里拿出了两片吐司,“吃饱了好去谭馨那里干活!她明天就大婚了吧?我今天和明天可以陪你!公司的事,我暂时可以不去处理……” “你不管公司的事了?那你父亲……” 他好像在故意回避,直接摇头:“股东大会不能那么快就召开,父亲的事,我已经找律师在谈,出狱是不可能了,现在只是在争取最少的惩罚!我想休息两天,正好有你陪我!” “可是……”其实我是在顾虑袁子行,毕竟明天的婚宴上,袁子行也会去,就算他不是去祝贺谭馨,也是要找我的! 腾柯一眼就看穿了我,随手递给我一张纸巾,说道:“你在担心袁子行是吗?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会二十四小时跟在你身边的!” “这样……真的好吗?” “难道不好吗?” 他扔下这样一句反问,拿起餐盘就起了身,看样子是已经吃饱,要开始收拾碗筷了!我趴伏在桌子上,嘴里还有没咀嚼完的吐司,而另一边,腾柯忽然将洗碗布砸到了我头上,那湿漉漉的布块正正好好的贴在了左脸,我大吼:“腾柯!” 他站在那里哈哈大笑,随后喊道:“还不赶紧过来洗碗!” 我狠狠的拿下洗碗布,不禁在心里骂道,我怎么那么天真,还真以为他要收拾桌子了! 混蛋! 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而过,我和腾柯出门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好在他今天的状态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强忍,但起码那些笑容,都是真实的。 车子是朝着御景花园去的,那里有一个市内规模最大的户外婚礼场地,一般都是提供给达官贵族!我想廖晨的背景应该还算殷实,否则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预约了那么好的婚礼场所! 一到地方,草坪外的泊车场就停了很多豪车,应该都是廖晨的朋友,前来帮忙的!我和腾柯下了车,徒步走到了场地中央,隔着老远的,我就看见谭馨在指挥台上咋咋呼呼,一群工作人员都在她的面前穿梭,当然,也包括一身运动装的柴小敏。 我心想这可真是难为小敏了,迈着步子往草坪里走的同时,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女人在喊“表哥”俩字! 我心想这是谁家妹妹呢!一回头,结果……看到了一个让我和谭馨同时惧怕的人…… 150 我恨她 我有点慌张失措,在回身看到那个女人的同时,不自觉的拉紧了腾柯的衣袖,他以为我碰见了什么可怕的熟人,仔细看了看远方那个女人。侧头道:“你认识那个姑娘?我看她朝着廖晨跑过去了!刚才不是喊廖晨为表哥吗?” 确定那女人喊的是表哥,我心里的紧张就更浓烈了!那不就是廖晨的表妹吗?当初谭馨做假孕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谭馨的结婚对象是廖晨。直接就拜托了他的表妹!那时候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可现在…… 眼看着结婚了,如果廖晨表妹认出了谭馨……那事情可就大了! 我抬头,盯着远方正在忙活的谭馨,使力的挥手,可她根本看不到,还张罗的更加有劲!我立马掏出手机,但恼人的是,距离开机还有一段时间呢!眼看着廖晨和他表妹就要碰面了,如果再晚个一两分钟,这婚就不用结了! 我推着腾柯,火急火燎:“快!快!快!你的手机借我!快点!” 腾柯被我吓了一跳,一边掏手机一边问我怎么了。我来不及解释,拨开屏幕就按下了谭馨的电话,姑奶奶啊,你快点接啊!我的姑奶奶啊! 远方的谭馨是在电话的最后一声接起的,那边似乎很吵,暮然响起了她的呼喊声:“大小姐!你下午还来不来了!我这的人手明显不够啊!我买了好多的花……就……” “谭馨你马上从走秀台上下来!立刻!马上!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廖晨他表妹来了!就是上次给你做假孕证明的那个!” 谭馨一听,手机都快掉地上了,她是直接从走秀台上跳下来的。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路左顾右盼的往附近的二层楼后面冲,一边跑一边说:“在哪?他表妹在哪?妈的,老娘我是左躲右躲啊!每次他表妹要见我,都让我给推辞了!现在竟然找到现场来了!” 我看着远方的谭馨,确定她已经躲好以后,放松道:“藏好就行了!我一会儿想办法把他表妹支走!不过……”我四周望了一圈,“你这场地还没放你和廖晨的婚纱照吧?别让她表妹认出你来!” 谭馨肯定:“那没有!而且我素颜和化妆的差别还是挺大的!你一会儿想办法把她弄走!要不我这婚就结不成了!” 我催促:“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挂了吧!这事我帮你摆平!” “谢了,宝贝!” 挂掉电话,我循着廖晨的方向看了过去,两人正在交谈,看样子现在还没有挪步的打算,我推着腾柯,往车场的方向走。“腾柯!麻烦你件事!你先开车去附近的快餐店买点汉堡之类的东西,冷饮也行!反正别回来太早!我要去支开廖晨的妹妹!一会儿你买完东西了。直接去会场中央等我!” 腾柯没明白怎么回事,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 我继续推他,“来不及解释了!你快点去!记得买东西回来!别空手!” 把腾柯支走,我急忙朝着廖晨的方向跑,看到两人相谈正欢,我也跟着欢声笑语了起来:“嗨!廖晨!” 廖晨回头,看到我急忙打了招呼:“夏晴你来了啊!自己来的?”他开始左顾右盼,以为我能带来袁子行…… 我摇头,“还有腾柯!不过他刚刚和谭馨买东西去了!”接着我把目光转向了廖晨表妹,故作不相识的模样,“这位是……” 廖晨急忙介绍:“我表妹!郁可欣!你不认识吗?我记得你上次还有什么事……让我找我表妹帮忙呢!” 我真怕他突然想起假孕单的事,急忙打岔,“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见过!见过!”我转身冲着郁可欣微笑,她也饶有疑虑的看看我,估计是觉得似曾相识吧! 即刻,我插嘴道:“你表妹,也是来帮着干活的吗?” 廖晨摇头:“不是!她是来看谭馨的!约了几次了都没看见真人,这不趁着中午出来的半个小时,来看一眼吗!”顿了,他说道:“不过你刚说她去哪了?和腾柯去买东西?” 我应声:“恩!他俩去快餐店了!买些吃的!估计得半个小时以后能回来吧!” 我故意把时间说的长一些,省得让他表妹心血来潮的在这里等候! 廖晨愁眉,“怎么又出去了……怀了孕也到处跑!我还以为能让我妹妹看上一眼呢!那没办法了,只能明天的正式婚礼上见面了!”廖晨拍了拍郁可欣的肩膀,说道:“那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来了再打招呼!谭馨人挺随和的,我想你见了以后会满意的!” 郁可欣为人倒是温顺,她点头,接着准备同我和廖晨道别,“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在这里忙了!明天正式的时候,我和爸妈一起来!到时候一定好好看看我这个空降的嫂子!” 廖晨抚了抚她的额头,“行了!你们一定会满意的!” 郁可欣转身就要走,可回头的一瞬间,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嫂子的名字是叫谭馨对吧!哪两个字啊?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认识她呢?会不会是我以前的患者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我立马就慌了,真怕她想起那天的假孕单,如果这事被拆穿,谭馨也就离死不远了! 我急忙插嘴:“一定不认识!谭馨身体向来好!几乎都不去医院检查什么病症!估计是重名吧!再说她长的也没什么特点,应该是你记窜了!” 郁可欣点点头,“可能吧!我每天接触的患者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一天还能碰上五六个叫李颖的呢!” 我笑笑:“那可真够磨人的!” “行了,不说了!我今天就先撤退了,你们忙吧!” 接着,廖晨转头对我道:“那我去送送可欣,夏晴你先在这休息会儿吧!” “好!没问题!” 眼看着俩人离开,我这才算是完成一件大事!可临时胜利的感觉并不好,因为郁可欣说了,她明天还会来……这要怎么办? 我垂头丧气的站在烈日之下,心里实在想不出什么对策,另一边,老远处躲着的谭馨突然跑到了我身后,拍着我的肩膀问道:“走了?挺厉害啊你!” 我笑笑,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别高兴太早!那姑娘刚刚可是说了,明天正式婚宴的时候还会来!你怎么躲过这关啊?毕竟都是日后常要见面的家人!” 谭馨倒是不觉得事大,耸着肩,“你觉得她能想起我是谁吗?她刚刚连你都没认出来!” 我一拳头砸在她的脑门上,“废话!当初是你进去和她交涉的,她记性就算再差,也不至于永远记不起来吧 !” 谭馨开始举棋不定,“那怎么办?难不成这婚礼还得取消了?” 我白了她一眼,问道:“廖晨的家人知不知道你怀孕了?他们知道你俩是奉子成婚的吗?” 谭馨灵机一动:“诶!对啊!廖晨家人不知道我怀孕的事!他家教挺严的,当时去见他父母的时候,他没说我怀孕!而且我肚子也比较小,看不出来!” 我心想既然这样,那事情也就好办了,“那就没事了!我记得你当初在郁可欣那也没做什么产检,只不过是弄了一张假证明而已!如果她想起那天办事的人是你,你可以说是为了房子的产权才伪造证明的,然后你那时候那还不知道自己真怀孕,也是后期才发现的!我想你要是这么说,她也不会怀疑你什么!反正他们家人又不知道你俩是奉子成婚!这样解释,成吗?” 谭馨想了想,除了这种强词夺理的办法之外,还真就没辙了! “行!就这么定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又不能找人绑架他表妹!” 我狠狠的叹气,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行了!你现在就祈祷明天她别认出你就行!还有,赶紧找个借口和廖晨说你流产了!否则你这个谎,只会越滚越大!” 谭馨点头,“行了,知道了!到时候买通几个群众演员,陪我演一出戏就可以了!” 话落,草坪远处就走来了大包小包的腾柯,他买了不少东西,还真是实在!我推着谭馨就往他身边靠,“你去和腾柯发东西!别让廖晨怀疑了!” 她急忙朝着那边跑,停车场那头就走出了廖晨的身影,他看见腾柯和谭馨正准备发东西,就赶忙上前帮忙,“你俩怎么自己跑去买东西了?老婆,刚才我妹妹又来看你了,又没赶上!” 谭馨笑笑,模样装的还挺知书达理的,“这不是怕你的朋友们累到吗!买了点吃的!” 顿时,腾柯莫名的看了我两眼,不解当下的状况,我也只能耸肩,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为了谭馨,我也真是操碎了心啊! 而身后的走秀台之上,柴小敏远远的看着我们这一群人,她手里的捧花还没插到花坛里,就那么死死的握着,站在台中央。 我探头望去,柴小敏正怨的巡视我们每一个人,眼神里都是埋怨,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伸手,朝她大喊:“小敏!你让那边的人过来吃东西!这天儿实在太热了!腾柯和谭馨买了冷饮!” 她在那头面无表情的回了身,的,向着台下走,我第一次觉得她的背影很可怕,阴冷阴冷的。 她应该仍旧很在意吧!就算廖晨已经和谭馨领证了,她也还是很在意。 而我此刻就祈求老天一件事,明天的婚宴一定要顺利完成,无论过程多曲折,也不要有任何不好的结果,虽然我知道,这样会伤了小敏的心。 忙碌的这一个下午,我们的工作并没完成,虽然帮忙的人很多,但谭馨追求极致,就快把我们累瘫了! 谭馨当然不会放我们走,好不容易抓来的劳动力,必须要把最后一滴鲜血压榨干净才觉得痛快! 所以,忙到下午六点的时候,谭馨自作主张的在这家酒店订了十间房,说让我们一直陪到明天晚上,吃住她全包! 为了结婚,她也是拼了! 这一晚,我们几乎就是在汗流浃背中度过的,宴会场的夜景灯很美,因为是临近海边,我们忙活累了,就往有水的地方散步,腾柯一直围绕在我左右,看上去似乎在很卖力的干活,但也心思重重! 我有劝过他让他回家休息,毕竟这些累活不适合他,但他还好,并没耍什么大少爷的架子,散步的过程中,还说了句蛮中听的话:“出点汗挺好,能分散注意力!” 也是,人在运动的时候,身心都是最清澈的!就当是度假好了,看看别人的浪漫婚礼,也给自己的心情加上一点调味剂! 凌晨一点,会场的准备工作彻底结束,谭馨张罗着所有人都入住宾馆,而我和柴小敏选择了同一间。 她这一整天的状态都很差,我知道她是身心俱疲,想着进屋以后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结果一开宾馆门,就看到了立在窗边的那套伴娘服!系台斤圾。 的确很美,但也很刺眼。 柴小敏一直愣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套伴娘服,可见谭馨是有多用心了,单是穿在模特身上,就够让人垂涎欲滴了! 我轻手关上房门,安慰道:“你看!多美啊!谭馨一定废了很多心思,才给你订做的这么一套!不试试吗?” 我以为柴小敏就算是应付,也会试穿一次,但不曾想到,话落的第二秒,她开始了无止境的哭泣,大颗的眼泪像是那蕾丝鱼尾裙上的钻石,每一颗都倾然坠地,每一颗,都并不属于自己。 我转身在屋里寻找纸巾,可柴小敏哭的越来越凶,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倏然,我听到了她来自心底的呐喊,那一声声凄入肝脾的嘶吼,震碎了我的心。 “我恨她!我恨她!一个为了金钱而不择手段的女人,凭什么委屈我来当她的伴娘?她根本就不爱廖晨!又为什么要来毁掉我的生活!她没资格!她根本就没资格!” 151 你联系她做什么 是啊!她没资格!明明谭馨并不是真的爱廖晨,明明她的爱里掺杂了很多物欲熏心的东西,可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人,依旧不是自己! 听到小敏的哭喊,我也跟着揪了心。 这么多年了。我们三人相互依偎这么多年,最后却还是因为一个男人而变了初衷。 我很恐惧,谭馨和小敏。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坦诚相见了? 小敏的啜泣不能克制。而身后紧闭的房门,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夏晴?小敏?你们在里面吗?” 是谭馨的声音!她一定是听到这屋有哭声,才寻来的! 我死死攥着小敏的手腕,轻声道:“忍一忍好吗?小敏……” 她红肿着眼,眯着一条缝隙看向我,情绪百般冷然,却还是点了点头。系来岛血。 我这才放着胆子去拉开房门,谭馨手里拿了两瓶明天婚宴的贡酒,忽然塞到我怀中,激动道:“我怎么听见这屋有哭声呢?闹鬼啦?还是你欺负柴小敏了?”她抻着头往里看,小敏忽然进了卫生间,我侧着身,说道:“我还能欺负她?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才对!都结婚了,也不好好和我俩庆祝一下!刚才小敏和我唠嗑。说道咱们上大学那些年了。然后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哭瞎了……” 谭馨哈哈大笑:“啊?真的啊!哈哈哈……柴小敏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不行,我得好好看看她的金鱼眼!” 谭馨推着我就跟进了洗手间,小敏正在那里冲水,谭馨一把就揽过来她的肩膀,面对面,四目相对。 “喂!死丫头!不就是结个婚吗!有什么可难受的!老娘我都答应你了,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好伴郎!你怕什么!”谭馨没心没肺的说着这些话,而小敏的状态并没调整过来,双眼无神,对着谭馨放光。 我怕小敏说错话,就急忙将谭馨拉回了卧房,“行了你!少在那里添油加醋了!让她洗把脸!你过来和我讲讲明天的流程!还有我和小敏明天都需要做什么!” 谭馨只得应声:“啊!知道了知道了!” 把谭馨带回床边,小敏顺手就拉上了洗漱间的门,一声不吭,没有任何情绪。谭馨也就是不在乎那些,没多想小敏的奇怪反应,不停的和我讲明天的户外会有多么惊艳! 其实我是想让谭馨闭嘴的,因为她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小敏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 有谁会忍受自己的闺蜜和自己的爱人有染?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 我正想着如何阻止眼前滔滔不绝的谭馨,洗漱间那边,就忽然开了门,小敏一脸水滴的站在那,眼睛肿的如同两颗小笼包! “谭馨……我想休息了……你能明天再来吗?我很累!”小敏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谭馨可能是被这突然的画风给刺激到了,缓神了好半天,才慢慢了起了身,一脸的不情愿,“好吧……那你和夏晴休息吧……我带了两瓶红酒,你俩睡前喝一杯,能舒服一点……” 小敏没应声,转身又进了洗漱间,拉门一关,里面就是浴花簌簌的落水声。 谭馨不解的冲我摆了一个手势,对着嘴型:“她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呢?” 我一时想不出如何回答她,就随便搪塞了一个借口:“应该是太累了!你看这都多晚了!我都提不起精神了!” 谭馨看了看时间,想想也是,“那好吧!你们俩早点休息!明天……必须陪我到最后!”她直接起了身,转头就要往外走。 可我说不上为什么,这一刻,竟觉得眼前的景象很伤心,直到谭馨走到了门口,我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说道:“喂!死丫头!不管过了今天与否,我都希望你幸福!我和小敏一样,永远都是最爱你的那一个!知道吗?” 她定在原地,而与此同时,洗漱间里的水流声也戛然而止,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了,眼前的画面又回到了多年之前,那个没有忧虑的马尾辫季节…… 谭馨回身,眼圈泛红的与我相视,彼此静默的一刻,我终于觉得,原来这些年我们三人并没发生什么改变,还是那个不服输的姐妹帮,只不过,大家都在随波逐流的世俗里,找到了相对温暖的家。 “我也爱你们……”谭馨狠狠的拥抱我,我这才真切的意识到,她明天就要大婚了。 我不知道谭馨在拥抱的一刻有没有哭泣,因为我自己早已热泪盈眶,模糊的双眼看不清眼前太细微的东西。 送走了谭馨,我转身回到卧房,小敏已经洗漱完毕的坐在床边,发丝未干,人也依旧惆怅。 我走到她身边,抚着肩膀,“吹干头发就睡觉吧!别想太多了!” 她一动不动,发丝上的水滴已经在床单上晕了一大块,她默默抬起头,眼睛清澈见底,“是不是我太自私了?其实以我这样的水准,是配不上的廖晨的……或许谭馨还能比我好点,起码她知道嫁入豪门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她也不会计较,在未来容颜衰老之际,廖晨的忠心与否……”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但此时此刻,我唯一确定的是,谭馨已经和廖晨领了证,就算小敏挣扎,也只会落下个小三的名头。 女人这一生,最在乎的就是名节,更何况是胆小懦弱的柴小敏。 我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小型吹风筒,插上电源就跪在了床中央,开始给她吹头发,“放下吧,小敏!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但他已经不属于你了……” 小敏的身子有了小幅度的颓丧,她低着头,无论我开冷风还是热风,她都毫无察觉。 而腿边,我轻微的感到了手机震动,是小敏的手机,正面朝上的摆在那里,屏幕上闯进了一条短信,内容清晰入眼:“我的确是郁可欣,请问你是……” 我慌了,急忙关了吹风筒,扔到一旁,拿起手机就站到了她面前,嗓口的颤音不可遏制:“小敏,你疯了吗?你联系郁可欣干什么?” 152 千万别出事 其实此时此刻,我怎会不知道小敏联系郁可欣的目的,可我不敢相信,她心里的那些念头,是真实存在的。 柴小敏没有解释。而我又克制不住。 “小敏!你联系郁可欣……”我再一次朝她质问,或许是声调过于责怪了,一直静默的她。再次落了泪。 我承认面对这样的柴小敏我会心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从得知廖晨要结婚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露出过笑脸,而此时的我,却还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我拿起小敏的手机,点开了短信界面,看着上面的来往记录,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是小敏先联络了郁可欣。 “你这样会害死谭馨的……小敏……”我将手机扔到一边,无力的坐到床边。这个夜显得格外凝重了,所有人都是带着炸弹的矛盾体,稍有不适,就会被引燃。 我以为她多多少少会解释些什么,所以相互沉默的十分钟内,我没说一句话,就那样等着她哭泣结束,呼吸平稳…… 她伸手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内容发呆,随后点着屏幕,将其删除,这些举动我都看在眼里。 忽然,她掀起被子就躺下了身。靠着床边,背向我,“睡觉吧!我累了!” 她没有给我任何合理的说辞,甚至连一句稳妥的安慰都没有,就那么猫进了被窝,我已然不知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因为我对柴小敏的安全度,已经降至为零……系以见技。 我开始害怕,明天的她,是否真的会做出什么举动…… 起身关了房间里的照明灯,躺下后,我给谭馨发了一条信息:“记得想办法处理郁可欣的事……我先睡了……”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借着窗口的那点月光,看着她疲惫不堪的背影,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 小敏,对不起,或许打心眼里我就是站在真爱这一边,但生活的事实没办法打破,有些已经发生的现实,如果越与之抵抗,受伤也便会越深。 我从不觉得她单枪匹马就能挽回廖晨,因为这个社会,向来喜欢道德绑架。 我只希望,我们谁都不要受伤! 早起的第二天,睁眼时,小敏已经不在身边,我起身看了看窗口的纱裙,也只剩了一个空的模特架子。 应该是被谭馨拉去演习了! 我起身,看着头顶的挂钟,还好,早上七点。婚宴是定在中午十一点左右,现在收拾也还来得及! 快马加鞭的穿衣洗漱,腾柯那边就来了电话,说是让我去楼下用餐,他已经到了。 没想到,他起的还挺早的! 下楼直奔餐厅,一进大门,我就看到了窗口边的腾柯,桌前摆了两个餐盘,正一个人对着窗口咀嚼。 我从身后拍了拍他,说道:“昨晚睡得好吗?自己一个人没害怕吧!” 他白了我一眼,点着桌面说:“快吃!否则一会儿就没时间吃东西了!我刚刚好像在停车场看见袁子行的车牌了!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啊?”我吓的一抖,立刻朝着四处张望,确定这里没有他的人影,赶忙坐到对面,“一会儿他来了,你可千万离我远点!我可不想在谭馨的婚礼上和他大吵!” 腾柯笑笑,没回答我。 吃完这顿早饭,宴会场那边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会场的音乐也开始调音,看样子是有来宾入席了! 我和腾柯兵分两路,他负责男生的粗活,我负责帮着现场摆摆桌盘,谭馨的婚宴都是经典的西餐菜品,所以桌子的餐具摆放也很讲究! 但我全程都没见到谭馨和柴小敏,估计是去后台化妆了! 忽然,身后有人喊了我的名字,“夏晴!你跑哪去了?我一直在找你!” 这声音还能有谁?万恶的袁子行! 我立马露出我那整齐的大白牙,冲他笑道:“老公你来了!” 他倒是被我的热情态度晃了神,但马上跟着欢快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一直生气呢!宝贝,我好想你!” 想你个大头鬼!呸! 为了甩开袁子行这个癞皮狗,我推着他就往后台走,让他去帮着摄影师做准备工作。 不过他非但不去,还扬言说一会儿就准备离开。 我知道他和谭馨之间有矛盾,而且袁子行还总是自以为是,看不起谭馨的为人!我懒得和他计较,走了更好,省得还得带着一个拖油瓶! 可惜,事情哪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边刚解决一个大麻烦,那边就来了一个更大的!会场入口处,突然响起了几个的呼喊声,我还以为是谭馨请来了什么歌唱明星,结果一看,是何思成……和杨莺莺…… 我和谭馨压根就没邀请过他们! 我转身拽住袁子行,问道:“是你叫何思成来的?” 他立马摇头:“我都不知道那小子回国了!”他朝着远方望去,瞧见那边穿着时髦的男女后,惊讶道:“你确定那是何思成?他旁边的女人是谁?恋爱了?” 我没空搭理他,踩着高跟鞋就跑了过去,结果那边很快聚集了一小群人,围着他俩来回转,我以为出事了,随便拉了一个问了缘由,原来……这个杨莺莺是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小模特!最近接手了一个手机品牌的代言!怪不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说要去参加什么首映礼!合着还是有身份的人! 我用力的拨开人群,挤到正中央时,同何思成对上了眼,我说:“喂!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何思成惭愧的笑了笑,’“我怕你们会拒绝我……” 是啊,如果得知你想来,我一定会代替谭馨拒绝! 我给何思成使了一个眼色,转身掉了头,“跟我来吧!如果你想当面祝贺谭馨……” 何思成护着杨莺莺走出了人群,快步同我跑到后台时,化妆间里传来了谭馨的呼喊声,“你这妆怎么画的!我都跟你说了一百八十遍了,小敏对唇彩过敏!你怎么还往她嘴上涂!” 我一听,这屋里都快要打起来了!站在门口敲敲门,那边是谭馨不耐烦的回应:“进来吧!敲什么门啊!” 我转头给了何思成一个手势,但我还是迟疑了,指了指杨莺莺,想告诉他是不是应该把你女朋友留在门外? 杨莺莺冲着何思成耸了耸肩,松手就往墙边一站,我见她自动退出,就准备放何思成进屋,结果他一把就扯住了杨莺莺的手,说:“既然都是过去的事,干嘛那么在意呢?” 我伸手就要阻止,可他还是带着自己的小女朋友进了房间,霎时,化妆间里再也没了争吵声,清晰耳畔的,是谭馨的命令:“化妆师都先出去吧……我老朋友来了……” 等着无关的人群走光,我跟着进了屋,随手关门,却看到了妆容画到一半的谭馨红了眼,小敏则笔挺的坐在一边,但嘴唇发着红,看样子是真的过敏了。 我怕一会儿谭馨会控制不好情绪,就嬉笑着搭了话:“谭馨……何思成回国了!听说你结婚,特意来看你一眼……而且……还带了女朋友,想和你一起分享喜悦……” 我心虚的说完这些,觉得自己真是太多嘴了,怎么能说成是分享喜悦呢!这明明就是在引导战争! 这时,杨莺莺率先站了出来,她伸出右手,礼貌友好:“恭喜你了姐姐,以前听过你和我男友的恋爱史,那时候就觉得你一定是个大美人!今天一见面,果然名不虚传!” 杨莺莺笑的自然,可能是为人洒脱,连问好的方式都这么不拘一节!但她的右手就一直悬在半空,谭馨没有回应,眼神也没落到杨莺莺身上,只是死死的盯着何思成,忽然道:“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从来没和你男朋友谈过恋爱,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不过,还是欢迎你们来祝贺我! 谭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复述一段通知稿,我以为事到如此就可以结束了,可谁知,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小敏,也开了口:“我以为你会高兴呢!何思成是我叫来的!老朋友叙叙旧……” 看着眼前越来越混杂的场面,我开始觉得头皮发麻,就好像要东窗事发了!没有任何安全感! 何思成事小,杨莺莺也无足轻重,这些人都不能对谭馨的婚礼构成威胁,但唯有小敏,是我最难以猜透的! 我走到小敏身后,拿捏着她的肩膀,笑道:“哎呀!行啦!大家都是朋朋友友的,我看你们都不吱声了,难道是因为太想念对方了吗?” 这时,何思成突然走到了谭馨面前,紧紧的,只有半掌的距离,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那张脸上很快有了笑容,他霎时张开怀抱,宠溺的笑容一如当年,“最后抱一次吧!祝你新婚快乐!” 祝你新婚快乐…… 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比祝福自己爱的人,还要痛苦的事了吧! 谭馨愣神,我直接从后面推了她一把,稳稳当当的进了何思成的怀抱。 “哎呀!这就对了!莺莺都不在乎,你还扭扭捏捏什么呢!都是当妈的人了!” 何思成这才苦笑道:“对……你还怀着孩子呢……” 谭馨慢慢从他怀里挣脱而出,却没有说一句话,转头往屋子的里间走,停到我身边时,小声了一句:“让他们去会场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我应声,推搡着何思成往外走,“行了,别寒暄了,去外面坐回吧!如果实在闲不住,就帮着干点活!典礼要十一点才开始!” 把这两人弄出了房间,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柴小敏,她的神色里明明就是在计划着某种东西,我担心,担心她会毁了谭馨。 出了后台,袁子行一直在外面等着我,他瞧见何思成后,拉着他的好哥们就单独去了一边,看样子是叙旧去了,独留杨莺莺一个人…… 我看她自己也怪寂寞的,出去又会被人围堵,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三流明星,还是呆在屋子里比较安全! 我说:“要不你在休息室里呆会儿吧!出去怕你……” 她即刻转移话题:“夏晴姐,你和腾柯是恋人关系吗?不过……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我哪里料到她会突然提到腾柯,而且语气听上去还很熟! 我避开这个问题,笑道:“快去休息吧!我还要忙活其他的事!” 她倒是没再说什么,了然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里,很奇怪,我总觉得这姑娘对我很熟悉,而且……对腾柯也很熟悉…… 应该不是什么善类,浑身上下都带着点危险品的味道! 从后台走出,我招呼那些化妆师重新回了屋,走到户外草坪时,看到了一直在外面迎宾的廖晨,那边都是他的家人,陆陆续续的,进出不断! 我四处张望,却还是不幸的看到了郁可欣的那张脸,她依旧是来了……毫无预兆的! 我给谭馨拨了一通电话,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说好,说自己尽量不露面,等着一会儿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再出去,她说她今天的妆容很浓,完妆的样子应该不能被认出,但临着挂电话之前,她还是没谱的说了一句,听天由命。 等着婚礼正式开始,腾柯也忙完了他那边的琐事,他的衬衫已经湿透,并且满头大汗! 他是准备回宾馆冲澡换衣服的,而我着实害怕袁子行看到我们两个共处,就让他在宾馆多休息会儿,最好是别出来! 腾柯当然能看懂我的小心思,饶有韵味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我一个人留在场内,看着周围有没有需要搭手的地方。 眼前的大多数来宾都已经入座,需要忙活的事儿也都进入尾声,不过我心存芥蒂,在会场周围逗留时,还是不自觉的开始观察郁可欣的状况。 而她,也不出所料的看着走秀台旁的婚纱照,眼里的疑虑和似曾相识,一点一点的累积浓郁。 距离婚礼开场就剩十分钟了,我只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153 如果是真的呢 为丶Shee 的巧克力打赏加更合并 十一点整,婚礼正式开始,应邀的宾客入席,会场被轻柔的乐器声弥漫。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身后不远处的弓形花廊,红毯一路铺向舞台。红艳一片。 谭馨和廖晨是在钟声和欢呼声中出场的,而小敏就跟在他们身后,当然。还有一位我并没见过的伴郎。他们头顶的五彩花瓣顺势而落,洋洋洒洒,芳香弥留。 我站在簇拥的人群当中。和那些前来祝愿的人一样,满心羡煞。 谭馨挽着廖晨的手臂,在无数的注目中走向舞台尽头,而身边,还是不免有人发出了质疑,为什么新娘不是从父亲的手中交出,而是在新郎的陪同下走完这一路。 我想他们应该不知道,谭馨早在大学毕业那一年。就失去了父母,那些年发生了很多事,也逼走了很多人,包括她自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漂洋过海。 有些人的故事总是比我们看到的要悲惨,尽管她笑的很灿烂。 我拿出手机,镜头对准谭馨和小敏,抓拍了很多张照片,这大概就是她们人生中最美的样子吧!虽然,我知道这场婚礼的主角,实际上是三个人…… 身边,一直紧跟我的袁子行突然碰了碰我。说道:“她这次又是耍了什么手段,才把你公司的老板泡到手?她那么肮脏的身体,会有人要?” 我狠狠的盯着他,“袁子行你要是不能说话,就把嘴闭上!这是人家的婚礼,不需要你来评头论足!” 袁子行哼笑一声。不以为是!他嘲讽别人的模样还真是令人作呕,丑陋至极! “早晚都得离!”扔下这句,他转身去了餐饮区,我真是被他气的火冒山丈,随手在服务生的餐盘上拿起一杯红酒,就闷了下去,而这时,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拨开一看,是腾柯的! “喂!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抬头!”那边道。 我暮然仰头,竟在那幢二十七层高的酒店大厦里,看到了腾柯的身影,他同样举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口冲我挥手。 我对话筒道:“干嘛啊你!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 他笑了笑,说道:“本来是想换完衣服下去的,可惜怕你躲我,索性就站在这里好了,还能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我对着高楼狠狠的瞥了一眼,随意道:“你可真是闲的慌……我说你是不是爱我爱的无法自拔了!” 霎时,电话两边都哑然,我也不知道我是哪来的勇气,能说出这么直白的话!简直让自己都羞到了家! 电话里的尴尬还在继续,而我在思考解围的同时,会场的音响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嗡鸣,这声音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 我以为是音响设备出了故障,急忙就挂断电话,“行了腾柯,不说了,我去帮忙调音!” 挂断,我跑向了走秀台旁,但还没跑几步,那刺耳的鸣音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屏幕上的纪录片。 这是什么时候安排的?纪录片的流程,我怎么没听谭馨说过?我盯准屏幕,看着上面一张张的合照,恍然间,那张作假的孕检单就出现在了屏幕上!这一刻,台下哗然一片,当然,那些宾客并没发现单子是假的,而是在看过纪录片后,才知道新娘是有孕在身! 倏然,零零散散的鼓掌声开始响起,大家都在庆祝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以及这个从天而降的bab。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美好的象征,更认为这是锦上添花的好彩头!可我担心的是,此时此刻,站在台下的郁可欣,在看到那张单子后,会作何反应? 我有点心虚,继续盯着纪录片观看,生怕出现什么纰漏,但观看的过程里,我愈加的确认,这影像里的照片,一定是廖晨交给婚庆公司的,因为按照谭馨的性子,她绝对不会把私人照片拿出来! 可眼前,这明明就是一场快要爆发的灾难! 我急忙在人群中寻找郁可欣,如果她此时发现什么,我就直接将她带到后台,免得事情发生的突然,再毁掉这场婚礼! 可这一切还是太晚了,就在我穿越层层阻碍时,不远处的郁可欣,就已经走到了调音师的身旁,她借用了话筒,唐突的中止了婚宴:“喂……喂……” 两声试音,让在场的人发了毛,大家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地,而调音师,也在这时将屏幕外放的声音静止,只看到无声的照片滚动。 会场变的异常安静,就连台上的谭馨和廖晨,都惊讶了。 我怕事情恶化,急忙朝着郁可欣的方向跑,可是……我的双脚,怎么能敌过她的唇齿? “不好意思……我必须要中止婚礼……”郁可欣声调颤抖的说出这句话,神色紧张的同时,她伸手对台上的廖晨比划了两下,“哥……你来一下好么?” 廖晨懵了,面对自己表妹的出格举动,他实在无地自容!他是想让郁可欣下去的,但想了很久,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台边,表情纠结,“你要干什么!这婚宴都进行一半了!” 郁可欣伸头看了看台上的谭馨,又看了看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记录相片,她掠过廖晨,指着大屏幕,说道:“哥!照片上的那张孕检单,是我开的!但是……” 廖晨回头,屏幕刚好定格在那张孕检单上,他没太明白郁可欣话里的意思,但一想到孕检单,他似乎记起了什么……系土来划。 郁可欣继续道:“她的孕检单是假的……我刚刚记起来了,那次来医院做假证明的人,就是她……” 郁可欣死死的指着谭馨,眼里的笃定简直没有半点虚假。 我慌了,谭馨慌了,廖晨也慌了。 而整个会场,唯独只有一人是冷静无异的,那就是柴小敏……她安静的看着在场的一切,嘴角的那抹邪笑,冷得令人发虚。 霎时,廖晨将郁可欣手里的话筒夺走,他怒不可遏的走到舞台下,招呼着附近的几个家人,说道:“你们带可欣去酒店休息!别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 廖晨明显是生气了,而且,他的模样,似乎不太相信郁可欣的话,更何况,如此公众的场合,发生这样的事,也的确很没面子! 我想跟着他们把郁可欣带走,可这时,台上的柴小敏,也跟着开了口……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最恐惧的事,也还是发生了,我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发泄出来,但绝对没想到是此时此刻! 我颤抖着双手,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身后的哗然声一阵接着一阵,而台上,柴小敏的话,惊吓了每一个人的神经。 “我可以作证!谭馨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柴小敏的声音不大,可似乎全场人都在等着她开口,所以,在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我第一次感觉到现场的宁静,宁静到,柴小敏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次的停顿,都一清二楚…… “小敏!你在说什么胡话!”廖晨忽然转身,毫无保留的冲着她大喊。 可柴小敏没有结束,她两步走到了谭馨的面前,冷然一笑,而后站到了舞台正中央,她拿过廖晨手里的麦克风,狠狠的朝着台下的调音师喊道:“把总开关打开!我让你打开你听见没有!” 调音师自然是得罪不起她,见到柴小敏的河东狮吼,立马就开了总开关,“吱啦……”一声恼人的嗡鸣结束,她的话筒有了声音。 “刚刚郁可欣说的没错,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新娘,其实并没有怀孕!她的孕检单是假的,当然,这场婚礼,也是她用那张假证明换来的!如果你们不信,那就让谭馨再做一次检查!或者……让她自己说……” 柴小敏转身,随手将话筒递到了谭馨的面前,我哪里会想到,曾经好到穿一条裤子的闺蜜,如今却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互相揭穿…… 我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我绕过后台,大步的跑上台阶,我要阻止这一切,阻止柴小敏的疯狂行径! 可刚走到舞台之上,柴小敏就再次对谭馨开了口:“你不想解释吗?关于你用孩子骗婚的行为?还是你觉得,即便你没有肚子的孩子,廖晨他还是会一样爱你?” 小敏的话说的轻松,每一次停顿,都带着无尽的嘲讽,我实在看不下去,冲上前,拦在她面前,喊道:“小敏你疯了吗?你疯了吗?今天是谭馨结婚的日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些什么啊!” 我努力的冲她眨眼,祈求她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可是,人到绝境的时候,只会朝着一个下坡继续滑。 她痴笑,分贝越来越刺耳,“我疯了?我看疯掉的人是你吧!从始至终,我柴小敏有做错什么吗?反倒是你!纵容她不择手段的抢走廖晨,让原本可以相互厮守的恋人因此分隔!你想过被拆散人的感受吗?你想过这段婚姻会有多么不幸吗?你只知道顺从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来伤害我!难道就因为她当初替你……” “你闭嘴!”我毫无克制的呼喊而出,使尽全身力气,用尽所有挣扎。 我害怕,怕她把多年以前的那些往事再次翻出,而后二次伤害!我承认谭馨对我有恩,但这并不是我纵容她的缘由,很多事,从它发生的第一刻起,就没办法回头了! 柴小敏持续冷笑,而一直沉默在身侧的谭馨,终于开了口,她眼里满是枉然,视线停留在小敏的周遭,倏然轻笑:“其实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为了让我当众出丑,为了让我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我真蠢,竟然察觉不到你对廖晨的感情……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怪我太过相信你了!怪我……” 顷刻,耳边响起了意外的巴掌声,我还没来得急反应,就看到小敏的右手落到了谭馨的左脸上,那声音太清脆,清脆的我像是在做梦…… “小敏……”我惊诧的站到她面前,呼吸的酸楚一瞬间就侵袭了整个鼻腔,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比自己挨打还难受! 她全然不顾,继续自持说辞:“怎么了?还要替她辩解吗?还是你们觉得,我这一掌,打的太轻了?” 柴小敏的面容已经扭曲,她失控的冲着谭馨发疯,脸色苍白而恐惧,我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婚礼走到这一步,就算是彻底崩盘了,因为谭馨假怀孕的事已经被揭穿,而另一旁沉默了好久的廖晨,也开始相信郁可欣和柴小敏的说辞。 我拉起谭馨,想带着她往台下走,可没走几步,她猛然甩开我的手,踉跄的回到了柴小敏的面前,几近哭腔:“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怀孕了呢?” 小敏抬头,胆颤的同时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还想挣扎吗?你根本就没有怀孕,我、郁可欣、夏晴,我们都知道!” 谭馨无谓,她伸手指了指抬下的郁可欣,继续道:“好!你不相信是吗?那就让郁可欣来给我做检查!她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吗?就让她来证明,我谭馨,到底怀没怀孕!” 谭馨的话抛的掷地有声,好像这一次她底气十足,就连知道所有真相的我,都有些动容了…… 而小敏,竟也发了虚,她侧头看了看台下的郁可欣,双手紧张的团握在一起,“好!那就让她来证明!” 154 想吃拳头了 从事发到现在,婚礼的搞砸,用了不到十分钟,从最开始的庆祝,到后来的拆台。每一个过程都那么让人无法预料! 谭馨最后还是离开了现场,跟随着柴小敏,以及郁可欣…… 通往后台的一路。谭馨拖着她的长尾婚纱,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小敏打头。那架势像是在通往地狱! 我不知道要怎么阻止她们,因为这个时候,最适合来处理事端的人,只有廖晨他自己。 跟着进了休息室,谭馨一手摘掉头纱,眼圈泛红的冲着小敏说道:“来检查吧!是选择验孕纸,还是怎样,随便你们!”系役长号。 我看着眼前的谭馨。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明明是想哭的,可还是逞强的在忍耐,而她左脸的五指印,渐渐变得清晰…… 我随手从化妆台上拿起一条湿毛巾,递到她脸边,“敷一下吧!已经肿起来了……” 谭馨接过,惭愧的看了我两眼,“对不起,又要你跟着操心了……” 我没做声,回头看看小敏,她已然听不进任何劝导,面无血色的表情里。只剩下纠察真相的欲望。 这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郁可欣突然走到了谭馨身边,她上下观察,想了想,最后决定:“我去买试孕纸!我不信她在这里还能搞出什么花样!如果查不出结果,再带她去医院!我是绝对不会不让我哥这么被她欺骗的!” 郁可欣一口咬定谭馨就是个骗子。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间,而廖晨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蹙眉凝重。 眼下,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小敏、谭馨,廖晨一身无力的倚在门框边,不停的叹气抽烟。 我走到他跟前,随手抢过烟头,“现在是不是应该想想外面的宾客怎么办?而不是在这里抽烟?” 他呼出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呛的我呼吸不畅。 “能怎么办?直接宣布这婚不结了,不就可以了吗?”他说的不负责,好像在潜意识里,他也信了小敏的话,谭馨压根就没怀孕,一切的一切,都是虚伪的假象! 是啊,因为证据就摆在那,是谁都推翻不了的! 我说:“那你就出去组织啊!起码说明白,是让他们离开,还是怎样!你看窗外那些聚堆的人,根本就是想看热闹!” 他哼笑,表情无望,“这不就是个笑话吗?新娘用孩子来绑架我,难道你要说你不知道真相?” 廖晨的眼神犀利,看的我心里直发毛,的确,这件事我是知情的,甚至是包庇! 忽然,屋内的谭馨冲着我俩呼喊:“行了,别吵了!如果你不相信我怀孕,那就离开这里!离婚手续我们明天就办!” 谭馨这话说的赌气,可听着她的声音,却又底气十足,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人,她能这么说,我想,应该就是有把握的…… 难不成她真的怀了廖晨的孩子?后天的弥补,成功了? 可是……廖晨后来不是没再动过她吗…… 我心里疑虑不已,门口那边就响起了踢踏的跑步声,是郁可欣回来了,她的手里拿了三份试孕棒,一进屋,就直接递到了谭馨面前:“给你!这三根!分时段测试!就在这屋的洗手间里,我们不怕时间长,只要你拿出的结果是两条杠,我立马就给你道歉!” 谭馨毫不犹豫,伸手接过,起身问道:“游戏规则呢?时隔多久一次?还是一次都解决了?” 郁可欣给她分了两次,第一次怕验孕棒出问题,就连用两根,最后那根,留着第二次检验。 谭馨似乎胜券在握,换掉那身婚纱以后,直接进了洗漱间。 我心里跟着她紧张,生怕结果是不好的……如果谎言被当场揭穿,那么谭馨今后还怎么做人! 我走到沙发旁,几乎无望的揉了揉太阳穴,身边的小敏忽然搭上我的肩膀,语气生冷:“你还打算站在她那边吗?真相很快就见分晓了,她这么死撑着,还真不像她性格!” 我甩开她的手臂,到底是从何时起,小敏的为人也开始这么俗落了?如果不是她亲自开口,我还真不相信她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小敏!难道一定要在公众场合羞辱她,你才觉得过瘾吗?” 她怒然,“那是她逼我的!” 我索性闭嘴,不想和她争吵,而这时,洗漱间的门被打开,谭馨用纸巾拖着那两个验孕棒,递到了郁可欣的手中,“马上就能看清楚了!说明上写的需要时间!” 小敏两步冲上去,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个凹槽,我跟上前,捏了一把汗! 老天爷,发生奇迹吧!发生奇迹吧! 忽然,郁可欣喊道:“这……这怎么可能……” 我探头一望,果不其然,那里真的是两条红杠,明晃晃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敏抢过验孕棒,放在眼前观察了很久,她的表情太过纠结,确定这是真的,她直接将验孕棒摔在了地上,斥声道:“这不可能!你一定在这上面做了手脚!这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怀孕,根本就没有!” 门口处,廖晨弯身捡起了那两根白色塑料棒,看到上面的铁定的红色线条后,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可庆幸的同时,他不自觉的抬头看向柴小敏,那复杂的,怜惜的,又畏惧的目光,向着四周散去。 谭馨转身在面池旁洗手,擦干水渍,她走到小敏的面前,“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再测一次!我怀孕了,我没有欺骗你们!” 小敏显然站不住脚,微微向后挪动的同时,她的眼里盈满了泪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廖晨就不爱你,你为什么要用孩子去捆绑他!他爱的人是我,是我啊!”小敏的怒吼声嘶力竭,她慢慢躬下身,不停的捶着胸口,郁可欣去扶她,但被甩到一边,“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我是想伸手去扶小敏的,可谭馨在一旁做了手势,让我不要往枪口上撞,我点头,只能作罢! 忽然,谭馨走到了廖晨身边,低头苦笑道:“婚礼的事,我来处理,我会把宾客疏散!但是,小敏这里,我交给你,你照顾好她!剩下的事,我们回家再谈!” 廖晨点头,得到了谭馨的理解,他轻松了不少。 谭馨回头给了我一个手势,说道:“夏晴,陪我出去应对宾客!这里交给廖晨就可以了!” 我大步跑上前,跟着谭馨出了走廊,而休息室内,顿时响起了小敏的哭声,凄入肝脾。 其实我很想问问谭馨,刚刚的验孕棒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路走向大门口,谭馨都一直在保持缄默。 我忍不住,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襟,“你……刚刚那个……是真的吗?” 谭馨定在原地,迟迟不肯回头看我,我们俩保持这个状态很久,最后,她吸着鼻子回了身,“我和你说过的,廖晨后来再没碰过我!” 我焦躁:“那刚才的验孕棒……你做了手脚?” 她摇头,苍白的面色下,几乎没了囊劲,“我没做手脚……” “你……怀的不是廖晨的……”我急忙四周张望,生怕被熟人听到,确定没有危险后,靠近她耳边,“你给我说清楚啊!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酝酿了很长时间,眼神飘忽不定的游走在自己的鞋面上,隔了很久,她暮然道:“何思成的,我怀了何思成的孩子……” 我恍然,身子顷刻撞向了墙壁,这算是老天爷的愚弄吗?明明前一秒还在庆幸事情的回转,后一秒就完全变了画风! 何思成的孩子?如果这件事再被廖晨知道,她还能活着留在这座城市吗?况且,柴小敏已经因此事和我们闹翻,再想保持原来的亲密,基本没有可能了! 而我更担忧的是,何思成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他会认这个孩子吗? 眼前的谭馨已经来不及多想,她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怕什么!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不管怎么样,反正今天这一劫是过去了!剩下的,留给明天研究!陪我去和宾客道个歉吧!我想他们那边已经闹开锅了!” 走回婚宴现场,我和谭馨一路小跑,本以为台下会乱成一片的,但出奇的是,台下竟有人在那里组织秩序,我瞪眼一看,原来是腾柯! 我大步跑到他身边,戳着后脊:“行啊你!还有点正事!知道下来帮忙!” 腾柯回头冲我眨了眨眼,模样很不屑,“现在到底要怎么处理?是疏散,还是继续?” 我眺了眺不远处的谭馨,她正在四处寻找话筒,我说:“让她自己处理吧!她会解决好的!” 这时,人群中忽然冲出了一个身影,怒气冲冲的,明显就是朝我奔来,我还以为是谁生了这么大的气,结果等那人走近,才看出是袁子行,他身上的白衬衫不知怎地,被红酒染了一大片,脸上也有没擦干的红酒印。 我以为他这是和谁打架了,突然就搞成这副模样! 他愤愤的站到我面前,一把扯起我的手腕,指责道:“你这两天一直和他在一起,是吗?你还瞒着我把他带到婚礼现场,就为了和他私会?” 很明显,袁子行所说的“他”,就是腾柯。 我不做声,腾柯却站到了袁子行的面前,他使力的挪开袁子行的手,然后一字一句:“怎么?刚才泼你一身红酒不过瘾,现在想吃拳头了?” 155 回不去了 听到腾柯对袁子行的威胁,我在心底笑开了花,这腾柯什么时候还有这本事了?往一个大男人的身上泼红酒? 我仔细看了看袁子行的衣领,那红酒渍弄的到处都是,脖颈上都有!袁子行更是气的忍受不了。抵到腾柯的面前,质喊道:“她是我的妻子!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腾柯一把扼住了袁子行的喉咙,“结了婚就是你的女人了?那我说我买下了你脚底的这块地。你是不是还得把双脚放到脑袋上走路?” “你……”袁子行气的面红耳赤,他狠狠的掐住腾柯手腕,双手施力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发白。这两个男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搞得四周的人都跟着紧张。 我在一旁扯了扯腾柯的衣摆,小声道:“别这样!周围的人看着呢!” 腾柯不以为意,眼珠向着身旁瞥了两圈,对着袁子行潇洒道:“别以为在公共场合我就不敢动你!你对夏晴做过什么,你最好心里有点数!今天算是给你一个小的警告,日后如果你再敢冒犯我,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腾柯甩开袁子行。来回疏散着手腕筋骨,我急忙去扶袁子行,好歹得把表面上的戏做足! 但我还是没弄明白,这袁子行倒是做了什么,能让腾柯发了这么大的火!系吗介划。 我冲着腾柯使了眼色,意思让他赶紧自己离开,不要给我添太多麻烦,他倒也是识趣,点着头就准备走,但临转身前,还是说了句后患无穷的话:“周一别忘了准时上班!如果我看不见你,那就做好丢失两份工作的准备!” 他冷冷的扔下这句后,便消失在簇拥的人群里。我心里狠狠叹气,真是临走都不让人安宁! 你看,身边的袁子行突然就像发了疯,张牙舞爪的冲我发火:“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去他公司上班?你当他的秘书了?还是小三?” 袁子行的话说的特别难听,怒目圆睁的一刻,简直就是要把我撕成两瓣!周围的人都朝我们这边探头。看着一出又一出的好戏! 我伸手就推开他,没给好脸:“你要是不能好好说话,就离我远点!我懒得和你这种疯子解释!滚开!” 我转头就往人少的地方走,袁子行气的火冒三丈,跟在我身后喊了好几声,我都没回应。 忽然,他冲着我的方向大跑,死死的扳过我的右肩,喊道:“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和腾柯,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还和他保持联系?” 我冷笑两声,“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刚刚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一向沉稳的腾柯泼了你红酒?难道是他闲的无聊去侮辱你?” 袁子行没了动静,那模样就像是做了亏心事,惭愧的如同过街老鼠! 我还纳闷了,突然手机里就传来了腾柯的短信,是带着图片来的,上面编辑了一段话:“和你解释一下,刚刚你那个所谓的老公,在会场调戏了一个端酒的女服务生,他那身红酒是服务生洒的!不是我洒的!我回公司了,处理我父亲的事,晚上再联系你!” 看着短信的落款,明晃晃的心型图案,虽然那颗小红心很暖人,但配上那张抓拍的相片,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照片上,袁子行伸手去摸那个女服务生的大腿,画面肮脏的简直让我瞎了眼! 袁子行啊袁子行,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将手机放进上衣兜,两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的后背来回揉捏了几下,袁子行被我的冒然举动吓了一跳,就连语气都缓和了,“你……老婆……你干嘛……”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手指继续向着他的身后往下滑,一点一点的,滑到他的臀部……滑向大腿……力度轻柔的刚刚好,简直骚气的要命! 我侧头对准他的耳畔,吹气道:“怎么样?被人摸的感觉舒服吗?可是好奇怪,为什么这么舒服的感觉,刚刚会被人嫌恶呢?老公啊……一定是那个女服务生太不懂享受了!你说对不?” 我把话说的极致嘲讽而温柔,袁子行先是身子一紧,跟着就如同受到了奇耻大辱般,退着身子喊道:“夏晴!你什么意思!” 我倒是很想问问他,那么饥渴难耐的去摸一个服务生,是什么意思! 我耸肩,笑道:“什么意思?可能是发春期到了吧……所以走到哪……就要恶心到哪……” 袁子行气的说不出话,我就继续压制他,“难道你还想编出什么理由来欺骗我吗?袁子行,我真看不出,一个结了婚的人,竟然还会这么不知检点!你好好反省吧!这几天我都不会回家!等你彻底知道错了,我再考虑!” 甩下这句话,我直接返回会场,袁子行后来又冲着我喊了几句,但会场中央的音响杂音太大,我一句也没听清! 刚刚靠近人群,台上举着麦克风的谭馨就结束了她的道歉说明,整个过程里,她没说这件事的始末缘由,也没说到底是柴小敏错,还是她错,而这段歉意的直白里,她一直在强调廖家人的歉意,更承诺会在今后的某一天,重新宴请大家,答谢来宾的祝福。 台下的人还是不约而同的鼓了掌,至少给了谭馨一份原谅和肯定! 会场里的人渐渐开始疏散了,大家都放下手中的酒杯,掉头往出口的方向离去,谭馨站在台中央,反复的对着话筒说抱歉,我远远的望着她,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和难过。 可伴随着即将空旷的人群,我还是一眼察觉到了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纯白无褶的衬衫,随身得体的休闲西裤,双手利落的插在裤兜里,凝视台上的谭馨。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拥有那样的眼神,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那么一心无误,只有何思成,也只有当他面对谭馨一个人的时刻! 我忽然想起,谭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那么他此刻……知情吗? 等着人群再次稀少,我两步走到了何思成的身边,杨莺莺不在,只有他自己! “喂!”我用手指戳着他的后脊,他这次回过头,“你在看什么呢!看谭馨吗?她今天的新娘妆很美吧!虽然婚纱已经换下去了!” 我故作镇静的同他说话,他的眼里却满是茫然,隔了好久,才对我开口:“她……没事了吧?被廖晨误会了吗?那肚子里的孩子……” 我怎么能开口说那孩子就是他的,只能努力笑道:“没事啊!一场乌龙而已!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事!” 他无措的点点头,“那就行了!那你和谭馨说一声吧!我就走了!” 我急忙问道:“那你的女朋友呢?那个……杨莺莺?” “她临时有事先离开了!正好我以为能趁机和谭馨唠上几句,不过看他现在的心情……还是改天吧!” 何思成的模样很是心酸,心酸的连我都不忍心让他离开!我抬头看了看台中央的谭馨,她正忙着和调音师整理设备现场,根本没察觉何思成的款款目光! 我还能说什么,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局外人!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谢谢你今天来捧场!谭馨她很开心!” 何思成苦笑:“希望她以后也会开心!” 眼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了,我心里比自己失恋还要难受,为什么现实一定要让原本般配的两个人分离呢?既然谭馨怀的是何思成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让这两人重新开始? 大概是不甘的心在作怪,有或许是荷尔蒙分泌旺盛,我不受克制的喊出了何思成的名字,大声的,遥远的。 他定脚,站在弓形铁门处回了身,逆光笑道:“怎么了?还有事吗?” 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两步跑到他身前,呵斥气喘,“何思成,我就问你一句!如果现在谭馨回到你什么,你还能接受她吗?我是说真的,没和你开玩笑!” 他或许以为我是疯了,痴笑两声后,无奈的摇摇头,“我已经有杨莺莺了,就像她有了廖晨的孩子一样!我们都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因为现实不会妥协你……” “那如果……”话到嘴边,我还是吞咽了回去,我险些把孩子的真实身份说出口,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脑子里即刻恢复了平静,“那如果她带着廖晨的孩子,回到你身边呢?你接受吗……”我弱了语气,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太牵强!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接受别人的骨肉?就算再深爱,也做不到这样的无私吧! 可他却迟疑了,想了很久,意外的点了头,“如果莺莺愿意离开我,如果谭馨愿意回来,我想我会接受……但也只是我想……” 我漠然,站在原地没了话。 而他忽然轻笑了两声,拍着我的肩膀道:“让她好好过日子!别再像以前那样了!我走了,公司还有事……” 何思成最后还是离开了,而他远去的同时,我的兜里响起了谭馨的来电。 接起,她的声音很虚弱:“晴,回来帮我照顾小敏……她现在有些不受控制了……” 156 坐等出轨 返回后台休息室,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碎裂声,应该是花瓶之类的被摔倒了。 推门而入,里面的气氛简直令人窒息。柴小敏撕碎了身上的婚纱,她手里拿着剪刀,抵向所有人。不让靠近。她已经哭的面目全非,脸上的妆也晕染的黑一块,红一块。 廖晨劝她冷静。可她已经不受控制! 一边,谭馨无力的靠在墙边,低头拿出手机,按下了110…… 我一把将手机抢回,“你干嘛啊你!这事报警能解决吗!” 谭馨已经顾及不上,随口乱喊:“那谁能解决?你没看到她在以死相挟吗?难不成要等她自残结束了以后,打120?” 是啊,她以死相挟。也不过是想被人重视而已。 屋内的架势是进退为难的局面,廖晨一直在竭力的劝说,可小敏听不进去,眼里流着泪,双手死握剪刀,随时准备伤害他人,或是伤害自己。 我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耗干所有人的体力,小敏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这纤弱身子骨若是再继续折腾下去,恐怕也会落个病症。 没办法了,死命一搏吧! 趁着所有人没反应的一刻,我几步冲到她面前,小敏下意识是要用剪刀威胁我的。可惜我的目的,就是送死。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拼力的同时,直接将她手里的剪刀对准我的喉咙,“来啊!你不是想杀人吗?那下手吧!反正这屋里谁死都一样是死,你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了解我!来啊!” 小敏呆了。她的手还在用力,我能感觉到脖颈处渐渐刺痛的力量,但很快,她停了手,冰冷厚重铁块就那么贴在肌肤上,破了一点皮肉。 我看她不动,就继续向前靠近,“你下不了手是吗?你不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吗?因为一个男人?因为他娶了你的闺蜜,你就要破罐子破摔?柴小敏,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多少年了?你认识廖晨到现在多少年了?我知道你委屈,那你就不能想想,到底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已经和别人领了证的男人重要!你自己选!” 我毫无保留的冲她放了话,渐渐的,她软了力量,握紧剪刀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向后缩,我趁机使了劲,狠狠的向后拉扯,才从她手里夺下凶器。 霎时,屋内的人都松了口气,廖晨跑到她身边,用双手去擎住她的身躯,可我忍不了,一把就拉过他的手臂,喊道:“你别碰柴小敏,她有我,不需要你来劳烦!” 廖晨看出我是生气了,也不敢在气头上和我辩解,松手的同时,向后退去。 我用尽力气搀扶小敏,挪着步子往屋外走。 我回头,对谭馨说道:“小敏我来照顾,你们好好谈谈吧!剩下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一路跌撞的走出了会场,头顶的艳阳正式最毒烈的时候,我看了看身边一脸苍白的小敏,心里不由的一紧,“小敏……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她没做声,我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我说话,我知道你难受,对不起……我能做的不多,但我会一直陪你……你别害怕……” “回家!送我回家!”她突然吐字清晰的说出这句话,而后便没了声。 我在路边随手拦了车,准备去她家的小区,。 这一路大概二十多分钟的距离,不过她一直在发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半句话也没说。 到达目的地,依旧是那幢年头很久的单元房,墙皮因为年份的久远有些斑驳,院落里也因为物业的差劲,而很久没人收拾。 我扶着她往楼栋里走,身边就穿过了几个年纪较大的爷爷奶奶,他们好像对小敏很熟,点头问好:“小敏回来啦!今天下班早啊!” 柴小敏很吃力的笑了两声,没再回应。 这院落里的人对她都很熟悉,可能是因为住的久的缘故吧!如果我没记错,从我认识她的那年起,她就已经在这个小区里了!这房子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她一直没换新住处,不知是因为经济拮据,还是因为舍不得。 开门进屋,小敏踉跄走进了卫生间,她一边脱纱裙,一边往水池里放水。 家里很整洁,如果不注意小区外的糟粕,我会以为这房子年头不久! 我从药箱里给她翻出藿香正气水,开封,递到她身边,“把这个喝了!我感觉你已经有些中暑了!别再严重了!” 她接过,不言语的闷了一口后,结果直接吐了出来,连带着早上的那点早餐,一点不剩。 我慌了,生怕她是真的中暑,“你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她摇头,“味道难闻而已,别担心了!你帮我弄些温水吧!我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不太舒服!” 我转身去了厨房,厕所里就继续传来她的干呕声,我脑子一热,她不会是也怀孕了吧? 我狠狠的拍了自己一掌,别瞎想,别再让小敏受伤害了!她已经够惨了! 端着水杯和几片吐司,我重新进了她的卧室,人已经洗过脸,正躺在床上发呆,我碰碰她的肩膀,递过水杯,“吃两口,别饿到自己!” 她抬头,接着弯身在床下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录音棒,递到我手边,“这个你拿着!是上次和你打电话时,你和袁语昕的录音!放在我这也没用,你拿走吧!”顿了,她接过水杯,“你还是回家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我想留在这里,可她完全没给我开口的余地,“公司那边,直接帮我办离职手续!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没有颜面回去见他了,也不想见!好了,就说这么多,你走的时候,记得把客厅的窗户关上,我想休息!” 我见她意识顽固,也便没了解释的必要,她此时的确需要静养,安安静静的,思考今后的出路。 我应声,“那你有事随时打电话,别自己憋着!” “知道了!” 从小敏家离开,刚出家门,楼梯口处就有一个老奶奶冲我急忙挥手,“别!别关门!我这有一些水饺要给小敏送去!”奶奶扶着栏杆费力的往上爬,站到我面前时,说道:“诶?是个女娃啊!我还以为是他男朋友呢!那麻烦姑娘你帮我把这些吃的放她屋里吧!上次她给我们做的打糕,我也没啥报答的!就给她弄点水饺!” 我接过,转头冲着屋里喊声,但小敏没回应,算了,放在门口吧! 我转头,说道:“奶奶,我把水饺放鞋柜上了,等着小敏睡醒了,她就看到了!” 老奶奶笑着点头,“行!怎么都行!我就寻思这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这邻里邻居的生活好多年了,趁她没嫁人之前,多联络联络感情!这孩子可善良了,我孙子的就业,就是她帮着搞定的!” 我疑惑,“结婚?她要结婚了?什么时候?” 奶奶一副吃惊的模样,“你不是她朋友吗!竟然不知道啊!说是家里人给介绍的!她父母一直在外地,最近好像是在那边安家了,就在外省给她物色了一个男朋友,听说是搞金融的,条件还不错呢!” “额……是吗……她没和我说过……”我苦笑两声,觉得心里挺不舒服的。 奶奶继续道:“哎呀,你看你们这朋友当的!也太不称职了!我听说她过几天就走了,具体时间没问,等她睡醒了啊,我再来敲门!” “恩……好……那谢谢你了,奶奶!” “客气!小敏那孩子招人稀罕,她可是我们小区的宝贝!要不是我孙子刚毕业太小,我一定把她收到我家当儿媳妇!”奶奶笑的合不拢嘴,我也跟着应付了几声。 从楼道里走出后,我抬头看了看小敏的窗口,严严实实的关合着,似乎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络,可视线挪到她家的书房窗口时,我突然看到了玻璃上粘贴的,大大的“出售”字样!她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了,是吗? 我开始自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接触,变的越来越稀薄了? 走出小区,我靠着路边的公交亭站了好久,却怎么也不想相信,她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她已经相过亲了,而且,要永远的离开我和谭馨的三人组…… 这一切怎么像做梦一样?那个曾经任性独立的柴小敏,竟然也妥协了生活。 我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那些号码,一时间,不知道找谁诉说,腾柯应该不喜欢我说这些家长里短吧!父母也应该不希望我再次传去什么不好的消息,我点开了谭馨的个人资料,看着那十一位的数字,是说,还是不说呢? 晃着,屏幕上就来了电话,是谭馨的。 我颤颤巍巍的接起,嗓口不自觉的吞咽,心里一直在询问自己,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夏晴?小敏怎么样了?到家了吗?你有给她买药没,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吧!你一个人能不能照顾的来?” 我清嗓,“你那边呢?廖晨没对你发火吧?郁可欣呢?她相信你了?” 她叹气,即便结果是好的,她也力不从心,“这边没事了,廖晨除了情绪低落,没对我说什么,也信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郁可欣还是怀疑我,不过我没给她好脸,她也就撤离了!” 我哽咽了很久,眼前的热气如同海市蜃楼,在泊油路上恍恍惚惚,我说:“谭馨……其实纸是保不住火的……如果有一天真相败露了,你想过怎么和小敏、廖晨交代吗?男人你可以不要,可是小敏呢?这个朋友,你还要不要了……” 谭馨那边哑言无声,我追问道:“我不知道你最后能不能放下廖晨,不过这全天下的好男人有的是,但柴小敏只有一个……说真的,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她了!而且……”话到嘴边成了钩子,挂在唇齿之沿,一直没能落地。 “而且什么?她对我已经彻底失望了吗?” 我想了很久,眼前的公交车也已经走过了四五辆,那边的谭馨还在等待我的回答,我下定决心,同她说了实话:“我想柴小敏其实早就做好成全你的准备了!如果今天不是郁可欣先砸了场子,她也不会一时激动的揭穿了你!小敏几周前相了亲,而且已经决定要回她父母那去!在外省,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 “恩……刚刚送她回家,才发现她家的玻璃上,已经贴了出售的字样……” 谭馨叹气,沉默少顷后,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我插话:“那你呢?你做好准备了吗?如果有一天,这个孩子的身份被揭穿,有没有想过廖晨会离开你,还有何思成,如果他还接受你,你会回到他身边吗?” 谭馨笑了笑,嗓音带着点哭腔,“我哪里还有脸回去啊!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何思成了!就算他接受,我也不会回去的!对了,孩子的身份,不要和何思成说,我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如果廖晨那边实在瞒不了了……” “瞒不了,你要怎么办?” 她潇洒道:“带着孩子出国!反正我谭馨四海为家,走到哪里都一样!” “想好了?如果结局不尽人意……” “想好了!这么多年,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过吗!行了,别和我在这发酸了!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去吧!你家里,不是还有事情要收拾么!” 我笑笑,“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和廖晨吵……” “恩!” 挂了电话,我翻了翻兜里的那个录音棒,放在耳边回放的一刻,心里的那些怨念又从新浮出水面。 我也很纳闷,当年的我,到底是如何在袁子行的一次次出轨中,忍过来的! 握着手里的证据,我的那些心思就更加明确,现在应该回家才对,既然复了婚,就不要躲躲藏藏,该收拾的杂种,还是要不留情面的处理! 随手拦了车,我直接报上了别墅地址,想着即将回家的场景,我就不由的愤然,梅瑜洁此刻一定在家!想都不用想! 车子抵达目的地,家门外的秋千栏杆上挂了好多真丝的衣衫,衣服上滴着水,一看就是梅瑜洁洗过的! 我靠近一看,才发现那都是我的衣服!而且,衣服上的褶皱一层接着一层,有的地方甚至被甩的没了弹性!我大怒,推开家门就进了屋,喊道:“梅瑜洁!你疯了吗?你把我真丝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我什么时候让你动我的东西了?不需要你献殷勤!” 可推门的这一瞬,我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朴实的姑娘,梅瑜洁正给人家端茶倒水,态度客气的不得了! 我把脾气收敛了一些,想着家丑不能外扬,但梅瑜洁压根就没理会我,继续和那个姑娘交流,话里话外的,好像是在自吹自擂! 梅瑜洁对着姑娘说:“你看见了吧!我们家子行为什么一直婚姻不合,就是因为摊上这么个绞人的媳妇!不过你放心,我儿子啊!早晚会和她离婚的!你看我家这么大,还能容不下你吗?” 梅瑜洁的话说的奇怪,我站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不过看着眼前的姑娘,倒还是蛮老实的,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打工妹! 我以为她是给家里找了保姆,就直接站到她面前,喊道:“这个家不用你来操心!家里就这么大地方,你要是不收拾,我自己也能收拾!你要是想找保姆,就自己出去住!别在这里惹人眼碍!” 忽然,梅瑜洁大笑,“是谁和你说我要找保姆了?我身体好着呢!我儿子那么孝顺,他自己就能伺候我!我告诉你,我是在给我儿子物色媳妇!你啊!最好有点自知之明,早点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别以为我儿子和你复婚,就能一辈子都和你过!” 我晕……这世上有这么奇葩的老婆婆吗?我还没死呢!竟然开始给袁子行物色媳妇了!而且还是个打工妹!她想的也真是周到,为了能控制住这个家,开始找好欺负的人了! 我怕她继续祸害那个姑娘,伸手就将姑娘拽起,说道:“丫头!我看你岁数不大,顶多二十二三,我不知道梅瑜洁是从哪里把你骗来的!但是我就一句话,这家我没打算长呆,所以你不用把我当敌人!但是,如果你嫁进来,只会过的比我惨!你要是明白,就马上离开这儿,如果你不明白,那么我就会直接把你赶出去!”我转眼看向梅瑜洁,“包括这个把你骗来的老太婆,都会在我眼前消失!” 顿了,梅瑜洁怒气冲冲,不过趁着她发火前,我伸手就打开了包包里的窃听器,按下录音,有备无患!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孬种!她妓女许茹芸都能怀我儿子的孩子,你呢?自以为清高,却迟迟没有消息!当初还好意思说是我儿子身体不好,我看就是你的身体有毛病!” 我当然不会惯着她,脱口反驳:“是!我身体是不好!本来结婚是件挺美好的事,一进你们袁家的门,你就成天让我做苦力!不是指责我这里不对,就是指责我那里不对!每天在我下班以后,就对我破口大骂!如果不是后期袁子行有了点良知,我的身子,早晚会被你折磨死!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你抱不上孙子,就是活该!” 梅瑜洁伸手就要抡我,我躲得快,没让她得逞。 她喊道:“你这个臭婊子!我早晚会让小淼嫁进来!你别做梦能一直呆在我儿子身边,你们俩早晚都得离婚!小淼才是我儿媳妇!” 说着,梅瑜洁就想抄家伙来教训我,我觉得我也就是太不崇尚暴力了,转身要躲的同时,身后突然砸来了一个烟灰缸,磕在我的后脊上,简直能砸出一个窟窿! 我刚要回身骂梅瑜洁,结果愣眼一看,那个姑娘小淼,正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那烟灰缸……是从她手里飞出来的…… 我无语,“你……” 那姑娘甩了甩后脑勺的马尾,瞪着牛眼珠子冲我喊出了不知哪地的方言:“俺就是看不惯你们城里人的狂妄!俺梅姨对你这么好,让你住这么大的房子,你竟然不知道感恩!俺们农村人怎么了?俺们都是有良心的,别以为你的那点坏心眼子能把俺骗走!无耻!” 听着小淼满嘴大碴粥子儿的方言,我简直哭笑不得,差点就要笑开花了,真是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吓一跳! 我转过身,揉按着自己的后脖颈,说:“我说麻烦你!以后能不能练练普通话?你知道你那个未来老公最讨厌什么吗?吐字不清!而且还满嘴唾沫!还有,这房子不是你梅姨买的!是我和你那个未来老公出钱买的!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别被这房子的假象迷惑了,哪天梅瑜洁一个不开心把你炒了,你一毛钱都拿不到!”转身,我朝着楼上行走,但身后的小淼还在骂人,而且还是用方言骂的!我摇头笑笑,转身道:“别逼逼了!你那个未来老公马上要回来了!让她看见你这幅鬼模样,不踹你出去都是轻的!” 话落,我回了房间,楼下的梅瑜洁继续给小淼做洗脑教育,而且还给她穿了我的衣服,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好姑娘,怎么能是这幅面孔呢! 下午五点半,我已经在二楼洗过澡,楼下的那两个女人还忙活的很欢,好像这个家已经容纳了她们一样! 袁子行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进屋以后,我就下了楼,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梅瑜洁,会如何同他儿子介绍这个小淼! 我就蹲坐在楼梯口,看着客厅里的一切,那个小淼还是一副人样的坐在沙发里,手上端着杯咖啡,还装的挺到位的! 梅瑜洁立马冲到袁子行面前,帮着自己的儿子拿包脱衣服! 袁子行很快就注意到家里来了客厅,笑道:“妈!这是哪个远房亲戚啊?又是托我来找工作的?” 梅瑜洁喜笑颜开,看袁子行态度还不错,立马拉着小淼起了身,介绍道:“儿子啊!妈和你说!这个姑娘叫于淼淼,是以前在乡下那会儿,你三叔家隔壁的孩子!你看,这孩子也二十多了,想在城里谋份工作!我心想啊,她刚来,很多不熟悉,又没有落脚的地方,就让她先在咱家当一段时间的保姆!你看成不!” 保姆?这个想法真不错!一般保姆和男主人的故事,还真是挺丰富的! 袁子行皱眉,显然对梅瑜洁的目的有了怀疑,“妈……咱们家不缺保姆……夏晴也回来了,她自己也挺能干的……” 梅瑜洁立马伪装了起来,“哎呀!我不是心疼我那儿媳妇吗!你看,妈就是想和夏晴搞好关系,才把淼淼接咱家的!不就是为了能让她少干点活儿吗!” 袁子行想了想,眉目有了些顺从,但他还是利落的在屋子里寻找我的身影,我起身,迎上他的目光。 我想他心里应该还在为白天事生气,要不看见我的一刻,也不能一瞬间就灰了脸,但他还是尊重了我这个女主人的身份,问道:“这事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意见?” 我什么意见?我有意见也不好使啊!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这个于淼淼,能不能和袁子行擦出火花! 我说:“随便啊!既然你妈都那么诚恳了,我还能说什么!” 袁子行立马松口,“那就行了!妈,你自己做主吧!” 他说完就往洗漱间走,我站在楼梯口,立马提醒道:“不过我和袁子行的房间谁也不许进!我的衣物也不需要别人来洗!还有,一楼的卫生间只能我和我老公用!不需要其他人来打扫!今天袁子行在这,我就把话说清楚,免得日后你们再‘不自觉’的冒犯!” 我看了一眼袁子行,他赞同的点了点头,“恩……这些都听夏晴的!”系吗帅圾。 另一旁,梅瑜洁冲着我咬牙切齿,而那个于淼淼,简直就是梅瑜洁的翻版,跟着冲我发狠。 我咧嘴笑了笑,心想你们可千万别失败,我可是坐等袁子行和于淼淼出轨呢! 157 狗仗人势 回到袁家的这一晚,我假借来事为由,侥幸逃过了袁子行对我的动手动脚。 可也不知怎的,等着袁子行睡着的时候,我还是不自觉的抱着枕头上了二楼客房。大概是觉得恶心,特别是和他同床共枕! 不过,独自入眠的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因为隔壁的于淼淼一直在打电话,操着一口我听的太懂的方言,在那里叽叽喳喳,好像是在对父母报平安,又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我竖着耳朵偷听,恨不得把墙壁凿出个窟窿,可到最后,还是没听出个所以然! 失眠的后半夜。腾柯出奇没再联络我,可能是以前习惯了有他的骚扰,突然没声,会让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是不是在忙呢?还是在干什么呢? 这一夜,我没关手机,就是怕他找不到我,或是担心我……但我好像多虑了,整整一晚,都没传来他的信息…… 所以,第二早醒来时,我是握着手机醒的。 于淼淼在门口猛力敲门,大约是清晨六七点的样子。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连续不断的撞击声,我沙着嗓子,喊道:“干嘛啊!” “我要洗窗帘!你开门!”于淼淼喊的大声,我猜就这分贝,楼下熟睡的袁子行都能听见! 也就是狗仗人势,现在连一个仆人都敢对我呼来唤去了! 不过我没那么好欺负,从下定决心回到袁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夏晴! 我起身,慢吞吞的穿上拖鞋。门外的于淼淼还在用力,呼喊声也比刚刚响亮,说真的。就这大嗓门,不去当演唱家都白瞎了! 当然,我并没给她开门,而是转身走到窗口,看着头顶用夹子夹起的缦纱帘,伸手扯住一大部分,用力一拽,窗帘就掉了下来!可惜由于我用力过猛,窗帘的接口处,直接被我撕坏了! 我打开窗口,朝着楼下就扔了出去,慢纱帘飘飘扬扬的铺落在地,我会心一笑,转身走到卧房门口,那震耳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我清清嗓,喊道:“行了,别敲了!” 那边停止,继续道:“开门!我要洗窗帘!就差你这屋了!别耽误事!” 我说:“窗帘?我这屋没有窗帘啊!要不你去楼下看看?院子里?或者是……花园里?” 于淼淼不解,“你说什么呢!赶紧开门!没时间和你墨迹!洗衣机都已经放上水了!” 我故意刁难:“洗衣机?我说你是真没文化还是假没文化?我家的窗帘你难道没用手摸吗?软蕾丝和缦纱啊!你用洗衣机绞,是想把一年的工资都赔进去?” 于淼淼立马慌了神,隔了很久,门那头都没动静,我提醒道:“最后告诉你一遍,窗帘用手洗!还有,我这屋的帘子,已经掉到楼下了!可能是昨晚风太强吧!真是不好意思呢!麻烦你自己下楼去捡吧!” 转身,我躺回床上,门外的她狠狠冲门踹了两脚,然后便下了楼。 我猜袁子行一定还没醒,否则她于淼淼也不能这么张狂,这才刚来第一天,就敢这么和我作对了! 伸手拿过床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我以为是腾柯发来的,可兴奋的同时,看到上面来信人,还是不免失望,是s,何思成的顶头上司。 我想他发来短信的意图无非就是关于研发出售的事,毕竟是袁子行做不了的项目,他顺手买走,又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 拨开屏幕,短信上写道:“不知道夏助理协商的怎么样了!上次派我的员工去,一直没有进展!是袁总突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了吗?如果是这样,我想我还是当面和他谈谈比较好!” 面谈?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事压下来!他要是直接找了袁子行,我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回复:“不劳您大驾了!关于研发出售的事,袁总已经彻底交接给我,如果您有什么想要面谈的事,可以直接联络我!因为袁总最近有新的项目,的确无心顾及一个已经放弃的研发!况且,不瞒您说,您要买的项目,其实已经在另一家公司投入生产了,那边是第一家,正是因为涉及到专利的一些问题,我们才不得不停止!我想您也一定不想去投资一个有法律纠纷的项目!” 打完这一大段话,反复检查几遍,我按下了发送键,我以为他能知难而退的,可前后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他立马回复道:“我想我们还是抽时间见一面吧!您觉得呢?” 我晕,他竟然还是这么锲而不舍,“好吧……有时间再约吧……”回复完这句,我拿着手机开了门,可一进走廊,就闻见这屋子有一股浓烈的醋味!就像是醋坛子打翻了一样! 我下楼,绕着客厅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厨房也是,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推开洗漱间的门,结果……于淼淼就蹲在地上,身边摆了六七个白醋瓶子,都是空的! 我大惊:“这醋……是你喷的?满屋子都是?”系岁阵弟。 她抬头,看了看我,继续用手去搓盆里的东西,崩溃的是,那大红盆里,满满的都是我平时穿的衣物!而且,她是用醋再洗!用醋在洗!不论什么材质的衣服! 我有点想发火,但卧房里的袁子行还没醒,我就不能太张狂,指着她说道:“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吗?” 她笑笑,故意气道:“是梅姨让我洗的!她说家里的‘脏东西’太多!必须用醋驱驱邪!怎么,我费心费力的干活,还干出错了?真是不要脸!” 我一听,这“脏东西”说的不就是我么!还真是嘴下不留情,连骂人都要搞得这么复杂! 行!你们就作吧!早晚有你们被收拾的那天! 这时,房间里的袁子行突然披着毯子走出,他上身没穿,下身就随意的套了一条四角裤,毯子半遮半掩的服帖在肩头,眯着眼说道:“什么味儿啊……这么大……” 于淼淼一听是袁子行出来了,就急忙站起身,顺手在身上抹了两下,走出洗漱间,大声道:“袁哥!我刚刚给家里消毒了!为了你们的健康……”霎时,于淼淼的脸蛋通红! 哎呦!这害羞的小表情啊!简直比山楂树之恋还撩人! 我瞧了瞧她的目光,视线就落在袁子行的胸口上,都挪不开了! 是没见过这么性感的胸毛吗?我都要恶心死了! 我没忍住的哼笑一声,冲袁子行说道:“老公……你是不是应该回屋把衣服穿上?这小淼已经快要流鼻血了!” 袁子行一愣,转身回了屋,我禁不住的大笑两声,“幼稚!”转身去了厨房。 可前脚还没迈进去,于淼淼就再一次突兀的喊道:“梅姨说了,让你今天陪我出门!” 我问:“陪你出门?做什么?买菜啊?” 她瞄了几眼我身上的睡衣,说:“让你给我买衣服!” “什么?我给你买衣服?我为什么要给你买?再说,你是来我家干活的,你以为是来当少奶奶的吗?” 我真是纳闷,这林子大了,什么鸟屎都能碰上!一个毫无特长的女佣,竟然口出狂言的让我给她买衣服? 于淼淼不服气,挺着身板和我叫嚣:“是梅姨让的!你凭什么不听!” 我晕,我凭什么听她的! 可这时,袁子行突然穿好衣服的走出房间,他手里拿着钱包,径直站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信用卡,说道:“我给你钱,你带她去吧!不是咱妈命令的吗!你就去吧,别让妈不开心!” 我心想,这袁子行什么时候这么阔气了?以前和我那会儿,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我伸手接过,可于淼淼的眼睛就一直定在银行卡上,一动不动的!是穷疯了吗?至于这么夸张么! 我转头,对她说道:“一会儿九点半出发!不过只有你自己能跟我去!梅瑜洁就……” “梅姨去庙里上香了!她才没时间!”于淼淼抢了话,高傲的瞪了我一眼。 我再一次搁心里咒骂,狗仗人势!狗仗人势! 158 美瞳都被打出来了 开车前往商场的一路,我都在想,对于她这种一心想通过男人上位的低智商女人,到底应该适合哪种层次的购物商厦呢? 既然是梅瑜洁要求的,那铁定不能太便宜!可太贵的。我又觉得浪费!想来想去,真是没什么能适合她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车后座的于淼淼,她正端着一副大千世界好奇妙的姿态。对着车窗口发呆! 我加快车速,她就紧张的握紧门把手,还真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尝试过! 我有点可怜她,但也就晃瞬即逝,因为她是梅瑜洁的人! 但是,我突然有了更好的想法,或许顺水推舟的去做事。能弄巧成拙呢? 鬼主意一出,我就开了口,“喂!于淼淼!你以前烫过头发、做过美容吗?想做吗?” 她瞧我第一次这么主动,立马惊讶了一下,磕巴道:“俺……我什么都可以!反正梅姨说了,你必须给我买衣服!” 还真是典型的易满足! 我点点头,“好!那我就带你去做脸!不过……做脸和做头发,不是梅瑜洁要求的,是我赠送给你的!麻烦你记清楚!” 于淼淼没吱声,总之,只要是对她有利的,都不会拒绝! 我直接将车开到了我和谭馨常去的那家美容会馆。一进屋,老板就出来迎接,“呀!稀客啊!小晴都好久没来了!这一阵就见谭馨了,你呢?你跑哪野去了?” 我笑道:“野什么啊!都忙坏了!谭馨她是为了结婚,天天闲的要命!我啊……就快被生活和工作给折腾死了!” 老板和颜悦色:“那还不经常来我们这放松!姐姐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来这啊!我给你打半折!” 我笑笑,迎合着点头。 当然,老板娘之所以会对我这么客气,是因为我以前专职做网络直播的时候,有一次无心给老板娘做了良心广告,结果那一个月。她的生意就好的不得了,也就是这么个原因,才会让她对我热情倍加! 我说:“行了姐姐!咱俩就别寒酸了!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我给这个丫头做做美容,是美白啊,还是去黑头啊,随便你摆弄!” 老板娘看了看于淼淼,眼里不禁闪出一丝惊讶,可能是会馆从来没进出过这样装扮的客人吧!才会惹得她有些抵触! 老板娘说:“行!那我让手下新来的小妹给你揉揉肩,你就在休息区等,我再找人给这个丫头做脸!” “成!麻烦你了老板娘!” 眼看着于淼淼跟着走进了贵宾室,我也算是送了口气,但还没完全放松警惕,那头就传来了于淼淼的大嗓门,“为啥啊!为啥还要脱衣服啊!” 接着,休息区里的人哄然大笑,大家都看不起于淼淼骨子里带来的乡土气息,我本来也是幸灾乐祸的,可到了这种时候,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不是因为她丢了我的人,因为我一开始就没觉得我和她有什么不可拆分的关系!而唯一能牵连上的,也不过是那卑微的自尊心,我想她现在应该挺没面子的! 我起身,走进贵宾室,随手在我以前的储物柜里拿出一套专用睡衣,递到她面前,“给你!这是我以前的衣服,你把现在的这身换了吧!立领的白衬衫,会被弄脏的!还有,这里要保持肃静,难道你没看到所有人都在闭目养神吗?” 于淼淼没再说话,瞪着她那颗牛眼珠子来回观察,我能看出她红了脸,但很快又平缓了下去。 我走出贵宾区,开始查起最近流行的发色和发型。 有什么造型是可以配她小麦肌肤的?大卷?zi色?合上时尚杂志,老板娘又端着一杯橙汁走到我面前,问道:“怎么?那个姑娘是你妹妹吗?这么操心的打扮她,是要相亲?” 我想想,其实和相亲也差不了多少! “算是吧!反正都是勾引男人!” 老板娘大笑:“啊?真的啊!不过……哪样的男人能看上她……”老板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堵嘴,“不好意思,我是说,这丫头的风格太朴实了!” 我挑眉,“没关系,你不用紧张,我和那人不熟,也是委托带来的!反正,就是把她弄好看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那好吧!好看是一定会好看的!”老板娘起身要去忙,但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小晴,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柴小敏?” 我连忙点头,“对啊!你认识?” 她摇头,“认识倒是算不上,不过你以前来的时候,不是总让她陪你吗!她那时候都嫌贵不做,不过今天早上突然就来我店里了,说要做脸做全身,也就你来的半个小时之前吧!我刚开门,她就来了,说是着急赶车,让我快点!” “她一大早来你这?还要赶车?” “对啊!我问她了,说是要回老家!好像是要相亲不干什么的!就想好好准备一下!后来的那些事,我就没细问了!”接着,老板娘起身,“行了,我去忙了啊!” 我急忙拿出电话,拨下柴小敏的号码,可那边竟然显示是空号!有这么快吗?明明昨天才到家,今天就销号了?可是……她距离回老家,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我心里有点不安,怕她真就这么不告而别的离开!如果她直接嫁了人,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拿着电话,我想求助腾柯,好歹让他去小敏家里看上一眼也行,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连续六通电话,都是这样! 我放弃,无奈之下,也只能找廖晨了!他是唯一能劝动小敏的人,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小敏要是走了,我们这些人,只会更自责! 电话接起,那边的廖晨声音很清晰,应该是在外面办公! 我问:“喂!老板!你现在在哪?和谭馨一起吗?还是自己?” 他那边顿了顿,“自己啊!谭馨在家里休息呢!” 我直接脱口:“你……知道柴小敏要走的事吗?” 说到柴小敏,他那头就立马没了力量,“她的事晚些再提吧!我家现在都闹翻了……还好谭馨没有责怪我……” 我忽然觉得廖晨是个很没主见的人,难道真的是谁怀了他的孩子,谁就是最后的女主人吗? 我忍不了,直接道:“这事我挺不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小敏要走了!准备回老家相亲!那头有媒人给她找了个好婆家,当然没你富裕,但绝对是个潜力股!小敏已经下决心要离开了,辞职信都写好了,就等我周一递交给你!不过她刚刚把手机号注销了,微信估计也联系不上,我想你现在如果想找,那就出动,没猜错的话就是在火车站;如果不想,就当我夏晴这通电话白打!” 廖晨默了一阵,犹豫不决:“这是她的决定吗?回家相亲?” 我笑道:“不然呢?难不成要等你和谭馨生下孩子后,期待着某一天能当你孩子的后妈?廖晨,你想什么呢!我就告诉你一句,现在去火车站兴许还来得及!因为她刚从美容院走!行了,挂了!”我怒气冲冲的挂断电话,廖晨就发来了短信:“我去找!我现在就去找!然后给你消息!” 我这才放了心,如果廖晨出动,小敏十有八九还是会回来的! 呆在休息区的一个多小时,我一直和廖晨保持联络,他说他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在火车站围堵,因为他已经查过最近的火车行程,通往她家的那趟,还有一个小时才能检票! 我稍微安心,看了看已经在贵宾室睡着的于淼淼,那睡姿还真是蠢和傻的典型象征! 这时,做脸的技师已经结束,她推着杂物车走出时,于淼淼还没起什么,我随手问道:“请问……” “她还在里面睡呢!光擦口水,就给她擦了好多次!”技师很无奈的叹气摇头,我也算是见识了如此搞笑的女人! 我进屋,摇了摇于淼淼的手臂,喊道:“走吧!带你去做头发!然后买衣服!” 于淼淼睁眼,眯着眼睛好半天,仿佛一副这里是哪个星球,谁能告诉我我是谁的架势! 我很不温柔的拉起她,朝着大厅走去,“赶紧的!我下午还有事!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磨蹭!” 于淼淼想发火,但这时候老板娘过来结账,她一念出消费金额,于淼淼就彻底没了声! 真是应了那句,有钱的都是大爷,无论好坏,都惹不起! 我直接刷卡,拉着她去了隔壁的美发沙龙,一进屋,那几个理发小哥就对着于淼淼上下打量,其中一个似乎对我有印象,礼貌道:“你就是那个网络直播的主持人吧!夏晴主播?” 我点点头,这个小伙还是挺有眼力见的! 我说:“那麻烦你帮我朋友做一个发型吧!颜色、样式都要做!” 那人倒是很殷勤,一边倒水一边客气,“一定一定!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您和腾其药业的腾柯应该挺熟的吧!我看你们俩总出现在娱乐头条上!” 我知道这种地方的人都很八卦,但这么直白的开口,也的确让我不舒服! 突然,于淼淼唇齿不清的小声嘀咕道:“有什么好捧的!还不是什么都不会干!早晚得被男人抛弃!哼,会持家的女人才是最吃香的!” 理发小哥皱眉,没听懂于淼淼在说什么,张嘴就问:“您刚刚说什么?” 于淼淼瞪了他一眼,喊道:“做你的头发!小白脸!” 我喷,她可真是豪迈啊!谁都敢骂!也不怕一会儿被剪秃顶了! 我尴尬轻笑,休息在一边,低头摆弄手机,上面没有廖晨的信息,也没有小敏的来电,而她所有联系方式我都试了个遍,全都联系不上! 忽然,屏幕上亮起了廖晨的号码,我飞速接起,“喂!找到了吗?什么状况?” 廖晨的声音呵斥气喘,“堵到了!我在所有的出入口都安排了人,终于找到她了!不过她刚刚逃走了,打车朝着东方广场那头去的,我们现在一群人开车追呢!那出租车司机简直不要命,一直在甩我们!你来不来?我怕她一时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我心想,东方广场?那不是廖晨家附近吗?也就是腾柯家附近的小区!那头……好像除了别墅之外,没什么可以办事的地方……不过……最近几个月,在那附近天桥自杀的人可不少! 我心头一慌,直接就站了起来,对着话筒喊道:“行了廖晨,你们抓紧时间追!我现在就过去!不过我告诉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千万不能对她吼!听见了吗?” “知道了,快来吧!”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还没开始下手的理发小哥,我走到他身边,问道:“她剪头加染头,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那人算了算,“怎么也得两个小时吧!她发质还厚,可能两个小时都不止!” 我心想这时间完全够了!就交代道:“那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我那边有点事,需要出去一两个小时,等我回来以后,再给你结账,可以吗?” 那人倒是回答的痛快,“没问题!网络主播还能坑人吗!哈哈……” 我会心一笑,转身就打算离开,但于淼淼这个事多的女人一把拉住我,口气发狠,“你干什么?想把我自己扔在这?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带!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耍我才要走,要么把信用卡留下,要么给我现金!” 我抽着嘴角,简直没办法让人有好脾气,“给你信用卡?这东西你会玩吗?你就敢要信用卡?我还怕给你太多钱你拿不动呢!你就老实儿在这呆着吧!我去哪,你管不着!” 我甩手就要走,于淼淼立马就跳下凳子,“那我不做了,明天你再来陪我做!” 我恼火,“明天我还要上班呢!我闲的有病啊,陪你?你爱做不做!” 这时,店门口晃晃悠悠的就走进了一个身影,我一看,还真是冤家路窄,新敌人老敌人,都出现在同一战场了! 许茹芸会来,还真是我没料到的! 我苦着脸,哼声道:“很巧啊!又见面了!”系岁讨才。 可许茹芸还没来得急回复我,身边的于淼淼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她面前,“啪”的一掌,响亮干脆!这干农家活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打人都这么轻松自在! 我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这于淼淼竟然打了许茹芸! 而许茹芸呢,整整一分钟都没反应过来,本来还是春光满面呢,这一下就没了魂魄! 于淼淼双手叉腰,冲着她喊道:“你就是那个妓女吧!许什么臭婊子!怀了我袁哥的孩子,还狠心的把孩子做掉!今天也就是巧,竟然让老娘碰上你!看我非打死你这个狗杂种不可!” 于淼淼上手就要扯她头发,一旁的理发小哥自然是帮许茹芸的,毕竟是多年的老顾客,一窝哄的上去拉于淼淼。 可是!这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人,能那么容易被打倒? 笑话!你看,许茹芸的美瞳都被她打出来了! 159 深渊 于淼淼彻底发力的一刻,眼前的状况只能用生性来形容! 在我印象里,一般发怒的女人,最残忍的举动应该就是薅头发!双手一抓,连带着发根。接着就是狠狠被拔起的刺痛感! 可于淼淼不同,她是直接往下扯,一小撮一小撮的往下扯!眼看着许茹芸的头皮都要秃了!我急忙跑了上去。做做样子的拦截她! 当然,我还是更希望于淼淼打下去! 许茹芸一开始还有点斗志,不过后来就越来越被动,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 我以为战争可以结束了,可惜于淼淼弯身就捡起许茹芸的高跟鞋,朝着她的小腿就砸了过去,“嘎嘣”一声。鞋跟断了……于淼淼不算完,拉着她的肩膀就要朝地上撞,“你这个臭婊子!看老娘今天不把你剁成肉馅!” 我看情势有点过头了,两步就站到了于淼淼面前,喊道:“够了!你打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负责的起吗!” 于淼淼这才收了手,来回揉动手腕,不客气道:“谋害人命!你死有余辜!” 我连连点头,“死有余辜!死有余辜!打过瘾了吧?那你是不是可以回到座位上了?真出了人命,你能承担的起吗!” 于淼淼转身,一屁股坐进了转椅,可她这一回座。旁边那几个理发小哥,都不敢靠近她了!就如同那凳子上摆了一颗炸弹,谁碰谁死! 于淼淼也不是感觉不出来,回头指着刚刚给她做发型的小哥,喊道:“你傻站着干啥啊?等着投胎呢!” 我“噗嗤”一声,差点喷出来! 这于淼淼,还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看了看地上抱臂发抖的许茹芸,她好像是犯了癫痫一般,嘴里喊着别动我,身体却瑟瑟打颤。我看她是真的被打怕了,蹲下碰了碰她的手背,说:“没事了!起来吧!” 许茹芸探头。结果那眼珠子周围慢慢开始淤青,她左眼还带着美瞳,右眼的那只,早就不见踪影! 这于淼淼太厉害了!隔空就能把人家的美瞳打掉! 她眯着眼,来回在地面上巡视,“我的隐形眼镜呢?我的隐形眼镜呢!” 我瞧她挺着急的,就跟着在地上看了两圈,可挪脚的同时,才在自己的脚下……看到了褐色的蕾丝图案美瞳……已经被我撵成了两瓣…… 我一脚盖了上去,说:“别找了!掉地上的东西,还能用吗!” 但许茹芸不好意思抬头,脸羞的通红,旁边的两个小哥将她搀起,这时,我才看出美瞳和她真实眼球的差距! 根本就是弹珠和米粒的对比好吗?一只炯炯有神像娃娃,另一只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黑眼仁也太小了!小的不忍直视!而且还全是红血丝!难道她晚上睡觉都不摘美瞳吗! 我用力的在脚下蹭了一下,确定那两片果冻一样的东西被弄到了门口,我才走到许茹芸面前,抱歉道:“不好意思了!我替于淼淼向你道歉,她是袁子行的……”一时间,我还真琢磨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的身份,想了想,随便编了一个,“她是袁子行的远方亲戚,我家保姆……刚刚的无礼举动,实在不好意思了!” 许茹芸上下打量我,又看了看安然无恙的于淼淼,怒火道:“远房亲戚?保姆?来这种地方弄头发,还要你全程陪同?夏晴,我看你才是他们袁家的保姆吧!” 这话一落,我还没来得及还嘴,于淼淼就回头砸过来一把木梳,正正好好的磕到了许茹芸的脑门上,“你个小三!你给我把嘴闭上!被打成这样还不走?”于淼淼再次起了身,看那架势,是打算再来第二局,许茹芸当真是害怕,挪着步子就往门口退! 我哪里能想到原本还有些收敛的于淼淼会有这么大的脾气,而且根本不顾周围人的眼色!许茹芸自知呆不下去,抱臂冷笑两声,“呵呵!这袁家人还真是怪呢!幸好我当时把孩子拿掉了!否则……这日后摊上这么一个保姆……也是够折寿了!”缓着,她看向我,“我说夏晴,你家这保姆,应该不是来干活的吧!我看是来上位的才是!你婆婆明知自己摆弄不过你,所以派来一个好控制的救兵?也真够高明的!不过……”她接着把视线转向于淼淼,“你可千万要小心了,陪你逛街,给你刷卡的这个女人,可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小妹妹!” 许茹芸扬手就要离开,假装很无谓的模样下,其实还是惧怕于淼淼的第三次进攻! 只是临着她走到店门口时,还是停住脚,对我说道:“夏晴,股东大会上见吧!今天这笔账,我先记在你头上!” 神经病!于淼淼打你,该我什么事!不过……看她今天被揍的那么狼狈,我也就无所谓什么日后算账了! 回到于淼淼身边,那个理发小哥明显不敢说话,就连工作的双手都一直在打颤,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哥……你不用这么紧张……刚刚那女人只是和她有仇而已……” 小哥吞了一口吐沫,连连点头,“我一定会把这个顾客的发型做好的!” 摊上这种事我也是无地自容,更悲催的是,于淼淼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哼着好运来的小曲在那里抖腿! 趁着小哥带他去洗发的功夫,我到前台递交了五百块钱的押金,我直接和老板交代,两个小时以后我会回来,在这之前,先帮忙给于淼淼做造型! 老板见到钱,自然是好说话,所以趁着于淼淼没注意,我直接溜出了理发店,开车就去了廖晨交代给我的地点。 路上,廖晨来过几通电话,说是小敏在别墅园附近的天桥下了车,他们一群人桥上桥下的找,可还是没发现可疑身影。 我一路超速行驶,途中闯了几个红灯已然记不清,只是我刚到天桥附近,耳后就响起了两阵交叉的警车鸣笛,看样子是附近出了什么事,但我转念一想,可能是柴小敏出了事…… 我急忙拿出电话,拨通廖晨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呼喊声狰狞:“夏晴!小敏在天桥上!你快上来帮帮我……” 我心慌,看着窗外接二连三奔跑的制服警察,立马预测到即将发生的事…… 下车,我一路跟着警察跑上天桥,才发现那里围堵了一群人……有人在说“往下跳”,有人在说“别冲动”,而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我仰头,看着远处站在栏杆上的柴小敏,随风肆意的裙摆和黑色长发,涌涌波动…… 而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在飞速前行,若是松手落下去一个塑料瓶,都会被撞的粉碎! 我挪着瘫软的双脚向前迈进,却看到人群内,双膝跪地的廖晨,在苦苦哀求。系岁沟巴。 他说他爱她,他说他会权衡好一切,他说他一定会让她满意。 可是,那么多字眼落到我的心里,却是:求求你,活下来……陪我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160 你会离婚吗 天桥的附近已经被彻底封锁,警察在疏散人群,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老警官却顾自的向着小敏进攻,他明显是想用蛮力把她扯下来的,可小敏没有给他那样的机会。 “你别靠近我!滚开!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们看!”她的右脚向后挪。双手却死死的抓着铁栏杆,我看着她过度用力的双手,已经被尖锐的铁皮划出了血渍。她其实并不想死,难道不是吗? 我慢慢走到警戒线之外,而那里,只有廖晨一人跪在原地,他苦苦哀求,就快浸出眼泪,可此时此刻的留白,还有什么意义? 身后有女警官强行拉着我的衣襟往后退。我别开她,恳求道:“那是我朋友,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让我留在这,我会想办法让她下来的!” “可是……我们有命令……” “求你了……” 女警官还是勉强点了头,她去管制其他的围观群众,暂且放过我,而我,回想起自己说的那句“最好最好的朋友”,竟然觉得心虚。 这些日子,我真的把柴小敏当成最重要的知己了吗?从谭馨假怀孕开始的那一刻,从我知道谭馨的结婚对象是廖晨的那一刻,我没有阻止。甚至还在明知故犯的伤害小敏。 我总以为有了一纸证书的人就该一生被守护,却忘了爱情这东西,远比纸张坚硬的多。 我越过黄线,朝着天桥上的小敏靠近,身后有人冲我喊,但最后还是得到了那个老警官的同意,因为我靠近的同时,柴小敏并没有哭喊,而是噙着泪看向我,一直看我。 直到我走进了她的雷区。她才开始警戒:“别过来了夏晴,求你别过来了……求你了……” 我没动,安静放松的站在那。冲她微笑:“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明明知道我和谭馨不能没有你……” 她哭的更凶了,提到友情,提到谭馨。 我知道这是个永远解不开的结,就当着她的面,拿出了手机,拨通谭馨的号码,那边响了很久才接。 小敏就漠然的看着我,任凭耳边的风吹的多呼啸,任凭她的身子有多么摇摇欲坠。 身旁的廖晨也不再祈求,所有人,都看向我。 电话那头的谭馨一直在发声,等着她说到第三声“喂”,我开了口:“你在哪?” 那边回答的利落:“在家啊!你在哪啊?那头的风声怎么那么大?” 我抬头,看了看小敏,对着话筒道:“我和小敏在你家附近的天桥上了……” 她似乎有些惊喜,“是吗?就是主道的那个天桥?我家二楼正好能看见那座桥!你等会啊!我开窗户看看!” 说完,那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谭馨跑着上了二楼,打开平台的拉门,接着喊道:“我看到天桥了!怎么那么多人啊!是有求婚的吗?” 我觉得求婚这两个字很别耳,可这一幕真的很讽刺,地上的廖晨还跪着,那架势,比求婚还感人肺腑! 我说:“你能看见我们吗?或者……看到柴小敏……” 她顿了顿,“当然看不清啊!那么远的距离!怎么了你?今天的语气好奇怪啊!你和小敏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已经顾不及那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对视着满目期待的小敏,回身望了望那座充满铜臭味的别墅园,似乎远远地,我能瞧见谭馨伫立的身影。 我问:“谭馨……你和我说心里话,这些年,你有把小敏当做家人吗?特别是在得知她和廖晨有感情的时候,你还一如既往的把她当朋友吗?” 那边的谭馨瞬时哑言,我继续追问:“如果今天让你在廖晨和柴小敏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谁?”系序纵划。 “夏晴……你今天怎么了……”她显然被我问的没了魂,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就好像同时让你决定留左手还是右手,明明就是一体的,却非要做出选择。 我咬牙,说出我最后的请求:“谭馨,你放弃廖晨好吗?把他还给小敏,就算你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俩人有事,就算当初小敏也尝试着委屈自己来成全你,我求求你,放弃这段感情,好吗?” 那边的谭馨再也没了声,她大概猜不到这边发生了什么,而一直期待着谭馨回答的柴小敏也放弃了这次谈判,她哭喊着,冲着同样泪流满面的我:“你不要再帮我了!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让我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喊着,她转身就要跳跃,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而这时,话筒里的谭馨突然放声道:“如果是为了小敏,我会离婚……” 我急忙冲着小敏嘶吼:“她会离婚!你听到了吗?她说她会离婚!小敏,我没有逼迫她!你听到的,我刚刚并没有说你在寻短见,她的决定是她在理智的时候做出来的!你听到了的!对吗?” 小敏渐渐回过身,她的躯体在抽搐,脸上的泪水也连续不断的向下滑落,我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一点点的向她靠近,“小敏,你听到了的!刚刚她说了,她要离婚,她要成全你和廖晨的感情,所以你不要自暴自弃好吗?你们重新开始,我们也重新开始,一切都回到原点,我们好好过日子……” 小敏的双手开始有了松懈,而这时,跪在地上的廖晨猛然冲到了她面前,一手就握住了她的脚腕,我和那个老警官见势也冲了上去,一人扯住她身体的一部分,这才算是救下了一条人命。 身后的围观群众纷纷拍手叫好,当然,也有说扫兴没死成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情淡薄。 把柴小敏拉到路面,我一把抱住她的身躯,小小的身子,冰凉的刺骨,我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在她的颈窝里,“你要吓死我吗?你为什么要寻短见!你还有朋友、父母!你怎么可以对我们这么不负责!” 我喊的嗓子沙哑,而柴小敏一句话也没说,身子小幅度的抽噎,一下接着一下。 这时,谭馨再次给我来了电话,我没有太多的力气去解释,就将电话递给了廖晨,“你和谭馨解释一下吧!我现在要陪小敏去一趟医院,她的身子恐怕是抗不住了!” 看着小敏苍白的面色,廖晨想要安抚,但被我推到了一边,我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她,就算是廖晨,也不可以。 警官们开始处理现场,而群众,在得知了这是一场为情寻死的闹剧后,都纷纷感叹不值,我也开始犹豫,就算谭馨真的离了婚,那柴小敏,会回到廖晨的身边吗? 一路跟到了医院,小敏开始了一项接着一项的检查,我全程服务到底,楼上楼下的付钱取药,第三次跑到彩超室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高跟鞋的踢踏声,急促的如同在逃跑。 我回头,才看清是谭馨,她连头发都没打理,就冲到了病房门口,她眼圈很红,盯着我的眼睛说:“小敏呢?她有没有受伤?她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屋内,完全没有力气,“在做检查,她没事,你别害怕!” 161 工具 谭馨的状态也很差,瞧见小敏躺在彩超室里,她就跟着心慌,“夏晴,她现在的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我点头。“别害怕,没事的!这是第三个检查项目,里面那个医生是我高中同学。很靠谱!我就是看小敏最近状态不太好,所以趁着这次出事,才让她好好检查一下!别担心了!” 谭馨只能点头,眼里的愧疚一点一点的蔓延,我想廖晨一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讲清楚了,所以便不再多说什么,因为说多了,也只会尴尬!系序冬圾。 这时。廖晨拿着住院的单子走到了我们跟前,说:“我给小敏办理了住院,我怕她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好,如果回家, 会有危险!还不如在这里,有人看着,伺候着!” 我没做声,因为实在不想和廖晨说话,我现在着实很厌恶他!不管他表现的有多诚恳!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我们三个就这样保持沉默的靠墙而站,谭馨和廖晨就像是两个哑巴,彼此明明是有话想说的。但就是不开口! 为了打破这样的僵局,我说道:“你们想好事情怎么解决了吗?真的要离婚,还是另有打算?” 廖晨不语,等待着谭馨的回答。 我问:“为什么不回答?是放不下谭馨肚子里的孩子吗?”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一吐为快,直接把孩子的真实身份说出口,可我仍旧是爱着谭馨的,我不想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把事情变的更糟! 突然,谭馨深吸一口气。她抿着嘴,犹豫了小半会儿,说:“我会离婚!就算是为了小敏。我也会离婚!手续这周就办了吧!” 廖晨似乎对这个答案极为不满意,他一步站到她面前,苛责道:“那我们的孩子呢?你要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绝对不可能!” 我冷笑,这世道是怎么了?难道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伤害无辜的人吗? 我死死团着拳头,想要发火的同时,身后的房门就开了,女医师走到门口,先笑着同我打了招呼:“夏晴!” 我跟着迎合,“小敏怎么样了?身体有问题吗?我真是怕她有事,才送到你这来做检查的!她昨天还干呕不止!我担心……” 医生向着我们三人看了看,面色即刻沉重了下来,转语问道:“那这两位是病患的家属吗?”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最后廖晨站出,“我是!我是她的家人?”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你算哪门子的家人! 我同学没多想,回身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柴小敏,转头道:“我怀疑她是子宫肌瘤,状况不太理想,一会儿还需要抽血检查,先做好手术的心里准备吧!” 廖晨发懵,拉着我同学的手问道:“什么意思?子宫肌瘤又是怎么回事?小敏到底怎么了?” 我那个同学倒也没藏着掖着,可能是病情已经严重到了肉眼就可以确定的地步,直接道:“子宫肌瘤,怀疑是恶性的,但我说了不算,这些都得做最后得检查!如果不出意外,百分之九十要做手术!” “什么手术?”廖晨问道。 “想保命,那就要做子宫切除!但也有其他的方式,但会怕……” 廖晨插话:“子宫切除?那岂不是以后都没办法再生育了?” 我看他还真是能抓住重点,所有的话题,最后都会回到“生孩子”这三字!难道女人除了生孩子,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吗! 医生也没客气,直接点头,“都切除了,还怀什么了!等着做检查吧!状况很不理想!” 这下,廖晨彻底傻了,他怎么会想到,前一秒同意了离婚,下一秒就变成了子宫肌瘤,而且是终身的不孕不育,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一次的廖晨,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再次等待小敏做检查的时间里,我们三人去了病房,廖晨发呆的窝在沙发里,一声不吭。 谭馨也是,双手合十的在窗边祈祷念佛号,我看着这两人,转身说:“我去看看小敏!你们先在这里休息!” 没人回应我,我只好关门离开。 重新走到彩超室,我那个老同学还在,幸好她现在没有病人,我敲了三声,直接进屋。 她看到我来了,起身招呼道:“赶紧坐!赶紧坐!刚才看你来医院来的那么匆忙的,都没敢和你唠上几句!你那朋友估计还得一阵时间,化验血比较慢!而且今天周日,病人一定多!” 我点头,笑着握住了她的手,“真的,箐箐!在这里遇到你,我真的是太激动了!幸好有你这么个熟人,否则我一定会在医院吃好多冤枉亏!” 箐箐不以为意,抬头看了看门外,小声道:“怎么样?刚刚那个姓廖的男人,相信我说的话了吧?不过,我说你那朋友患了子宫肌瘤,他会不会生气?而且照着你的剧本走,直接就给说成子宫切除了!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我笑笑,“狠什么!这都是轻的!我还没让他在活人和死人之间选呢!如果不是你在这,我当真不知道要找谁要陪我演这出戏!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廖晨,到底能不能担起对小敏的责任!如果他因为小敏切除子宫而抛弃她,那我也就彻底看清这个人了!” 箐箐耸肩,“说实话,我感觉那个男人很危险!而且字里行间的,都离不开孩子!” 我应付的点头,其实心里何尝不是这么认为,就冲着刚刚廖晨对子宫切除的敏感度,我也便看出了小敏的未来! 或者……根本就没有未来! 没错,我就是联合彩超室的医生做了手脚,借着医生是我同学的关系,联手欺骗了廖晨,骗他说小敏得了子宫肌瘤,需要切除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 而我,只是想单纯的知道,廖晨他,爱的是柴小敏的青春,还是心灵,还是……仅仅把对方当成了生殖工具! 如果确诊的那天他当场决定切除子宫,那么我也就放心无误的将小敏交给他!可是,如果他让我失望,那么……我不紧会让谭馨离开他,更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小敏! 所以,从故事的开始到现在,一段孽缘的抉择,也就在此一举了! 162 何必当真 等着小敏化验结束,廖晨下楼买食物充饥,我和谭馨在病房里,陪她解闷唠嗑。 谭馨一直忙进忙出,一会儿帮着招喊护士。一会儿帮着铺床掖被角,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大概是她心疼小敏吧!又或者是心生愧疚! 只是小敏从出了化验室开始。就一直在寻找廖晨的身影,那眼神里流露的依赖,让我没有安全感。 那样的男人,真的适合去爱吗? 水壶里的水已经烧开,我起身找杯子,谭馨就顺势坐到了小敏的床边,那架势似乎是有话要说,我心里一紧。步子都没挪出去。 恍然,她开了口:“小敏,其实我……” 我不清楚她要讲什么,没办法阻止,也没办法猜测,我只希望这两个女人不要再闹出任何矛盾就好。 “其实我有件事没跟你说!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和廖晨离婚,所以……我也不打算瞒着你……”谭馨的态度很诚恳,小敏也听的认真,我就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等待着下一秒的表达。 “其实我怀的不是廖晨的孩子,是何思成的,在婚礼举行的前一天。我也是刚刚才查出来!所以对不起,那天的闹剧,最后变成了我利用你,才会让廖晨对你有了那么大的误会……”她顿了顿,吸吸鼻腔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说了我会和廖晨离婚,就一定会做到!你们还是会在一起的,毕竟我没有像你那么爱他,我只是单纯想找一个下半生的依靠而已。” 谭馨低头苦笑,小敏才慢慢舒缓了面色。由前一秒的惊讶,到下一秒的感动。 “谢谢你……谭馨……” 谭馨拍了拍她的臂膀,笑道:“谢什么啊!他本来就是你的!” 看着这两个女人的笑脸。我突然觉得刚刚经历的一切惊险都值得了,可是,如果廖晨为了孩子没有离婚呢?小敏还会一如既往的选择他吗?我这般绞尽脑汁的去考验廖晨,小敏最后能醒悟吗?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廖晨拎着一袋子的快餐进了屋,他瞧小敏的状态不错,笑道:“感觉好些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吧!” 小敏见到他立马就满血复活,她把笑容挂在嘴边,说道:“廖晨,谭馨已经答应我和你离婚了,她说……” 我怕小敏把孩子的身份说走嘴,就立马给了她一个眼色,她这才克制住情绪的激动,说道:“你会办理离婚手续,对吗?” 可不出意料的,廖晨还是黑了脸,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顺从?当初结婚,谁都没有逼他!在得知谭馨怀孕的一刻,他也完全有权利不走结婚这条路,可他还是抛弃了小敏,只因为爱情敌不过传宗接代罢了! 这个男人真有我们看到的那么好吗?未必吧!他是我的老板,这么多年,我就算不天天接触,也了解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目的性极强,不会为了儿女私情去妥协什么!我以为他遇到小敏以后就截然不同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廖晨最后还是没给答复,小敏的情绪降了一格,但这并没消灭她的积极性,她还固执的以为廖晨是为了对谭馨负责才犹豫不决,可她哪里会看到,在医生说出小敏需要做子宫切除的那一刻,他眼里的抛弃和放弃! 忽然,病房门口出现了箐箐的身影,她手里拿着病诊单,装的像模像样,伸手指了指我们几个人,说道:“代表家属出来一下!” 我递给廖晨一个颜色,让他出去,并意会他不要把子宫切除的事告诉小敏,所有的诊断结果都进行保密! 他明白,接着便走出病房,我和谭馨安慰了下一小敏,也跟着走了出去。 病房门外,我是最后一个跟着离开的,特意伸手给房门留了一个小缝,想让屋内的小敏听到我们即将的谈话! 眼前,箐箐递给了廖晨一份假的病诊单,说道:“手术在所难免,病患的身体拖不了多久,如果再不接受治疗,恐怕会引发更多的并发症!” 廖晨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小敏一定要做子宫切除对吗?难道没有……”系序狂圾。 “很抱歉,依病患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这是唯一的治疗办法!需要给你们时间考虑吗?如果能快些做决定,我想这周就进行手术!不要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 廖晨神色焦躁,他显然在孩子和人命之间有了芥蒂,到底是他和小敏的感情重要,还是小敏的子宫重要! 我断然,直接喊道:“我们接受治疗!箐箐,麻烦你尽快帮忙准备手术!救人要紧!” 可廖晨根本就不同意,他打断,拒绝道:“不行!如果切除了子宫,她以后就再也无法生育了!如果无法生育……” “如果无法生育,你就会抛弃她吗?”我大声的冲着他喊,心里的怒火也一簇簇的。 廖晨显然犹豫了,而谭馨也附和我说了起来,“我们都赞同手术!救人要紧!不能让小敏的身体继续恶化下去!” 可廖晨还是固执己见,“不行!如果她不能生育,那她成了什么?还能算女人吗?” 我崩溃,“不算女人?我不管她算不算女人,我只要她活着!不过我倒是很想反问你,你会因为她没了子宫而丢弃她?还是你爱的根本就是她的子宫!” 廖晨没话了,而这个从事发开始就周转于两个女人间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表明他到底爱谁! 我以前会愧疚自己对小敏的亏欠,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起码让小敏看清了廖晨的真心。 我想小敏一定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因为病房里有窸窣的脚步声,我站在房门前,听的一清二楚! 忽然,廖晨开口:“我爱她!但是我不能没有孩子!”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 他似乎恬不知耻,心里的打算简直让我作呕! “我会娶小敏,但现在……我要等着谭馨把孩子生下来再办理离婚手续,孩子我来抚养,由我和小敏来抚养……” “什么?”谭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怒不可遏,“那我算什么?只是你生孩子的工具?” 我万万没想到,廖晨最后会说出这样的决定,没留任何情谊的,做了最自私的选择。 倏然,廖晨看向谭馨,坚定无误:“我从没爱过你!我娶你,也不过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这些你不明白吗?从你说要和我结婚的那天起,你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 谭馨狰狞,失控的冲他嘶吼:“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上床?为什么说我和其他女人不同!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廖晨冷笑,“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呢?” 是啊,爱情不过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呢! 163 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病房外的走廊里,这场战争愈演愈烈,箐箐冲我使了一个眼色,而后说道:“好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做决定吧!想好以后。把结果告诉我,是手术,还是继续等待奇迹!” 箐箐转身离开。谭馨和廖晨面面相觑,他们俩人的对峙还没有结束,而我偷偷顺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口望去,床上已经没了小敏的身影,我低头,才在身后的缝隙看到了她的粉色拖鞋。 她在偷听。 我怕事情越演越糟,就拉起了谭馨的手臂,想先带她离开。但她已经克制不住,甩开我,向着廖晨进攻,“这个孩子我根本就不会给你!我同意离婚,也是因为我心疼小敏!可你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你不对我负责就算了,甚至可怕到让她冒着生命危险保留子宫?你以为爱是什么?只是你的那点所谓的欲望吗!” 廖晨大概也是被逼疯了,全然不顾当下的状况,放下男人该有的绅士,冲她大吼:“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个累赘!如果你没出现,我现在兴许已经和小敏结婚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谭馨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我的问题?廖晨你真好意思这样说!当初是你先追求的我!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单身,说想要找个女人成家!难道这都只是你想要上床的借口?既然你那么爱柴小敏。你又何苦在我身上演出那些戏码!” 廖晨不再说话,我想他已经没有任何借口可以用来解释了,花心的男人,追求一个为之心动的女人时,还有什么话是说不出来的? 他们总想拥有更多的爱慕,在欺瞒一方的情况下,拥有另一方,却没想过弄巧成拙,酿成大祸! 忽然,谭馨挺直腰板。她直勾勾的看着廖晨,说:“那你告诉我,假设我的孩子没了。我也和你离婚了,你会娶柴小敏吗?如果她不再能生育,你会娶她吗?” 我知道谭馨这样问的目的,无非是在垂死关头,帮小敏考验他最后一次。 她何尝不在乎小敏,她比谁都在乎。 我心里悬着一根线,一边希望他不要让人失望,一边却希望他远离小敏,我不希望小敏和这样的人再在一起,因为他的爱情是充满目的的,他这个人没有主见,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带着很多物质需求或是欲望。小敏是个真爱至上的女人,她可能会在感情上变的自私,但她在生死关头前,却从未想过伤害他人。 一个老谋深算,一个涉世未深,我宁愿小敏对他有误会,也不希望在日后的相处里,面临更多可怕的小三和小四。 爱情靠的不是冲动,而是责任。 这一点,我在袁子行身上已经见证过太多次了。 廖晨默语不答,谭馨的问题就如同一道自杀题,眼下的抉择,只不过是咬舌自尽还是跳下悬崖。 这或许对他不公,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选择。 “孩子的抚养权是我的,至于小敏的手术,我会另考虑。” 谭馨重述,“我只问你会不会和她结婚!”她的声音大的刺耳,我想就算是病房门已经关合,那分贝也足够吵到小敏了。 可廖晨依旧没有回答,他眼睁睁的看着谭馨,随后甩手离开了这里,眼下,她痛恨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声接着一声,沉闷的如同胸腔碎裂。 我突然觉得很自责,如果我没有让箐箐说出子宫切除的谎言,那么,一切的发展是否就会不同?可是,今后呢?能一帆风顺吗? 我明明是想为她们好的,可事情做出来,却两败俱伤。 我搀扶谭馨,想带她去楼下透透气,可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小敏无力的扶住门框,嗓音沙哑,“夏晴,我真的得了子宫肌瘤吗?真的需要做清宫手术?” 我发愣,犹豫的同时直接摇头,因为我不想她再继续难过,况且是为了这样的乌龙借口,“对不起小敏……我刚刚,只是想考验一下廖晨……我以为……就算你没了生育能力,他也照样会娶你,可是……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我愧疚低头,一旁的谭馨跟着大吃一惊,“你刚刚说的那些是骗人的?小敏她根本没事?” “恩……没事……箐箐说了,她只是中暑和贫血,休息一阵就会好,我刚刚说那些,只是想考验廖晨……” 谭馨崩溃的倚靠在墙边,而面前的小敏则应声点头,“没关系……原来是假的……只要还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她转身就要回病房,我怕她再次想不开,就急忙跟了上去,“那你还会回到他身边吗?如果他因为子宫切除而没有娶你,你还会义无反顾的回到他身边吗?” 顿时,我们三人间的气氛变得尴尬,短暂的留白过后,我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指甲慢慢扣向掌心,一点一点的施力。 小敏转身,面色苍白的同时,带着些许可悲的笑容,“你知道我的,从来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经济条件而崇拜或是爱慕。所以,当初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就一心断定我们的感情是纯粹的!我甚至可以不去介意他和谭馨成婚!可是后来……或许是我明白的太晚,才清楚他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只是因为不同女人带给了他不同的感受……他需要孩子,也需要一个像我这样不声不响的陪伴者,就好像结婚和恋爱从来都是两码事,他那么自私,我却蒙着自己的双眼,察觉不到……” “那你不会再选择他了,是吗?你答应我,你会放下这段感情,你和谭馨都一样,都会忘记这个男人,然后重新开始,是吗?” 小敏没有直接回答我,她的视线游离在地面,而后望着病房门口柜子上的小鱼缸发呆,“晴……说实话,我现在还放不下,就像那鱼还离不开水!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男人不值得,可我还是放不下……能再等等吗?等他亲口和我说出那些话,说他无法因为我切除子宫而继续和我在一起,说他对我的爱,并不是纯粹的。”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诺诺的说出这些话,伸手拉过小敏,她的手冰凉刺骨,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身旁的谭馨此时已经红了眼眶,她心疼的看着小敏,就像看到当年不羁的自己。 她说:“柴小敏,但愿你能找到纯粹的爱情,而不是像我一样,一辈子都活在物质的阴影下!对不起……过去的事,是我的错……”系乐投弟。 我见谭馨态度真诚,也跟着附和:“不对!是我的错!是我立场不坚定,是我没有在一开始阻止你们俩!是我太犹豫不决了!” 忽然,小敏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我们都在为了保护对方而使用了过度的力量,所以最后才两败俱伤。” 我漠然,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女人,心里渐渐开始释怀,是啊,我们都试着去保护对方,都想让对方在战争里不受伤害,可在委屈自己的同时,却忘了对方会为自己心疼。 这大概就是友情吧!即便千疮百孔,却也难以割舍! 结束了这场过程揪心的战役,谭馨陪着小敏留在了医院,我驾车离开医院,是因为在不到十公里的距离之外,还有一个更棘手的存在,于淼淼。 看了看时间,刚过去了三小时,我猜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又或许给我制造了新的麻烦! 加速行驶回到美发沙龙,门口就蹲坐着一个穿着浅灰色半袖的身影,是于淼淼没错,只不过发型有了改变,头发也变成了浅棕色。 我快步跑上前,呼喊道:“喂!你做完造型了?怎么样?还满意?” 她侧头,看向我的一刻竟让人眼前一亮,说真的,女人就是一种需要随时打理的生物,你看,这么一打理,整个人都精神了! 可于淼淼的眼里有怒火,上来就冲我理论:“你跑哪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是想故意让我出丑吗?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我懒得和她理论,两步走进店里,可里面一片冷清,连个客人都没有! 我有点心虚,感觉大事不妙! 这时,店里的老板冲到我面前,脸上拧成一片,哭丧道:“我说夏小姐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这店就被那个死丫头给搞死了!你看她,把我的客人都给吼跑了!说让我们给你打电话,可是我们哪有你的号码啊!她自己也不知道,而且连个手机都没有!” 我回头看了看于淼淼,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还真是挺欠揍的! 我随手在包里拿出那张信用卡,递到老板手中,“抱歉了!那丫头年纪还有点小,不太懂礼貌!今天的账我付给你两倍!就这么算了吧!” 老板为难,但事情已经这样,说什么也都没用!就用金钱弥补吧,心里还能好受点! “好吧!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带她来了!” “恩,放心吧!她以后应该也来不起这样的地方……” 收回信用卡,我走到门口,于淼淼已经坐上我的车,随时准备去商场逛街。 我站到车窗外,敲了敲玻璃,“喂!难道你妈以前没教过你怎么以礼待人吗?那些服务生,忙活你忙活了将近三个小时,你就几句疯言疯语把人家的生意给搅黄了,你觉得这样合适?” 于淼淼当然没客气,白了我两眼,说:“我没妈!我妈早死了!那些人被教训是活该!她们说我土,说我的气质配不上他们店里的档次!我没打人就算轻的了!” 我看着于淼淼那一头微卷的浅棕色长发,虽然衣服掉价了点,但目前的装扮还算是成功的!可能是她的自尊心受不了吧!虽然她这个丫头,本来就很讨厌! 我上车,随手插上钥匙,无意道:“你今年到底多大了?二十二?” 她摇头,“我十九!身份证上写的二十!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只是肤色黑了点!你也别对我抱什么高素质的希望,我没上过大学,最多就只读到了高中,我家没钱!否则也不会跟着梅姨来城里!” 我有点受宠若惊,第一次听到于淼淼和我说了这么多话,而且没带脏字!作为一个比她年长六岁的姐姐来说,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你就是铁了心要留在袁家了?打算像梅姨承诺过你的那样,在袁家吃香的喝辣的?” 她侧头,问道:“你知道梅姨和我承诺过什么?” 我摇头,“我不知道,但能猜到……”顿了,我一脚踩出油门,“好了,我带你去商场,但你必须保证全程闭嘴,我可没有心思帮你擦屁股!怎么说,袁子行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如果你在商场闹出什么笑话,承担舆论责任的,都会是他。” 于淼淼信了我的话,便没再做声,我想……这个丫头其实也没有多少高深的城府,我好像有些高看她了!而且,她应该也是一个有弱点的姑娘,这个弱点,或许是金钱,或许是债务。 开车抵达商场,我带着她在二线品牌的商铺逛游,好像适合她这个年龄的衣服不多,要么太成熟,要么太孩子气。 我全程都在留意她的神色,她眼前一亮的,我就去挑,她不满意,我就直接略过。 这个于淼淼其实也不是很难搞,毕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很多事,她理解的并不深刻。 s的试衣间里,我帮着她挑了几件还算正派的连衣裙,送进去以后,她叫了停,“等等!你给我弄一下胸带,扭劲了!” 我伸手帮她解决,沉默的片刻,我突发奇想道:“于淼淼,你真的喜欢我老公吗?喜欢袁子行那个类型的?” 倏然,镜子里的她竟然开始脸红,红扑扑的,简直都快成猴屁股了! 有必要这么认真吗?难不成她真对袁子行有感觉? 我惊讶:“你真的……” 她忽然理直气壮,“怎么了?不可以吗?从小到大,梅姨就和我讲过很多袁哥的事情,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可你根本不懂得珍惜!梅姨会喜欢我,也是因为我懂事!而你只会作!” 我在心里冷笑,如果你知道袁子行的为人,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无谓道:“行了!自己试吧!试好哪件就买哪件!反正都是你袁哥的钱,不用客气!” 我走出试衣间,在大厅的休息区等候,其实我并没有对于淼淼有太多恶意,除了她那些拙劣的小手段以外,我觉得,她更多的是被梅瑜洁洗脑了。 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再坏能坏到哪去呢?如果没有人引领错了方向,她也不会处处与我为敌。 一个好端端的人,也就这么被毁了。 可我还是相信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加倍奉还! 等着于淼淼彻底结束,她将右手臂上的五件衣服一起扔到我面前,“就这些,我觉得还挺好的!” 可我看了看,那颜色不是深棕,就是深灰,要么就是纯黑,还真是和她的肤色相配! 我指了指门口模特身上的那件zi色套裙,吩咐道:“服务员,帮我们拿一件小码的,门口那套!” 于淼淼愣了愣,看着标签上的价钱,一下就不淡定了,“一套衣服三万二?刚刚的那几件也没这么贵啊!你是想让我被梅姨骂吗?就这么一块破布料,疯子才会买!” 我倒是无所谓,耸耸肩,“s的衣服是分三等的,给你挑的这套应该是今年的高级款,你要是不试,我们就走!反正不用你掏钱!” 但她还是犹豫了,抢回衣服,转身去了试衣间,“哼,不试白不试!” 可谁知道,于淼淼试的这些衣服里,只有那套zi色的最打样!她当然不清楚,她那种微黑的肤色,其实还就是配zi色衣服! 我们最后还是划了那件三万二的套装,只是这边刚付款,袁子行那头就来了电话,“夏晴!你刚刚用我的卡划了什么东西?竟然一次性三万二?” 我一猜他就会打过来,道:“不是你妈让我带于淼淼出来买东西吗?怎么,给你的小淼妹妹买套衣服,你就心疼成这样了?” “那你也不至于一套衣服三万二吧!你自己有买过那么贵的衣服吗?” 我想想,还真没有,“所以,你意思是,让我也去划一套三万多的衣服?真的吗?老公,你太好了!” 袁子行当场就要喷血,“你给我打住!我是让你……” “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买!么么!”我迅雷不及掩耳的挂了他的电话,然后指着橱窗口的一件白色纱裙,喊道:“服务员,那件衣服是多大码数的?” 服务生立马眼神一亮,好像我挑了一件价值连城的衣服,惊叹道:“顾客好眼光啊!这是我们上午刚刚到的最新款,限量的,国内只来了两件,其中一件还被老板自己留下了!” 我一听,我这是点到宝贝了,急忙问道:“多少钱?这码数我能穿吗?” “s码的,85到95斤的体重都差不多!不过价钱……” 我听着码数,算是过关了,但这价钱,可能还真有点让人捉摸,“多少钱啊?” “九万八!因为全国只有两件!” 我惊诧,这裙子是金子做的吗?九万八?简直要了我的小命!就连一旁正在为三万二暗自窃喜的于淼淼都吓的有些站不稳了! 九万八?够她回家盖两个大瓦房了! 我一咬牙,直接喊道:“买了!给我刷卡!” 服务员立马拿走我手里的信用卡,生怕我再反悔或是怎样!而于淼淼也跟吃了臭袜子一样,说话都语无伦次,“九万八?你……你疯了吗你?如果让梅姨知道了,她一定会……” “难道你以为你的三万二没事?小巫见大巫而已!闭嘴就是了,没人会难为你!” 等着那边刷卡成功,袁子行就再次给我来了电话,我看着屏幕上疯狂闪烁的号码,禁不住的大笑:活该!你当初从我爸那弄走那么多钱,我现在就是要一笔一笔的算回来! 从s离开,于淼淼就再也没敢买东西,因为今天刷卡的额度显然超过了我们的承受范围! 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怎么花都是花,我复婚,也不是为了来吃苦的! 为了犒劳自己辛苦了整整一天,我带着于淼淼去吃了日本铁板烧,她应该没吃过,或者没见过…… 在吧台点了一位我比较熟悉的老厨师,我和于淼淼要了一个包间,她全程都蹑手蹑脚的,完全没了白天和我咋咋呼呼的劲头,可能是受场合影响,大家都西装革履或是衣着得体,这种场合下,她竟也开始收敛! 我瞧瞧她,随手将那套碗筷推到她面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以后想嫁给袁子行那样的人,几乎每天都要出入这种场合,很多东西,不是你说你不会就能逃避的,这个社会很弱肉强食,大家用的都是智慧,而不是蛮力!” 于淼淼半迷糊半懂,她这次没和我吵,怀里抱着刚刚买的那件三万二的服装袋,一直都没松手,可能是真的开始融入这个环境了,却也变得胆怯了。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她并没我预想的那么好利用…… 等着正式开餐,她将s袋子死死的贴在后座椅上,23号厨师进了包间,鞠躬向我们示好,然后便开始了第一道铁板烧。于淼淼可能是第一次体验现做现吃的饮食模式,神色一直很拘谨,我碰了碰她的手臂,提醒道:“你连吃饭都这么紧张,以后还怎么和我抢男人?” 她侧头,趁着厨师放料有噪声的同时,向我问道:“难道你都不介意我和你抢袁哥吗?你今天全程顺从我,会不会太刻意了?” 我笑笑,“所以呢?在你印象里,我就应该是那种,给你买完衣服以后,再用剪刀撕碎的那种人吗?” 她没说话,但眼神是默认的。 我摇头,用筷子敲了敲碗筷,“吃饱了再说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164 他不够爱你 165 喜欢吗 新月园外的人群来往不息,排队入场的观众也井然有序,我和腾柯就傻站在一边,看着那些来来往往可以随便花钱买东西的人群。 羡煞! 我扯着他的衣角,不情愿:“你到底买不买?没有荧光棒入场。一会儿怎么玩的起来!你看他们,人手一个的……” 腾柯也是为难,因为我们两个兜里实在没有钱。他几乎恳求,低头问道:“不买不行吗?我刚刚问了,两根那东西,要三十块……我兜里一共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块!拿什么买?” 我看他不情愿,我心里也不开心,捶着他肩膀喊:“你都不会讲价吗!” “讲价能讲到两根五块?”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好像我在骗他一样! 没错,我就是在骗他! 我别过头。佯装不开心的样子,虽然明知道现在的钱什么都做不了,但还是很希望他能想办法,把这个小小心愿给了解了! 腾柯在一旁叹气,忽然蹲在路边,抬头道:“你说我要是在这里求施舍,会有人给钱吗?” “什么?” 他抽抽嘴角,“出卖色相,换钱!” 我知道他是在说笑,就伸手胡乱摆弄他的头发,“那你应该装的更惨一点才对!然后声情并茂的对路人说,可怜可怜我这个小白脸吧!听话、力大、好推倒!” 腾柯伸手就把我往地上扯。我两步没站稳就坐在了草坪上,他逼近我,眼睛里的怒气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所以小姐……三十块钱一个吻,你买吗?” 我用额头狠狠的撞了过去,“不约!叔叔,我不约!” 腾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也跟着呵呵直乐,两个人就好像被家长驱出家门的流浪汉,一个穿着拖鞋满地跑。一个为了三十块钱而准备卖色! 可能腾柯从来没为三十块钱的东西而愁过吧!像他这种人,甚至身上不带钱,也都会有人跟在后屁股抢着买单。 但很可惜。站在他后屁股的人,同样是身无分文的我! 我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伸手对他说:“行了!我们走吧!荧光棒不要了!一会儿就开场了,进去吧!” 腾柯也起身,看了看周围生意依旧很好的路边小贩,对我说:“我还打算靠到最后呢!如果有卖不出去的,我就厚着脸皮要两个!” 我不信,“你能厚着脸皮要到?” 他其实也有点不相信,但想了想,继续扯皮:“万一哪个摊主喜欢上我了呢!” 我甩甩头,“那可真是瞎了眼了!” 腾柯伸手就拽住了我得衣领,像是拉宠物狗一样的把我往入口处拽,不论我怎么投降缴械,他都不理我! 直到轮到我们两个检票,他直接将我推进了栏杆,然后一个人拿着剩下的一张票退了出去,说:“你先进去!我想办法给你弄两个荧光棒!就站在这个位置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喂!我不……”话没喊完,腾柯已经掉头离开了这里,而我又不能追上去,再出去,就进不来了! 入口处的人络绎不绝,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头攒动在视线里,晃着,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人海之中。 完了,他不会因为两根荧光棒逃跑了吧!难道我的要求很为难吗? 身后,会场里慢慢站满了人,舞台偶尔会有工作人员上来调试乐器,害得观众以为是节目已经开始! 我心急,怕他就这样逃跑了,或是要不到荧光棒,不好意思再回来找我。 因为他的确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自尊心强,但仔细想想,他对我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整整十分钟过去了,再有一会儿,音乐会就要封场,外围的小摊贩开始收摊,而我迟迟没看到腾柯的身影,漆黑的,空旷的,心里的不安也跟着浓烈。 手心已经浸出了一层汗,身后的舞台倏然打起了亮光,一片轰隆的尖叫声成了最热烈的开场昭示。系丰台弟。 而腾柯,彻底消失了。 我觉得如果他不在,那么这场音乐会也没什么意思,想推开铁栅栏走出去的同时,隔着老远的,那边就飞奔过来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 应该不是腾柯吧……不过又很像!可他明明穿的西服啊! 我抻着头望那边看,那头就忽然传来了声响,“别走!我回来了!” 是他,没错。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精气神也一瞬间恢复了原样,心里满满的都是期待,而不是刚刚的失落。 很奇怪,我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依赖感,好像看不见他的身影,就找不到可以前行的方向,走到哪里都让人觉得害怕。 还好他回来了,还好。 眼看着他大步的站到我面前,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不见,手机却拿了两根荧光棒和一只兔耳朵发饰,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惊诧道:“外套…换的?” 他点头,双手在臂膀上搓了搓,打了个冷颤,“真的好冷啊!” 我拉开推门,那几个工作人员就开始检票,等着他走进内场,我质喊道:“所以,这几个加一起都不超过五十块钱的东西,让你损失了一件几万块的西服上衣?” 可能是我的嗓音有点大,一旁的观众都朝我俩投来怪异的目光,腾柯揽过我的肩膀,拖着我就往会场中心走,“有什么不妥吗?一件衣服换来你的开心,我觉得挺值的!” …… 一件衣服,换来我的开心,他觉得值得。 听完这句话,我再也没了反驳的力气,心情是复杂的,可所有的复杂里,却满是暖心。 我踉跄着脚步,半个身子靠在他怀中,他似乎很冷,身体贴合的一刻,冰凉没温度。 我越来越内疚,如果不是我的无理要求,他也不会这么拼! 我停脚,想让他把东西退回去,然后把外套要回来,可话没开口,他就直接将那个兔耳朵戴在了我头上,来回的固定位置。 等他摆弄好,我抬头,他的眼睛已经笑成一条线,“还挺可爱!”接着,他弯腰盯向我,“喜欢吗?” 我点头,“谢谢你。” 166 听天由命 从音乐会开始到现在,我和腾柯都保持相对亢奋的状态,会场里没有座椅,大概就是为了让这些狂躁的观众尽情释放,放眼望去。唯有远方摆设了几处休息区。 他还好,全程没喊过累,有收有放的陪在我身边。偶尔会跟着随唱两句,但大部分的时间都还是在做一个聆听者。而我呢,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但这种不用规规矩矩坐着的草坪音乐会,还是第一次参加,自然有些克制不住情绪,跟着大声呼喊大声释放,好像这些日子遭遇的所有不幸都被释怀。也不再觉得它们有多困难。 这或许就是音乐的力量吧! 音乐会进行一半的途中,腾柯去外围小商贩那边要了瓶水,花掉我们身上仅剩的五元钱,走回我身边时,我以为我俩今晚回不去了,他却告诉我车已经等在了外面,不用再担心。 我自然是放了心,可忽然又觉得,身无分文的时候,才彻底看懂了一个人的心,袁子行如是,腾柯如是。 大概永远不会有谁像他这样对我了。为了满足你的那点任性的私欲,做出最不对等的交换。 爱情,不就是这样吗? 我忽然想起腾柯刚刚和我说的那句话,如果一个男人足够爱你,你一定会感觉得到! 我想,最应该听到这句话的人,应该是小敏才对! 我不自觉的将电话开了机,本意是想给小敏发个信息的,但开机的一瞬间,里面冲进了很多袁子行的未接提醒。将近二十多条。 这样的感觉似乎很过瘾,想想以前袁子行夜不归宿的时刻,我也是同样的焦急! 忽略那些短些。我用微信询问小敏是否有睡下,那边回复的很快,但却是谭馨在用她的手机:“晴,小敏已经睡下了!我在她身边,有什么事吗?”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一刻,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我打开手机镜头,对着音乐会的现场拍了一个简短的小视频,发送过去以后,打道:“还记得我们大学那会儿最喜欢的a计划乐队吗?他们来这座城市了!可惜这次不是我们三个人!” 谭馨很兴奋,接着就发了很多激动的表情,“你在现场吗?谁陪你去的?这音乐会的消息我怎么没听人说啊!” 我回复:“腾柯带我来的!我从袁子行家里逃跑了!小敏呢?她现在的状态还好吧?” 谭馨:“恩,我俩算是冰释前嫌了,我你就不用担心了,从哪跌倒就能从哪爬起,可是我怕她,会钻死这一个坑不起身!” 忽然,身旁的腾柯开始扯我的衣摆,他示意我头顶有烟花,不要光顾着聊天,我急忙举起手机,对着天空开始拍摄,再次发送过去后,我在嘈杂中对着话筒喊道:“谭馨,等小敏醒来后,你帮我告诉她!如果廖晨真的爱她,她是一定会感觉到的!但是,就算她最爱的人没和她在一起,她也还有我们!我突然觉得对一个人表达爱意太容易了!可能就是……”我转头,看向身边专注天空的腾柯,继续对着话筒大喊:“可能就是一根荧光棒,或是一张音乐会的门票,还有他的一心一意和不嫌弃……这些就足够了!” 谭馨那边发来了几个大笑的表情,接着是一条很简短的语音:“夏晴!所以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们,你爱上腾柯了吗?” 我急忙将听筒音量调小,这个该死的谭馨,说话要不要这么口无遮拦! 我解释:“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在劝柴小敏!”说完,身边的腾柯就奇怪的看了我两眼,“你刚刚说谁恋爱了?” 我摇头,指了指头顶的烟火,“没有啊!你听错了!” 我将手机重新放回衣兜里,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头顶的烟花还在一簇簇的盛开,台上的伴奏也就再一次进入了高ha。 我从没觉得自己会有这样亢奋的时刻,想敞开心胸的拥抱这个世界,拥抱这个星空点缀的夜晚。 忽然,腾柯的双手从身后环到我的胸前,他的下巴垫在我的肩膀,呼吸均匀的萦绕在锁骨之间,柔痒而不知所措。 他轻轻在我耳边呼气,等到台上唱到那句“最美不过我爱你”时,他突然开口:“做我的女人,好吗?” 那句“好吗”似乎成了一个诅咒,我不停的问自己,我喜欢腾柯吗?我的复仇计划完成了吗?我能全身而退的接受新感情了吗?我……配的上他吗? 而事实是,我不能。 我想从他怀里挣脱,可他却加紧了力气,双手扣在我的双肩,慢慢向着他的胸膛贴合,“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位置,只有你一个人能占有!” 我的身子开始炙热,连带着身后的那股热量,简直成了一种迷药,让我头昏脑涨! 我无数遍的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智,所以在他下一秒站到我面前时,我开了口:“给我时间好吗?腾柯,对不起,我需要时间……” 他的双手渐渐从我身上脱离,那股浓烈的失望,瞬间就带走了周身的温度,他的面色很不好,大概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在为我付出那么多的腾柯面前,说出了如此不留情面的话…… 我想解释,可他却苦笑着接了下去:“没关系,就猜到是这样!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绝,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有些颓丧的看向了舞台,同着结束的烟花盛宴一起,稍纵即逝。 眼下的气氛突然就变的尴尬,他不言,我不语,只剩下耳边狂躁的音乐声,以及两人之间的尴尬。 “我……” “你……” 我开口,却没想到他也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系丸坑号。 “你先说!” 即刻,我俩相视一笑,确定他不说话以后,我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还是你先说吧!” 他思考了很久,看着那认真的模样下,似乎接下来的话会很冗长又很感人,我倒吸一口气,准备好接受他的言语轰炸,可在他开口的那一刻,我又着实高估了他。 “我想说……不管你怎么挣扎,你最后还是会属于我。”话落,他没再言语,我愣了愣,不解道:“这就结束了?” 他点头:“结束了。” 我有点失望了,明明刚才的眼神就很深切啊! 他说:“那你呢?你想和我说什么?” 一瞬间,我就没了表白的心情,立马转移话题:“没想说什么!只是想问你,音乐会结束以后,你打算把我送到哪?袁子行那里我是一定不会去了!我怕他和我抽疯!” 即刻,他就恢复了那副大老板的模样,和刚刚扭扭捏捏的他完全两个人。 他说:“和我回家!正好明天跟我一起上班!股东大会的事还没处理完,你就想跑?” 我仰脖,“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找你的秘书艾琪啊!再说,我在你公司也不过是搭个手而已,我的主业还是在传媒那边!” 他突然蛮横:“那就把这个月发给你的工资还回来!” 我噘嘴,“切!上班就上班!谁怕谁!” 腾柯轻笑了两声,随手就将我揽进怀中,“所以,随便你怎么拒绝我,到最后还是要乖乖服从我!” 我不服,“谁说的?我哪里有服从你了!” “刚才啊!”他傲娇的冲我瞥眼,而后望向即将落幕的舞台。 我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的悸动如同无数细小的嫩芽,慢慢破土而出。 是啊,这些日子里,不管发生过什么,不管经历过什么,最后站在我身边的,依旧是这个看上去冷漠无情的男人!他给了我很多希望,也给了我很多安心,好像无论我走到哪,只要一回头,就会看见他为准备的避风港。 就如同这怀抱,只有我一个人能占有。 音乐会还是在两个半小时后结束,时间很短,但却很过瘾。 我和腾柯在草坪上坐了很久,等着人群疏散,才慢慢往出口的方向挪动。 车子就等候在新月园的正门口,刚走到附近,车门就被遥控打开,是一辆商务车,里面还很宽敞! 腾柯同我坐在后座,司机师傅就开动了车子,而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铃,这才想起刚刚没关机!不会是袁子行的夺命催吧! 一看屏幕,还真是! 我举着手机,脑子如同炸开了锅,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太恼人了! 腾柯抻头看了屏幕一眼,似乎很不屑,道:“你就那么怕他吗?直接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他会把你怎么样?” “他会直接把我撕了!” 我说完,腾柯一把就抢过我的手机,他朝着屏幕按下了绿键,考虑都没考虑! 我绝望,这下完了,袁子行一定会吃了我的! 腾柯左手持起电话,右手拦在我的身前,生怕我去和他抢,而电话那边,响起了袁子行的声音:“你在哪?” 我双手合十,来回的向腾柯祈求,小声道:“嘘嘘嘘嘘!别说话,把电话还给我好吗?” 腾柯还没开口,冷冷的望了我两眼,忽然对话筒说:“她在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好了,挂了!” 话落,腾柯直接按了关机键,连回话的机会都没给袁子行! 我抢过电话,崩溃道:“你一定要这样吗?回去以后,他一定会和我没完没了的!” 他也突然没了好脸色,一再隐忍后,对我要求道:“所以你最好尽快处理好你和他的关系!不要等我亲自动手!” 我一愣,他竟然还生气了! 我喏喏,“行了不说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反正那个家里到处都是炸弹,以前两个,现在加上于淼淼,就是三个!” 腾柯随手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起一件绒外套,很不温柔的扔到我的腿上,“把这个穿上!冻一晚上,别感冒了!明天你还有很多活要做!如果不出意外,后天就是股东大会!” 我伸手将外套铺在身上,完全没有底气,“那你准备好了吗?许茹芸的股份……你有搞定吗?” 他回答的干脆:“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父亲已经入狱了,这一劫在所难免!集团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还有一个从未抛头露面的持股人,或许这次也会参与进来!” “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也是公司的老股东?难道以前就没有交集吗?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场,目的性会不会太明显了?” 他摇摇头,“集团的事我向来不干涉!父亲有提过,但那个人已经将近十年没出现过了,我想他就算是回来争权,也应该是派自己的子女出面!关于那个老股东的消息,我只知道他常年定居国外,而集团的发展,他从来都只是坐收渔翁之利而已!不过,从组建公司到现在,那个人的股份都没有父亲手上的多,但我怕的是,许茹芸手里还持有百分之三,加上那天可能产生的变动,一切都是未知的……” “那你有胜算吗?” “没有!我是抱着最坏的打算去参加股东大会的,这次是重组,也决定了集团今后的走向,如果我们腾家不能再操控,整个企业就会面临一次大洗牌!到时候,腾家不再具有决定性的发言权,那么企业的发展也就生死未卜了!” 我焦急,如果事情真的如腾柯说的那样,岂不是会毁掉腾父一生的心血! 我问:“难道就没有人可以帮你吗?集团的股东又不是就那么几个,既然你和腾父手上的份额还是大头,那么联合集团的那些老职工,不就可以了吗?难道就一个人都没有?” 腾柯的眼睛里有了闪烁,那即瞬的光亮,突然让我觉得这事有转机,我追问:“一定有办法对吗?事情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绝对!是不是?” 可腾柯似乎一口咬定了事情的发展趋势,他摇摇头,不留余地,“这些年,集团的很多老职工一直眼红我父亲的地位!他们会不会帮我,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的确有一个人能对我的胜负起到作用,但我很清楚,那个人一定不会帮我!” 腾柯叹气,接着摇摇头,“一切听天由命吧!或许这就是注定好的!” 167 你自找的 车子驶出新月园的一路,腾柯没再提工作上的事,但我想不明白,他说这事儿其实有人可以帮他,但他又一口断定那个人不会伸出援手。 难道隐藏持股人有两个吗?为什么腾家在集团总是处于水深火热。那么多具有掌权作用人物,在关键时刻都没站到他这边,这家族里到底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仰身。慢慢将座椅向后靠去,想问的太多了,可一转头,腾柯已经小憩在座位里,他也累了吧,陪了我整整一晚,也疯了整整一晚。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确定不会醒。便悄悄坐起身,拍了怕前座的司机,“师傅……麻烦你往新民大陆那边开好吗?然后在沃尔玛超市那边的岔道口给我停下!” 司机疑惑的看了我两眼,那意思是说,他做不了主,因为老总没开口。 我看了看熟睡的腾柯,继续对他说道:“我已经和他说了!我得回家!我老公还在家里等我呢!” 听到我有老公,这司机也就没问下去,因为他也觉得,堂堂企业老总,不会和一个已婚女人扯的不干不净! “好!五分钟后就能到!” 我提醒:“那麻烦你一会停车的时候轻点刹车,别把他吵醒了!” “恩。清楚!” 搞定司机,我重新窝回座位里,看着腾柯呼吸均匀的侧脸,还是忍不住感叹,为什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完美,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处是缺陷的。 再看看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命!系丸扔技。 我脱下外套,轻轻披在他的上身,眼看着车子就要驶进岔道口。我小声道:“师傅,就停这里就好了!别拐进去了,那头有一个蛮大的坑。我怕会吵醒他!” 司机点头,放慢车速的同时,一点一点的停了车。 “夏小姐慢走!” 我下车,点头感谢:“辛苦了!麻烦把他安全送到家!” “恩,清楚!” 车子重新发动,我这才放心的转了身,眼前距离袁子行家还有步行十五分钟的路程,我看了看脚下的拖鞋,还挺搞笑的! 一路边走边哼曲,这才不觉得漆黑的夜路有多可怕,我还是要回家的,毕竟袁子行已经知道我和腾柯在一起,我不想让他抓到什么把柄,也不想让他戳着后脊骨的骂我,减少麻烦,也是我报复他的必要手段。 下半夜的风凉的异常,的确是初秋的味道,早晚的温度恨不得让人足不出户,中午却又热的汗流浃背。 一路小跑的到了家,别墅里的灯还大开着!我先从车子里把那件九万八的衣服拿出,然后蹑手蹑脚的站到家门前,掏出钥匙的一刻,家门忽然敞开,“哐”的一声,感觉那门是被踹开的! 我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而袁子行就挺直的定在我面前,一身的运动装,眼睛里冒着火光,看样子是要出门找我! 我问:“你……你大半夜出门?……” 他完全没有好语气,对着我就吼了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你,和于淼淼前后脚的进屋,怎么你就突然消失了?刚刚接电话的人是腾柯?你这一晚上都和他厮混在一起?夏晴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就知道他会吼我,从看见他站在我面前的那一秒开始,就做好了被言语轰炸的准备。 我说:“这些需要解释吗?这问题的脑残程度,就跟我问你为什么和其他女人跑破鞋一样!你说有值得回答的必要么?说了生气,不说你还能假装安慰安慰自己!” 袁子行被我气的说不出话,而客厅里,立马就走来了穿着睡袍的梅瑜洁,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碗,和小汤碗的大小差不多。 我心想,这碗里要么是脏水,要么是盐巴,她泼我的事没少干,估计这次也不例外! 眼看着她就过来了,风风火火的!我直接冲进屋,侧着身子就从袁子行的身边溜了进去,梅瑜洁伸手就要泼我,而那整整一碗的盐巴,都泼在了袁子行的头上! 我差点笑出声,喊道:“你不至于吧!次次都用盐巴!你用来做菜不好吗?还是韩剧看多了,真以为这举动能驱邪呢!我劝你还是留着自己泡澡比较好,还能消毒!” 梅瑜洁破口大骂:“你个狗娘样的!用尽手段让我儿子和你复婚,进了门就变法的折磨我儿子!你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你根本就不是想好好过日子!滚出这个家!你这个死婊子!” 我早都习惯了她这样的辱骂,轻笑两声,随手在柜子里取下一条平时抖灰的毛巾,一点一点的在袁子行的头上擦拭,“谁说的?你看我不是很爱我老公吗?被亲妈泼了一身的盐巴,还不得我这个做老婆的来打理?” 梅瑜洁伸手就要打我,袁子行却破天荒的拦住了她的手,“妈,我和夏晴的事我们自己处理,你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梅瑜洁吃惊,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替我说话,我接茬:“是啊!回屋休息吧!你就是留在这里和我吵,也吵不出什么结果!我和他的事,你管也管不明白!” “你……” “行了妈!回屋吧!我和她的事,我们自己处理!” 听到袁子行的命令,梅瑜洁还是灰溜溜的离开客厅,其实我心里一点都不解气,想着她从前对我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就忍不住的想还嘴!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必须一忍再忍! 直接甩掉脚上的拖鞋,我赤脚走到沙发边,窝了进去。 袁子行定定的望着我,问道:“你的鞋呢?你和他去了哪?为什么关机?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随手在果盘里取出一块切好的橙子,放在嘴边裹,“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不相信我就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解释!再说,家里不是有一个于淼淼陪你吗?你有那么想我么?”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当然没意思!是你妈和那个于淼淼有意思!想知道就问她们自己,别来问我!我现在没心情!” 袁子行忽然站到我身边,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那能杀死人的双眼里,分明是想冲我爆发。 我坐直身子,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 接着,他开口道:“你和他上床了?” 我喷,上床还用现在回家? 我大笑不止,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说:“袁子行,你是在质疑腾柯的能力比你差?还是觉得我会无聊到偷完腥再回家?你以为我是你吗?劈腿、车震样样精通?”我摇摇头,“我当真做不到!也学不来!” 袁子行伸手就扯过我的衣领,拉起的一瞬间,双眼眼直逼我的视线。 趁他没开口前,我咬牙,冲他发狠:“你要是忍受不了,我们就再离一次!你别妄想我会像以前那样顺从你!想想你复婚前和我说的话,最好别让我以为你那时候是在对我放屁!” 袁子行忽然用力,“再离一次?你以为我这些日子对你的忍耐还不够吗?” 我抢话,“受不了就离婚啊!反正你有的是备胎,会差我一个?” 他的脸慢慢变得狰狞可怕,想要呵斥我的同时,却又软了阵仗,他还是不想离婚的,费劲了心思才把我捆绑在身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松手。 我用力推开他的手,站到一边,心里的嘲笑声此起彼伏,袁子行,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168 到底是有多缺钱 结束争吵的这晚,我一个人上了二楼,袁子行和我赌气,回了卧房。 这正好中了我意,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摆脱他的纠缠! 刚到走廊。于淼淼的卧室门就大开着,我还纳闷她刚才怎么没和梅瑜洁一起下楼数落我,结果鼻腔里立马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点类似于……烧香的味道…… 她在家里供佛了?还是着火了? 我大步走到卧室门口。结果一低头就看见她跪在地上,门口的铁盆里有还未燃完的灰烬,里面仅仅是一小杆的香,有点蚊香的模样! 我知道这不是单纯的驱蚊,因为这手法太熟练了……而且……没见过哪个蚊香的包装上……会有类似于佛盘的图案。 我就站在原地,于淼淼当即抬了头,可能是刚刚太进入状态,竟然没发现我已经站到她面前! 她忽然手抖。险些把红盆打翻。 我用一只脚去抵住盆边,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是在这里烧香拜佛,祈祷佛祖保佑你上位成功?还是你觉得这一招,对驱蚊的效果好?” 于淼淼立马红了脸,急忙把盆往屋子里收,然后起身,可她起身的一刻,我还是在她的屁股下面,看到了一张写有我的名字的黄纸,那字体还挺好看的,有点艺术字的模样! 我哼笑:“怎么?给我设计签名呢?还搞的这么神秘?” 于淼淼闭着嘴没说话,两眼就一直等着我。我随手将走廊上的窗户敞开,警告道:“我和你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是觉得那些糊弄人的小把戏好玩,那麻烦你出去玩!这个家里,到处都是木质的家居,如果你不小心点着了,那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说完,我指了指被她拿进屋的红盆,“那个是我的洗脚盆!你最好给我清洗干净!免得我泡脚的时候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转身回了房间,于淼淼就小声的在我身后骂了两句。我没听清,但那方言骂起人来,还是很容易辨别的! 关好卧室门。屋子里的温度很暖,我脱掉身上的衣衫,手机就来了腾柯的短信,想必他已经到家了,并且发现了我的不辞而别! “本来以为晚上能吃到你做的宵夜呢!怎么没把我叫醒就走了?” 我坐在床边,手指飞快地回复信息:“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不是还有很多资料要整理吗?做宵夜的机会有的是,不差这一晚!” “下次不会让你偷偷溜走了!这次算你走运!” “好了!早点休息吧!我要洗漱了!” 结束了对话,腾柯那边回复了我一个晚安。 我换好睡衣,起身开了门,二楼走廊里的灯还透亮,于淼淼那屋的门依旧没关合!我前往洗漱间,路过的那一刻,发现她正整理着今天的新买的几件衣裳。 我停脚看了两眼,她正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放回包装袋里,难道是衣柜不够大吗?往包装袋里放干嘛? 顷刻,她发现了我的存在,两步蹿到我面前,伸手甩了门。 “砰”的一声,差点把我耳朵震聋! 我继续朝着洗漱间走,可心里却忽然想起什么,她那么认真的整理新衣服,甚至连吊牌都没摘,难不成是要把衣服退回去吗? 反复揣摩着这个疑点,我进了洗漱间,低头巡视垃圾桶时,只在里面找到了一件小衫的吊牌。 我想,她应该只拆了一件五百块的娃娃衫,而剩下的那几件,还没有动! 难道她是想把衣服退回吗?还是我多想了?只是因为她不舍得穿,才收拾起来? 我快速冲澡吹头,整理好一切后,回房间找到了s专卖店的电话,记好号码,直接上了床。 还好,这一天终于过去了,好的坏的,一股脑的都结束了! 只是明天开始,谁也猜不到还有多少未知的挑战,而那些挑战,又会不会与自己相关! 睡过头的第二天上午,一睁眼,就是十点整! 家里没人叫我,也没人来敲我的门,我起身下楼时,袁子行已经出门上班,而梅瑜洁应该是去了超市买食材。 我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没发现于淼淼的身影,这丫头初来乍到,如果没和梅瑜洁一起出门,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 想想昨晚看到的那一幕,我随手拿起电话,按下了s专卖店的号码,那边接起,是个极致柔情的女声:“喂!你好!这里是s专卖,很高兴能为您提供服务!” 我清清嗓,问道:“你好,我是昨天去你们那里消费的夏晴!我想问一下,今天有没有人在你们那里退了衣服?应该是四件新款,初秋系列的!对方应该姓于,是个女生!” 那边仍旧是极致的柔声:“好的,夏小姐!麻烦您稍等,我马上为您核实。” “好,谢谢!” 等了大概一分钟,电话那边重新有了回应,“夏小姐您好,根据您提供的信息,我们这里的确有一位姓于的顾客退了款,就在刚刚九点四十分左右!请问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系司阵划。 我顿了顿,果真应了我的猜想,继续道:“没什么事了!不过刚刚退掉的那四件衣服,你帮我留一下!我中午左右会去刷卡,重新购买!” “好的顾客,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恩,谢谢。” 挂了电话,我从包包里翻出袁子行的信用卡,还好没还给他,要不一会儿都不知道要怎么买! 我快速在心里盘算那几件衣服的价格,四件初秋的新款,除了其中最贵的三万二以外,剩下的加在一起也就不到四万的样子! 这个于淼淼难道这么缺钱吗?竟然会心急到第二天就去退衣服? 不过……如果想收买她这个棘手的敌军,还真得破点财才是! 起身整理,楼下的大厅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没有梅瑜洁的骂骂咧咧,听上去,应该是于淼淼回来了! 我站在走廊拐角,探头看了看,她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身上穿的也依旧是她来时的那一套,一点改变都没有! 她到底是有多缺钱?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我扬声,冲她喊话:“喂!一大早的,你去那了?” 她抬头瞪了我两眼,朝着饮水机走去,“没去哪!在附近散了散步!” 我追问:“你怎么没穿新衣服?你这发型,和我昨天给你买的衣服其实还挺搭配的!” 我故意试探她,她则不出意料的撒了谎,“衣服过些日子再穿,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暖!” 我没言语,下楼去了一楼的洗漱间,只是行走的过程中,我还是看到了她侧身的背包很鼓胀,大概是装的现金吧! 可她取现金做什么?难道退款不应该是打在卡里的吗? 169 杨姓女士 来不及多想什么,我上楼换了装,再次下楼,发现于淼淼一个人躲在洗漱间里打电话,通话的内容都是方言。声音也很小,似乎就是在避着我。 我也没空和她扯,穿鞋就出了家门。想着今天还有一堆事,她的那点鬼心思,也就不值一提了! 只是刚出门,这边就来了腾柯的电话,他那头似乎很着忙,说话也是火急火燎的,“夏晴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出门没有呢?” 我回答:“没有呢!刚走出来,得二十分钟吧!” “那你先去一趟4s店!帮我给一个姓杨的女士送五万块钱!我上次把她的车刮坏了。她今天去喷漆,我没时间,你帮我代给一下!回来再还你!” “姓杨?你什么时候刮人家的车了?” 他解释的模糊,“就是你要和袁子行复婚的前一天,我追你的时候,半路上刮的!好了,我这边很忙!你送完钱以后马上回公司!” “好吧……”我这头话没说完,腾柯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看来这上战场的前一天还是很凶险的,竟然会忙成这个样子! 改变了行程,我开车去了腾柯要求的那家4s店,提前在附近银行取了五万块的现金。直接放进了信封纸袋里。 走进店门口,我一眼就望到了屋内熟悉的身影,脑子迅速回想起腾柯所说的杨姓女士,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系司扔弟。 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杨莺莺! 我就算是记性再差,也忘不了她的那张娃娃脸! 难不成,腾柯所说的杨女士,就是这个杨莺莺? 我抱着试探的态度,轻声走到她身边,伸手轻拍。说道:“嗨!又见面了!” 杨莺莺立马回头,笑眼弯弯看向我的同时,特意往我身后瞅了两眼。问道:“夏晴姐……好巧啊!你怎么也来了?来修车?” 我摇头笑笑,“不是,来找人的!你呢?来做什么的?” “啊,我前一阵车刮了,这不才有时间来修理么!今天喷漆,在这看着!” 我一听,没错了,腾柯所说的那个杨女士,就是她! 我这才想起,临着我和袁子行复婚的前一天,腾柯开车在路上追我,下车后我们俩人分隔在马路两边,他因为挂蹭到别人的车而被迫扣在原地,而我也因为这个原因,才得以甩开他! 这世界还真是小,原来那么老早的,腾柯和杨莺莺就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 我笑道:“原来腾柯让我见的人就是你啊!我看你刚才目光来回探视,是不是在找腾柯呢!” 杨莺莺当即明白了我的来意,“你是代替腾柯来的?那他人呢?” “在公司了!他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所以委托我这个闲人来给你送钱!他是欠你五万块对吗?我特意去附近银行取了现金……”说着,我从包包里拿出那个信封,只是递到她面前时,她却伸手推了回来,“也就是说,他今天不能来找我了?”杨莺莺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我哪里会想到,因为腾柯的未出面,她的情绪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额……应该是不能来了……” 杨莺莺眨了眨眼,神色显然是有了不悦,说道:“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要么他亲自来送,要么这事就当我卖他个人情!” 我不太理解她这是什么反应,问道:“是腾柯惹你生气了吗?还是因为他没有当面来道歉,所以你觉得……” 她打断:“没有!其实五万块真没什么,我不差那些!就是觉得一开始答应好好的今天会见面,但还是放了我的鸽子!难道企业的老总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我一愣,这杨莺莺脾气还挺大!不就是腾柯没出面吗?至于这么生气么?难不成她对腾柯有意思?可她明明就是何思成的女朋友! 我当然也怕得罪这荧幕上露过面的主,只能好人做到底,代替腾柯向她道歉:“对不起了!这一点是腾柯没想周到,他也是临时公事缠身,才没能出面的!” 杨莺莺上下瞄了我一眼,带着点不屑,“你代替他?夏晴姐,我记得思成和我说……你是袁子行的妻子……而且你在传媒公司上班,怎么会和腾柯扯上关系?” 我点头,“是,没错!不过腾柯是我上司,我现在算是他的兼职秘书!” “兼职?”她冷笑,“好一个兼职!” 我不清楚她这腔调是什么意思,但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语气! 她继续道:“那麻烦你帮我告诉腾柯,这钱我不收,如果他真有诚意,就实实在在的请我吃一顿好的!日后合作的机会可是很多的,我想他不会看不明白这一点!” 我没太懂她所谓的“合作”,因为腾柯是制药公司,从来不会和这种三流小模特扯关系,又不是搞影视宣传,哪里会有瓜葛! 但这个杨莺莺倒是让我长了一次见识,看上去娇娇滴滴的,说起话来,还真是不饶人! 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鬼主意也都多着呢! 我见她态度坚定,就把钱重新放回包里,说道:“那这些话我就直接转达给腾柯,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好好宴请的!带上你和思成!” 杨莺莺也没再难为我,接着笑道:“那今天就这样吧!抽时间,我还得好好见见你和袁哥!听说你们和思成都是大学最好的朋友,想必一定知道他很多事!”顿了,她补充道:“对了!还有那个叫谭馨的前女友,我也听思成和我讲过,关于你们的故事,我还真想好好听听呢!” 我心里一颤,这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竟然有人愿意听自己老公和前女友的故事? 我尴尬道:“恩……有机会一定好好聚聚!” 结束了这场不成功的交易,我一个人出了4s店,腾柯的电话也恰巧在这时打来,一接通,那边说道,“钱送过去了吗?顺利吗?她没为难你吧!” 我说:“没有为难!但是钱她没收!其实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送钱都是幌子,目的就是想和你见上一面!” 腾柯茫然,“见面?我和她又不是没见过,她有事找我?” 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没见到你人,她就跟吃了呛药一样!脸色都不好了!”顿了,我问道:“诶!腾柯……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感觉她好像很在乎你呢!” 他不以为意,轻笑两声:“你紧张了?知道我抢手了?” “呵呵!只有无知少女才会被你骗!” “行了!钱没送到位就算了,改天我会补偿她!你什么时候回来?下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一听有很多活要干,心里立马不美丽,“你给我什么好处?” 他回答的轻松,“好处已经准备好了!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心想,他这个人向来出手大方,应该不会骗我! “行!那你等我吧!我要先去一趟国贸商厦取几件衣服,然后去你那!很快!” “恩,路上注意安全!” 170 信封 从国贸商厦走出,我二次回购了于淼淼退掉的那几件秋装。只是这边刚刷完卡,袁子行那头就又来了短信:“夏晴你又买了什么!你花钱能不这么大手大脚吗?” 是啊,我以前从来不会乱花他的钱,他也从来不会大方的施舍我什么。在物质上,他向来都是一个斤斤计较的男人。 我没回短信,直接开车去了腾柯的公司,刚进办公大厅。就碰见了少日不见的袁语昕,她的战斗力还真强,一直耗在腾柯这里,难道真以为自己能有当上腾家少奶奶的那一天吗?腾家现在都乱成什么样了,谁还会有心思去处理那些罗烂事? 我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略过她。朝着腾柯办公室行进,可她似乎一直在注意我,慢慢放下手中的文件,跟在了我身后,“成天像个跟屁虫一样的尾随在我们老总身后,你的这些举动,我哥他知道吗?” 我就猜到她会挑衅,压着心底的烦躁回头道:“你很闲吗?还是工作太轻松,嘴痒到来这里找骂?” 她毫无反省的走上前,眼里满是嘲讽:“呦!真把自己当少妇人了?只可惜啊,可腾氏的领头军位置坐不了多久了,明天的股东大会,腾家八成会败下阵仗!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我冷笑两声,“袁语昕!我拜托你!动动脑子好吗?这里是腾柯的制药公司,与集团根本就是两码事!就算他腾柯没能保住董事长的位置。脚下这家企业的地位和利益,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还有你所谓的少奶奶,我根本没兴趣好吗!” 她反驳:“别装清高了,你看看你手里买的那些东西!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什么时候用过这么奢侈的牌子?第一次在腾柯那里尝到有钱人的甜头,收不住了吧?有这么一个自助提款机,你会说自己无欲无求?” 我低头,看了看那几个s 的购物袋,冷冷回应:“这是用你哥的卡买的!别误会,如果是腾柯刷卡,我想他是不会允许我买这么l 的牌子的!” 我扬头。转身就敲了腾柯办公室的门,袁语昕在我身后起的直跺脚,说我是个充满铜臭味的女人。 我心想自己刚刚也吹够了,就无所谓她怎么想,肮脏的人,再解释也是白费! 里面传出“请进”,我这才推开门。刚进屋,他就敲了敲自己的桌子说:“先去把茶几上的东西吃了!填饱肚子以后再来干活!” 我侧头一望,那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个餐盘,奶酪溢出的三明治显得很有食欲! 心情瞬间就好了! 腾柯继续低头整理文件,我把购物袋扔到一边,先踱步到他办公桌前瞄了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股东名单发呆。 我问:“你是在算谁能和你一伙吗?还是想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池宏杂扛。 他摇摇头,“我在想,谁是内贼。” “什么意思?” “父亲入狱的当天,股东大会就决议要重选董事会成员,你见过这么快的办事效率吗?我跟父亲从商的这些年,从来没碰见过!” “那就是预谋好了呗!就等待一个契机,然后推翻你们?这么一想…可能许茹芸举报你父亲也是商量好的!” 腾柯想了很久,还是摇摇头,“她一个人女人,能和谁商量,她手里的百分之三微乎其微,除非什么人给了她好处,但这份好处,足够她安享晚年!照她那个消费水准,你觉得谁会满足她?” 我摇摇头,“那就是说她举报你父亲是巧合,后面也是阴差阳错才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不过…你记不记得,许茹芸曾经说过,她也知道这次股东大会有新人出现,对于那个隐藏持股人,她好像特别了解!这很明显就是阴谋啊!” 腾柯随手用笔在纸面上划去了几个人名,冷声道:“就怕她也是被人利用!” 我没再作声,因为越交谈下去,越觉得这其中有猫腻!腾柯自己心里也有数,但对于我们一直念叨的隐藏持股人,却完全没有眉目!谁都清楚那人是来砸场子的,用趁火打劫来形容这场浩劫,再恰当不过了! 我先在沙发上用了早餐,搞定肚子后,腾柯扔给我一摞文档,“这上面的交易记录帮我捋顺清楚!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十个人,每个人给我一张明细表!” 我低头一看,上面是公司近十年来,所有高层的受贿记录!包括他们通过非法途径进出口的交易清单!那上面的每一条,都够他们蹲牢狱了! 我惊诧:“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到的!” 腾柯回答的淡然:“父亲的电脑里。” “你父亲…” “对,他明知道公司里的人在搞小动作,但还是隐匿下来了!” 我突然了解白眼狼这个词的意思,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人吧!一边吸着公司的血,一边还在落井下石。 我问:“你是打算在股东大会上揭穿他们吗?” 他摇头:“如果那么做,这公司也就彻底毁了!你先整理吧!弄好以后,我再告诉你怎么做!不过这些东西不能给别人看到,现在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好!我尽快!” 拿着那些罗乱的资料,我开始往电脑上录入,我们两人各忙各的,办公室里静谧的无声。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的工作才进行了三分之一,而门口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很柔很轻。 第一直觉就是袁语昕又进来端茶送水了! 我抬头,以为腾柯能说一声请进之类的,但他一直没出声,也没给我开门的眼色。门口的敲门声还在响,腾柯就是不开口! 我小声道:“我去开门?” 他蹙眉瞥了一眼,毫不客气,“如果是袁语昕,你就让她出去!这屋不缺水也不缺吃的!” 我心想他火气还真大,还一口咬定就是对方!我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个小缝,刚想拒绝,结果艾琪姐就站到我面前,伸手递给我一个白色信封,说道:“这个交给腾总!” 我点头,艾琪姐便转身离开。 关门回身时,腾柯也意识到了外面的人不是袁语昕。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我举了举手里的白色信封,走到他面前,“艾琪姐交给你的!不知道是什么…” 他眼神一亮,似乎猜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而我在递交的过程里,突然发现了信封表皮上的英文字母,还是那个信封!器官移植的国外信! 难道这个也和明天的股东大会有关? 我无尽的好奇,“这个……和明天的事有关吗?” 他没回答,手指搓了搓信封,接着将其放到一边。 隔了很久才开口一句,“继续忙你的吧!” 171 是兄弟也是仇人 工作进行到三分之二,我的工作渐渐成型,十二位老股东的资料,分别被整理成了十二分档案,但上面都是一些“黑色”记录。没有一条信息,是干净的! 我长舒一口气,左右晃了晃脖颈,抱着那十二分文件。站到他面前,说:“一共是十二个人!全都整理好了!下一步要做什么?把这些东西交给谁吗?” 他指了指会议桌上的一摞封皮,说:“那边有明天股东大会要下发的文件,每个人我都分别打了一个封皮,上面有他们自己的名字!你现在就把手上的这些受贿记录,按照名字夹到资料的最后一页!确保下发到每个人手里的东西。没有任何误差!千万别夹错了!” “啊?”我简直大吃一惊,原来腾柯的目的在这!分别整理出十二分专属于老股东的文件,然后偷偷在文件的最后一页夹上他们这几年的受贿记录,这样一来,股东大会上,大家都会以为腾柯是想当面揭穿他们,也就不再轻举妄动! 而这么私密的文件,老股东们自然不会交头接耳的交流,甚至会让他们对身边的人产生警惕。 这样一来,也就减小了那些股东对腾柯的威胁!这招真是高啊! 我不禁竖起大拇指,惊叹的点点头,“你这么腹黑,你爸妈知道吗?看不出来啊,一肚子坏水啊!” 腾柯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并没多少胜算,“这招很阴吗?其实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的!那些人。各个都很有后台!我这么做,也实在是出于无奈,能守住一个人,算一个人吧!我尽力了!” 是啊,腾柯这么做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维护整个集团的安危,也是为了他父亲的那点心愿而努力!或许他对腾氏的地位并不在意,但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的心血,一旦真的被人夺走,任谁也不会好受!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就算输了领头羊的位置又怎样?你不是有自己的企业吗!你那么努力。早晚有一天会做成集团那么大的规模!” 他随手将电脑关合,“是啊!有你这句话,我还怕什么!” 我转身就要去会议桌整理最后的文件,腾柯却突然伸手抓住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我看你忙活这么久,早就忘了我要给你好处的事了吧!”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来之前他有承诺过的,帮忙是有酬劳的!而且酬劳还不小! 我心想会不会是购物卡或者现金奖励,但直到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几张专辑时,我着实感到了惭愧!原来有钱人也是有心的! “给你!那天晚上答应过你的,什么计划的专辑……啊,a计划!亲笔签名的!” 我伸手接过,眼睛放光的一刻,真的看到了那上面的签名!虽然是黑笔签的,但是那字体简直就是金灿灿啊! 我激动的语无伦次,“你……你……你真的去要了啊!什么时候去的!那天晚上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冷冷一笑,“收好就行了!亏我还把它当个事,你竟然都忘了!” 我立马小鸟依人,“哪有哪有!我不是以为你不能当真吗!” 这时候,他甩起了大爷的样子,指着自己的肩膀说,“那过来给我捶捶肩!为了你这个破签名,我可是拜托了不少人!” 我才没那么容易被他使唤呢!虽然这签名是挺珍贵的! 走到他身后,用胳膊肘敷衍的按了两下,我就耍了赖,“行了!按完了!我去忙我的活了!眼看着要下班了!” 腾柯倒是没拦我,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后,他突然岔了话题,“夏晴,最近尚珈有联系你吗?” 提到腾尚珈,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从出国以后,连个信儿都没有!虽然是赌气走的,但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一声不吭的!联系方式也都没交代! 我摇头,“没有!他没联系你吗?出国出的那么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腾柯也是模棱两可,说的很没底气,“表面上是去留学,可他那个岁数,还能学什么?我猜他就是去混日子了!反正这一辈子也都是在混!”接着,他摇摇头,“不回来也好!少给我添麻烦!” 我叹气,这哥俩的感情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可刚要回神的同时,我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急忙喊道:“腾柯!难道尚珈手里就没有股份吗?他也是你们腾家的血脉,应该……” “他有!而且是百分之八!”他回答的利落,但那面色里又带着很多自嘲。 我想了想,在集团的股份里,腾父一个人占了百分之二十,腾柯是百分之十,如果加上腾尚珈所有的百分之八,那就是百分之三十八!这么大的份额,如果不能战胜那个所谓的隐藏持股人,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我急忙问道:“那他知道股东大会的事吗?他对自己手里的股份是怎么安排的?有没有想过放权给你?天啊!如果尚珈站到你这边,那我们就可以拥有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了!简直是稳操胜券了啊!” 可事情哪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腾尚珈既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那就是没想过要伸手帮忙! 百分之八,既轻又重!池宏厅技。 “他不会帮我的!他恨不得腾家会在这种时候被击垮,或者一辈子翻不了身!他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他的话说的绝望,听上去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 可我不死心,拿出电话,说:“那我现在就联系他!算我求他还不行吗?” 他叹气,说道:“电话我打过,是空号!别妄想了,我之前说的那个可以帮助我的人,就是腾尚珈!他的确有那个能力,但谁也没规定这是他的义务!他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选择在这个时候注销号码,就是为了躲避我的请求!” “可是……你们是亲兄弟啊!”我不解的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但腾柯早就释怀,平静道:“是兄弟,但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还不如说是仇人……” 172 镜头 听到腾柯对腾尚珈的评价,我没再言语下去,这兄弟俩之间的恩怨就如同一谭深不见底的湖,你望的越深,越看不到边际。 没再继续关于腾尚珈的问题。我和腾柯就继续处理剩下的事务,因为明天的股东大会是临时召开,所以在准备上,着实略显匆忙。直到我和腾柯要离开的前一秒,艾琪那边才算是确定了最后的大会参与人员名单。 除了那十二位老股东以外,当然还有许茹芸的出席! 她拥有百分之三,自然是要出面,但我和腾柯都清楚,她明天的目的。其实是想联合外人推翻腾氏。 彻底整理好这些琐碎,我提着那几个购物袋跟着腾柯出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大厅,袁语昕就背着包包站在了门口,腔调粘柔:“嫂子……你一会儿是要回我哥家吗?我正打算回去看我妈一眼!你要是顺路,就带我一程呗!” 我这一听,这袁语昕什么时候还知道叫我“嫂子”了?向来不承认我身份的她,竟然这么顺从了? 我没给好脸色:“不回!要回你自己回!我晚上还有约!” 袁语昕立马看了看腾柯,继续道:“是和腾哥哥吗?你们最近走的会不会太近了?嫂子,你别忘了,你都是和我哥复婚的人了!这二婚的女人,不应该更多的关注家庭才是吗?我哥那么诚恳的找你回来,不就是想让这个家……” 我即刻打断她的话,“如果你想为我好,那就别在这里对我碎碎念!你不是关心我和你哥的日子吗?那好,你现在就回家。回去看看你妈往家里带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要是能把那个女人弄走,我巴不得回家住!” 袁语昕当然不了解于淼淼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想支走我,然后和腾柯共处么! 可就算我无所谓,他腾柯还未必愿意呢! 她就是那种宁愿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逞的人! 见我不松口,袁语昕自作主张的给袁子行打了电话,一接通,她就说她现在和我在一起!还说今晚要和我一起回家! 我无奈的看了看腾柯,示意他今晚还是不要和我一起用餐了。各回各家吧!免得再发生战争! 袁语昕合上电话,就谄媚的冲我和腾柯笑了笑,说:“嫂子,我哥说了,晚上让我和你回家吃饭!我妈准备了好的!估计一个小时后就能开饭!要不……”她看向腾柯,“腾哥哥也和我们一起?吃一口?” 腾柯冷眼她,“我就不必了!一会儿你们直接离开吧!”顿了。他在我耳边轻声:“如果晚上吃的不顺心,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去接你!还有,明天早点来公司,需要准备的还很多!” 我点头,腾柯就先我一步的按下了电梯,说道:“那就一起下楼吧!都回家早些休息!” 彻底和腾柯分道扬镳,我开车载着袁语昕一路行驶,但只要一想到晚饭的敌军势力,我就一阵头大!这是要以一敌四吗? 袁语昕、袁子行、梅瑜洁,于淼淼…… 这四个人,各有各的奇葩,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这要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了得? 一路开车,一路纠结,我想着一会儿要怎么逃脱,但车子已经进了小区院落,眼看着家门口就要到了,脑浆都快要炸了! 忽然,袁语昕叫了停,“你等等!这附近有超市,我要去买些酒水!今晚是我妈做菜,那我可得好好喝一顿!” 喝酒?一个普通的家宴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么!池上吐技。 当然,我并没拒绝袁语昕,把车停到一边,跟着一起进了超市,但等着她去选货的过程里,我顺着街道向下走了几十米,远远地,我就看到了一家电脑器械的小店!好像是刚开不久,满屋子的电脑器材!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结果双脚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我是有东西要买的,但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才能用的上! 进店,我在货架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器材,刚去结算,电话就响起了袁语昕的夺命连环催!还真是惹人厌,自己买完东西,就蹦高要回家,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电话那边的吼声很大,她说道:“你跑哪去了!我东西都买完了!赶紧回来啊!” 我快速在前台结算,然后将那个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这东西还是不让袁语昕看到为好,否则她那张嘴,一定会说些有的没的! 重新开车回了家,刚进院落,袁语昕就下了车,她朝着别墅里喊,袁子行和梅瑜洁就纷纷出来迎接。 “哎呦!我的大姑娘啊!妈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自己在公寓住的还习惯吗?要不也搬回来住吧!” 梅瑜洁的过度表现简直就像几百年没见面!有那么夸张吗?明明才几天而已!如果真让袁语昕也住进来,那么我以后就不用活了! 一进屋,袁语昕就没把自己当外人,屋里屋外的乱蹿,随便翻看我的东西!我几次让她不要乱动,但都没用! 而厨房里,一直没露面的于淼淼就如同全职保姆,根本不知道家里还来了一个袁语昕! 我拎着手里的购物袋,走到厨房门口,轻敲两声,于淼淼这才注意到我,我摆了一个手势,说道:“和我上楼!有东西给你!” 我甩了甩手里的袋子,她立马就认出了这是什么意思,伸手在围裙上擦拭,便和我上了楼。 趁着袁语昕没注意,我跟着于淼淼进了她的卧房,里面很简单,没有任何摆饰,她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 我把袋子扔到她的床上,直言道:“这些被你退掉的衣服!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还是什么误会,都不要做类似的举动了!我已经二次付款,你就不要再有退货的想法!这些衣服都是难得的样式,既然穿着合体,那就好好收下!不过……如果你缺钱,可以随时和我说!而不是想什么歪门邪道的手段!衣服搁起来吧!这么好的质地,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于淼淼发愣,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这天调查到她的行踪!而且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揭穿她的举动!她神态发虚,有点不知所措:“衣服我没退……”她说的很没底气,一听就是在撒谎! 都死到临头了,还狡辩呢! 我不想和她纠出所谓的对错,就直接走出了卧室,于淼淼还站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下楼,蹑手蹑脚的进了袁子行的卧房,确定没有人注意我,就快速将刚刚在电子器材店里买到的摄像头,安到了音响的背后,镜头对准床中央,按下开关。 173 圈套 只是摄像头刚装好,袁语昕就闻声在卧室门口喊道:“你干嘛呢?一进屋就摆弄电脑?” 我懒得和她解释,佯装平静的回头说道:“我在我自己的家里,做什么还需要通知你吗?” 她扬脖不屑,转身就回了客厅。可耳根子刚清净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争吵声! 是袁语昕和于淼淼! 我看这下有好戏了,急忙冲出卧室,只见两人正因为水果餐盘里的一丁点脏东西而争吵。看来袁语昕还不知道这个于淼淼的身份,真把她当全职保姆了! 你怎么干的活?水果不洗干净就往外端,有你这么当保姆的吗? 梅瑜洁闻声赶来,立马解释于淼淼是她从乡下带来的远房亲戚,袁语昕不傻,听完以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我,挑衅道:“呦呵!现在的正室都这么能忍了?二女共侍一夫?” 她当然不会顾忌于淼淼的感受,因为在她眼里,只要是不及她的,都不被她放在眼里! 我径直走到厨房,一声不吭的开始切菜洗菜,不给袁语昕得逞的机会,也不让刚刚的火药味更加浓烈,我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 晚上的气氛还算和谐,因为袁子行一直在厨房忙碌,从头到尾的跟着我!这一家人也没发生什么争吵,而我也没堵什么气,只是于淼淼如同有心事,神色一直处于游走的状态!她这副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好像在紧张什么! 直到晚饭开始,袁语昕拎着酒瓶挨个杯子倒酒。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突然买了这么多酒水,也不考虑家人喝不喝的下。 我们接二连三的入座,她就直接提了杯,说:“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祝嫂子和我哥重归于好?而且…”她转头看向于淼淼,“家里来了这么个远方客人,刚刚真是招待不周了!” 于淼淼没言语,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讨厌袁语昕,也好,她没站到袁语昕那边,就够让我庆幸了! 我跟着拿起酒杯。全家人一饮而尽,而梅瑜洁这时忽然给袁子行和于淼淼加酒,态度热情,“来!儿子你和小淼喝一杯,她来了两天了,你俩都没和她好好说句话!这丫头可泼实了!你以后得像照顾妹妹那样照顾她才是!” 接着,她转头对于淼淼道:“你也是。以后我这个老太婆岁数大了,你在这城里靠谁啊!也就能靠我儿子了!快,你俩把这杯酒干了,以后就像哥哥妹妹那样相处!” 梅瑜洁极力劝酒,而袁子行开始有些不领情,他这个人平时很少沾酒,除非是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和朋友一起买醉,所以如果谁要让他喝酒,可得选对场合和理由! 袁子行半抿了一口,但梅瑜洁不满意,催促着他把这杯喝完!还一个劲的夸于淼淼踏实肯干,说这样的姑娘不能留在自己家真实白瞎了! 我哪里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梅瑜洁就是想让袁子行接纳她,与其找一个像我这么费心的儿媳妇,还不如找一个容易操控的! 当然,为了成全梅瑜洁的那点心思,我碰了碰袁子行的身子,假惺惺道:“妈都让你喝酒了,你就喝了呗!难得家里聚会的!” 梅瑜洁还惊讶我的懂事,可她哪里知道我也是有私心的! 我心甘情愿的当着电灯泡,坐在女主人的位置,干着女仆人的差事! 眼看着他们酒杯变空,梅瑜洁又继续往里添酒,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理由和借口,就连想插嘴的我都没有机会! 袁语昕见我不说话,就帮我倒起了酒水,笑颜道:“嫂子怎么不喝呢?是因为家里多个女人,你不自在吗!” 呵呵!我怎么可能不自在?于淼淼的出现,让我求之不得呢! 不过,我哪里知道梅瑜洁比我想象的可怕,更好笑的事,还在后头! 也不知道那酒的度数有多大,梅瑜洁在劝说自己儿子喝下第五杯时,他显然是醉了,于淼淼也有点撑不住,一直拄着下巴傻笑!而我更觉得头昏脑胀,明明喝的是啤酒,可这力度比白酒还冲! 四整瓶的啤酒被喝空,梅瑜洁起身就要去厨房找酒,袁语昕跟了过去,随手拉了推门。 也不知她们在里面交谈什么,隔了很久,都没从厨房里走出! 而饭桌上的袁子行显然是开始犯困,眯着眼睛看着我,还不停用手去搓我的腿,我往一边靠,他就往我身上黏! 这是吃春药了吗! 这时,厨房里传出了几声力度稍大的争吵,好像那母女俩突然因为什么事而闹了矛盾,但分贝稍微一大,就闭嘴不谈! 顷刻,厨房拉门被打开,梅瑜洁笑着走到我面前,说,“小晴啊!你帮妈再出门买些食材呗!你看这家人难得吃的尽兴!我让语昕开车送你去超市,你俩顺便再买点解酒药!” 我探头看了看厨房,那地上明明还有不少没用的蔬果,这个时间让我出门买东西,实际是想把我支走吧! 而且,她态度突然这么好,明显就是有什么圈套在等我! 我本想拒绝,因为晕眩的状态实在不宜出门,可想想梅瑜洁即将要做的事,我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好啊!我和语昕去!” 我是必须走的,这样才能成全梅瑜洁的把戏,也成全我的心思! 可袁语昕是一脸的不耐烦,她起身拿起钥匙,回头给了梅瑜洁一个眼色,而后对我说:“走啊!不是要买东西么!” 我起身,跟到门口,顺眼看了一下卧室里得那个摄像头,隐匿的摆在音响之后,可以看清屋内的一切举动。 我心想,如果梅瑜洁真的心怀不轨,那么正好中了我意,就怕她不好好利用今天的机会,免得我再费力去寻找时机! 临走前,我冲梅瑜洁喊道:“妈,我看子行都有些醉了!他要是撑不住,你就让他回房间里躺会儿!”池上系血。 梅瑜洁眼里闪光,接着点头,“知道了!你们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如果我没猜错,梅瑜洁让袁语昕陪我出门的目的,就是让我路上不安全吧! 174 以牙还牙 一出家门,我打算开自己的车,我特意走慢,袁语昕就两步蹿到我面前,声调不情愿。“你刚刚喝酒了吧!我来开车!要不再罚个酒驾就不值当了!” 我心里念叨,你不就是想拖延时间么!或者干脆就回不去!你和你妈的那点心思,谁会猜不到! 我点头,装作晕眩。“那你开吧!我看你也没喝两口!” 上了车,袁语昕研究了好一会儿,我看她也够拖沓的,就故意试探一句:“小区外面就一家果蔬店!我们去那吧!还能快点!” 袁语昕当然不愿意,磨磨蹭蹭的插上车钥匙,说:“小区外面?我怎么没看见?这地段距离市中心多远啊!那果蔬能新鲜么!还是去市里买吧!正好我要买些其他的东西!” “时间够用?”我侧头问。 她轻咳两声。“有什么不够的!害怕回不家不成?” 呵呵,我还真就不想回家!恨不得一晚上的时间都给梅瑜洁! 车子启动的一路,我仰在后座里,垫着抱枕,很想眯上一觉,也不知梅瑜洁往那酒水里放了什么,才喝几杯,就已经难受的要命,浑身发热,脑袋也晕眩! 只祈祷一会儿别被袁语昕卖了就行!其他的,我也就不管了! 我最后还是在车上睡着了!一睁眼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了市中心,附近的车流真是走哪堵哪!袁语昕还真会挑地方! 我一看时间,真厉害,已经开了半个多少小时了! 这一晚是真不打算回去了! 我清清嗓,喊道:“还没到吗?我们走了多久了?” 她一听我醒了。立马来劲:“哎呀祖宗啊!你可算醒了!我这一直等你呢!我要去的那家超市关门了!我就一直往市里开,叫你好几声,你也不答应!真怕你这一晚上都这么睡下去!” 我说:“那你就随便找一家停下就行了啊!等我做什么!” 她解释的随意,“我不是怕把你弄醒么!” 还真是够随意的!你什么时候这么顾虑我的感受了? 我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岔道口,说:“那个道口拐过去就是沃尔玛!你把车停在那吧!这个时间估计已经没有停车位了!咱俩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 她应声,便拐弯进了我说的那个路口,刚停好车,她就开始挑事,“哎呀!你一会儿陪我买双鞋吧!我穿这特磨脚!刚才开车的时候就想说了!应该在你家换一双再走的!” 我真是佩服她的拙劣演技,随手在后座的脚踏步上拿起了一个黑色袋子。“穿这个吧!36码的!和你一样大小!这是我平时开车穿的!” 她一脸黑线,真以为我能陪她逛街呢!我还就是要看看她还嫩整出什么幺蛾子事情来! 被迫换了鞋,她下车朝着岔道口里走,而我不禁在心里大笑,这双鞋哪里是什么开车用的!这双鞋明明就是我快要扔掉的!也是上次穿着磨脚,才一直扔在了车里! 估计等她走路走多,也会累的喊疼! 刚走进沃尔玛。她就去推了一辆购物车,我一直跟在她身后,结果看到她拿了很多有的没的东西!时间拖延的功夫还不错嘛!一点都看不出破绽! 可我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茬,既然现在能这么平静,那么稍后就一定会想办法把我扣留在哪里! 我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往货架里走,边走边挑东西,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袁语昕就莫名其妙的跟到了我身后,我一回头,她就继续假装看其他的地方,是要准备恶作剧了吗?还是想在这里装作病痛倒地不起,然后拨打120?为了梅瑜洁的那点心思,她也真够拼的! 我继续走自己的,可过了十多分钟,她又莫名其妙的脱离了我,脸上带着坏笑,看上去特别欠扁! 我觉得她一定是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结果刚想检查自己,包里的手机就来了腾柯的短信!铃声一响,我就去翻兜,结果……我在包包的表层,看到了四五个索尼的小型盘!还带着标签呢! 她是有多幼稚!竟然和我玩这套?难道是想结算的时候举报我吗?然后让警察来扣押我? 崩溃!简直不可理喻! 也就是幸好腾柯在这个时候给我来了短信,要不我根本发现不了! 打开屏幕,上面写道:“你出门了?我刚刚怎么在广民路看到你的车了?一直绕着那附近转圈?是你开的?” 我真是无语!这个袁语昕也真是蠢,想要拖延时间就慢慢跑得了,绕着一条街来回转圈,是不是脑子有泡! 我直接回复,“快来救我!我就在岔道口的那个沃尔玛里!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发完这条短信,我把手机放好,抓起包包里的那几个盘,藏在身后,然后跟到了袁语昕的身边,她正在红酒架上看那些酒水的牌子,我拍了拍她的后脊,说:“你包里有面巾纸吗?我想上厕所!” 袁语昕回头看了我两眼,视线特意在我包包那里瞄了一阵,似乎在怀疑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低头看着自己包,说:“我从来不在包里带纸巾的!你要是没有,我就自己去买!搞得好像我在骗你纸巾一样!要我翻兜给你看吗?” 这话一出,袁语昕立马阻止,“纸巾而已!你想多了啊!自己拿吧!在包包的第一层!” 得到了允许,我伸手就去拽拉链,趁着她回头的一瞬间,我直接将那些小盘扔到了她的包包里! 让你陷害我!让你陷害我!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我说:“那我去上厕所了啊!你一会儿买完了,就在结算处等我!” 她点头,“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彻底甩开这个麻烦精,我直接从结算口走出,还好,安检那里没有亮红灯,这就证明我身上已经没有超市里的东西了! 我看了看头顶的指示牌,客服中心是在超市的二楼!我是要找广播区的!既然东西已经放到了袁语昕的包包里,那么就要完成这场游戏才对! 一路爬楼的找到客服中心,旁边就是监控室和广播室!池上节技。 我先敲了广播室的门,里面有人回应,我才敢进。 屋里有一男一女,女生正准备广播通知,男生是陪同的工作人员! 那人见我是陌生人,立马问道:“请问您是丢了东西吗?如果是需要我们进行广播,请您先做个登记!” 我哪里是丢了东西,我明明就是来举报的! 我整理情绪,一本正经,“我是来举报的!刚刚我发现了一个小偷!她偷了商场里东西!” 175 小偷 一听我是来举报的,那个男工作人员简直大吃一惊,他急忙问道:“偷东西?你亲眼看到的?偷了什么?” 虽然是几个盘,但既然是超市的,那也都是偷! “索尼的盘!我亲眼看见那个女的往自己的包包里放!你们不管吗?再不出去。她一会儿就要走了!” 男工作人员开始着忙,但他又有些怀疑,起身就要往隔壁去,“那我去调监控!如果情况属实。我一定会和上级领导报告!” 我心想,你们的办事效率也真是够呛!还和上级领导报告?小偷都要跑了,还有时间报告呢? 再说,如果让他看到全部的视频,那我和袁语昕的恶作剧岂不是当场揭穿了! 我拦在他身前,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报告呢!东西都没了,你们这样会不会太拖沓了?我看那个女的马上就要走了!你们直接去结算口堵她不就行了吗?然后再调查,也不迟啊!” 那人一听也是,即刻问道:“那您看清小偷的样貌了吗?现在跟我去,您能认出来吗?” 我说:“当然能啊!但是为了我自己的个人安全,我觉得我还是在角落里指认比较好!我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人思索了好一阵,点头道:“行!我先带你下去指认,然后再处理后面的事!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那个女人穿的什么!” 我想了想,“淡蓝色连衣裙!brbrr的包包!” 说完这句我都惭愧了,能背的起brbrr包包的女人,竟然会去偷盘? 不过这事儿一交代完,这个男工作人员就开始用对讲机通知结算处的柜员,好像是在通知小偷的样貌,而且还叫来了几个帮手。 我心想,这下好了!有她苦头吃了! 跟着下了楼。那个男服务生让我藏在结算区附近的总吧台,这里能看清外面的一切状况,而且还方便指认!但此刻袁语昕还没出来,他们也正在安排人手! 我说没问题,指证这种事,简直小菜一碟! 超市的结算工作还进行的井然有序,只是十五分钟过去了,袁语昕还没出来!我朝着那边张望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她的身影! 我又不能拿手机给她打电话,因为这样会暴露我已经翻开了包包!袁语昕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怀疑! 我就继续等。结果隔着老远的,就看到了一个慢慢靠近结算区的身影,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我! 我一把拽住身边的工作人员,指着那边的袁语昕说,“就是她!就是那个女的!是她偷的东西!” 男工作人员立马带着几个服务小生冲了过去,超市里的顾客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吓的都没敢挪地! 我就站在一边,看着这场好戏! 很快,那几个人将袁语昕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神的同时,那个男服务生开口:“对不起顾客,接到举报,有人说您刚刚在超市内私藏了几样东西!请您配合调查好吗?” 袁语昕诧异,她哪里想到,这出原本定制在我身上的戏码,竟然发生在她身上了! 扯嗓大喊:“你们胡说什么呢!我偷了东西?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瞎了吗!” 我一听,喊的还挺声嘶力竭!不知道的,真以为是那些人误会她了呢!池上见技。 结果,就这么一句话,惹的附近的顾客纷纷上前看热闹,有些人甚至拿出手机,“咔嚓咔嚓”的对着她拍照! 袁语昕忍不了,推着人群就要走,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那几个大男人去拦,结果一个没抓稳,袁语昕就跌坐在了地上,她的包包刚好甩了出去,落在了安检器的位置! 红灯忽然就亮了,一阵刺耳的警鸣声在偌大的超市响起! 就连袁语昕她自己都大吃一惊! 围观的群众都开始交头接耳,说这么好看的姑娘竟然偷东西,还有说她这包包应该也是偷来的! 罪状确定无疑,那几个工作人员就要强制性带她走,可她死不承认,起身抓起那个包包,拉开的一刻,才发现里面是她陷害我的那些盘! 怎么样,袁语昕,以牙还牙的感觉还好吗? 她站在原地开始寻找我的身影,怒气爆发的一刻,冲着四周大吼:“夏晴我x你妈!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你竟然敢陷害我!” 可身边的顾客在听到她骂人后,拍摄的更来劲了!还一个劲的说要人肉这个姑娘! 我就站在我不远处,心想着一会儿别惹祸上身才对!转身要走,身后就有人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突然就不害怕了,因为身后的这人就是腾柯! 我转身,笑眼道:“你来了!” 他不解的看看我,脸上带着很多的惊恐,估计是被我刚刚的电话给吓到了!因为我在电话里冲他说“救命”,是个人都会被吓到!结果他也就是善良,真以为我出了事! 他问:“你刚刚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自己在这?”顿了,他看了看远处聚众的地方,“那边发生了什么?你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转了话题:“带我去吃东西吧!我好饿!” 他倒是没怀疑什么,一把揽过我的肩,“以后不要自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真的没问题?” 他抓着我的肩来回观察,确定身上没有伤口,还是不放心的盯着我的眼,我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但一想到一会儿那几个工作人员还要回来找我对峙,我就急忙拉着腾柯往出口去,“哎呀!真的没事啊!快走啦!我好饿!” 他被我强行拉走,时不时的还回头张望,而那头的袁语昕还在破口大骂,我的名字,也就伴随着那些耳熟能详的脏话,一阵一阵的飘在超市里! 腾柯似乎明白了什么,跟着我前行的同时,摇头叹气。 顿了,他说道:“想吃什么?今晚还回去吗?” 我想想家里还有一出戏没演完呢!我怎么能回去搅兴呢!摇头道:“不回去了!我们去吃夜市吧!好吗?” 176 夜市 和腾柯离开时,我上了他的车,夜市距离这里不远,但因为属于繁华区,所以车子会比较拥堵。 在车上。我和他形容了刚刚在超市里发生的一切,他全程都在咧嘴笑,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放得开! 等我把故事讲完,他平静了小一会儿。问道:“那你今晚不回家行吗?袁子行不会再找你?” 我说:“他妈妈给他安排了一个陪睡小姐,估计就用不上我了!” “啊?” 我点点头,“生娃的陪睡小姐!估计我退位以后,就是她来继承袁家少奶奶的职务了!不过我也有可能是被迫退位!” 他冷瞄了我一下,“说的好像宫廷剧一样!我不管谁退位,只要你安全就好。还有,我比较关心你什么时候离婚!” 说到离婚,我自己心里也没底,虽然说胜利就在眼前,但临着上战场前会发生什么意外,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心想,等到袁子行和于淼淼真的出了事以后,我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吧!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总要有所回报才是! 我说:“任务完成的时候,就可以离婚了!就是不知道离婚以后,我这个三婚的女人还有没有人要!” 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模样搞笑极了,“这不是有一个备胎在吗!你怕什么!” 我低头轻笑,这个备胎还是很结实的! 车子抵到夜市,腾柯在附近找了地方停车,只是刚下车。我俩就在簇拥的人群里,看到了一对情侣的身影。 远远地,很明显。 一高一矮,相互挽着手臂,彼此黏腻着。 “何思成!”我挥舞着手臂向那边召唤,他回头的一刻,杨莺莺也跟着回了身。 他们俩的确很般配,比何思成和谭馨,看起来般配。更重要的是,自从这两人在一起,男方明显比以前会收拾自己了! 我拉着腾柯往那边走。何思成急忙在旁边的小摊又要了两份甜不辣。 四个人相视而站时,何思成先开了口,“怎么这么晚还出来?不是明天有股东大会吗?”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何思成忽然眨了眨眼,“啊!我老板说的!” 我心想他老板不就是那个s么,一个外企的老总,怎么会知道腾柯公司要举办股东大会的事?而且。s明明是和袁子行相识,怎么会突然对腾柯也熟悉上了? 我侧头,向腾柯问道:“你认识一个……” 突然,何思成打了岔,“啊!业内都知道腾柯公司的事!龙头企业的风吹草动,当然会吸引我们的注意!” 我看他话赶的及时,也就没问下去,但腾柯似乎对何思成很怀疑,来回注意他的同时,眼里有数不清的问号!接着,他又把视线挪到了杨莺莺的身上,说:“杨小姐今天修车修的还顺利吗?没有接受我的赔偿,这加让我觉得很抱歉!” 杨莺莺的双眼眯成一条缝,笑道:“腾总客气了!还劳驾您的……女朋友亲自来给我送钱,有这份心意就可以了!钱就不必了,就当交个朋友吧!” 杨莺莺的谈吐很大方,跟她那一身洋娃娃的打扮很是格格不入!我也纳闷何思成是从哪里认识的她,而且,这两人又怎么会看对眼!突然间的回国,突然就带了一个女伴在身边,实在太让人捉摸不投! 而且,杨莺莺的身份也着实让我好奇,她对腾柯很了解,而且一言一行里,总觉得对方是有什么秘密的! 身边,小摊的两份甜不辣刚好出锅,何思成递到我和腾柯的面前,说道:“既然碰上了,就一起逛吧!人多还热闹!” 我点点头,腾柯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但何思成还是饶有心事的盯了我一阵,那意思好像在说,大半夜的你和腾柯逛街,难道袁子行都不会责怪你吗? 他哪里知道,袁子行的被窝里现在可躺着另一个女人呢! 只不过我的事是小,何思成的事才算大!我看到他,就不自觉的想到谭馨,她现在怀了何思成的孩子,却没有人知道真相! 杨莺莺明显是很喜欢何思成的,何思成又一副坠入爱河的初恋模样,我到底要怎么开口,才能把事实说出来呢? 可就算是说出来了,他会回到谭馨身边吗? 这道题实在是太难了,只要做出选择,就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 我知道这种场合绝对不能提到谭馨,想着找到一些活跃气氛的话题同时,杨莺莺开了口:“对了,夏晴姐!那天参加婚礼的那对小两口怎么样了?就是那个叫谭馨的……”她抬头看了一眼何思成,毫不忌讳,“就是我家思成的前女友……也不算女友!女神吧!” 何思成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这种场合不应说这类话题,但杨莺莺毫不在意,我猜她这种常年在国外生活的女生,应该对感情方面的问题很洒脱! 既然她不在乎,那我也不用刻意伪造什么,“还好吧!那件事是个误会,新娘的确是怀孕了!我朋友柴小敏,只是误会她了!两人关系也和好如初!现在都在过自己的日子!” 杨莺莺“哦”了一声,笑道:“我还以为那个叫谭馨的没怀孕呢!害我担心好几天,真怕那个男的和她离婚,然后她再回来找思成!思成可是我费尽心思才追到手的!我可不能轻易让人!” 原来,是女生先追的男生! 我就说何思成没那么高的情商!回国不仅变帅,更是抱得美人!这和中了五百万的头彩有什么区别! 何思辰轻咳两声,“好了,陈年旧事!就别提了!她过的好不好,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和你过好不就行了吗!”他伸手在杨莺莺的脸上捏了一下,那连带的宠溺味道,简直甜碎了我的心! 杨莺莺撒娇蹦跳,一步站到他面前,“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家长?我可不想拖到25才结婚!我都把你的存在告诉我父母了!难得有他们老两口满意的!”杨莺莺噘着嘴,那架势就好像在逼婚,可我心里听的很不是滋味,难道这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吗?如果真的是那样,谭馨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那些矛盾的事实,难道最后都要谭馨一个人承担? 何思成随意的把她揽在身边,“弄完老板交代的这个项目,我们就回美国,去见你父母!可以吗?” 杨莺莺这才勉强点头,“好吧!那你快点!” 我知道何思成说的这个项目就是关于购买研发的事,但事实上,在我把袁子行的停产证明书递交到腾柯面前时,腾柯就已经开始新品的生产了! 如果袁子行再把东西卖给那个所谓的s,这中间的牵扯,可就复杂了! 我没做声,毕竟这事不适合现在说! 但一直在身边沉默的腾柯突然扯了扯我,然后在我耳边低沉道:“幸好你没杨莺莺那么闹人,这何思成也太能忍了,要是让我碰上这么个女朋友,我一定受不了!” 我随手拍了他一掌,“你懂什么!这才是谈恋爱!哪天我也撒娇给你看!” 我一脸的痴笑,腾柯当场就红了脸,只不过,这夜灯光下的他还挺迷人的! 前行的一路杨莺莺说了很多话,她就像个话匣子,开了口就停不下来,本来大家的气氛还是挺好的,还一路研究下一站要去哪玩。可刚从夜市填饱肚子,何思成的手机就来了电话,他的手机放在杨莺莺的包里,杨莺莺懒得开包,就一直没接,但这电话后来持续打了四五通,杨莺莺就有些烦了,翻开包包,结果看到屏幕上写的备注名是“小坛儿”。 坛?和谭?就是语文再差的人,都能猜到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杨莺莺盯着屏幕瞧了好一会儿,那铃声一直在响,搞得何思成也开始不耐烦,他本来想让杨莺莺关了手机,但抻头一看名字,又丧了脸色。 杨莺莺举着屏幕,停脚问道:“说吧!你俩怎么又联系上了?还小坛儿?你怎么不给她备注成你的小媳妇!” 何思成一脸通红,他伸手就要去抢,却被杨莺莺拦了下来,“你还真打算接啊!你不是说你和她没联系了吗?为什么她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你们是不是还藕断丝连呢!还是你根本就放不下她!” 我心想不过是电话而已,至于在公共场合闹这么大吗?何思成又没说什么,她就不能好声好气的说话? 我想去劝架,结果腾柯就握了握我的手腕,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杨莺莺似乎真的来了火气,因为谭馨这电话连续打了四五通,如果是闲扯就算了,可电话来的这么频,一定是有什么事! 何思成其实还是不放心,想去拿电话,“那你替我接好吗?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由你和她交涉还不行吗?” 杨莺莺更来气了,瞪了他很久之后,一把就按下了接听键,电话刚通,她就吼了过去:“你又给我老公打电话做什么!你是有病吗?非要在大半夜骚扰我们!” 她的语气如同吃了呛药,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谭馨说了什么,但刚停顿两三秒,杨莺莺就再次吼了过去,“难道你听不明白话吗?何思成不想接你电话!麻烦你就不要再打来了!你都有老公了,天天来烦他做什么!有事你就现在说!别磨磨叽叽的!” 顷刻,那边的谭馨没了声,我猜是她挂了电话,而这头的杨莺莺,直接将手机扔回了包里,眼里的怒火不停的燃烧,“她说有事想见你!问她什么事也不说!我就没见过这么拖拖拉拉的女人?持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有事要见面,我看她就是想让你这个备胎一直围着她转!凭什么啊!” 面对杨莺莺的愤慨,何思成显然是没了办法,而我也收回刚刚对杨莺莺的评价,我还真以为她这种在国外长大的姑娘很洒脱,看来在爱情面前,都是一样的不可理喻!池亚扔技。 当然,我很清楚谭馨要找何思成谈什么,无非就是孩子的事,难道她已经想好和他坦诚了吗?可现在不是过去,眼前的这个何思成,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唯谭馨是从了! 我插了嘴,说道:“别生气了!这事是谭馨做的不对!可能是以前上学那会儿留下的习惯吧,只要一有什么事,我们那几个人,就会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这事就算了吧!你看思成也没说什么,他的态度不是一直向着你这边么!” 杨莺莺没再发火,憋气的看了看何思成,说道:“我也不想生气,但我就怕那个女人死缠着他不放!他要是有腾柯那么专一也行,就算夏晴姐你有老公,也一直陪在你身边!可他呢,这边想着我那边还担心着她!你看他,心思阴晴不定的,我估计没几天就被那个女的给勾走了!” 我一听,这话哪里是褒奖,明明就是在诋毁!有老公还对我死心塌地,那不是第三者是什么?她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还是故意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我和腾柯的事说来复杂,和你们不一样。” 杨莺莺倒是很八卦,“啊!我知道!你们的事我略有耳闻,不过我还是羡慕你们两个!像腾柯这样的好男人,也是世间少有!不知道思成什么时候能赶上人家一半!” 何思成一直没说话,腾柯也全程保持沉默的态度,对于这个杨莺莺,他似乎有所芥蒂,不讨好也不疏远,我哪里知道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瓜葛,但眼看着当下的状况,应该是有什么渊源的。 趁着气氛有了缓和,我偷偷拿出手机给谭馨发了短信,我想知道她这个时间给何思成打电话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像我想的那样,准备同何思成说实话。 177 新的转机 我刚编辑好短信,按下发送键,谭馨那边就给了我回复。 我问她这个时间找何思成是因何缘由,是不是想和他坦白肚子里的孩子! 而她给我的回答很简单,她只是想知道。如果何思成得知自己有了孩子,不论怀他孩子的女人是谁,他是否可以接受?如果不,她就会带着肚子里的骨肉离开这座城市。又或者直接打掉。 可我看的出来,谭馨这次,似乎很珍惜上天赐予她的这个小生命,她是想生下来的,就算孩子没有父亲。 我知道何思成在这种时候一定给不出答案,更何况按照谭馨的意思。她还不打算把事实全部说清,可何思成身边明明就有一个杨莺莺了,他好不容易才从过去的牢笼里挣脱出来,现在却要再次走进一个孩子的束缚中。 再理智的人,都会迟疑吧! 我回复:“这件事先搁置几天好吗?你也知道何思成现在和杨莺莺在一起,既然你不想说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就不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试探他!他一定不会选孩子,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真的存在一个孩子!你明白吗?” 谭馨那边很久都没回应,直到我跟着腾柯、何思成他们走进了一家面馆,谭馨才给了我回复:“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但是关于小敏和廖晨,我觉得她可能还是会选择回到他身边……” 其实我有料想过这种结局,因为小敏不是一个可以放下很多心事的人,她的世界里,爱了就是爱了,不论眼前的真相有多崎岖。她都会一根筋的走下去。 但我还是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我回复:“让她自己做选择吧!既然现在‘子宫肌瘤’的谎言还没被拆穿,那我们就看看廖晨最后会作何反应,如果他抛弃一切的选择了小敏,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谭馨没再回复,而我的手机也彻底安静了下来,我还是觉得轻松的,虽然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结局,但起码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 现在只需要想办法,让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池以每扛。 走进拉面馆,一看屋内的摆设就是韩食屋。杨莺莺选择了一个靠近里侧的座位,张罗着我们几个坐下后,她开始滔滔不绝:“我和你们说,这家面馆真的特好吃!从我回国开始,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上一次!这次腾柯和夏晴来了,就带你们来尝尝!真的特别棒!” 我看着杨莺莺张牙舞爪的模样,其实还是有些羡慕她的。好像一直没什么烦心事,整天的任务,就是吃吃玩玩处对象,工作也不过是凭着美貌去拍片子,这样的生活,想不笑都难吧! 腾柯虽然受不了她吵吵闹闹的样子,但因为我对食物感兴趣,他也就没表现出什么! 只可惜这边的拉面刚上,他的手机就来了电话,是疗养院那边打来的,这个时间……难道是车子静出了事? 我的心悬在嗓口,“疗养院怎么这个时间来电话了?不会是你妈妈出了什么问题吧!” 腾柯也是焦躁,急忙接起,那边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腾柯一句也没听清,就不停的对着话筒说“喂”。 可那边还是没有声,他起身走出店铺,不停的寻找信号好的地方,我看着他已经跑到了街对面,但沟通的仍旧不太理想! 杨莺莺好奇,就抓了抓我的手臂,问道:“夏晴姐!腾柯是怎么了?什么电话啊,脸色这么难看?” 我觉得没什么避讳的,毕竟她也不认识车子静,就直言道:“是他母亲那边打来的!最近一直在疗养院休养!腾柯两天去看一次!伯母现在有点精神失常,一整天都处于闭口不说话的状态!估计这通电话,也不会是什么好消息……而且还赶在股东大会的前一晚……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杨莺莺一听,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我哪里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眉头褶皱的同时,收回了手。 这时,腾柯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握着电话,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对我说道:“陪我去一趟疗养院吧!我妈现在状况不太对!我怕她出事!” 我急忙起身,“好!我们现在就去!如果情况严重,就直接把她接回医院!我来照顾他!” 他没做声,穿上衣服就准备离开,杨莺莺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接着站起身,说道:,“这么快就要走吗?伯母那边没事吧?要不要我们陪着去?多个人也多点力量!” 腾柯婉拒:“不了!这样实在太麻烦了!今天本来就很抱歉,我和夏晴照顾不周,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聚!” 他拉起我的手腕就要走,可奇怪的是,杨莺莺竟然追了上来,“我和思成也去吧!起码能帮点什么!你明天不是还有股东大会吗?万一人手不够,别再耽误了工作上的正事!” 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她对腾柯和公司的事这么关心?我突然想起在4s店见面的那次,她口口声声和我说,她以后还会和腾柯有合作上的往来,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她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也对腾柯的公司有企图?还是有更多的瓜葛? 腾柯是想拒绝的,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他直接就上了车,我一路小跑,杨莺莺和何思成也一路小跑。 其实我很想让他们俩各忙各的,但杨莺莺似乎是铁了心要跟着去! 讨好也不用这样吧?难道她不知道这是腾柯的家务事? 可惜这两人的盛情实在难却!我和腾柯的车子刚开,杨莺莺就驾着她那辆白色私家车跟了上来,紧紧的贴在我们车后。 行驶的一路,腾柯连续接了几通电话,都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打来的,她们说车子静一直在找他,而且好像已经恢复了意识,嘴里一直碎碎念着一些东西,但又听不太清! 腾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我以为车子静只是单纯的身体问题,但他的眼里似乎在昭示更严重的事情…… 我没敢开口,因为怕打扰到他的心情,直到我们快到目的地时,他才开始和我倾吐。 他告诉我,车子静好像对集团股份的隐藏持股人有所了解,因为在这几天探病的过程里,每当他对着车子静诉苦公司的事,车子静的面部表情就会有细微的变化,好像她听得懂,但又无法张口说话! 就如同是意识和身体分离,想醒又醒不过来! 我开始紧张,如果车子静真的知道什么,那是不是就预示了明天的那场灾难,会有新的转机? 178 我陪你感冒 车子一路向疗养院行驶,腾柯开的快,杨莺莺也跟的紧!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她要对腾柯的事这么上心,如果说她对腾柯有意思。那我或许能理解!可刚刚相处的那一个小时里,她对何思成的依赖我们都看在眼里,如若她真的心怀不轨,是绝对不会在腾柯面前这么黏腻何思成的! 我越来越觉得这姑娘深不可测。她的脑子里,或许还藏着更让人无法捉摸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她不清不楚的身份! 疗养院距离夜市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因为是郊外,而且正赶上堵车的高峰期,腾柯一路鸣笛加超速,最后抵达目的地时。刚好用了一个小时整。 下车,我们四人陆陆续续的往疗养院的院落里奔跑,门口早就有恭候的人,看到腾柯时,点头哈腰的带路! 一进走廊,其中一个穿着淡粉色制服的中年负责人说道:“腾总,您母亲现在的状况不太稳定,我们已经联系了市中心医院的人,他们也是刚到,正在治疗!您先看看状况,如果不放心,可以直接带她去医院!” 腾柯跟着她快速的走到急诊间门前,问道:“我母亲到底怎么了?之前的状况不是还很稳定吗?” 负责人的脸色很难看,就好像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她说:“之前诊断的是抑郁性神经病,其实经过诊疗会好的!但是今天下午,看护在给她准备下午餐点的时候。她突然就大发雷霆,徒手打翻所有的东西,还把我们的看护给伤到了,这其中还一直吵着说要见你!而且……” “而且什么?” “我们以为她是情绪不稳,想给她打针安定剂,结果她把针头插在了看护的身上,趁着大家都乱套以后,她还打碎了点滴瓶,用玻璃碎片自残……不过现在医生已经控制住她了,她身上伤口比较多,可能还需要包扎一阵儿……” 负责人的语气越来越弱。感觉她说的这些并没什么虚假的地方,但说到车子静受伤,腾柯突然就来了火气:“我母亲为什么会受伤?我把她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们不清楚?就是怕她在医院里被人照顾不周、环境太吵才送来这!现在你告诉我,我母亲身上有伤?那她发病的时候你们都做什么去了?就让她肆无忌惮的去伤人自残?” 腾柯的情绪显然怒到了极点,我也跟着捏了一把汗,紧张的不行。 负责人支支吾吾:“工作人员也受了伤……而且当时你母亲的状态,实在是控制不住……她还吵着要见你。我们实在是……”池土团号。 “那就给我打电话啊!为什么直到晚上才通知我?”腾柯瞪大双眼等待负责人的回答,而我似乎开始明白,他们之所以会把事情办糟,是因为想要私了,毕竟病患身上出现伤口是需要他们负责的,而面对腾柯这样的大客户,他们怎么会不惧怕呢! 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把事情捅漏出去。 负责人开始低头认错,模样颓丧的不成样子,“对不起腾总!等一会儿里面的医护人员施救结束后,车夫人也就不会有事了!我们再等等吧……很快就好了……” 可腾柯根本就不相信这些鬼话,伸手推开负责人的同时,想都没想就直接踹向急诊间的房门! 门一开,我们看到了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车子静,双眼微闭,呼吸平稳……这一切似乎太安详了,安详的如同已经死去…… 屋内的两个男医生被腾柯的举动吓了一跳,回身诧异的同时,手里的注射器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腾柯对眼前的状况很疑惑,第二次发火的前一秒,他突然扯过其中一个男医生,问道:“你们刚刚给我母亲打的是什么药?为什么她现在一动不动?” 那人有些吞吐,“镇……镇静剂而已……” 腾柯有所怀疑,犹豫了两秒,掏出手机就往市中心医院打了电话,那边立马接通,他说道:“马上来西郊的疗养院接人!还有,这里有两个自称是你们医院的医生,也需要你过来查证一下!” 腾柯挂了电话,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两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两人是来救车子静的,这其中好似又有什么阴谋,但我一点都看不出! 腾柯继续抓着那个医生,拎着他的衣领问道:“镇静剂?那你告诉我,消毒盘里的那些镇静剂,都是为我母亲准备的?我母亲的病况,有需要这么多的剂量?还是你根本就想让她大脑失去知觉!”腾柯推手就朝着那人的肩膀捶了过去,我都能听到胸腔里发出的闷响,那怒气简直不战而栗! 我急忙侧头,才发现病床旁边的药剂盒上,有大量注射过的镇静药物……虽然我不懂医学上的东西,但看着那些过量的东西……正常人也会被打成傻子了吧…… 镇静剂超过一定剂量,是会让人的大脑失去知觉的…… 我也开始觉得这两个医护人员很奇怪!而这家疗养院更很奇怪!为了把车子静的情绪压下去,竟然会在快出人命之前,才选择通知我们! 这里可是腾柯花了十几万才选择的疗养院啊!如此可怕的救人手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腾柯见那个男医生没说话,就一步站到他面前,再次质问:“我在问你话!到底是谁告诉的你,我母亲需要打这些剂量的药物?如果你不说,我今天就让你一命抵一命!” 而这时,一直安静在我们身后的杨莺莺,突然冲到了车子静的床边,她握着车子静的手,立刻冲我们说到:“伯母醒了!你们看,她醒了!这不是没事吗?” 我和腾柯纷纷回头,病床上的车子静的确是醒了,可是她的眼神满是迷离,视线一直无法聚焦,散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如同一个没有智商的孩童…… 这和她平时的模样没有区别,甚至比平时还要“安静”! 刚刚那个会说话的车子静哪去了?那个懂得用寻短见来召唤腾柯出现的车子静哪去了?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些人是有阴谋的,他们好像并不希望车子静恢复正常,而是像现在这样继续傻下去才合了他们的心意…… 难道,又有人从中作梗吗? 我觉得后脊发麻,而腾柯震怒的双眼渐渐开始平息,他走到车子静的身边,不停的喊着“母亲,母亲”,声音就徘徊在整个急诊间内,来来回回。 只可惜,她听不见,也看不见,双眼如同在空气中抓望羽毛那般,游离散漫。 这一次,腾柯彻底爆发,他越过屋内的那两个男医生,直接走到负责人的面前,负责人是一个中年妇女,面对这般令人恐惧的腾柯,身子不由的一颤,“腾……腾总……” 腾柯强忍着即将喷发的怒火,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我再问你一次!是谁允许你们给我母亲注射这些东西的?是谁!” 顷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我终于觉得,这其中,是有阴谋的!而那个在床上失去意识的车子静,分明是掌握着某些有关集团股份的重要信息的! 可惜她现在醒不过来,也说不出话! 腾柯转身就要背着车子静离开,而这时,房间的门口,出现了一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许茹芸。 她怎么会来?怎么会出现在这? 大概就是恶人永远长着一副恶人的模样,看见她的一刻,我心里所有的谜团,都不攻自破。 或许她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吧!怂恿医护人员给车子静加大药剂的罪魁祸首! 腾柯回身,脸上的狰狞一瞬间凝集成巨大杀伤力,他颤抖着嗓音,直逼许茹芸:“是你?是你在我背后买通了这些人?” 许茹芸是大摇大摆进的屋,我不知道她是何时来的这,可能是在听说车子静要苏醒的前一刻,她就已经到达了吧!藏在某一个角落,等待着真相被揭穿! 她双手抱在胸前,纤瘦的身子骨似乎隐藏了很多可怕的力量,她微微一笑,嘲讽道:“难道不可以吗?你忘了我有多恨你的母亲了?还是要我提醒你,九年前她害死我孩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放话要让她生不如死!这些你都不记得了?我可从来没忘!一分一秒都没忘!所以啊……我也抓紧了这一分一秒呢!谁叫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疏忽了呢!” 腾柯死死的团握双拳,他扬手就想出气,但我一直在身边扯着他的手臂,不能轻举妄动!这屋子里可是有监控的!如果事情闹大了,吃亏的也只能是腾柯! 许茹芸不算完,两步走到病床边,手指在车子静的脸上轻轻滑过,仿佛在调戏一个没了意识的植物人。 “真可惜!我这目的还没达到呢!就被你们看穿了!听说这车子静的求生欲望很强烈?怎么办,我买了那么多的药剂……还没用完呢!哈哈哈……”许茹芸的嘲笑声此起彼伏,好像在这场阵仗里,我们就是必输的那一个! 腾柯自然是忍受不了,我怕他在这里爆发,就回身拉起了车子静的手臂,说:“腾柯!救人要紧!先带伯母去医院接受检查!她打了那么多剂量的药物,身子一定会承受不住的!我们快走!” 可许茹芸来了劲头,她一步站到腾柯面前,继续口出狂言:“你一定很紧张吧!因为你的母亲没了正常人的意识!而且……我听说你母亲好像还知道集团隐藏持股人的身份!这个连你父亲都不清楚的持股人,你母亲竟然会知道!这可真是个纠结的事!如果早些让你摸清这谜底,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来筹划明天的战争了?”许茹芸两步靠近他的身边,伸手摸过他的领带,“可是怎么办?你明天……只有死路一条……要和我打赌吗?就赌你母亲的这条狗命!” 她的眼睛发着狠,而腾柯的眼里,只有无尽的仇恨和绝望,我深知再这样拖下去也只会有患无益,索性拉起他的手臂喊道:“你还在磨蹭什么!你知不知道晚一分钟都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啊!那可是脑子啊!腾柯!” 即瞬,他终于不再和许茹芸对抗,转头背起车子静,就朝着门外的方向离去。 我们刚走出走廊,许茹芸就再次喊道:“难道你都不想知道这些事的真相吗!如果你……” 只是许茹芸的话没说完,突然,跟在我们身后的杨莺莺回头骂道:“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许茹芸没了声,而杨莺莺的脸色霎时就白的像纸! 腾柯继续朝着门口的方向奔跑,全然不在意身后的这一幕! 而我并没觉得感谢,因为刚才的许茹芸,明明是要说出一些关键性的词语的!杨莺莺选择在这个时候打断,会不会太刻意了?她其实没有必要喊出那一句,也没有必要去帮我和腾柯,这样主动的行为,是否有些冲动? 我怀疑的回头看了看杨莺莺,又望了望走廊深处的许茹芸,两人都不再说话,这其中长长的留白,着实让我头皮发麻…… 一群人冲出疗养院,腾柯打算把母亲抱上车,但恰巧市中心的救护车在这时赶来,刚停到门口,就有几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下车抬人。 腾柯配合着把车子静安置在担架上,转身招喊我上车:“快!我们去医院!抓紧时间!” 我急忙开车门,杨莺莺和何思成也跟着开动了车子。 我们是一路紧跟救护车,全程都无法平静! 腾柯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无论我如何劝说,他都听不进去。 他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无力了! 其实我们都清楚现在的补救为时已晚,那些过量的药物已经打入体内,而且谁也想不到,在腾柯没去疗养院探望的那几天,车子静的身子还挨过多少针头! 打入血管里的东西被做了手脚,那只有死路一条!即便不能立竿见影,也和慢性自杀没有区别! 我回想起许茹芸的那句“生不如死”,简直比当面弑杀还要可怕! 而且,如若许茹芸刚刚所说的话为实,车子静是真的知晓隐藏持股人的身份,那么这些无从下手的秘密,也就再也无处可查! 女人心,海底针! 有了救护车的辟路,我们顺利抵达医院,车子静直接被医生抬走,而我和腾柯这一行人,只能傻站在医院走廊外。 车子静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因为在疗养院的那两个医护人员也压根没想让她死,但过量的镇静剂,如果操作不当,还是会引起低血压和短暂性呼吸暂停,甚至更多可怕的病症! 副作用之多,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况且现在的问题是,车子静根本不会在短期内清醒,她日后的身体状况,也完全没了眉目!或许一辈子这么抑郁下去,或许因为那些所谓的副作用,而产生更多的病症! 这样一来,不仅公司股份的谜团解不开,腾柯的心结也就更弄不开了! 有谁会想到,这么不起眼的车子静,会了解那么多事呢! 医生在病房里给车子静做检查,我们四人就并排倚在走廊墙边,何思成连续打了好多个哈欠儿,看样子是受累了。 腾柯缓了好半天以后才注意到何思成和杨莺莺,调整好情绪,心平气和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夏晴就够了!今天添麻烦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杨莺莺倒是客气,“没关系啊!我们也是闲着!只要那个许茹芸不来烦你们就好了!伯母应该没事了吧?” 她抻头就往病房里看,感觉她的关心根本不亚于腾柯! 腾柯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意识清醒应该还很困难!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照常上班么!” 杨莺莺点点头,但实际上还是不想离开,直到何思成打了第六个哈欠儿,她才松口道:“那好吧!我和思成就先撤退了!如果你们有什么状况,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和思成就住在这附近!没关系的!” 原来,她与何思成,已经同居了。 腾柯点头:“恩!放心吧!没问题的!” 杨莺莺这才作罢,拉着何思成疲倦的身躯掉头离开,但行至电梯口的这一路,她都不停的回头张望,我觉得疑心,就对腾柯小声问道:“你不觉得这个杨莺莺很奇怪吗?她对你的事好像特别关心,对伯母也是……而且……她和许茹芸看上去也不是陌生人的关系!我总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好像她认识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腾柯叹了叹气,身子彻底放松后,揉了揉太阳穴,“我刚刚都没有留意她的存在,心思一直在我妈那!其实无所谓她认识谁,只要不是第二个许茹芸就行!”顿了,他抬头呼气,“等着母亲的诊断结果出来,我就送她去国外!她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必须把她送到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我只好应声,“恩,我支持你!但愿伯母会没事!” 等待结果的这一夜,我们俩在医院入了眠,因为车子静的状况需要留院观察,所以我们俩一直没敢挪地! 医院的病房依旧很紧缺,凭着腾柯的关系,我们也只要到了一间!我在车子静的床上将就了一宿,腾柯在沙发上守护了一夜! 他几乎没合眼,就算明天的股东大会还要照常进行! 而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我真的觉得他很孝顺,虽然我不知道过往的那些年他们腾家发生过什么,单是看着腾柯对车子静的关心,也就能说明母爱的伟大了! 临着清晨起床的第二日,我是在护士换药的脚步声中苏醒,一睁眼,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窗边,不浓也不烈,就是清早的模样! 起身揉了揉眼,身型娇小的护士正在给昏睡的车子静换药,而沙发上,腾柯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不停的对着键盘敲击,他的黑眼圈很明显,一看就是工作了很久! 我清了清嗓,小声道:“饿吗?我下楼去给你买早餐?” 他没抬头,伸手指了指床头柜,声音沙哑的如同患了重感冒,“我已经买好了!你稍微垫点而!一会儿等着母亲换好药,你陪我回公司参加股东大会!然后我们再吃些别的!” 我一瞧,他连早饭都已经买好了,心里着实一暖,但又着实一疼,他总是把所有事都想的很周到,却不顾自己多劳累!听着那声调,明明就是感冒或是上火! 我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穿鞋的动作蹑手蹑脚,生怕吵到身边的车子静,一旁的护士手法也很轻,好像那针头扎在皮肤里都不会疼! 我下床,垫脚走到腾柯身边,他好像是受了凉,鼻子总是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我小心坐下,披散着头发问道:“伯母没事了吧?医生昨晚有再说什么吗?” 可他突然伸手堵住了我的鼻子和嘴,不停的往后推,“没事了!不过还需要很长时间来观察和调养!你先去刷牙!然后吃点东西!” 我尴尬的不成样子,以为是自己的嘴巴有味道!可是我最近也没上火啊!自己轻轻哈气也没味道! 我皱着眉头,眼睛撇向他,表示不满。 他也意识到我情绪的变化,清嗓道:“我感冒了!怕传染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我这才放了心,知道他不是在嫌弃我,也就没那么计较了! 我说:“没关系!我陪你一起感冒!” 他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头,本来是一个很宠溺的动作,可手指在我的发丝里来回揉搓之后,他还是嫌弃的缩回了手,脸色窘迫,“你再顺便洗个头吧……” 我团着拳头就要揍他,压低声调:“干嘛!你嫌我?” 他摇摇头,“那你就等我忙完了以后再洗!我给你洗!” 我笑笑,“好吧!暂且原谅你!今天就不给你添乱了!我去洗漱,然后我们吃早饭!” 179 他来了 从医院离开前,腾柯在车子静的身边徘徊了很久,他想等着车子静醒来后再走,但她却仍旧在睡梦中,就算腾柯在她耳边开口召唤。也无济于事。 大脑失去意识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会疼吗?会难过吗?还会思考吗? 我知道腾柯一直对许茹芸的那句“隐藏持股人”耿耿于怀,如果车子静真的知道真相,那么只要她苏醒,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可惜事与愿违,直到腾柯拖延了半个多小时。车子静也还是没有睁眼。 委托了医院的负责人,我们俩直接离开了这里,腾柯开车,前往集团总部。 一路上,他都在给艾琪打电话,询问那边的准备工作有没有做完,现场来了多少人,是否有看到那位所谓的“隐藏持股者”。 艾琪的办事能力不差,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但至于那个神秘人,她也没见到踪影。 腾柯的心思还是起伏不安,因为他也不确定那个人到底会不会出现,如果出现,那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劫难。失败在所难免;如若不出现,那么这场游戏,必然是腾家战胜! 车子抵达集团总部,二十六层高的大厦赫然出现在视野当中,真的很难想象,这集团旗下到底有多少分公司,会有这么宏伟的办公总部?以前以为腾柯的药业公司就够气派了。结果现在一看,又孤陋寡闻了! 我突然觉得今天要见面的老股东一定不好惹,应该各个都有着腾父的那种气场吧!老谋深算又难以捉摸!我有点担心,腾柯一个人能弄过他们吗? 乘着电梯上楼,这一路有很多人向腾柯打招呼,他应该已经习惯了腾家大公子的身份,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没有人不熟悉他的名字和样貌,甚至连员工入职手册的第一页,都规定了要牢记公司顶层管理者的相貌和名称! 此时此刻,我站在他的身边。竟然有一种沾沾自喜的感觉!是因为自带光环吗? 腾柯大步向前,我一路小跑紧跟其后,路上不免招惹来了一些奇怪的目光,但大部分还是在怀疑过后摇了摇头,他们觉得,想我这种不太出类拔萃的女人。是得不到老总的欢心的! 我只得低头,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腾柯倒是毫不忌讳,在路过行政大厅的过路口时,故意揽了揽我的肩膀,我用力挣脱,他就抻着手臂去勾我!旁边的视线如同暴雨梨花针,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我看他是忘了今天的战役有多严肃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闹! 我刻意和他保持两米距离,刚走到会议大厅,看门的员工就纷纷点头哈腰:“腾总!腾夫人!” 腾夫人? 我猛地抬头看他,他就随意的撇了撇嘴,“出席名单是艾琪草拟的,这件事你得去问她!” 好吧,我暂且饶你! 会议厅很大,大到可以容纳一百多人!门口虽然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参看会议的普通员工,但主要的那几个股东,还没来齐! 眼前所有的工作都已经被安排好,大屏幕上的ppt也打上了“2015年第一次临时股东大会”的字样!我有些拘谨的站在腾柯身边,继续熟视着这厅内的老员工! 有几个真的是上了岁数,两鬓都白了,却依旧一副老当力壮的模样!发福的身子就懒懒的仰在座位里,神色里满是无视和轻蔑! 他们根本不把腾柯放在眼里,就连腾柯进门,都毫无表示!更没有问候! 腾柯本来是想冲那几个老员工打个招呼的,但一看架势,便消失了念头,管他谁是谁!一会儿都要被拿下! 我碰了碰腾柯的衣袖,小声问道:“那几个老人很厉害吗?感觉他们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呢!” 腾柯笑了笑,“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就是倚老卖老而已!持有股份多的那几个人,还没来呢!” 我回头望了望,会议厅外的走廊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影!那些人是不打算来了吗?我和腾柯来的就已经够晚了,难道他们是想给我们下马威? 我心里不太舒服,觉得这场仗一开始就很艰难!想找座位坐下时,艾琪姐捧着一摞文件走到了我们身边,说道:“腾总!会议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曲总和他弟弟还没来,需要我去找人催吗?” 腾柯顿了顿,问道:“曲老先生不在集团?” 艾琪说:“没有!刚刚在办公室里和他弟弟喝茶呢……应该是交谈的忘了时间!那……要我去催吗?” 腾柯摇摇头,指了指艾琪姐手中的文件,说道:“不用催!你就管好你手里的这些东西就可以了!” 艾琪姐点头,接着退到一边,我跟着腾柯走到了主席台的主位上,他稳妥入座,我则站在一旁,继续盯着没有人的门口! 看来这公司里喜欢耍大牌的人还是很多的!而且多半是一些岁数大的! 大概又等了五分钟左右,我打算去给腾柯端杯茶水,他却直接叫住我,说道:“端茶的事不需要你做!你现在去门口,告诉守门的那两个员工,说会议现在就开始,让他们把门反锁,不再放人!” “啊?”我吃惊的看着他,然后环顾整个会议大厅,除了那几个不太重要的老股东以外,剩下的都是一些行政部门的职员!那剩下的人呢?不是说剩下的人持续股份更高吗! 他再次强调:“去吧!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我只好服从,起身和那两个员工交涉好后,直接反锁了会议室的大门!不再放人! 门锁契合的声音很大,在两扇大门同时关闭的一刻,厅里的职员纷纷回头张望,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为什么人没来齐,就先关了门! 这时,台上的腾柯开了话筒:“林总、王总、项总!你们先上台入座吧!还有我们的法律见证人也可以入座了!” 台下,三位膀大腰圆到的老人起了身,这大概就是腾柯口中的三位老总,集团的原始创立人! 但台上仍旧空出了两个位置!应该就是刚刚说的那个曲总和他弟弟!还在办公室里喝茶的那两位! 所有的房门全部关闭,大家都以为会议就要开始了!结果不巧的是,门那边突然传来了几声敲门的动静,厅里的人都屏着呼吸,看腾柯要如何处理! 可腾柯不仅没处理,更是假装听不见,他招呼着行政部的几个小年轻,说道:“你们把会议桌上的凉茶水给我倒掉!换上新的!” 那几个人倒是听话,点头哈腰的去会议厅套间里拿开水和新茶叶,然后开始挨个杯子倒水。 而厅门那边,扣响声不断,甚至有了清脆的呼喊:“里面的工作人员给开一下门!曲总来了!” 这一听是曲总来了,门里的两个守门的小伙子就站不住了,进退为难的看着腾柯,等待他发号施令,可腾柯没说话,这门也就不能开! 忽然,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的男职工去拉把手,他明显是不敢得罪曲总,因为他的工作地点就在集团,而那个曲总,是直管集团财务的! 腾柯不是没看见,他一直有留意门口的动态,而大厅里的人都屏着一口气,安静的都能听见门外人的呼吸声! 忽然,腾柯一声令下:“我这茶水还没倒完,你就要开门?还是你想直接从这里走出去?不再回来?” 伸手开门的小年轻立马停止了动作,他身子发着抖,慢慢缩回了手臂,而门那头的敲击声更强烈了,这次似乎换了人,声音沉闷的如同五六十岁的老人:“里面的人给我开门!再不开门,就直接给我卷铺盖走人!” 这时,看门的两个职工更害怕了,他们苦苦哀求的望着腾柯,哪头都不敢得罪,哪头都是重要的角色! 主席台上,所有能看得见的杯子都被斟满了茶水,茶水的温度还很烫,腾柯试了两口,不自觉的放到了一边,他不做声,也不为所动,不管门那头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敲击声越来越大,厅内的议论声也跟着此起彼伏,大约过去了四五分钟,台上的腾柯终于喝下了第一口茶,他抬头,对着话筒呼喊道:“给他开门!” “咔嚓!”大厅的门锁开了,那个大嗓门的曲总立马就站到了门口的位置,他的身后还跟了一个稍微年轻的中年男人,两人的样貌有几分相像,应该就是他的弟弟了! 曲总说:“这股东大会不给我开门?是员工的问题?还是有人故意刁难?” 他说话的腔调很不客气,发怒的同时身上的肉都在颤抖!而且脸上还满是褶子!看的人很不舒服!到底是吃了多少油水,能长成这个样子! 台上的腾柯不做声,继续小口抿着杯子里的茶水。 这个曲总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见腾柯不给他台阶下,就转头为难起了门口的看守,忽然骂道:“你们是瞎了眼吗?还是聋了耳朵?在我手下干了这么长时间,会听不出来我的声音?那好!既然你们这么不把我当回事,那就立马脱下身上的西装,从我眼前消失!也从集团消失!” 曲总显然是要杀一儆百!他心里有很大的火气,但无法冲着腾柯使劲,也就只能冲小员工使劲! 那两个看守被吓的身子直发抖,其中一个都快急哭了!毕竟这工作来的不易,而且集团的工资照比外面要高出二倍!让他们离职,简直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这时,台上的腾柯喝完了最后一口茶,他放下茶杯,说道:“曲总为什么不进来呢?还是觉得大厅门口的气氛好?我这刚喝完茶,才倒出功夫来招待你!是不是应该入席了?这距离会议开始的时间,都已经过去半个点了!” 原来腾柯是故意整他的!因为刚才曲总在办公室喝茶耽误了时间,这下彻底让腾柯给找回来了! 曲总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处的腾柯,腾柯倒是没什么,继续道:“不上来吗?还是觉得这里的茶,没有你办公室的好喝?曲叔的口味我还是略知一二的!不至于这么挑剔吧?” 终于,这个肥胖肥胖的曲总迈开了步子,他朝着主席台的方向走,身后的弟弟也尾随而去!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分明就是来拆台的! 等着大家都入好座,台下的唏嘘声也算是告一段落。开场白是由艾琪姐负责,在所有客套话都结束后,腾柯这才准备进入正题。 但在此之前,那个曲总,还是抢了话,他根本不在意腾柯的地位,随手在秘书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单子,就摆在了腾柯的面前,说:“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今天的股东大会是为了什么想必大家都清楚!没用的话可以放在会议结束之后说!既然腾其犯罪的罪责已经成立,那今天的大会就是为了重新选择集团的领头羊!可以直接唱票了!我还很忙,没时间跟你们这些小年轻扯!” 话音一落,腾柯并没做出反应,而是飞快的给艾琪姐使了一个眼色。 艾琪姐意会,立马下地分发事先准备好的材料,表面上是公司近一年来的收益总结和展望,实际上,在资料的最后几页,都是各个股东贪污受贿的明细单! 艾琪姐按照姓名挨个分发,那十几个股东人手一份! 资料到手,几个老员工都开始翻开,虽说他们也不服腾柯的管制,但在一百多位员工面前,装装样子还是要有的! 不出意料,在翻到最后一页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稍纵即逝的恐惧! 但惟独那个曲总没翻,他压根就没把腾柯放在眼里,也不清楚腾柯在那份资料后做了什么手脚!他直接扳过话筒,再次道:“公司的收益额我比你清楚!没用的就不要整了!直接公布股份额就可以了!” 腾柯撇头看了他两眼,神色轻松,他伸手,将曲总面前的那份资料翻开,直接打到最后一页时,他点了点桌面,说道:“既然曲总这么清楚公司的状况,那何不给员工普及一下,这些账目背后的心酸史呢?曲总也算是老员工了!这台下的人,可都对您的传奇历史很好奇呢!” 这话说完,曲总的脸立马就绿了!他不瞎,怎么会看不懂那上面的数字和明细?一条条的贪污罪状,像是数学笔记一样,密密麻麻! 我踮着脚来回望了一圈,这所有人的资料总结里,就数他的贪污项目最多,纸张也最厚! 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竟能狂妄的如此理所当然! 腾柯见他不说话,就继续接了下去:“怎么?曲总是回忆起自己的创业心酸史了吗?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顿时,台下的员工交头接耳,他们似乎对那份资料很感兴趣,凡是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台上的些许猫腻! 曲总这次彻底没了话,他轻咳两声,随手扣合那份资料,说道:“会议继续吧!走正常的流程!” 这下他终于不再多事,安静的低头坐在一边,双手死死的握着那份资料。 同样的,身边的那几个老股东也都扣着文件,不说话更不表态! 看来腾柯这招奏了效,和料想的结果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就能有效的阻止那些个老股东的联合!如若有人想做什么勾当,就算事先计划好,今天也实现不了! 因为一旦他们开始拆台,腾柯就可以把那些罪状当面公布出来,到时候,人仰马翻的也只会是那些老股东!甚至让他们陪着腾父一起入狱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不傻,一定会选择自保! 这一回合的战争结束,眼前的关卡算是勉强过了。可那个“隐藏持股人”呢?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 我还记得当初的许茹芸有多么信誓旦旦,她威胁我们说那个神秘者一定会现身,而当下,许茹芸没出现,那个持股人更没出现! 眼看着会议就要进行到最重要的环节,而我们这些人的心都被悬起,如果能顺利的挺过剩下的半个小时,腾柯就能宣告完胜!因为在场的人都清楚,到现在为止,腾柯手里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加上腾父的百分之二十,一共是三十的份额,就算不利用腾尚珈的百分之八,公司的老股东都没有能超过他的! 而全公司上下,唯一厉害点的就是那个曲总,他之前有过联合其他人推翻腾柯的计划,但现在被腾柯这么一击,也便没了犯事的想法! 百分之三十……只要那个神秘人不出现,那么这一切都会平稳无恙!但如果他出现了,这一切都会被颠覆!庄农冬技。 我很清楚的记得,当初调查时,那个神秘人的股份额是超过了百分之二十的!如若加上许茹芸手里的百分之三,这一切的变数,只是一瞬间的事! 没人知道那个神秘人是否有收购更多的股份,他的存在,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可炸弹,总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候被引燃! 会议厅内,台上的腾柯还在做这一年的工作总结,而门口的位置突然有了急促脚步的噪响。 随着声音的渐渐清晰,腾柯停下了演讲,台下的人也跟着屏息凝神。 接着,连续三下的叩门声随之响起,空旷的会议厅内哗然一片…… 180 到底是谁 为推荐票满1000加更 181 杨莺莺 大概连腾柯他自己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弱不经风的杨莺莺,真的会是我们提心吊胆的敌人!以至于他会激动到以为杨莺莺还有后台! 可仔细想想,从她出现到如今,在时间点上会不会太恰巧了?还是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蹊跷? 为了防止事态恶化。我走到腾柯的身后,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道:“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情绪稳定下来!” 腾柯渐渐松开杨莺莺的衣领,他的纠结目光里,已经透露出了一场败战的硝烟! 当前的状况很明显。如果杨莺莺所持股份超过了腾柯,那么就算我们再努力的想翻盘,也没有机会了。 腾柯入了座,杨莺莺还是继续呆在宾客席上,大家都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姑娘表示好奇,投掷而去的目光里,有很多的问号。 等着会议的年度总结报告结束,杨莺莺身后的一个随从走到了见证律师的身边,他递交了很多有关集团股份的证明,所有需要上交的,准备的一样不差! 所有人都知道会议到了最紧张的时刻,在宣读股份的前一秒,谁都不清楚这个杨莺莺是否能战胜腾柯的地位!就连腾柯他自己,都没有路数! 我觉得事情的胜负似乎已经见了分晓。因为杨莺莺的目光,完全不带任何惧怕。 等着台上的见证律师商讨完毕,结果被公证的前一秒,大家的心都悬起,就连那几个被压制的老股东,都开始看上了热闹! 他们恨不得腾柯在这个时候出丑,只要势态的发展是有利于他们的。根本无所谓谁来当家!反正一个小丫头又不会造成多大的威胁! 是啊,杨莺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如果换她来掌权,对老股东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可惜的是,我总觉得她的背后,还有更大的bss! 见证律师的公证似乎已经准备完毕,她调开话筒,冲着腾柯使了一个请求的眼色。 腾柯点头,律师开口:“根据…………” 耳边是一连串的法律条款,以及条条框框的公示词,这似乎就是战争前的号角,台下人屏息凝神的一刻。所有人都听到了腾柯的所持股份,依旧是没有变动的百分之三十,不多也不少! 而念到杨莺莺的一刻,我立马在心里拧了一把汗,忽然,耳边听到了百分之二十三的字眼。二十加上三,没错,她的实际持股,就是百分之二十三! 那这是不是证明,腾柯的地位没有受到威胁? 我心里庆幸的同时,抬头看了看他的神色,但那张脸上,并没有多少能捕捉的笑容! 直到下一秒,我还是亲耳听到,那条令人悲催的消息。 “加上腾尚珈的百分之八,杨莺莺女士的股份总额为百分之三十一,为集团股份的最高持有者!” 这话一落,屋子里的唏嘘声不绝于耳,慢慢的变成了嘈杂……甚至嗡鸣…… 难道是我听错了吗?腾尚珈?他的名字出现在这里,甚至是杨莺莺的名头之下?为什么他的股份会和杨莺莺的合并?他和这个女人,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我完全琢磨不透,而台上的腾柯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一切,他起身,全然不顾的走到了台下,顺着会议厅的出口前行,丢下未完的会议。 只是临着他走到门口的一刻,杨莺莺突然起身,冲他大喊:“怎么?输不起就要逃避吗?不像是腾总的风格啊!”庄何记圾。 腾柯死死的站在原地,双拳团握在身体两侧,他明明很想爆发,可当下的状况,并不允许他这样做。 杨莺莺几步走到他身后,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口:“难道你都不好奇,为什么腾尚珈的股份,会突然跑到了我这里?还是你接受不了自己弟弟对腾家的背叛?” 腾柯背对着她,继续站在原地,他明明是想说些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慢慢的,他回身,低头俯视杨莺莺的一刻,毫不逊色:“所以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还想表达什么?” 杨莺莺轻声一笑:“只是觉得你的表现,太过平常了一点!” 腾柯没再言语,他的表情如同冰窟,一点一点的凝结了周围的气氛,缓着,他还是转身离开了会议室,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 杨莺莺站在门口,瞧了瞧屋内所有人怪异的目光,包括台上那几个富得流油的老股东,无一不对她充满警戒。 我想跟着腾柯追出去,但杨莺莺两步就站到我面前,堵住去路:“夏晴姐,希望今后能合作愉快!” 她爽快的伸出手,可我觉得这手就如同将我拉向地狱的牵引链,我轻轻推开她的手腕,说:“对不起,不必了。” 我想绕过她,可她突然伸出手臂,拦在我面前:“腾尚珈现在人在国外!他说他很想你,还说对于公司股份的事,你不要误会!” 我不明白她突然提到腾尚珈是什么意思,一个漂洋过海失去联络的人,突然捎来一句“我想你”,是善意还是讽刺?而且,关于她和腾尚珈的关系,我至今毫无头绪! 她见我不说话,继续退到我的面前,“我知道关于你和腾尚珈的很多事,也知道腾柯的很多事!难道你不想联系尚珈吗?他可是很想你呢!” 我不解,脑子也麻乱成了一团! 我说道:“杨莺莺,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能收购了腾尚珈的股份?那可是伯父留给他的家产!你为什么连这些也要剥夺?” 她不以为意,耸耸肩,又指了指主席台中央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很耀眼啊!难道你从台下看腾柯的时候,不觉得那样的光环很美好吗?” 我忍无可忍,“你到底是谁!” 可她谄媚的笑容简直另人发慎,那张没有岁月划痕的面容也在笑声下变的斑驳,“我是杨莺莺啊!害你们一直担惊受怕的杨!莺!莺!” 182 动作片 从会议室离开,我没再管后续发生了什么!整个公司也乱成了一团,因为腾柯的赌气撤离,大家都在说三道四! 反倒是那几个老股东很淡然,在看到腾柯失去主人的位置后。简直比中了头彩还开心!特别是那个曲总,在腾柯离场后,直接就将手中的资料文档撕个粉碎!他们还扬言要好好宴请这位初来乍到的杨小姐,表面上是友好的相识,背地里却是另一场勾结! 我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腾柯。因为事情已成定局,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扳不倒那百分之三十一的存在! 难道腾家就这样落寞了吗?失去领头羊的身份?再也决定不了整个企业的生死存留? 我很不解,杨莺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她单是为了钱,我或许还能理解三分!但如果不是呢?她还有什么不知可的想法? 那么大的一个集团,不是说接手就能接手的!真怕她坐不牢那个位置! 跟着走到腾柯的办公室,屋内,他正对着电脑键盘不停的敲击,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无非就是在调查杨莺莺的身份!而这时,艾琪姐也来到腾柯办公室,叩门三声,走进了屋:“腾总!刚刚检察院那边来了电话,关于您父亲的判刑时间……” 他即刻插嘴:“这件事我知道!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我父亲那里询问一些资料!还有,你调查一下腾尚珈的位置,我现在和他已经失去联系了!” “好的!腾总!那会议室那边……” “让集团的行政部门去处理!直接散会就行了!如果杨莺莺想见我,就说我很忙,别让她靠近我的办公室!” “好的,腾总!” 艾琪姐离开,房门即被关合。我站到他面前,看着他低头忙碌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扰。 等了好一会儿,他敲击键盘的速度开始放慢,褶皱的眉目也不再像刚刚那么紧张,忽然说道:“是想安慰我吗?其实我已经猜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了!不过还是百密一疏,没想到最后把我们卖了的,会是腾尚珈。” 他抬头,眼里的哀怨如同被亲人背叛后的无助,那是他的弟弟,如今却也成了他的仇人!庄何央号。 我知道他们兄弟俩关系向来不合,但怎么也没想到。腾尚珈最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了腾柯一刀!甚至于给了整个腾家一刀! 我说道:“可是我不明白……你和尚珈之间到底有多大的过节,会导致今天的结果?杨莺莺的身份又是什么?为什么她对你和尚珈这么熟悉?而你却不知道她的身份?” 他茫然的摇摇头,“如果我知道,也就不用担心受怕到今天了!直到彻底失败的一刻,才承认是被内贼利用……” “那你不打算找尚珈谈谈吗?如果把他的股份……” “他不会站到我们这边的!他只会变本加厉!就像你一开始接触我们时看到的那样。他对腾家的仇恨,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腾柯的面色渐渐变的冷清,苍白无色的容颜下,掩藏了很多不敢回首的过往。 他颓丧:“说来话长……我也没有心情说……” 我问道:“是和他入狱的那件事有关吗?他入狱的那五年?是因为你的缘故?还是你父亲?” 腾柯顿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说到入狱,他比任何人都敏感,“好了不说了!你今天还有事吗?如果没事,陪我出去逛逛!” 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都没到!而且,股东大会还没人善尾,他就这么不了了之的离开,合适吗? 我说:“你……不去找杨莺莺说明白吗?就这么把公司拱手让人?” 他起身,整理西装外套,“我倒是想看看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集团好,她能打理规整也行!但我总觉得她的背后,还有更大的操作者!一个人的眼神是可以看出很多东西的!可惜杨莺莺的眼里,只有僵硬的服从!或许她的背后还有一个人,在指导她怎么操作!” 我惊讶:“这你都能看出来?那你从我眼里看到了什么?” 他忽然转颜一笑,好似刚刚在会议上的愁眉都不见,说道:“你的眼里……”他伸手抓过我的肩膀,“只看到了我自己!” 我眨眨眼,顿时觉得脸颊红烫……是啊,我的眼里如果没有你,那我就是瞎了! 跟着腾柯走出办公室,走廊里陆陆续续的经过了好多工作人员,都是一些生面孔,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可不陌生,我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如同没穿衣服一般,赤果果的被人观赏! 大家的目光怪异极了,好像我站在腾柯身边就是一种多余! 我故意不去看那些人,自顾自的跟着腾柯走,而身后,还是传来了杨莺莺的声音:“事情都没处理完,就急着约会了吗?如果让远在国外的腾尚珈知道了,估计他又好伤心了!费心费力的和哥哥作对,最后还是被人家抢走了心仪的女人!” 腾柯停脚,回身的同时,杨莺莺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腾柯问:“你到底还想说什么?股份你已经拿到手,并在所有人面前公证了你的存在,现在用腾尚珈来挖苦我,是想把我也逼走吗?” 她摇摇头,“怎么会呢!这集团没你不行啊!腾其伯父一走,这整个集团的主心骨就是你了!虽然这领导者是我,但你还是要为集团出力啊!难道你真舍得让我来操纵大局?”顿了,她指了指身后远处的那些老股东,“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这么一听,好像杨莺莺也很清楚集团老员工的贪污受贿史,她对整个集团的了解,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腾柯说:“如果你想,那就随意!我不干涉,毕竟你才是最大的东家!公司的事随便你怎么处理,但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涉手!” 杨莺莺倒没继续说下去,却伸手指了指腾柯的办公室,“好!既然这样,那这屋是,是不是应该找人打扫一下?董事长的名字,也应该修改了!” 腾柯侧头看了看那件偌大的办公室,那是腾父入狱前的办公地点,这么多年了,里面的每一处,都是他父亲工作过的痕迹! 腾柯伸手,一把将房门关合,拒绝道:“懂点分寸!不要以为你那所谓的百分之一就可以击倒很多事,公司很多实际性的东西,你还没资格来管理!你也别太张扬,到底是谁在你背后操作,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腾柯把话说的严肃,杨莺莺明显是有些站不稳脚,但还是硬挺:“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罢,腾柯拉着我离开了这里,公司里的议论就从未停止,而关于股东大会一切事端,也会详见到各种娱乐头条之上……至于那些人会如何叙述,估计会说杨莺莺是腾父私生女一类的吧! 我倒是很希望她是什么私生女,起码这家产不至于落到外人的手中,可惜事实远比我想象的复杂的多! 从公司离开,腾柯开车去了复水路的一家寿司店,他好像早就饿了,从早上答应我结束后要饱餐一顿以外,这一上午也只是喝了一杯滚烫的茶水! 一进店,他直接点了两份套餐,把我安顿好,他起身去拿餐具。 再回来,脸上的愁眉已然消失,我还有点担心他会情绪低落,现在一看,在食物面前,任何不开心都会成为炮灰! 我笑笑,说道:“你现在的心情不错嘛!是因为要吃饭了,所以开心吗?” 他随手扔给我一双筷子,“这个月月末陪我出国吧!我想出去散散心,近几年一直在忙工作,都忘了调节心情了!” 我想了想今天的日期,其实不是不想去,而是没时间去,毕竟肩上还有那么多没完成的任务!比如说报复袁子行! “一定要我陪着去吗?我最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低头折叠餐巾,“还是因为袁子行?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你们俩的关系处理干净?” 我也不知道!达到目的以后,就干净了! 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我的手机就来了电话,一看屏幕上的姓名,立马没了吃饭的欲望! 袁语昕!她这个时候打电话,无非就是想要责骂我! 谁让她昨晚在超市里对我恶作剧呢!我以牙还牙,有什么错! 接通,那边就是她一连串的脏话:“夏晴你个臭婊子!你竟然敢陷害我!超市的监控我全都看了!是你把那些盘放到我包里的!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我冷笑:“所以,你以为警察看不到你偷盘的过程吗?是你先惹我的!如果真的要追究,你的责任才是最大的那个吧!” 那边的袁语昕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张着嘴就喊了过来:“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连本带利的给我还回来!你陷害我的事,我一定会告诉我哥和我妈!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我说:“好啊!我等你!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告诉呢!” 我急忙挂了电话,不想自己被那个疯女人搞坏了心情,但一提到袁子行,我就又跟着悬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他昨晚应该是和于淼淼一起睡的!梅瑜洁那么希望于淼淼和他发生关系,怎么可能会错失这种良机? 我打开手机,翻出袁子行的号码,犹豫了好久,还是没能拨出去…… 我总是很害怕,害怕卧室里的隐藏摄像头被发现,如果计划进行的不顺利,那么此刻的袁子行会在干嘛呢? 想着,手机屏幕就冒出了一串号码,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袁子行的电话来的还真是时候! 我接通,那边的他好像才起没多久! “你在哪……”他问的生疏,听上去强调里有很多胆怯! 我说:“在外面!昨晚没回家住,在公司加班了!你呢?昨晚喝多以后,睡的好吗?” 我故意提到醉酒以后的事,目的就是想听听他是什么反应。 袁子行忽然轻咳了两声,语调很不自然:“啊……昨晚睡的还好……一直没有醒!那酒劲有点太大了……刚才一睁眼,才发现你没在家……早上吃饭了吗?几点回来?” 他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扭捏,我就是再没长心,也听出了他的不自然! 依着我多年来的判断,袁子行昨晚一定是和于淼淼睡过了!要不他也不会这么愧疚的和我说话! 我佯装平静,说:“下午就回去了!你中午让小淼给你做点吃的吧!我们晚些再联系!” 那边的他断断续续,“好……那你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我和腾柯的饭菜刚好上齐,他随手夹给我一小块芥末,说道:“你今天的时间都是我的!别想回家!” 我才不会理会他,把芥末搅拌在酱油里,说道:“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回家看一个很劲爆的录像视频!” 他挑眉,“什么视频?” 我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定没人留意我俩,就小声道:“动作片!” 他一脸狐疑:“什么?” 我再次说道:“怎么!‘动作’视频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腾柯似乎在使坏,皱了皱眉,满眼的挑逗:“那东西不是两个人一起看才有意思吗?我陪你?” 我拿着筷子就往他脑袋上砸了下去,“想什么呢你!是不是疯了!反正我下午必须回家一趟!你要是想跟着,就离我远点!” 这时,腾柯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好像是来了短信,随手回复后,他抬头道:“过几天和我出国吧!我们去找腾尚珈!既然他不回来,那我们就亲自去找他!”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了吗?不是说联系不上了么!” 他点头,“已经知道了,而且这一次,是必须去了。” 我不解,“必须去?” 腾柯没再回答,低头专注着碟中的餐点,好像他还有什么没告知于我的心事,而且,和腾尚珈有关。 183 意外 吃过这顿补餐,腾柯开车送我回了袁子行家,一到家门口,他就把车停的老远,我一个人下了车。把他自己留在车中。 朝着家里院落行走的一路,我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腾柯老远的趴在车窗里大吼:“速战速决!别让我等太久!” 我背对着他扬了扬手,转弯拐进了家门口。 家里的一切都很平静,没有变化。也没有争吵,安静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开门,脱鞋,洗漱间里传来了洗衣机工作的声音,水声哗啦啦的,应该是谁在打扫卫生。 我的动作很轻,就连关门的声音都在竭力的压低,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袁子行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于淼淼在干嘛! 既然知道我要回来了,那就应该各忙各的才对。 光着脚走到了卧室门口,袁子行不在屋内,可眼前一亮的是,被单床罩显然被换成了新的,走之前还是白色的那一套。现在就变成深zi了! 这滚过的床单难不成还会落了血?还是袁子行自己有洁癖?或是心虚的怕我发现什么端倪? 我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卧室窗帘没开,肉眼能看到见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特意走到电脑桌前,探头瞧了瞧那个摄像头,还好,没什么问题! 我左顾右盼。确定门口没有人注意到我,就一把将摄像头取下,放进包中。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沉闷的问候:“什么时候进的屋?怎么没喊一声?” 回头,袁子行正裹着浴袍站在门口,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脸上的胡茬也没清理干净。 我佯装平静,走到他面前,“怎么大中午的洗澡?今天不上班了?”我指了指身后的床铺,“还这么勤快的换起了床单,难得见你这么爱干净。” 他不做声,视线避开我的眼。瞧向了一边,“白色的不耐脏,我昨晚喝得太多,吐在上面了!你也不在家,我妈给我收拾的!” 我试探道:“哦?是吗?都吐了?那她收拾的还挺干净的!” 我继续向他靠近了两步,故意观察他的脖颈处有没有昨晚激情过后的痕迹。他倒也是心虚,双手将浴袍的领子立起,表现出一副害怕凉气的模样。 我说:“有那么冷吗?今天外面多热啊!阳光正好呢!” 他摇摇头,“身体不太舒服!好像有点要感冒了!” 我懒得看他继续在我面前撒谎,就转身走出了卧房,朝着二楼行进的同时,袁子行在身后叫住了我:“你总上楼上干嘛?我们的卧室不是在这么!” 我们的卧室?现在应该是你和于淼淼的卧室吧! 我没理会,继续朝着楼上的方向行进,刚到走廊,就看到于淼淼的身影,来回的穿梭在洗漱间内,看样子是在打扫袁子行用过的浴室。 我走到跟前,伸手敲了敲门,说道:“怎么样?昨晚我不在家,自己当了一夜的女主人,感觉还好吗?” 于淼淼面红耳赤的看着我,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我看她心虚的都要爆炸了,立马给了她台阶下,“还是你昨晚也喝醉了?没能对袁子行动什么手脚?” 她即刻松了口气,白了我一眼,“神经病!” 我知道她现在是不敢说话,生怕多说一句,都会露了馅!我朝着浴室里面望了一眼,地上的水盆里,几条浅色的内衣摆在其内,而最顶上的那一条,沾染了一些血渍! 虽说我不相信于淼淼是个处子,但这姑娘从小在乡下长大,父母的严苛管教应该也还是有的! 说不上为什么,心里还是倏然低落了一阵,大概是为了她丧失处子之身而难过吧!或是因为袁子行的出格举动而感到痛惜! 我转身回了卧房,将门反锁,开了电脑。 取下摄像头里的芯片,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如果呆会儿看到的画面,正是我预料到的那样,那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其实我真的不希望于淼淼在袁子行的身上倾注太多希望,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我再清楚不过!可是,如果她铁了心的要跟他,这辈子也只会有害无益! 我不想与太多人为敌,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欲而伤害了无辜的人。 可事实摆在那里,我也是进退两难。 电脑屏幕一亮,机器正常运行,我拿出读卡器,将芯片插入,链接上sb接口后,电脑反应了小一会儿。 真相就快揭穿了,证据也就快拿到手了。 我心心念念的那一天,或许马上就要到了! 视频文件夹一开,我直接双击,播放器的窗口快速运行,而画面,刚好从我安装摄像头的那一刻开始! 镜头面前是我的面孔,紧张而颤栗的面孔! 我快速点击快进,时间在鼠标的拖动下向前移动,而画面里,终于出现了袁子行醉酒的身影…… 我带上耳机,声道里的噪响正是我离开家门的那一段。 接着,于淼淼也在这时出现,她是和梅瑜洁一起进的屋,脸上的红晕很明显,看上去也是醉醺醺的模样! 而床上的袁子行,早就醉的不省人事! 梅瑜洁松开于淼淼,就转身出了卧房,将门一带,屋内的光亮只剩下墙壁上的橘光灯! 我的心立马悬起,这种感觉很不安,好像这种偷窥会让良心受到谴责! 画面上,于淼淼的行为举止还是保持了少顷的理智,她坐在床边犹豫好一阵,而后,便是我无法料想的画面……(这段审核不通过……删除了……) 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姑娘到底要有多强大的意识,会主动到这种地步? 难道她都不会觉得羞耻吗?为了那所谓的平稳生活,奉上自己原本干净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我觉得自己的头皮都麻了!胃里的呕吐感也在不断地翻滚,是我老了吗?还是现在的小年轻太不把尊严当回事? 我几次想要关合视频窗口,虽然心里能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可真的亲眼见到的一刻,又不想去承认!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欲望,能让一个姑娘不惜一切的去投怀送抱?她了解袁子行吗?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断送未来吗? 只是不论眼前的画面有多么让人惊讶,挂在耳边的耳麦里,我还是听到了袁子行的声音,他不停的念叨着一个名字,“夏晴……” 我真有一种想要砸碎电脑的冲动,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我再也忍受不住,点击了红色的关闭键,直接将读卡器拔出。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会有哪个母亲亲手断送自己儿子的婚姻,然而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容易操纵的儿媳妇! 愚蠢,也不过如此了! 我起身开了卧房的门,而梅瑜洁那张老脸,正正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她不知道我已经回家了,发现我开门的一刻,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两步逼近她,“我说我昨晚回来的,你信吗?” 她的身子一抖,伸手就将我推到墙边,“满嘴胡言的贱人!我还正要找你呢!你说,昨晚你把我女儿一个人扔在超市里是怎么回事?你让她大半夜的去了警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个袁语昕还是很会告状的!这么快,就和自己的母亲诉苦了! 我说:“这些破事,你应该问她自己吧!偷了超市的东西,是因为太穷吗?我看不是啊……袁子行赚了那么多,怎么会连买几个盘的钱都没有?” 她伸手就扯住了我的衣衫,施力的同时,又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你给我下楼!我女儿马上就回家了!我要你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说清楚!如果说不清,你就永远别想出这个家门!” 我几乎是被她的蛮力给扯到了楼下,而洗漱间里的于淼淼也跟着出来看热闹! 一到客厅,她就将我甩到了沙发边,险些磕到茶几! 袁子行闻声而出,身上换好了一套深蓝格子的西装。 他见我被梅瑜洁施暴,就立马跑到我身边,说道:“妈,你又对她做什么!” 目前来看,他还是向着我的。 梅瑜洁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食指指向我,咬牙切齿,“你让她自己说啊!昨晚趁着你喝醉,什么都不管的把你扔在家里,我让她去给你买解酒药,还好心的让语昕陪着去!结果呢!她不仅没回来,还害的你妹妹被警察带走!要不是语昕刚刚给我打电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会这么恶毒!” 袁子行没听懂,询问道:“语昕进了警局?因为什么?”他转头,对我问道,“你和语昕进警局了?怎么回事?” 梅瑜洁两步走到我身边,抬着腿就往我身上踢,“你问她啊!这个死女人,把你妹妹诬陷进警局,自己和男人出去私会!还真是经不住寂寞啊!” 我觉得可笑,捂着肚子起身,笑道:“经不住寂寞?到底是谁寂寞,这得问问你吧!还是……”我把视线挪到一旁看热闹的于淼淼身上,“还是我可爱的于妹妹?” 于淼淼吓的连退两步,这表情里,分明就是在心虚什么! 可梅瑜洁脸皮厚,她扬手就要继续收拾我,袁子行就挡在面前:“妈!你能不能别总对夏晴动手!她和我复婚不是为了天天受你虐待的!” 我真是纳闷,这袁子行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竟然还替我说起话了? 梅瑜洁不算完,开始对儿子撒野,“你说什么?你现在竟然帮着她来教训我?这个女人和你复婚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眼!要不是我当初提醒你领证前进行财产公证,我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玩死的!她复婚?你问问她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和你好好过日子!我早就调查过她了,这几天一直和那个什么腾柯在一起!不信你就自己问!” 梅瑜洁把矛头重新指向我,眼里的愤慨和老谋深算,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她的丑陋! 我轻笑两声,“是啊!我的确是和那个腾柯在一起,不过我要告诉你,就算我没复婚,我也一样和他在一起!你以为那些信息很新鲜吗?这点破事,你儿子比你清楚的多!” 梅瑜洁继续动手,而袁子行立马将我拦在身后,喊道:“妈!你能不能不对她动手!语昕进警局,这事你让她自己来找我说!至于我和夏晴,我们自己会处理好!你不要再帮倒忙了,可以吗?” 我很清楚袁子行说的这句帮倒忙是什么意思,而这时,一旁的于淼淼突然开始抽噎,她哭的如同受了惊的孩子,眼泪簌簌的。 大概就是那句“帮倒忙”吧!梅瑜洁费尽心思的凑合他和于淼淼,但最后呢?失了身却得不到人!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一大早苏醒的一刻,袁子行发现身边的女人不是我,那种惊恐和厌恶! 于淼淼一定很伤心!把第一次给了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却以为得到了整个世界! 她真傻,比我还傻! 此刻,我被梅瑜洁踹过的小腹开始隐隐作痛,虽然我有刻意的躲避,但还是没能抵挡的了她的蛮力,我想离开这,袁子行就死死的拽住我的手,说:“我和你一起走!我回屋拿东西!” “你这个不孝子!你要去哪!”梅瑜洁失声的冲他大喊,狰狞的面色下,看不到作为一个母亲应有的温柔和理解。 他说:“我今天和夏晴出去住!你就不用费心了!” “你敢!”梅瑜洁上前就要拦袁子行,但与此同时,于淼淼的哭声更加剧烈了,简直听的人撕心裂肺! 梅瑜洁回身就扬了她一巴掌,我真是觉得莫名其妙,她打于淼淼做什么,是因为有气没地儿撒吗? 于淼淼也是愣的分不清是非,傻站的同时,脸上的五指印渐渐明显。 梅瑜洁破口大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只会哭!我带你来城里做什么,就是让你像个窝囊废一样的受气吗?废物!” 于淼淼即瞬就不哭了,可眼里的仇恨却在累加,一点一点的,看得我身子跟着发麻! 袁子行摇头叹气,转身就朝着卧室走去。 而我,直接向着门口的玄关处转身,只是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正朝我砸来,回头的一刻,一个陶瓷做的烟灰缸正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 我想躲,可眼前的距离告诉我,根本就来不及了! “哐当”这声音简直是从我的脑骨里传出的!沉闷的发脆!正正好好的砸在了我的脑门上!如同什么东西在被砸的地方开了花! 瞬间,一股暖暖的液体从头发缝隙里流出,我甚至能闻到那股血腥味,一点一点的,划到嘴边,脖颈…… 我用手抹了一把,鲜红鲜红的液体沾染在五指上,那简直是我看到最干净的红色!我甚至没察觉到疼,事情就已经到了头破血流的地步! 耳边,于淼淼的尖叫倏然响起,刚好配合了我脑子里的嗡鸣,一阵接着一阵的! 视线开始模糊,脑袋也开始记不清事,整个中枢神经传来的信号好像只有一个,那就是“倒下”! 我就真的配了那样的信号,身子软软绵绵的,就倾倒在了门口的脚踏布上,身下是各种隔人的鞋子,但都没脑门上的刺痛来的强烈! 眼前的景象渐渐成了双层甚至三层,临着闭眼的前一刻,袁子行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他在我身边短暂停留,接着是一阵嘶吼:“妈!你疯了吗!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已经失去了张口说话的能力,昏昏欲睡的同时,只感觉到有人将我横抱而起,接着那之后的一切,都没了记忆。 我有点恼悔,刚刚为什么没动手打回去呢?就算她是个老人又怎样?她也没资格这么欺辱我! 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再次醒来的一刻,周围满是病房的白色,一片茫然而刺眼的白,唯独墙壁四周的绿色点缀还能入眼! 我努力眨眼,眼皮上方却明晃晃的有着一片不透明的东西,应该是头顶的包扎纱布遮挡了视线! 我抬起手,但手臂上被挂了静脉点滴,身子很无力,头也晕晕的!庄页序圾。 我想张口叫人,但病房门的那边,忽然就传来了几声争吵,听上去,是腾柯和袁子行的声音。 声音很大,大到屋内的我都能一字不漏的听个完整。 无非就是相互的责怪,而袁子行则是话多的那一个! 这也就是我越来越厌烦他的原因,永远的强词夺理,永远的推卸责任! 我用力撑起身子,胡乱的在床下挪动双脚寻找鞋子,但都没有察觉。算了,直接下地吧! 赤脚站到了地面上,一股刺人的凉意从脚底向上传递,我举着点滴走到了门前,身子摇摇晃晃,伸手去按下门把手时,屋外刚好有人开门。 “吱啦”一声,差点把我带倒! “你醒了!” 说话的是腾柯,他满眼的惊诧,看见我的时候,直接上前扶住我的身体。 我还是留意到了他发肿的嘴角,沁出了丝丝血迹! 他一定和袁子行有了争吵,甚至彼此动手。 我瘫软着身子,贴合在他身边,说:“你们别吵了好吗?我头真的很痛!” 袁子行想推开腾柯去扶我,我直接拦手拒绝,“求你了!别碰我了!” 他渐渐收回手,一声不吭的跟在我身后,等着我安稳上床,腾柯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转院?” 我摇摇头,脑子立马就传递出疼痛的信号,“先等等吧!我感觉很疼……但应该没什么事……” 我安慰的看了看腾柯,但他的表情特别严肃,其实我还是没太弄懂当下的状况,只是被梅瑜洁砸到而已,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我继续笑笑,说:“没关系的!只要你们俩个不吵就好了!我应没什么事吧!最多也就是脑震荡而已……” 这句话我说的心里也没底,因为我每次一睁眼闭眼,就会觉得头部牵扯般的疼痛! 而腾柯和袁子行的表情都比较严厉,就如同我患了什么治不好的绝症! 我脸色一丧,问道:“你们怎么这样了……我不会是……” 突然,门口有脑科的男医师敲门,他一进屋,就拿了一摞的病诊单,我看着那上面的检查项目,简直比全身还要齐活! 医师看到我醒了,神色也比较明朗,他伸手摆弄了几下我的眼皮,说道:“你以前是有过脑部创伤吗?我拍的片子里,有的后脑勺有过明显的缝针痕迹。” 我伸手在后脑的位置摸了摸,其实就是发丝里很小很小的一条,那是九岁以前的伤口了!具体是因为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而且,父亲也没告诉过我,母亲是我十岁那年才和父亲复婚,所以具体是何状况,还得问问我父亲。 “对不起医生……我只知道我以前受过伤,童年的一些记忆也很模糊……但是具体是怎么伤到的……还不太清楚……” 那医生的神色慢慢开始凝重,他翻了翻手中的病诊单,说道:“你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从刚刚拍过的片子和做过的检查看,我们怀疑你长了肿瘤!正好你醒了,一会儿去做剩下的检查吧!还有化验血的项目也没做,是吧?” 一旁的腾柯点头,“我现在带她去做!” 可我完全被他们搞蒙了,什么叫我的脑子里长了肿瘤?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好的一个人,平时不头痛也不抽搐的,好端端的怎么会长瘤? 我觉得一定是医生搞错了,就纠正道:“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小时候脑袋的确是缝过针,但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伤口,而且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过脑部的问题,也很少头痛!” 那医生没言语什么,漠然的望了我两眼,重申道:“先做检查吧!然后等最后的确诊结果!” 身边,腾柯伸手握住我的肩膀,碰触的一刻,我才察觉自己一直在发抖,原来我也是怕死的,和所有普通人一样。 184 喜事 在得知自己可能真的患有脑瘤的一刻,我一直在想,自己这辈子看过那么多心灵鸡汤,几乎所有文字掌权者都在言明一件事,把今天的每一秒。都当成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么,如果在你毫无烦恼的那一天,上帝突然给你下了死亡通缉令,你是会选择绝望,还是坦然接受。二十五岁的青春,就此终结?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毫无畏惧的探路者,在生活无数次的玩笑之后,学会成长,学会报复,学会原谅,可却一直学不会,如何善待自己。 我想过自己遭遇坎坷的各种可能,却没想过,生活的一切挣扎,都只是为了好好活着。 就像那个医生说的,如果今天的结果就是最后的通缉令,那么我可能会含恨而终,因为肩上还有那么多没尽的孝心。那么多没表达的感情。 我真的不在乎青春是否长短,怕就怕走过的风里没有我的温度。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满满都是命不久矣四个大字,腾柯在我身边转悠了好几圈,找好临时穿的棉拖鞋后,摆到我脚下,说道:“把鞋穿上。我陪你去抽血!” 我早已没了心思,现在的状况,只能是别人说什么,我做什么!忽然,袁子行拦在一侧,“她是我妻子!要陪也是我陪!你是不是应该远离这?这根本就不需要你!” 腾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随便袁子行怎么张牙舞爪,他都直接略过,揽手握住我的肩膀,向下支撑,“你要是走路晕眩,我就背着你!” 我摇摇头。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就那么下了地,摇摇晃晃的往屋外走。 袁子行在身后拉着我的手臂,模样恼火:“你就那么想跟他走?你的丈夫是我!要照顾也是我来!” 我脑子发懵,但起码的理智还是有的。面对他的无理取闹,我恨不得直接将他扇出窗外! 我吃力,回头道:“能不添乱吗?我脑袋真的很疼!我现在没有心思去管你的那点玻璃心!难道你刚刚没听到医生说什么?你非要看着我被气死你才开心?” 袁子行不做声,原本箭弩拔张的模样也渐渐消沉了下去,我转身,跟着腾柯走到了电梯口,他全程都在注视我,好像我稍微挪错一步,都会还得他担心不已! 腾柯大概比我害怕死吧!他应该是怕我死…… 第一次,觉得有人比我更在乎我的生命…… 进了三楼的验血室,前面排队的人很多,不得不感叹,这世上不健康的人还真不少! 腾柯把我安置在走廊的休息区外,一个人排起了长队,身边穿行的老年人居多,大部分都是腿脚不利落的,我提不起精神,就一直萎靡在座位里。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年,身边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是轮到我了,一抬头,看到了一张不陌生的面孔,郁可欣,廖晨的表妹! 我礼貌的打了招呼:“郁可欣……好久不见。” 郁可欣的身边跟了一个身形臃肿的高龄产妇,看样子是要下楼办理什么手续,她见我坐在这,眼睛莫名的一亮:“你怎么来医院了?身体有状况了?” 我不想说我生病,就只得摇摇头:“没有,检查身体而已!” 她微笑着点点头,看了看身后的长队,转身就准备离开,毕竟不是什么特别熟悉的朋友,而且之前还闹出了那么多的误会和笑话! 但她在我面前迟疑了好一会儿,忽然又转回身,说道:“夏晴,恕我冒昧问一句,谭馨真的怀了我哥的孩子吗?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应该知道吧!” 我不清楚她这个时候问这种话是什么目的,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是不是你哥的孩子,廖晨他自己最清楚吧!我们在这里商量,也决定不了那小两口的事!”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我倒是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还有你的另一个闺蜜!好像也挺喜欢我哥!但可惜了,我哥那个人,真是捉摸不透!” 我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耸耸肩,“他说他已经准备好和谭馨离婚了!” “然后呢?” “然后孩子的事他没说!他最近准备移民了!这些你都不知道?谭馨没告诉你吗?” 我摇摇头,“我上哪去知道这些?那柴小敏呢?廖晨没交代小敏的事么?她现在……”我闭了嘴,想想还是不要在一个医生的面前说子宫肌瘤的问题,毕竟是假的,容易露馅! 她的眼神里闪出了几个问号,“柴小敏?就是你的另一个闺蜜啊!我哥没交代啊,就说离婚后会移民!我记得他在国外有女朋友的,是以前留学那会儿的老相好,我估计他这次去,也就是要和她复合吧!” 我有点惊讶的说不出话,心里的愤恨更加浓烈了,他要移民?抛下谭馨和柴小敏,离开这里? 我禁不住的追问:“这些都是他亲口和你说的?他准备什么时候走?自己一个人离开?” 她点头:“对啊!手续都已经办妥了!这是我们全家商量过后的决定!他没和谭馨说吗?好吧……看样子应该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行了,你让你的那两个朋友好好调养身体吧!听我哥说,这次的事一出,对她俩的打击还挺大的!不过对于谭馨肚子里的孩子,我哥还是会负责的,只要是他的,我们家人也都会帮着抚养!”顿了,她低头看看时间,“那我就先走了!还忙……” 眼看着她大步离开这里,我的心立马下沉,她把所有经过都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件事的发生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 廖晨要移民?却不带走柴小敏? 我快速的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看到通讯录上闺蜜的分组电话时,真不知道应该先打给谁! 索性按下了谭馨的名字,电话在三秒内接通。 我说道:“你在哪?和廖晨在一起吗?” 那边的环境很吵,听上去一点都不安静,“我……和廖晨在一起呢!怎么了?” “他陪着你?” “恩,他陪着我呢……” 可我听着这话里的声调很不对!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事!而电话那边,忽然就传来了几阵陌生人的争吵,好像是夫妻……而且听着那里面的对话,好像是离婚结婚之类的……庄名阵圾。 我似乎预料到什么,直接开口问:“你在哪?是在办理离婚手续吗?” 她那边开始哽咽:“你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无心和她解释,“小敏呢?小敏知道这事吗?她现在在哪?” “还在你上次送她来的那家医院!她应该知道吧!廖晨和我离婚,不就是为了她么!” “那孩子呢?你们怎么决定的?” 谭馨支支吾吾,说的很没底气:“他让我做羊水穿刺,应该是听了他表妹的意见,想让我做dna的检查……” “羊水穿刺?他知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孩子有生命危险啊!”我有点想发火,但怒火一上头,脑袋就格外的疼痛! 谭馨沉默了几秒,说道:“做不做都是一样!大不了我就和他说实话,说这孩子不是他的!”顿了,她苦笑道:“行了!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俩都已经来了,我也就是死心想要离婚了!以后就希望他好好对待小敏就行!我也没什么大要求!” 好好对待小敏?你们大概不知道,廖晨这个畜生,已经做好移民的准备了吧! 我按压怒火,对着话筒道:“谭馨,你把电话给廖晨!我有话想亲口和他说!” “他在办理手续呢!,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吧,我帮你转达!” 我忍无可忍,“你把电话给他!我要亲口说!” 谭馨以为我疯了,这才将电话递给了廖晨,经过一小段的空白,那边的廖晨终于接了电话,语气不耐烦:“喂,夏晴……” 我开门见山:“离婚了很开心是吗?开心到都准备好移民的打算了?想要一声不吭的逃离?你不是说你爱小敏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突然间就准备走了?还是你想告诉我,国外有更好的医疗团队,可以治疗小敏的子宫肌瘤?” 廖晨那边没了话,我能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背对着谭馨在找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我继续道:“廖晨,你用得着这么心虚吗?既然想逃避就直说,不必在我们面前把戏演的跟中戏毕业一样!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你对柴小敏有多诚心!麻烦你,要离开就直说,别耽误了两个人,行吗?” 那边的他沉寂了好一阵,我分明能听到他呼吸急促的声音,清晰的就在耳畔。 缓了好久,他说:“是谁告诉你我要移民的?” 我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追究这些没用的事,有意义吗? “是谁告诉我你要移民?廖晨,你是不是问错重点了?还是你真觉得我们就跟傻子一样,随便被你玩弄?” 他再次留白了好久,终于道:“我家人不会同意我和柴小敏的,她没有生育能力,我们俩就算相爱,也不会在一起。” 终于,打败爱情的,还是那个子宫。 我现在算是信了,这世上哪有单纯的爱情,大家都是抱着目的来,带着目的去。 就像梅瑜洁拼了小命也要让于淼淼和袁子行发生关系一样,不过是为了一家的“和谐”,以及传宗接代。 孩子很重要,子宫很重要,爱情相比之下,就如同随时飘散的稻草,没有安家之处。 我突然就没了话,既然他已经说得如此明白,我也没必要和他争吵下去。 我说:“好!但愿你刚刚和我说的,能一字不差的和柴小敏说清!也求你不要因为你那点所谓的良知,耽误了两个姑娘的一生!你不配得到真爱,真的!你根本不配!” 我随手挂了电话,脑子里的嗡鸣一阵接着一阵,只要一想到廖晨要移民去找前女友,我这火气就不打一处的来。 而过了没多久,谭馨忽然给我发了短信,问我刚刚和廖晨说了什么以至于他现在特别低沉,我没回复,我倒是想看看,他会怎么解决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事故面前,却只会退缩!让她们看清他的真面目,也是好的! 轮到我去化验窗口,腾柯一直忙碌在我左右,袁子行突然在这时候接了电话,听上去是公司打来的,接电话都很小心。 我无心顾及他,这边刚抽完血,腾柯就带着我要去做脑部检查,可是还没走几步,腾柯的手机也来了电话。 他一看是集团那边打来的,就索性挂断,但挂一次,那边就继续再打了一次,我看着电话太过急促,就劝道:“接通吧!说不定是什么急事……” 他只好接起,而那短短两分钟的通话时间里,他的视线慢慢转移到我的身上,明亮成了阴沉,希望成了绝望。 难道这通电话,和我有关吗? 等着他收起手机,我试探道:“怎么了?看你气色不太好……” 他想了想,但还是说了出来,“集团有喜事了……” “什么意思?喜事?是你的喜事还是谁的喜事……” 我觉得预感不好,腾柯叹了叹气,“杨莺莺在集团持股的事被各大媒体宣传报道了,她趁着这次名声大噪,宣布了她自己的喜事……” 我身子一紧:“什么事?” “她准备和何思成订婚……说是这周六……打来电话来,就是要借用集团旗下的酒店。” 185 收购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腾柯说,我大概不会相信,杨莺莺和何思成,要订婚了。 当初那个吵着闹着在谭馨身边蹦跶的人,最后还是走了。 我知道是谭馨逼他走的。可事实一旦发生,还是会觉得惋惜。 腾柯怎么会看不懂我的心情,他扶着我坐到休息区,说道:“要不你告诉谭馨吧!把所有的事实都说出来!也让何思成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我根本无措,“这样合适吗?如果把事情坦白了。他们会如愿的走到一起吗?” “那你觉得这件事能瞒住吗?谭馨肚子里有一个无法掩藏的生命,孩子总会长大,真相也总会揭晓!如果谁都不说,一直等到十几年以后,何思成也身下有子了,那他们还算什么?” 我低头冥想。何思成的面庞,谭馨的面庞,杨莺莺的面庞,这三个人就如同一个铁三角,怎么搭配都不对! 我的脑袋止不住的刺痛,像是骨缝有了裂痕,凉气顺着缝隙往里蹿,封冻成冰! 腾柯随手拿过我的手机,找到了谭馨的号码。说:“打过去!告诉她何思成要订婚的事!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都要由她自己选!” 让她自己选?她还有得选吗?廖晨已经和她离婚了,现如今,何思成也即将彻底脱离她的世界,眼前剩下的,除了一个不能公布身份的宝宝以外,还有什么能是值得选择的? 我接过电话,心里百般犹豫,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说出口吗?她才刚刚领过离婚证…… 腾柯没给我思考的空间,直接在屏幕上划了一下,电话拨了过去,我身子一颤,险些摔在地上! 那边两秒接通。我这边瞬间无言。 腾柯强制性的握住我的手,举到耳边时,听筒里是谭馨的声音:“喂!怎么了?不是刚刚才挂断吗?我和廖晨已经办理完手续了!这家伙也就是冷血,一出门就自己开车走了。也不问问我要去哪!现在你姐姐我是无家可归了,又得回到那个小破公寓了!” 谭馨唉声叹气,这明明是一件可以哭出来的事,可偏让她说的跟在路边摔了一跤一样!不痛不痒的! 故作坚强,就那么过瘾吗? 身边的腾柯碰了我两下,意思让我快些说正题,我实在开不了口,死死闭着眼,不想出声! 那边的谭馨以为我误打了电话,再次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不说话我可挂了!反正我现在心情也不太好!该做的产检还没去做,这肚子里的孩子啊,摊上我这么一个妈,也是够惨了!” 那边说完就停顿了一会儿,我估摸这谭馨要挂了,就急忙要开口,而这时,腾柯抢走了电话,他毫不客气,冲着话筒道:“谭馨,我是腾柯!夏晴她没打错电话!她有话想和你说,但刚刚一直没敢开口!” 那头的谭馨张口言语了几句,腾柯继续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有人通知我,杨莺莺要和何思成订婚了!就在周六!我想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才对,就打了电话,但夏晴一直没胆量说!我就替她开口了!” 缓着,两边的人都沉默,谭馨不再故作姿态,持续两分钟的空白之后,她沙哑了嗓音:“你说的是真的,他要订婚了……” “恩,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尽快和何思成说吧!杨莺莺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姑娘,她是一个公众人物,如果她真的和何思成有了结果,可能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回头的机会了!这些话也就是夏晴想告诉你的,你就当参考就就可以了!行了,我挂了,我和夏晴还有事!” 临着他要挂断电话,我心里那些蠢蠢欲动的火焰一股脑的喷射而出,我顶着脑袋的晕眩,冲话筒喊道:“谭馨,别再隐藏了!我知道你对何思成有感觉,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别再错过了!” 说完,腾柯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扔到我的口袋里,说:“喊那么大声,不怕脑袋缺氧啊!”接着他低头看了看时间,“走吧!去拍片!做完这最后一项,你就自由了!” “可以回家了?”我兴奋。 他摇头:“在医院等结果!住院!” 丧着脸被他带到了四楼,我的身子骨是彻底没了劲,懒散的趴在他的后背上,把他当成了靠椅! 而刚刚一直在打电话的袁子行如同消失了一般,怎么找也没找到!这家伙到底去哪了?怎么跟个灵似得! 不过也好,少了一个跟屁虫,就能减去很多烦恼! 在走廊外等候拍片的过程里,腾柯上了一趟十二楼,因为车子静也在这家医院,所以他两边跑起来比较方便! 也是够悲惨了,两个女人同时住在一家医院,一个精神科,一个脑科! 为了照顾起来更顺手,腾柯此趟直接把车子静的病房调换到我的隔壁间,虽然楼层低会吵杂一些,但起码能让他安心。 车子静依旧处于精神涣散的状态,智力好像在某一瞬间就开始退化,完全没任何预兆,无论腾柯怎么去唤醒,她都没有意识! 搞定最后的检查项目,我一路踉跄的回了病房,脑袋的状况没有好转,甚至疼痛感更加强烈!但很奇怪,这种疼痛似乎是每隔半个小时突犯一次,而且,每次只要一有感觉,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好像时光一下就回到了多年前,但又模模糊糊。 我的确是丧失过一段记忆,但抚养我长大的父亲从没和我说过,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丢掉了那样一些过往。 我也从没主动询问过他,毕竟只是童年的事,再大也大不到哪去吧!庄尽扑圾。 重新躺回床铺,护士进屋给我重新打了针,腾柯窝在沙发里摆弄手机,看上去是在浏览什么文件! “叮叮……”几声短信的噪响,腾柯麻利的拨开屏幕,而脸色瞬间凝固,比刚刚接到杨莺莺的电话还要难看! 我纳闷,什么事让他这么紧张,“又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又……” 他一把将手机团握在手心,渐渐使力的同时,脸色狰狞,就连额头上的那两根错综的青筋,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甚至有些打怵,问道:“还是杨莺莺?或者是公司的事……” “嘎嘣……”我似乎听到了手机壳碎裂的声音,这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气,能把手机壳按碎?那手机还能逃过此劫吗? 腾柯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那惨白的指关节也忽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说:“杨莺莺向董事会提议,要收购我自己的药业公司……” 186 达成 单看杨莺莺那个毛毛躁躁的小姑娘,其实真不觉得她有多少心计,可腾柯的这通电话,彻底改变了我对她的想法。 如果不是了解的深入,我想她是不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准备收购的! 腾柯的公司正值新品研发的批量生产。一个新项目的上市,必然要面临毫无预测的前景,销量的大小,决定了这四年来的努力!本来财务方面就已经在精打细算,她在此时趁虚而入,摆明了就是要打劫腾柯的公司! 或者她已经做好了拆台的准备。在新品投入市场的当天,动用什么手脚! 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毕竟她的身份,到现在都是个谜!而且,公司里的反动势力不少,就以曲总那一批人为例。杨莺莺的到来,无疑是他们翻身的最佳时机! 一个黄毛丫头能做什么,她最好的能动力,就是服从! 当然,在这一点上,我和腾柯一致认为她是有后台的! 至于是谁,还要慢慢观察! 病房里的气氛依旧很凝重,他的心情愉悦不起来,我更是提他担忧。 缓着。病房那边有了叩门,听上去不像袁子行,那就应该是医生了。 “请进吧!”我说。 医生拿着病诊单,慢步走到我床边,腾柯跟着站起,状态也是紧张。 看样是结果出来了,要不医生的表情不能这么严肃。 我心里一揪,没等医生开口,就先插了嘴:“真的是肿瘤吗?真的是吗?” 医生连犹豫都没犹豫,他点点头,说道:“尽早安排手术吧!如果不是这次前脑的撞击,你都不会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这么重的病症!不过还好脑瘤比较小,不至于对你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初步诊断也不是恶性!但还是尽快治疗吧!这种病症,拖不得!” 我心里一沉,果真还是中招了! 虽然结果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但也距离那种程度不远了! 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梅瑜洁?如果不是她这一次的伤害。我可能连拯救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这算傻人有傻福么? 一旁的腾柯拿过医生手里的化验单,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他眼花缭乱,他比我还焦躁,但他只关心一件事:“什么时候手术,能安排在这几天吗?情况真的不危险?需不需要我安排国外的医师来诊断?” 那医生倒是爽快的摇头,“这种病我每年都能接到很多例,除了晚期无挽回可能的病患,剩下的几乎都在前期得到遏制了!而且她发现的早,还没出现呕吐、视力模糊的现象,这就证明病情不重!” “那什么时候安排手术?” 医生想了想,又翻了翻自己的另一个本子,“同期也有做这种手术的,下周吧!正好让她调理好身体!尽量保持好情绪上的放松!” 腾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医生便转身去了另一间病房,可我还是惊魂未定,对于脑瘤这件事,迟迟不能接受。 我心惊,拉起腾柯的手:“我不会死掉吧……如果手术失败怎么办?如果手术发现是恶性的怎么办?医生不是说猜测的吗,他说的那么模糊,我怎么感觉我……” 他伸手抚过我的头顶,“没事的!不是说了发现的早么!他说良性,就一定是良性!如果是恶性,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可能这么神智清醒的和我说话?别害怕,或许这次手术结束,你还能想起九岁以前的事……” 九岁以前,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没继续接他的这个话题,仰身重新窝回被子里,而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打开,我条件反射的坐起身,以为是医生又来宣布什么病况。 一看,是袁子行,刚结束通话,一脸茫然的往屋里走。 我侧身而下,没有任何心思。 袁子行说:“怎么样了?检查的项目都做完了吗?什么时候出结果?” 腾柯来回打量了他一眼,袁子行还不停的低头看手机,我更是不想回答,死死的闭着眼,用被蒙住脑袋。 腾柯说:“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医生都出去好半天了!” 袁子行这才放下手机,“到底是怎么回事?脑袋里没有长瘤吧!她那么健康,不会有问题的!”庄布圣血。 袁子行说的随意,但腾柯忽然动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一口咬定:“是恶性肿瘤!医生说是胶质细胞瘤,存活率几乎为零……” 胶质细胞瘤……听到这个名词,我自己都快笑出声了,虽然不懂脑瘤有多少种分类,但那个胶质细胞瘤我还是听说过的,半数以上都是恶性! 袁子行这才开始认真,心慌的同时,简直不敢相信,“什……什么……这是真的?医生亲口说的?当着你们的面,说是恶性肿瘤?” 腾柯点头,而我配合着他在被窝里抽吸起了鼻子。 袁子行也是好骗,他突然身子向后倾斜,脸色瞬间煞白,“不可能!他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去问问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腾柯伸手就拦住他,我以为这是要坦白实话了,他但并没有,“医生刚刚还说了,像夏晴的这种病症,一般开刀也不会有治愈的可能……而且国内暂时做不了,需要转移到国外!林林总总的费用加起来可能会将近百万!他们刚才在征求意见,想知道这手术是做还是不做!夏晴现在情绪比较波动,我的想法是做,那你呢?” “一百万……”袁子行很不自觉的在嘴里呢喃出这个数字,那字里行间中,带着带你吝啬的味道。 我也就是觉得可笑,他能买得起三百多万的房子,却拿不起一百万的救命费! 看来我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腾柯再次提醒,“这笔费用还是要你出的!如果你手头不宽裕,我可以借你一部分!但你现在需要做决定,你是她丈夫,这手术做还是不做,都看你一句话!” 袁子行的额头开始冒出细汗,他想来想去,问道:“成功率是多少?如果送去国外了,有痊愈的可能吗?” 腾柯摇头,“百分之二三十吧!或者更少!她现在的状况,已经是晚期的状态了!” 袁子行这下彻底犹豫了,我真的不理解,一百万对于他来说就又那么困难吗?那他买车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痛快?如今要用到我的身上,就如同刀子在身上割肉一般! 人心薄凉,我算是看清了! 腾柯继续道:“如果不做,那就准备后续的救治吧!无非就是尽力延长生命,但维持不了多久!” 袁子行紧张的咬着下唇,脸色很是为难,“我考虑一下吧!这事还要回家和我妈商量商量……” 听到他说梅瑜洁,我的火气蹭的一下就蹿到了脑瓜顶,和梅瑜洁商量?她现在是巴不得我早死好吗? 我一把扯开身上的薄被,狠狠的指向他的脸:“袁子行,我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是我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钱重要?一百万?你买一辆车多少钱,救我一次命又要多少钱?” 他没了话,说到钱,就如同触碰了他的底线。 我冷笑,绝望至底,“行了,麻烦你从这里消失!既然从一开始就那么假惺惺,也就别继续在我眼前演戏!我实在不想看到你!” 话落,腾柯随手开了病房的门,冲他说道:“你还是先出去吧!回家好好考虑,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也就别打扰她。” 而我没想到,袁子行竟然真的走了!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竟然真的走了! 腾柯立马关门,捧着腹部就蹲在地上哈哈大笑,我也是难得见他这么开心,不对,是这么幸灾乐祸! 我随手将枕头砸在了他的身上,喊道:“笑笑笑!有什么可笑的!你就那么喜欢折磨人吗!还一百万?你怎么不瞎编说一千万?说不定他都能现场和我离婚!” 腾柯继续笑了好一阵,甚至都快岔气! 我就坐在床上,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恢复平静,完全没声后,他起了身,抹了抹笑出眼泪的眼角,说:“一千万能让他和你离婚也行,这样我就把戏做的真一点!免得他一直缠着你,却还什么都不付出!” 我冷眼白他,“你都不怕你说这些被他记恨?等着他知道真相那天,岂不是要被气疯!” 他牵牵嘴角,全然无谓,“那又怎样?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不是也挺好么?我刚刚也就是一时脑热想和他开个玩笑,谁知道他的反应还真是没给人惊喜……” 我叹叹气,“是啊,当初嫁给他之前也没想过他会对钱这么敏感,人都是会变的,特别是有钱了以后!这么一看,还是没钱好啊!没钱就没有烦恼!” 腾柯赞成的点点头,“的确,如果没有那么多物质存在,我现在也不用活的这么累!” 他的心思还是回到了收购公司的事情上,尽管刚刚的恶作剧很让人兴奋,但他的烦恼还是没得到一丁点的缓解。 有钱人的生活当然会累啊!他们随时随的,都要看护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像穷人,吃饱穿暖就好了,没有人和他们抢! 这场闹剧结束,我打算在病房里小憩一会儿,但手机不应景的来了短信,还是个很久没联系的人,s。 内容很简单,也彻底让我困意全无。 “很感谢夏小姐前一阵子的帮助,购买研发的事我已经和袁总达成!有机会一定宴请你们二位!” 我双手抖颤,他已经找过袁子行了? 187 饿了 得知s已经购得那份研发,我心里已然乱成了麻,拿着手机急忙回复:“我不是说了你从袁子行那里要的东西是违法的吗?现在已经有公司在投入生产了!你确定还要在他手里收购?” 按下发送,我静静等待那边的回应,抬头看了看腾柯。他正在水池旁清洗水果,晃着,这边来了短信:“夏小姐放心,我还没有投入生产的打算,既然是样品,只是用来研究成分!至于你说的已经投入生产的那家公司。我有所了解,也就不劳费心了!” 看这内容是婉拒我的意思,我本还想回复些什么,但手指不受控制的挪开了手机屏幕,算了,既然他说他不会投入生产。那我也没必要继续和一个陌生人纠缠下去! 奉劝自己不再去多管闲事,我将手机放到了一边,本来是想着把这事告诉腾柯的,但刚要张口,他就走到我跟前,把一小块葡萄肉塞到我嘴里,说:“你把这点东西吃完!我带你回家!家里会给你安排看护,医院还是不适合长呆!” 我咬着有些凉牙的果肉,说:“那车子静呢?你母亲怎么办?也不在医院吗?疗养院那头不是不能住了么……” “她会留在这里!奶奶和姑姑最近会来照看!前一阵她们光顾着处理父亲入狱的事了。现在有了时间,也就能来照顾我妈!等着她状况好一点,就送回大宅!” “那我跟你回家住?一直到手术前?” 他点头,伸手抚了抚我的后脑勺,“希望里面的那个小东西不要折磨你,等你手术结束了,我们就出国!” 其实我也想和他走,无牵无挂的走。 在医院折腾完的这一天,腾柯忙进忙出,等把我收拾利落后,奶奶和姑姑也来了这里,她们俩对我的偏见还没完全消失,毕竟是好久没见了。彼此的感觉生疏了不少! 奶奶对我还算客气一点,姑姑就格外的看不上我,白着眼从我身边经过,好像有多大仇一样! 我这伤口刚换完新药。所以状态也不是很好,面对姑姑的冷眼,我着实没什么力气去讨好! 奶奶没和我正面说话,但和腾柯交流的过程里,一直朝着我这边看,不知道他们俩人在说些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话吧! 从医院大厅一出,我先下楼等腾柯,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我掏出手机,想刷刷微博解闷,但谭馨的心情似乎比我还要无聊,拨着电话就打了过来。庄布爪巴。 我想应该还是因为何思成的事! “喂!又给我打电话干嘛!你现在不应该是在某个酒吧里疗伤么!”我故意把话说的调侃,只是不想她因为离婚的事而太难过。 谭馨应付着笑了两声,语气突然正经,“刚刚何思成给我发短信了,虽然是群发的短信……但我还是难受……” 我问:“怎么?说他要订婚了,想要你去参加啊?” “恩……就是邀请我去参加他的订婚宴席……” “那你去吗?” “我不知道。”她回答的迅速,简单的四个字,其实就是想让我帮着他做决定! 而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听她这样回答,忽然觉得这俩人还是有戏的!要不她也不能一直留着这孩子,更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给我打电话,诉苦自己不知道应不应该去何思成的订婚宴! “那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何思成放下你了吗?” 谭馨顿了顿,支支吾吾:“如果搁着以前,他一定放不下!但这次我也不知道,感觉他是真的打算和杨莺莺结婚了!何思成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做了什么决定,神改变不了他!” “那你就是想去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去了有什么用?单纯的祝福?我看你这么犹豫,应该不是吧……” 谭馨在那头笑了笑,“那我还能去抢亲不成?听过抢新娘的,还真没听过抢新郎的!” “不然你以为呢?如果你不去把话说明白,这辈子就准备活在阴影里吧!起码你得让何思成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而不是这样互相瞒骗,最后坑了的,只会是孩子!” 谭馨还是沉默了,听到关于“孩子”的言论,不知道会不会让她有所悔悟! 闻她不吱声,我继续道:“你好好考虑吧!反正后天我和腾柯一定会出席!毕竟杨莺莺刚在集团立足,不管对内对外,她都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这公众人物的婚姻都是不可摧毁的!趁着事情没走到绝路之前,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到底是坦白还是隐瞒!” 那边支吾了好一会儿,言道:“晴,你今晚能来陪我吗?你来劝劝我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状况,浑身病怏怏的哪里还有精气神去劝导她?自己长瘤的事还没和她说呢!还是等着手术以后再说出口比较好,免得她又要为我担心! “这两天都不行!家里事比较多!过一阵吧!过一阵我好好陪你!” “那你现在在哪啊?我去找你?很忙吗?” 抬头看了看出镜率太高的医院,我笑道:“和腾柯在一起呢!一会儿要去他家!你还是别找我了,免得打扰我俩的二人世界!” 谭馨叹气:“哎!我可真羡慕你!能碰上这么好的男人!” 是啊,男人是好,但身体不好有什么用,我这还没来得及去爱呢!就被贴上了即将没命的标签!还不如赖活着呢! 打消了谭馨想要见我的念头,我俩彻底挂了电话,腾柯这时刚好下楼,手里拎了很多刚开的中药,递到我面前,说:“这些都是刚刚买的!医生说还要自己熬!” 我指了指袋子,问道:“为什么不拿熬好的?” 他摇摇头:“我不懂啊!这些药是奶奶让我给你开的!很难熬吗?我回家试试!” “你把我的病情和奶奶说了?” 他不以为意,“恩,没事的!她老人家对你还是很关心的!刚刚一眼就看出你气色不对,还问我你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奶奶挺心疼你的!她和姑姑她们不一样!她信佛的!为人和善!” 我当然知道奶奶的为人!七老八十的年纪,能有那么豁达的心胸,也实属不易! 和腾柯一路开车回了家,刚进家门口,屋子里的冷清就迎面而来,空气里有一股很生涩的味道!这味道闻上去很特别,就像洗衣机长时间没用,而散发出的一股潮湿的洗衣粉气味儿! 我脱鞋,屋子的各个角落都收拾的一干二净!这样的反差画面,让我突然想起刚认识腾柯那会儿,第一次进他家门,就被堵在了厕所里,奶奶和车子静轮番回家,险些发现我! 现在呢,人气儿都没有了!他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 腾柯把车钥匙扔到玄关的衣柜架上,拎着那些生药材就进了厨房,我扶额走到了门边,说道:“知道怎么熬药吗?这东西可是相当费时间的!” 他摆摆手,“去客厅歇着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去帮我给杨莺莺回个电话,就说她请求的事已经办妥了!酒店外加户外草坪,现在就可以使用!” 我不太高兴,“你干嘛对她这么客气?她都把你害的多惨了!” 腾柯拎着那个袋子就走到水池边,一股脑的将袋子里的中药倒进了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就哗哗放水,说:“你以为她的婚姻和小儿过家家一样吗?从今天开始,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受到媒体注意的!我帮她,也不过是给自己减少负面舆论而已!” 他说的一本正经,而我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件事之上,诧异的同时,瞪大眼睛的看着他用手去搓那些中药,我喊道:“你用凉水泡它们干嘛!有些药是不能直接沾水的啊!” 腾柯一脸无辜,“难道熬药前都不洗一洗吗?这不是和做菜一个道理?” 我泪崩,“那是药啊!不是菜啊!合着照你这么说,你一会还要拿炒锅来炒药不可?” 他简直就是没有生活常识,听到我说炒锅,竟然还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那些做饭器具,说:“中药也可以用炒的?” 我直接将操作台上的残渣药块砸到了他头上,“对!别忘了炒之前放点油来热锅!” 我转身出了厨房,整个人被他雷的里焦外嫩! 我拿起电话,拨出了杨莺莺的号码,想到腾柯交代我的那点事,我的心情就更加糟糕。 “喂!夏晴姐!”一声清脆的问候在电话那头响起。 她的声音太尖锐,一瞬间就让我忘了刚刚要说什么! 想了半天,我才回答:“腾柯让我告诉你,酒店的事已经安排好,你可以直接去布置了!” 她那边张牙舞爪:“是吗?这么快!我还以为他不帮我呢!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哦!记得后天来给我捧场啊!对了,还要带上你的那个闺蜜!谭馨对吧?一起来热闹热闹!” 热闹?我就怕那天的场面会热闹到你承受不了! “好了,知道了!我挂了!” 没给她言别的机会,我直接挂断电话。 而身后,腾柯忽然对着我大吼:“老婆,油在哪了?” 我回身就死死的瞪着他,“谁是你老婆!你还真打算用油炒中药啊!” 他无赖的扯了扯嘴角,“我是想给你炸几个煎饺……你都不饿吗?” “咕……”肚子不应景的响了两声。 “饿……” 187 一起洗吗 趁着腾柯在厨房里忙活儿,我就在整个别墅里楼上楼下的蹿,因为家里很久没通风,开窗放放潮也是好的。 但身子体力还是有限,没走几步。脑子就发晕,力气也跟不上。 很快,屋子里到处飘散着一股煎饺过油的香味~但也夹杂了很淡很淡的中药汤药的苦味儿,看样子药应该是熬上了。 我挪着小碎步下楼,朝着厨房的方向探了探头,腾柯带着家居围裙一本正经的调着蘸料。头顶的排风嗡嗡直响,这么一看,他还是很全才的! 肚子咕噜咕噜的响,我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真香啊~” 他回头笑道:“很快就好了!你帮我去卧室衣柜里拿件半袖!我衬衫刚刚喷上油渍了!” 我起身去了他卧室,里面的窗帘拉的严丝缝合,一按墙壁上的开关。屋子亮的通透。 腾柯的卧房很大,大到你可以在里面放上四五台跑步机都绰绰有余。 拉开柜门,清一色的白蓝色衬衫琳琅满目,打开下一扇,才是休闲服和夏季的半袖。 随便找了一件浅灰色的搭在手边,但一转身,我还是留意到了书桌上的一样东西,白晃晃的信封,十六开纸那样的大小! 我简直不能再熟悉。这次就算没见到上面的字,我也能猜到是什么! 器官移植!器官移植!器官移植! 总之从我认识腾柯到现在,这个白色信封,已经出现了不下四五次!但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故意往桌边挪了挪碎步,确定腾柯不会在这时进屋,我拿起了那个信封,但这次大概就是老天帮我,信封口是撕开的!里面的东西也都还在! 几张厚厚的纸单,不过上面清一色的外文!庄叉东划。 我自持着英语六级的水平,但还是有点发懵! 从标头的第一句看起,这的的确确是一封信,但确切的说,更是一份合同! 器官移植那几个单词还是很明显。全文的出镜率也很高,才翻译到第三行,我才彻底明白,这是一家医院邮寄过来的! 难不成腾柯要做器官移植的手术? 我顺着第三行往下缕。几个生僻单词完全搞蒙了我的思路。 fn……这应该是个中国人名,我开始用中文拼音拼读,结果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腾柯应该是朝着这边来了!我一把将信纸塞了进去,摆好后,两步跨到门口,他刚好走到我面前,我随手将半袖塞到他手中,说:“换下吧!这个颜色的耐脏!” 腾柯的手上满是油渍,他瞧了瞧那件半袖,又漠然的瞧了瞧我,接着敞开双臂,说道:“帮我把衬衫的扣子解开,我手太脏了!要不又好弄上油渍了!” 好吧,好人做到底。 我把半袖搭在肩膀上,从他脖颈下方的第一颗扣子开始往下解,只是刚解到第三颗,腾柯的健硕胸膛就明晃晃的出现在我眼前,膨胀而起的肌肉线条,发着亮的深麦色肌肤,以及……不该入眼的两点…… 我竟然开始觉得这一幕很羞耻,别着头就转向一边,然后继续摸瞎解扣子。 腾柯在嘴角嗤笑了一声,说道:“又不是没看过?怎么还突然害羞了?” 我辩解:“动动脖子不让啊!” 他说:“专心解扣子!厨房的火还没关呢!” 我继续往下解,直到最后一颗扣子被搞定,我算是送了一口气,转着身子把衬衫褪下,说:“半袖自己穿!我不管!” 他伸出手臂就拦住了我的身子,命令道:“你得帮我!” 我厌烦的撇他一眼,“自己穿!又不是三岁小孩!” 我转身就要走,结果腾柯竟然耍起了赖皮,“那就不穿了!反正厨房也热!” 我目瞪口呆,然后他就那么光着上身,走到了客厅,然后来来回回的在厨房里转悠! 你怎么想象,一个上身一丝不挂的男人,挺着肌肉在你面前来回晃,你就算是定力再强,也容易想入非非了好吗! 我气的牙痒痒,回他卧房拿起衣服,跑到他身边,说:“你赢了!我给你穿!穿穿穿!” 我垫脚,举着衣服就要往他头上套,但他个子实在太高,任凭我怎么垫脚,都碰不到他的头和脸。 我无奈道:“你弯下身好吗!我没你那么高啊!” 可他就是故意捉弄我,挺直的站在面前,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说:“你可以站在上面弄啊!要不弯身套衣服还容易弄坏发型!” 我大吼:“大晚上的谁还看你啊!” 他用食指指了指我的脸,“你啊!不就是给你看的么!” “行!你有理!” 我一脚踩到白色餐椅上,视线立马就开阔了,整整比腾柯高出了小半个身子! 我朝着他的脑瓜顶就砸了一下,故作傲娇状,“让你自以为是!赶紧求求我给你穿衣服!” 我举着半袖不让他勾到,他抬头笑了笑,忽然就动起了鬼主意,随手揽住我的腰,猛地用力,就将我从凳子上悬空而起! “你疯了啊!” 我的双腿被他牢牢的禁锢在胸口,上半身在空中显然失了衡,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脑袋,再次喊道:“你放我下来啊!我要摔了!” 腾柯根本不搭理我,迈着大步就往客厅走,他不会是又想耍流氓吧! 我怕我被他捉弄,就变软了语气:“那个……放我下来好不?我再也不对你大眼瞪小眼了!我给你穿衣服行不?” 腾柯笑道:“早想什么去了!晚了!” 他拐了弯,一只手按住我的双腿,一只手去推洗漱间的拉门,而我因为重心不稳,几次都差点摔在地上!我死死的抓着他的双肩,结果上半身还是因为重心的问题耷拉了下去,脑袋朝下的耷拉在他的后背上,整个人的视线都倒转了! 腾柯终于停下脚步,他站在刚刚放过热水的浴缸旁,威胁道:“说吧!知不知道自己错了?还是我给你扔水里,让你洗一个清醒的热水澡?” 我的脑袋被控的有些发胀,确定自己不能逞能太久,就以倒挂的姿态,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撒娇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腾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一点一点的蹲下身,倾斜着身体把我放到了地面的羊绒毯上,他回身看了看我红胀的面色,坏笑道:“还是你想两个人一起洗?” 188 油锅 两个人一起洗? 我条件反射的抱住自己的双肩,佝偻着身子向后退缩,身下的羊绒毯都被我弄的满是褶皱! 腾柯蹲在地上,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好像那一闪一闪的眸子里有无数双色魔的爪子。来不及反抗就能把我吞噬的一干二净! “你……你你别过来啊!男女授受不亲!”我心虚的冲着他示威,他就伸手要将我抱起,我立马扬起双腿,脚丫冲着他的脸,大喊道:“谁动我谁是小狗!” 他倒是无所谓,“没事。跟你在一块,当什么都行!” 无语……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无赖! 眼看着他就要扑过来了,我继续蹬腿,但很奇怪,鼻腔里忽然就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闻上去……好像是什么烧焦了…… 我这才想起厨房还有东西在烧! “腾柯,厨房!!是不是糊了!” 他眼睛一瞪,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起身就跑厨房跑,但这洗漱间的门一开,那股烧焦的味道就更浓烈了! 好像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客厅里的满是呛人的烟雾。我心里一悬,事情好像不妙…… 从地上爬起,我跟着腾柯跑到厨房。 眼前的状况的确比想象的要糟糕,不是锅底糊了,而是……油锅变成了熊熊大火…… 锅里的火焰烧的老高。锅的上方就是金属制的排风器,都已经烧出黑圈了! 腾柯舀水就要往锅里浇,我“啊”的一嗓子就喊住了他:“别用水!你疯了吗?水浇油锅?那咱俩就不用活了!” 他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那一小盆水也落在了地上,我一眼就看到立在操作台上的锅盖,一把抓起,朝着油锅就盖了上去,火焰直接被灭在锅里。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幸好没有被灼伤,那么大的火,应该是扑灭了…… 危险被消除的一刻,腾柯松着气颓丧在一边,他有点惊魂未定,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既然没事了,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也真够没常识的!油锅怎么能用水去灭火?刚才如果没阻止你,那火焰都能把整个厨房给吞了!看来你对厨房的事还真是不了解!” 教训完他,我走到锅边,伸手掀开盖子,里面的黑烟一股脑的冲了出来,我捂着鼻子,却也被呛的很难受。 “咳咳……咳咳……”这烟熏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把排风挑到最大,我将炒锅放到了窗户外面,这锅也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了,烧了那么长时间,颜色都变了。 看着今晚彻底泡汤的晚饭,我就想回身埋汰他两句,但也不知是怎么了,我这一转身,就发现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刚刚着火的地方,发着呆,好像在回忆什么,又是惊恐什么……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试探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他没做声,继续发呆。 我再次提醒:“喂!腾柯?喂!”我推着他的肩膀,连续点了好几下,他才缓过神,“啊……怎么了……” “我还问你呢!你发什么呆啊?刚刚被吓到了?” 他眨了眨眼,满是茫然,急忙回过神,勉强笑道:“没事……就是走神了……你呢?有没有受伤?” 他抓起我的手腕,来回观察手臂的位置,确定没有被灼伤,开始愧疚:“抱歉……如果刚刚你没阻止我,可能就会发生大麻烦了……我刚刚真是大意了……” 我看他神色异常低落,就安慰道:“怎么了啊?不是没事了么!油锅起火而已……饭店的厨房经常这样啊……” 可他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我不太喜欢火……”他朝着客厅走去,将家里的窗户全部大开通风。 我不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他说他不喜欢火,就好像是有什么无法释怀的回忆在心里作怪…… 难不成是和感情有关系吗?还是刚刚那一幕,让他记起了什么? 我想开口问清楚,但大厅里的他忽然转身,说道:“要不我给你煮面吧!这次不动天然气了……”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算了,还是我来吧!你的确不适合厨房!” 等着家里的呛人烟味散净,我从冰箱里翻出了一袋挂面,切了一些葱花,搅了几个鸡蛋,随随便便下了锅,晚饭也便出来了。 腾柯趁着我忙碌的时间去冲了澡,出来的时候,状态好了不少。 他转悠在餐桌旁,瞧了瞧那两碗汤面,说道:“你以后还是别上班了!在家研究怎么做菜做饭!我给你工资!” 我拿出冰箱里剩下的那点韩式辣白菜,切好放在小碟中,走到他面前,擦了擦手,说:“那先把今天的晚饭钱付了!一碗二百块!小菜八折,一碟算你五十!” 我伸手就管他要,他则一脸黑线,我以为这是被我气到了,结果他又一次死死抓起我的手腕,贴合着往自己的胸口上一放,耍起了流氓:“那我今晚陪你睡!你打算给多少?”他突然坏笑,抓着我的手就继续往下滑,“这种身材,你觉得值多少?” 我晕,甩着手就冲他大喊:“流氓啊你!你想卖?我还不想买呢!” 腾柯哈哈大笑,右手在我的脑袋上一顿胡乱的揉搓,“好!这可是你说的!”他转身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始跐溜跐溜的吸面,边吃边说:“味道还不错啊!” 我看他不闹了,就坐到身边,开始小口小口的抿着汤汁,这感觉真的好极了,饿了整整一天,总算是能饱腹了! 接着,腾柯夹了两片小菜,放到我碗中,说:“吃完就早点去睡觉!碗筷我来洗!刚才放的热水我没用!这会儿的温度应该刚刚好,你稍微泡一会儿,解解乏!” 我点着头,心里还是蛮暖和的。庄扑匠血。 但享受的同时,我还必须清醒的认识到,狼入虎口这种事,还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 别看他这会儿装的像个人似得,其实坏心眼多着呢! 189 你要和我睡吗 吃完这顿坎坷磨人的晚饭,我就拖着一身的疲惫进了浴室,一开门,就看到浴缸里马上要溢出的奶白色泡沫! 这都是他准备的? 我惊喜的叫出声:“这些都是你弄的吗?” 他碗里的面还没吃完,眼下已经是第三碗!吸溜完最后一口。他说道:“不是我弄的,还能是我吹的?” 噗…… 我笑着摇摇头,直接进了浴室,把门反锁,安心的褪了衣裳,伸着脚丫试了试水温。果真刚刚好。 这时,门那边传来了腾柯的呼喊声:“你换洗的衣物没拿进去!我给你放门口了啊!” 我回应:“啊!知道了!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了!” 那头没了声,我就继续享受在泡泡浴的海洋里。 大概过了能有二十分钟左右吧,我的身子渐渐解了乏,想要起身冲洗的同时,客厅那边响起了一阵错乱的脚步声,楼上楼下来回的蹿动! 腾柯是在做运动吗?家里一共才多大地方啊!他怎么不去用跑步机呢? 我扶着墙站到了淋浴头下,水龙头刚开,门那边就传来了他的询问:“洗完了吗?没在里面睡着吧?” 我应声:“没有!放心吧!” 他说:“你把排风打开!我怕你在里面太闷!” “恩!知道了!” “衣服就在门口!我先回卧室躺下了!” “恩!快去休息吧!” 和他啰嗦完,我这边也冲洗的差不多了,洗净那些细碎的沫沫,我光着脚丫走到门边。冲着不透明的玻璃看了两眼,那边应该是没有人影! 我打开洗漱间的门,先是露出一个小缝,伸手在外面的地板上来回的摸,但什么都没摸到!他不是说衣服已经给我放到门口了吗!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是我没摸对地方? 我顺着缝隙看了两眼。再次确定他没在跟前,我就直接将门推开,可门开的一刻。我差点吓的失了声! 眼前,腾柯如同一尊雕像那般的站在我面前,手里捧着我的换洗衣物,一脸的惊悚! “腾柯你这个混蛋!”我声嘶力竭的大吼,然后一把将房门关合!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还说自己回了卧室。他明明就站在门边,一声不吭的就等我光着身子出来呢! 接着,门口响起了他磕磕巴巴的回应:“你……你怎么不裹浴袍……” 我拿着毛巾就往浴门上砸去:“你这个流氓!骗子!” 倏然,门的两边都寂静了,我心跳加速,好像整个浴室里除了水滴落地的声音,就是我毫无规律的心跳声! 晃着,门那边说道:“衣服……你不要了吗……”庄扑估巴。 我想他刚刚一定是什么都看见了!否则现在也不会这么尴尬的和我说话! 我也是磕磕巴巴:“你给我放在地上!然后消失!马上消失!” “额……我给你放地上了,就在门口,拉开门就能看到……” “走!马上走!” 接着,门那边响起了他渐渐行远的脚步声,等着耳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这才将门拉开一个小缝,伸手一勾,衣服才安稳到手。 可心跳的频率还是没能得到遏制,七上八下的,就快跳到嗓子口! 在洗漱间里换好衣服,我不停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诺诺的拉开推门,大厅里只剩下顶棚一圈的小桔灯。 腾柯的卧室也是暗暗的,其他屋子要么房门紧闭,要么没亮灯! 我踩着拖鞋往楼上走,心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尴尬了!他一定是全都看到了,要不也不会这么听话的回了卧室! 走上二楼,我伸手去开卧室门,但不论我怎么往下按把手,房门都打不开! 感觉这卧室门好像是用钥匙锁过了! 我心一沉,不会是打扫的阿姨在白天来过了吧!她瞧这屋里已经不住人,就把房门给锁上了? 那我现在去哪住?其他的客房里有被子和枕头吗? 我走到隔壁间,是以前袁语昕住过的那屋,伸手去按把手,结果还是打不开!又被锁上了! 第三间也是! 这是在搞什么!卧室门为什么还要上锁? 我直接下楼,想管腾柯要钥匙,但屋子里特别安静,安静的我都不忍心折腾他!难不成他已经睡了?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我转身朝着腾尚珈的房间走,如果他那屋的门开着,我今晚就在他那里对付一晚! 但同样的,门也上了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家里就只有腾柯的房间是开着的? 没办法了,必须管他要钥匙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他的房间,绕到床头,他正侧身而卧,眼皮闭的死死的,一看就没睡着!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说道:“别装了!眼珠子还动呢!” 他倒也没继续往下演,睁开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伸个懒腰说:“干嘛?想和我睡一张床?不是说了我卖你也不买么!” 哎呦,这家伙还挺记仇! 我摊开右手,直接入正题:“把楼上卧室的钥匙给我!我进不去屋了!其他的卧房也都被锁上了!应该是白天的打扫阿姨锁的!” 他瞄了我两眼,神态异常平静,忽然,他将自己的被子掀开一角,说:“要不我勉强陪你睡?” 我晕……又来…… 我果断的向后退了一步,抖抖手掌,再次道:“给我钥匙!我要回房间了!” 他耸肩,表情无辜,“我好不容易才把所有房间都锁上,你说开就开了?” “什么?你锁的?” 他点头,“不然呢?” “腾柯,你……” 他再次掀了掀被角,“所以要来吗?” 还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我一步走上前,腾柯以为我这是要妥协了,退着身子就给我腾出了一大片的地方! 他还真敢想! 我哼笑两声,趁他放松警惕的一刻,直接扯过他的枕头,转身就朝着房门外走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今晚在沙发上睡!” 可奇怪的是,腾柯竟然没拦我! 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所以,在我走到客厅打开吊顶灯的一刻,我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讨厌! 沙发上,软垫子已经不知道被他藏到了何处,只剩下看着都发硬的实木板…… 我崩溃,冲着他的房间大喊:“腾柯!沙发垫子呢?你搞到哪里去了!” 他的在卧房里回答:“在书房……但是书房也锁门了……好像只有我这屋可以睡了……” 190 安全感 好像只有你这屋可以睡? 他的话是疑问句吗?分明就是一个强迫句! 家里楼上楼下,除了吃饭上厕所的地方,都被锁的死死的!唯独他的房间是大开着的!就算勉强可以将就一晚的地方都被他人为破坏,我再没智商,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气的头昏脑涨。抱着枕头就往他屋里走,腾柯正悠闲自得的在床上看我笑话,他一瞧我进屋,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和我睡,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供你选择……” 我知道他没安好心,但还是想知道他说的是哪。 “哪里?” 他双手交叉的搭在后脑勺。身子慵懒的横贯整张双人床,“车里啊!去吗?” 睡车里?一晚上不被吓死也被蜷死了! 我拿着枕头就朝他的身子砸去,从头到脚,尤其是脸,“腾柯你混蛋!十足的混蛋!你把钥匙给我交出来!快点交出来!” 他不怀好意,诡异道:“那你用什么和我交换?” 我冷笑,“爱给不给!我还不睡了呢!” 我转身就要走,他却忽然来了劲头,凭着那蛮横的力气撑起了整张被子,我哪里能猜到他要干嘛,惊悚的下一秒,他就将被子完完全全的裹在了我的身上。就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喘气! 他双手死死环住我的周身,眼前的我如同一只被困在花生盒里的毛毛虫,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在被子里做无用的挣扎…… 他力气大,环抱着我的身子。向上一使劲就将我扔弄到了床上,接着用手和脚压在我的身子上,死死禁锢着那张薄被。“死到临头了,还想跑吗?” 当然想!但是哪里跑的出去! “无赖!”我索性摇头,脸撇在一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他瞧我生气了,便很快松了手。拆开被子给我松绑,语气突然平和:“今晚就在这屋睡吧!我不碰你!你自己睡我不放心,很害怕你会第二天醒不过来……” 第二天会醒不过来……脑瘤患者会在睡梦中死去吗?或许不会吧!但他觉得会……大概是因为太过在乎一个人,所以总觉得世间的所有不幸都有可能会发生,那些熟悉的或是陌生的,都会来争夺他不想放手的小幸福。 他比我,更担心我自己。 身子得到了解放,我调整了睡姿,其实打心底我还是相信他的,说一不二,就是他的性格。 我侧身躺在床边,算是妥协了他的要求。 我说:“那就睡吧!反正这床也够大!但你刚刚承诺过的,不碰我!你要是碰我,我就去客厅睡地板!” 他那边轻声笑了两阵,接着也躺下了身,被子一半盖在他的身上,一半盖在我的身上。 我们俩人之间留有很大的一片空白,说实在,后背的位置还是很冷,有嗖嗖的凉气从缝隙里穿出穿去。 我裹了裹被子,结果他突然就蹿到了我身后,暖流袭身,他的胸膛完全贴住我的后背,暖暖的,像是一个小暖炉,从头暖到脚。 “还冷吗?”他轻声细语,那语气说的我耳根子都软了。 我故作镇静,清嗓道:“不需再靠近了!这是底线!” 结果这不说没事,说了还惹上麻烦了!他再次从被子里蹿了蹿身体,伸手就搂到了我的身前,手掌宽厚温暖,轻轻的扣在我的肩膀上。 我再次言声:“这是底线!不许再靠近了!” 他忽然笑道:“你还有几个底线?要不我都尝试了算了!” 我冲着他的手臂就咬了下去,他呜嗷一声喊疼,缩手就挪了回去。 “老实儿谁觉!再动我,就把你踹下床!我很累了!” 命令一下达,腾柯便不再嬉闹,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四处掖好被角,“晚安,做个好梦……” 这一刻的感觉像什么,好像被人呵护在没有风雨的花室里,伸手伸脚都是最安全的领域,回身就能拥抱整个世界,闭眼也是没有恐惧的黑夜。 好像世界外面的纷扰已与我无关,我也能在一瞬间彻底原谅过往种种的背叛,那些人我都不恨了,但只求身边的人别走。 耳后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轻压在薄被之上的那只手也不再用力,我知道他是睡着了,劳累了所有的反锁和在意之后,终于安稳的睡着了。 黑夜的环境最适合沉思,我突然就睡意全无,慢慢在不被感知动作幅度里转回身,腾柯那张眉目清秀的脸就出现在我眼前。 窗口的月光洋洋洒洒,如同碎了一地的黄金,在所有落得到的地方,来回飘动,我在那些反射光线映衬下,仔细端详他的脸,岁月没有给他任何痕迹,却唯独赋予他冷漠的温柔。 我第一次觉得这里才是最值得停靠的,而过往经历的,那所有的迂回也都是值得的。 这种悸动到无法入眠的感觉,难道就是爱吗? 我缩了缩身子,额头轻碰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那股干茶馨香如同我们第一次见面,清新淡雅的让人不能遗忘。 而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我没有阴差阳错的上了他的车,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经历了吧?庄扑庄圾。 还是,他早就开车等在了那里,老天爷给我们各自分布了一条路线,就为了在交点相遇,彼此问候,好久不见。 有些感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但每一次的相遇,却也都是当下最好的安排。 一切都是刚刚好,一切也没有来不及,就算我们已经体会了人生百态,在自以为不会再心动的年纪,还是被幸福撞了腰。 腾柯如是,我如是。 放松呼吸,放松紧绷的身体,肌肤和肌肤碰触的一刻,他轻微的挪了身,右手重新环在我的身后,睡意朦胧的呢喃:“快睡吧……好好休息” 我笑着应声,跟着他一起入眠。 但美好总是转瞬即逝,猜不透望不到的,是今日之后更大的挑战。 这个夜会有人彻夜难眠,也总会有人犹豫不决,比如谭馨,比如何思成。 191 调虎离山 和腾柯在家休息的这两日,我们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络,他闭耳不闻公司和集团的分裂消息,我关机装死,拒绝来自袁子行的一切骚扰。 好像和我他独处的时间很少。但也就是这样的二十四小时,让我觉得生活的幸福就是简单。 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临着出发去杨莺莺订婚宴的这个清晨,谭馨还是乱了阵脚。 她一大早就开车去了酒店附近,美其名曰是要早早等候我们,实际上还是想找个机会同何思成见面。 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而且是赶在坏事发生之前。 订婚宴是九点半开始,我和腾柯吃过早饭,一路开车抵达了目的地,宴会地点最后还是定在了室内,因为预报有雨,也怕出岔漏! 宾客陆陆续续的进场,我站在入场口给谭馨打了一通电话,她说她已经在场内了。 听着声音似乎好像刚哭过,又好像是感冒了。 心里还是不免担忧了一把,快速进场后,远远的角落里,我就看到了主席台下的谭馨。一个人攻占了一张桌子,凝视着面前的大屏幕发呆。 屏幕上就是一张合照,有点婚纱照的意思,但比那个简洁一些。 腾柯在会场碰见了不少商业好友,也便一路走走停停的谈些客套话。我直接冲到谭馨身边,刚伸手去拍她,她就起身回头。 “啊!”她看见我的时候吓了一跳。眼珠子也瞪得溜圆。 我拉着她坐回位置,说:“你要干嘛!坐这么靠前!是想亲眼见证情敌的幸福啊!” 她继续起身,意思是想要离开,“夏晴,我看我还是走吧……” “怎么了?难道你已经见过何思成了?你们谈过?” 她摇头。“没有,我给他打电话了,但是一直没接……后来干脆就给我挂断了……我想他现在应该不太想见到我……” 谭馨的口气绝望透顶,看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如同一盆彻底枯黄死亡的仙人掌!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要隐姓埋名的一个人抚养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默声,心里也是犹豫不决。 我怕她真的就这么退缩下去,如果是为了不去打扰何思成也好,但现在的状况不同,她身为人母,就必须对自己的骨肉负责!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那最后受伤的也只是孩子! 我说:“行,我知道你为难,那现在我们就放下所有杂七杂八的感情问题,包括你同何思成这些年的经历和恩怨,我们都闭口不谈!我就提醒你一件事,现在廖晨已经和你离婚了,就算你伪装的再高明,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你觉得他会尽职尽责的完成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吗?而且你岁数也不小了,就算你不考虑儿女私情,也得为这孩子想想吧?既然打算生下来,就应该做好一个母亲应有的准备!拒绝成长这种事,不是二十七八的人该有的状态!” 谭馨继续默声,低垂而下的额头上,渐渐密上了一层汗珠,她也是进退两难,一个是良知,一个是责任。 我觉得她很可怜,但这些可怜,也是她这些年主观上的不务正造成的,生活态度和决心都可以纠正,但唯独这孩子是一个单向的单选题,选错就是人命一条。 我再次提醒:“这次没有人会帮你做决定,所有的事都由你自己做选择,但利弊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你开口,或许他能回来,但你不开口,他就一定不回来,自己想吧!” 晃着,谭馨慢慢坐下身,她回望着会场四周,无力道:“那你能帮我给何思成打个电话吗?我想现在见他!” “恩!我帮你打!” 我拿出电话,号码拨通后,那边完全没有谭馨所说的不接电话的情况,几乎是在第二声内接通,但让人绝望的是,接电话的人不是何思成,而是杨莺莺。 “夏晴姐?你和腾柯已经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刺耳,那些伪装的好意,听上去就令人作呕。 我回答:“恩,来了……何思成呢?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他在我身边呢!我俩正在后台做准备,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我还以为你和腾柯不能来呢……” 听着这令人头痛的声音,我恨不得把电话摔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既然你们在忙,那就先挂了吧!” 接着,我直接断了电话,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谭馨一脸失落的看着我,说:“是她接的?我就猜到会是她……哎……”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去后台吧!我去支开杨莺莺,然后你去找何思成,行吗?” 谭馨有些胆怵,但如果想赶在宴席开始前说清楚,也只能这么做! 她点头,勉强随从:“行!我们去后台!如果他不听我劝……” “他不会的,如果他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一不会抛下你!这么多年了,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 谭馨算是安慰性的点了点头,虽然看上去很勉强,但好在给了她一些信心。 其实我根本不敢肯定何思成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是个好人没错,但好人也是会改变的。 他爱了谭馨那么多年,如今决定放下的时候,却又突然被给予了希望,过去和现在,永远是两难。 一路避开了守卫的保安,我带着谭馨闯入了后台,化妆间的隔壁仓库里很空,只摆放了两件礼服,我推了推谭馨,说道:“一会你就在这里躲着!我呢,带着杨莺莺去会场,你趁机把何思成拉到这屋!但你一定要速战速决,我不确定自己能拖她多久,所以你最好在五分钟以内把话说清楚!知道吗?” 谭馨难得的紧张,大口的呼了几口气,点头:“好!我尽力!” 谭馨转身进了屋,我走到化妆间门口,伸手叩门,但没成想,开门的人不是何思成,也不是杨莺莺,而是许茹芸…… “你……” 我惊讶她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杨莺莺达成统一战线,而且关系竟然好到……帮忙筹备订婚宴的地步。 许茹芸对于我的带来并不惊讶,好像早就料到,而且那笑容里,也是不怀好意。庄丽余扛。 我突然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好似东窗事发的前兆,愈演愈烈。 许茹芸笑道:“来的很是时候啊!这马上就要画完妆了!是要找何思成吗?” 我推开她的身子,垫脚朝屋内张望,但她忽然按住我的肩膀,小声在耳边呢喃:“你刚刚和谭馨在会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怎么?想要玩调虎离山吗?恐怕在我这里,行不通呢……” 192 一次就可以 许茹芸的要挟是我怎么都没料想到的,而眼前的这样一张嘴脸,好像已经知道了我和谭馨的所有心思,我想反驳她,但心里的那些措辞。明显就不占理。 我有点打怵,但屋里的杨莺莺瞧见我的一刻,立马欣喜道:“夏晴姐你怎么来后台了?我还想着一会儿出去接待你和腾柯呢!要不进来呆会儿吧!我这一直都在化妆,无聊死了!” 我本能的推开许茹芸,但她还是在我耳边提醒了一句,“想要硬碰硬就尽管来啊!我倒是要看看。如果让杨莺莺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你还能怎么收场!” 我的确是没法收场,但我不傻,现在这种状况,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走到杨莺莺身边,何思成也坐在其侧,他正目光专注的看着镜子里的未婚妻,那神色,就像是在看当年的谭馨…… 我的强大自信就是在这一刻坍塌的,他对杨莺莺,其实是有感情的。 那谭馨怎么办? 何思成的形象早已已经整理完毕,他瞧见我来了。转头笑道:“腾柯呢?你没和他一起来啊?我和莺莺这边比较忙,所以刚刚也没倒出时间去看你们!” 我说道:“别客套了!我们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腾柯也不会在意的!你们这是准备完了吗?化完妆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我能帮上忙不?” 我主动示好,而身后的许茹芸突然就插了嘴,端着她那副万年不变的贱人脸,绕到我跟前。挑衅道:“帮忙?我们这有什么可帮的?还是你想帮倒忙?”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怎么就这么惹人厌?一定要在关键时刻横插一竿子吗? 我不想理会她,转头避开她的同时。她忽然就放大了音调,“诶! 不对啊,夏晴!我刚刚看你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后台呀!好像还有一个姑娘吧!是谭馨吗?我看那背影,可不是一般的像!” 她故意用那种极为尖锐的强调,话一脱口。整个屋子都安静了……甚至是死寂…… 反应最强烈的人是何思成,他一听到谭馨的名字,下意识的低下头。 杨莺莺当然注意到了他那点小举动,她推开化妆师的手,径直起了身,“是吗?谭馨姐也来了?那真是有失远迎啊!我还一直想见见她呢!多亏了她,我才能拥有这么体贴呵护我的何思成!” 我知道她这话里满满的都是讽刺,杨莺莺她不傻,如果谭馨也来了后台,那么目的也就只有一个,无非就是看看何思成,或是交代什么话! 我心里跟着一紧,结果杨莺莺直接就走到了房间门口,说道:“是已经来了吗?不会在屋外站着呢吧!那多不礼貌啊!” 她伸手就要去拉开房门,我两步上前阻拦,言笑道:“别了!她就是来后台找洗漱间的!随个份子钱也就走了!” 杨莺莺眼前一亮,“那就是还没走喽!那我更要去迎迎她了!”她扯过把手,门即刻就开了,而我万万没想到,谭馨恰巧在这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大概是等急了,想要到走廊看看情况。 我使劲在后面冲她眨眼,结果杨莺莺一脸热情的喊道:“谭馨姐!好巧啊!我这正要找你呢!结果你一下就出现了!快进来啊,别自己在外面呆着,多无聊啊!” 谭馨一脸的茫然,我继续在身后冲她使眼色,可她就是理解不上去! 崩溃啊!简直太没默契了! 谭馨还是被拉进了屋,只是屋里的人相互而视的时候,气氛不免尴尬了起来…… 何思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有恨、有爱、也有惋惜,他自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在这种状况下,也说不出什么。 谭馨先是拘谨,特别是和何思成对视以后,她的状态就更加不自然,犹如一块暴露在炽烈阳光下的冰块,瞬间融了一地水,哪里都是狼藉! 为了让场面不那么失控,我走到谭馨身边,笑道:“我们刚刚就是突然提到你了!所以莺莺想让你进来坐一会儿!你问个好吧!然后咱俩去大厅呆着!” 可谭馨默语,双眼就直勾勾的盯着何思成,一动不动。 我心想她不会是要在这里撕破真相吧?当着杨莺莺的面?那是不是太欠考虑了? 突然,她开了口:“恩,其实早就想来当面祝贺了!刚刚也是没太好意思,才不敢进屋!不过看到妹妹这么热情,我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谭馨爽快的伸出了手,我也跟着送了一口气。 好在她没发疯,也没在这个时刻公开真相!否则后果一定不看设想! 但是!就算杨莺莺饶过了谭馨,那许茹芸呢?她那么牙尖嘴利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 正想着呢,许茹芸就绕到了谭馨的面前,伸手抚了抚谭馨的肚子,发贱道:“哎呦!这来自孕妇的祝福可灵验了呢!而且啊,这可都是喜气的象征!莺莺你应该过来摸两下,说不定明天也就有了!” 杨莺莺倒是喜欢凑趣,她走到谭馨身边,果真就去摸了两下,肚子虽小,但还是有了些许隆起的轮廓。 她惊喜道:“真的是鼓起来的呢!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不过这么一模感觉好神奇啊!”她转身看向何思成,撒娇道:“老公,以后我们生两个好不好?看到谭馨姐怀孕的样子,我好羡慕啊!” 何思成点点头,模样有点尴尬,但还是配合着杨莺莺做了回应:“你说生几个就生几个!都听你的!我就负责赚钱,你就在家带孩子就好!” 他这话一落,杨莺莺自然是欣喜若狂,可我和谭馨真的不是一般的难过,因为这句话,他同样也对谭馨说过,一模一样…… 还记得那是大三上半学期,正值冬日严寒,也忘了那是何思成第几次对谭馨表白,在学校校园里,他用尽那一学期的生活费,给谭馨摆了满满一篮球场的玫瑰花瓣,那时候的花很贵,因为正是反季。 当时记不清有多少人在帮忙,但我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我和袁子行的生活费,都用来给他搞浪漫了! 篮球场的地方不大,但刚好对准了谭馨的寝室,他趁着宿舍楼熄灯那会儿,点燃了场地上所有的蜡烛,那一晚的夜风不大,蜡烛也很侥幸的没被吹熄! 他组织了我们一大帮人,在楼下喊谭馨的名字,拿着喇叭,以至于吵醒了一楼的看门大妈。 不过谭馨那次还算给何思成面子,前后折腾了不到十五分钟,她就下了楼,踩着拖鞋、披头散发,全然不在乎形象! 如果我没记错,那几天正是谭馨失恋的日子,或许是因为缺爱,所以她对何思成的态度才有了缓和,以前他追她,她可是从来都不会正眼瞧一次的! 神奇的是,那晚她不仅答应了何思成的表白,更让他在众人面前承诺了无数正常男人难以做到的恋爱宣言! 我们都以为这对苦命鸳鸯终于修成了正果,可谁想,一觉醒来的第二天,谭馨就后悔了,她直接给何思成发了一条短信,说昨晚的事情作废,她只是一时头热才答应的表白! 可她哪里知道,就为了这一次的表白,何思成在后来的三个月里,从没吃过一顿饱饭!甚至连累了我和袁子行!庄余来弟。 何思成在谭馨面前总是很情深,不论她拒绝过多少次,无论她和多少男人有过恋爱史,他就一直站在那里,撵不走,打不退。 好像在我的记忆里,他永远停留在几年前的那个篮球场,身边是暗的烛火和漫漫飘雪,他仰头注视着那扇永远不会开的窗口,笑着大喊说:“谭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是的,他只要一次机会,一次就可以。 192 一次就可以 为丶Shee 的水晶鞋打赏加更合并之一 193 这次我不会拦你 把自己从记忆中抽回,眼前的状况完全不是过往脑海中的模样,这次祈求的人,是谭馨…… 我似乎看到了一种身份的转换,原本孤傲的爱情。却被踩在了脚下。 谭馨的状态有了明显的不对,她想回避,想逃脱这里…… 而许茹芸特意在这时候插话,挑起事端:“对了,谭馨你怀孕几个月了啊?现在能看出男女吗?你老公廖晨没找人给你看看啊?” 说到廖晨,谭馨更是萎靡!廖晨。廖晨,廖晨,一个已经离婚准备移民的男人,想起也只会头大! 谭馨似乎撑不下去,她有意离开,但许茹芸死抓着她不放,继续挑衅:“说真的!要不是你和廖晨结婚了,我还以为你怀的是何思成的孩子呢!好歹他年轻那会儿也追了你挺长时间的!” 我立马打断:“许茹芸,你能少说两句吗?过去上学的那些事和你有关吗?你提它做什么!再说,你上过大学吗?就随随便便的指点别人!何思成和我们都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了,还需要你来帮忙回忆?” 许茹芸想要反驳我,但谭馨忽然插嘴:“过去上学的那些事。都是我们这些同龄人打打闹闹而已!那时候懂什么啊,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啦!”她勉强笑着,转头道:“夏晴,要不我们出去吧!在这屋里太闷了,而且咱俩一直在这。他们都没办法好好准备了!” 我急忙应声,其实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杨莺莺本来还想絮叨什么,但当下的气氛已经被许茹芸搞烂。她也只能闭嘴。 我和谭馨出了后台,何思成并没跟过来,杨莺莺也止步于走廊,说呆会儿典礼上见。 计划还是失败了,完完全全的失败! 我拉着她去了宴会厅的自助区。打了两杯果汁,递到她手中,说:“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单独叫何思成出来是不太可能了!要不电话里说?还是我让腾柯找个理由把他弄过来?” 谭馨摇摇头,“刚才的情况你也不是没看见,杨莺莺对我的敌意很大,她也知道我和何思成当年的那点事!她可能让他出来吗?正把的死死的呢!” “那你要怎么办?等着他俩订婚结束去领证,你就再也没机会了!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打断:“行了别说了!这件事先放放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和勇气……” 我闭了嘴,为此感觉到了同样的无能为力。而不远处的腾柯,还在那边和同事切磋交谈,我心烦极了,什么都帮不上,还总是碰上计划之外的挑战! 订婚宴是在九点三十九分正式开始,舞台那边刚有骚动,台下的人就纷纷入座。 腾柯老远的朝我走来,手里还握着酒杯,站到我身边,说道:“你刚刚跑哪去了?怎么消失了那么久?” 我指指身旁的谭馨小声对着嘴型:“陪她去找何思成了!” “然后呢?” 我耸肩:“没成功……” 他点点头,接着问到了重点:“何思成和杨莺莺领证了吗?还是今天的订婚宴结束以后再去?” “没有呢!说是长辈给算了日子,所以推迟了几天!” 他想了想,说:“如果他俩这婚真结了,何思成也就算是翻身了,杨莺莺手里的财产,远比我们看到的多!” 我当然知道杨莺莺有钱,这整个集团都快成了她的了,还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何思成虽然不穷,但碰上杨莺莺这么个多金的主,下半辈子也就不用操心了! 算是倒插门吗?也差不多了! 一旁的谭馨一直不说话,埋头趴在饭桌上,她的心思比谁都沉重,进退为难,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这时,订婚宴的仪式算是正式开,少去了传统主持人的废话连篇,一开场,杨莺莺就同何思成站上了舞台。 他们俩人还算是男才女貌,打眼一看,还真挺般配的!杨莺莺比较活跃,何思成比较沉稳,互补的性格,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完美! 我碰了碰谭馨的手臂,提醒道:“你要是不想看,就出去呆会儿吧!这边一结束,我和腾柯就去找你!别在这里硬撑!” 谭馨慢慢抬头,瞧了瞧台上的温馨一幕,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她喏喏的垂下眉目,说道:“我真后悔,如果当初没有那么爱玩,如果当初就一心一意的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伤心事了?” 或许不是吧!人的贪心,总是要在碰壁之后才有所悔悟的! 我抚了抚她的身子,安慰道:“你别瞎想了!出去呆会儿吧!我看这宴席不会持续太久!” 她没动身,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眼睛继续盯着台上的明亮灯光,眼睛一眨一眨的泛着红。 轮到交换戒指的一步了,虽然是订婚,但隔着台下,都能观摩出戒指的大小,一定不是何思成买的,因为三百多万的钻石……他还真买不起…… 杨莺莺大概也就是好面子,才会自己出钱买那么贵的东西! 戒指交换成功,现场的尖叫声和快门声不绝于耳,似乎很快就到了新人自白的时间,背景音乐徐徐响起,话筒被递交到了杨莺莺的手里,看上去是一段很温馨的告白。 我竖起耳朵倾听,很想知道她同何思成是怎么相遇的!但开头的客套话还没吸收完,那音响里就传出了一阵让人抵触的陈述…… “其实,我今天在这里,还想特别感谢一个人……虽然这个人是我的情敌,但如果没有她,我的未婚夫也不会这么珍惜我……” 我猛地将视线挪到谭馨的身上,彼此的惊悚目光都预料到了杨莺莺接下来要说什么!庄余亩扛。 我急忙推着她的身体,说:“你还不走吗?一会儿她要是说到你的名字,那可真是丢死人了!我看那打光灯都要照过来了!” 谭馨当然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今天的主角,而且,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因为这事上了媒体,立马就会被扒个精光!那杨莺莺可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刚刚对着话筒说的那几句话,明明就是在宣战! 为了不给自己添堵,谭馨起身就要避开这里,但人的脚步哪里有灯光快,她的身后,很快就落了一大片的耀眼白光。 台上的杨莺莺几近大声,朝着她的方向,说道:“谭馨姐,其实我真的蛮感谢你的!发自内心的!” 谭馨的身子僵在原地,应该没什么遭遇比这更丢脸了!在别人的订婚宴上被点名,还美其名曰的说感谢前任! 这不是摆明的要让人下不来台吗? 我见情势不妙,起身拉着她就要往外走,这么伤自尊的事,搁谁都会受不了! 可谭馨此刻如同没了知觉,死死的定在原地,像一颗扎在地上的钉子,怎么拉也拉不动!我上前用力,她就别开我的手,消瘦的身子背对舞台,似乎在与自己做着某种斗争。 我焦急,小声喊道:“你走不走啊!她摆明了就是要让你丢脸啊!” 谭馨慢慢抬起头,笃定无疑的眸子里有我没见过的决绝,她转身,正脸朝向明晃晃的舞台。 我亲眼看到,她开始向着正前方挪步。 那是何思成的方向吗? 如果是,这次我不会拦你…… 194 她是认真的 四下的宴席桌早已经哗然一片,伴随着谭馨脚步的挪近,我的不安感也跟着愈加浓烈。 她会说出口吗?在这样恶劣的作案环境下,她那瘦小的身躯里,还有勇气吗? 台上的杨莺莺见到这一幕。也被惊动了几分,她以为谭馨会拒绝,却没成想谭馨会迎头而上。 横竖都是一死,何不死的坦荡一点? 我已经做好了随时上战场撕人的准备,如果谭馨遇到了什么危险,那我就直接和他们死拼到底!就像当初谭馨保护我那样。这一次也轮到我保护她了! 我跟着绕出了宴会桌,腾柯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意思是不让我上前凑热闹。 可惜这不是热闹,这次我的身份,是强大的后盾! 谭馨彻底站在了舞台之下,那一米多高的红色搭台就在她面前,杨莺莺和何思成站立其上,他们三人如同隔着一道城墙,有些人居高临下,有些人惶恐不安。 杨莺莺轻笑两声,对谭馨的到来又惊又喜,“谭馨姐的性格还真是洒脱!也不枉思成倾慕你那么多年。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能把他这么好的男人留给了我!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怎么都逃不掉的缘分……” 杨莺莺的话没说完,她本意还想继续侮辱谭馨,但谭馨突然在这时候伸出手,直勾勾的朝这杨莺莺伸出手。缓着,她说道:“能把话筒给我吗?” 杨莺莺有点发懵,没想到谭馨竟然会迎难而上。一旁的何思成则不停的对她使眼色,那意思好似在说:“别闹了,回去好吗?不要闹了,你这样会收不了场的!” 可已经走到这一步,就算是收不了场。又何妨呢? 杨莺莺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很想知道谭馨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些什么,她觉得,反正谭馨已经结婚了,如果闹,这屎盆子也只会是往谭馨的脑袋上扣,自己无事一身轻的,能有什么麻烦? 所以,她就真的伸手将麦克风递到了谭馨的面前,交接的一刻,我想杨莺莺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阵“吱啦”的音响噪音划耳,谭馨自然的向后退了两步,她找到一个最适合仰望“城墙”的角度,目视台上的何思成。 良久,她不停的积聚勇气,在众人也做好准备的同时,她开口:“我们好像很久没这样面对面的沟通过了吧!虽然这一次有很多观众……而且身份也有所不同……” 台上的何思成连连蹙眉,小声的对她劝告:“谭馨!把话筒还回来!有话我们台下说好吗?” 他的眼神几近恳求,但谭馨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不!如果这些话挪到台下说,可能我这辈子都开不了口!”顿了,她深深喘息,“何思成,以前我做了很对伤害你的事,也自以为是的错过你很多回,我现在想问问你,你还喜欢我吗?” 在别人的订婚宴上问男主角,你还喜欢我吗? 如果何思成回答了是,那这婚也就不用结了! 何思成当然不傻,杨莺莺的身份太过公众,如今发生这般闹剧,他就是性子再坦荡,也会说昧心话。 果不其然,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摇了摇头:“不喜欢了……” 一旁的杨莺莺瞬间松了口气,其实她也害怕,害怕何思成的答案不尽人意! 台下的人继续观看闹剧,而这短小精炼的拒绝并没击垮她,而是继续勇往直前,“可是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在你决定彻底离开我的一刻,我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我不能没有你!过往的那么多年,你存在于我生活的所有细碎角落,我以为那些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可现在看,你带走的是我不能或缺的光和习惯……你真的全身而退了吗?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这次是她问的他…… 何思成哑了言,面对多少年后的身份转换,他怎么都料不到,付出那么多心血的爱情,会在最不适合的时间得到了回报。 谁都看出了他的紧张,包括一旁的杨莺莺,也感受的到。 杨莺莺害怕事情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面对这般苦情的告白,她回身就抢走了主持人的麦克风,按下开关,说道:“你是来抢人的吗?谭馨姐!这样的场合说这种话,是不是酒精烧脑了?还是你想替我考验何思成?那真是劳烦了,我的男人有多爱我,我比你清楚的多!” 谭馨轻蔑的望向她,轻声苦笑:“你不清楚!你怎么会清楚过往七年的时间他为我做过什么?如果他爱你,他今天就不会给我来这的机会!”接着,她转向何思成,“我也知道我现在一定很可笑,大概是以前对你做的错事太多了吧!才会落得今天这种境地!何思成,你可能以为我疯了,以为我占有欲过胜才来阻止你的订婚礼,但这次请你相信我,我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抓紧你,也后悔自己对你做过的所有伤害,如果你愿意回到这里,我可以用剩下的一生向你证明和忏悔,你愿意给我机会吗?”庄余讽血。 你愿意给我机会吗?就算我们分别了那么多年,在无数的轮回和平行之后,找到了最不恰当的相交?如果你相信,能否回赠我一个微笑,让我拥有可以重新开始的勇气? 何思成突然动了动身,我看出他的状态是要下去奉劝谭馨,但杨莺莺死抓着何思成的手臂不放,神色也变得箭弩拔张,“保安呢?把这个疯子给我带走!别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 台下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台后也跟着跑出了两个制服保安,谭馨的视线还落在何思成的身上,等待回答,等待回答,无尽的等待回答…… 或许眼前的一切就是注定的,杨莺莺的刻意刁难,谭馨的迎头而上,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安排! 两个身材壮硕的保安还是冲到了谭馨身边,他们一人架起她的一只胳膊,准备往安全出口带离,只是她还不死心,目光直视何思成,奋力的嘶吼:“对不起!那些年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珍惜你,对不起!” 她最后还是没说出腹中胎儿的事,好似她也给自己存留了一个底线,她也想知道,假设没有这个孩子,何思成还会和她走吗? 我心里跟着犯急,一边想去解救谭馨,一边又想让何思成下台。 到底怎样才是最好的办法?怎样才是最满意的回答? 如果眼下的状况就是结局,那会不会太悲惨了一点? 我终于忍受不住,一路奔跑向舞台之下,捡起地上掉落的话筒,不顾一切:“你还爱她吗?如果你爱她,就去追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何思成!她已经和廖晨离婚了!她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她是认真的……” 195 下定决心 196 复合 我们三人到了医院,腾柯提早拜托熟人,给谭馨使了一个特权,直接进了急诊,没耽误一分一秒。 眼看着她被几个医生护士推进了屋。我们三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并排站在走廊窗边。 我和腾柯一直在虔诚祈祷,而何思成则稍显不安。 等着我们三人的情绪都逐渐稳定,我伸手碰了碰身边的腾柯,小声道:“你去楼下给谭馨买些吃的东西吧!最好是流食!我感觉她刚刚就是因为贫血才晕倒的!正好我和思成还有话说……”庄鸟司圾。 腾柯知道我要同何思成说些什么,点头应声。拍拍我的肩膀就下了楼。 此刻,走廊里只剩下我和思成,以及身前来来往往的老弱病残。 我向后倚了倚身子,清嗓道:“恩……刚刚谭馨在车上已经和你说过了吧……关于那个孩子……” 他木然的望了望我,再次询问,“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吗?谭馨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他完全不敢相信,“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和廖晨离婚?” 我急忙否认:“不!谭馨怀了你的孩子没错!但她和廖晨离婚,不是因为孩子……其实廖晨一直不清楚孩子的真实身份,他到现在还以为,谭馨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那他为什么离婚?是谭馨不想和他过了?” 我笑笑,“因为这两个人压根就没爱过啊……谭馨也想好好过日子的。但矛盾越来越多,多到连她自己都没有忍受下去的信心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早说?如果她没和廖晨离婚,那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份?” 我心想,大概是吧……如果谭馨没和廖晨离婚,她还是会很用心的去维护这段婚姻。她也是个女人,希望给自己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即使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都在很努力的生活。也在很努力的填补漏洞,只是我们不能确保,遮掩的残缺口,会一直安然无恙。 该来的还是来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这就是注定。注定了某些人最后要走回一起,注定谭馨要怀上何思成的孩子,然后用她无尽的后半生,去偿还他年少时的追随。 不过现在来看,只要谭馨安然无恙的苏醒,那么今后的日子总会是美好的! 我用拳头碰了碰他的肩膀,鼓舞道:“那些琐事你就不要担心了!谭馨她对廖晨终究不是爱!既然她已经彻底离婚,也就不会再和那些人有瓜葛!她现在不是回到你的身边了吗!我觉得她这次是认真的,第一次这么认真!” 何思成垂了垂头,不安感仍旧流露在他的脸上。 我继续道:“你还是爱她的,对吧?说真的,如果不是刚刚她晕倒后说了胡话,我想我绝对不会把她怀孕的事告诉你!” 他不解,“为什么?我自己的孩子,还不能让我知道身份吗?” 我笑了笑,调侃道:“你傻啊!如果你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跟着我们逃婚,这不正好证明了你对谭馨的真爱吗!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了?” 何思成模模糊糊的点了点头,但他的心思还停留在孩子的问题上,不由的再次道:“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吗?你们没有骗我吧?谭馨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骨肉?” 我也是懒得和他解释,“不然呢?我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来找你?谭馨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选择在今天……她也就是没想到,你最后会真的和杨莺莺结婚……” 何思成没做声,说到杨莺莺,他脸上就又是一阵苦涩。 我收回话题,确认最后一遍,“你不会离开她了,对吗?这次你会和她守着这个孩子,好好生活,对吗?” 何思成终于点头,“我会守着她和孩子的,只要她愿意。” 我终于放心,“她一定很愿意!还有她的孩子!不,是你们的孩子!” 何思成跟着笑出了声,原本凝重的气氛也得到了缓解,他还是很在意谭馨的,尽管不太擅长喜形于色。 在走廊里等待结果的过程里,医生曾出来过两次,谭馨的状况不严重,和我料想的一样,因为严重贫血而导致身体虚弱晕倒! 但她的状况有别于常人,可能是因为病情太重,主治医师还是给下了口头的通缉令,贫血不是什么小事,必须引起重视,否则稍不留神就会引起子宫内缺氧,严重点更会导致胎儿死亡。 听到这样的警告,比我更紧张的是何思成,他初为人父,当然不想让谭馨出现一丁点的差漏! 所以在医生撤离病房后,他就一溜烟的飞奔到了谭馨的床边。 谭馨还在昏迷之中,身下的床铺上早已被汗水浸的潮湿一片,甚至连额头和胸口都是汗!一看就是经历了很严重的剧痛! 何思成心疼的不行,一边用温毛巾擦拭,一边紧紧握着她的双手。 我觉得这屋里有他一个人就够了,我就算是想做什么,也都是多余,还不如多给他们俩人留有一些空间。 想着,我就悄无声息的起了身,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病房,将门关合。 腾柯恰巧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他手里拎了很多吃的东西,都是给谭馨准备的,他看见我站在门口,问道:“怎么样了?醒了吗?何思成呢?” 我指了指屋内,“在里面呢!两人现在的气氛挺好的!所以我就出来了!吃的东西就放门口吧!我想让他俩单独呆会儿” 腾柯赞同的点点头,随手把东西放在门口的缝隙处,跟着我就下了楼。 只是一到楼下,我俩就碰见了一个超级棘手的难题…… 一楼大厅外的房檐下,杨莺莺和许茹芸的身影赫然出现……杨莺莺的妆容还没卸,她随便换了一身休闲装,前后踱步的咨询吧台处,她显然是在查证谭馨的病房号,想都不用想! 我倏然握紧了腾柯的手,拉着他就往大厅的走廊里跑,但身后还是有人喊了我的名字,特别及时! 197 底线 我和腾柯都停在原地,想继续往前走,但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给我站住!何思成呢?你们把何思成带到哪了!” 杨莺莺的声音比广播喇叭还响,一路狂奔的靠近,伸手就扯过了我的手臂。力量太大,险些被她拽倒。 腾柯伸手就将我拦在了身后,站到杨莺莺面前,阻止道:“有话就好好说,能不动手吗?”庄帅名弟。 “好好说?呵呵……你们把我的订婚宴都毁了,还让我怎么好好说?”她气的张牙舞爪。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这时许茹芸也跟着站出来,添了一嘴:“你们就直接说谭馨和何思成在几楼就可以了!我们也不想跟你俩在这里吵,没有意义!” 腾柯瞧见许茹芸,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要求我?” 许茹芸脸色一绿,两步站到她面前,“怎么?那么记恨我吗?不就是帮着莺莺推翻了你们腾家的独裁统治吗?就那么看不开,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何止是耿耿于怀?她毁了车子静和腾其,更毁了腾柯小心呵护的事业,有谁能料到,这个大家族的落寞,最后会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败的体无全肤。 腾柯双手早已团握成拳,我抓紧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冲动。 许茹芸自然是看出了他情绪的波动,笑道:“不说是吧!没关系啊!既然是急诊来的,那现在就应该在七楼才是。真以为我们不敢挨个屋子的搜吗!” 是啊,许茹芸真的很聪明,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聪明的让人胆战心惊!从袁子行的小三,到腾其的地下情人,再到整个腾家的对立者。 所有的这些战争,她都是单打独斗,没有一场是以失败告终。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正义抵不过邪恶。 我不停的在脑子里想着各种可以阻止她们的可能,但许茹芸已经拉着杨莺莺转身走向电梯,我很害怕,她们会跑到谭馨的病房里大闹。 情急之下,我不受控制的冲杨大喊:“如果我告诉你,谭馨怀了何思成的孩子,你还会继续上楼找他们吗?” 真相早晚都会揭穿的,面对事实,也早晚都要做出选择。 可我没想到,杨莺莺渐渐停下的脚步,她的状态并没显示出一丁点的惊讶,缓慢的回过头,眼神里早已预知了一切,“许茹芸已经告诉过我了!所以我才会来!你以为这样的消息会逼退我?那我告诉你,根本就不会!”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所以现在的冲动也根本谈不上冲动,她早就做好准备,也想好了呆会儿见面的一刻要说些什么,是挽回还是扇巴掌走人,她早就计划好了。 杨莺莺重新进了电梯,腾柯拉起我,说道:“我们上楼!何思成一个人一定应付不来!” 他当然应付不来,那可是杨莺莺和许茹芸啊! 我和腾柯同样一路颠簸的上了另一趟电梯,抵达七楼后,杨莺莺正风风火火的在走廊里挨间病房搜查,她连门都没敲,伸手就按下了把手,发现不是,再没礼貌的关合。 人被逼急了的确会跳墙,就像杨莺莺。 但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无论我们有多抵触。 病房里的何思成不恰巧的在这时出现,他抻头向走廊里张望,似乎在找护士,却没想到迎来了杨莺莺。 他木然,渐渐挺直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下意识的将身后的房门推合,不想干扰熟睡的谭馨。 我跟着跑上前,呵斥气喘,“思成,你们下楼谈吧!她已经知道谭馨肚子里……” “那孩子我来养!只要你回来,她的孩子我来养!”杨莺莺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瞬间就击垮了我全部的警惕,她没我想的那么胡搅蛮缠,但却很有胆量。 孩子她来养……只要何思成同她结婚…… 我实在说不上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如果杨莺莺真的做出了这样的退步,何思成会领情吗?他到底会不会动摇,我也不确定。 我和腾柯都自觉的向后挪了挪步子,杨莺莺继续在他面前坚持:“我知道她的孩子是你的!但我不在乎,你到我身边,孩子我们一起抚养,可以吗?” 何思成犹豫了,他不恨杨莺莺,但也说不上绝对的爱,他对杨莺莺的感受,就如同奔波数年后的一道港湾,想停靠了,便可以随时安心下来。不再有年少懵懂的悸动,却也没有轻狂时刻的抵触。 大概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向生活妥协一切吧!何思成当初想和杨莺莺结婚,可能就是抱着这样的一种心态。 我也很害怕,他会摇摆不定。 杨莺莺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们之前不是计划的好好的吗?过自己的小日子,开一间属于自己的设计公司,我可以为了你放下什么所谓的集团,但你怎么能这么绝情的背叛我!何思成,你不可以这样……” 说实话,我对杨莺莺的存在一直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虽然她以隐藏持股人的身份让我们吃了一惊,但从相识到现在,伤天害理的事,她的确没做过,相比许茹芸,她真的干净太多了! 这场婚姻对她不公平,但对谭馨也同样不公平。 “你说啊!做决定就那么难吗?你就一定要回到她身边?扔下我?”杨莺莺拍着自己的胸口,沉闷声一阵又一阵。 忽然,何思成低垂了眉目,浑身上下,都在表达着歉意,“对不起,我不能离开谭馨,她需要我。” “那我呢?我就不需要你了?何思成,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你都忘了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现在又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她声嘶力竭的冲着他大吼,嗓音已破,泪水也随之失控。 许茹芸在一旁搀扶着她的身体,但还是没能阻止她对何思成的进攻,她的双手来回抓在他的衣领,不停的牵动和撞击。 是啊,这世上能有几个人抵挡的了深爱?爱一个人的时候,付出生命是值得的,毁灭生命也是值得的! 眼前的何思成就任由杨莺莺在他身上发泄,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在事故面前,也总是选择沉默的方式。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只证明了一件事,他选择了谭馨,就算杨莺莺给出了无数妥协的条件,他也还是选择了谭馨,不变初衷。 而我们似乎忘记了,人都是有底线的,爱情能成就一个人,更能逼疯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人…… 198 来客人了 医院走廊里的气氛持续着压抑,等杨莺莺最后闹的没力气了,菜渐渐松开何思成。 我站在后头提心吊胆,生怕她再惹出什么端倪。 “何思成,我问你最后一遍。这是你最后的选择吗?”她指了指病房里的谭馨,双眸死死的盯准他,等待回答。 好像这一句之后,便是永恒的诀别,彼此都不再牵扯,但要以什么作为代价。却无从而知。 何思成还是点了头,他的眼里有忏悔,更有惭愧,“对不起,她比你更需要我,我必须对她负责。” 这应该是我见过最痴情的男人吧!和廖晨比起来,何思成带来的安全感,更让人放心!因为他把爱情和责任看的同等重要! 杨莺莺慢慢向后挪了步,她的身子摇晃,苦涩挂在眼角,嘴边扯出一丝接着一丝的冷笑,在那张干净的脸上蔓延。“好!这是你说的!你一定要记得你今天和我讲过的每一句话,最后是你抛弃的我,是你不顾一切背叛的我!” 两人之间的氛围即瞬凝固,何思成没话,杨莺莺也跟着无言。整个走廊里,突然就没了行人的争吵,剩下的。是急促的呼吸和感触不到的怨恨。 何思成像个木头一样的站在原地,他在等杨莺莺自己走,等她自己去调节。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争不吵,不刻意解释或是回避。就这么干净利落的一刀两断,从此了无瓜葛。 杨莺莺嗤笑一声,眼里的泪水即刻倾盆,那一颗接着一颗的晶莹花了她姣好的容颜,她用力的支撑身躯,使尽所有解数,重新迎上他的眼,“我恨你,何思成,我恨你……” 或许痛恨才是最好的归宿吧!这样也能让他心里的罪恶减轻一点…… 杨莺莺还是转了身,她洒脱的抹了抹脸上的潮湿,一步接着一步,朝向了走廊的出口,许茹芸尾随而去,只留下随身带起的微风。 何思成终于支撑不住,他垮垮的依靠在白漆墙边,身子瘫软,慢慢下滑,直到蹲下身,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 他好像在抽噎,又好像在反思。 一个男人沉默的时候,痛苦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女人,那么少言的何思成,还是被妥协给了生活,即便众叛亲离。 我只希望醒来以后的谭馨不要忘了一开始的初心,这样才对得起他所有的背弃。 是谁说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尽管这过程有些疼。 我想伸手去扶起何思成,但腾柯忽然碰了碰我的肩膀,悄悄说道:“你先进去吧!让他自己呆会儿……” 有时候,男人更懂得男人的伤痛方式,独处即是最好的疗伤方式。 我点头,“好……我去看看谭馨……” 推开房门,屋子里的药水味很呛鼻,谭馨还处于昏迷不醒的阶段,她的手臂上还插着针管,眼前的一切都很安详,和屋外的那场战争相比,就是两个世界。 我坐在一侧,伸手抚了抚她的手腕,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 看着那样一张脸,我禁不住的在嘴边呢喃,“亲爱的,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生下这个孩子,也一定要好好守住何思成,我只希望你的人生不要再颠簸流离了,他是个好男人,是对于你来说,最好的男人……” 这时,谭馨的手忽然动了动,她瞬间握住我,一点一点的用力。 或许她早就醒了吧…… 要不……她的眼角怎么会莫名流下点点晶莹的泪水…… “谭馨……”我轻声呼唤,她则闭着双眼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刚刚门口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我不知说什么,千言万语,也只能用一句表达,“他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 我伸手擦拭她眼角的泪水,等她缓过神后,才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皮,试探这个世界的阳光。 “要我叫他进来吗?杨莺莺已经走了!他如果知道你醒了,应该会开心的!”我说。 谭馨摇头,握着的手慢慢回了温,“让他单独呆会儿吧!给他思考的时间,我这次不想逼迫他了,如果他反悔,我也不会有什么埋怨……” 我抚了抚她的额头,“不会的!他不会走的,只要你没有赶他,他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这点肯定,我还是有的!” 她叹气,“是啊,他就是太好了,对我也太好了……” “那你才要加倍珍惜他啊!明白吗?” “恩!我一定会珍惜的!等生下孩子,我就好好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这辈子就围绕在他身边,照顾家,照顾孩子……” “恩,我相信你可以的!” 接着,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腾柯和何思成一前一后的进了屋,何思成的状态完全恢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谭馨也随即擦了擦脸上的残余眼泪,转头微笑:“思成……” 何思成激动的走到床边,说道:“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她点头,“没事了!除了头有点晕感觉累,其他地方都挺好的!” 我看着这融洽相处的小情侣,心里不免温暖了一把,腾柯从后面拉过我的手臂,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这里留给他们两个人就可以了!” 心想着谭馨已经没有大碍,我也就不用再继续当电灯泡。 我冲着谭馨打了个招呼,说道:“这里就让思成陪你吧!我和腾柯走了啊!他公司还有事呢!” 谭馨的视线都凝聚在何思成的身上,伸手摆了摆,连看我都没看一眼! 算了,早该猜到她重色轻友的! 腾柯先下了楼,我一路小跑的追在其后,不知道他这么着急的要做什么,但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事! 刚跑到车边,我就问道:“是突然有急事了吗?怎么风风火火的?” 他递了我一个眼色,说道:“上车吧!公司那边来客人了!” “谁啊?我认识吗?是集团的客人,还是你自己公司的客人?” 他挑挑眉,但那眼里可不放松,“还记得杨士铭吗?”庄帅乐扛。 杨士铭?那个韩国企业的董事? 199 收购 200 骗子 话题谈到收购,腾柯立马失去了交谈的欲望,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杨士铭,是来落井下石的! 早该猜到他来意不善了。真是浪费感情! 彻底了解杨士铭不远万里的目的,腾柯几步走到办公室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说道:“我想杨总还是把这次拜访当成短途旅行比较好!你所谓的收购,就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太清楚!” 腾柯摊着手往屋外指了指,这驱赶的意思既直白又礼貌。看的人都不好意思继续赖下去! 但杨士铭不仅很好意思,甚至端起了茶杯,小抿两口后,道:“如果我没调查错,腾总的厂子里,有相当一部分主心骨的研发都是从集团那边带来的,就连客源也是!好像很多资源都是互相牵扯的关系!而且我记得,当初厂子的建立,企业法人写的也是腾其的名字……现在腾家在集团失去了领头羊的地位,那这企业的生死,你还能做的了决定吗?还是……你觉得我给不出你更高的价格?” 对于他的说辞,腾柯的状态还算稳落。虽然我不清楚集团和药业之间到底有什么牵涉,但只是听杨士铭的解说,也便知道这药业的生死大权,有一部分是和集团挂钩的! 难不成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腾柯没给他好脸,回击道:“只要企业没有经济波动。只要我没开口,什么所谓的收购计划,对我来说都是无用!你完全可以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我和集团,从来不存在资金链上的牵连,杨总想要收购我的公司,这个想法或许有点异想天开了!”庄亩华扛。 杨士铭坐在沙发里拨弄小拇指上的尾戒,他饶有兴致的探了腾柯两眼。说道:“那这对外公开的消息算怎么回事?还是你在集团已经站不住脚了?” 听到这话,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杨士铭早就打听过了公司里的事,包括杨莺莺上位,以及公司收购的一系列事端。 明明董事会还没成立有关收购公司的提议,他怎么就突然得知了?就算消息再灵通,也不至于这么迅速敏感吧!更何况他远在海外! 腾柯关了办公室的门,站到他面前,问道:“杨总既然对集团的事这么了解,那就一定不是单纯的在杂志头条得知的消息……还是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窥视很久了?” 杨士铭眼神闪过些许光亮,又转瞬即逝,“窥视?腾家的事业可谓家大业大,窥视会不会太严重了,换成关注比较好吧!况且,对腾家有想法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所以,你能告诉我,这些消息,到底是谁传到你耳朵里的?”腾柯一字一句的向他质问,因为腾柯根本就不相信,有哪个竞争对手会无聊到不研究市场,而研究收购! 杨士铭起身,整理了西服上的褶皱,他笑了笑,说道:“这很重要吗?光是你们集团总厂的员工就有四千多人,我想要得知点什么,好像也不困难啊!” 但是!关于收购的事,从头到尾也只有杨莺莺一个人提过,只不过她这一阵忙着结婚,还没有时间和公司的老股东商量!可就算口头提过,也只有那个曲总略知一二! 集团的气氛向来严肃,特别是在公司机密的问题上!所以,如果不是杨士铭在集团里有奸细,那就是他用钱买通了某个高层! 还真是危机四伏,腾家这块香喷喷的午餐肉,还是有很多人惦记的! 腾柯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座机话筒,按下了艾琪姐的号码。 “喂!艾琪,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带上我上周给你的欠费清单一起!” 挂了电话,腾柯回身看向杨士铭,说道:“既然你对集团的事这么感兴趣,那好,我们先把没完成的事搞定,然后再说其他的!” 没完成的事?除了上一次的合作项目,还有什么事? 这时,房门口响起三下叩门声,艾琪姐拿着薄薄的一摞白纸,走到腾柯面前,说:“腾总,这是你刚刚要的清单!我前几天已经根据你的要求做完分类了!” 腾柯点头,“好!你先出去吧!” 艾琪姐一离开,腾柯就将那摞清单放到了杨士铭的面前,指了指目录上的头三项,说道:“既然来了,那就把剩余的欠款缴清吧!贵公司连续三年在我们这边拖欠的债务金额,也该在年底做一次结算了!” 杨士铭有点傻眼,低头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各种进货以及生产的费用明细,眉头紧蹙,不解道:“这些数额哪来的?我们几年前合作的欠款不是早就结算了吗?” 腾柯冷笑两声,“这是贵公司的事了!你手下的人对财务控制有多黑,我想你这个做领导的,应该也能略知一二!这款项已经拖了两年,按照合同上的规定,再僵下去,就要赔偿双倍了!” 杨士铭脸色发黑,自己家的门户出了问题,着实挺打脸的! 腾柯见他不言语,就直接拉出了一张合约单,说:“杨总是打算现在结算吗?还是等着我的律师找上门?还是……等您回家清理好门户,我们再商量后续的事?”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再自以为精明的领导者,也还是会掉链子! 杨士铭拿出电话,准备向自己公司总部的负责人训话,但腾柯没心思等他,就再一次拿起座机,按下艾琪的号码。 “喂!你现在来我办公室,杨总的欠款我帮你谈了开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有事要先走!” 挂了电话,艾琪姐就一路小跑的进了屋,她向着腾柯打招呼,然后站到了杨士铭的身边,杨士铭还在打国际长途,嘴里念叨的是一句接着一句的韩语,没学过语言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我还是能听明白几句骂人的话,什么“艾希”之类的!这么远一看,这杨士铭的脾气也挺大的! 腾柯没道别,拉起我的手臂就往门外走。 一到走廊,我急忙问道:“就这么离开可以吗?那杨士铭……” 他说:“这点事就够他处理一阵了!收购的事儿以后再说吧!他在我眼里算不上什么大麻烦,麻烦的是杨莺莺和集团的几个老股东!他们一定是有意的对外放话了!否则那个姓杨的也不会来的这么及时!” “好吧……那就听你!不过我们现在要去哪啊?” 腾柯蹙眉,好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事,定脚转头道:“你一会儿能自己回家吗?我想去看守所,探视我父亲……” “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吗?” “都有吧……” 腾柯的模样分明就是在顾虑什么,看上去应该是和腾父有牵扯! 我点头,理解道:“那你快去吧!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他应声点头,我俩就一起下了楼梯,刚出公司,他就跑着去后院提车,但没跑出多远,他忽然回头,喊道:“我和你说的回家,是让你回我家!不是袁子行的家!你听懂了吗?家门的密码还记得是多少吧!” 我笑道:“记得啊!快去吧!我又不是路痴,回家的路还是能找到的!” 腾柯放心转身,接着脱离了我的视线,我站在公司楼下,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眼前的空车很多,但我一直没伸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但不应景的,手机在这时候突然想起,两条短信,一条来自医院,一条来自柴小敏。 “手术暂定下周五,需要提前来医院做体检,收到请回复!” 是来自医师的手术通知,一看到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脑瘤患者!每天过的这么拼,也真是不嫌累! 我翻开另一条,上面的内容却比通知手术还慎人! “晴,廖晨马上要出国了,说要去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好的治疗子宫肌瘤的医院!那这几天就没有人陪我了,我实在不想在医院呆,装病装的浑身都难受!你这几天有事吗?我想让你过来陪陪我!或者你就直接陪我在廖晨家住几天!就几天就行!” 我脑子发懵,什么叫出国打听好的医院?他分明就是要去办理移民的手续好吗!这个廖晨也太能撒谎了吧!竟然还用看病来当挡箭牌! 我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脑子一热,问道:“你现在在哪?” “在廖晨家了!今天刚回来的!” “他在家吗?” “不在……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等我吧!我打车去找你!” 201 自私的男人 打车去了廖晨的住处,其实就是腾柯家所在的那个别墅园,前后没多远的距离,拐几个连续转弯就能到。 下车,小敏正在二楼的窗口冲我挥手:“快上楼!门已经开了!” 直接走进院落。这房子的构造和腾柯家没有太大却别,唯一就是小了两圈,房门外的花园也没有那么气派。 开门进屋,全是欧式风格的建筑,屋里屋外的,几乎没太有两个人的痕迹。很多东西都是一人份,看来廖晨这个人,也就是习惯独处。 我脱鞋,小敏就从楼上跑了下来,她的状态还不错,没了之前的萎靡。 我问:“他去哪了?怎么就你自己在家?” 她抓着栏杆,懒散道:“说是单位有事!今晚也不回来了,好像有客人要应酬!” 我点头,“他还不知道你装病的事吧?子宫肌瘤的事,没被揭穿吧……” “恩!他没怀疑我,今天还说要出国给我找医生!这不开始办出国手续了么!估计后天晚上就走了!” 我心想,他那么处心积虑的哄骗小敏。只是为了移民而已!国外哪里有什么好医生,他预约了好备胎才是真的! 可我现在不能开口直言,怕小敏一时间承受不住,也怕自己支撑不了那样的后果。 她拉着我的手臂,坐到了客厅沙发。推着刚刚切好的果盘说:“吃点东西吧!这家里平时不太开火,所以能吃的也只有水果!你今晚还有事吗?如果没事,就陪我在这里呆着吧!”庄亩共巴。 怎么可能没事。事情一大推,但一件也不想处理! 我说:“行……只要廖晨没回来,我就陪你!正好腾柯也去忙了,没空搭理我……” 她点头,继而问道:“对了。你和腾柯怎么样了?感觉你俩最近的感情状况还不错!袁子行没再束缚你吗?” “没有……他现在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还多了个于淼淼,也就没心思来干扰我了!” “那你和腾柯现在算什么?在一起了吗?他没逼着你和袁子行离婚?” 这么一想,还真没有!虽然我和他暧昧的程度已经超过正常朋友的范围,但在彼此的关系上,还真没做过什么解释,除了我拒绝过他的表白以外……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算什么关系!但现在都挺好的,我有我要忙的的事,他也有他的!关于那些子虚乌有的名分问题,就等着把这些琐碎都处理完了再说吧!” 她露着羡慕的目光,开始向我身上贴,“夏晴,我真觉得你是个特幸福的女人!有一个像腾柯那样包容你、追随你的人!你看我,和廖晨经历了那么多,最后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我不禁在心底感叹,羡慕我?我的生活不照样很窘迫,离过婚不说,还被前夫纠缠不清!本想着宏伟的去报复恶人,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事件里重头再来! 这样的日子太累,活的也很不自我! 我勉强微笑,问道:“那你呢?你当初不是说要考验廖晨吗?他现在已经和谭馨离婚了,有没有再对你做出什么承诺?比如说今后的生活之类的……” 其实对于廖晨的选择,我心里明镜的很,可还是想听听,小敏给我的答案。 她叹气,说道:“承诺?哪来的承诺?他能和谭馨离婚就算很好了!起码不再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其他的,就比如我们俩结婚的事,我想应该会很漫长了!因为他一直很介意这所谓的‘子宫肌瘤’!所以也迟迟不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一谈到婚姻方面的问题,他就回避,还说等着我的病治好了以后再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清事实?你没得病的事……” 她低下头,无助万分:“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以后,他会生气……而且,我特别想知道他给我的答案,如果我不能生育了,他还会不会选择我……” 当然不会!他已经准备去国外和前女友远走高飞了!谁还会在乎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没当面表明态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我着实很为难,不晓得眼下的这些真相,到底要通过怎样的方式去让小敏得知?如果现在就开口,会不会太武断了? 身旁,她用刀叉摆弄着盘子里的水果块,她递到我面前,说:“其实我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信心的,这几天他为了我也是忙坏了!天天早出晚归,不就是为了能联系上国外的医生吗!我真挺担心,如果他知道我是骗他的,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呵呵……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估计就不是失望了,你可能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我不想继续这个糟心的话题,起身在柜子里翻着一些唱片光碟,往dvd里插放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几阵门锁契合的声音……有人在外面开门! 我猛的回头,小敏的脸色也是受惊一般,我胡乱的在空中划拉双手,小声道:“是不是廖晨回来了?你赶紧上楼啊!回床上躺着去!” 小敏一时慌了阵脚,来来回回的在客厅里瞎跑,像是个无头苍蝇! 我再次喊道:“我让你上楼啊!你傻了啊!” 她这才找准了楼梯的方向。一溜烟的跑了上去,我急忙将唱片抽出,随便扔在电视柜旁,起身朝向家里的大门。 门锁在这一刻被打开,听着那娴熟的动作和声音,就一定是廖晨! 我两步走到茶几边,佯装在收拾果盘的模样,房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廖晨出现在门口…… “夏晴?你……你怎么来了?” 我转身笑了笑,确定小敏此时回了卧房,便小声说道:“我来照顾小敏啊!难道还要等着你都移民了,再来给她收尸?” 廖晨脸色一沉,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话会说的这么狠! 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廖晨脱鞋进屋,看了看茶几上的果盘,又看了看刚刚关合的电视机以及正亮着灯的dvd…… 我急忙解释道:“我自己闲着太无聊,就准备听听唱片!小敏在楼上睡觉呢!刚哄下的……” 他迟疑,但还是礼貌的谢道:“辛苦你了……这么照顾她……” 我冷声:“你还没和她说实话吗?移民就移民,干嘛要说成什么出国找医生?这么伟大的理由,会不会太假了?” 廖晨继续沉着脸色,说:“移民只是其中一件事,我还是要去国外帮她找医生的!这点我没撒谎……” “然后呢?找完医生了,病也看完了,命保住了,然后你再满心愧疚的告诉她,你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他即刻闭嘴,看样子是认同了我的说法! 他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尽好作为一个男朋友应有的责任,帮着小敏治病,然后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大家都各活各的,不受干扰。 我自然是气愤,直言要挟:“你就不能坦荡一点吗?直接和她说,你给不了她要的幸福!既然你都找好下家了,还担心受怕什么?这么做也只会继续伤害她的自尊心而已!” 我以为廖晨会有所愧疚,但他接下来的话,简直让我惊的没了魂! 他说:“我还是放不下她的……我对小敏,也算得上是真真切切的感情!但是你要理解,我已经过了三十岁这个年龄了,家里也催结婚催了好多年!老一辈的人就是想让我有个安稳的落脚处,然后给他们生几个孩子享受晚年!我有想过和小敏结婚的,可是……” “可是她不能生孩子,满足不了你传宗接代的愿望,也不能安抚你家人给你的精神压力,对吗?” 廖晨点头,“可以这样理解,毕竟这是在中国,老人家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很难改变的!而且,就算我一心就要和小敏结婚,我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与其都是拒绝,还不如不开始!” “那小敏呢?就算你帮她治好了病,你打算怎么和她说出这些事实?说你出国其实是为了移民?然后和前女友结婚?” 廖晨有些为难,但单看那张脸,分明就是想好了今后的打算的! 他可不是个习惯坐以待毙的人,他之前当了我几年的上司领导,凡是公司遇到的棘手事,他都会迎刃而解,而且,还能很准确的猜到事故之后的衍生事件。 他一定想好之后的出路了!而且是综合起来,对他有利的出路! 我问道:“你已经有打算了对吗?妥善的处理小敏的一切,然后呢?” 我以为他会说一些煽情或是补偿的话,比如好聚好散,比如一些所谓的安抚,但我没想到,男人自私起来,比女人可怕! 他犹豫了片刻,抬头道:“如果她愿意,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有仔细想过她今后的生活,不能怀孕虽然是一件不能弥补的事,但她可以自己选择!既然已经失去了受孕的能力,想必在感情的路上也应该不会很顺利……我倒是能负担起她的下半生,但只要她愿意……” 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在现代玩三妻四妾? 我有点想发火,问道:“你的意思是……让小敏当你的小三?看着你和别的女人领证,生孩子,然后她做那个尾随你的旁观者?” 顿了,他点头,“差不多吧!毕竟她今后不能再怀有身孕……再结婚,或许会比较困难……” 放屁!难道不能怀孕的女人就没有幸福的婚姻了吗?就因为一个子宫,彻底失去被爱的资格?这算什么狗屁道理? 我大怒:“你以为小敏会嫁不出去吗?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样是个怪癖?你可真搞笑,全世界的丁克那么多,我还真就没见过有谁因为孩子而反目成仇的!你这么奇葩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202 鱼死网破 我冲着廖晨大喊完,整个人也是被气的颤抖不止。 这辈子遇到过人生观奇葩的女人,但这同样奇葩的男人,还真是第一次! 可廖晨比我想象的要邪乎多了,一个男人三观不正的时候。简直不可理喻! 他也情绪不稳,看我发火,跟着反驳了起来:“怪癖?那你让你老公试试,天天面对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过日子,和守活寡有区别吗?我说我会一直养着小敏,是因为我们俩个有感情!你自己去问问。她离得开我吗?况且她手术以后就永远不能有生育的能力,这世上会有哪个男人喜欢那样的女人!” 廖晨的唾沫星子像是无数梨花针,连带着他突然爆发的脾气,在眼前窗口斜射的一米光线下,四处喷洒。 我突然觉得很恶心,他就像这眼前的唾沫一样!遭人厌恶! “守活寡?你把小敏比喻成活寡?廖晨,你至于这么偏激吗?她喜欢你,是因为你对她无限的包容!她小了你整整七岁,她的青春还多着呢!你以为她想死赖在你身边?如果不是因为你给她造成的那些假象,她早就离开你了!你这么定位她,对得起她对你的期望吗!” 我的分贝有些过大,但一想到小敏在楼上卧房里能听到谈话的细枝末节。我就不停的平复自己的情绪,争吵应该到此为止了,我不是当事人,即便说再多,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再说。廖晨的思想我根本左右不了,他就是认定了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不配和他结婚,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想作罢。就继续追话道:“行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些没用的人生伦理!你要怎么处理你和小敏的关系,是你自己的事!我就奉劝你一句,别以为你拿着出国找名医的理由很高明!你想移民和前女友复合的事,她早晚都会知道!你最好考虑清楚怎么和她解释,不要逼着我和谭馨告诉她真相!我们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捅刀子!特别还是为了你这种人渣!” 我转身就往二楼的方向走。压根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但脚下的台阶只走了三步,我的耳边,确切的说是我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什么是出国和前女友复合?夏晴……你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眼前的黑暗一瞬间就侵蚀了我整个神经,柴小敏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她压根就没上楼,也没回卧室,一直站在那里,偷听我们刚刚所有的谈话。 她其实也对廖晨不信任,她其实也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她虽然爱的深刻,但也还有理智。 “你说啊,你们刚刚谈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要出国复合?什么叫不能怀孕的女人就是守活寡!说啊!”她的眼泪伴随着激烈的言辞而变得肆意,大概是憋了很久吧,一直躲在角落里不能哭,强迫自己听下那些不堪入耳的真相,然后在这个时刻站在那里,祈求我们能给她另一个真相…… 另一个真相?人总这样欺骗自己,真的好吗? 我没了话,这一幕根本就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是想让廖晨自己找个机会说清楚的,当事人之间的沟通,远比第三人的添油加醋来的稳妥。庄边阵才。 但事情还是发展到这步,还是要靠撕扯才能解决。 小敏一步一步的朝着楼下走,同我站在一层台阶时,她将矛头指向了我身后的廖晨,颤着嗓音,问道:“你告诉我,你这次出国,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帮我找医生吗?还是为了逃避我这个‘活寡’,和你的前女友复合?” 廖晨慌着神,自己精心布置的那些小计谋,还是在开始之前被揭穿,他的眼神来回在脚面上扫射,一眼一眨,看的我都替他着急! 我向后挪了挪步子,打算把这时间留给这两人。 小敏其实心里早已明镜,刚刚我和廖晨的谈话她也不是没听见,关于他出国的事,大家都再清楚不过了!可廖晨还是不出声,怎么也不肯说出实话! 小敏彻底走下楼梯,死死的站到他面前,说道:“是要出国结婚了对吗?是要移民对吗?甩开我这个不能生育的大麻烦,彻底的远走高飞?” 廖晨低头,继续不言语。 我知道小敏这一刻心里有多崩溃,鱼死网破,也只能是她最后的选择! 她冷笑,持续整整两分钟的时间里,她一直在笑,苍白的薄唇开始变得干燥,眼睛格外湿润,却也红的不像样子。 她还是和他撕破了脸,说出了最后的实话,“你还是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就算谭馨离开了你,你也从没想过要给我一个名分!所以,如果我当初没得什么子宫肌瘤,你也一样不会选择我,对吗!” 廖晨忽然在这时抓住她的手臂,脸色发青,“你先冷静点好吗?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别这么无理取闹,可以吗?” 小敏死死的甩开他,喊道:“我没和你闹!我压根就没得什么子宫肌瘤!当初在医院那么和你说,也是因为我想考验你!我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你是为了我才和谭馨离婚的,现在呢,结果还不是为了一个子宫!这才几天啊廖晨!这才几天!你就已经做好了移民出国结婚的打算?你有必要这么伤害我吗?” 廖晨彻底发懵,眉头蹙成一团,抓着她的手臂,“你说什么?你没得子宫肌瘤?你……” “对!我压根就没得那些奇怪的病!我说我得病也不过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一个能让人安心的答案!可惜了,当初就是我太傻,一心以为谭馨是因为自私才在我手中抢夺了你,现在我才明白,你压根就没属于过我!其实你早在和谭馨闹矛盾的那些日子里,就说过要出国的事,你早就已经准备好逃跑了,就算我没得病,你也准备好逃跑了!是吗!” 廖晨憋得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句话也不敢说。 小敏忽然无力的瘫软在墙壁一侧,喃喃自嘲:“我真傻!早该明白这一切的,在谭馨回国之前我就应该感觉到的,可惜还是晚了,还是晚了……” 203 快报警 听到小敏的自言,我也跟着恍然,或许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要娶你,而你却还在这里奋力挣扎! 小敏的抽噎已经停不下来,而廖晨在得知小敏没病的真相后。也跟着焦躁了起来。 此时的他就如同无头苍蝇,想发火质问,但又怕小敏来责骂他!有理没理的都是他,说了是错,不说也是错! 看着眼前慌乱阵脚的两个人,我想先带着小敏离开。但手机突然在这时来了电话,是谭馨打过来…… 犹豫着接还是不接,脑子一热,就按下了绿色键子。 “喂……谭馨……”我转过身,背对着小敏和廖晨。 那边的环境很安逸,听上去应该还在医院,身边有何思成的嘱咐声,但谭馨一直对着话筒不说话,好像在刻意酝酿什么…… 我莫名就觉得这电话似乎要引发什么事端,小心问道:“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不会是和何思成闹矛盾了吧……我这才刚走……” 她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和他好着呢!就是刚刚负责处理我和廖晨离婚案子的那个律师,给我送文件来了……是关于我俩离婚后财产分配的证明……” “怎么了?你不是净身出户的吗?” “没……他还算大方的给我留了一辆车……但是。我刚刚手欠翻了一下那些资料……很不巧的发现那上面有一个女人的名字,频繁出现好多次!而且都是在产权人的位置……我数了一下……廖晨在国内的那几栋别墅,归属人都是那个名字……” “谁?他的房子怎么写成了别的女人的名字?” 谭馨顿了顿,叹气道:“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他这次移民要复合的那个前女友!他掏钱买的那些房产。都是给那个女人的……” 我有点懵乱,朝着客厅的偏僻角落走去,“怎么可能?他和那个女人结过婚吗?怎么能把所有的房产都归到那个女人的名下?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馨安静了一阵。我听到那边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很快很清脆!接着,她嗤笑了两声,那声音里满是对一个男人的无奈,“你等我两秒!我正让思成查这个女人呢!他说他好像认识。在国外找工作的时候,听过这个名字!叫……徐子萱……” 我静心等待谭馨的搜索结果,而身后,廖晨一个人抱头窝在沙发里,全然不顾在地板上哭泣的小敏,两个人各烦各的,根本不耽误! 接着,话筒里的谭馨说道:“查到了!徐子萱……是个富二代!和廖晨一样,属于家族企业的继承人!额……还挺有钱的……诶,等等!这电脑上有一篇关于她的报道……” 我屏着呼吸,感觉接下来的信息可能是个重磅炸弹,关于这个徐子萱,关于廖晨和她的故事…… 我早该想到的,像他那么外表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一直独身到三十多岁?如果他像腾柯那样有恋爱洁癖就算了,可他压根就不是!一个把子宫当成生命至高理论的男人,会有多洁身自好? 听完谭馨最后的那些陈述,我还是在不安中挂了电话,回想着她复述给我的那个新闻报道,我脑子就如同被火烧一样的难受! 恨不得一头扎在水盆里,给自己的火爆脾气降降温! 我不受控制的走到廖晨身边,一把伸手扯过他的手臂,喊道:“那个女人叫徐子萱是吗?你要移民结婚的对象,叫徐子萱是吗?” 廖晨跟着一惊,全然没料到我会知道那个女人的消息! 我看他表情惊诧,十有八九也就没错了! 我说:“你和她早在去年就订婚了?在巴黎?” 廖晨立马惊颤,“你……你怎么……”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是吗?那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啊!你早在一年前和那样一个富二代订婚,如今却还要在国内寻找安慰,你是太寂寞了吗?还是觉得那混血满足不了你?” 廖晨的脸更红了,一句接着一句的事实,完全把他击垮在原地。 我冷笑,“还说什么不能生育的女人不配得到真爱?廖晨,我真没发现,你撒谎扒瞎的能力还挺强啊!你说出那些不负责的谎言的时候,你到底想没想过小敏?她还傻了吧唧的以为你能给她幸福呢!”我指着小敏的方向就冲他质问,而另一的她,哭成了泪人不说,在听到这些陈述后,已然不能自控,她趴伏在冰冷的地板上,单手撑着胸口,一下接着一下的捶响。 廖晨起身就要打断我的话,我接着向后退步,狠狠斥责:“其实你压根就没想过要和小敏结婚!或许你和谭馨结婚也是因为孩子而被逼无奈!现在好了,两个女人你都不用娶了,所以可以履行你一年前的承诺,去找你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了?” 廖晨的眼神突然犀利成一把剑,大声冲我呼吼:“你闭嘴!我和徐子萱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订不订婚那是我的自由!我和不和柴小敏结婚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你算什么东西,跑来这里威胁我?我还没问你们呢,欺骗我她得了子宫肌瘤,很有趣吗?” 我冷然,原来人心叵测这几个字,真的不是凭空而生的,以前我还愧疚自己没帮着小敏撮合她和廖晨,现在看看,灰姑娘嫁给王子的确是只有电影里才会上演的剧情。 真正的灰姑娘,最后还是会一个人灰头土脸的窝在灶坑前,抱着王子给的梦和伤痛,度过被人遗落的一生。 哪里有那么多美好的故事,王子吃腻了鲍鱼鱼翅,总会想着换换青菜萝卜,新鲜尝够了,也就不想负责了! 人啊,真不能这么厚颜无耻! 廖晨还是承认了我最后的推测,其实也算不上推测,这些事实都是谭馨告诉我的,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既然他早就做好了准备,那小敏也就没了留在这里的必要!大家都在相互欺骗,谈不上谁欠谁的,各奔东西就好了! 我转身就去扶小敏,但这时的廖晨忽然发了疯,他扯起我的肩膀,朝着茶几的拐角就撞了过去,骂喊道:“这些都是谁和你说的?是谭馨说的?是不是!” 我摸了摸被撞到的脑门,还真不是一般的疼,上一次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呢,隐形绷带处就又被磕碰出了一个小口子……还没出血,但真的很疼! 我没言语,因为阵痛让我无法开口说话,而我的手机很不应景的在这时来了电话,我急忙掏出,屏幕上显示的还是谭馨…… 我还没有接起的准备,而眼前发了疯的廖晨就直接抢走手机,他对着屏幕发狠,按下接听,持在了耳边! 他倒是很有心计,没开口说话,就等着谭馨在那头说。 可能是谭馨说了什么更重要的信息,间隔不到五秒,廖晨就开口喊了过去:“对!我就是欺骗了你的感情,那又怎样!我告诉你,我和你结婚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我的骨肉!你这么恶毒,活该被人抛弃!” 廖晨发疯的样子简直不像个男人,而这些话说完,他甩着我的手机就砸向了客厅的落地窗上,窗户有了些许碎纹,而我的电话也立马黑屏了! 想都不用想,一定摔坏了! 我知道自己单枪匹马的一定打不过他,就再次起身去扶小敏,小敏已经哭的不能自己,被我拉起的同时,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我搀扶她就往门口走,廖晨就直接扯过了小敏的手腕,喊道:“你把她给我放开!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务事,与你无关!你给滚出这里!” 我心想着他都能动手伤害我,对小敏就更不用说了,小敏的性格还特别懦弱,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暴力举动,真怕她会忍着不说。 我继续拉着她往门口去,廖晨就双手按住了小敏的肩膀,向后一用力,将她甩在了地上,“我说了她不能离开这!你是听不见吗!” 小敏这一跤似乎摔的不轻,躺在地上就抱着小腿喊疼,我急忙蹲到她身边,查看小腿伤口的同时,竟没想到廖晨会发疯到对我动粗。 狠狠的,他忽然朝着我的肩膀踹了下去,我甚至能听见骨头“吱呀”作响的声音,就好像某根骨头错位了一样!第一瞬间竟然不觉得疼,但接下来的后反劲,完全让我酸楚的没了理智! 我哪里会料到,他能对我下手! 廖晨即刻背起地上的小敏,趁着她手无缚鸡力之时,大步的迈向门口玄关处。 他要做什么?他要带着小敏去哪里? 我吃力的从地上爬起,但右肩膀显然使不上力气,好像是脱臼了,牵制着我的整个身子都动弹不了,我面目狰狞的冲他吼叫:“廖晨你给我站住!你要带小敏去哪!” 他没听劝,继续朝着门口走,换上一双运动鞋后,道:“我说过的,她这辈子必须跟在我身边!就算我和别的女人结婚,她也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以为你和谭馨的那些拆穿就能击垮我了?别做梦了,柴小敏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话落,他的眼神里迸发了无数慎人的弯刀,朝着我的周身就开始进攻,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恐怖的眼神,以及用死亡捆绑一个女人的欲望! 那是爱情吗?那是病态的占有吧…… 为了家族而婚约在先,在不干扰经济利益的情况下,不择手段的霸占所谓的爱情……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可怕,我或许只感受到了丁点的牛毛! 我拖着右手臂,继续冲他大吼:“廖晨你把柴小敏放下!你这个疯子!你要是敢带走她,我就直接报警!” 他拨弄着家门锁,接着一脚踹开,刺眼的光线落满了门口的阴暗,他逆着光,回身冲我诡笑:“是吗?那就看看我们到底谁会赢?” 他的身影还是消失了,上了那辆黑色路虎,一溜烟的消失在家门口。 我吃力的向着茶几的方向挪动,也不知是因为胳膊的原因还是怎样,眼前的画面都是模模糊糊的,就连双腿,都开始动弹不得……一动,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 好不容易挪到手机旁边,可一拿起,屏幕已经碎的四分五裂,开机键也彻底失灵,怎么都打不开,屏幕更没有亮起的预兆。 我继续咬牙切齿的朝着座机的方向前进,但电话一拿起,只有一阵忙音,这座机根本就没连通外界,放在客厅纯粹只是一个摆设! 我觉得绝望无措,心想着小敏还不知道被他带去了何处,而只要一想到之后的事,就整个人都不寒而战了起来! 廖晨不会对小敏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吧?如果他一时发疯可怎么办?小敏现在已经是虚弱无力的状态,我真的害怕她会有什么危险! 想着,我就继续往楼梯的方向爬,可小腿不停的抽搐,像是某根筋被抻到了一样!我彻底仰躺在地板上,右手臂搭在一边,左手用力的去掐按小腿的穴位,一定是刚刚被踹倒的时候抻到了某根筋!庄边扔亡。 大约五分钟过去了,腿部的状况有了稍微的缓解,能试着爬起以后,打算上楼找小敏的手机,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报警!我必须确保小敏的人身安全! 可楼上的卧室还没走到,别墅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特别急促!是廖晨回来了吗?我心里一紧,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在躲避杀人犯一样! 接着,楼下的大厅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和呼喊声:“夏晴?柴小敏?你们在吗?” 我一听,这是何思成的动静!拖着身子下楼时,眼前的景象依旧是模模糊糊,摇摇晃晃,我用力拍着楼梯的栏杆,喊道:“我在这!我在这!” 他两步跑到楼梯口,瞧见我时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家门怎么没锁?刚刚谭馨打不通你的电话,就让我过来了,她怕你有危险……”结果他正视我的一刻,眼睛里满是惊悚,“夏晴……你流血了……” 我哪里还有心情管自己,指着他就喊道:“快报警!小敏被廖晨带走了!廖晨现在情绪特别不稳!我怕小敏有危险!你快报警!” 204 自身难保 喊完这一连串的话,我的脑子就如同缺了氧,身子摇摇晃晃,直接撞到了楼梯扶手上,双腿跪在地面。眼睛直冒金星!感觉哪里都在闪光,无数的小亮点,在视线周围飘落! 确定自己可能清醒不了太久,我就再次咬牙喊道:“你快点报警!廖晨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好,他一定不会放过小敏的!” 何思成两步跑到楼梯口,伸手去搀扶我。一只手抓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持着手机拨打110。 那边一通,他就开始叙述这里的地址。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一切都不算太晚! 我耷拉着眼皮,睡意渐渐侵袭神经,脑门上的伤口可能是被二次伤害了,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有液体在涌动,顺着脑门向下颚滑去。 身边的何思成在这时拉起我的另一只手臂,他把我抱在怀中,喊道:“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夏晴。你再坚持一下!” 我想我可能是坚持不住了,因为每次一眨眼,眼前的景象就好似变了一个模样,一会儿是深不见底的海洋,一会儿是漫无边际的退潮岸边。那一幅接着一幅没有印象的画面在脑海里重播,好像这些都是我亲眼见过的地方,又好像不是…… 意识渐渐模糊。耳边的呼喊声还在继续,我已然没了睁眼的欲望,就那么沉沉的睡去,在无数的星星围绕里。 何思成应该能处理好剩下的事吧!那小敏呢?她应该没有危险吧! 昏迷的梦里,我无数次的看到了小敏遍体鳞伤的朝我走来。她说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她说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我就站在不远处掩面哭泣,眼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消失在海平面之后。 再次睁开眼时,我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地方,医院病房,刺鼻的消毒水,灼眼的白。 我的右手臂被白纱布包扎着,小腿个别地方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膏,而脑门上,更是多余出很大一块的白纱布,耷拉在视线之上。 又是脑袋的伤!怎么就这么倒霉! 努力的撑起身,向着病房的四周望了望,病房蛮小的,和以前腾柯陪我那会儿相比,还是寒酸了些。屋子里也没有人,连个护士的影子也看不见! 心里有些空落,但转念又想起至今绕无音讯的小敏,又跟着担忧了起来,她怎么样了,从廖晨手里逃出来了吗? 我想直接下地,但手臂上还插着点滴,暂时走不了太远!而手机也被摔坏了,现在想要叫个人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我重新坐回床上,病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走进了的人不是何思成,而是谭馨…… 她瞧见我的时候也是一身病号服,手里捧着一大束的水仙花,插在玻璃瓶里的,一看就是修剪过的! 我清清嗓,说道:“谭馨……” 她一听我醒了,立马跑到床边,放下玻璃瓶,喊道:“天啊!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都要吓死我了!你现在好些了吗?脑袋还疼吗?能看清我的样子吗?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啊!” 她忽然抱住我的身体,生气的同时,还不停用抓子挠我的背,力度很轻,但能感觉出来她的心情真的很差! 我推了推她,问道:“小敏呢?警察找到没有呢?” 谭馨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小敏的身上,她直接摇头,说道:“警察还在调查呢!何思成去警局了!那事有他在忙,你就别担心了!”顿了,她一脸的责怪,“我们先放下小敏的事,反倒是你,你得了脑瘤?什么时候?” 我一听,这一定是从医生那里得知什么了!索性只好承认:“哎呀!小病而已!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瘤!医生说取出来就没事了!” 谭馨立马丧着脸喊道:“这是真的?你真的得了脑瘤?那为什么没告诉我,为什么?” 我知道她这是要责怪我了,虽然一直没想告诉她我生病的事,但这一进医院,就注定要被揭穿,我也只好佯装轻松道:“哎呀,真的没事啊!那手术就跟阑尾炎差不多!医生他自己都说的是良性!你怕什么!” 谭馨不信,指着我的脑门说道:“还没事呢?你这伤口如果处理不好会留疤的你知道吗?要不是这次意外,你到底还打算隐瞒我多久?你要做脑手术的事,为什么没和我说?你到底把没把我当朋友啊!” 说实话,听谭馨说话,我脑袋真不是一般的疼,本来就不太清醒,她这么一闹,我就更不清醒了! 我甩甩手,说:“好了!好了!我是真的没事!反倒是你现在应该关心一下小敏和廖晨!这两个人现在玩起了失踪,根本找不到人影!” 接着,我指了指手机,问道:“你现在能帮我联系一下何思成吗?我想问问那头的状况!” 可谭馨依旧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说:“我很说你的事呢!你生病到底事是因为什么?你真把我当傻子吗?那可是脑瘤啊!你的手术可是要在脑袋上开刀啊!你认真点回答我的问题,行吗?” 我被逼的无奈,面对她的絮叨,还真是避免不了! 我说:“真没事!也是经过一次意外以后发现的,手术挺小的,初步定在下周五!没什么事的,所以也就没和你们说!” 谭馨使劲摇摇头,不可思议道:“没什么事?你还要逞强多久啊!刚刚负责你手术的那个医生都来过了,他看过你的病症之后,立马就说要尽快进行手术,他还说你现在的状况很不乐观,必须马上接受手术前的流程检查!”庄妖冬划。 原来,我的状况已经这么严重了…… 我继续装作无谓的样子,“所以我一定会手术啊!你就别害怕了!手术的事,我和腾柯早就定下来了,不会改变的!我会接受治疗,就别担心了!” 谭馨气喘吁吁,“行!那我现在就给腾柯打电话,告诉他你又进医院了!让他过来陪你!” 我阻止,“等等……他现在应该还在看守所探望腾父……你还是别找他了,给何思成打电话吧,我想知道警局那边到底有没有找到廖晨和柴小敏,起码有个线索也好!能让我心里稍微安心……” 可谭馨的面色很差,她指了指窗外已经漆黑的夜色,说:“刚刚思成来过电话了!说是还没找到,而且天已经黑了,感觉廖晨是带着小敏出城了……” 205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如果廖晨带着小敏离开了,那他们会去哪?,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就算是万能的警察叔叔。也查不到这两个人的踪迹。 一想到这,我的头部就一阵作痛。 医院病房里的氛围不轻松,谭馨也穿着病服,一趟又一趟的围在我身边,她身子很虚,但为了我也忍过来了。 她几次提议要给腾柯打电话。但都被我拒绝,不是不想他,而是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想过度的干扰。 不过我也怕他打我电话打不通,毕竟手机已经被廖晨摔碎,就让谭馨给他发了一条安心的简讯,说手机没电,有事就打谭馨的电话。 他那边回复的很快,也没起什么疑心。 夜色入深的这一晚,谭馨搬着被子睡到我的病房里,两人挤着一张床,这架势让我想起了上大学那会儿。两人彻底不眠,对着床铺板说着学校里那些毫无营养的八卦。 对,那时候还有小敏,她就睡在我的上铺,时不时的像个女鬼一样的向下探头。掺合着我们俩的交谈。 这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惜也一去不复返。 我吸了吸鼻头,左手拉了拉被角。说:“你今晚就和我挤一张床了吗?护士看见会发飙吧!毕竟我是重症患者!” 谭馨朝着我的脸就掐了过去,“放心吧!如果不和你睡一屋,我怕你半夜再闹什么毛病!我睡觉又不乱动,只要你别把你那受了伤的右手臂往我身上搭就行!!”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右手一直动弹不得,努力抻了抻。还是不太对劲,“我不会是脱臼了吧!怎么没什么知觉呢!” 她的口气好像是在教育小学生:“别那么没常识,要是脱臼,你早就动不了了!还轮到现在和我说话了!别太害怕了,没骨折,就是擦伤的多一些,别乱动就行了!” 我应声,“好吧,如果半夜何思成给你来信息了,你一定记得叫我起床!我要第一时间知道小敏的消息!” 她点头,侧身躺了下去,背对我说:“知道了!别担心了,小敏不会出事的,廖晨那个人虽然古板,但还不至于想不开到谋财害命的地步!睡觉吧,我关灯了!” 她随手在床头拍了下去,眼前就立马乌黑一片,这种视觉冲击,还真是让人不想睁眼。 “晚安……” 我放松的说完这句话,就慢慢合了目,可很奇怪,只要我一闭眼,脑海里就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蓝色,像是海水,像是涨潮的岸边……而耳边,莫名响起了波浪的声音,甚至是一个男孩的声音……“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我猛地睁开眼,以为是自己太过疲乏有了幻觉,可视线落在窗口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刚刚脑海里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片海频繁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孩子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的幻觉吗? 我顿时觉得这样的经历特别恐怖,蹬腿碰了碰谭馨说:“开灯好吗!开灯!” 谭馨以为我做了噩梦,伸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起身问道:“怎么了?想上厕所了?” 我摇头,“不……就是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很陌生,但又很熟悉……” 她大笑:“搞什么呀你!是不是想小敏想过头了!你别害怕,她不会有事的,有思成呢,他就是挖地三尺,也会配合警察找到他们的!” 可刚刚的感觉……根本就和任何人都没有干系…… 我还是觉得怕,继续要求道:“我们还是开灯睡吧!你陪我唠会儿嗑好吗?我现在心静不下来,总是胡思乱想……” “行行行!现在你是祖宗,你说什么,我都服从!” 谭馨随手帮我掖了掖被角,拄着胳膊侧身看我,问道:“想听什么故事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个的恋爱分手史?还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悲催爱情合集?”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说说你和何思成吧!我想听听你们俩的事……这次是铁了心要好好过了吗?带着你们的宝宝?” 谭馨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肚腩,那里的确有了微微的凸起,我似乎能感受小生命在那里的跳动,就连谭馨她整个人,都变的充满了母性。庄见土血。 她说:“是啊!决定了!我想和他结婚,这次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和他过了!” “那准备什么时候领证?你这孩子都三个多月了,好歹给宝宝一个名分啊!” 她想了想,稍做犹豫,“这个不着急,何思成说了,要等过完这个月以后再领,因为家里那边有丧事!不过小型的婚礼还是可以办的,刚刚你没来的时候,我还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了!他说可以!” “那你现在,就算是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吗?彻底的?” 她猛力的点头,接着伸出右手小拇指,“替我作证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让你失望的举动了!过去的那个谭馨就此作废!” 我配合着她勾了一下手指,笑道:“我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只要你能好好过日子!” 谭馨仰卧在床,语气放空,“那你呢?和袁子行复合那么久了,还不收手吗?其实腾柯真的挺好的!” 我也知道腾柯是个好人,但眼下的事并没想象的那么容易,所有掩埋在心底的痛恨还没得到释放,那些侮辱欺凌过我的人也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努力了那么久,怎么能功亏一篑呢? “再等等吧!等我手术彻底结束的……我会把我和袁子行的账算完!而且,这次手术也让我看清了他的为人!”我侧头,加重语气,“你知道吗,这次手术,腾柯骗袁子行说我的病症需要一百万,结果你猜他怎么着……他竟然犹豫的两天没联系我……” 谭馨大笑:“一百万就打退堂鼓了?我晕……他那辆车不是三百多万吗?一百万对他来说有那么困难?” “当然有,那个视财如命的男人,你让他花小钱可以,如果数额超过十万,那就要开家庭会议!” “噗……幸好你准备离开他了!大学那会儿我怎么就没看出他这么不地道呢?跑破鞋不说,还对你抠手抠脚的!再加上他那个没品到极限的妈,我真是无力吐槽了!” 我笑笑,“没关系啊,反正最后都是要分开的,我拿到我该拿的,他们随便怎么样!” 谭馨突然再次侧过身,盯着我的眼睛发光,问道:“喂!你做完脑部手术以后不会失忆吧!到时候你一睁开眼,直接和我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我坏笑着将她推向一边,“那可说不准啊!你这个大麻烦精,我恨不得不认识呢!” 谭馨和我嬉笑着,可手机忽然在这时响起,我以为是腾柯给她打来的,结果她一拿起,上面显示的是袁子行,这个时间……应该是找不到我才会打给谭馨…… 她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接着按下接听,道:“有事吗?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会不会太没礼貌了?” 谭馨的语气极为不客气,我想着袁子行能怎么接话,结果那边直言凶狠:“夏晴呢?她现在人在哪?我打她电话打不通!是不是陪你在一块呢!” 我心想他能因为什么事这么大发雷霆?至于吗? 谭馨也一头雾水,但逢见这么不客气的对话,也就是没给他好脸,“你跟谁俩喊呢!夏晴在哪我怎么知道?你有病吧你,大半夜的冲我发火!傻*吗!” 谭馨一边骂一边变着脸的和我笑,但电话那头的袁子行压根就没信,继续扯嗓道:“你少和我骂这些没用的!她现在不回家,除了你那就没有别的去处!你马上让她给我接电话!” 谭馨笑道:“呦!这么肯定啊?除了我这,就没有别的去处……难道你不知道夏晴现在有多抢手吗?有的是男人争着抢着要娶她呢,你算老几!” 袁子行继续呛声:“谭馨你少给我放屁!你以为夏晴会和你一样,像个公共汽车似得随便让人上?你大学那会儿的破事我都不想提,要点脸行吗!” 这一通喊话下来,谭馨突然就黑了脸,她刚要还口,我就一把抢过电话,“你说话能干净点吗?袁子行!” 我知道我这时候抢话不太好,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袁子行会口无遮拦的说出那些过往,那些被谭馨封存了一次又一次的故事,它们就像无数个经过岁月洗涤却还清晰可见的刀疤,落到哪里,哪里不能遇光。 袁子行一听是我的声音,语气稍微有了缓和,“你在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平复情绪,让自己尽量不激动,“在医院了,等着做术前的体检,不是告诉你了么,我要开刀!难道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还是怕我真的向你要钱?” 那边的他迟疑了一阵,接着疑惑道:“你不是已经从我这里拿钱了吗?而且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转走了一百万?” 我莫名其妙,“袁子行你说什么呢?喝多了吗?我拿走你的钱?我是有多想不开,会去拿你的臭钱?” 他一口咬定,“那我下午去银行办理定期的时候,怎么会突然接到信息,说卡里少了一百万?不是你拿的,还能是我妈拿的?最近只有你才会需要这一百万,你还狡辩?” 我真是无奈,都什么时候了,我眼看着就要做手术了,他还有心情拿闲钱去存定期,看来是真希望我死在脑瘤上! 我冲着那头大吼:“滚!我就是再想不开也不会拿你的一分钱!就算我死在手术台上,我也不会让你帮我出丧葬费的!因为你根本都没资格!” 206 回家 为丶Shee 的水晶鞋打赏加更合并之二 一把挂了电话,我气喘吁吁的捶了捶床边,“神经病!神经病!自己的钱丢了竟然赖到我的头上!” 谭馨也是恼火的无法平静,一边抓着我的右手臂不让乱动,一边骂骂咧咧。“妈的!他抽疯啊!大半夜的给咱俩找气受?丢钱都是活该!王八蛋!”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但想了想,突然迷惑了一件事,他银行卡里没了一百万?这么巧合?而且是今天下午没的?一般袁子行工作和生活的储蓄卡都是分开的,如果他是要去办理定期,一定是用的生活的那张! 有谁会拿他的钱?而且一下就是一百万的数目? 我正纳闷。谭馨碰了碰我道:“到底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说你拿了一百万,你拿了他的钱?” 我摇头,“我还没缺钱到那份上!再说,现在哪有什么脑瘤手术能贵到那份上的!我自己的存款也够用了!” 谭馨立马火大,“那他和我喊个屁!我现在就打回去,必须把刚刚受的委屈给骂回去!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我拦着她的手臂,说道:“你先冷静点!想想你肚子里的宝宝好吗,别那么容易生气!我都没发疯呢,你跟着厉害什么劲!这点破事就别想了,先睡觉!反正也与咱俩无关!” 谭馨只得作罢,骂骂咧咧的随口说了几句,也就没了下文。但临着躺下之前,我还是催促她给何思成拨了一通电话,万一小敏那边有了什么新的进展呢? 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毫无头绪。 仰身睡下。我和谭馨没再闲扯聊天,她开始在被窝里给何思成发短信,我则在闭眼睁眼中强迫自己入眠。 这一夜太难熬了。什么都是不确定的,什么也都是提心吊胆的。 后来袁子行又给谭馨打了几通电话,她都没接,并且直接拉黑,我想袁子行那么视财如命的一个人。一定是找不回这一百万了,才会一直纠察到我的头上。 又或者,是某些无聊的人,栽赃在我的头上。 清晨醒来的第二天,可能是由于昨夜睡的太晚,一睁眼,就有一种已经过了中午的炙热感,窗口的阳光特别毒烈,而身边给我换药拆绷带的护士,也特别不温柔! 我根本就是被疼醒的!那伤口和纱布黏在一起,整个手臂都疼的要命!简直如同被麻痹! 我差点叫出声,眼睛依然保持着半睁半闭的状态,想伸着左手去揉揉眼,结果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一般!怎么用力,手都抬不起来! 不会这只手也坏了吧? 我继续用力,忽然耳边传出一阵笑声:“你已经被点穴了!动不了了!” 这一听就是腾柯的声音,我侧头,猛力睁眼,那过分灼热的光线迎面而来,真是不好受! “你怎么来了啊……不是……” “我给谭馨打电话了,昨晚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些事,对不起……”他一心的愧疚,满是怜惜的目光根本没办法让人发火。 我也就是被他的这种偶尔温柔给制服,甚至连那只被护士扯弄的手臂都不再疼了! “没关系啊!我也就是不想让你跟着我操心!谭馨呢?她人呢?” 他抓着我的手腕放到了下颚处,蹭了两下,说道:“回病房接受检查了!何思成没在这,我一会儿去她那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你公司的事处理完了吗?你昨天见到你父亲了?” 他点头,“恩,公司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你的身子骨!还有廖晨和柴小敏的事我也听说了,我会帮着调查!”顿了,他沉默了好一阵,忽然握紧我的手:“对不起,昨天我不应该走的……” 这哪里是他的错啊,明明就是不可避免的意外!但他的模样,简直让我觉得一切伤口都是浮云! 腾柯接着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等你身上的外伤好了,我们就手术!你所有的费用我都已经预付了,下午给你换一间病房,这间有点小,而且不太安静!” 我何德何能,让他这么关心。 “谢谢你,腾柯……” 他笑笑,“谢什么,你难受了,我会比你还不舒服!是我没照顾好你!” 是我没照顾好你,这句话,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美的自责了吧!和袁子行昨天的行径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这时,病房那边响起叩门声,我扬声“请进”,走进来的不是谭馨,而是艾琪姐!她怎么也来了? 腾柯起身,艾琪姐点头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塑料纸袋后,转身向我问候:“没事了吧,夏晴!” 我笑道:“你怎么来了啊!公司不忙啦?” 她一副“怎么会不忙”的模样冲我撅撅嘴,说道:“腾总让我过来送东西的!送完我就走了!” “啊……好吧……腾柯不在公司的日子里,真是苦了你了!” 艾琪姐笑笑,“没关系啊!这是我应该做的!” 腾柯随手将那个塑料纸袋扔到我怀里,转头对艾琪说道:“杨士铭的事处理了吗?欠款缴上没?还是他继续死缠着不放?我这电话已经把他拉黑了,所以一直没他的动静!” 艾琪姐一脸苦相,“没有!欠款也没缴清,他说他现在不了解财政那边的状况,要等他回国以后,再去校对财务的账单!还有……我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事……” 腾柯蹙眉,“什么事?” “我昨天下班,发现他和杨小姐走的很近!是杨小姐故意在公司楼下等的他……” 腾柯疑惑,“杨莺莺?” “恩,没错!” 他若有所思,前后想了两分钟后,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如果公司有什么做不了主的事,立马给我打电话!还有,那个杨士铭要是再来,你就直接不接待!不用客气!” “知道了,腾总!” 艾琪姐转身就要走,但刚要开门,腾柯就再次喊道:“最近袁语昕有来上班吗?怎么没见她人影?” 艾琪姐耸了耸肩,“已经离职了腾总!也是昨天下午才递交的辞呈!我有问她为什么最近没来上班,她一直闭口不谈!昨天靠到这个月工资结算之后,直接递交辞呈走了!还说不让我和您刻意提起她离职的事!” 腾柯倒是不以为意,“走了也好,我的确没什么时间去对付她!现在她在我家也没有靠山了,父母都指不上,也的确该离开了!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听到袁语昕已经离职,我心里真是不打一处的开心!就像是战役胜利一样!少了一个特别磨牙的劲敌! 艾琪姐出了病房,腾柯转头指了指被单上的塑料纸袋,说:“给你新买的手机!手机卡也给你补办了!直接用吧!以后别再出现这种事了!” 我朝着纸袋里望了望,又是一部最新款!我也就是命好,每次手机报废,都能碰上新款手机上市! 腾柯都不免怀疑了一下,“喂!你不会是故意弄坏手机的吧!然后让我给你买新的?” 我仰头,故作傲娇状,“买都买了,狼入虎口,别想要回去!” 他低头痴笑,抓了抓我的额头,说:“我哪次亏待你了?” 我斩钉截铁,“木有!” 下午的术前检查还是照例不误的进行,虽说腾柯讲过要皮外伤痊愈后才手术,但医生还是先行给我做了检查,说是怕我发生什么病变,听上去我好像成了什么大毒瘤一样! 腾柯一直陪在我左右,医生嘱咐什么,他就耐心的记下什么。最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彻底的留住在医院了,半步都不能离开! 腾柯本来还想把我带回家,但看这架势,是哪也走不了了! 我知道住院的费用很高,平时需要的东西也很琐碎,比如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我不想连这些小事都麻烦他,就想着自己回家取一些会比较好!而且,我的银行卡还在袁子行家里,我不能一直让腾柯给我掏钱,回家一趟,还是很必要的! 下午从化验室里出来,腾柯一本正经的拿着化验单在那观摩,我一直坐在轮椅上,一会儿遥控到那,一会遥控到这儿,电动轮椅,我还真是第一次体验! 腾柯没时间理会我,但又怕我到处乱跑,就用一直脚勾着后面的栏杆,让我根本没办法乱动。 等他忙完了,我问道:“没什么大问题吧?状况还算乐观?” 他点头,“还行,没太让我操心!不过手术还是要提前了,你这两天的行动都要小心点!特别是前脑门的伤口,别再二次伤害了!” 我瞧他心情还算不错,什么都答应他以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些我都听你的!那……你能陪我回家一趟吗?我想回去取一些生活用品……我这次不是要在医院住很久么,我想回去拿一些常用的东西!” 没想到,他直接拒绝,“不行!生活用品我都给你准备,全都换新的!衣服我也会让艾琪去帮你采购!那个家你就别想回了!” 我看他态度转变的这么快,立马软了下去,“求你了!我自己的东西我用着舒服,你新买的,我都不喜欢啊!” 他一脸愁眉,“可你回去见到那些人,会再起争执的!” 那我也要回去! “就回去拿个东西还不行吗?拿完了我们就走!这次你直接送我进屋,不用在外面等了!这样我就不会有危险了,成吗?” 腾柯一听他这次能露面,立场即瞬有了改变,“真的?让我陪你?”庄见史划。 我猛点头,“真的!要不我也怕被袁子行欺负!” 他想了想,综合考虑之后,还是妥协了我的请求,“好吧……但拿完东西我们就走!” “恩!一定的!” 和他商量完,我俩就定了回家的时间,打算吃过晚饭后回去,取那些必用的东西! 但实际上,我不仅仅是要拿生活物品,还有我的银行卡,以及我放在家里的录音棒和视频记录!那些证据,我必须全都带走!否则放在袁家也只会让人提心吊胆! 还有就是,我很想听听袁子行那消失的一百万,到底是他心粗,还是有了什么内贼,拿走了他的钱!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谭馨做完了检查,一直逗留在我的新病房,她同腾柯调侃,也陪我解闷。 但唯一不足的,就是何思成那边依然没有进展,尽管腾柯已经找了内部人去加大搜查的力度,可还是绕无音讯。 廖晨大概真的带着小敏出城了,去了一个,我们谁都猜不到的地方! 晚饭我们叫了外卖,谭馨吃的最多,可能是因为怀有身孕,一连气吃了五六颗小笼包!她本来对流油的肉类都很反感,现在却爱的不行! 腾柯似乎很喜欢女生能吃,看到谭馨停不下来,他也跟着催促我说:“你也多吃啊!不长肥,以后怎么怀孩子?” 我抽了抽嘴角,你还真是口无遮拦! 谭馨就在一边坏笑,翻着白眼说道:“咳!都进展到那一步了啊……” 我拿着小笼包就砸在了她的脑门上,“闭嘴!给你孩子积点口德!” 她不说话了,转身就给何思成打电话诉苦,还真是孕期的女人过分敏感,特别是有靠山的女人! 吃过晚饭,腾柯开车带我去了袁子行家,在没有预先通知的情况下,我直接拿钥匙开了家门。 腾柯就站在我身后,推着我身下的轮椅。 其实不是不能下地走,而是腾柯他实在不放心,怕我万一再哪下没站稳,又摔了! 我拗不过他的执意,只能像个病患一样的坐在轮椅上!看上去好像真的病入膏肓了! 门一开,家里的大厅依旧灯火通明,屋子里并不热闹,但几声争吵还是入了耳,袁语昕在这,一听就是! 瞧,这不正和于淼淼发火呢么!又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倒是没看见梅瑜洁的身影,但这门开有声响,书房里的袁子行直接踱步而出,脸上架着一副近视镜,看样是是在算什么账目! 我盯着他直入主题:“我是回来取衣物的!过几天手术住院需要换洗的衣物!” 207 不用你负责 袁子行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间,带着腾柯回了他的家,彼此相视时,他的神色如同吃了臭袜子一样拧巴。不出意料的冲我质喊了起来:“你怎么和他一起……” 我绕过这个话题,重申我的来意:“我是回来取衣物的!过几天手术住院需要换洗的衣物!” 身后,腾柯关了敞开的家门,他稳妥的将轮椅推到门口平坦的地方,语气平静:“抱歉打扰了,我是陪夏晴回来取东西的!” 这一声礼貌的问候,和袁子行不讨喜的腔调相比。差别还真是挺大! 洗漱间里的于淼淼和袁语昕在听到谈论声后,凑热的跟了过来。她们俩一边撕巴一边往这头走,看见我的时候,袁语昕冷嘲热讽:“呦!当是谁呢?不是得了绝症快死了么?这怎么还坐着轮椅来了?” 可见她是觉得自己勾引不到腾柯了,刚辞职就开始口无遮拦,多难听的话都敢说! 腾柯没办法表达什么意见,他向来沉稳,特别是在女人的挑衅前,就安静的站在我身后,静静看着这个女人失态。 反倒是一向没素质的于淼淼表现的很稳落,她手里的肥皂泡还没清洗,几天不见,人也消瘦了一圈,看样子没少受袁家人的虐待!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又将视线落在了腾柯的身上,本想跟着说些什么的,但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很烂……就一直傻站在那里…… 我没什么想接话的。就回头给了腾柯一个眼色,小声道:“我们上楼吧!我的东西大部分都在楼上!”来节夹弟。 腾柯推着轮椅就要往楼上去,袁子行立马站到我们面前,威胁道:“你还没和我解释清楚,他为什么会跟着你来!” 我瞧他眼皮下凹陷的那两个黑眼圈,可真是未老先衰!为了那消失的一百万,都操心成这样了! 我笑道:“这和你有关吗?你现在……不是应该关心你那丢失的一百万吗?还没找到真凶?” 袁子行眼神犀利。伸手抓着轮椅就阻止:“就因为他能送你出国手术,就因为他能承担你的手术费用,你就要跟他走?你怎么这么下贱!” 下贱这次还真不适合用在我身上,我狠狠推开他的手臂,笑道:“你好像搞错了吧!谁说腾柯要负责我的医药费了?难道不应该是你来承担吗?我们可是合法夫妻啊,袁子行!这你都不想承认了?就为了那么点钱,你还想搭上我的命?” 他其实是真的不想拿钱,一听到医药费要三位数额,简直比遇到世界末日还可怕! 身后,腾柯推了推轮椅,他不想再耗下去,径直朝着客厅里面走,袁子行再次拦在他面前。无理道:“她是我妻子!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我们的家务事!谢谢你送夏晴回家,现在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我仰头喊道:“好啊!你不欢迎他,那也别想我回来,你要是赶他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回这个家!正好从和你复合到现在,我也不想过了!索性离婚,我这巨额的手术费用也不用你掏了,一举两得,你说行吗?” 袁子行绿着脸,模样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而腾柯压根就没动怒,轮椅推到楼梯口,他就弯身将我抱起,朝着楼上的台阶走。 这时,袁语昕跟到我们身后,冷笑:“是吗!那很好啊!赶紧和我哥离婚,少来刮我们袁家的钱!” 这添油加醋的事,袁语昕做的最溜了! 腾柯继续抱着我往楼上走,可我哪里想到袁语昕的肚子里,藏了我不尽的坏水! “哥!你怎么不说啊!你丢的那一百万,明显就是她取走的!敢那么明目张胆拿钱的,除了你这个多事的媳妇以外,还能有谁!这人家都要和其他男人跑了,你还在这忍气吞声呢!”袁语昕拉着袁子行的手臂就来回的扯动,一口咬定那钱就是我拿的。 看来,这一百万的事,闹得还不小! 袁语昕继续道:“你也别让咱妈去找银行的人调什么记录了,这大晚上的折腾死人了!要是让咱妈知道那钱是她拿的,一定又好发疯了!” 看来,这梅瑜洁是帮着袁子行去调转账记录了! 大晚上的,银行都关门了,可看他是有多心急的动用了私人关系! 一家人都是嗜钱如命的主,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到这了呢! 袁子行被她说的没了定力,他或许是想压一阵再质问,现在也忍耐不住了,开口道:“钱是你拿的吧!夏晴!如果你现在肯还回来,我会考虑负责你医药费的事!但如果你不还,我想我会用强制手段要回来!” 我晕,这算什么威胁?我现在还没离婚呢,就算我拿了钱,他有什么资格来强迫我?再说,那一百万的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先被人给扣了屎盆子! 我抓着腾柯的手臂,稍稍用力,示意他放我站到地面,他一手搀扶我,防止我摔倒。 我说:“袁子行,我的银行卡号你应该都记得吧!既然你让梅瑜洁去调单子了,那就顺便把我的也查一查,看看我的资产里,有没有你所谓的资金!还有,我再次好心和你提个醒,一百万不是小数,你那张用作生活的储存卡应该没开通网银,所以取钱也只能去柜台取,我麻烦你,实在不行就把银行工作窗口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看事实到底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忽然,客厅里的很莫名的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是水果盘打翻了,苹果撞击在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我们几人都纷纷向着身后望去,于淼淼正一脸惊恐的盯着地面,样子挺慌张的。 这家伙真的很奇怪,今天见到我,竟然没来挖苦我,甚至还安静的干起了活…… 袁子行没理会,插曲结束后,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梅瑜洁的号码,那边一接,他就吩咐道:“妈!你拜托齐总把监控视频也调出来,各个支行的都要,如果发现什么可疑,就直接和我说!也帮我告诉齐总,日后定有重谢!” 他那语气肯定的,就好像是说给我听的一样!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难不成我还神经分裂的去偷他的钱了? 我转身,跟着腾柯就往楼上走,可袁子行扯住我的衣角就不放手:“你今晚别想走!等我妈那边调查完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被曾经爱过的人不相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其实仔细想想,信不信都已经不重要了,可还是会觉得人性太过冷漠,那种不痛不痒的伤口,留在身上真的很不雅观。 我想开口反驳他的,但这一次,腾柯帮我做了主。 腾柯定住脚,态度极其平稳,说:“可以!我们可以等到你母亲回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夏晴被证明是清白的,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人就一刀两断,一周内把离婚手续办妥,别再互相牵扯!而且,她的医药费我都会出,这笔钱,不需要你掏一分一毛,你觉得这个条件成立吗?” 袁子行一脸窘迫,不过相比他以前和我发火的模样,已经好很多了!可能是因为腾柯在这的缘故,一个人的气场压迫过另一个人,战争就没那么不可分胜负了! 208 诬赖 面对这样的条件,袁子行当然不会做声,他既不想离婚,也不想承认我是无辜的,而那边。袁语昕忽然拍了拍手掌,说道:“好一出苦情戏啊!听的我都动容了呢!我可真是心疼我哥,复婚不成,还搞了一个人财两空!这世上的悲惨事儿怎么都被我们袁家遇上了,那么点背呢?” 我看她不是觉得点背,根本就是怕事情闹得不够大!这么冷嘲热讽的,任谁听了都不舒服! 腾柯不去理会那些琐碎。再次向袁子行质问:“我的条件你接受吗?如果你接受,我们就在这里等你母亲回来;如果你不接受。那么我们就后会有期?” 腾柯最后一句话拐了一个弯,故意调侃的说后会有期,好像要进行多大的战役一样! 袁子行继续丧着那张疲惫过度的老脸,死咬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让她和我离婚?你算什么东西,来挑拨我的婚姻?” 袁子行伸手就要朝着腾柯砸去,我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在他出拳头的一刻,就蹿到了腾柯身前,紧闭着双眼,敞开手臂喊道:“不是他挑拨,是你逼着我走的!” 我能感觉到面前蹿过一阵凉风,那拳头就在我面前几厘米的地方,再靠近一点,估计鼻梁也就塌陷了! 袁子行终究是没下去手,缩回的时候,我身后的腾柯一把将我揽在身边。斥责道:“你别乱动好吗?这样很危险!” 可我更怕腾柯受到危险。 忽然,袁子行猛烈呼喊:“做梦!你想让夏晴和我离婚?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扰我们两个!她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的视线,就算是死在手术台上,也别想!” 死在手术台上?你连做手术的钱都不舍得拿,我看我也只能死在手术台之下了! 这些无意义的争吵真的很没营养,我拉着腾柯就继续往楼上爬,随便袁子行怎么阻止。撕坏了衣服我也要回房间里拿东西!来节亚号。 腾柯也就是被袁子行逼的有些烦了,他后来干脆将袁子行逼退到了墙角,一只手按住他的领口,一只手推着我的身子往楼上去,他也有忍耐的极限,面对袁子行的无理取闹,他可没那么多容忍的心思,发狠道:“如果不离婚,那就给我放老实点!我们拿完东西就会离开!不需要你在这里指点!识相点,别来挑战我的底线!” 袁子行默声,气的咬牙切齿却不能太过直接的表达,他也知道腾柯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平时的吵嘴争执也就算了。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恐怕这日后的生意都做不顺了! 最后,我还是安全的回了卧房,腾柯跟在我身后,随手将门反锁。 我搀扶着墙壁,在存储盒子里翻找那些东西,钱包、银行卡、录音棒,以及装有视频文件的盘,这些东西都被我放置在了一个地方,找起来也算方便! 还好,这屋子里没有人进来过,离开前是什么样子,回来后还是什么样子! 腾柯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跪在地上翻那个小箱子,我将所有找到的东西都装进一个黑色布袋里,递到他手中,嘱咐道:“这里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一会儿咱俩离开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护好!因为我不确定袁子行会不会找你麻烦的,但他们这家人一定会找我麻烦,所以你要拿好了,别掉在地上或是被他们抢走!” 腾柯一脸不解,晃了晃袋子里的东西,疑惑道:“里面是什么?这么重要?” 我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词,但对于这些东西,大概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了,“这是我荒唐了一辈子的证明,我最后要用它们,来拯救自己!” 腾柯更茫然了,但既然袋子里的东西很重要,他也便会认真的看守起来! 起身,我望了望这呆了几年的小家,二楼的卧房其实还是很少来的,除非是碰见袁子行喝醉的时候,我才会抱着被子上楼自己睡。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的痕迹,擦拭过的,游走过的,精心设计过的,只可惜,眼下的这里只能称作为房子,而不是家。 腾柯搀扶我出了卧房,一开门,袁子行就死死的站在门口,一脸审判君的模样问道:“你拿走了什么?要这么久?” 我随便在他面前摆了摆刚刚拿来凑数的几件小衫和卫衣,说:“衣物啊!我平时穿的东西!不然还会有什么?一百万?呵呵……” 袁子行脸色极差,但他还是注意到腾柯手中的黑色布袋,他伸手就要拿,却被腾柯制止:“这是我的东西,不是夏晴的!我来的时候就带在身上了,你没看到?” 袁子行显然是记不起,刚刚光顾着争吵,谁还会注意那些! 逃过这一关,腾柯拉着我就下了楼,我在轮椅上坐好,腾柯就推着我离开。 但是,袁子行当然没那么容易就让我们走,他堵在门口,并不停的给梅瑜洁打电话,询问那边的状况。 看来他就是一口咬定那钱是我拿的。 腾柯有点想要发火,我怕他爆脾气上来控制不住,就碰了碰他的手背,提醒道:“你不用管袁子行,我们走我们的!没关系的!” 腾柯继续往门口推,我伸着手臂就按下了开关,可门开的同时,另一边也有人在按密码锁。 应该是梅瑜洁回来了,这么不凑巧! 看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就算事实与自己无关,也难逃此劫! 大门彻底敞开,梅瑜洁一脸惊悚的看着我,她对我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度的厌恶,狠狠瞪眼的同时,破口而出:“你还有脸回家?”她抬头瞧了一眼腾柯,继续变本加厉:“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夏晴啊夏晴,你怎么这么浪荡!” 说真的,面对她那些粗俗的言语,我早就习以为常了,以前听着会闹心,现在,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好吧,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坦诚相待好了! 我放松的将身子倚在轮椅之中,抬头迎向她大言不惭的嘴脸,问道:“听说你去调查真相了?既然人都回来了,那就把事实说一遍好了!”我回头看了看满眼不安的袁子行,他同样对梅瑜洁嘴里的真相很感兴趣! 可这时,腾柯突然插了话,他回身面向袁子行,语气平和:“我们说过的,如果事情不是你猜测的那样,那么,就和夏晴离婚!” “不可能!”袁子行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他,两步站到梅瑜洁面前,拉着他母亲的手臂,直接往屋内走,边走边问:“妈!那钱是夏晴拿的吗?交易记录的单子你调到没有?视频监控呢?” 梅瑜洁原本还有点底气,但看着这一屋子里的人,她也开始没了底,好像她已经知道真相,但就是不能现在说出口! 那凭空消失的一百万,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我遥控着轮椅转向梅瑜洁,说道:“你就说实话就可以了!我夏晴敢作敢当!但是,如果是无中生有的事,就别往我的头上扣,真相就是真相,别以为我好欺负,就一直当着软柿子来捏!” 顿了,梅瑜洁犹豫不决,她看我的时候很不爽,但开口又很难! 这算什么?明明就是已经调查清楚的模样,现在却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我可没有心情耗在这个恼人的家里! 我伸手碰了碰腾柯,说:“我们走吧!看来她今天是不能说了!回去以后,我还要问问谭馨关于小敏的事,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有一些消息了!” 腾柯想了想,还是顺从我走到了门口,可刚要推轮椅,身后的梅瑜洁就大声的呼喊:“那钱就是她转走的!上面的记录单有她的签字!绝对是她没错!” 我回头,梅瑜洁的手正笔直的指向我,一点误差都没有! 莫名其妙,你见过哪个取钱的人会在签字栏上写非当事人的名?这谎会不会撒的太没谱了! 我气的浑身都打颤,“你能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我拿了钱?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拿的?你不是调监控了吗,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么诬赖我,到底是想要包庇什么!” 梅瑜洁凶着神态继续道:“就是你!是你拿了我儿子的一百万!监控里也是你!我可以作证!” 看来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一家人都疯了,根本没一个正常的! 此时,袁语昕抱着双臂走到了我面前,弯腰低头,嘴角上扬:“还真是能狡辩啊!明明拿了钱,却说得跟没拿一样!我妈都看过视频了,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不觉得特别傻吗?” “是你们莫名其妙!”我冲着袁语昕骂了回去,但心里实在气的不行,想要起身理论,却被腾柯一把按了下去,他总是在我最无力的时候帮我,这次也不例外! 他轻手拍了拍我的臂膀,示意我坐好别动,然后清了清嗓,说道:“好,既然你们一口咬定是夏晴拿了钱,那我们就直接立案!一百万不是小数目,罪责也足够蹲牢了!你们就尽可能准备好各种证据吧,看看是你们作伪证的能力强,还是我查找真相的速度快……” 梅瑜洁立马没了底气,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刚刚的自以为是,“好啊!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你和我儿媳妇私通也算犯法!到时候,我们一起搬上法庭!看看是你们有理还是我们有理!倒时候直接告你个身败名裂!我看你们还怎么做人!” 这么强词夺理的梅瑜洁,我也是甘拜下风! 眼下,真相是彻底得不到揭穿了,我也没了留在这里的必要,而整个过程里,袁子行都没说一句话,他还在对刚刚离婚的事耿耿于怀,因为我和他现在的状况,就是在朝着离婚一步一步的行走,一点都没跑偏! 我和腾柯出了家门,身后的屋内还在骂骂咧咧,袁语昕和梅瑜洁的声音最大,这臭味相投的母女俩,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对! 袁子行本来是冲到门口的,他想拦住我,但还是被腾柯阻止在身后,他一靠近,腾柯就准备动用武力,腾柯比袁子行壮实的多,如果真打起来,袁子行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直到我安稳的上了车,袁子行这才作罢。 我不敢摇下车窗,怕外面的那张嘴脸恶了我的心和胃,等着腾柯发动车子以后,我才觉得如释重负,不管怎么样,好在那些东西拿到手了!这样,我今后也就没了回到这个家的必要!只要能彻底逃离那些厌恶的人,生活也就不必过的那么不随心! 但腾柯还沉浸在刚刚的事件当中,他也是怕我被人诬陷,一边开车一边关心道:“钱的事需要我帮你查一下吗?我感觉那个袁子行的母亲,好像故意要坑害你!” 她不坑害我就不是梅瑜洁了! 我想想,觉得其实没有必要,“再等等吧!如果袁子行就此作罢也就算了,如果他继续死咬着不放,那我就去明察事情的真相!毕竟最近没有太多时间去担心那些!而且我的身体状况也没以前好,不定时的经常头痛,自从被梅瑜洁砸到脑袋的那天开始,整个人的都不在状态……” 腾柯伸手在我的额头上安抚了两下,温柔道:“没关系,我会陪你到手术结束的,如果效果不尽人意,我就带你出国!国外我有认识的脑科医生,你不用担心!” 我暖心的点着头,“恩,知道了……” 车开的一路,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恼人的琐碎,但心思还是回到了小敏的身上,关于她的消息,到现在也是无进展! 我按下谭馨的电话,想着她是不是已经从何思成那里得到了某些消息,但电话刚拨出去就提示占线,我让腾柯给何思成打,那头也是占线。 也不知怎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头皮袭到心口,这感觉,太不妙了。 209 她不会离开我的 经过这一路的提心吊胆,最后腾柯陪着我回了医院,一上楼,我俩就奔着谭馨的病房而去,可这丫头根本不在。病房里也是空空如也,没开灯! 会不会是去找何思成了? 我心里不安,再次拿出手机,每按下一个号码,心情都愈加紧张! 腾柯想的周全,直接给警局打了电话,想询问何思成是否还在办公大厅。但那边也是持续没人接听,我感觉这所有的征兆都是不好的。好像马上就会有糟糕的事发生…… 我们两人还是上了楼上的病房,结果刚放下东西,手机就来了谭馨的电话,急忙接听,那头是她呵斥气喘的奔跑声:“夏晴,刚刚有接到关于小敏的消息,说是在外省的高速口堵到的!不过只有廖晨一个人在车里!小敏不在!现在我和思成跟着警察往那边赶呢!廖晨被当地的警局扣押了,我们一会儿得到准确消息以后再给你回电话!” 我立马问道:“只有廖晨一个人?你们要去哪?具体的地址能给我吗?我和腾柯也去!” “你还是别来了,太折腾了!廖晨最后还得被带回咱们这,我和思成就去问个信儿!” “那你们明天能回来吗?需要我和腾柯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你就好好养病吧!好了,我们这边要上车了,不说了!” 谭馨火急火燎的挂了电话,听筒里一安静,我整个人就跟着躁动,为什么他们只找到了廖晨一个人。那小敏呢?她跑哪去了? 腾柯抓着我的手臂,也跟着急促:“事情进展额不好吗?到底怎么了?” 我一瞬间就说不出话,鼻腔里慢慢变得酸涩,很想哭,怕一开口就会更加激动。来亩以巴。 腾柯明白我现在心里难受,就一声不吭的坐到一边,一直等到我情绪稍微稳定。他才问道:“有进展吗?小敏的下落查到了?” 我摇摇头,“只找到了廖晨,小敏还没有消息,我也在等,谭馨他们已经去了……我怕……” 说实话,我怕小敏遇到什么不测,这种感觉太强烈了。 腾柯也就是无能为力,该帮的他都帮了,该走的捷径也都走了,现在,我们只能等消息。 所以,这一晚我几乎没睡,我和腾柯就大眼瞪小眼的挺过了一整夜。两个人守着电话,谁都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途中我眯着了几次,但稍微听到点什么动静,整个人就紧张的不行,那感觉就像是有亲人在做什么重要的手术,稍有松懈,就会丧命。 一直到清晨四点,腾柯熬不住,窝在沙发里睡下,我握着手机,盯着屏幕,那边忽然来了谭馨的电话,接起,我一个挺身就坐直在床上。 “喂!谭馨,那头有消息了吗?廖晨把小敏带到哪去了?” 可缓了好久,我只听到了那头不断的啜泣声,谭馨似乎说不出来话,嗓音哽咽的如同嚎啕大哭过。 我想,这通电话,会是一个坏消息。 我就安静的等待她平复情绪,心里跟着百转千回,但又无能为力。 大概过去了两三分钟,谭馨那边终于不再抽噎,她吸着鼻头,轻咳嗓音:“晴……给小敏准备后事吧……她已经逝世了……” “你说什么!”我简直没办法相信,一时间所有的闷气都堆积在胸口,堵的我没办法正常呼吸!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这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谭馨,你给我说清楚,小敏到底怎么了?你是在骗我对吗?她一定没事!对不对!” 可那边的啜泣再次响起,谭馨的情绪几近失控,听着那边的声响,我也几次控制不住的想放声大哭,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一切太突然了! 忽然,电话那头换成了何思成的声音,他还算冷静,但给我的答复,依然不尽人意:“夏晴……小敏已经逝世了……你先冷静点,我们下午就会把尸体运回去,丧葬的事你帮着准备一下……” 我持着电话,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算什么?这是老天爷和我开的玩笑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一旁的腾柯在听见动静后起了身,他发现我状态不对,就自觉的拿过手机,他对着话筒交谈了几句,慢慢回身看向我…… 我就是在他的眼神里才确定,小敏是真的逝世了,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终于,我放下所有的逞强,死死的捶着自己的胸口,那些积怨了太久的痛苦一吼而出:“为什么?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死?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你们一定是在恶作剧是不是,这是梦!对,这一定是梦!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我无法控制的将手边的一切都摔打在地,双手环在额头,猛力的闭眼睁眼,可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我连呼吸都觉得窘迫。 腾柯跑到我什么,用蛮力控制住我的双臂,他不停的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好像在叫醒我的理智,又好像在提示我,夏晴,小敏死了,小敏真的死了。 我的身体不停发抖,我的唇齿也开始混乱不清,视线模糊的同时,脑子里都是谭馨和我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些抹不去的啜泣。 我不能接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我不相信! 我抬头,拉住腾柯的手,双脚挪到床边,企图寻找自己的鞋子,“腾柯,你带我去找小敏!他们一定是弄错了!她不可能死的,廖晨怎么会那么狠心,不可能的!” 我赤着脚站到了地面,腾柯就用胸膛挡住我的去路,他环着我的双肩,阻止我的每一个动作。 “你冷静点好吗!”他忽然冲着我大叫,那一声冲破神经的呼喊,将我从冥想中拽回。 我呆愣的看着他的眼,眼眶里盈满的泪水让我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我终于丧失了全部的力气,一点一点的跪在了冰冷地面,“这不可能的……她不会离开我的……” 210 死无对证 以前小敏和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告而别了,那一定是她和这个冷漠的世界说了再见。 只是我没想到,这句话在多年以后,真真切切的被验证了。 从得知消息到现在的一个小时里。我被腾柯禁锢在床边,一句话没说,一口水也没喝,护士几次进屋要给我注射点滴,都被拒绝在门外。 人绝望的时候,是根本没有理智的。 腾柯比我清醒,为了赶在何思成他们回来之前把事情办妥。他委托手下的人开始忙碌丧葬的事宜,而谈到小敏的父母时。我和他都同时哑言。 我们要怎么办?现在通知那两位老人家吗? 腾柯有意问了我小敏父母的电话,可那号码在以前的手机上,以前的手机已经彻底报废,根本没办法联络! 我不停的在床边调整自己的状态,没办法相信的同时,却要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拿着手边的湿毛巾擦了擦脸,我起身下地,腾柯以为我又要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就条件发射的挡在了门口,说道:“你现在不能乱走!何思成他们还没回来,你先在这里呆着,丧葬的事我会帮你筹备!” 但我意不在此,就算到现在这一步,我也仍然不相信小敏离世的事实! 我还没有询问她最后的死因,这一切都太蹊跷,根本就没有道理! 我转身拿起手机。先拨了谭馨的号码,但那边一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或许是没电了,或许是在什么信号不好的山路! 我作罢,两步走到腾柯面前,推开了他的身子,说:“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现在我要去警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起码我要知道小敏是怎么死的,否则我不会相信这个消息!” 腾柯定神的看了我好久,慢慢的他也开始妥协,“好,那我陪你去!但你不可以再像刚刚那样情绪失控!还有,如果小敏的死因让你不能接受,你也不可以做出格的举动,知道吗?” 其实腾柯也猜到了小敏不是自然死亡,既然是和廖晨出去的,那么廖晨就一定是行凶的罪人! 可惜,事实远比我们想的要离奇。 我点头同意了他的说辞,随便披上一件外套。就出了医院。 谭馨他们一行人会在下午三点左右抵达警局,我和腾柯早早的就等在了那,而关于丧葬的事,也做好了准备。 从早上四点,到下午三点,这段时间里,我几乎一口水都没喝,饭就更不用提了,没有胃口,隔着半小时就哭一次,情绪无法控制,也控制不住。 腾柯在一边不停的安慰我,也不停的劝我接受现实。 我不信,我不信她会这么平白无故的离开! 下午三点半,谭馨那一行人才刚刚抵达城里的高速路口,距离到警局应该还有二十分钟,我和腾柯等在休息区,而这时,大厅门口里走进了一个不太陌生的男性面孔。 是廖晨的贴身律师,也是我们传媒公司的法律顾问,这个人我见过,名字叫aarn,以前帮着廖晨打过不少难缠的官司,在律师的圈子里也比较出名,专门对付那种疑难杂症,甚至有颠倒是非的功力! 看见他,我不免在心里给自己提个醒,或许他是为了廖晨而来的,为了这桩命案…… aarn对我不算陌生,因为以前在公司那会儿,他总赶着夜班的时候来办理公事,和我有过几面之交。显然,他一进大厅就注意到了我,径直走来,打了招呼,“夏晴?很巧啊!你怎么出现在这种地方了?”他不太理解的指了指周围的环境,其实我更想问他,一个堂堂御用律师,怎么也亲自来了看守所。 我站起身,跟着点了头,“来办事的……你呢?帮廖晨?” 我直言不讳的提了廖晨的名字,只见他毫无顾忌的点了头,说:“老板这次遇到了点棘手的麻烦,我得过来帮着看看情况!” 我觉得都这种时候了,隐瞒真的是没什么必要,就直言道:“是关于他和柴小敏的事吗?小敏逝世了……” 他倒是眼前一亮,没有任何情愫,“恩!就是你的那个女同事!死在老板开的房间里了!这次案子挺缠人的,不太好取证!” 他或许不知道,他嘴里的“女同事”,是我最好的闺蜜。 我笑不出来,连最基本的礼貌微笑也做不到,但听着aarn应该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我也就硬着头皮问了下去:“小敏是死在廖晨开的房间里了?那他人呢?不是他导致她丧的命?” aarn耸肩,“不是!老板说他就是有事暂离了宾馆两个小时,回来以后,发现那个房间起火了,连带着那一层都烧没了,宾馆那头给的原因是电路老化!但是具体的,我还需要等着那边的人把证据送过来以后再定夺!不过……好在案子的背景不算复杂,那个柴小敏勾引在先,舆论上也不会对老板不利!” “什么!是廖晨说的柴小敏勾引他?” aarn直接点头,没带一点犹豫。 这简直不可理喻,他怎么可以对一个死去的人下这种结论?难道他连小敏死都不想她死的安宁吗? 我的脸色倏然变差,想发火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 aarn对我的过格情绪表示不解,他笑道:“这很正常啊!而且,这种缘由,也不会让老板太吃亏!毕竟我是要保护bss的!只要他没蓄意就可以了,一切都好办!” aarn洋洋得意的坐在了一边,从文件夹里翻看了一些资料,随口道:“一会儿等着尸体运回来了,可以先做一个鉴定,确定是火烧致死,老板应该不会有太大责任!不过……这事你回单位可别乱说,毕竟是名声的问题!” 我没做声,心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如果这件事真的被aarn插手了,我想,就算小敏真的死了,那也是被冤死的!aarn颠倒是非的能力,是在圈子里出名的! 我转头抓住了腾柯的衣袖,身子不停的发抖,腾柯抚着我的手背,意图让我安下心,可我做不到,前方的困难那么多,我怎么安心? 我小声恳求,“腾柯,如果小敏真的被证明死亡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人去调查这件事?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我不想她走的不明不白!而我也不相信她真的离开我了……” 腾柯点头,揽着我的额头在嘴边蜻蜓点水,“别害怕,我都会帮你的!别怕!” 一直等到大厅外响起警鸣,我和腾柯纷纷站起了身,大步走向门口,看到了警车后面,跟着一辆丧车……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小敏或许真的离开了…… 我别过头,没有勇气面对那一幕,腾柯扶着我的身子,慢慢将我带到了门后。 院外的声音很嘈杂,我能听见谭馨的喊声,似乎在开口辱骂什么。 这时,门口出现了廖晨带着手铐的身影,他好似一夜之间就老了,胡茬留满了下巴,样子憔悴的,没有一点人样! 他就站在距离我半米的位置,我承认,这一刻我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我全然不顾的撞向了他的身子,双手狠狠的抓着他的头他的脸,指甲扣在他的肉里,不停的撕扯,可我觉得这样远远不够,操起身边的扫把,就朝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每打一下,我都会觉得舒服一些! “你还我小敏!你这个杀人犯!你把小敏还给我!”我不停的嘶吼,腾柯就在身后拦截,而坐在一边目瞪口呆的aarn这时才明白,我是站在柴小敏那一边的。 我什么都顾不上,一心只想着杀人偿命。 这时,谭馨和何思成也进了大厅,谭馨的嘴角有血,而何思成一直扯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轻举妄动。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廖晨的双耳,才发现他的左耳处有咬痕,应该是谭馨对他下的手。 我突然觉得很解气,可就算咬到他头破血流又怎样?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谭馨看见我的一刻,身子跟着发了软,她忽然放声,哭着奔向了我的怀中,她的眼睛早已肿的睁不开,声音也如同打破的铜锣。 而此时的我,好似已经丧失了哭泣的能力。 麻木很久之后,我不顾一切的推开谭馨,转身跟上了廖晨,我将双手掐在他的脖颈之上,狠狠的用力,“你为什么要杀死柴小敏!为什么!她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这么对待她!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廖晨颓丧的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随便我怎么冲他发火,他都无动于衷,直到一旁的制服警察将我控制到一边,不再允许我靠近。 廖晨被带走,而大厅里,只剩下我们这些为死者挣扎的人。 何思成走到了我面前,慢慢等我的情绪平复,开口道:“后事准备了吗?小敏的父母你们通知没有……” 我猛然抬头,隐忍着胸腔里的愤慨,冲他说:“你们确定死的人是小敏吗?我要看她的尸体!我不相信她会死,我不相信!” 何思成的脸色突然变得沉重,他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丧车,虚弱道:“……小敏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了……唯一可以确认身份的,就是她身上的腕表还有饰品……而且,那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出错的……” 听到这,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挣扎,可我没办法让自己平静,抓着何思成的双肩继续纠缠:“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对吗?你看到了现场对吗?小敏一定是被廖晨谋害才身陷火海的!她一定是迫不得已才被关在了屋子里,然后廖晨……” “廖晨不在场……” 这句话落地,我完全没了开口的力气,一句不在场,一句电起火,她真的是死于意外吗?我要怎么才能知道真相? 身后,aarn忽然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手里持着一个录音棒,笑颜道:“原来你是柴小敏的好朋友啊!不过感谢你们刚刚为我提供的‘不在场’的证词,来自反方的解释,还是蛮有力的!” 我真觉得这个人很无耻,他明明就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那么简单,却一直持着金主必须胜利的心态来参与一场命案,他还有良知吗! 我一把将他的录音棒摔在了院落外,听到那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我发狠道:“麻烦你有一点作为律师的职业操守好吗!昨天廖晨是强迫小敏和他走的!如果不是强迫,我们也根本不会报警!这件事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小敏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可aarn眼里只有任务和金钱,他的职责,就是让金主不受麻烦。 “是吗?可是再复杂的事,最后也只有一个结果!现在死者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说白了就是死无对证,所以廖总仍然是无辜的!我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先行报警的行为会对我造成不利,如果可以私了,我希望你们能撤案,这样对彼此的名声都没有干扰……当然,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敌意……”来亩吉弟。 这时,腾柯一把将他推到门边,责令道:“现在好像还没到上法庭的时间,我们自己的家务事,你还是少掺合的好!你想取证,现在还不是时候!” aarn没有继续以硬碰硬,他抖了抖身上的西装褶皱,抬头道:“k!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而已!希望你们能如愿以偿的得到公平的审判,但我的老板,是绝对没有罪的……话就说这么多,我先撤了……”他转身出了大厅,拾起地上被摔碎的录音棒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出了大门。 好像他此行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确认柴小敏此刻已经被烧的没有验尸的必要性,而后便完成了任务…… 难道现在真的是死无对证了吗? 我拉紧身边的腾柯,或许我们也需要要找律师来调查这桩命案了,“腾柯,你能帮我找到一个比aarn更权威的律师吗?我觉得小敏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腾柯点头,“我也是这样感觉的,而且……我感觉廖晨的神态不是很对……” 我猛然抬头,“你看出了什么吗?” 他没做声,但那满是犹豫的双眼里,绝对看出了我没察觉到的猫腻。 而这时,一直安静在上衣兜里的电话突然有了短暂的震动,那声音不像是来电,更不像是短信。 我急忙拿出,屏幕却在前一秒变黑了…… 是骚扰电话吗?上面的号码是来自湖南地区的,可这号码……我并没有见过…… 211 她一定没事 或许是因为这个时候神经过敏,又或许我此刻的脑子想的太杂乱,看到手机来了一通类似骚扰广告的电话,我都觉得这或许和小敏有关。 翻开最近通话记录,我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拨通。我希望那边就算是骗子也好,只要接通我的电话,都是对我不安心灵的一点慰藉。 “嘟…嘟…嘟…” 这持续的忙音响了很久,我在心里祈祷了太多遍,可那头一直是无人接听。 为什么对方不接我的电话?如果是骚扰吸费的恶意电话,直接接通不就好了吗?想到这,我就重新燃起了希望。会不会是小敏打来的?会不会她根本就没死?而那个所谓丧车里的尸体,另有其人? 第一次拨打那边没人接听。我不放弃,接着连续拨了三四遍。 腾柯见我一直低头摆弄电话,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没时间回答,继续持着手机不同的拨打同一个号码,忽然,腾柯拉起我的手臂,说道:“小敏的尸体要被送去丧葬场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尸体? 想到尸体,我的情绪就更加难以抑制! 我定在原地,一手别开腾柯,有点神经失常,但我知道此刻的我是理智的,“腾柯,小敏一定没死,既然被火烧过的面目不能辨别身份,那就不可以说她逝世!我们想办法……” 突然。我的手机在这时来了电话,我猛的低头,看到了刚刚的那个湖南号码,这一次绝对不能错过! 接起,可刚持到耳边,却是一阵听不太懂的当地方言…… 我紧皱着眉头,等着那边说完一连串的湖南话后。问道:“对不起……我听不太懂你刚刚……” “我是说!刚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姑娘被几个男人带走了!她想借用我的手机联系你,但号码刚拨过去就被人给打断了!害的我手机都摔地上了!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和刚刚那个人不熟!” 那边说完就要挂断,但我听出了这其中的问题,急忙喊道:“对不起!麻烦你等一下!你刚刚说有一个姑娘借用你的电话拨通我的号码对吗?求求你先别挂断!你手机摔坏的费用我来赔偿,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姑娘现在在哪?求你了,我们找她已经找疯了,你能帮帮我吗?” 我几乎就要冲着电话哭出声,而腾柯和何思成他们在瞧见我的模样后,也不解的站到了我身边。 我等待那边的回应,我害怕那个湖南人会拒绝,但还好。她报给了我一个地址。 “我在湖南益阳……安化码头的客运站……不过那姑娘好像被那几个男人带上一辆私家车了,估计是开往城里的……” 我脑子一时发蒙,甚至在没确定那人是不是小敏的前提下,就恳求了过去:“你能帮我跟踪他们吗?你现在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或者是随便可以转账的账户,我给你酬劳,你要多少都行,求求你帮我跟上刚才的那个姑娘, 然后我们保持联络,好吗?” 我怕她对拒绝,但听着对方也是个年龄较小的姑娘,如果她同意我的请求,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但她还是直接拒绝了我,“不行!我这明天还要回学校报道的!而且他们都是开车,要是出了县城,我还怎么回来啊!我本来就是个学生,哪里有时间和金钱去帮你忙,再说,我和你又不熟悉!” 我急忙插话:“五万块!我给你五万作为酬劳,只要你跟上那几个人,不需要你有任何交涉,只要一路跟紧就可以,如果他们怀疑你,你就立马结束跟踪,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可以吗?” 听到价钱的数目,她难免心动,想了半天,只好妥协:“好吧!我看他们那辆车还没走,那架势应该是开往市里,我本来也是要打车走的,但为了你就顺便帮个忙吧!不过……如果有什么危险,可就别怪我不地道了,我感觉那几个人男人挺凶的!至于钱……” “你放心!你把账号发来,我五分钟内就把钱给你打过去!不会食言的!但也麻烦你把你现在的地址发给我,我们现在就去你们要去的地方!” “行!那挂了吧!这附近刚好有一辆出租车,我看那几个人是要开车走了!” 挂断电话,我的神经一直保持过度亢奋的状态,我握着手机,即刻屏幕上飞进了一条短信,是一个支付宝的账号,我想都没想,就准备往那上面拨款五万块钱。 身前的何思成不知道我这是在做什么,一把拦道:“到底怎么了?电话那个人是谁?干嘛让你突然转五万块钱?” 我别开他的手,一边低头操作一边解释:“刚刚一定是小敏借用别人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求助了!一定是她!那个电话的主人说小敏被几个男人给带走了,我求她帮我跟踪他们,我现在必须把钱打过去,否则那个姑娘不会帮我的!我必须……” 何思成一把抢过我的电话,声调几乎嘶吼:“夏晴你冷静点好吗?你都不问清楚对方是谁你就要……如果是诈骗呢!湖南的号码?柴小敏她能连夜失踪跑去湖南?” 可我不能放弃这最后的希望,既然尸体不能辨认,就不可以排除她没死的可能! 我站在何思成面前,冲他大吼:“就算是骗子又怎样!我相信小敏没死!她就一定还活着!就算是被骗,我也心甘情愿!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她生还的可能!如果你们都觉得她死了,那她就彻彻底底的不存在了!”来边讽巴。 话落,我的眼泪早已肆虐在脸颊,滚烫的,快速的,浸满整张脸。 身边,腾柯揽过我的肩膀,他将我抽噎的身子拥入怀中,然后对着何思成说道:“起码要相信一次!既然这通电话来的这么及时,就不一定非说是骗子打来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万一小敏真的还活着呢?不是说了,那尸体是辨认不出样貌的么?” 这时,谭馨也跟着劝道:“对啊,思成!我知道你这两天一直在警局调查这件事,可能你听闻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觉得小敏不可能有存活的希望,但这一切都是未知的,如果事情真的有蹊跷呢?我们总要去试试的,就算被骗,起码也给了我们一次希望……” 其实,所有人都希望小敏活着,就算这消息不实也罢,我们都不想承认眼前的事实。 何思成只得点头妥协,“行……你们处理吧!外面的丧车还在等,我要去和司机做交接!” 何思成离开了大厅,我低头将那五万块打入了那个姑娘的账户中,接着那头就来了姑娘的电话,“喂!你的钱我收到了!我已经坐上出租车了,司机和我商量好了,会一直跟着那辆车!如果情况有变动我会用电话联系你们,但如果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我也就只能撤退了!” 我说:“好!千万要注意安全!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湖南,你每变动一个位置都要记得给我发信息,我们随时联系!” “行!那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夏晴,夏天的夏!” “好!你就叫我小蕊吧!会尽力帮忙的!” 她那边准备挂断电话,而我在渐渐恢复平静的同时,张口喊住了她,“等一下……” “怎么了?” “你能帮我形容一下借你电话的那个女人的样貌吗?是不是小个子……” “是小个子!挺瘦的!穿个碎花裙,后脑勺别了一个奶白色的蝴蝶结发卡,眼睛挺大挺好看的!就是……身上不少地方有瘀伤……” “谢谢你……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不能抑制的蹲在了地上,碎花裙、奶白色的发卡,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太过巧合的事,我可以百分百的断定,那个人就是小敏…… 身边,谭馨蹲到我面前,扶着我的额头问道:“怎么样了?有进展吗?那边怎么说的?” 我抹掉那些不争气的眼泪,倏然起身,“走!我们去湖南!小敏没死!她绝对没死!” 212 祝我们成功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妥协人生,另一种是抵抗人生,我想我应该是属于后者,否则在所有既定真相面前。也不会一味的选择逆向而行。 就像腾柯刚刚说的,他觉得廖晨被抓捕入狱时的眼神很特别,所以,这世上一定没有不被察觉的事,比如柴小敏没死,比如人心的险恶。 而我,凭着对一个人没有穷尽的爱与期待。相信了小敏存活的可能。 其实我也想在,如果这通电话。我没有回过去,那么柴小敏这三个字,是不是就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身边了? 或许是吧,在事故发生之时,人们往往只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从警局离开,我们一行人选择了做高铁前往目的地,因为开车途中要经过一条山路,这其中的时间成本不言而喻,我刚刚也在纳闷为什么小敏遭到绑架,会出现在一个小地方的客运站里,查过路线之后,才知道这是最佳的选择! 何思成没有陪同我们一起,因为丧车里的尸体还需要他来负责,这边的交接工作还需要他来处理。 我和腾柯、谭馨三人一起前往小蕊给的地址,路程大约要三个多小时左右,的确很糟心。 这一路。我和小蕊一直有保持联络,她每行走一个地点,就通过实时地图将位置发送给我,我们能有效掌握彼此的位置,也能了解当前的状况。 那一行人是带着小敏往市中心走的,这样就更有利于我们节省时间! 但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小敏。如果是廖晨的计谋,那么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他把自己弄进监狱,把小敏调离事发地点,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让人难以捉摸了! 在动车上的时间大概过去了两个小时,手机信号在途中遭遇了一段空白的时间,小蕊没能联系上我,我也没能联系上她。 直到度过了那段区域,我的手机突然闯入了很多未读短信,小蕊说对方已经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落脚了,其中两个长得比较凶的男人带着小敏进了宾馆,其余的人一直守在门外,但没过多久也上了楼!而小敏的状态一直是昏迷不醒。整个人萎靡在轮椅上,被那些膀大腰圆的男人给推了进去! 我想她一定遭遇了很多的创伤,心里就不禁的难受。 我急忙给小蕊回了电话,那边也是很快接通。 “喂,小蕊,你现在还在酒店门口吗?那些人确定是入住了,不会出来了吗?” 她那边声音好像并不安静,有嘀嘀刷卡的声音,“我还在酒店,已经下车了,我刚刚跟着那些人上楼了,看到了房间号!现在我下楼定了同一楼层的房间,我打算在门口看着!” 听到她的莽撞举动,我不免担心,“你别太靠近他们!那些人既然敢对小敏下手,就一定不会对你客气!谢谢你帮我跟踪他们,但以你一定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小蕊还算通情达理,“放心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把我这四年的学费都解决了,我帮你点忙也是应该的!如果出现什么不测,我就直接报警了!别害怕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如果那些人挪地,我就立马通知你们!”来妖杂巴。 “好!辛苦你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小蕊将最后的位置信息发送了过来,腾柯在我身边,看了看上面的酒店名称,立马给艾琪打了一通电话,那边秒速接通,腾柯说道:“帮我查一个酒店,赫斯酒店!看看是不是之前父亲合资过的!连带着负责人的信息全都给我发过来!”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放松,“酒店老板你认识吗?能帮助我们吗?” 他点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认识的!封锁几个人,应该是没问题!” 谭馨也在一边说道:“那就太好了!这样就能保证小敏不被他们掉包了!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漏子!” 我也同样祈祷,别出任何问题! 我们三人抵达市中心,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天公不作美,从高铁站到我们的目的地,堵车就堵了将近二十分钟。这个过程里,小蕊一直和我保持联络,她基本就守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对着屋内挂壁上的监控视频发呆,只要走廊里有动静,她就会立马出动。 好在,这一个小时里,小敏和那几个男人,都没露过面,而且,小蕊选择的房间几乎就在他们的隔壁,偶尔能听见那头传来的打扑克的声音,看样子,这些人都是廖晨请来的打手! 抵达酒店,我们掩头遮脸的上了十七层,敲开小蕊房间的门,她那边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招呼我们进屋。 果真,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黄毛丫头,一看就是刚上大一,稚嫩的脸上,连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我们三人一进屋,小蕊就将房门关合。 我即刻问好:“你好!我是夏晴!就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 她摆摆手,作罢道:“不用自我介绍了,听声音就听出来了!说正事吧!你们要怎么处理?这地方是我的老家,我还有什么事能帮上你们吗?” 这时,腾柯的手机来了一通陌生电话,他对着电话嗯呀了两声,随即挂断,对我说道:“这家酒店的老板我有过几面之交,我可以找几个服务生进去试探一下,如果是小敏,我们可以直接封锁酒店!然后报警……” 听到这样的对策,我心里还是稍微有底的,但是,转念一想,既然那些人是职业打手,那就一定做好了与警察抗衡的准备,如果双方动起了蛮力,我想他们一定早就计划好如何将小敏掉包! 这样,对我们只会更加不利! 因为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们在跟踪,就不用再考虑后续的救援了! 想着,脑子就乱成了一团麻,而身边的谭馨突然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拨弄了两下以后,递到了小蕊的面前,问道:“你确定他们绑架的那个女人是照片上的这位吗?她是我闺蜜,你能肯定是这张脸吗?” 谭馨的手机屏幕上是小敏开怀大笑的沙滩照,那还是我们很多年以前照的,至今她都还保留着。 小蕊连连点头,“就是她没错!她和我借电话的时候,样子特别恐怖,我以为是乞丐,但感觉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就借她用了一下,结果她刚拨出号码,人群里就蹿出了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直接就将她给带走了!她走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回头和我眨眼,那意思好像是说让我给这个号码回电话,但我那时候很忙啊,忙着拿行李呢!然后你们就给我打过来了……这就是我经历的全部……” 听到这些描述,我心里是既高兴又难受,一是开心小敏没死,二是难受她经历了非人的摧残!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进也难退也难! 我抓着腾柯的手臂,一点一点的用力,所有的不安都体现在脸上,害怕隔壁那些人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忽然,挂壁上的监控画面里走出了几个男人的身影,是两个!看样子是出去买饭的! 小蕊说道:“他们一共是五个男人!加上那个小敏,一共是六个!我坐车跟踪的时候,他们有两辆车,所以我的目标也比较明显!” 我问道:“那也就是说,屋子里现在还有三个男人?” 小蕊摇头:“不!他们也开了两个房间!不过那个小敏的身边一直有两个固定的看护!感觉长的挺吓人的,而且是寸步不离!” 我想了想,即刻做出决定,“好!那我们就趁着人少的时候进去探风!起码要知道现在小敏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我转头,对腾柯道:“你能帮我借到一套工作人员的服装吗?我想假装进去打扫卫生……” 身边的谭馨也说道:“还有我!我也去!” 腾柯有点不放心,他抓着我的肩膀,说道:“你不要进去了!你额头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如果再遇到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我笑着摇头,“不会的!我只是进去看看小敏是否清醒,如果她还清醒,看到我们以后一定会知道怎么逃出来!如果不清醒,那么我们就另想办法!可以吗?” 腾柯为难,他还是不放心我和谭馨单打独斗,我再次劝道:“没关系的!不是还有你吗?如果我们有危险,你第一个出现救我,不就可以了吗!” 终于,他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只给你们俩五分钟的时间,如果进去以后小敏没醒,那就要立刻出来!千万不能在里面呆太长时间,那些人都很警惕,如果你们的行动有漏洞,一定会被怀疑!” 我点头,“行!那你帮我们要两套衣服吧!快!” 五分钟后,我们的房间果真有人送来了两套工作服,以及两辆清洁用的推车。 我和谭馨换好,轻手轻脚的站到了走廊,小蕊告诉了我房间号,其实就是隔壁的隔壁,那头连着两间,都是那些人开的! 但是具体哪一间有小敏,我们真的不清楚! 腾柯和小蕊将房间门半掩着,随时随地听着走廊里的动静,而我和谭馨兵分两路,她去了1723,我去了1724。 谭馨整个人比较紧张,在准备叩门的前一刻,她的唇齿都有些颤抖,不停的向我呼救:“夏晴!如果我这屋里有小敏,我要怎么和她说话?你觉得我能说上话吗?” 我知道她害怕,其实我比她更害怕,但已经是这种关头了,再可怕也要硬着头皮上! 我小声道:“小敏一定是躺在床上的!这两间都是双人标间!到时候你进去了,就说你是来换床单的!到时候小敏一定要被挪到轮椅上,那时候你就说你来抱她,趁机和她说话!告诉她我们都在,然后想个办法走出这个房间!起码把这些人分散开也行!如果她没醒,你就掐掐她,知道了吗!” 谭馨不安的跺脚:“换床单?哪有新开的房间就换床单的啊!” 我提醒:“刚刚不是下去了两个人吗!你就说是他们在前台要求的!所以我们动作一定要快!明白吗!” 谭馨只得点头,狠狠的呼气,“好吧!祝我们两个成功!” 213 谢天谢地 同谭馨兵分两路,我敲开了1724的门,那头回应的是个粗犷男音,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善类,而且语气也异常警惕。 “谁啊!” 我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回应道:“保洁员!刚刚楼下有人说你们房间需要换床单!” 那头沉静了两秒,再次问道:“不需要!我们没叫服务!” 我继续放声:“是两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下楼去柜台叫的,说你们要现在就换!不是你们的人吗?刚刚下去的!” 顿时,两边都安静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命握在手里,稍有不慎,就会落地或是捏碎!紧张的感觉不言而喻。就连双腿都在颤抖。 “咔嚓!”门开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果真是一个膀大腰圆的胖男人。他一脸凶煞,从头到脚的把我看了个遍。 我不自觉的在嗓口来回吞咽,结巴道:“可以进去打扫了吗……” 那人还是怀疑,但眼神定在我胸口的名签牌之后,放松了警惕,他让开胖的能遮住整张门的身子,冷冰冰道:“进吧!快点收拾!” 我推着保洁车进了屋,走出两三步之后,屋里加上刚才开门的那个胖子,一共有两个男人,而小敏……正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 小敏还活着!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看见她身子的一刻,我激动的差点尖叫出来,喜悦的心情自然是无法表露,我竭力的克制自己,朝着她的床边推去。 结果,身后的胖男人突然按住我的肩膀。说道:“她的床不用收拾!你把屋子里的卫生打扫一下就行了!然后快点出去!” 我不太敢动,但视线就落在小敏的身上,她此刻的双眼是紧闭的,呼吸平稳,看样子是昏迷了很久!而且,她的身上多处有淤青,甚至有没结痂的伤口。看的我心疼,又很气氛! 好在这家酒店的设施还算齐备,电视柜下就有医药箱,我鼓着勇气,回头说道:“那个姑娘的腿部出了好多血……你们都不帮她包扎吗?这样会出人命的!那嘴唇都没有血色了!” 眼前的胖子自然是觉得我多事,他刚想发火,另一个坐在床上稍微瘦一些的年轻打手就插了嘴:“你让她收拾吧!这姓柴的女人对老大很重要,要是咱们就这么让老大的女人浑身是伤的交差,恐怕又得挨骂了!反正早晚都要给她治疗的,老大说过不能去医院,让这个保洁给收拾收拾也行!” 话落,胖子只好作罢,他冲我使了一个凶恶的眼神。说:“你给我动作麻利点!” 得到了允许,我急忙从电视柜下拿出医药箱,碘酒、纱布、处理伤口用的小镊子,这些东西都很齐全! 坐到小敏身边,我开始从大的伤口做处理,几次我都故意用手去摇她的腿,但她都没有反应,看样子是昏迷很久很久了! 身后,那个胖男人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我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心想不能一直这么在他眼皮下干活,如果被他看穿什么,那就功亏一篑了! 我转头,说道:“你们俩能先回避一下吗?她需要脱衣服,这伤口在腿内侧,她穿的衣服需要脱掉!” 胖子的脸色立马难堪,“我说你事怎么这么多?处理个伤口而已,随便擦擦不就行了吗!” 接着,另一个打手再次帮我解了围,“行了行了!你就让她弄吧!别把人吓到了!咱俩去门口抽个烟!她又不能跑!” 话落,胖子妥协了他的要求,两人拿着烟盒守在了门口,但大门一直是敞开的,也是偶尔向我这边探望。 我继续处理伤口,然后一只手握着小敏的手腕,我不停的用力,掐住她的肉,希望她能醒过来!可这样做的效果并不理想,我回头望了望那两个男人,确定他们没有监视我,我一把按住了小敏的人中,狠狠的用力,直到她的眉目有了褶皱,我心里一喜,小声道:“小敏!快醒醒!我是夏晴啊!小敏!快醒醒!” 可忽然,门口那边再次走进了那个胖男人,他围绕我身后,催促道:“我说你能不能快点!一个破伤口,你弄多久了!我们还要休息呢!” 我真想破口大骂,催催催!催命啊! 但这时,小敏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我想她一定是醒了,而且是在向我传递暗号! 我怕她的这点小动作被那个男人发现,就一把扯过被子铺到了小敏的身上,回头道:“你进来怎么不说一声啊!我刚要脱衣服呢!她是你老婆吗?你这么看合适吗?” 那个胖子被我说的脸有点红,瞪了我一眼,转头就又站到了门口,趁着这点时间,我急忙将手伸进了被子里,握住小敏的手掌,她也同样用力,示意我她已经醒了! 我不由的激动,这一刻就快哭出来了,但还是要忍! 可茫然的是,现在,我该怎么交代她制造一个单独的空间,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她从那些人手里弄出来! 可正绞尽脑汁的犹豫着,忽然,我的手中就多了一本类似护照的东西,我偷偷掀开被角,一看,果真是她的护照! 我小声道:“这个要我给你保存吗?” 她紧闭着眼,轻轻点头。 可是,她给我护照做什么? 我有点蒙,但转念一想,即刻问道:“廖晨要把你送出国?” 她再次点头。 这时,被子里的那只手在我的手心上慢慢画出了两个字母:s 我立马明白:“他要给你送去美国?”来见乒圾。 小敏点头。 我即刻将护照踹进了兜里,回头看看那两个人,还好,并没有对视上我! 我继续小声道:“小敏,你现在必须制造一个单独行动的机会,至少是把这些人分散开也可以,我们要救你逃出这!现在这家宾馆,我们因为认识老板,所以能控制的范围还算大,只要你……”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踢踏的脚步声就从耳后响起,我急忙将手抽出,佯装什么都没发生。 还是那个胖子,他一把拉起我的肩膀,喊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的人回来,压根就没说让你们过来打扫!你谁啊你!” 我知道这下自身难保了,因为这个人的语气特别凶,那架势好像是要和我算账到底一样! 我起身,低着头看了看那个密密麻麻的记录本,假装说:“不对啊!刚刚前台通知的我们就是1724和……” 胖子立马推了我一把,喊道:“你是不是别人派来的!说!” 说实话,这时的我心理防线真的很脆弱,本来就是悬着脑袋来的,现在遇到这样的事,一瞬间就成了无头苍蝇! 我支支吾吾,心跳加速到自己都快承受不住! 这胖子势必是要和我死磕到底了,而门外,忽然传出了腾柯的声响,特别大声:“客服呢?我们刚刚要的打扫服务怎么还没来!给前台打电话就说已经上来了!人呢!你们这酒店还干不干了!” 我知道腾柯这是在帮我解围,顺势,我立马冲着门口的方向喊道:“在这呢!在这呢!我马上就过去!” 我伸手就去推车,然后对着胖子点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要打扫的是你们隔壁的隔壁!是我弄错了!太抱歉了!太抱歉了!” 而那人刚要发火,我就一溜烟的冲了出去,推着推车一路颠簸的冲向了腾柯的房间,刚进屋,腾柯就配合着喊了一句:“你们怎么回事啊!说好了打扫我的房间,怎么还跑那边去了!” 我急忙将门掩合,放松的吐了一口气,笑道:“行了!别演了!还演上瘾了!” 腾柯确定房门已经掩合,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来回巡视:“怎么样?刚刚受伤了吗?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听到那屋有训斥的声音,我以为你受到威胁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啦!没事!谭馨呢?她哪去了?” 这时,谭馨从洗漱间走出,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瘫软在门框边:“我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确定里面没有小敏,我就找借口出来了!我那屋就一个男人,在那睡觉呢!那个王八蛋竟然还要对我……算了不说了,幸好你没去我那屋!”顿了,她问道:“你怎么样?小敏在里面吗?确定是她了吗?” 说到这,我心里的喜悦真是没办法掩饰,我激动的快要流出泪,一把抱住谭馨,“她还活着!感谢老天!她还活着!” 214 我来安排 谭馨听到我的话,两眼瞪得溜圆,声音也特别大声:“真的吗!她真的还活着!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一把堵住她的嘴,“你小声点!这房间隔音没你想的那么好!” 谭馨连忙点头,声音变小:“我真的太开心了!真的太开心了!听到她活着。我简直……” 说着,谭馨就抑制不住的流了泪,而一旁的小蕊看得也是动容,一边抽着纸巾,一边安慰道:“不要哭啦!只要她活着不就好了吗!起码证明你们的担心没有白费啊!” 这时,谭馨一把抱住小蕊,脑袋就不停的往人家肩膀上蹭:“谢谢你丫头!如果不是你。我们压根不会知道小敏还活着!谢谢你!谢谢你!” 小蕊也是容易感动的一个人,她一边安慰谭馨。一边也是惭愧:“别这样说啦!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况且我还收了夏姐姐的钱呢……如果不帮,真是有点没良心了……” 谭馨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道:“五万块都太少了!等着这件事结束,我带你去shppn去!一定要好好犒赏你!” 看着眼前喜悦的一幕,我是打心底的开心,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时间去享受喜悦,而是要想想,怎么才能把小敏救出来! 我从兜里将小敏的护照本掏出,亮在了腾柯的面前,说道:“怎么办?刚刚我和小敏交涉的时候,她突然就把这个东西给我了,她的意思是廖晨要派人把她送到美国!现在护照本在我手里……她暂且不能出国,但是我怕……” 腾柯问道:“她有再交代别的吗?他们下一步要去哪?” 我摇头:“没有了!再想办法交流的时候……我就被那个打手给揭穿了……我感觉他们在这里最多也就是一晚上的时间!因为刚刚我在打扫的时候,那个人说他们还要抓紧时间休息,那意思就好像他们要赶半夜的车或者是飞机……今晚有飞美国的飞机吗?” 说完。小蕊立马拿出手机,她点出了一个app,说道:“我这里有查询飞机票的软件!你们等一下!我看看我们家这头的机场有没有转美国的飞机!” 我们都在屏息凝神的等待,而小蕊立马就查到了一班:“半夜一点的!不过是要转到上海的!然后直飞……” 这么看来,能拖延的时间就不多了!虽然小敏的护照本在我们这里,但如果被那些人发现了小敏的护照不见,就一定会想办法将她转移。或是补办!依着廖晨的影响力,这些事其实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我心里没谱,而腾柯突然道:“小敏护照不见的事,那些人现在知道吗?” 我摇头:“他们不知道!而且小敏也想拖延时间,依着她的性格,一定会在最后登机换票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发现的!” 腾柯说道:“那行!我们就一直跟着他们,机场的人多,地形也大!到时候他们一定不会集体出动,因为换票也需要手续需要时间,我们趁着那时候,把小敏掉出来!最好是让她在机场的时候去洗手间,然后我们在那时候把她掉包!这样……” 谭馨接话:“正好她是坐的轮椅!掉包以后,我们把小敏打扮的妖艳一点。让她站着走出来,这样就不会太引起怀疑,至于那个轮椅,就可以让它一直呆在洗漱间里!反正那几个男人也不会进女厕所!除非他们疯了!” 想着,我也觉得这个计划还是蛮可行的!但关键是……怎么才能让小敏主动去洗漱间?交涉的事真的很关键! 我接着问道:“那怎么样才能和小敏商量?这一点很重要!如果不协商好,她怎么会想到去洗漱间!” 腾柯眼前一亮,说道:“可以让酒店的人送一些吃的进去,然后小敏单独一份,我们在吃的东西里面放一些暗语……或者是纸条……” 谭馨反驳:“不行!你没看刚刚夏晴进去都被凶成什么样了吗!他们对柴小敏的警惕那么高,怎么可能会不看着她吃饭!再说,你怎么说拿食物是单独给小敏吃的?会不会太容易暴露了!更何况你莫名其妙的去送吃的,不唐突吗!” 腾柯笑了笑,好像他已经想好了计谋,转头对向我,说:“你刚刚已经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了……” 我疑惑:“什么意思?” 腾柯道:“你不是得罪那几个人了么……” 我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让我去赔礼道歉?对刚刚打扫错房间的事,进行补偿?就说是酒店让我送来的赔偿餐点,然后正好给小敏也单独弄一份……倒时候我还能对她使几个眼色?是这样吗?” 腾柯抚了抚我的额头,夸赞道:“你还挺聪明的!不过……你敢进去吗?要不要我假扮男服务生吧!” 我直接拒绝:“我来吧!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我不会像刚刚那么紧张了!而且小敏也醒了,我会完成任务的!” 这时,小蕊开始从书包里掏出便利贴纸和油笔,她急忙道:“说!你们要在纸上些什么!我给你们写!用便利贴行吗?” 我点头道:“内容你和谭馨商量!字数越少越好!而且字体小一点!”接着,我转向腾柯,“你能联系到酒店的后厨吗?让他们做一些水饺之类的,我打算把纸条夹在水饺里!” 腾柯点头,拿出手机拨号,“好!这事交给我!我现在就陪你去楼下的后厨!” 把谭馨和小蕊留在房间,我跟着腾柯去了酒店的二楼,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赫斯酒店的老板,是个年纪轻轻的男生,看样子是和我同岁甚至更小!这么点年龄就能有这么大的一个酒店,如果不是自己能力强,大概就是富二代了! 跟着那个老板的步伐,我和腾柯有了进厨房的特权,一切都被准备的妥当,而且为了我的人身安全,那个老板还特意给我配了一个贴身的工作人员,是酒店大厅的经理!如果一会儿遇到点什么棘手的问题,还能方便解决! 餐车已经被送达17楼,一下电梯,腾柯就被我推回了房间,我交代道:“你和谭馨在屋子里等我,不会出事的!放心!” 腾柯点头,“一定要注意安全!出事一定要喊出声!” “恩,知道了!” 我推着餐车往1724走,身后的大厅经理就有模有样的跟在我身后,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长的亭亭玉立,一看就是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多年,言行举止都特别有涵养! 站到1724门口,我打算敲门,而身后的经理立马站到我身边,先我一步扣了门,并同时喊道:“客人您好!我们是酒店的工作人员,特意为刚才误扰的事情来道歉的!” 我猜屋里的那个胖子应该会很惊讶,这酒店的服务做得也太到位了!不紧给打扫,还上门送餐! 那头没有恶意的吼叫,胖子直接开了门,或许是天生对食物没有抵抗力,门一开,他的眼睛就落在了餐车的那些餐盘上! 经理急忙行礼,说道:“客人您好!刚刚因为我们工作人员的疏忽,给您造成了不便!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特意为您准备了今天餐厅的主餐!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 那胖子本来还想吱呀几句的,但经理的态度特别好,他也就吞回去了,再说,看在食物的份上,他这个胖子也没什么可拒绝的! 胖子说道:“行!进来吧!以后少出这种幺蛾子事!我们正好准备吃午饭了,你们这服务工作做得还不错!刚才的事就免了吧!我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心想,死胖子!吃货! 经理打头进了屋,我推着餐车向里走,探头一看,小敏还铺着个被子躺在那,但已经是醒来的状态,眼睛半睁半闭的!而且那两个打手并没有对她醒来的状态采取什么措施,估计也就是知道她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也没太当回事! 我将餐盘一叠一叠的放到了桌子上,那两个看守的男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经理把没有塞纸条的水饺和菜品摆好,回头看了一眼小敏,继而对那两个男人说道:“我刚刚还听客服人员说您屋子里有一位身体不适的女士,所以我们特别准备了蛋羹和素馅饺子,这两盘就给这位女士进餐,您们看可以吗?” 我心里一悬,真怕那个死胖子全都给独吞了!早知道我就往饺子里下药!毒不死他! 胖子犹豫了一会,眼睛就留恋在小敏的那两盘菜品上,吧唧吧唧嘴,说道:“素馅的就给她吃吧!素馅没什么味!” 果真是个死胖子! 心里松了一口气,经理帮我将盘子端到了小敏的床桌上,我去搀扶小敏,让她的身子保持坐立的姿势,而这一动作,还是引起了那两个男人的注意,还好没有引出什么大矛盾! 顿了,我把盘子特意往她面前摆了摆,随手用筷子点了其中一个皮厚的饺子,然后眨眨眼,小敏意会,开始低头夹饺子。来见冬巴。 这时,经理说道:“那祝你们用餐愉快!” 两个看守点头,我和经理便走出了房间,临着关门前,我特意看了一眼小敏,她已经将那颗饺子放入了嘴中,而且,她一直在轻轻咀嚼,看样子是已经察觉到纸片的存在。 关门,我立马蹲在了地上,身体一直在不停的发抖!经理抚了抚我的后背,小声道:“夏小姐,没什么事我就下楼了!”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经理一走,我就扶着墙回了房间,腾柯一直在门口等我,见到我的一刻,将我揽回了屋内,我依在他的怀中,诺诺道:“刚才给小敏送餐的时候,她在桌子下冲我摆了一个数字12,我想她应该是想告诉我,他们是在半夜12点出发!她刚刚也吃到那个有纸条的饺子了,我们可以做准备了,还有……”我哽咽,脑子一阵嗡鸣之后,回想起了刚刚很多的即瞬片段,继续道:“腾柯,我们还是先报警吧!我刚刚……看到屋子的床头柜下面,有类似匕首的刀盒……既然廖晨的目的是在家那边宣布小敏的死亡,那么我想他也就不会在乎小敏今后的存活……如果事情被败露,我怕他会对小敏下毒手……” 腾柯点头,“好,你别怕,这些都由我来安排。” 215 求求你再坚持一下 一直坚挺到半夜十一点半,我们将宾馆的房门开了一个很小的缝隙,安全锁链就挂在门扣上,等待着那头的动静。 十五分钟后,走廊里陆陆续续的响起了开门声。而后是轮椅在地面摩擦的声音,我和腾柯、谭馨以及小蕊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他们一上电梯就出发。 缓刻,走廊里变的安静,腾柯轻手轻脚的打开门链,左顾右盼,回头道:“快!我们走!” 一行人陆续续的朝着电梯处行走。一下楼,我就在大厅里看到了刚刚那几个人的身影。小敏被抬上了第一辆轿车,而后便开始发动。 腾柯因为事先和酒店老板借了车子,所以一出门,我们就能跟上前面的两辆黑色私家车。 这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而且并没引起怀疑! 小蕊在副驾驶的位置指挥路线,我和谭馨坐在其后,一直盯着前方的两辆车! 这时,谭馨的手机来了电话,一看是何思成,她急忙接通,并按下免提:“喂!家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新情况吗?” 何思成的语调也是焦急,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缓了好久,他才说道:“廖晨被放出来了!我查不到他的行踪!小敏的父母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刚刚赶到殡葬场了……他们要把尸体下葬……但是……” 谭馨喊道:“别!那个尸体不是小敏!小敏还活着!思成你先别让他们下葬尸体!” 何思成愣了好一会儿,完全不敢相信:“她真的还活着?你说的是真的……” 谭馨阻止:“嘘!别说出口!现在还不能公开!小敏现在处境很危险,你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还活着。否则我们就没办法救她出来了!” 何思成茫然:“那……我要怎么阻止小敏的父母?不能说实话吗?他们已经哭的……” “想想办法吧!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说出口!殡葬场的人里,一定有廖晨的内鬼,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说破,至少在我们解救下小敏之前,你都要保持不知情的状态!尽量去安慰伯父伯母吧!我们会很快给你消息的!” 何思成也是为难,但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还是极度兴奋,“行!我等你们!只要结果是好的,怎么样都行!这边就交给我吧!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顿了,何思成说道:“谭馨,你把电话给夏晴,我有话和她说!” 我一愣,他能有什么话和我说,谭馨伸手把电话递到我手中,那外放的动静其实真的不小,我冲话筒喊道:“怎么了?思成?” 他那边吞吞吐吐好一阵,最后才表态:“夏晴,请你务必保护好我老婆!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就靠你了!如果她出个三长两短。我就灭了你家腾柯!” 噗嗤!我们整整一车的人都笑了! 何思成在那边听出了是外放,简直丢脸丢的想要砸电话:“你们竟然把电话外放?我去!行了,不说了!真是服了!注意安全!” 话落,何思成主动挂了电话,我还对着话筒一直喂喂喂,还没答复呢,这怎么就挂了呢!我伸着胳膊碰了碰谭馨,结果她那脸红的啊,真叫一个醒目! 这么娇小女人的模样,还实在少见! 我说:“听见了吧!保护好你自己!别让我们腾柯为你躺枪!” 谭馨低头憨笑,害羞的样子简直……太不像她的性格了! 这出笑话结束,我将手机还给了谭馨,但腾柯这时突然变成了一副严肃的嘴脸,说道:“你们还是先别太放松比较好!刚刚何思成说了,廖晨已经被警局放出,为什么赶在这个时间点,我想他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浑身一紧,“他不会是也要去美国……难道……” 腾柯点头:“我想我们很有可能会在机场碰面……” 我大慌:“那怎么办!廖晨认识我们,如果让他发现我们也在机场,他一定会让那些人来阻止我们的!” 谭馨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她的情绪更是慌忙:“这怎么办?现在就算是小敏的护照在我们手上也没用了!不管拖延多久,只要让廖晨发现我们,这局必然是死路!难道我们真的要任由他带着小敏离开吗?如果是那样,她去了国外,我们就更无计可施了!” 这时,小蕊突然回头,脸色沉静而下定决心:“让我去吧!你们口中的那个廖晨一定不认识我!让我去带小敏逃离吧!” 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但我还是不安,“你行吗?你确定你……” “没关系的!或许这对我一个学生来说有些冒险,但是经过这几个小时的相处,我知道这个叫小敏的姐姐对你们来说一定是很亲很亲的人!我从小没有父母,学费也是自己一边打工一边攒下来的!夏晴姐你之前说要给我那五万块,不是我真的见钱眼开,而是我的的确确的缺少那样东西!现在……也该我为此出份力了!就全当是你帮我出学费的回报了!” 听到这,我心里不由的一酸,原来这个丫头并没我们想的那么势力,因为她是个孤儿,所以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洒脱的气息! 孤儿,他们向来在外表上表现的坚强。 腾柯这时插话:“你全名叫什么?” 小蕊的声调扬的老高:“宋芝蕊!” 腾柯侧头看了看他,问道:“你不怕吗?那些人很有可能有取走你的性命!” 小蕊再次将头扬的老高:“怕什么!我连陌生的你们我都敢见!还有什么怕的!” 腾柯笑了笑,经过了小一会儿的思考,决定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毕竟你是我们唯一信的过的人!不过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朋友在机场附近安排了不少警方的人守候!只要你能救下小敏,我们会给你更好的答谢!” 虽然我不知道腾柯所谓的答谢是什么意思,但听上去,应该不会让人失望! 而这一场约定,我们终究还是达成了! 让小蕊出马,我们在暗处观察! 跟紧了前方的那两辆车,我们一路无碍抵达了机场,因为要赶在他们换票之前救出小敏,所以争分夺秒,每一刻都不能懈怠! 可我们刚走进二楼境外的候机大厅,不出意料的,还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廖晨!他已经等在换票口,而且手边提着一个行李箱!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一切,故意设局制造小敏假死的现场,然后再狸猫换太子的带着她离开! 看到他背影的一刻,我真的是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冲过去将他暴打一顿,但现在明显是人少力不足,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远处,我们就候在不被他们察觉的角落,我看着廖晨蹲在小敏的轮椅边,嘴里一句接着一句的呢喃些什么,而小敏一直是清醒的状态,她在不停的抽噎,脸色也很绝望。 我在心里默念太多遍,小敏,行动吧!别再拖延了,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突然,小敏开了口,她的视线明显是奔着洗漱间去了的,而在廖晨深思熟虑的点头之后,她被两个男人紧紧跟随,其中一个推着轮椅,另一个左右看护。 而站在原地的廖晨好似是在这时发现了小敏护照不见,他急忙追过去,想问小敏护照是不是在她身上,但小敏人已经进了卫生间,门口就剩两个打手在看守! 廖晨并没在门口逗留太久,他还是一脸纠结的回到了行李箱旁,开始翻箱查找。 我想就是现在了,随手将衣物袋子塞到小蕊的怀中,鼓气道:“小蕊,剩下的成败都看你了!一定要抓紧时间知道吗?一定要把她打扮的所有人都认不出来,知道吗?” 小蕊深吸气,猛地点头:“行了!等我捷报!” 一溜烟,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当中,腾柯这时也开始拨出电话,让那些当地的警方人员就位,我四处张望,其实根本看不出来到底哪些人是便衣警察,但既然腾柯已经安排好,我也就无须担心。 算着时间小蕊差多帮小敏换好了装,我和谭馨准备出动,我俩一人带着一定遮阳帽,脸上并架着一副黑色太阳镜,佯装是来自岛国的日本姑娘,随便来几句日语也还是可以的! 但我怕那两个打手认出我,也就刻意把自己裹得很严实! 走到那两人身边,我和谭馨开始跨世纪的表演,张口闭口就是日语,其实我们说的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主要是给那两个男人营造出一种问路求助的状况,也好让小蕊和小敏趁着这个间差时间逃走! 两个男人被我俩弄的有些烦,一边摇头说不知道,一边推着我俩的肩膀,目光就不停的往洗漱间里探。我和谭馨一人负责一个,使劲的往他们身上贴,这时,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我想一定是小敏已经安全逃脱了,就急忙拉着谭馨往反方向撤退。 那两人自然是没跟过来,但嘴里一直冲着我俩骂! 走到了原本和腾柯集合的地方,并没出现腾柯和小蕊他们的身影,我想着事情一定是成功搞定了,按照计划最初的约定,在接到小敏之后,我们直接下楼到机场外集合,那里有车,可以立刻逃脱! 我和谭馨朝着出口一路狂奔,但还没跑到扶梯口处,身后的大厅里,“呜嗷”的一声就传来了各种尖叫,我回头,发现埋藏在大厅四处角落里的便衣警察全部出动,几乎是眨眼的瞬间,就已经将廖晨和那几个打手给控制住了! 还好……还好小敏已经安全逃离! 我拉着谭馨继续朝扶梯跑,但我永远不会想到,命运的反转,会在这一刻发生,那些承诺的和未承诺的,我想,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ban!” 耳边的这声枪响,大概是我从来没有料想到的,我以为事情最糟糕,也只是小敏肉体受伤,我们的计划宣告失败,但眼下的事实却在告诉我,真相,远比你想到的要残忍。 拉紧谭馨的那只手渐渐开始变得僵硬,而后的枪响却还在大厅里盘旋着回音,这一枪没有打在我的身上,却实实在在的落到了谭馨的身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手指渐渐从我的手中抽出,她不停的去按侧身,可那里的鲜血,如同决堤一般,簌簌的流……来沟斤圾。 她的表情太绝望,苦笑或是恐惧,嘴里不停的呢喃:“夏晴……我……我好像……” 这一刻的我是没有理智的,脑子里除了空白,就剩下无措,我扶着她的身躯四处哭喊:“救命!这里有人受伤了!求求你们救救她!腾柯!你在哪……你们到底在哪……” 泪水成了最无望的表达,谭馨渐渐因为无力而跪在了地面,而整个大厅里,在那一声枪响后,变的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趴伏在地,所有人都恐惧着下一枪是不是会轮到自己…… 我回身看向廖晨,他正手举着那把杀人的凶器,狠狠的瞄准我们,我以为下一个沦丧的会是我,闭眼等待死亡的一刻,他却被警方制止。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老天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拥有孩子的母亲!她才刚刚准备认真生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 我撕扯着嗓子冲着周围的人嘶吼,朦胧的视线里,有人朝着我们奔跑,也有人四处逃窜。 我抱着已经没有意识的谭馨,她的嗓口不停的发出喃喃的声响,我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我最疼的人。 求求你,再坚持一下,求求你…… 216 是我没照顾好她 人一定要经历过很多事,才会察觉什么对自己最重要,或许对于现在的谭馨来说,她只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急诊室外,我们一行人静候在墙壁一侧。手术室里的抢救还在进行,我们却已经在无数次的绝望和希望中来回挣扎,我恨害怕,如果何思成得知了这件事,会作何感想。 手术室的门突然在这时敞开,走出来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男助手,他的面色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沉重。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我们失望。 “你们是病患的家属对吧?” 我们连连点头,齐着向前迈了一步。 医生继续:“枪伤的位置……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那大人呢?谭馨怎么样了!”我一口气站到医生面前,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的状况还乐观吗?她怎么样了医生!”来沟帅技。 医生为难,但还算给了我一剂定心丸:“大人能保住!但孩子恐怕是没救了,我们的确是尽力了!因为伤及要害,实在无力回天!” 听闻这样的结果,或许我已经做过了最坏了心理准备,又或许难过的情绪已经在之前消耗殆尽,所以,这一次竟然哭不出来了。 “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喃喃的在嘴里嘟囔,医生随手递过了一份单子说:“那就签个字吧!对于孩子和大人……” 腾柯一把拿过家属自愿单,他翻过之后,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点头,他便签了下去。 这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孩子,的确是保不住了。 而如若医生一定要我们在孩子和大人中间选一个,我也会义不容辞的做同样的决定!就算她醒来以后埋怨我,我也不会后悔! 这个男助手转身回了手术室,而走廊的另一端,走来了小敏的身影,她一只手支撑着拐杖。侧着头,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我们前行。 我们将目光齐刷刷的挪到她身上,这一刻,五味杂陈。 我走上前,双手搀扶她的手臂,沙哑道:“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病房里好好休息吗?你刚刚才逃出来,身体受了很多伤,不方便行动的!” 小敏突然定在走廊中央,她的眼泪挂着泪,望着远处手术室的门口,颤抖着开了口:“如果不是我,谭馨根本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我,她也不用承受那么多的痛苦!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是我连累了你们大家!” 她自责的话语一声比一声激烈。她情绪激动,难过不已。 我搀着她的手臂,想将她往回带,但她非但不肯,还推开了我的身子,哭道:“夏晴,是我对不起谭馨!是我的错啊!是我的错!” 我知道她难过,但这种时候,哭泣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继续拉着她的手臂,说道:“别这样了好吗?这一切都是廖晨的问题!和你无关!他在不知道谭馨肚子里孩子身份的情况下,朝着她开了枪,这分明就是想要同归于尽!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就代表他已经没有人性了!你别怪自己了好吗!” 可小敏慢慢的跪在了水泥地上,整个脑袋耷拉其下,“对不起……是我告诉了廖晨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我为了让他生气,说出了谭馨怀的是何思成的孩子……是我说出了真相,所以在最后一刻,廖晨才会发疯的朝她开了枪……” 我惊愕,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这些事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说出口? 我克制不住的崩溃,“你和廖晨说了实话?你告诉他谭馨的孩子是……” 小敏点头,接着身子也慢慢扣向了地面,崩溃的情绪在这里爆发蔓延,企图这样的祷告能得到老天的救赎,可糟糕的事已经发生。 现在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我伸手碰着小敏的肩膀,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行了,不要哭了!先起来吧!既然孩子已经没了,就不要再提那些旧事!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醒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求……” 小敏停止了抽噎,慢慢起身的过程里,她再次提到了廖晨的名字:“这次廖晨一定会被绳之以法!他必须被判死刑!他必须为谭馨付出代价!” 我安抚着她的情绪:“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就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来了电话,不是我自己的,而是谭馨的…… 而屏幕上的名字,显示的是何思成…… 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也总要面对!即便我真的胆怵不敢接,却也还要硬着头皮上战场! 纸包不住火,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我向来都特别清楚! 颤颤巍巍的接通了电话,那边的声音特别轻快愉悦:“喂!宝贝!你们是不是已经让廖晨落网了?太棒了!我这边都看到新闻了!而且,你那的新闻一出,我就和殡葬场这边的人公布了事情的真相!小敏父母现在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他们得知女儿没事,那心情,别提多开心了!光看着他们笑,我就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拯救世界的事儿一样!而且……丧车里的那个姑娘的身份被鉴定了,是那家着火宾馆的服务生!估计也是廖晨安排的!哎呀!你实在是太棒了,宝贝!” 说完,我一直在电话这头保持沉默,而那边的何思成开始疑惑:“怎么了?你在听吗?怎么没有声音?是信号不好吗?”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学着谭馨的声音,轻轻的“恩”了一声,那边的何思成就继续道:“这次等你们回来,我得好好请你们吃饭!把我媳妇保护得这么好,必须奖励奖励!”顿了,他又若无其事的问道:“对了,我听说那头警察抓廖晨的时候,还用枪了!现场有人受伤吗?那时候你们还在吗?看到了吗?” 这时,我再也忍受不住,捂着嘴巴,开始了控制不了的哭泣,一声比一声浓烈,一次比一次难捱。 那边的何思成终于听出了接电话的不是谭馨,他问道:“夏晴?是你吗?是你接的电话吗?谭馨呢?我的谭馨呢?” 他开始变得焦急,而我,在经过了百般的折磨之后,还是决定对他说出实话:“何思成,你现在赶车来医院吧!谭馨她……受伤了……” 何思成似乎猜到了事情的变化,在我开始哭泣的一刻,他便慢慢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什么……什么伤……是她被廖晨的枪……” 我失声痛哭:“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她,对不起……” 217 不过偿还与亏欠 从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到何思成的连夜赶车,他来时,谭馨已经做完了手术,伤口缝合。命保住了,但孩子已经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特护病房里,我们一行人都不敢进屋,就透着门口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何思成对着昏迷的谭馨哭泣,整整三十分钟,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流眼泪。 男人有多脆弱,大概和失恋的女人没有两样。 腾柯站在我身边。抚了抚我的身子,说:“等她醒了,我们就转院,把她送回家!家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我点点头,腾柯就转身下楼处理住院的手续,而另一边,小蕊苦涩笑道:“夏晴姐,我去看看小敏姐吧!她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可能不太方便!” 我点头示谢:“辛苦你了!就劳烦你帮着多费心了!” “没事!应该的!” 等着身边的人都走光,走廊里,除了病患家属的嘈杂声以外,几乎看不到任何能让人开心的画面,我只是很心疼谭馨,即便是到了今天这步,她身边,也只有我们。甚至连可以依靠的家人都没有。 是啊,她的父母早在大学毕业那一年纷纷离世了,我总是忘了,她活的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辛苦。 敲开病房的门,里面的药水味很浓,每深吸一口,都觉得浑身沉重!我走到何思成的身后。触了触他的肩,他回头,眼睛已经红肿的没办法睁开……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我的话留在嘴角打转,说着说着,自己也动了容。 何思成一句话没回应,双手死死握着谭馨的右手掌,眼睛里是数不尽的痛惜和哀怨。 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瞬间,很想知道一件事,“思成……你还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对吗?就算她……” 失去孩子那句话我没敢说出口,我怕在揭开的伤疤上撒盐,只会更疼。 何思成的身子动了动。但并没有回复我,这一瞬间,我觉得身后是悬崖,我们的退路,或许并不存在。 整整一天一夜,谭馨的状态都处在昏迷当中,小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经过了彻底的休息之后,已经可以下地自由行走。 我们这些人就守在病床前,吃在这,睡在这,彼此轮班换岗的看守谭馨。 而那个小蕊,还是在我的执意下撵回了学校,临走前,腾柯给她留了一张名片,他诚挚的邀请她,在毕业那年去他的公司工作,薪水双倍,而这份承诺,有效期是一生。 小蕊说,这是她无依无靠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人生是充满希望的! 那一刻,我觉得莫名心酸。 送走了该走的人,而留下的,都是要为今后继续还债的。 谭馨的苏醒,是在当天下午三点,她渐渐恢复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并没在第一刻告知她孩子的事,可是,在她伸手去抚摸自己的小腹时,或许也就彻底明白了一切。 所以,我们这群人回家的路上,没有谁多嘴谈这件事,大家都在她面前保持沉默,也好让她慢慢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 回到城市中心已经是后半夜一点,谭馨是被当地的医护车送到了市中心医院,我们这些人就开车一路跟随。当陪同的医护人员将谭馨送到看护病房后,我们奔波于医院的楼上楼下,办理各种繁杂手续。 但忙到后半夜两点,我和腾柯,还是在医院走廊里,碰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杨莺莺…… 我想,她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来,无非是听闻了什么,打算来看热闹的! 为了防止她和谭馨见面,在走廊瞧见她的时候,我就和腾柯堵在了靠近楼梯口的位置,恭候这位麻烦精的到来。 高跟鞋的声音很刺耳,她站到我面前时,嘲讽的嘴脸不断的浮现:“怎么?对于我的出现很抵触吗?我只是听说……”她仰着头朝病房的方向望了望,继续道:“听说她把孩子弄没了?” 我反驳:“你听谁说的?谭馨的孩子还好好的!” “那你激动什么?我有说是谁把孩子弄没了吗?不打自招,很有趣?” 杨莺莺的嘴脸让人看得很想发火,以前觉得她是个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只深藏不露的母老虎而已! 腾柯顺手将我拦在身后,同她质问:“你这个时间来这里,如果是看笑话的,就不必了!你刚刚接任集团董事的职位,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谭馨的事到现在还是低调处理,毕竟是枪杀案,如果你也牵扯进来,恐怕对集团会有影响!” 杨莺莺说:“有影响?早就有影响了好吗!从她第一天来我的订婚宴拆台的一刻起,我杨莺莺这一生的污点就已经被刻上了何思成和谭馨的名字!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评价我的吗?说我没能力,说我幼稚天真,说我傻到连一个男人都看不住!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在质疑我,说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掌控一个集团!这些话……你听了你会愿意?” 腾柯冷笑:“那你觉得你支撑的起来吗?每天例行在企业内部参观,做着一个中层领导的工作,下放所有财政大权,这就是你所谓的能力?” 原来,腾柯早就看透了杨莺莺,她有没有支撑集团的实力,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腾柯,你……”杨莺莺气的咬牙切齿,想要出手报复,但这种公共场合,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腾柯继续:“还有你所谓的收购,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杨士铭到底有什么私下里的关系,但是,你想通过集团来威慑我,或许还太天真了点!我想你应该多看看企业管理守则这种入门的书,也好知道,自己欠缺在哪。”来狂长血。 杨莺莺终于忍受不住,面对腾柯讽刺,她放声就吼了过去:“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现在我才是集团的董事,你以为你很行吗?如果你行,你也不会被我踩在脚下!”顿了,她继续嘶吼:“我没空和你在这扯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我要找何思成!你们把他给我放出来!何思成!你给我出来!” 杨莺莺扯着嗓子就冲走廊深处喊,过往的行人都纷纷回头看,而这时,谭馨的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不是别人,正是何思成,他或许早就猜到杨莺莺会来,一脸彻夜未睡的憔悴模样,慢慢走到我们的身边,他开口,嗓音沉重:“你来做什么?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可以改天再说吗?” 杨莺莺越过我和腾柯,一把拉住他的臂膀,瞬间恳求:“她的孩子已经死了,难道你还不打算回到我的身边吗?何思成,她根本就不适合你!这些你不清楚吗?” 思成慢慢推开她的手,低垂额头:“人都是会变的,谭馨适不适合我,你怎么会知道?” “可是你以前明明就和我说过,她的性格你根本就掌控不了,你浪费了那么多年的青春,不还是不疾而终吗?难道你忘了你当初宿醉之后和我说过的话?你追求她的那些过往明明就很痛苦,可你为什么还要坚持?我都已经这样来求你了,你还不肯清醒吗?” 终于,何思成甩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冲她喊道:“我说过了,人都是会变的!难道你耳朵聋听不见吗!我和谭馨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我和你已经不再可能了!你别再来找我了,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行吗!” “可是我想要的是你!”杨莺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句话喊完,我想,就算是熟睡中的谭馨,也应该苏醒了。 我想要的是你,这诺达的决心和勇气,大概是多年以前的我们才配有拥有的……那么单纯……又不计后果…… 何思成回头望了望病房的方向,转头对腾柯说道:“帮我把她送走吧!我去陪谭馨了……” 话毕,他便离开了这里,快步走回了病房,而杨莺莺想跟,却被腾柯单手握住了肩膀。 他说:“他现在没时间处理你们的事,你还是回去吧,别把事情闹大了,大家都不好收场!” 杨莺莺的眼里噙着泪,她红肿着眼,目光犀利:“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腾柯、何思成!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杨莺莺转身进了电梯,等着电梯门一关,我朝着楼下望了望,一辆闪着灯的黑色奔驰停在楼下,隔了没多一会儿,杨莺莺就上了那辆车,但开车的人不是她,貌似是个男的。 我叹气道:“没事了,她已经走了!” 腾柯跟着我朝楼下望了一眼,问道:“这辆车你见过吗?” 我继续张望,摇头道:“没有啊!不过这个型号的奔驰也不少,是熟人吗?看车牌号不就知道了么!98……” 看到后面的数字,车子已经开出了院落,而且天色太黑,实在没办法看清! 腾柯冲着那辆车犹豫了好一阵,眼睛里放着光,“这个杨莺莺,背后一定有后台,但是……我派人查过她的背景,除了是从国外回来的以外,几乎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这着实很难得,能让腾柯都查不到的人,应该是有很复杂的背景吧! 我追问:“她没有亲人吗?就算没有父母,那你有没有查过她和杨士铭的关系?两个人都姓杨,而且,在杨莺莺放话要收购你公司的第二天,杨士铭就找上门了,怎么想,都觉得这其中是有牵连的!” 腾柯点点头:“这点我有想过,但这两个人的背景资料又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而且,我曾经想查杨莺莺的血型和出生年月,都没办法得到确定的信息!” 我疑惑:“你查她的血型干嘛?难不成又是你爸的私生女啊!” 我随口这么一说,结果,腾柯真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怀疑她或许和腾家真的有什么关系,否则她手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市从何而来?如果是长辈留下的,起码要在集团初始建立的时候留下名字才对,可那部分信息,几乎完全被抹掉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和腾家有关!” “那你问你父亲不就可以了吗?对了,你上次不是已经去看守所看过伯父了吗?你没问他这个问题?” 腾柯眼睛一亮,“我就是为了这事去的,我以为他在外面有什么私生女,但他告诉我,他这辈子,只有两个女人为他生了孩子,一个是我妈,一个是秦凤岚!而且,他也只有我和腾尚珈这两个儿子而已!” “那许茹芸呢?”我问。 “许茹芸很多年前的确怀过我爸的孩子,不过那是十多年以前的事了,孩子是胎死腹中的……这点是我亲眼所见的……” “那就无处可查了啊!你爸爸只有你和尚珈两个儿子,也不可能凭空就冒出一个19岁的女儿啊!” 腾柯摇头,“杨莺莺的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她的真实年龄,应该没有19岁那么小,凭直觉,应该比腾尚珈还大两岁的样子,只不过是打扮的前卫了点!” 我大惊:“这你都能看出来?” 他倒是有些引以为傲:“在商场这么多年,最拿手的技能就是观察人,你看她妆画的那么浓,其实洗完脸,皮肤或许真没你看到的那么年轻!”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那你要怎么办?还能逼着她把脸洗干净,然后问她多大岁数吗?她的身份根本就是个迷,你要从哪里下手开始调查啊!”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去找我父亲的那天,他还告诉了我一件事。” 我聚精会神:“什么事?” “父亲说……秦凤岚在生尚珈之前还有一个孩子,不过,孩子生下来以后……没喘几口气就死了,而且,那孩子死后,是和爷爷葬在了一起!当初因为秦凤岚的身份特殊,所以孩子死的事不能对外公开,而后,这个消息也就制止于父亲母亲还有秦凤岚的嘴中了,就连我……也是前几天才刚刚知道!” “那能说明什么?那孩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腾柯低头看向我:“如果他还活着呢?” “啊?”我不可思议,一个已经入土下葬的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活着,那孩子也不能确定就是杨莺莺啊! 我继续问道:“那伯父说了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 腾柯即刻皱眉:“疑惑点就在这,父亲说是个男孩,所以我觉得我的推断也不一定完全正确!” “那也就是说那个孩子,绝对不会是杨莺莺?” 腾柯再次摇头,“这都不能完全确定,因为秦凤岚在生孩子的那几天,我父亲外出不在家,孩子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谁也确定不了!” “那当时还有谁在场啊?谁能描述当时事情的发生?身边还有那个年代的人吗?” 腾柯想了想,说:“只有我母亲……当时是秦凤岚第一次怀孕,随后被我父亲强制性接回了国,他们那时候和我母亲住在同一屋檐下,知道实情的,只有我母亲……” “那你就去问你母亲啊!秦凤岚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必然是死无对证,但你母亲不一样,她一定清楚当年是怎么回事!” 腾柯蹙眉,“母亲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我试过,她已经听不进我的任何问题了,只会哼哼呀呀!” “该死!要不是那个许茹芸!伯母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我抱着拳头就捶向了墙壁,这眼下的一切都是无果题,虽然有怀疑的线路,但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我默在一旁帮着想办法,腾柯突然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拿到杨莺莺的血样吗?我想对她进行亲子鉴定,如果血型一致,就能证明她是当年那个‘死掉的孩子’!” 我想了想,“头发不行吗?取血有点困难,不过拽头发还是可以的!” 腾柯拧巴了一下脸,“你不会是要去和她打架吧!” “那你以为呢?我和她本来就是敌对关系!正常说话是一定不行了!不过吵架动手还是很容易的!” 腾柯笑了笑,“算了,还是我来吧!我想想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跟着腾柯回了谭馨的病房,何思成一直趴在谭馨的床边,看样子两人已经沟通很久了,谭馨放松的闭着眼,何思成安静的陪在身边。 我没再问何思成是否会一直陪着谭馨,毕竟这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不管我这个外人说什么,都撼动不了他们心中的答案。 他想留下,就一定会留下。 屋子里沉静了好一会儿,隔着没多久,小敏就敲门进了屋,她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身上也换了一身长裙,她站在床边看了谭馨好一会儿,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但谭馨似乎是眯着了,并没有睁眼。 我碰了碰小敏,问道:“你现在没事了吗?回来复诊的医生怎么说?” 她摇着头,“没事了!好好调养就可以了!还有……”她哽咽了语气,似乎要准备宣布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们都静候她的下一句话,等着,她说道:“廖晨被判刑了,还有他在巴黎订婚的那个徐子萱,也把他告了,说是骗婚,而且这几年还挪用了她手底下不少资金,这次他彻底完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还算安慰,何思成也跟着点点头,算是对这个结果的肯定。 这场闹剧,终究还是在善恶分明的报应中结束了。 我想,该解脱的人终究该释怀,可是,那些带着事后伤疤的人,却不知要如何慢度余生。 我望着不知是熟睡还是装睡的谭馨,整整一腔的怨气,都憋在那里出不来,也不敢倾吐。 小敏转身把那些鲜艳欲滴的白色玫瑰插进了花瓶,她拿起剪刀,修剪着那些碎枝残叶,她的嘴角浮着微笑,好像这个世界瞬间就简单了,但却也复杂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的心里,都揣着不同的心事,而刹那间,又响起了小敏的温柔声调: “我会一直陪着谭馨的,就算这一生不再婚嫁,我都会一直在她身边,弥补我对她的亏欠……” 花叶枝瓣被锋利的剪刀割断,那一声清脆的并不多余的铁片碰击声,在耳边戛然停止,视线里,我只看到小敏没有悔怨的笑容,还有那一阵唇齿起合的誓言。 你有没有试着背对大海站在岸边,赶在黄昏时刻,回头看看这繁华世界,不过偿还与亏欠。 218 半夜骚扰 为你们的打赏加更,名字写在了备注里~ 这一夜,我和腾柯留在了医院,因为何思成已经太久没回过家,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几天没换,为了能让他稍微放松一点。我们几个人都逼着他回家休息一晚,谭馨这边有我们守着,就不用担心。 但他人刚走,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探头一看,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而是何思成的! 这也太粗心了。出门连手机也不带! 我抓起手机就往楼下跑,想着现在应该还能追的上。但一进电梯,手机就立马断了信号,电话自动挂断,我看着屏幕,却被那上面的名字吃了一惊……s…… 这个名字已经多久没出现过了?从上一次他告知我买断项目的计划已经达成,事到如今,也有几些时日了!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对样品打什么鬼主意! 我突然间很想翻看何思成的手机,但心底的强大意志力告诉我,不能做这么卑鄙的事! 想来想去,电梯门开了,我一溜烟的跑出去,发现大门口外面的夜色不是一般的黑!医院院落里的照明灯也没有全开,相比之下,真有点恐怖片的意思! 我打怵,但想着何思成别再走远了。就硬着头皮往外蹿,可刚走到大厅门口,就听到了外面有男人和女人的对话声,听上去不像是正常说话,而是在吵架。 这声音太熟悉了,如果不是刚刚听过,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杨莺莺会再次返程回来! 确定是他们俩没错,我就没往门外去,挪着碎步往雨檐下蹿,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听到了台下的对话。 两个人似乎还是吵到不可开交,杨莺莺一直拿着谭馨没了孩子为借口,不停的逼退何思成,而思成持续他一贯的态度,说不过就保持沉默,不停的沉默!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怕思成被杨莺莺戳到了痛楚,如果真的被她拐跑了,那之前一切的努力就都作废了! 我想冲出去和杨莺莺理论。但右脚还没迈出那一步,我却听到了何思成这样的回答: “给我缓冲的时间好吗?我想等她彻底痊愈以后再来说这件事!我是对不起你,但也请你给我足够的空间去考虑!别再来逼迫我了,我真的很累!” 顿了,杨莺莺不再争吵,她的语气变软,但也带着威胁:“但愿你说的是心里话,否则我还会像之前说的那样,和你作对到底!” 话落,杨莺莺再次走回了那辆黑色奔驰车,我仔细偷瞄着驾驶座里的男人,虽然车窗是摇开的,但不管怎么努力,还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晃着,车子开走,而在这时,何思成的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上面的名字还是s,可我这次根本没有机会看,因为手机铃声实在太响!惹的石阶下的何思成开始仰头张望! 我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笑道:“呀!你在这啊!我正要跑出去找你呢!喏,你的手机落在医院了!我特意给你送来的!” 我故意笑的没心没肺,希望他别怀疑我,但思成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戒备,他也害怕我听到刚才的那些话,如果传到谭馨的耳朵里,就又是一场战争!来狂团弟。 我摆摆手,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啊!快回家吧!回家好好休息,明天下午过来接班!” 何思成点头,随口道:“辛苦你们了!那我就走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而我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怎么也无法释怀。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私心,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全面的打算,走最适合的路。 转身回了医院大厅,腾柯的身子暮然出现在我眼前,险些就撞到他的胸口上!我大惊:“天啊!你吓死我了!” 腾柯轻笑两声,抚了抚我的额头:“怎么这么久?以为你走丢了!手机还回去了吗?” 我应声:“恩,思成已经走了!” 他问:“困吗?要不带你出去吃点东西?楼上有小敏,她在守着!” 我摇摇头,心情全无:“不了,明天再吃吧!我想休息了,回去吧!” 腾柯扫兴,只得跟随。 一上楼,腾柯帮我要了一间空置的病房,好在最近住院的不多,才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他和小敏在谭馨身边守着,我一个人在开着灯的房间里小憩,但刚钻进被窝,我的手机就冲进了短信,大半夜的,谁会无聊到给我发短信? 拨开屏幕……差点吓傻自己,竟然是s? 刚才还在何思成的手机上看到他的信息呢,这么大一会儿就开始进攻我了?他怎么突然就想起我了? 上面写道:“夏小姐这么晚不睡,是有心事吗?” 我猛的掀开被子,下地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打开门,朝走廊两边试探,可除了起夜的病患家属,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看上去像是个企业老总的人! 他怎么知道我这个时间还没睡? 我觉得后脊一阵麻木,回复道:“你在医院?你见到我了?” 可那边回复的倒也快,但就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神经病!大半夜的先是给何思成打电话,然后又是猜到我没睡来骚扰我!这人到底是玩的国外时差啊,还是自己有毛病,喜欢调戏人? 我敲着屏幕,回复:“睡了!勿回!” 手机即刻就安静了,我想着我都这么回复了,他也就不能再厚着脸皮发来信息,伸手关了病房里的灯,结果这边刚要眯着,他那边就天煞的来了短信:“我听闻,腾总的新品马上就上市了!如果,我也研发同样的商品,和他一起上市,你觉得会怎样?” 我目瞪口呆,一瞬间就睡意全无,这人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吗? 我回复:“你不是说了不会用于生产吗?我之前就和你讲过利弊,如果你投入生产,只会给自己惹上一身的法律纠纷!到时候吃亏的也只会是你!” 那边道:“所以你不困了?” 我晕,耍人很开心? 我敲着汉字打了过去:“别回了,再回就拉黑你!” 那边果真安静了,但我怕他再继续骚扰我,就随手关了电话,蒙头将被子盖到脑袋上! 可耳边安静的一刻,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219 我们结婚吧 在医院陪伴的这几日,大家的生活也都慢慢走回了正轨,随着谭馨身体状况的好转,我们开始有闲心处理自己的私事儿,腾柯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思成和小敏没日没夜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而我,奔跑在家和医院的两边,日子过得忙碌,却不顺心。 恢复意识后的谭馨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粕,原本我还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安慰她丢了孩子的心情,但这几日。她对此事一直保持着闭口不谈的状态,刻意绕开有关孩子的一切。甚至反常的同何思成规划起了今后的日子,她说她想开一家甜品店,在市中心的位置。 我自然是支持,因为以往的她,除了梦想当一名合格的米虫以外,就是想着自己能凭这张稍有姿色的脸来曝光媒体。 但事实证明,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光环下的压力,她终于在种种波折下尝到了生活的不易,在走过了太多繁华和落魄之后,选择了沉寂和平淡。 我一直觉得何思成才是那个能与她相伴一生的人,但自从那晚偷听到他和杨莺莺的谈话后,我也心虚了。 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一辈子?过往承受的自尊耻辱,怎么能说忘就忘?人都是有私心的,也就像是何思成说的那样,人都是会变的! 就好似谭馨会变好,而何思成自己也会变坏。 这日后的一切。还都是未知。 临着谭馨出院的这天,小敏提议让谭馨去她那里住,但何思成婉拒,说已经在自己家里给谭馨腾出了地方。 我一听这小两口以后要同一屋檐了,心里也甚是欢喜。 但谁也没想到,我们这一行,会发生多大的事端。 路上。思成开车,小敏坐在副驾驶,我和谭馨在后座,也能搭手照顾上她。 车子是朝何思成的新房开的,我寻摸着他既然在国内买了房,那以后就是不会再走了!房子的位置距离市中心不是特别近,因为思成不是什么老总级别的人,买房也在自己有限的能力范围之内。 车子一到,是一栋十六层高的单元楼,思成搀着谭馨下车,我和小敏紧随其后。 小区的规划还是很不错,刚开盘不久的房产,入住的人还不算太多。周围有一个不太出名的小学,看样子他挑房子时就已经想好今后孩子上学的问题。 谭馨也是第一次来,目光在这附近来来回回的探望,刚要进楼栋,她说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在这里买了房子啊?我还是第一次来……” 何思成低头笑道:“以前想告诉你,但你也不愿意听啊……”来吉他号。 这话说的心酸,谭馨也就没接下去,继续往楼上走。 思成的房子在第十二层,一下电梯,他就掏出钥匙往门里插,但第一圈下去,门就开了……他整个人也是愣在那,心想着是昨天出门的时候没锁门吗?还是这家里遭小偷了? 我看思成定在那不动,就拍拍他问道:“怎么了?开门呀?” 何思成一愣,接着将门拉开,屋里有一股很好闻的烧菜味道,感觉这家里好像是有人在开火做饭! 他的家?什么人会在? 我们几个人都傻了,不会是真的遭小偷了吧! 我下意识的将谭馨往后拉,何思成试探的往屋里探头,结果,他手里的钥匙串“吧嗒”一声落地,整个人也是一脸惊悚的傻站在那里。 我听到屋内有不断传出的炒勺的碰撞声,确定这人不是小偷,我就进了屋,可目光落到厨房,我也跟着无望了起来。 杨莺莺在家,正一本正经的穿着围裙,在那里专注炒菜,甚至没注意到家里来了人! 我“咳咳”两声,想引起她的注意,她这时才回头,瞧见我的一刻,模样也是有点傻。 “你们……”她欲言又止,感觉我们的出现,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我才意料之外好吗?一个已经被宣布分手的女人,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现如今更是得寸进尺的闯进何思成的家,她一定要这样吗?谭馨已经够惨了,何苦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 我觉得这种时刻实在没办法继续呆下去,我退出家门,拉着谭馨就准备离开,她现在身体刚恢复,如果看到杨莺莺在这里,说不准又是一场战争,到时候身体再出什么问题,就不用出院了! 可杨莺莺向来不是善茬,她瞧我要走,立马喊道:“为什么不留下来吃口饭再走呢?还是你也觉得这个家,你们才是多余的?” 挑衅!她分明就是在挑衅! 我才不会上了她的当!继续头也不回的拉起谭馨,但是,谭馨死定在原地,不肯走! 我说道:“和我离开!难道你还想和她吵吗!” 谭馨慢慢松开我的手,苍白的面色里有着一股我从未见过的决绝,她说:“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当面说清楚?我只怕你会当面受伤…… 可气的是小敏竟然也站在了谭馨那边,说道:“我也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她这么三番五次的在医院、在家里闹,任谁都会受不了!我们这不是有很多人吗?还会被她欺负不成?” 我想,那你可真是小看杨莺莺了! 顿了,何思成进了屋,他连鞋都没脱,就冲进厨房就拉起了杨莺莺的手,苛责道:“你从哪来的钥匙?你为什么又来我这里!” 杨莺莺一点都没生气,她故意放高声调,冲着门口说:“我怎么可能没有这个家的钥匙?当初这房子是谁陪你看的?还有这家里的一砖一瓦是谁帮你挑的?就连这厨房里的东西都是按照我的口味买的,你现在问我,为什么我会有这家里的钥匙?你说呢?” 听到这话,谭馨双脚不稳的颤了颤身,我自知听不下去,就拉起谭馨说:“我们走好不好?这里让何思成自己处理,你相信他会搞定的,你身体才刚恢复……” 可话没说完,谭馨轻轻推开我,慢慢走进屋,走进厨房,站到了杨莺莺的面前,这一刻的她和杨莺莺,完全就是两种画风,谭馨弱不经风,而杨莺莺高高在上。 谭馨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怎样你才会离开何思成?” 杨莺莺大笑:“我想要什么?我之前说的很清楚啊,我只想要何思成!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怎样,才会离开他?既然现在没了孩子,还有什么资格赖在他身边不走?难道你不知道他只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责任才选择的你吗?你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一个满身铜臭被人玩遍的女人,有什么资格……” “啪!”这掷地有声的一掌,似乎正在我的意料之内,但这一掌不是何思成打出去的,而是谭馨打出去的。 我怕杨莺莺会还手,立马就冲到了她身边,小敏也紧随其后,生怕谭馨受到反击。 果真,杨莺莺还是扬了手,她朝着谭馨的脸上挥去,却在下一秒,打在了何思成的身上。 何思成很迅速的挡在了谭馨面前,那鲜明的五指印就落在他的左脸,他不动颜色,只说了一句话:“她刚出院,你别这样对她!” 杨莺莺冲他嘶吼:“你让我别这样对她?那我呢?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当初是谁和我说的,不论我在哪,你都会跟在我身边?何思成,是不是我的决定做错了?如果我没有回国,你也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也就不用再和这个妓女相见!更不会不顾一切的抛弃我!” 杨莺莺伸手就去打思成,而在那撕扯的过程里,她再一次将矛头对准了谭馨,她朝着谭馨就大步走来,胡乱的扯着谭馨的衣衫和发丝。 我伸手去拦,她竟然还扯上了我的头发! “啊!疼!”我拼命的喊出声,小敏也跟着加入了进来,三个女人撕在一起,场面混乱的简直可以用年度大片来形容。 何思成自然是看不下去,一边去拉杨莺莺,却也一边在防止她受伤害,大概他也不想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吧! 彻底将杨莺莺脱离我们三人的范围内,何思成推着她就走到了门口,他指着楼梯口,说道:“我们下楼说好吗?算我求你了!行吗?” 杨莺莺想反抗,但何思成没给她那样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腕就冲进了电梯,门那边彻底安静,而沙发上的谭馨,也低垂了眉目。 另一边,小敏看着自己的双手,惊叹道:“我的天……这是杨莺莺的头发吗?我刚刚是用了多大的气力……” 我侧头一看,五指缝里,竟然挂了三缕发丝!三缕!看的我头皮都一阵发麻!小敏她到底是下了多大的死手! 她立马将手伸到垃圾桶旁,可我突然想起之前腾柯和我说过的话,她想要调查杨莺莺的dna,就算是头发也好,只要是能彻查她身份的东西就可以! 我一把抓起小敏的手腕,说:“别动!这头发我要了!” 她不解:“你要这个干吗?卖钱啊?” “别问那么多!从纸抽里给我抽几张纸!帮我包上!” 小敏利落的将那些头发包好递给我,揣进兜里,客厅里就传来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遭了!厨房的火没关!”我拔腿就去关火,看到那炒勺里的红烧肉时,还是不免眼馋了一会儿,论厨艺,谭馨或许真的比不上杨莺莺。 回身走到客厅,谭馨一言不发,我很少见到这么安静的她,安静的让我觉得有坏事要发生…… 我想这时候是应该安慰她的,毕竟杨莺莺出现的突然,但话没出口,谭馨先表了态:“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先和思成把婚结了……” 这个想法她不是没和我说过,但思成最近家那头有丧事,依着老祖宗的规矩,最近三周是都不允许有喜事的…… 我说:“你怕他会和杨莺莺……” 她突然抬头:“我怕!我特别怕!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害怕失去!感觉如果我的后半生没了他,就再也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那你真的爱他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想法,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好像在我印象里,谭馨的男朋友,都只是满足了她的某种欲望才被称之为男朋友,那何思成呢?对于她的意义是什么? 谭馨没再说话,尴尬的气氛瞬间围绕在我们三人之间,她大概也没想明白!何思成对于她,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还是被多年的追求所感化,爱情是什么,她到底现在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这时,家门再次被打开,何思成一脸憔悴的进了屋,看样子是已经打发了杨莺莺。 谭馨突然起身,冲他说道:“思成,我们结婚吧!” 220 好久不见 屋内,气氛霎时凝固,何思成愣在门口,谭馨却再次强调:“思成,我们结婚。这样她就不会再来找你……” 可何思成有意绕开这个话题,说:“别担心了,她不会再来的,我也不会和她走!你先去房间里休息!我做几个菜给夏晴和小敏!折腾了一路,她们也没吃上早饭!” 他这话一说,我和小敏相互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得这里不太适合我们两个呆下去。像灯泡,更像累赘。而且当下的氛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我心想这小两口之间一定是犯嘀咕了,眼下还是应该给他们留一些私人空间才是。 结果小敏先我起身,说道:“不了!饭就不吃了!既然谭馨现在没事,我和夏晴也就不多呆了!我俩也有自己的事,改天我再来看谭馨!” 我跟着迎合:“对!我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留下吃饭了!你们俩个好好享受二人时光吧!” 说完,我和小敏朝着门口走去,路过思成身边,我小声道:“好好安慰她,别让她难过……” 他轻声“恩”了一下,我和小敏便穿鞋出了家门。 门一关合,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好险啊!感觉刚刚好像要爆发什么战争一样……” 小敏苦着脸笑了笑:“或许何思成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完美吧!这世上怎么会有毫无缺点的男人?” 我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但我不想去承认,也就没继续往下接。 想了想小敏一会儿的去处,我问道:“你最近打算去哪?既然廖晨已经入狱,你打算回老家吗?还是继续在廖晨的那个公司……对了。公司现在由谁接手了?” 想到这个问题,我还真是万分的好奇,廖晨垮台,那谁会接起这个担子,依着我的记忆,这廖家好像就是廖晨这么一个独生子! 小敏说道:“还记得帮过你忙的那个何雨潇吗?” 我仔细回忆,“就是曾经被分配为我助理的那个丫头?以前出差还帮着我数落了袁语昕的那个白富美?” 小敏点头:“对!就是她!她在公司当了很长时间的实习生了。这次听闻廖晨垮台了,她直接出全资把公司收购了!而且还是最低价格!现在,她成了传媒公司的老总,挺不可思议吧!这也是多亏她父亲厉害,要不怎么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不过,咱们的传媒公司还是很有前景的,毕竟成立这么多年了!” 我说:“那这个丫头也真的挺厉害的,随随便便的就捡了一个大便宜!以前她做我助理,我还担心她风头盖过我呢,现在不用想了,直接成我老板了!” 小敏眼神一亮,“你不说我还忘了呢!她前天还给我发短信了,她说她知道我和廖晨的那些事。让我好好放松休息几天,然后还让我顺带给你捎个话,她想让你回公司,继续当主播!你最近不是请了长假嘛,大家都以为你是不干了!但是何雨潇还希望你能回去!” 我笑笑:“她还挺有眼光的啊!还想着让我回去!这丫头对我还是挺好的!” 小敏到不觉得如此,她提醒:“还是别太放松比较好,她人虽然地道,但我曾经看过她被采访的一篇稿子,她不是富二代吗,所以没工作之前,在跑车什么的圈子里,都非常出名!你还记得廖晨在加拿大的未婚妻吗?” “徐子萱?” “恩,那篇报道里就说过,她和那个徐子萱是最好的闺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就在想,廖晨出事的当天,怎么会那么巧的就被徐子萱告上了法庭?当时她人在加拿大,理论上说,警方还在封锁消息的时候,她是没那么快就动手的!再说,公司内部的资金链的断条,她徐子萱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那就是她心有灵犀了!而且,当时对廖晨公司有想法的人,绝不止何雨潇一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这公司,而且是最低价格!绝非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或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其实廖晨公司的资金漏洞没有外面宣传的那么可怕,只不过是有人从中作梗而已,以方便自己拿下这块肥肉!” 我听的恍然大悟,原来这些看似顺理成章的事,还真就是不简单! 我说:“那何雨潇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感觉她挺正派的啊!” 小敏自己也说不清,“在生活里应该是好人吧!不过在商场上,真的和她父亲一样的精明!这女人,应该是我见过最聪明的!” 想着,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抽时间回公司一趟,毕竟何雨潇曾经帮过我,如果她开口让我回去,我也不好假装没听见!而且,最近的这一个月,我真的需要重整旗鼓了! 我说:“行!那你帮我告诉她,我抽时间就回去,和她商量今后的工作!” “行!这都是小事!” 我回归正题:“那你就是不回老家了呗?你之前不是说,你父母在老家那给你安排了相亲吗!不考虑了?” 小敏笑的无力:“等到谭馨结婚再说吧!我起码要等她幸福了,我才有资格选择自己的生活!否则我这辈子都会过意不去!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廖晨杀死她孩子的一幕,虽然我没亲眼见到过,但每次都会被噩梦惊醒!这是我亏欠她的!” 我叹气,“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方式会让你舒服,那就这么决定吧!反正我们三个以后也是要腻在一起的!” 小敏笑笑,说:“我打算帮谭馨开一个甜品店!你觉得怎么样?她不是说她想开吗!正好我的积蓄也够,我可以说是我和她合伙,这样也能给她找个事做!要不整天赖在家里也不太好……” 我点头:“可以啊!你们合伙还行!这样经济压力也能小点!” “那你帮我留意市中心的店铺!最好是让你家腾柯帮我看看,他认识的人多,能帮上不少忙!” “行啊!知道了!”来吉以亡。 在小区楼下和小敏分道扬镳,我准备打车回腾柯家,因为最近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回袁子行那里也只是无止境的争吵! 为了让自己清净两天,这些日子,凡是袁子行和梅瑜洁打来的电话,我一律不接,心烦的时候甚至是直接拉黑! 我真的搞不懂,人到底要多么厚颜无耻,会随便诬赖一个人挪用了他的一百万?只要一想起那些破事,我脑子就气的生疼! 而且,最近也马上要准备手术了,因为谭馨的突然事件,我也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医生催过我很多次,但都被我一拖再拖! 直到今天,主治医师的短信也还没有中断,一直在催! 车子到了腾柯的别墅,我一路小跑的冲到了前院的门外,伸手去推开栅栏门,但眼前郁郁葱葱的院落里,却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有点像腾柯,但又不像! 背影挺拔而略带英气,漆黑发亮的发丝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健康性感,放眼望去就像是一张街拍照片,而且,顺着视线往下看,那若隐若现的脚踝着实吸引人的目光! 我想着这会不会是有求于腾柯的某家公司的老板,刚想上前打招呼,结果那人突然回头,他的面庞在灼烈的光线下太过醒目,那双闪着光的眼睛似乎在流露数不尽的思念,他轻扯着嘴角,眼睛瞬间眯成一条醉人的弧线。 “宝贝,好久不见……” “你……”我释怀而笑:“终于回来了……” 221 不该控制的人 腾家的院落里,腾尚珈就那样站在我的面前,此刻的他像是一幅画,一幅丢失了很久的画…… 再次相见,我竟然语塞。那感觉并不陌生,甚至熟悉的让人心疼! 他瘦了,但照比出走之前的脸型更有立体感,那特意做过的发型,也显得成熟了三分,一身从未见他穿过的笔挺西装,这一刻也再也不觉得不适合。好似变了一个人,变的像他的哥哥……带着那么一丁点的看不穿…… “你不想我么?”他突然的开口。声音好似把我拽回了很久以前,回到他像个跟屁虫一样赖在我身后的日子。而就是这一句话,竟然我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十多年以前,有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舍不得。 “你……”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这一开口,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坦然一笑,随口问道:“你去哪了!为什么失去了所有的联络方式!” 他抿了抿嘴,眼睛眯成一条线,再次:“那你不想我么?” 他的额头渐渐向我靠近,那痞痞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如果搁着以往,他一定会直接动手抓住我的额头或是捏住我的脸,我刚想躲。他却直起了身,“不想就算了,反正我很想你!” 他转身,重新走到了家门前,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失落,心疼的失落。 他说:“帮我开门吧!密码锁坏掉了。钥匙……我落在国外了……” 我拎着钥匙去捅钥匙孔,问道:“这些天你去哪了?到底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一声不吭,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也找人调查过你的联系方式,可不是找不到,就是打不通,你不知道你哥哥很着急吗?” 可他的回答令人心寒:“他只是在股东大会上着急吧!想让我腾出那百分之八的股份?可惜……我已经转给杨莺莺了……” 我的手瞬时停在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股东大会的那天,因为你这百分之八的差漏,腾柯失去了多少吗?你的股份,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可是……” “你觉得很失望?是我让我哥失利了?”他反问我,眉头皱成一团。 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说的过火。顿了顿:“没……没有,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尚珈没言语,抓着我的手就继续向右边扭动,门一开,他说道:“你很快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了,也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冷漠……” 其实我心里有数,曾经在谈及尚珈蹲狱多年的事故时,腾柯就说过,他对尚珈有亏欠,而且他会偿还到尚珈满意为止。 或许他们的仇恨就和这件事有关吧!一个人的青春浪费在牢狱当中,任谁都不会坦然。 进了家门,尚珈深吸一口气,不禁感慨:“还是家里好啊!空气都比国外清新!”接着,他问,“你不回袁子行那里了吗?现在又继续和我们住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不想回去,因为家里的麻烦太多了……讨厌的人也太多了……” “又怎么了?” 我摆摆手,“算了,说来话长,过段时间就好了!反正我也准备和袁子行离婚了!” 他点头,“那就好,离婚就好!” 尚珈拖着行李箱进了自己的卧室,我猜他一定很久没吃过家里的饭,就一个人进了厨房,打开冰箱,还好,家里的东西还挺全的,估计是腾柯又叫保姆来了。 我冲着屋内喊道:“饿了吗?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可那边刚有回应,门口那头就响起了门铃声,一阵接着一阵,特别的着急!听的我心里发慌! 我起身出去开门,结果尚珈先我一步到了门口,他以为是腾柯回来了,看都没看门口的可视视频,结果一开门,站在那里的人,却惊呆了我和腾尚珈。 袁语昕带着梅瑜洁,正一脸杀气的冲着屋子探视,视线落到我身上的一刻,眼里的火苗都要蹿出来了! 我知道此劫难逃,就走到了门口,直接说道:“你带你妈来,又是要做什么?” 袁语昕冲我哼笑了一声,回头给了梅瑜洁一个眼色,梅瑜洁当即变的盛气凌人,直言道:“我们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捉奸啊!你一个有妇之夫,大白天的呆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你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梅瑜洁转眼就看向腾尚珈,好像她就认定了,这人和我有猫腻。 她继续道:“夏晴,你很厉害嘛!拿下了一个腾柯,这又不放松的带回来了一个!你是不是觉得腾柯吃你吃腻了,所以你自己心里没底,又开始找下家了!” 这话说的还真不是一般难听,反正在她眼里,我身边有多少男人,都是我勾引过来的!我还真是有能力! 我继续站在门口不说话,倒是要看看,她能弄出什么幺蛾子事来! 接着,袁语昕拿出手机,她拨了两下屏幕,就对准了我和腾尚珈,“咔嚓咔嚓”,几声快门结束,她笑道:“出轨的证据我会慢慢收集!比如说你和腾柯的,还有……他弟弟的!”袁语昕的视线落在尚珈身上,也不免多看了两眼,她也有些认不出来,当初那个吊儿郎当的男孩,现在变得这么成熟稳落。 我本意是要去抢她手机的,可在迈脚的前一秒,尚珈忽然就蹿到了袁语昕的面前,一把就拿过她的手机,并死死的攥在手里。 袁语昕还没反应过来,直接破口大骂:“你还给我!神经病!狗男女!” 但腾尚珈一点都表情都没有,他就直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向后挪动,站到茶几旁边时,他顺手将茶壶的盖子拨了下去,“哐当”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袁语昕的手机……就落到了茶水当中,手机还冒了几个泡,接着屏幕就灭了…… 我瞪着大眼,腾尚珈笑道:“我陪你一个新的好了!你这个防水功能太差了!” 袁语昕抓狂的就冲进屋,而尚珈立马指了指门口鞋柜的上方说:“别动!那里有监控视频!如果你没经我同意就闯了进来,我觉得我似乎可以报警……” 袁语昕吓的不敢动,可梅瑜洁不吃这一套,她踩着满是泥土的平底鞋就进了屋,一把扯住我的头发骂道:“你个狗娘养的!和我儿子复婚,然后还在外面偷吃!偷走我儿子卡里的100万不说,现在竟然明目张胆的住到了别人家里!你还要脸吗!” 梅瑜洁的力度不是一般的大,我感觉我要是稍微挣扎一点,就是能被她扯下去不少头发,腾尚珈没办法打女人,他就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朝着梅瑜洁的脑袋就泼了过去,这下可好,满满一头的茶叶! 我趁乱跑到了一边,归顺好头发,说道:“你要闹可以,但能不在别人家里闹吗?你想丢脸,我可不想!还有,你觉得自己很干净吗?那我问你,你把于淼淼带进家里的意思是什么?你在袁子行的酒里下药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想逼着你儿子再次离婚,我想你也不至于做的这么明显!” 我压抑着情绪冲她说出这些话,其实我当真不在乎梅瑜洁对我做的那些小把戏,因为我从一开始复婚,就是奔着离婚去的!她做的那些,非但不耽误我,甚至还帮了我! 梅瑜洁甩掉了头顶的茶叶,门口的袁语昕也站不住,进屋帮她妈收拾残局。 我听见梅瑜洁大喘气的愤慨声,接着,她说道:“好啊!既然你都明白,又为什么赖在我们家不走?是怕以后没有落脚的地方吗?还是你把我儿子当成你的银行卡了?白天四处潇洒,晚上再厚着脸皮回家?你以为我儿子会忍耐你一辈子?” 我崩溃,“你儿子也能算作银行卡吗?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上一次我带于淼淼逛街,他什么时候出钱给我买过贵的东西了?他忍我?你是眼睛不好还是没有感知能力,我忍受他这么多年,你竟然说他受不了我?还有,你这个当婆婆的,从我进门开始,你少虐待过我吗?以前住一起的时候,你每天吆喝我做这个做那个不说,现在还带着一个外来的女人来气我!你都不觉得良心会过意不去吗?” 梅瑜洁强词夺理:“好啊!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你为什么不离婚!你说啊!” “你就那么想让我离婚?” “对!巴不得让我儿子离开你这个扫把星!我实话告诉你吧!淼淼她已经怀孕了,她如我所愿的怀了我儿子的娃!所以,你在这个家里也就没有呆下去的必要!” 突然的劲爆信息让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是怎么都没想到,梅瑜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她那么迫切的想让我净身离开,而现在,又一气之下把小三怀孕的事儿说出来,会不会太傻了? 一旁,袁语昕急忙拉住梅瑜洁,小声责怪:“妈!你疯了!你说这个干嘛!” 梅瑜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转瞬又恢复盛气凌人的气势:“那又怎样?她不也一样在外面勾搭男人!而且我儿子在婚前做过财产公证,就算离婚,她一个子儿也分不到!” 我在心里暗笑,光是于淼淼怀孕这一条,也就足够你儿子被我告上法庭了! 但说来也是神奇,从于淼淼和袁子行同房在现在,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能这么快有了身孕,而且是一次就中,未免也太容易了! 但这样最好,让我离婚的手续,办的更解气! 我佯装弱势,对梅瑜洁说道:“子行接受这个孩子吗?他根本就不爱于淼淼!” 梅瑜洁见我语气弱了,立马变本加厉,“呦!现在服软了?知道我儿子不会再继续和你过,你害怕了?那也晚了!淼淼有了我们袁家的种儿,你就算是再低三下四,我儿子也不会正眼看你一下!”她眼皮一挑,嘴角咧笑道:“对了,我还听说你要做开颅手术了?还挺严重的?那医药费也想让我儿子出?我看你就是做梦!你自己身上的毛病,你想让我儿子为你承担,我看你拖着不离婚,就是想让他那医药费吧!真够恶心的,自己勾搭了那么多男人,你怎么不去陪睡换医药费呢!” 她说的这些话让人气愤,但我一忍再忍,直到身边的尚珈都听不下去,他拿出手机,拨打了110,他刚开口询问那边是不是警局,梅瑜洁的脸就拉了下来,喊道:“没有理就开始动武力?还真是你的作风啊!可惜了,我现在就准备离开,回家告诉我那可怜的儿子,这夏晴已经吃住在别的男人家了,我啊,得好好劝劝他,赶紧离婚!” 她笑着就要转身,而一旁的袁语昕也开始添油加醋:“你可真是不自量力!” 其实,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和她们撕破脸,我早就猜到梅瑜洁会来闹事,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去接受她们的嘲讽,但是,一旦真的身处这样的环境,心里的承受力,也就没那么强大了! 离婚协议书我早就草拟好,而且,是起诉离婚,我本想着昨晚脑部手术以后再来处理此事,但眼前的侮辱,让我觉得不能再等,如果再拖下去,就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眼看着她们娘两走到了房门外,尖锐的笑声还在此起彼伏,我慢慢走到门口,冲她们开口:“你不用回家劝袁子行了!离婚的事,不需要你来劝……” 梅瑜洁定住脚,回头狠狠瞪我:“怎么?还想和我求情?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她转头就继续往外走,我继续平静开口:“不是!我没有求你,只是在奉劝你,不需要你来劝!” 她可能是开始疑惑我说的话,眉头皱成一团,不解的看向我,刚想开口骂人,就让我堵了回去:“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尽管在家里等着就好了!我会在两天之内送达!” 她惊讶:“你准备好了?你自己拟的?呵呵……一定是狮子大张口了吧,想从我儿子身上刮下些油脂,你可真够损的!” 我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我都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伸手就将门关合,倚着门开始大喘气。 门那头有几声辱骂,但很快就安静了下去。 尚珈走到我身边,问道:“你……真的准备离婚了?你要净身出户?” 我抬头,笑道:“如果我净身出户,你觉得这个结果你能接受吗?” 他摇头:“你起码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啊!” 我说:“是啊!起码……我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如果袁子行愿意,我也可以拿走更多的东西!” 说完这模棱两可的话,我整理情绪走到厨房,尚珈就站在原地发愣,没理解我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我转移话题,问道:“想吃什么?点餐吧!今天全部满足你!” 可尚珈摇了摇头,我看他回屋换了一件西装,在我面前来回的转圈,“这件怎么样?搭配哪个颜色的领带更合适?” 我心想他这是第一次穿西装吗?所以上瘾了? 我拿着炒勺碰了碰推门:“喂!我在问你吃什么啊!” 他转身回屋,飞快的拎出来两条领带,一个淡蓝色,一个深红色,说:“快!你看这两个,哪一个更配我现在的西装?” 我继续无视:“喂喂喂!我在问你吃什么啊!你是要参加婚礼吗?穿的这么隆重?” 他立马立定站好,模样一本正经:“我是要去公司报道!” “啊?你有工作了?在哪里?什么时候?”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在集团啊!要不还会在哪?” “你要去集团?腾柯知道吗?” 他摇头:“他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那你去集团上班,是和谁商量的?你在集团有认识的人吗?” 我心想着,他之前入狱那么多年,集团里的人,他哪里能有认识的?而且,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给他分配好岗位的,不是腾柯,又会是谁呢! 他说:“是杨莺莺,她帮我搞定的!既然人家现在是最大股东,安排个职位对她来说,应该很简单吧!再说,我是腾其的儿子……凭这一点,也不会太难啊……怎么感觉你好像特别不支持我去集团?” 我倒不是不支持,而是纳闷,这个一向追求自由的男孩,竟然也开始准备步入职场!这不禁让我多想,他到底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会突然间有这么巨大的变化! 我扔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大厅:“你要什么时候去?现在?” 他眨眨眼:“就是现在!杨莺莺已经在公司等我了!” 我脑子有点懵,但瞧他这架势是要走,急忙回厨房关了正在煮热的水,喊道:“我和你一起!我怕你被杨莺莺耍!” 但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他腾尚珈可是给过杨莺莺股份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比我看到的要复杂的多…… 尚珈倒是没说什么,从衣柜里拿出车钥匙,就开了门,“那晚上和我一起吃吗?我很久没和你单独吃过饭了!” 我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腾柯一声,你回来了……” 他即瞬冷了脸,“走吧!先上车再说!” 车子是直达集团大楼,我和尚珈刚走到杨莺莺的办公室门前,门就从里面开了,杨莺莺的笑脸出现在视线里,以及耳边的小声:“好久不见了,欢迎回家!” 她这句欢迎显然是对着尚珈说的,而且又加了一个很温暖的美式拥抱! 杨莺莺压根就没注意到我,一直把我晾在一边! 我想,尚珈和她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 杨莺莺招呼着让尚珈进屋,但刚走进待客厅里,我就看到了沙发上端着茶杯的腾柯! 他也在这! 大家的目光都比较诧异,彼此面面相觑,感觉好像在惊讶各自的事! 腾柯当即起身,冲着杨莺莺发火:“这就是你用了一个小时和我讲的,新来的负责人?这个人……就是腾尚珈?杨莺莺,你和我绕了半天,最后就是说,要把所有的财政大权,交给他?” 腾柯的语气不是信不过,而是不可思议,他已经来不及追问尚珈是什么时间回的国,而此刻的问题是,他和杨莺莺之前的谈话。 大概就是杨莺莺换掉了公司原本财政老员工,她向腾柯推荐了新人,而这个新人,就是腾尚珈。 全世界都知道这两兄弟之间的感情不和,而且多次上过新闻杂志,杨莺莺这么做,不知道是有何居心! 尚珈整个人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态度坦然,笑着说道:“哥……财政权利交给我们腾家……难道你不放心吗?还是你觉得,整个集团,都最好是拱手让人的好?” 我第一次听见尚珈说话带着一股官腔,一点都不像他,而且,越说越觉得他对腾柯有很大的敌意!什么腾家的财政,这分明就是逃不出笼子的战争! 腾柯大怒:“这根本就不是你能掌控的职务!我倒还没问你,一声不吭的出国,一声不吭的将股份转移,现在又回来担当财政的摊子,腾尚珈,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你真要毁了父亲的心血吗!”来欢页巴。 尚珈冷笑:“我不能掌控?那试问,我到底能掌控什么?还是你觉得,你霸占一切,吞噬原本属于我的人和东西,就是对的?” 腾柯没太听懂他的意思,而我也是对那句“霸占”有点发懵! 腾柯问:“你什么意思!” 尚珈扯了扯嘴角,“难道你忘了,你一直在控制着你不该控制的人,怎么,还要我说出这个名字吗?” 腾柯愣了几秒,但即刻,他的眼睛了闪了光,这眼神分明就是有些什么的!腾柯是在心虚……这一点准没错! 尚珈想继续开口,但腾柯却插了话:“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控制的人?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尚珈有些恼火,他明明是有话说,但腾柯这么一激将,他又吞了回去。 这两人间,明明是有什么事的…… 222 你到底想说什么 办公室里的急促氛围让人倍感紧张,腾柯与腾尚珈的欲言又止,杨莺莺插在两人中间的满腹诡计。 彼此的沉寂让我没办法开口,毕竟是腾家的事,毕竟是这三个人的恩怨。 顿时。杨莺莺踏着懒散的步子走到腾柯身边,做了决定:“你也不用反驳了,我今天叫你来集团,也无非就是想通知你,并没准备征求你的同意!你弟弟掌管财务,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已经做了决定。你也就不必帮我分析利弊!” 看这不可置否的言语态度,腾柯自知今天是被杨莺莺摆了一道。根本就是联合腾尚珈来给下马威的! 而尚珈和杨莺莺的关系,更是捉摸不透! 没等腾柯开口,杨莺莺拽起尚珈平整的衣袖,“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公司里的另外几个老古董!既然你哥哥这么不情愿,我猜他也不会为了你打通什么人际脉络了!” 尚珈连头都没回,跟着杨莺莺就出了办公室,腾柯站在原地,眼神凝视在斜前方,他想发火,但又强忍了回去。 我不太懂如何安慰他现在的糟糕心情,但有一件事,一定能让他开心,我从包包里翻出之前包好的几小缕发丝,站到他面前,递了过去,“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办妥了,杨莺莺的头发……” 腾柯绝望的眼神里顿时闪了光亮,他睁睁的看着我,不可思议:“你……怎么弄到的?而且……”他摸了摸纸包里的厚度,“而且还不少?你不是和她打架了吧!” 我怕他担心,就没说实话,“不是啊!偷偷剪下来的!别担心了!现在心情是不是好一点了?” 其实腾柯有时候也像个孩子。他转而憨笑,“好吧,这算是我今天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但有一件事,我还是很想问他,“你知道尚珈为什么突然……要回集团上班吗?我也是刚刚回家的时候,发现他回国了。” 腾柯没点头也没摇头,随意猜测,“或许只是想单纯的报复我吧!”他眨眨眼,换言道:“去医院吧!把这些头发送过去!然后……和医生决定一下你手术的时间!” 我挡在他身前阻止,“手术的事能缓缓吗?我想再拖延一周或者时两周……” 他不解:“为什么?你已经错过最好的手术时间了!医生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不能再拖了!” 但我还有一件影响一生的事要处理,“我……我已经答应梅瑜洁,要和袁子行离婚了。我想这两天就把事情办了,然后踏踏实实的去接受手术!” 说到离婚,他的表情瞬间放松,这消息,估计是他今天第二开心的事了吧!来厅场扛。 但他还是再次绷起了脸,对我的毁约很不赞同,“不行!手术时间不能再拖!你离婚可以挪到手术之后,或者交由我来处理!” 我立马摆手,“不行的!今天梅瑜洁都找到你家了,目的就是想抓我出轨的证据!如果不是尚珈帮我,我估计今天又要被那对母女给陷害了!离婚的事还是要由我来处理!而且,我想尽快解决,多延续一天,我都怕梅瑜洁那家人会对我设下陷阱!” 可腾柯还是执意,他没再听我继续说下去,拉起我的手腕就往楼下走,“先把这些头发的样本送过去吧!然后听医生的建议!” 和腾柯抵达医院,他就去了五楼的一间办公室,把东西交给一位岁数稍大的男医生,他就结束了任务,听他的意思,结果能在五天之内出来,医院有腾父的血液样本,所以也不会慢。 搞定这件事,我俩直接去了脑科,但不幸的是医生不在,电话也打不通。 腾柯想等着医生回来,所以趁着这段时间,就抽空去看了车子静。 车子静一直在高层的特级病房,有专门的高护在看管,腾柯大约是两三天来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看看母亲有没有好转。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进展依旧为零。 下了电梯,腾柯掏出了一张电子卡,因为这一层的特级病房走廊都是必须持卡才能进入!一是防止独身的精神患者乱走动,再一个是,能来这里看病的人,几乎都是有点背景或是与社会有恩怨瓜葛的,为了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不得不这样做。 跟着腾柯进了走廊,窗台上的花都是用塑料花盆装,而且土壤培育的不多,多半是水里的植物!而且,这里的窗户是用栏杆封围,安全措施简直堪比监狱! 走廊里并不冷清,因为有护士来回忙碌,她们比我想象中的要辛苦很多!也难怪高薪! 跟着腾柯走到了车子静的病房门前,门上的一小块透明玻璃,能让人看清屋内的一切举动,腾柯刚想开门,结果……我对着屋内倒吸了一口凉气,“腾柯!里面……” 里面不是护士,也不是什么医师,站在车子静床边的人,是穿着一身深橘色纱裙的许茹芸! 似乎有很久没听过她的消息了,这个人,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腾柯脸色骤变,推着门就冲屋内喊道:“谁让你进来的!” 许茹芸可能也是没料到我们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身子吓的一抖,急忙回身, 她的手里倒没有什么想使坏的东西,但看上去就不像在做好事! 我顺着屋内巡视一圈,还好,有监控,这样她也不能对伯母轻举妄动! 腾柯大步上前,扯起他的手腕就甩到了一边,再次强调:“是谁让你进来的!” 许茹芸缓了缓,待脸上的惊悚完全褪下,颤抖道:“难道我不能进来吗?你以为这医院里,就你认识的人多?” 的确,凭着许茹芸曾经在腾父的疼宠下,会有谁不对她礼让三分。 腾柯急忙跑到车子静身边,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母亲,他来回检查,生怕被许茹芸下了什么死手! 我当然也害怕,怕许茹芸一时头热,又给她打了镇定剂之类的东西! 好在并没什么大碍,腾柯伸手就要按急救铃,他的意图很简单,派人把许茹芸带走! 许茹芸看明白他的举动,即刻阻止:“你那么着急的想让她恢复正常,不就是想从她嘴里知道,杨莺莺到底是什么来头吗?还有关于那个隐藏持股人的秘密……” 听她这么说,好像是知道些什么的! 腾柯转头,剑眉微挑,“你到底想说什么!” 224 你猜会怎样 许茹芸仰着脖,挺直的站到他面前,“我到底想说什么?你一定很好奇杨莺莺和腾尚珈之间的关系吧!如果我没猜错,今天应该就是尚珈回国并且直接上岗的日子!怎么,腾家的企业一瞬间改姓成杨。而那个炙手可热的,被一群饿狼虎视眈眈的财务职位,最后还莫名其妙的落到了与你作对的弟弟手中,很害怕是吗?觉得自己很快就要一无所有了?” 腾柯没想到,眼前的许茹芸,竟然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虽说尚珈和许茹芸关系一直很好,但她怎么会清楚这么多事? 这让我不禁好奇。当初许茹芸对腾尚珈的恩情,到底是因为何事?救命之恩吗?这么厚重? 腾柯猜出她是知道些什么的。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 许茹芸大笑:“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只记得,你母亲当年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亏心事!或许我知道的都只是冰山一角,甚至连你,也都被蒙在鼓里!” 许茹芸的话说的隐晦,我对她的了解,除了那些混乱的感情史之外,对于过去,也就是有关于那个逝去的孩子! 她年轻的时候因为车子静丢了一个孩子,而腾尚珈的母亲秦凤岚也丢失过一个孩子,难道这两者都是因为车子静吗? 看上去和蔼无争的伯母,真的有那么肮脏不堪? 我竟开始觉得这件事是有真实性存在的,因为尚珈那么善良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恨一个人,而他对腾家、对车子静的冷漠。已然是建立在痛恨的基础上! 腾柯一把扯过她的衣领,怒气而发:“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妈当年是失误连累过你!但她从来没有害过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会死,是因为……” “她没害我?好!你说她没害我!那尚珈为什么会进监狱,这一点你倒是说啊!尚珈当年进监狱,到底是拖了誰的福!你说啊!” 这一句嘶吼结束,腾柯发狠的手突然松软了下来,原来当年的车子静。真的做过对不起腾尚珈的事,单是看腾柯的表情就能看出来,难道这就是腾柯对尚珈亏欠的原因? 许茹芸轻蔑道:“你母亲会走到今天,都是她咎由自取!她的心有多毒辣,你这个当儿子最清楚!我许茹芸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比床上躺着的这个杀人犯要强!不过,她兢兢业业的伪装了这么多年,也真是够辛苦的!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是她罪有应得!” 许茹芸的最后四个字说的特别铿锵有力!似乎这简单的四个字眼,就将车子静的一生给涵盖了! 腾柯怒气愈演愈烈,但在这些话面前,他好像并没有反驳的力气。 许茹芸慢慢推开了他的手腕,眼圈通红。“我还会再来的!我会每天都来看她!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难受死去,每天在她耳边讲一遍她当年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我要让她永远活在忏悔里!然后去和我死去的孩子作伴!” 喊完这些,许茹芸大步朝着门口的方向离去,走到门口时,她顿了顿,再次嘲讽:“当年我就应该和腾尚珈一起死的!可是她给我们留了一条活路!我以为这辈子都要苟延残喘,但没想到,善恶有终果这句话,还是用在了她的身上!你或许没做错什么,但很可悲,你拥有了这样一个母亲,就是你一生的污点!” “哐!”病房的门被重重掩合,许茹芸离开,而腾柯已经气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慢慢坐到沙发一角,冷嘲道:“让你见笑了,抱歉……” 我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伯母当年……真的杀死了许茹芸的孩子吗?那伯母和尚珈,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能和我说说吗?” 腾柯缓了好久都没回答我的问题,就一直沉默僵持,等到我已经放弃的时候,他开了口:“母亲只是太爱父亲了,才会在年轻的时候做了错误的决定,她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可怕,她也忏悔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弥补,但还是弥补不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 腾柯吸了吸鼻,听上去情绪似乎有了缓解,抬头道:“算了吧!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说!我不太想提那些过去,而且,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我现在,只想知道腾尚珈和杨莺莺的关系,这两人,是怎么相识的!” 腾柯起身,还是按下了急救按钮,护士进屋的时候,腾柯直接让她叫来了楼层负责人,严令禁止许茹芸今后再出入病房,并加大了对车子静的夜班守护。 从这层离开,脑科的医生刚好出诊归来,医生看到我的时候,一脸的不省心,直接开口:“你可算是有时间手术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尽快开刀,那颗肿瘤很容易在里面发生病变?到时候再感染到哪里,开刀都救不了你了!” 我也是一脸惭愧,“对不起了医生……可是……一定要近期吗?可不可以再拖几天?” 医生一巴掌拍到了桌面上,情绪比我想象的要激动的多,“你还觉得自己没事啊!准备给你开刀的医生都已经安排好了,人家的手术日程很满,如果因为你再做调整,就乱套了!下周一之前必须开刀!” 听医生的强制性命令,我感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再不动刀子,好像脑袋就要腐烂了一样!我黑了脸,腾柯就在一边看热闹,等到我说不过医生了,他才慢慢开口:“时间就定在下周一吧!这事我就做主了!关于手术的一些准备,就有劳您了!” 医生笑颜即开,“那就行!不要难为我们,我们也是为了患者好!” 没由得我开口,腾柯就和医生道了别,我拉住他,往后拽,“那我离婚的事怎么办?我已经和梅瑜洁说了,马上办理手续,而且我已经准备上诉了!如果我继续拖延一周或者一个月,梅瑜洁一定会来医院闹我!一个手书的周期太长了,愈合就要几个月!怎么开庭啊!” 腾柯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继续拉着我往楼下走,“你先把离婚手续办了就好!剩下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可他根本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我为了能让袁子行有一个一辈子都难忘的教训,我已经等了太久了!如果这次因为手术的事被搁延,那就不用再谈什么起诉了! 想着,手脚就已经不随心,一边被腾柯强制性的拉走,一边脑子嗡嗡直响! 走到二楼收费处,腾柯继续拉着我前行,但隐隐约约的,我在不远处的队伍里,看到了类似于淼淼的身影! 我立马挣脱腾柯的手腕,定住脚,朝着远处张望。 腾柯顺势看过去,问道:“你找谁呢!” 我低头就开始翻手机,在屏幕上找到录音功能,就偷偷放回了兜里,边走边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见一个人!马上就回来!” 甩开腾柯,我奔着于淼淼前进,她正在窗口付款,而且一次性拿出了三四张一百元的钞票,难不成是在买安胎的药吗? 等着她交完钱,转身的一刻,我碰了碰她的肩膀,说道:“好久不见啊!于淼淼!” 她吓了一跳,以为是闹鬼了,完全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她手里握着开药单,挪着碎步就往人少的地方去,我心想她是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这么紧张? 我问:“听说你怀孕了?怀了袁子行的孩子?” 于淼淼眼珠开始闪躲,先是恐惧,后是适应,“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笑:“你未来婆婆告诉我的!她怕我不知道,特意在中午来看我,说你怀孕了,还让我和袁子行离婚,说要对你的孩子负责!” 于淼淼并没有否认,“然后呢?你同意离婚了吗?” 我点头:“我同意了!为了让你和袁子行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且,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我指着她肚子里的小肚腩,于淼淼就下意识的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但接着又心虚了起来,“你不要以为是因为孩子,所以子行才不得不和你离婚!他对我……” 我抢话:“他对你也只不过是一夜的负担而已!那晚你趁着我不在家,进了他的房间,睡了我和他的床,是吗?”我故意把话说的难听,只是为了能让录音的来龙去脉更清楚一些! 于淼淼脸红羞愧,但又变本加厉,“那又怎样?我最后还是怀了他的孩子!梅姨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孙子么!我给她了,也就是在这个家里有了地位,你根本就不爱子行,你还留在他身边做什么!” 我看她面目狰狞的嘴脸,其实还是打心眼的厌恶,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之前的事,“那一百万是你拿的吧!袁子行卡里丢失的一百万?我记得你是知道密码的,上次带你去逛街,你一直靠近在我身后,就是为了看密码吗?” 于淼淼的脸更红,但就是不说实话,“我拿那些钱做什么!钱明明就是你拿的!” “你进袁家,难道不是为了钱吗?在房间给老家打电话的时候,张口闭口不都是钱吗?” 我故意试探她,虽然不知道那钱到底是谁拿的,但随便的一试问,于淼淼竟然结巴了,说话断断续续:“那与你无关!你就抓紧和袁子行离婚就行了!我不想我的孩子在做产检的时候,被医生询问到底是已婚还是单身!” 我说:“好啊!但是……我不确定等着你和袁子行领证的时候,他还是否有足够的家产来养活你和孩子!” 她不解,但我没解释下去,就让她那么迷惑着。 对于离婚,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继续说:“行了!你也该回家了!不过帮我给袁子行带个话,没给他生孩子我挺遗憾的,但这绝对是老天对我的格外照顾!” 我转身,回到了腾柯身边,拉着他就往楼下走,边走,边处理了刚刚手机录的音频。 腾柯问道:“你是在收集证据吗?为离婚做准备?” 我应声:“对啊!所以我想打完官司以后再做手术,我怕时间一久,再出什么查漏,我准备了那么久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你弄到什么证据了?” 我故意卖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 从医院离开,腾柯准备开车带我回家,路上经过了几家果蔬店,我俩下车挑了一些新鲜的食材,其实我是想借机做几个好菜,让腾家的这两个兄弟好好聚聚的,不管有什么矛盾,总应该尝试破冰才对!可这边刚买好,那头就传来了腾尚珈晚上不回家的消息! 腾柯没什么想法,我却很失落!但腾柯兴趣还是很高涨,抛掉今天不开心的那些事,他还是调整好了心态,他告诉我,明天开始,他的新品就要上市了!也就是说,公司的第二轮挑战即将正式开始,能否打开市场,也就看明天一举! 他想借此庆祝一番,也给自己减减压! 但我刚得知这个消息,手机就传来了那个扫把星s的简讯,这个人真的可以说是阴魂不散,而且总是出现在最不恰当的时候! 我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头皮不是一般的麻! “明天是不是准备要上市了?新品的研发,还顺利吗?可我在此基础上,有了更好的创新……” 我快速回复:“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和你有仇吗?你一直死咬着我不放!”来厅休弟。 他回的及时:“我和你说过的,如果我们在同一天上市,你猜会怎么样?” 225 白色信封 无视掉s的信息,我心里没底,虽说我不认为谁能在这个时候顶着风和腾柯作对,但这信息里的字眼,分明就是在挑衅!好像对方已经完全准备好。就等着腾柯上市的当天,来实现他所说的一切! 可是……对方为什么一直在和我发信息?就算当初我背着袁子行推脱过这件事,但他也没有必要死咬着我不放啊!还是……这个人,我曾经熟悉? 带着这些混乱的思绪,腾柯的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他的五指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喂!下车了!想什么呢!” 我这才缓过神。迈腿蹦下车,腾柯走在我前头。我心思发飘的跟在身后。 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件事不靠谱! 我喊道:“腾柯,我想和你说件事!” 他那头已经开了门,一边脱鞋一边漫不经心:“进屋说!外面太冷了!” 我一路跑到他身边,拄着门框一本正经:“你还记得当初,你没从袁子行那里要回来的样品盒吗?就是做实验的那个!” 腾柯眼眸一亮,预料到了接下来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了?突然提到这件事?” “我和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对我发火啊!就是……”我吞咽,“那个样品盒被一个陌生人高价买走了!对方当初承诺不会用于生产,但是貌似……” “我猜到了!”他直截了当的回答我,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你猜到了?你猜到什么了!” “当时我派人找过袁子行的,他说样品已经销毁了,我没办法搜查他的公司,也就找了实验室里的人,那时候就说是被卖出去了!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其实这事也没什么。明天我公司的产品就会上市,就算对方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在两周的时间里生产出太多产品,就算生产了,这其中的复杂程序也不能在短期内全部完成!而且,我有固定的销售商,对我没干扰的!你别害怕!” 听他这么分析。我心里那点恐惧倒是都消失了,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你都不担心对方和你抢生意吗?我知道买样品的那个人,是何思成现在的老板!虽然我没见过,但何思成所在的公司绝对不会是小作坊,你都不准备去查查那个人的底细吗?” “对方你认识?” 我摇头,“说不上认识,但是当时在暗地里搅合这桩买卖的时候,那个公司的老总给我发过很多短信!” 腾柯伸手,“把手机拿出来,我看看!” 我将手机递交给他,“信息只是最近几天的。因为上次手机摔坏了,只剩手机卡里的号码了……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我就只有这么一个电话号码,还知道他的代号为s,剩下的,就都不清楚了!” 腾柯记下了那个号码,翻了翻我和s的聊天记录,接着放回我的手中,“他短信上说,他要和我在同一天上市?” 我喏喏:“他是这么说的……但是感觉应该是吓唬人的!” 腾柯谄笑,“用了我的产品,还想和我作对?这个人的胆子还真挺大的!感觉对方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单纯的为了和我唱反调!你觉得呢?” “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但那会是谁啊?何思成的老总,我要不要去问问何思成?” 腾柯摇摇头,“你去问,未免太打草惊蛇了,显得我们好像很在意对方这个劲敌!不过仔细想想,在这世上,能和我唱反调又不计后果的人,好像只有腾尚珈……” “啊?怎么可能!尚珈又不傻,他怎么会从袁子行手里买了你的样品,然后再花钱生产和你争市场?这根本想不通啊,他要是想作对,直接对你的厂子下手不就行了!” 腾柯抿嘴笑道:“那我就再也想不出来谁能和我做对了!”顿了,他补充道:“不过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人总是和我作对!” 我聚精会神,“谁!能不能就是你说的这个人!” 我盯他盯的特别认真,就耐心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倒好,直勾勾的看着我,连眼都不眨,害得我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我摸了摸嘴角,问道:“你看我干嘛啊!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他突然抬起双手,轻轻的抓着我的手臂,向后转身,我就在他的控制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回身的一刻,看到了眼前的落地镜,以及里面的我…… “就是你啊,从碰见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一直在和我作对,难道不是吗?” “我……我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那你觉得呢?没有任何明确的身份,住进我的家!甚至在我深情款款的状态下,连续拒绝我两次……导致我现在已经不敢开口和你说有关恋爱方面的要求和问题,我真怕你下一句话又会是给你时间考虑……” 我脸涨的通红,“那……那我怎么办……你忍心让我回到袁子行的家里么……我都不忍心对自己下次毒手……” 腾柯笑道:“少在我面前装可怜!进屋给我做饭去!” 他朝着我的后屁股就踹了一脚,力度轻的不能再轻,就像是在屁股上伸手抚摸一样…… 但我还是不放心,回头道:“你真的不去查查那个s的来头吗?虽然只是在短信里说的像真事一样,但我还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腾柯点头,“放心吧!就算他明天和我一起上市,也没用的!市场的一半以上份额都被我垄断,而且,各大媒体我都邀请了,他要是硬碰硬的和我作对,也只能憋死在自己的牢笼里!” 腾柯说的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我也就是太相信他了,转身就去了厨房,这事儿我就彻底不管了,反正有腾柯扛着,我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可我刚走到拉门的位置,右边的大厅卧房门就被打开了!而且是闹鬼一样的从里面打开了! 我“啊”的一声尖叫,手里的果蔬散了一地!这家里根本没人啊!这门怎么开了! 腾柯也被开门声吓了一跳,他侧头一看,是腾尚珈的房间! 尚珈穿着一身换好的睡衣走到了门口,手里握着一杯咖啡,说:“回来了!挺快的!” 我和腾柯一愣,腾柯问道:“你不是不回来了么?怎么又突然在我们之前回了家?” 尚珈耸肩,“临时决定的,挂了你们的电话,那边的会议就取消了!我也是刚进屋,换了身衣裳!”他说着就走到了我面前,捡起地上的零碎,归置好,说:“你们刚刚在门口谈什么呢!今晚要亲自下厨吗?” 我胡乱的点头,“恩……没谈什么,今晚在家吃……” 腾柯走到他身边,扯过他的手臂,说道:“你接管财务部门的事还没和我讲清楚!你这次出国,到底去了哪里!又为什么出国……” 腾柯的问题很多,听的尚珈不耐烦,他推开腾柯的禁锢,仰声说:“加拿大!我去了加拿大!一个藏着冤魂的地方……” 冤魂……听到这个词,我身子一颤,这到底是什么寓意,为什么说加拿大藏了一个冤魂? 腾柯的眼神明显闪躲,他抓着尚珈的衣领,斥责:“你到底想说什么!” 尚珈冷笑:“我想说什么?我有什么可说的?你藏人的功夫还是挺深的!不过我最后还是没见到活的!”来在低才。 两人之间的视线迸发出无数闪光,好像一根火柴,就能将这两人引燃! 腾柯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尚珈继续:“怎么?我猜对了?你还是把他的尸体留在了加拿大?” 尚珈的话说的朦朦胧胧,就连我听的也是云里雾里,什么叫做尸体在加拿大?难道又出人命了?那这人我认识吗? 腾柯没回答,听他说完这些话,反应了小一会儿,然后他挪动双腿,渐渐向后退了两步,脸色也开始放松,“你是想激将我吗?用这些模模糊糊的话……” 尚珈顿了好久,面色开始狰狞:“所以你到底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腾柯没理会,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他好像已经看穿了尚珈的那点小心思,所以选择不作答。 可作为旁观者的我,依旧是不清不楚,这两人的戏码,演的未免太扑朔迷离了! 尚珈双手团成拳头,一直站在原地怄气,我想安慰他,但又怕惹火烧身,就拿过他手里的袋子,转身去了厨房。 尚珈突然在身后叫住我:“你们是在一起了吗?我离开的日子里,你对我哥动了真感情?” 他这话说完,家里瞬间就安静了,安静到甚至可以听清腾柯的卧房里,有房门轻触的声音。 我尴尬:“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如果我哥最后一无所有了,你还会在他身边吗?” 他的话越来越奇怪,我则继续闭嘴不回答。 “如果这腾家最后换了主人,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我忍不住:“尚珈!别闹了好吗!你才刚回来,开心一点不行吗?我和你哥也没有关系,等我把袁子行那边的离婚手续办好了,我会找房子出去住的,你别瞎想了,行么?” 尚珈两步走到我面前,死死的攥起我的手腕,“如果你和他没关系,那就和我走!这腾家早晚会垮,如果你不想受苦,就和我走!” 大概是声音太大,尚珈喊完,腾柯就冲了出来,他从尚珈的手里将我拽到一边,狠狠训斥:“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提醒!你说腾家垮台就会垮台?这集团和公司的一砖一瓦我都比你清楚!你想倾覆父亲这一生的心血,那也得先过了我这关!” “父亲?你还叫他父亲呢?别忘了,当年那个所谓的父亲可是要和你妈离婚的!他亲口在结婚纪念日上说最爱的只有我母亲一个人,他这一辈子承认的女人也只有秦凤岚那么一个!所以,你从小为了得到那个老男人的欢心,努力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结果呢,还不是得到他很随意的一句‘可以’?而我呢,就算是天天闯祸,也一样会得到他青睐的目光!就这样的父亲,你还认他呢?真可惜,我从来就不觉得他是个男人,而是一个懦夫!” 腾柯听完这些话就准备要动手,我拼劲全力的拉住他的衣袖,小声提醒:“你不要冲动好吗!明天还要开新品发布会的,如果你受了伤,一定会再次被媒体做文章的!冷静点,别轻举妄动!” 腾柯慢慢放了松,可尚珈却变本加厉:“听说明天就要新品上市了?还借用了集团的名义?难道你忘了你已经不是这集团的当家人了么?用着集团的名声去招揽合作商,这手段会不会太卑劣了点,还是需要我提醒杨莺莺,在你的宣传会上,收点中介费!” 尚珈的话说的气人,就连我都听不下去,这么多年,腾柯公司一旦有什么新品上市,的确会和集团挂钩,不是因为他故意这样做,而是前些年腾父给予他的光环太多,导致现在媒体只要闻声腾柯公司有动静,就会自动归类为集团业绩。 这么多年他也是习惯了,才不计较那些。 腾柯气愤不已,我怕他再闹出什么事,就死命拉着他往屋里去,结果他还是将我控制到一边,反驳腾尚珈:“你不要以为我在集团失去了地位,就会被你任意宰割,我母亲当年欠你的,我会偿还,但有关公司的一切,你根本没有权利去干涉!别忘了,你已经将你手里的百分之八赠予了杨莺莺,你现在,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是在集团打工的普通员工!如果你想越权让集团陷入危机,那么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尚珈根本不惧怕威胁,懒散回答:“好啊!那就看看,最后是谁扳倒了谁!” 这两兄弟彻底闹掰,我就拉着腾柯往房间里去,还没走进屋,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 尚珈转身去开门,结果是一位送快件的小哥,是国外直邮的信件。 签收的一刻,尚珈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是腾柯的邮件, 还是那个白色信封,有关于器官移植的! 我想走过去拿给腾柯,但尚珈在瞧见信封时完全傻了,眼睛盯死在封皮上,眼里有无数的问号和怨恨。 缓着,他说:“你为什么还会收到这个?”他举着信封看向腾柯,手指死死的捏着信封一角,那气愤的程度简直超乎我想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 腾柯大步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抢过信封,尚珈原本不想给他,但腾柯力度太大,撕扯的同时,还把信封的一个小角给撕破了,变成了细碎的小纸片。 腾柯怒道:“别碰我的东西!这里面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我收不收的到这东西,也不是你能干涉的事!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无可奉告!” 腾柯的话里带着很多火星儿,这家伙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说罢,腾柯持着信封回了房间,“哐当”一声,连个门缝都没留!尚珈也是憋气,跟着回了自己的房间,两人如同两个受气的孩子,彼此开始冷战! 我拎着那一兜子的蔬果,站在大厅中央,完全不知所措,到底今晚是做一人份的,还是三人份的? 我走进厨房,把东西归置好,手机在这时来了电话,是我许久不见的老父亲! 父亲在这时候打电话一定是想要唠家常,毕竟很久没去探望老两口了。 那边的声音很浑厚,听上去是刚吃完下午餐。 “女儿啊!你现在在哪呢?” 听着父亲询问我在哪,那一定是听闻了什么! 我说:“怎么了爸?好不容易主动给我打个电话,怎么还问我现在在哪……” 父亲倒是开门见山,“是不是在腾柯家呢?” 我应声:“恩……在这呢……暂住一阵,你怎么知道的?” 父亲叹了口气,情绪明显不对,“今天梅瑜洁给我们打电话了,说是让我和你妈收拾行李,从现在这个房子里搬出去,我以为这房子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她又告诉我们,说你和子行准备离婚了……是真的吗?” 都这种时候了,哪里还瞒得住,我只得说实话,“爸!我的确准备和袁子行离婚了……” 他那边几乎快要发火:“你们不是刚复婚吗!怎么又……哎!你怎么能这么不省心啊!你知道你妈得知这个消息,气的血压都高了!” 我心里也是愧疚,但这一切都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我说:“爸……对不起,但是为了我自己,我必须离婚!梅瑜洁已经给袁子行找好下家了,而且,连孩子都有了!我要是再不走,可能这辈子都会受尽那对母女的折磨……” 父亲听后沉默了好一阵,我知道他也心疼我,但对于这种结了又离,离了再结的狗血事,任谁也接受不了! 我继续劝道:“爸,这件事就让我自己做主吧!女儿没做过对不起袁子行的事,只是没办法再继续生活了!之前的遭遇你们也都看在眼里,所以……” 父亲突然道:“行!我明白了!那我和你妈尽快整理吧!你帮我俩看看最近有没有出租房子的,最好是离我工作单位近点……” 我急忙阻止:“不,爸!你和妈不用搬走!别听梅瑜洁的话,这个房子,是我们的!” “什么?明明房产已经……” “这件事你就不用疑惑了,我说了你和妈不搬,你们就不用搬!明天就找换锁公司给家里的门锁换了!绝对不能让袁家人进屋!听到了吗?” “那我和你妈……” “你就不用考虑了,你们老两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的,剩下的就交给我,我们办妥,放心!” “那好吧!那我们听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 “女儿啊,你和腾柯……” 我一瞬间语塞,不知道父亲的欲言又止是想询问什么。 我就静着不出声,父亲继续言道:“你和腾柯,是不是产生感情了?” 其实就算是事实,我们现在也没有时间顾虑儿女私情,“爸,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最近事情特别多,什么有关谈恋爱的事都不想提!而且,腾柯最近也很忙,我在他家住,就是先落个脚!家里还有尚珈陪着,你就别瞎想了!” 可父亲意不在此,“尚珈最近和腾柯闹掰了吧?我看到新闻上的通告了……” “恩,两兄弟之间的关系不是太融洽,因为家族企业的那些事搞得不太愉快,但总会过去的……” “恩,你不要掺合进去知道吗?他们家的情况挺复杂的!” 我倒是不解,“爸,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没什么!只是知道一些事而已,当年和车子静也比较熟悉,对了,车子静现在正常了吗?她好像自从腾其入狱以后……” “爸,你怎么突然间这么关心腾家的事了?”我很是不解,一向少言的他,竟开始询问腾家的状况,难不成真以为我和腾柯好上了? “没有,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腾家人能远离就远离,别走太近!” 我觉得父亲有点墨迹过头了,一点都不像是他平时的风格,就急促催道:“啊,我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好了,我这边还要做晚饭!房子的事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知道了吗!” “行行行,那你忙吧!我过几天再给你打!” “恩,等我忙完了,我就去看你俩!” 挂了电话,心里还是禁不住的酸了一把,真害怕,如果等到脑瘤手术的那几天,要怎么向父母交代?要是说实话,他们一定会担心死的! 脑子有点发懵,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的直叫,我掏出果蔬就往水槽里扔,一边放水,一边揉搓果皮,但越想越来气,她梅瑜洁凭什么驱赶我父母?那明明就是我们的房子,凭什么让她为非作歹! 我气不过,就掏出手机,拨出了梅瑜洁的号码,电话一通,她那边的动静就格外的不正常!仔细听下去,好像是在烧香拜佛做法事呢! 她对着话筒很小声,但又很蛮横:“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有事赶紧说!” 226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电话那头的梅瑜洁态度很凶,感觉我这一通电话,似乎是误了她的好事!这么晚的时间,做法事?难不成是袁家闹鬼了? 我随手在毛巾上擦了擦,说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旁边有人鬼哭狼嚎?” 她对我的形容极为不满意:“怎么说话呢!什么鬼哭狼嚎!有事赶紧说。没事挂了!” 那头的架势很急促,我真怕她直接挂了电话,就接道:“你不是给我爸妈打电话了么!说房子的事?难道又不想谈了?” 提到这,她倒是来了兴趣,“你想说什么?别怪我无情把你父母逐出那个家!没办法,那房子是我儿子的,反正你已经答应离婚了。就没有必要再赖在那!” 我一忍再忍:“行,你们厉害。硬生生的把房子独吞,竟也好意思明目张胆的说是自己的!” 梅瑜洁发火:“你到底要说什么你直接说,我这边忙着呢,没时间搭理你!” 我故意拖延:“那房子里的家具呢?我父母买的东西,你也要扣留?” 她那头蛮横无理:“那是你自己的事,你们爱拿走不拿走,再说我儿子也不会看上那些破铜烂铁!”来投向弟。 她说完,电话那头响起了一阵呜咽的哭声,我感觉这声音很熟悉,像是于淼淼的…… 难不成梅瑜洁是在给于淼淼做法事?在她怀孕的时候,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她不怕伤到腹中的胎儿么! 我也就是闲得慌,多了一嘴:“你在对于淼淼做什么?为什么那头有哭声?” 梅瑜洁理直气壮:“怎么了,我儿媳妇怀孕你也管了?我这是祈祷她育儿顺利,你羡慕了?”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是怕她三折腾两折腾。别再把孩子弄没了! 我随口提醒:“我劝你还是轻点对你的儿媳妇下手吧!白天才看到她在医院抓药,这刚怀孕,你就折腾她?你还能给她留条活路么!” 梅瑜洁一听,结果倏然大怒:“你说什么?小淼去医院抓药?” 没等我回答,我就听到那头的辱骂声,“于淼淼,你今天去医院了?我和你说过多少遍。医院的药不能乱吃!你要配合法师,才能保证这胎是个男娃!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儿子过了!” 这话一出,我差点把电话跌落到水池里,梅瑜洁做法师,只是为了让于淼淼怀上儿子?她不让于淼淼吃医院的安胎药方,却逼着她去吃法师给的“灵丹妙药”?这算不算谋杀啊? 我觉得梅瑜洁真是疯了!就冲着话筒喊了两句,但那边已经没有她的回应,只剩下于淼淼的哭声,以及梅瑜洁的辱骂。 也就是心里的那点善意在作怪,我挂掉电话,站在水池边犹豫了很久。 我猜袁子行一定不知道这事,他虽然凡事都顺从梅瑜洁,但在迷信这方面。也还算有点理智的!我痛恨于淼淼,但这一切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无关! 也就是同情心耸动,我拨出了袁子行的电话,一查找号码,才发现他的电话一直是被我拉黑的! 那边响了不到两声就被接通,而接通的一刻,我俩竟然都没开口说话。 他那头有很小声的蓝调音乐,听上去像是在酒吧一类的地方…… 我清了清嗓,刚想开口,他却抢了先:“你终于想起我了……我以为,你最后连走都不会言语一声……” 他的状态有些微醉,听上去状态很差,但唯一的好处是,这次没有冲我发火。 我自然也平复了心态:“你在酒吧吗?自己一个人喝酒?” “恩,自己一个人,你要来吗?我们很久没单独出去过了……” 其实现在说这些都略显矫情了,我和袁子行彼此都心知肚明,如今于淼淼怀了孩子,梅瑜洁逼婚在即,我和他之间,剩下的路也只有一条。 我笑了笑,轻声道:“不了,见面也是要说离婚的事,这么悲伤的事情,还是不见面的好,电话就能解决了!” “我妈都和你说了吧!对不起……” 我很惊讶,这是袁子行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和我道歉,搁着以往,他一定会先怪罪我,在我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法原谅之后,他才低头认错,这一次,他倒是蛮主动的! “你妈已经和我说了,离婚的事我也没犹豫,直接就答应了!的确,咱俩要是再继续过下去,也只会是相互折磨,你有个孩子也好,起码以后能多一份责任感……” 袁子行叹气,“可是我不爱她,那天喝醉酒,我也是完全不知情……” “可是你妈妈喜欢她,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希望你母亲好么!” 袁子行突然转移话题:“那你手术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定在近期了吗?” 我说:“恩,马上了……可能会在和你离婚之前就手术,但我会尽力拖延。”说到这,我还是想考验他一次,“那你……会承担我的手术费用吗?数额挺大的,我自己可能承受不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幻想的,可他还是打破了我的美梦,对他来说,钱,胜过一切。 他吞吞吐吐,刻意避开这件事,接着将话题引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一百万上,“我公司最近周转不出来太多的钱,医药费的事,可能没办法帮到你了……”突然,他冷笑了几声,“不过,你上次不是从我这里拿走了一百万么?那些钱还不够你挥霍的吗?” 听他莫名嘲讽的语气,我瞬间火大:“你还觉得那钱是我拿的?你母亲不是说有监控吗?你直接去看不就得了?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钱!袁子行你说句良心话,凭着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我有偷偷拿过你的银行卡吗?我夏晴是那种为了金钱而两面三刀的人?” “不是……” “那为什么还死咬着我不放?难道那钱是怎么没的你心里没数?全家人有谁会知道你银行卡的密码,除了梅瑜洁,还会有别人吗?你心里明明都有数,但就是死抓着我去埋怨!还是你就是打心眼里认为是我偷了那些钱,然后为离婚后的生活作保障?” 他那头没了士气,“可是我母亲说……” “你母亲!你母亲!你这辈子就脱离不了你母亲的鬼话了!她说什么你都信,她让你做什么你都顺从,所以我和你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离婚!说真的袁子行,细数从你第一次出轨到现在,你和你母亲给我的伤害,足够我后怕一辈子了,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挺可悲的,辛辛苦苦和你经营出这么一个家,到头来呢,丈夫的背叛,婆婆的落井下石,还有比我惨的吗?” 可袁子行不这么认为,“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我母亲会管我,是因为她爱我!你既然选择了和我在一起,就必须承受这些!” 我真觉得他是无可救药了!他就像一个没断奶的孩子,不,确切的说是被梅瑜洁洗脑的傻子! 我就这道这通电话最后会变味,不论他表现的有多舍不得,最后也还是应了那句“狗改不了吃屎”! 我实在说不下去,只想草草结尾:“行了,我看我们也就是谈不到一起去了!离婚的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等着我过几天把协议书发给你吧!我已经草拟好了!还有,我今天打这通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少喝点酒,回家看看你未来的老婆吧!你母亲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群山猫野兽,正在对她做法!说不定给她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的孩子,生长在这样的家里还真是挺危险的!” “什么!” 他那头的反应终于激烈,我还以为他会走火入魔的说梅瑜洁做什么都是对的,既然他紧张于淼淼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说明他还是在乎的。 我没回答,就直接挂掉电话,但随手一放电话,就带倒了手边的瓷碗,碎裂的声音扰的我脑子一阵嗡鸣…… 撑着身子在洗碗池的旁边,缓了好一会儿,看着半露在水面的那些瓜果,水龙头里的细弱水流在涓涓流淌,突然觉得眼前视线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疲劳过度的缘故。 伸手去关水龙头,可手指在眼前恍恍惚惚的出现了重影,我摇摇头,却再一次在脑中浮现了海洋的画面,这个场景,我似乎看见过很多次了…… 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彻底支撑不住,我扶着墙壁往大厅里去,张口喊了腾柯的名字,他这才从卧室里踱步而出,瞧见我体力不支,大步迈到我身边,“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指了指楼上,“你帮我去房间里拿一些医生给开的药,我感觉脑袋一阵一阵的嗡鸣,不知道是不是疲劳过度了……” 腾柯起身就跑上了楼,我侧头看了看他的声影,脑海却却慢慢浮现出一个小男孩的模样,面向阳光,奋力奔跑,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晃着,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可手边的电话却突然了来了短信,上面是袁子行的信息: “离婚协议书还是由我来草拟吧!” 我知道他是怕我管他要家产,撑着身子回复了过去:“是害怕我向你要钱吗?那你放心,我不会要,只会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他那边没再回应,我关了屏幕,瘫软的仰卧在沙发里。 第一次头痛的要命,感觉整个脑子都要炸了! 腾柯这时拿着药盒下楼,走到我身边时,手忙脚乱的看着药物说明书,命令道:“你这次必须马上手术!不能再拖了!” 可此时的我已经迷迷糊糊,听不清腾柯的话,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是闭眼时画面里有一个年少的男孩子,而那个男孩,正是腾柯小时候的模样。 回忆好像越来越清晰了,清晰的海边,清晰童年…… 我眯着眼,喏喏开口:“腾柯,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227 名字 问完那句话之后,我便昏睡了过去,途中醒来过几次,还是在家,但手臂上打着点滴。zi 腾柯和尚珈也一直陪在身边。 最后一次彻底清醒,是在清晨五点,折腾了一夜,醒来时,脑门出了一层细汗。 我躺在腾柯的床上,身边的床头柜都是一些药瓶和注射用的针剂,我起身向下张望。尚珈正卧在床边小憩,我不忍心打扰他。就轻着手脚往床边挪动。 腾柯在这时进了屋,手里端了一片吐司和一杯牛奶。 “你醒了?”他模样有些憔悴,应该是昨晚受累了。 尚珈被这一声吵醒,抹着眼睛起了身,看到我也醒了,情绪比较激动,“你怎么突然就得病了?为什么之前没有说?而且还到了需要手术的地步!”他忽然抓起我的双手,表情紧张的如同自己得了大病一般。 我吃力笑笑,“没关系的,你别害怕,就是一个良性肿瘤而已!腾柯也知道的,不信你问他,真没事!” 腾柯没心情搭理他,端着餐盘递到我面前,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还好烧退了!你知道你昨晚已经发烧到三十九度了吗?自己还以为是简单的头痛?你现在已经有并发症状了。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低头颔额,“很严重吗?我没想那么多,以为头晕就是那颗肿瘤引起的……” 腾柯说:“昨晚要不是给你叫了附近诊所的护士,估计送你到医院也就烧傻了!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粗心?” 其实不是粗心,而是太细心了吧,在意的事太多,纠结的事太多。以至于根本没时间来照看自己的! 腾柯抖了抖我脚边的毯子,重新把下身盖好,说道:“手术的事就别想着拖延了!我今天有新品发布会,整理好那个,我就送你去医院!” 一旁的尚珈插嘴:“你去忙你的就好了!夏晴由我来送!我来照顾他!” 这两兄弟的语气还是不太融洽,感觉彼此间说话,就是在相互掐架! 我插嘴:“好了!就这么定了,腾柯你去忙你的,医院的事,尚珈会陪我!别为我担心了,真的没事!” 腾柯看了看时间,也只得点头,“那我去收拾一下。会尽快整理好公司的事,然后去医院找你!” “恩!去吃早餐吧!然后把衣服选选,今天会上镜,别穿颜色太亮的衣服!” 腾柯笑笑,“恩,知道了。” 尚珈走到我身边,递着牛奶杯,“你的病情严重吗?是从脑部开刀?那岂不是要把头发……” 看他紧张的模样,我倒觉得很好笑,“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啊!是在后脑勺的位置,偏下,不用像电视里那样,全都剃掉,你想的还真够多的!” 尚珈松了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昨晚看你高烧不退,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得了脑癌啊?那病多稀奇啊,我怎么会得那个!别怕!”我拍拍他的肩膀,他便点着头起了身,“行了,你把这点东西吃了,我去冲个澡,然后带你去医院!我哥说的你就照听吧,手术不能拖,明白吗?” “恩恩,知道啦!你快去吧!跟着我折腾一夜了!” 把这兄弟俩都撵走,我在床头柜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我记得昨晚昏迷前有收到袁子行的短信,再次打开屏幕查看,他果真在后半夜回了我一条:“我想过了,离婚协议书还是我来拟吧!不过我最多只能把湖西路那边的门市给你,其他的,我想你实际也不需要。” 看这内容,心里的愤慨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烈,湖西路的门市?那是我当年刚和他结婚的时候,我爸和他一人出一半钱买的,当时是为了能炒高价,现在烂在手里了,他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是离婚的馈赠!甚至还说……其他的家产我不需要? 难道钱对于他,就那么重要么? 我狠狠的将手机砸到了床上,脑袋气的发麻,感觉自己稍微一动怒,就会牵扯的整个神经都痛! 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反正我已经准备起诉他了,证据也都在手,就算他草拟了离婚协议书,也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我整理好情绪,重新拿起手机,快速回复:“我最近需要做手术,离婚协议随便你怎么写!不过,你必须把属于我的家产还给我,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勿回!” 关了电话,腾柯在客厅里冲我呼喊:“夏晴!你一会儿和尚珈到医院以后记得给我来电话!我现在就要赶去公司,今天来的媒体比较多,我必须先去做一下安排!招待会是在上午八点十分开始,你如果那个时间在家,可以在电视上看到!” 我大声回应:“我知道了!那你路上小心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打电话!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恩,那我出门了!到医院记得联系我!” 腾柯一走,洗漱间里的尚珈就探着个脑袋看了看大厅,洗漱间的门正好和卧室门相对,我瞅着他的脑袋在那里巡视,就问道:“你在干什么?腾柯已经走了!” 他皱眉:“他刚刚说的新品发布会,是哪个新品?他公司又有研发了?” 我摇头,“不是啊!还记得之前被袁子行偷走的样品吗?是那个!一个月以前就已经投入生产了,今天正式上市!” 尚珈的表情不太对,眉头一直皱着,接着缩回了洗漱间,说:“一会儿去医院的路上,能陪我去一趟集团吗?我有点事想要处理!” 我说:“没问题啊!正好可以看到腾柯的现场!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闷掉了杯中的牛奶,起身下了床,赤着脚去房间找充电器,回来时,却发现手机再次来了短信,以为是袁子行的呢,心里还跟着揪了一下,结果一看屏幕,是那个s的! 这个时间来短信,除了新品研发的事,还会有别的? 拨开屏幕,上面就简短几句:“想看好戏吗?我之前说过的,我会赶在同一天,和他上市!” 我倒是觉得他自不量力,回复道:“你不觉得自己是飞蛾扑火吗?百分之八十的市场已经被腾柯垄断,你选择和他同一天上市,会不会太不理智了?再说,你有必要什么事都和我说吗?我认识你?” s:“口气很大啊?不过,现实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美!难道你就忍心这么看着腾柯今天出丑?” 我没空和他闲扯,开门见山:“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三番五次的骚扰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想知道?” “麻烦你快点说清楚!” 结果那边的回答真的令我大吃一惊:“我想要腾柯公司的账目明细,你能拿到么?” “你什么意思?” “意思如上一条啊!” 看到这,我手指有点发抖,还记得我第一次接触这个s,是因为袁子行的缘故,当时假冒身份去和s谈判,最后战役失败,后来这人连续不断的骚扰我,却是为了腾柯公司的账目? 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竟然还清楚我和腾柯的关系? 我回复:“抱歉,你的要求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帮你做!” 他那边缓了一会儿,但还是来了信息,“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今天八点十分,我们不见不散!我会用行动告诉你,不听从我到安排,只会有弊无益!” 我没再回信息,因为腾柯说过,他根本不会害怕这种竞争对手,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个人真的能神通广大到影响腾柯的上市。 给手机插好电源,尚珈已经冲洗完毕,他裹着浴巾走到厨房,翻了翻柜台,问道:“他刚才做饭没带我份?” 看来是这样的……这兄弟俩……还带记仇的…… 我打开冰箱,拿了两颗鸡蛋,“我给你做蛋羹吧!饭锅里还有昨天的冷饭,然后再给你炒个饭?” 尚珈不太想折腾我,环着我的肩膀就往屋里走,“就不劳烦你了!好好休养吧病秧子!本来想着这次回来多带你出去走走的,现在看来,只能等你手术以后了!我一会自己冲点麦片粥就行了,你回屋子里收拾收拾吧!然后我们出发!” “那好吧……”我转身回房间,可尚珈突然又叫住了我,提到了另一件事:“对了夏晴!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就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家里一共收到过几次那个白色信封?就是外国邮寄的那个!” 他这个时候问这件事,想必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我摇头:“具体的不清楚啊!不过很多天以前,在腾柯的书桌上见过,但是只读了前面一点点而已!器官移植的是吗?” 他点头,“对!就是那个!你看到内容了?” 他表情很是惊诧,搞得我有些不自然,“没看到全部,就是偷看而已,看到个人名,但是没看全!” “人名?叫什么?” 我仔细想,但越想越迷糊。来投肝号。 我说:“有点忘了,就是一串英文,好像是个中国名字的拼音……” 尚珈的眼里划过一丝光,神色渐渐复杂。 228 求合作 和尚珈出门去集团,路上塞车塞了好一会儿,赶上上班的高峰期,我俩在车里百无聊赖将近一个小时! 本来想着能去集团帮帮腾柯的,现在也只能赶上发布会正式开场了! 因为想到发布会结束之后还要去医院复诊。也就猜到今天开始必须要住院,我提前就在家整理好了接下来几天的行李,不知道手术愈合的周期会有多久,但一定不短。 抵达集团楼下,外面就围了一圈记者,各个传媒都有,当然。茫茫人群当中,我一眼就认出了曾经的同事。何雨潇! 这丫头长的的确是耐人,特别是那一头披肩发,更加提高了她的辨识度! 尚珈去停车,我越过人群走到了她身后:“雨潇!”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笑颜如花:“夏晴姐?天啊,好久不见了!竟然在这碰见你了!” 我倒是纳闷,“你怎么自己出马了?不是已经当上公司的领头了吗,这点采访的小事,还要你自己出头?” 她笑笑,言谈举止里带着点客套:“公司最近跑外的活太多,剩下的那几个都是实习生,小敏姐最近休假,你又不回来帮我,我只能亲自出马了!再说,今天可是腾家集团的头条。我能不上心么!” 她故意将“腾家”两字说的很重,但事实谁都清楚,这“腾家”早就变成“杨家”了!她也就是清楚我和腾柯之间的那点关系,才会说的中听吧! 我回头看了看集团一楼大厅的入口,六七个保安在守,看样子就是防记者的,还没到开始的时间。所以也不能放人! 我看雨潇在这里也等了很久,早上不到八点的天的确不是太暖,一直在外面呆着,也实在是过不去,作为曾经的同事,开点小灶也是应该的。我拉着她的手腕,跟后面的摄像大哥打了招呼,“你们跟我上楼吧!既然发布会还没开始,咱就去休息室呆会儿,也是好久没见了,唠唠嗑也行啊!” 雨潇当然乐意,向身后的摄影大哥打了手势,就跟着我前往大厅。门口的几个保安对我还算熟悉,见我要进楼,点头示好的就让了位置。 雨潇笑着调侃:“夏晴姐现在和腾柯已经是确认关系了吗?感觉这集团里,好像没有不认识你的人。” 我解释:“别说笑啦!我以前在这里当过一阵职工的!所以和这些人也算是比较熟悉!” 上了电梯,我按下五层,外面忽然传来尚珈的声音,雨潇先我一步的按下了开门键,只见他呵斥气喘的跑进了电梯,“你怎么不等我啊!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呢,找了好一会儿!” 我转颜笑道:“哎呀!刚才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何雨潇,是我以前那个公司的同事,但现在是我的上司!”我转身,“雨潇,这位是腾尚珈,腾柯的弟弟!”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握手问候:“好久不见了!” 我一听,这两人是认识的呀! “你俩……” 雨潇微红着脸,“认识的,就是不算太熟,之前在朋友的生日酒会上也见过!” 雨潇笑的腼腆,感觉那小女人的模样里,带着一些暧昧的娇羞…… 而尚珈呢,随意微笑附和,伸手平了平我肩膀上的褶皱,并没有其它热情的回应。 感觉这两个人不在一个水平面,一个在晒太阳,一个在水底降温…… 怎么突然觉得怪怪的…… 楼层抵达,我先行一步的出了电梯,尚珈跟在我身后,伸手扶着我的肩膀生怕我站不稳或是跌到,雨潇特别留意了这个细节,边往休息室走,边问:“夏晴姐是不舒服吗?我看尚珈好像……” 我说:“恩,这两天要做一个小手术,最近身子是不太舒服,不过没事的,尚珈就是怕我突然晕倒而已!” “啊!这样啊!那我来搀着你吧!”雨潇说着就走到了尚珈的身边,她伸手就别进了我的胳膊肘之下,和尚珈紧挨着…… 我倒是觉得奇怪,她明明可以来我的右边的,为什么非要站在尚珈身边呢!我回头看了一眼尚珈,他也觉得别扭,就直接站到我的左边,说:“那我扶这边好了!” 我感觉我自己怎么像没有双脚一样!人肉拐杖真的好么? 气氛略显尴尬,我就加快速度将他们带到了休息室,安排雨潇和摄影大哥坐下,我就起身准备去找腾柯。 但万万没想到,刚走出休息室,门口的位置就看到了杨士铭!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天天追着腾柯的身后要收购不说,现在连发布会也要凑热闹!到时候可别让他弄出什么笑话! 杨士铭见到我,特意在休息室门口驻足,问道:“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怎么还亲自来了?” 谁知道他是从哪个大嘴巴那里得知了我身体不好的消息,我应付的笑道:“还好吧!那你呢?今天腾柯又没时间招待你,你来这里干嘛!” “莺莺让我来的啊!再说了,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会少了我!” 是,这么隆重的场合,还真就怕你这种搅屎棍!还一口一个“莺莺”的!听的好像你们俩个已经在一起了一样!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不对!他不会真的准备泡杨莺莺吧?感觉这俩人私底下关系还蛮好的…… 杨士铭说:“行了,先不和你絮叨了!那边马上开始了,我怎么也得好好了解一下,即将被我收购的公司,又研究出了什么新花样!” 他趾高气昂的转了身,我却蹭的一下蹿了火,这个人到底是有多贪得无厌,为什么总是三番五次的来拆台? 屋内的尚珈看我还站在门口,就跟了出来,“怎么了?你自己去找我哥,能行吗?身体又不舒服了?” 我摇头,“没有啊!就是碰见杨士铭了,真够倒胃的!你就别管了,陪雨潇呆会儿吧,一会儿可以进会场的时候,我打电话叫你们!” “行,那你靠着墙边走!” “啊,知道了,就前面几步,别担心了!” 我走到了腾柯的办公室门口,屋外是行政部的办公大厅,那几个姑娘一看见我来,脸上都热情的跟开花了一样,也不知道最近外面又出来了什么疯言疯语,自从袁语昕离职,好像大家就一致认为是我神通广大的把袁语昕赶走了一般! 难怪编剧都是女生居多,脑补能力太强大! 我怕那几个同事过来和我唠八卦,我就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了一个小缝,侧着身子就把自己塞进了屋里,我以为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呢!结果哪里知道,屋里是有客人的! 腾柯正在接受一家媒体的采访! 我自知自己惹了祸,就急忙想外屋外逃,腾柯直接叫住我,喊道:“你在沙发上吃点东西,等我一会儿!我这边马上结束了!” 就是这句话,惹来了那个采访记者的注意,他举着话筒,饶有兴致的回头看了看我,转身向腾柯问道:“这位就是几个月以前和您一起出现在头条的那个女生吧!绯闻女友?” 腾柯轻描淡写:“不,是未婚妻!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一句未婚妻,把我说的脸色通红,脑泵一下就上去了,面红耳赤的!这么不负责的对着摄像头撒谎,真的好吗! 为了不打扰他们采访,我蹑手蹑脚的往偏厅的沙发走去,可刚走到别间,我就在沙发上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何思成…… 他怎么来这了?这一天怎么遇到这么多熟人呢! 我准备张口,思成就转头看到了我,站起,小声道:“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时间没来,就是不来了呢!” 我皱皱眉:“你……”我脑袋飞速运转,想着何思成出现在这里的最佳理由,恍然大悟,“你别告诉我,你是代替s来的?你老板?” 何思成点点头:“恩,老板让我来当……判官……” “判官?什么意思?” “就是劝话的而已……” “他让你劝什么?他不是早上还威胁说要……不对,思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老板……真的生产那个样品了?” 他倒是毫不忌讳,“生产了吧……最近几天没有在公司,不过他办事一向我行我素!今天让我来,就是让我传话的!” “他让你对腾柯说什么?劝他停止上市?” “没有!老板让我来问问腾总,可不可以两家公司合作,他说他已经掌握了核心技术,想一起拓开市场……” 这个回答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因为一大早我收到他短消息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要腾柯公司的账目!这一会儿就退步了?想要求合作了? 这s的心思,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那你老板为什么不亲自来说?腾柯已经知道他的样品是从袁子行那里买的了!说白了这就是盗窃,他想不劳而获的窃取腾柯的劳动成果,会不会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何思成似乎对此事的了解不多,“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说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在公司也从来没见过我老板,他当初聘用我去研发室,也是通过他秘书给我下的指令,这次派我公出,也是通过电话传信而已!他好像知道我和腾柯稍微熟悉一点,所以才会找我来谈判!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今天好像也来现场了!他之前交代过的,如果不能求得合作,就打算借用腾柯得发布会来变相的增加曝光度……” “变相的增加……他什么意思?他要砸场子?” 何思成摇头,“这些我真的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了,毕竟这公司我应该不会呆太久,我已经准备换工作了……” “那……那你连你老板的面都没见过你就敢给他打工?” “他给我的薪水高啊!就是工作有点辛苦!” “那你和腾柯谈了吗?合作的事?” 他摇头,“没有呢,从来这已经一个小时了,我一直在等他们采访完毕,但一直没结束,时间太长了!怕是谈不上了!” “如果谈不上,你怎么和老板交代?” “他说如果事情不行,他会自己上场的!” 那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s的真面目! 这时,腾柯那头的采访进入了尾声,我听到工作人员起身的动静,接着脚步声袭来,屋外的腾柯将客人送到了门口。那头房门关合,下一秒腾柯就出现在了别间的门口,他理了理领口的领带,对何思成说:“你这么早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尽快说吧!发布会就要开始了!” 何思成说话利落:“我是代替我老板来的,他让我给你捎句话!想问你……” “你老板?”腾柯迅速将视线落在我身上,“他老板是不是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回收了袁子行手里的样品研发的……” 我点头,“恩,就是他!思成今天来就是帮他带话的!” 腾柯转向思成,“说吧,他想告诉我什么?”来讽叨技。 腾柯一点都不惊讶,似乎这种在节骨眼上添乱的事,他见的多了! 思成说:“老板想问问有没有和贵公司合作的可能,我们的研发室,在原有样品的基础上做了改动……” 腾柯轻笑一声:“他想用我的品牌,我的药物,我的资源,来拓展他的市场?”他说的直白,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继续道:“你老板是谁?他是怎么有勇气说出这些话的?” 何思成没再言语,听着语气就知道这事没希望了!他想尽快结束这场谈判,但门口那边突然出现了艾琪姐的身影,“老板,时间差不多了,楼下大厅可以放人了吗?如果可以,我现在下楼去带路!” 腾柯看看时间,“行!可以放人了,但闲杂人一律不允许进入,特别是其他公司来找麻烦的……”腾柯探了探何思成,那意思就是说,除了防火防盗以外,还要防思成老板这一类的人! 艾琪姐应声办事,腾柯就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趣,他挽着西服衣袖,站在门口,回头道:“关于你老板的事我, 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就不多说了,如果时间富裕,一会儿发布会结束就留下吃个饭吧!”接着他对我说:“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陪着思成呆会儿也成!” “恩,知道了!我先去叫尚珈……” 腾柯出了办公室,思成的脸色就不太稳妥,腾柯平时是严肃了一点,特别是在工作上,严谨不留情面一直是他的办公习惯,但今天已经好多了,说话措辞也都很客气! 我安慰道:“没事啊,就算你老板亲自来,也一样会被数落!而且,我真觉得你老板很过分!不仅想占腾柯的便宜,还总没事从我下手,他狮子大张口,真不是夸张!” 思成掏出手机,“行,那我和老板说一声吧!估计他今天是进不了这集团大楼了,我进来的时候,还是楼下看守给腾柯的秘书打了电话,才放人的!” 我心想那岂不是可惜了,我还想见见这个s的庐山真面目呢!他一大早的就放言说要给腾柯下马威,现在还不是一样让思成出面,寻求合作的机会! 这男人心也挺琢磨不透的! 我从兜里翻出手机,给尚珈那头去了电话,通知他和雨潇直接去发布会现场,我和思成马上就到。 229 原来就是你 和思成去了八楼的媒体会议厅,里面陆陆续续的进了不少人,女人都是手里握着话筒和录音器,男人都是拎着或扛着摄像机! 一直在屋内忙碌的艾琪姐将这几家媒体的话筒统一归置到了讲台的中央,一排标志。整整齐齐的落在腾柯座位之前,这么一看,今天来的媒体商家还真是不少! 雨潇和尚珈也在这时进了屋,我特意留意雨潇,那脸上的潮红还没退,和她平时流露的那种冰冷女王范儿很不一样!感觉好像这丫头对尚珈有什么意思…… 是高富帅见的太多了,所以想找性格倔强的小鲜肉吗?怎么感觉特别不靠谱呢? 雨潇跟着摄影师傅找了一个合适的拍摄地点。我和尚珈、思成坐到了左侧第二排,第一排是留给公司高层的。 腾柯先行入了座。摆正话筒后,艾琪姐以助理的身份靠在其侧,而这场发布会,必然少不了的是,集团现任老总,杨莺莺。 她是在全体入座后十分钟进场的,好像是故意拖延,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刚刚适度的下马威!大家都只看着她一人,那架势如同看女王登基一般! 而那个杨士铭,也是大摇大摆的跟在他身后,他选择了第一排的右手边入座,杨莺莺则上了台,稳坐腾柯另一侧。 全员到齐,会场内霎时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腾柯的开场词。 我特意留意了杨莺莺的面色,她今天打扮的格外的清爽。从进屋到现在,也是笑容挂脸,本来听腾柯说,他一开始是没有叫杨莺莺出场的,但是她事后执意要求,说自己是集团的门面,如果不让她出席这种场合。也就是对她身份的不认同,这样对集团的声誉会造成影响!腾柯也是拗不过她,也就没了办法! 这么强烈的要求上镜,是别有目的吗?还是想增加自己的知名度? 台上的腾柯扳开话筒,开始了开场的感谢语。 而他身后的大荧幕,也跟着播放起了幻灯片,上面的图片是这次研发的样品,图文并茂,和腾柯的语速同步放映。 我心想这场发布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因为整个会场里的人,除了公司内部员工,几乎没见到什么生面孔,那些传媒来的工作人员。脖子上也都挂着标识牌,就连有身份的雨潇都一样不例外! 但身边的何思成似乎状态很差,他一直低着头,手里摆弄手机,模样有点发慌,不停的敲击屏幕。 我碰了碰他的身子,说:“你都不看看腾柯的讲解吗?都是关于新品的……还是你老板回复你了,你在和老板汇报战况?” 何思成没搭理我,继续敲着屏幕,感觉他好像在经历什么棘手的事,看上去很不轻松! 我瞧他不理我,就直接抻头看了看他的屏幕,对方的备注就是“老板”两个字,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那个s!来讽匠圾。 可眼下都这个时候了,发短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集团大楼连只猫狗都不让进,他一个大活人能闯进来么! 我再次小声道:“你上司来集团了吗?他怎么说的啊!还锲而不舍呢?” 何思成终于抬头,“他说……让我把之前准备的文件给他……”他指了指自己手边的公文包,“是老板让我和腾柯谈判的时候用的,但刚刚没用上……” 我很好奇,“公文包里是什么?什么文件?” “是老板签署下来的一些合作商的合同……其中包括之前和腾柯保持五年以上往来的老牌商家……” “然后呢?他让你把这些东西给他?他在哪?进来了么?” 何思成摇头,举了举手机,“还没回复我!我真怕他让我当场阻止这场发布会,那我就立马辞职不做了!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还有,他之前就说他会来,但这集团看守这么严格,他怎么能进来啊!而且我连他长什么样子……” 忽然,我和思成的身后传来了一股窜堂风,确切的说,应该是人走动时带动的风流…… 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左眼角处就出现了一只纤长宽厚的手掌,那手掌正正好好的落在了何思成的肩膀上,连续两次轻拍了两下! 我和思成猛地回头,这张脸,再熟悉不过了! 杨士铭! 他认识何思成? 我冲他脱口而出:“你来我们这干嘛?” 何思成也是发懵,他不认识杨士铭,更不清楚他这么冒然的来拍自己的肩膀,是出于什么意图! 何思成礼貌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杨士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何思成的公文包,他小声言语:“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以给我了!” 他让他准备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杨士铭就是何思成的老板?更是骚扰我好多天的那个s? 怎么可能,我早上在休息室碰见他的时候,他还说要来看看腾柯的新品是什么样子,怎么现在就变脸了…… 何思成更是搞不懂了,他当然不相信,也不能轻而易举的将公司文件递交出去,杨士铭看出了他的疑虑,就伸手从兜里掏出了另一部手机,他对着屏幕上敲了几个数字,接着持到了耳边。 霎时,何思成的电话开始震动,而上面的名头,正是“老板”二字! 原来,杨士铭真的是那个s,早在一个月以前,他就已经在对腾柯公司的研发动歪心思了! 这会不会太深藏不露了?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但身边的何思成立马就去拉公文包,我知道杨士铭在这时候要文件,一定是想要拆腾柯的台,我伸手就按住了何思成的包,说道:“思成,这东西你不能给他!” 何思成已经乱了,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帮我还是帮老板! 杨士铭转头冲我笑了笑,“难道你忘记我在短信里说过的话了吗?我们打过赌的,如果你没有同意我的要求,那么我就一定会在今天,让他出丑!” 我死死的攥着手心,用力的按压在何思成的公文包上,横眉冷对:“杨士铭你别做梦了!你根本不会得逞!” 230 已经违约 台上的演讲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而台下的较量也是不相上下,我死死压着何思成的公文包,杨士铭就伸手去扯,我自知自己的力量不如一个大男人。拼命用力的同时,还是没能抵挡杨士铭的蛮力,他一把将何思成的包扯到了地面,里面零零散散的物品落了一地,杨士铭一眼就看到了那一纸合同,弯腰捡起,随意的在手中抖了两下。“怎么?那么紧张我拿到这份文件?早上不是还说,我对你们构不成威胁吗!” 我起身。想去抢回合同,“杨士铭,如果早知道你就是那个s,腾柯压根就不会和你有合作!” 他邪魅一笑,“可是,你现在才知道是我……” 他转身,伸手夺过了工作人员手中的备用麦克笔,调出声响,会场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吱啦”声,大家都纷纷捂住耳朵,同时将目光停留在了杨士铭的身上。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间段驻足在集团,其实早就计划好了,等着腾柯新品上市的这一天,来拆台。 难道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台上,腾柯停止了演讲,他蹙眉望着杨士铭。眼里有无数不明所以的问号,他现在应该还不清楚,杨士铭就是s。 大家都在纳闷这个年轻人的莽撞行径,也都在等待着他的发言。 缓缓的,我看到杨士铭举起了右手臂,他并没有用那份文件做什么文章,而是轻快的打了一声响指。随后,腾柯身后的大屏幕,完全变了画风…… 此时播放的幻灯片,已经不再是腾柯公司的介绍和新品的简介,屏幕上,刺眼的几个大字,杨士生物制药有限公司,而且是外资和企。 现场传出了一片唏嘘声,大家都在纳闷这个杨士铭在搞什么鬼,而此刻,他突然轻咳两声,对着话筒开始了自己的陈白:“大家好,先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杨士生物制药的总经理,我的名字叫做杨士铭!很抱歉在今天这个场合给了大家这样一份……惊喜?但是,对于腾总公司的新品,我实在忍不住的想发表几个观点……不知道台上的腾总,是否能赏脸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台上的腾柯完全不知这是什么状况,但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气愤,持续隐忍的过程里,没张口说一句话。 我觉得事情会朝着糟糕的一面发展,就不停的对腾柯身边的艾琪姐打了手势,她眼尖,看到我的时候,就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低头,对着手机敲下了一行字,发到她电话上时,她给我回了一个眼色。 接着,她侧头在腾柯耳边轻言了几句话,腾柯的眼里闪过几丝惊讶,甚至不安。 我告诉艾琪姐,实际上这个杨士铭,就是s。 我想腾柯一定惊讶极了,自己轻蔑的那个对手,其实一直隐藏在自己的身边,甚至还是已经合作了超过三年之久的老商友! 如今,杨士铭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就不言而喻了! 倏然,腾柯摆正了话筒的位置,他在艾琪姐的耳边交代了两句话,而后身后的幻灯片即刻被关闭,接着他说道:“杨总这么突然的搅乱我的发布会,是不是有些欠妥了?如果不是和我公司的新品研发有关,是否可以挪到台下说?也算是对我今天请来的媒体朋友,一个尊重?” 腾柯尽力保持风度,他还不想把势态弄的太过尴尬,但谁都没料到,一直在旁边当花瓶的杨莺莺,说了关键性的一句话:“不过……我倒是很想听听,杨总这么突然的打断会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杨总为人一向严谨,想必是有话想对媒体说吧!” 她这话一落,台下的议论声就更大了,快门声也跟着此起彼伏! 想都不用想,这个杨莺莺和杨士铭,绝对是有牵连的,如果按着常理说,杨士铭是根本没资格参加今天的发布会的! 腾柯费解的看了一眼杨莺莺,还没开口说话,就遭到了她先发制人的攻击,“怎么?腾总难道不想听听杨总的想法吗?或许是很好的建议呢?” 腾柯看明了这两人的勾当,即刻准备终止这场招待会,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台下的杨士铭,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大步走上了演讲台,将电脑搭在了桌角,而身后的大荧幕,重新在此刻亮起,屏幕上,不是他所谓的新品介绍,而是他公司官网的销售主页,上面的英文让人眼花缭乱,但格外醒目的,是画面上,不断增长的销售数额。 原来,杨士铭从腾柯那里偷来的样品,已经在同一时刻上市了,而且,他的主战场在韩国以及美国等外境地,销售数量的飙升,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杨士铭对准了话筒,措辞道:“我只是想说,我公司很巧合的和腾总公司研发了同一类的新品,只不过,我们是注射类,腾总是……口服类?” 腾柯伸手按住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强忍着怒火,“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岁在号。 “想合作啊!不是早上就和您表过态了吗?当然,我也很想借着腾总的这个场面,来表明一下我的决心……腾总接受吗?” 杨士铭的话说的特别随意,他就是故意让腾柯下不来台,而谁都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一种药品出现了不同的生产商,就再也不存在垄断的现象,腾柯自然会遭受经济上的损失! 而这时,与其狼狈为奸的杨莺莺突然站起了身,扬高声调:“我倒是觉得腾总可以接受合作!毕竟口服和注射类,一直是市场主打的两种用药方式,既然杨总有意在今天的这个场合表明决心,我们当然要选择最佳效益,而且,这次的上市基本上就是集团的一次革新,今天来了这么多媒体,我们不妨听听杨总的计划,我倒是很好奇呢!” “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霎时,腾柯勃然大怒,面对杨莺莺和杨士铭的相互窜通,他已然是忍不下去,眼下的现场已经不受控制,如果他继续放任杨莺莺,恐怕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一旁,艾琪姐拿着平板走到了腾柯的身后,她示意腾柯看平板上的内容,而腾柯即瞬黑了脸,他完全不顾当下的场合,对着杨士铭怒声道:“你怂恿我的合作商违约?” 杨士铭这时举了举手里的那份文件,笑道:“不是怂恿,是他们已经违约了!” 231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何思成说过的,那份文件,其实就是签约的合同,上面的单位名目,都是曾经和腾柯长期合作的老商友。而这次,通通被杨士铭拐走违约! 我倒是很纳闷,其实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能如此统一的站到杨士铭那一边,想必是在集团这边得到了什么人的指引或是消息。 而如今能代表集团形象的人,除了腾柯,也就只有杨莺莺了! 那么。杨莺莺和杨士铭,是故意坑害腾柯吗?来序长划。 发布会的现场已经彻底没了进行下去的必要。先是新品展示被拆台,接着是老合作商的一个接着一个的违约通知,如果再进行下去,也只会自毁门面。 腾柯终究还是给艾琪姐下了命令,让门外的保安开始疏散屋内的各大媒体。 可杨士铭似乎还没演够,他站到台上,抵在腾柯面前,说道:“认输了吗?还没交手,就缴械投降了?” 腾柯没有理会他的挑衅,伸手举起桌面上的话筒,草草结束这场发布会:“很抱歉,今天的发布会必须暂止,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道歉声明!希望大家有序立场,谢谢!” 腾柯关了话筒,起身就推开了杨士铭,他朝着侧边的安全出口走去。身后却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杨士铭想去伸手开话筒,但一直在台下没言语的腾尚珈突然发了声:“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了?” 我以为尚珈只是一时气愤才会说出这些话,因为我并不觉得他和杨士铭有多熟悉,毕竟平时没见两人有过来往。 但奇怪的是,尚珈说完这句话,杨士铭竟然鬼使神差的缩回了手,他很随意的冲着尚珈一笑。而后便关合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难道杨士铭有什么把柄在尚珈的手里吗? 来不及多想这些,我急忙跟着腾柯跑出了会议室,冲到他办公室门口时,房门是紧闭的,我伸手叩门,那边并没有声音。 情急下,我紧张的推开门,结果,里面是腾柯对着话筒的怒吼声:“收购?你们到底是听谁说的我公司要被收购,所以集体和我玩违约?现在我几个亿的产品在成品库里,你们一句话,就拒之门外?这么多年的合作。你突然告诉我不再合作,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听到这些刺耳的言谈,我大概明白了腾柯此刻遭遇了什么,无非就是原本的合作商单方面撤出,而腾柯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的东西,要自我消化,这其中的损失,并不是几个亿那么简单,而是公司的资金周转,彻底出现了问题! 他之前就和我说过,公司最近的新研发项目很多,前几批投入不少,基本快把公司吃空,并且这个几个项目在短期内还不能回本,而这一次的新品上市是下了很大精力的,如果销售额势头好,那么公司就会翻番,但若效果不理想,就会出现资金链上的危机。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的危机,会有人从中插脚,甚至直接至人于死路! 我小声的走到腾柯的办公桌边,一声不吭的站在其侧,他刚好挂下电话,怒气还没消,一把就将座机摔到了地面上,塑料的话筒即刻就碎了一地,电话线也被扯断。 他双手扶额,样子恐怖的让我跟着胆颤,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愤恨,大概是积压了太久的怨气,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我走到他身边,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企图能让他别那么绝望,凡事都会有办法的。 腾柯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死死的攥在脑门之前,他的双眼紧闭,不停的哀怨:“你觉得我还能守住父亲留给我的公司吗?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第二次却依旧这么不顺利!” 我渐渐蹲下身,另一只手搭在桌沿边,侧头看着他的脸,“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经历过那么多起伏,总会有办法的!这一次是小人作怪,你静下心,不会没有突破口的!” 我尽量传递给他正能量,可腾柯的状态还是持续低靡。 接着,门口那边响起了叩门声,不是艾琪姐,而是杨莺莺和杨士铭,以及腾尚珈…… 他们三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进了屋,尚珈看到腾柯抓着我的的手时,径直走到了我身边,拉过我的手腕,对腾柯说道:“哥,现在好像不是可以沉默的时候……” 腾柯抬起手,也不知怎么了,他满眼的红血丝,模样也是憔悴的不行,他巡视了屋内的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杨士铭的身上,“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盈利,完全不需要来我这里宣告主权,你已经成功的将我的合作伙伴撬走,直接捞金就可以了!又何苦来我这里砸场呢?” 杨士铭向前迈了两步,笑道:“所以说腾总向来聪明,知道我来意不简单,所以连会场都没想让我进?但后来又怎么能猜到,我就是s,很惊吓是吗?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 杨士铭的话没说完,腾柯当即起了身,但他并没朝着杨士铭走,而是朝着杨莺莺的方向,他几步站到她面前,沉默了很久,彼此的气氛就像是充满了易燃气体,稍微有一点明火,就能引燃了! 杨莺莺的气场没有腾柯的足,她有些站不住脚,不停的向后挪动! 终于,腾柯冷言:“你这么费尽苦心的设计,不就是想让我公司的资金链出现断条吗?你以集团的名义出面,帮着杨士铭谈妥了所有的合作商,你明知道他盗用了我公司的最新研发,但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帮着他犯罪!你不缺钱,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在这个危机时刻收购我的公司,对吗?” 杨莺莺愣了愣眼,似乎是猜中了她的内心,但面色转瞬又恢复平静,“所以说你什么都很明白,但还是中了我的圈套,不是吗?” 果真是这样的,杨莺莺和杨士铭,是统一战线的。 腾柯低头自嘲,神色凛冽,“可惜,我就算是申请破产,也不会满足你的贪念!” 杨莺莺顶撞:“就怕你舍不得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公司!到时候,别自己主动到我面前求我施舍你!” 杨莺莺的态度向来霸道无理,腾柯没了和她交谈的欲望,起身拉着我就想往外走,但杨士铭即刻拦在一侧,说道:“你还不认输吗?现在,是我的商品垄断了市场,就算你想起诉我,也有你们集团老总站在我这边,你觉得你会赢吗?而且,我们的药物成品,并没有一模一样!我的,相比你的来说,更创新了一点……” 杨士铭的话说的让人生气,腾柯冷笑,并没有理会!他继续抓着我的手腕往外走,而尚珈也紧随其后。 走廊里,何思成一个人站在门外,我知道他没进屋是因为杨莺莺也在里面,看那副纠结的模样,就知道他也很为难了,来不及道别,我已经跟着腾柯进了电梯,而尚珈一路紧随,好算是没落下去。 走出集团大楼,外面的记者还没离开,他们似乎就在等腾柯出面,瞧见我们出来了,就一窝哄的围了上来,耳边问什么的都有,而且问题说的也都很难听,有说腾柯抄袭的,更有说他就此败落的! 好在身边的保安够尽职,我们三人最后还是安全的上了车,尚珈开车,我和腾柯坐在后座。 车子是前往医院的方向,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腾柯对着手机和艾琪姐交代了很多事,而这段时间里,杨莺莺也打来了好多电话,他一通都没接。 我当然也担心,怕他就此卷入什么资金纠纷里,小声问道:“难道这件事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吗?我们起诉杨士铭不可以吗?我能去袁子行那里找到他之前和杨士铭的短信记录,那上面能证明样品是他花高价买去的!” 腾柯没言语,而开车的尚珈却插了话:“没用的!如果到时候杨士铭一句话说不知情,把责任推给袁子行,他也不会受到惩罚!而且,袁子行压根就没上市,杨士铭生产的产品也没有完全照搬!眼下看来是死路一条,不过……”尚珈停顿,稍微测了侧头,“不过,和杨士铭合作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能救回你公司一条命!” 尚珈对着后视镜望了一眼,腾柯并没正眼看他,甚至惹来了腾柯的不满:“你也是站在他们那边的?你也想看着我的公司慢慢挂上杨姓的名头?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此举就是想彻底击垮腾家?” 尚珈突然冷笑:“腾家?腾家从父亲进监狱的那一刻起,不就已经垮台了吗!在杨莺莺上位的时候起,你就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才对!而不是在这里死挺!” “腾尚珈!你这么说对得起父亲吗!”腾柯的怒气再次被点燃,这整整一天,都没见他不受气的时候,而尚珈选择在这个时候和他作对,也是让人没办法理解。 “呵呵?父亲?我只知道我有一个母亲,只可惜她被你们这一家‘善良’的人,给害死了!” 这话一落,车里再没了声音,关于过去的事端,腾柯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而尚珈也闭了嘴,没再言语! 他伸手去开储物柜,看样子是想拿d光盘,但柜子的自动门一开,里面的东西就滑落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眼下刚好赶上红绿灯,尚珈弯身去捡,结果他拾起的,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那照片我见过,第一次是在腾柯的车里,第二次是在尚珈的屋子里!照片上面是两个小男孩牵着一个小女孩,但年头过久,上面的人脸早就已经看不清了。 尚珈对着相片愣了好一会儿,突然从腾柯笑道:“没想到你现在还留着呢!你也很情深啊,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 我是没听懂尚珈的话,不过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转移话题,让车里的气氛缓和一下! 我趴伏在驾驶座后侧,问道:“那上面的小女孩是谁啊?这张相片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尚珈反问:“你不认识?你应该很熟悉才对啊!” 我心里立马出现了一个想法,难不成是杨莺莺?不可能……腾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根本就不认识! “谁啊?我还能认识?” 尚珈笑道:“恩,认识,而且就在我们附近……” 他的话说的模糊,我本想追问,但车子已经到了医院,腾柯一把拉开车门,拽着我就下了车,直奔大厅里走,远远的把腾尚珈甩在身后。 他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自己的弟弟!当然,弟弟也一样讨厌哥哥! 在医院复诊的过程里,我做了很多项检查,其中最可怕的是脑t,自己在一个大房间里,看着贴着注意辐射几个大字,感觉自己好像是得了什么癌症一样! 腾柯和尚珈就在对面窗口那边的小黑屋里,看着医生操作电脑。 等着我出来后,医生还是给了我那样一句话,本周内必须结束手术! 腾柯做了主,手术彻底定在了后天,而明天整整一天,我都要在医院里接受各式各样的摧残! 其实我心里还是万分紧张的,毕竟是在脑部开刀,风险不可能没有,而且,也容易引起其他的并发症! 腾柯为了安慰我,承诺说手术的这几天会一直陪在我身边,而公司那边的事,他想放几天假,因为现在还找不出可以捋顺的头绪,他想试试那句,以不变应万变。 但愿他能有新的转机。 只是,一波未平的同时,另一波总要再起! 在医院办理完手续的下午,袁子行给我来了电话,他说协议书已经准备好,询问我何时能见面签字。 232 进入睡眠 关于和袁子行离婚的事,我一直放在心底,但因为近期要准备手术,加之腾柯的执意,我终究不得不将此事延后。即便已经做好了一切上战场的准备,但还是要推迟了。 袁子行的信息我没回,而是等着腾柯、尚珈不在病房时,回了电话。 袁子行似乎一直在等我的回复,电话刚拨过去,就被接通了,他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而是带着点无奈的平常:“看到信息了吗?离婚协议……是我给你送去,还是你自己来取?” 相伴多年的爱情最终还是夭折了。虽在中途就已经奄奄一息,惋惜的同时,其实更多的是憎恨。 “协议先放你那里吧!我后天就要准备手术了,可能没办法处理这件事,而且医生有交代,术前要保持情绪的稳定,关于我们离婚的事,先搁置一段时间……” “后天就要手术了吗?怎么这么突然?” “恩,因为病情不能再耽搁了……” “那……手术费的事呢?你解决了吗?” 其实他不说这件事还好,明明就不会伸手帮忙,却非要在这个问题上转上两圈。 我说:“腾柯会负责,从一开始,他也没想过要用你的钱,我也没有……” 袁子行那边默了声,感觉这种气氛很陌生,不像以往。争吵也好,相爱也好,总是轰轰烈烈,却没想到现在是无言以对。 “你爱他吗?” 他突然的问号打入我的神经,我爱腾柯吗? 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我选择了默许。 他继续追问:“如果当初我母亲没有出面伤害你,如果我妹妹也没有到处找你的麻烦。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了?” 其实,这一刻我有心软,但转娘一想,我和袁子行爱情的破裂,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深吸一口气,倾吐了全部的不公:“不会,就算没有你母亲和妹妹的出现,我想我们也不会继续在一起。因为当初对你憎恶的源头,是出于你变质的心,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曾经你为了维护其他女人和你的家人,而对我做出的一切。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把刀,割在心口上拿都拿不掉……” 袁子行并没有悔悟。“那不是也过去了吗?如果你离开我,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而且,你会后悔今天这个决定的!” “我不会!起码离开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恩,我一直都这样认为!” “你觉得你能嫁的了豪门?你觉得腾柯那样的人会一心一意的陪在你身边?你有没有想过门当户对这句话啊?你根本就不适合,你根本就……”他的话吞咽了半口,悬在嘴边。 我直言不讳:“你是说我不配,你是说我没有资格对吗?” “对,你根本没办法想象那种家庭的压力,你嫁到那种地方,只会过的不如现在!”来乐他划。 我不知袁子行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但他在吃醋,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无疑,这么多年了,光是凭着他喘气的韵律,我都知道他是在生气还是在思考事情。 我说:“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资质的确配不上腾柯,但起码有一点我可以确认,这世上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你一样。腾柯很特别,他有责任心、有耐心、而且,他是个有良心的人,但你不同,你只有一颗贪得无厌的心,还永远见不得别人好。” 我说的云淡风轻,袁子行那边却发了火:“你别妄想了!离开我,你最后只会变成一滩烂泥!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袁子行终究还是发泄了怒气,和我料想的一样,永远的三分钟热度,永远的没有耐性,如果有一天他开始发自心底的懂得体贴人了,我想那一定是我死去的那一天。 “谢谢你的提醒,但我不想珍惜,对于你给的机会,只会成为我的噩梦!袁子行,我以为我们要彻底分开这一天,你能大发慈悲的对我心平气和一次,但我还是高估了你!你的小肚鸡肠,你的耿耿于怀,你的强词夺理,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理解,更没办法接受!好好去珍惜你身边的人吧,别再亏待了你的孩子!你剩下的不多了!” 我转言就想挂电话,他那边却喊了过来:“你以为我会和于淼淼结婚?那种土到家的女人,你觉得她配得上我?我就算是和你离婚,也不会让你看笑话!” “好!随你便!这都是你的事,也与我无关,我没心情和你继续扯下去,也求你别再打电话骚扰我!离婚的事,就留到我手术结束后再谈!好了,挂了!” 我气冲冲的挂了电话,脑瓜仁就嗡的一声发闷发沉,感觉好像要炸了一般,视线都感觉模糊! 腾柯在这时进了屋,瞧见我的模样,以为我又犯了什么毛病,“你怎么了?又难受了?” 我摆摆手,侧身躺下了床,腾柯往我的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才明白怎么回事,“他又给你打电话了?你刚刚生气了?”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缓了好久才开口:“说离婚协议书的事,他想让我签字,说了挺多不中听的话,我自己也是过不去那个坎,所以就生气了……” 腾柯随手将我的手机没收,“行了,从今天开始,所有电话就不需要接了!你父母那边我会帮你掩饰,你现在就好好养病就可以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你公司那边呢?现在遭遇了这么多的事……” 腾柯刻意回避,“这些事就不说了,你也不要帮我操心了,好好养病,你好了,什么也都好了!” 恩……这样的交代,还真是让人暖心。 接下来的这两天,我几乎尝尽了医院的各种设备的折磨,各种检查和术前的排异,都让我觉得此行凶多吉少,而且,听上去简单的手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开始有了恐惧感。 所以,开刀的当天上午,我不停的在和麻醉护士套近乎,我怕她给我打错位置或是打少了药量,如果半途疼醒了,那岂不是会痛的抽搐过去? 腾柯笑我,说如果手术中途醒了,那就可以在反光镜里看到自己的脑袋被开了一个大洞!脑袋里面有什么,长了多少智商和心眼,也都一目了然了! 他说的到底是好笑,但对于我的心里压力,真是起不到一丁点的缓解作用,毕竟术前是签过字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只能自认倒霉。 临着手术前的两个小时,腾柯和尚珈一直陪在我身边,尚珈这次话很少,感觉好像他也要上手术台一样,不停的问我,会不会死掉,会不会失去记忆。 其实我倒是很想失去记忆来着,给我一个没有容量的头颅,一切都重新开始,然后许愿自己术后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今后最爱的那个人。 但这只是想想而已。 终于,我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几名助理医护在做准备工作,看着那些冷冰冰的器材,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等待分割的猪肉,随时会被大卸八块! 腾柯被拦在了手术室门口,临着进屋前,他轻轻在我的手背上吻了下去,“我在这等你,健健康康的出来!”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清醒时刻,听到的最后一句。 手术室门关合,屋内,静谧无声。 手术器皿相互碰撞的声音很冰冷,“嗖嗖”的响声,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没命! 身旁的麻醉医师准备给我打针,我握了握她的手,嗓音颤抖:“我不会有事吧!如果一会开刀,我会感觉到疼吗?医生,我现在实在是太害怕了!” 医生知道我紧张,那双带着医用手套的手在需要打针的位置按了几下,找准了位置,她笑着转移我的注意力:“你怕什么!一会啊,你会睡很久的,而且还会做个好梦!一觉醒来,你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不会疼的!别害怕!” 可是她根本就是在骗人!那麻醉针一下去,我感觉身上就像是被锥子给凿开了一样!那纠结在一处的疼痛一瞬间就袭遍了全身! 打个针都这么疼!为什么啊! 但准备呐喊的那一刻,针头已经从我的身躯拔出,慢慢的,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变的莫名奇幻,而后,进入了深深的睡眠…… 233 是兄妹 这一场漫长的梦境里,我似乎并没有失去知觉,我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存在,但却没有疼痛感。 这种状态很神奇,但朦胧意识里。我还是看到了一片没有尽头的汪洋,而那片海的远方,有一个男孩在冲我挥手。 头顶的阳光渐渐变的炙热,远方的身影也越来越近,我慢慢看清了那人的轮廓,是个青涩的男孩,他的脸上挂着没有烦恼的微笑。他在向我靠近,慢慢的靠近。来乐余才。 我逆着光睁大了眼。与他对视的一刻,心里浮现出了腾柯的名字。碧波莹莹,水流缓缓,身后是慢慢拍打的浪潮,这一刻的相处,让人倍感温馨。 我伸手去抓他的身影,可一瞬间,眼前的人影变成了一片漫天飞舞的扬沙,而后,耳边的巨浪不停的席卷而来,我回头,看到了几米高的海浪,狠狠的将我席卷。 我的四周都是水,我的眼里都是蓝色,我的呼吸开始急促,直至屏息无法喘气。 海浪的力量太过强大。身体历经了无数次的翻滚,身后响起了一身接着一声的呼喊:“夏晴!夏晴!夏……” 我想循着那个方向游去,但身躯已经被大海吞噬,我恍惚中看到了同样被海水禁锢的父亲,也看到了不停朝着我的方向努力的腾尚珈,可这一切都太模糊了,我梦见了所有的人。却不停的被卷入死亡的深渊。 呼吸慢慢开始迟缓,鼻腔里充斥了海水,我似乎丧失了呼吸的能力,身体下沉的瞬间,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求求老天,让我醒过来,让我醒过来…… 猛然,鼻腔里有了令人畅快的氧气,我奋力睁眼,眼前是安静无声的病房…… 我想我已经回到了现实,而这场手术,成功了。 努力眨眼,四周的一切都是重影。好似我的眼角有泪,怎么都没办法看清身旁的情形。 接着,脸上有湿毛巾在慢慢擦拭,再到眼角,和鼻子周围。 我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影,是腾柯…… “你醒了?”他激动的发着颤音,放下毛巾后,伸手付过了我的侧脸,“你醒了吗夏晴?能看清我的脸吗?我是谁,清楚吗?” 怎么会不清楚!我又没有穿越! 不过看他这么焦急的样子,我倒是很想捉弄捉弄他! “请问你是……”我装作声音柔弱,眼神也是懵懵懂懂,尽量装的像那么回事! 腾柯紧张:“你不记得我了?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会突然认不出我?” 我继续假装:“我这是在哪?请问你是……” 腾柯这次彻底慌了,一听我认不出他,他伸手就按下了头顶的急救按钮,而后对我说道:“你等一下,我叫医生来,你别害怕夏晴,马上就好!” 他转身就要去开病房的门,我心想再这么骗下去,他好神经衰弱了!我偷偷笑了两声,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啊地球人!我是来自吐鲁番星球的呜拉巴哈人!” 我憋不住的想要笑出声,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到底是怎么编出那么没谱的身份的! 腾柯回头愣了愣,侧着脑袋疑惑:“你说什么?你是吐鲁番……” 我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傻啊!我刚刚是骗你的!” 可这一笑不要紧,动作幅度太大,直接就扯的我的后脑勺疼!那里可是动过刀的,这么大笑,不会把伤口撕裂吧! 我立马冷了脸,腾柯大步跨到我身边,他想教训我,但我这个病包子,完全让他没办法下手! 腾柯哭笑不得:“你可真行!竟然……竟然还和我玩起把戏来了!很过瘾是吗!”他伸手在我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力度就像是在抓痒痒一样! 腾柯自然是舍不得对我动手,我缓着喘了两口气,他就贴了过来,一百个不放心:“怎么样?难不难受?现在开刀的位置疼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一会医生就来了,你这是手术后第二天醒过来,得让他给你做个全面点的检查!” 腾柯碎碎念,还真不像他的风格,但一说到疼,我还真开始觉得伤口的地方开始有了感觉!痒痒的麻麻的,接着是钻心般的刺痛! 那感觉比用刀子划口子还要疼! 我纠结了面色,所:“开始疼了……越来与越疼了……应该是麻药过劲,我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腾柯甚是担心,再次按了两下救急按钮。 医生这时赶到了病房门口,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病诊单,向我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是刚刚苏醒的吗?” 腾柯回应:“是刚刚醒的!她开始觉得疼了!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吗?能不让她那么痛苦?” 医生摇头,“刚苏醒一定会难受的!伤口正是开始愈合的时候,不疼就不正常了!不过,如果特别疼,可以选择打针吃药,但你现在是脑部开刀,还是注意点好!” “那她现在就是没事了对吗?脱离危险期了?肿瘤呢,检查结果出来没有,是良性的吗?” 医生一一点头,“已经没事了!我看她醒来的状态还是挺好的!肿瘤化验过了,没有问题!现在就好好调理就可以了,等着后期的几次检查,如果最后确定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我看她的恢复状态还不错,应该不会有事!” 医生的话说的腾柯心花怒放,当然也听的我心花怒放!一次脑部手术,真是够让人胆战心惊了! 医生调了调我的点滴速度,接着和身后的护士交代:“今天你就在这里守着,每隔一个小时测量一次体温!有大幅度变化的时候,记得通知我,还有,她如果出现过敏现象,也一定要通知我!” 小护士点头哈腰:“知道了医师!” 医生走后,腾柯就不停的在柜台上寻找体温计,他可是对医生的话特别上心,生怕我再发烧或是怎样,引出一些列的并发症! 我笑了笑,说:“腾大夫!我现在可以喝水吗?你可不可以不要找体温计了,我好渴啊!” 腾柯立马去拿事先凉好的温开水,插上一根吸管,放到我嘴边,说:“喝吧!别碰到伤口就行!” 我努力的吸了两口,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瘫软在床内,问道:“我睡了多久啊!我中间有没有说梦话?手术的时候,我很安静吗?” 腾柯点头,“恩,你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加上今天白天,是第二天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醒过来了!” 我笑笑:“那尚珈呢?手术前不是还看到他了,手术后就没影了?” 腾柯不太想提到他,“去集团了,那里大大小小财务的事,现在都要经由他的手!” 我说:“那你帮我告诉他一声,我已经醒了,就不要他再担心了,好吗?” 一说到打电话,腾柯的脸就拉了下来,“告诉他做什么,现在他的脑子里,除了钱和数字,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一看,这哥俩还在闹矛盾呢! 可我刚想转移话题,腾柯就告诉了我一件被人插刀的事:“我不想见尚珈,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些事……而是他现在已经站在了杨莺莺那边,开始怂恿我出售自己的公司了!他们想联手收购,所以……现在打算通过腾尚珈,来限制我的资金流动!这样就不用担心我的那个烂摊子会翻身!而且,我公司现在特别需要资金,他们就正在抓我的这个弱点!” “尚珈真的这么做了吗?” “恩,他你还不知道吗?只要决定做什么,就一定会下决心!现在他就在集团呢,估计正和杨莺莺和杨士铭交换战略,然后联手对抗我!” 提到杨莺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急忙说:“腾柯!上次手术前,我们托人查杨莺莺的dna,现在有消息了吗?” 腾柯眼神一亮,看样子他早就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去了!我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间,“快!现在去!一会中午了就好下班了!三天也差不多能出来了吧!” 腾柯准备下楼,就交代身边的女护士,说:“你先帮我照顾一下我老婆,我很快就上来!” “好的,腾先生!” 老婆?他可真敢说! 那女护士走到我身边,继续看了看我的静脉点滴的输液速度,随口道:“腾夫人,你丈夫对你可真好啊!人长得帅又多金,这几天还不离不弃的陪着你!我可真羡慕你!” 我都没听清她说些什么,总之,脑子里就飘过了一行字:腾夫人。 我简单的附和了两声,便没再接下去。 过了二十多分钟以后,腾柯开门进了屋,他手里拿着一份白色文件纸,一看就是那件事给的交代! 我瞧他神色不太好,难道杨莺莺真的是腾父的私生女?而当初在腾家大院宣称死掉的那个男孩,实际上是个女孩? 我不敢相信,就一直瞪大了眼睛等待着腾柯回答。 他忽然将那几张纸平铺在我眼前,低靡道:“刚刚医生和我讲解过了……杨莺莺,和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一想,这不是也挺好么! “那你怕什么啊!既然她和你们腾家没有关系,那就证明她手里的股份另有蹊跷,说不定这里面还藏了什么其他的交易关系呢!这样不是更加方便调查吗,没有其他人来限制你!” 但腾柯似乎还得知了什么其他的重磅消息,脸色一直是紧绷,一下也没放松开! 我追问:“难道还有别的事吗?我怎么感觉你心里一直很沉不住气呢?” 腾柯缓了好久,递给屋内的小护士一个眼神,护士离开后,腾柯坐到了我的床边,他说道:“这家医院,有杨士铭的血液样本……之前在你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我就嘱咐医生一定要做多面的检查……医生在发现她和我们腾家没关系后,就检查了她和杨士铭的……” “然后呢?他们两个……” “是兄妹关系。” 234 什么梦 得知了杨莺莺和杨士铭是兄妹关系,我憋在胸口的那股气差点没喘上来,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腾柯伸手将文件拆封,抵到我面前。 “两人是亲生兄妹,得到这个消息,我给艾琪发了信息,这两人具体的背景,她一会儿能发给我。” “杨姓……会不会和集团的某位高层有关系呢?”我猜测,腾柯却摇头, “如果是对集团的资产有想法。根本没必要用这么麻烦的方式,而且。杨莺莺是隐藏持股人,光是这一点,就可以彻底确定她的背景和集团高层无关……不过,我想不明白,如果她的背后是杨士铭,那么,杨士铭想收购我的公司,根本不用以合作伙伴的关系和我周旋这么多年。” “那是因为什么?既然任何理由都不成立,那杨士铭和杨莺莺的目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因为钱吗?” 腾柯思索很久,摇摇头, “等艾琪给我的消息吧,看看能不能有其它突破的消息!但好在她不是腾家的后代,这样我操作起来顾虑也不会太多!” “那尚珈呢?他现在已经站到了杨姓兄妹那边,你觉得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知道又怎样?他不会和我交代任何事,他恨不得我现在立马下台!”顿了,他叹气。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想吃东西吗?” 说实话,刚苏醒的这一刻,特别是听完腾柯的话,就感觉像是做了十几套数学模拟试卷一样。脑细胞都死掉了,更没有精力和力气。 我摇头, “不吃了吧,先休息一下,你公司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腾柯又一次蹙眉, “这一周我都不会回公司,等你好了以后,再去处理!” “那公司新品呢?杨士铭不是搅黄了……” “我会慢慢想办法的!”来央爪扛。 我看得出腾柯是有意避开这些问题,索性不再搅他的兴致。 下午医生再次来复诊,叮嘱我近期还是不要下地走动,但事与愿违,我想安静的休息,有人却并没给我这个机会。 时近三点。腾柯帮我在楼下粥铺点了不少流食,刚进病房,身后就有人跟了进来,甚至连敲门的动作都没有! 我以为是护士,结果一探头,才发现是梅瑜洁,她能在这个时间来,应该是听到了袁子行的信儿。 她进屋的架势倒是没那么强势,但和我对视的一刻,终于露出了老虎的面孔, “哟,我说你这两天安静了呢,前几天还追着我儿子身后说离婚,现在呢,有个男人陪在身边,连离婚的事都忘了?” 梅瑜洁的话分明就是来挑刺的,腾柯见到她,神色凝固, “这里是医院,你要是想闹,是不是考虑换个时间?” 梅瑜洁上下打量腾柯,嗤笑道, “哎呦,这么离近一看,夏晴找这情夫还像模像样呢!这么痴情?也不知道这小妖精使用了什么妖术,生孩子无能,但是勾引男人倒是很厉害啊!” 腾柯的面色难看,想赶她走,但碍于对方是个老人,又没办法直接开口,他打算叫来楼下的看护,却被梅瑜洁阻止, “还没说正事呢,就想让我走了?你们怎么那么小肚鸡肠啊!” 接着,她的视线转向我, “你都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既然这次彻底决定离婚,是不是应该好好道个别?” 我实在不想面对她的那张脸,除了丑陋,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我说: “你要是真有事,就快点开口好吗?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扯剧!” 梅瑜洁接着就把包包打开,从里面拽出几页纸,摔到了我面前, “这是你要的离婚协议!我儿子这次对你大发慈悲,把湖西路门市给你了!你本来是一分钱都不应该得到的!但是我儿子善良,念及旧情,他决定给你留点东西,你呢,做了这么多年的米虫,我也就不计较什么了,你们好聚好散,以后也别再相互纠缠,在这上面签个字,咱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话说的令人愤然,我想发火,但伤口抑制我不能有太大的动作,我只得干动嘴: “你放心,这婚我会离,但是至于这份协议,必须等我出院以后再说!” 梅瑜洁两眼一横, “什么!出院以后?等你出院,我儿子孩子都生出来了!我这边还急着让他和淼淼领证呢,你这么耽误,会不会太不识好歹了!怎么,难道你想讹我儿子的钱?那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我被她惊人的自我良好感折服,这世上,真的没有谁能这么厚颜无耻了! 腾柯想拉着她走出病房,但梅瑜洁就是个无赖,她放声大吼: “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立马死在这!今天你要是不把字签了,那我就和你没完!”她挣开腾柯就往我的床边靠,伸手就拉我的手臂往协议书上按! 就差把我的手刮破口,然后签字画押了! 我用力避开,腾柯也终于忍受不住,扯着她的衣领就往外拽, “你可以了!离婚是早晚的事,你没必要在这里冲夏晴发火!” 梅瑜洁突然扯嗓喊道: “杀人啦!这病房里要出人命啦!” 这时候,门外倒是进来了不少护士,需要的时候不来,不需要的时候来一群! 腾柯黑了脸,我想梅瑜洁这次是真的触及他的底线了,拿起手机就拨了号码,他冲着话筒说了一些话。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屋外就闯进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 腾柯指了指梅瑜洁,说: “把这个人带出去,别再让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那几个人倒是唯命是从,接令后就一人一边的架起了梅瑜洁的胳膊,梅瑜洁终于动弹不得,嘶声大吼: “你们放开我!你们是黑社会吗,如果让我儿子知道你们这样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梅瑜洁一出屋,腾柯“哐”的一声将门掩合,门外看热闹的纷纷散去,腾柯气愤不已, “你在这样的家庭里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到现在才选择离开?” 或许是我太能忍受吧!又或者我太不甘心! 我笑笑, “我又不会一直这么软弱下去,等我出院,我会拿回我应有的东西的!不过,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说吧!” “能帮我调查那个于淼淼吗?我觉得袁子行消失的那一百万,其实就是她拿走的!” “你还在意袁子行的事?” “不!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清白……你会帮我吗?” 腾柯点点头, “但是,和他们说明白一切之后,你就不可以再和他们有任何的牵连,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 闹剧被收尾,腾柯喂我吃了一些东西,但依旧是行动不便,吃东西也受限。 下午我睡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手术的关系还是药物的作用,精神一直持续萎靡。 尚珈下午有来过,但是我半昏半醒的时候,他几乎没在屋里呆多久,就被腾柯叫出了走廊,两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但朦朦胧胧的,气氛不是太好。 我就是在那样的状态下入睡,而且,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境,有海,有别人和自己的童年。 我一开始以为这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但这如同噩梦般的场景,终于让我觉得这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即便它只是一场梦! 天色入黄昏时,腾柯在楼下买了不少新鲜花束,一进屋,就满是馨香。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的,感觉你每次都能很清楚的知道我的喜好。” 腾柯笑笑, “我当然知道,习惯这种东西,还真是从小培养……” 我忽然想起我的那个梦,就状着胆子问, “腾柯,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重复的梦……而且,梦里还有你……” 他饶有兴致, “什么梦?里面还有我?” 235 这是你自找的 我想着要怎么形容那个梦,是噩梦,还是……潜意识里的一种召唤? 想了很久,我诺诺开口:“那个梦里……有一片很深很蓝的海……但是,那个场景并不美。因为我就快失去呼吸……我曾经试着在梦里向身后看,我看到了父亲在漩涡里挣扎,也看到了你和尚珈在岸边伸手挥舞,我不知道那里面的小男孩是不是你们俩,但感觉上去,就是你们……” 腾柯突然向后站了站脚,模样瞬间憔悴。我觉得他很清楚我的梦,而且。对我的梦境,也不是一般的了解…… 我继续追问:“腾柯,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对吗?” 他紧张的在嗓口吞咽,模样很不放松,我想我应该是说对了,否则他不会有这么特别的反应! “我们以前一定认识对不对!就像我父亲告诉我的那样,九岁以前,我失去的记忆,你们都有参与……虽然那个年纪并不会让人深刻,但你一定清楚什么事情,是不是!” 好像是腾柯自知瞒不住,终于松了口:“是,我们以前是相识的,而且从很小的时候,就相识了……” “这是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他答应的太快,也有点太干脆! “是真的,我们小时候,曾经一起长大过一段时间……后来分开了……” “那我梦境里的那片海呢?也和你有关吗?我做的那个梦,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吗?” 我的模样让他感到窘迫,大概是我太过急于知道真相的缘故,可这个时候。腾尚珈偏偏不凑巧的敲门进了屋,看见我清醒的时刻,笑道:“感觉好些了吗?我白天来看过你,但是你一直昏迷……” 腾尚珈还是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想继续追问腾柯的,但他的兴趣似乎并不大! 尚珈走到我身边,看了看吊瓶里的药物,问道:“我给你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现在能进食了吗?状态怎么样了?” 可我好像是脑子一时发热,所想所问,和吃的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尚珈……你现在……是站在杨莺莺那一边了吗?” 他倏然变得严肃,“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在医院碰见尚珈的次数不多。所以在能抓到他的时候,就尽量把心里所想的问题问出口。来丰农圾。 我说:“其实你知道杨莺莺和杨士铭是兄妹关系,对吗?” 尚珈眼神一亮,接着灰暗了下去,腾柯本意是不想揭穿这件事,但我还是说出口了。 其实尚珈是知道的,从平时的那些蛛丝马迹就能得知,而且,从会场那天起我就看出,杨士铭在很多事上,都对尚珈言听计从! 而杨莺莺会选择尚珈做集团的财务负责人,也一定有很多奇妙的关系或是交易在里面! 尚珈忽然笑道:“他们是兄妹?这么神奇?你怎么知道的,感觉这很不靠谱啊!” 是啊,我也觉得不靠谱,而此刻嬉皮笑脸的腾尚珈,更让我举得不靠谱! 我问:“你一定要让那两兄妹得逞吗?如果腾柯这次的新品计划彻底败北了,你觉得是杨姓兄妹胜利,还是你解了心头之恨?” 腾柯忽然在身后制止:“够了夏晴!这件事就别说了!” 我怎么能不说?现在,整个集团,几乎所有人都在和腾柯作对,因为杨莺莺给了那些人足够的好处,只要把腾柯彻底赶下台,便是他们这个狼狈为奸的大集体的胜利! “不说?他是你的弟弟,为什么不能说?你们同在父亲的公司,为什么就不能愉快点的相处呢?一定要把公司拱手让人才算完?” 尚珈忽然在一旁笑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你根本就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你对腾柯落井下石,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尚珈沉默,而一旁的腾柯还在阻止我不要继续口无遮拦。 我控制不住:“尚珈,现在你最清楚不过,整个集团里,只有你是能拯救你哥!你说一句拨动资金,他的公司立马就能起死回生!而现在呢?被一个冒牌货杨士铭夺走了市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让老商家毁约,你说他们这是在做生意吗?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摧毁腾柯的公司!让他身败名裂,最后无力回天!这些你看不懂?还是你觉得这样会让你过瘾?” 我把话说的彻底,这俩兄弟都黑了脸。 其实不是心狠口无遮拦,而是怕这些话没人说,最后烂在他们兄弟俩的肚子里,然后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各自后悔! 腾柯一如既往的在旁边沉默,而尚珈,终于说了一句稍微正常的人话:“你希望我帮我哥是吗?帮他对付杨士铭?” “不然呢?如果腾柯倒下了,你觉得杨莺莺会给你什么好处?整个集团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你觉得她能舍己成全你?不论是金钱?还是地位?她从一开始就是再利用你而已,你都不明白吗?” 可尚珈比我想象的要死心眼,“她不是集团的掌控者,她的背后,还有人在操控!” 他说出这句话,我不自觉的和腾柯相互对视,这真是应了腾柯当初的猜测,杨莺莺的背后,是有人在操作的! 而这个人,或许尚珈最清楚! “是谁!”腾柯突然窜到了尚珈的面前,他对这个操纵大bss,还真不是一般的感兴趣!既然尚珈都说了,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存在的! 尚珈随意而笑:“那么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杨莺莺啊!我怎么会有你们要的答案?再说,我有义务一定要告诉你?” 尚珈的话说的气人,但这里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起码证明了一件事,杨莺莺的后台,绝对不是杨士铭,因为如果是杨士铭,尚珈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的!一旦找到幕后者,腾柯就很容易攻破对方! 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好的!毕竟这持股人的身份,不容许太过轻视! 腾柯放弃了追问尚珈的想法,他向后退步,语气绝望:“所以你们最后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怂恿杨士铭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将我逐出集团?你们已经将我的公司弄到亏空,那现在是不是要对我进行收购了?满足杨士铭和杨莺莺一开始的愿望?” 尚珈直言:“可以这样说!但这也是我的愿望!我还是不得不奉劝你一句,现在的你已经是身不由己!千万别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翻身的机会,你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很快就要被我燃烧殆尽了!” 腾柯双手团握在身体两侧,额头的青筋倏然暴起,他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好似马上就要爆发! 尚珈根本不在乎这些,继续肆无忌惮地添油加醋:“很不爽是吗?其实我特别能理解你的感受,毕竟当年你们联合起来指正我入狱的时候,也让我感到很绝望!我太能体会这种落井下石又莫名其妙的感受了!千万别抱怨,这都是你自己选的!” “当年那是一次意外!”腾柯放声大喊,但尚珈并不领情,“所以意外死的人,就不是人命了?你们当初有没有想过我,无缘无故的进了监狱,成了将近六年之久的杀人嫌犯。等着出来的那一天,我是接收到了无数闪光灯,但他们只想照亮我身上的丑陋!可事实呢,丑陋的一切,都在你们这些所谓‘无辜’的人的身上!” 腾柯没了话,他应该有很多想说的,但话到嘴边,就又变了味道! 尚珈冷笑:“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但说开了也好,省的你以后总侥幸的以为我哪天会大发慈悲的帮助你!你的公司……最后的结局永远都只会是一个!被集团收购,而且,永远的,不会再翻身!” 顿了,尚珈又想到了什么,“等着吧!等着你新品在上市一周四处碰壁后,集团就会主动发布公告,到时候,你就算是不想收购,也没有任何办法!” 尚珈说完就要走,临着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说道:“以后不要再这样维护他了,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会再找时间来看你,好好养身体!” 腾尚珈出了医院,腾柯就突然发疯的将几个闲置的花瓶扔到了地上,他气愤不已,但又无处发泄! 我的心跟着悬着了很久,最后腾柯意识到自己行为的莽撞,才道歉道:“对不起……我刚刚实在是太……” “我理解,你不要太自责了……没关系的,事情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办法?尚珈已经说得很明确了,现在所有人,都只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而已……” 其实我很少见腾柯有这么无助的时候,我安慰道:“如果你那么想让公司活下来,那就想办法让腾尚珈原谅你不可以吗?关于过去,就那么没办法释怀吗!” “没办法的……六年的牢狱之灾,如果换做我,我想我也不会原谅……” “那你从杨士铭下手呢?既然你说杨莺莺和杨士铭的背后是有人在操控,那就找到那个终极bss,我想杨士铭也应该只是一个跑腿的而已,像你说的那样,他如果想吞掉你的公司,根本不用伪装成合作商和你周旋这么久的年头!我们找到最后的操作手,我们和他谈,或者和杨士铭谈,起码要把事情压下来才对啊!” 腾柯想了想,“我会试着和杨士铭和杨莺莺谈,如果能满足他们的条件,或许尚珈那边也就好说了……” “对,起码要尝试一下才知道!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腾柯不再说话,站在一边开始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仰卧在床上,因为今天的话说的太多,而导致脑瓜人发懵发疼,我本想休息下的,但手机还是来了短信,好在不是一条让人头痛的短信,这一天,还是有好消息的! 谭馨来了电话,她通知我,她和何思成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们打算结婚了,典礼直接定在了下周,就算没有宝宝,也依旧要完成初衷。 236 早该这样了 237 当然需要 车子抵达腾柯家门口,谭馨帮着那行李,小敏扶着我进了屋,家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住过,就连尚珈 那屋。也落了不小的一层灰。或许是尚珈和腾柯的关系越来越激化,导致他现在有家也不愿意归回。 腾柯去厨房里倒了几杯水,递给谭馨和小敏,问道:“听说你和何思成要结婚了?这次是怎么打算的,在哪里举办,需要我的帮忙吗?” 谭馨当然不会放过腾柯的主动要求,想了半天。说道:“酒店就不用你了,思成打算在海边办一场。有一个不错的地方可以选择!不过我想找你当伴郎,然后夏晴当伴娘……” 我有点为难,“喂,我还没离婚呢!再说,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当伴娘会不会太不喜庆了?” 谭馨无畏,“我才不在乎那些迷信的东西呢!其实我就是希望,我们四个,能出现在同一场婚礼上!不觉得很美好吗?” 她说完,我倒是觉得脸红,腾柯在一旁笑道:“可以!那我答应你了!” 我急忙喊道:“喂!腾柯,我还没答应!” 他上下瞄了我一眼,“你的意见很重要吗?” 谭馨在旁边偷笑,“完了,这还没嫁呢,就已经被管的这么严格了?” 我懒得和他们扯。直接就往楼上走,可身后的房门这时候响起了按铃声,腾柯以为是尚珈回来了,起身去开门,才发现是袁子行,他脸色不悦,回头道:“你让他这个时间来的?这么早?” 我一看时间。才十一点都不到,有这么着急么? 我站在原地,示意腾柯开门,门一开,袁子行就气势汹汹的进了屋。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彼此的气氛瞬间就不知怎么形容! 腾柯知道这件事由不得他插手,就识相的转了身说道:“你们先谈吧!我去洗漱间清洗一下!吃的东西在厨房操作台上,你们饿了就自己准备些!” 他说完就转身,谭馨却两步走到袁子行面前,挑衅道:“来离婚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夏晴签字,是想要娶于淼淼进门吗?袁子行,你那点破事,我早都知道了!” 袁子行直接无视她的存在。鞋子都没脱就进了屋,刚迈出几步,我就阻止道:“你难道都不拖鞋吗?这里不是你家,好像不适合这么随意……” 袁子行脸色煞白,犹豫了几秒,还是在原地脱下鞋,站到我面前,“所以我们可以谈论正事了吗?为了你,我特意提前离开公司!” “所以连离婚,你都没有时间了吗?来送东西,都要向我标榜?”我这次没给他好脸,既然他对我不敬,那我也无需顺从他。 他伸手就将协议递到我面前,“好,之前的话是我说的不对,那你可以把这个签了吗?我还急着回公司,我们之间的事也能快些处理干净!” 我伸手接过,对着上面大致看了一眼,几乎没有差别,相对于我来说,依旧是一纸死亡证明,没有任何好处。 我并没把不满表现在脸上,随手将协议放到茶几上,双手抱在胸前,“协议放在这里吧!大约两天后我就会叫人给你送去!我现在还没有时间看内容!” “内容还需要看吗?我不可能给你任何财产,既然你已经跟了那个姓腾的男人,我没有起诉你,就很不错了!” 他的厚颜无耻,还真不是盖的! 我笑道:“所以让我看看,这内容到底是神通广大到什么地步,会让你抹杀掉想要起诉我的心?也让我看看,你那无私的爱情!” 袁子行吼道:“现在签完它就那么费劲?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看完了,我再走!” 我想他其实是心虚的,否则不会这么逼迫着我去签字。 谭馨自然是看不下去,她扯过袁子行的衣领,怒目圆睁:“别给你脸不要脸!夏晴说了要明天看,你尽管回家等着就好了!难道你真以为夏晴会舍不得你?别搞笑了,就你这种男人,就算是到贴老娘一百万,老娘都不会要!因为你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 袁子行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下被谭馨一激将,就更是控制不住:“你一个妓女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大一的时候就臭名远扬!你那点龌龊事我都不好意思说,裸照满天飞的那些传奇故事,你都忘了?” 当然不会忘,这件事,在我心里也是一个疤!但我不允许袁子行这样说她!我反驳:“你闭嘴!你以为你很干净吗?你让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怀孕,你觉得你做的对?” 袁子行继续:“我让那孩子怀孕怎么了?起码我敢养啊!但谭馨就不一样了,当初一定堕过不少胎吧!都忘了你大一时候的身材是什么样了,不过那时候的照片可真是清晰啊!” 谭馨气的咬牙切齿,我一口喊道:“袁子行你闭嘴!你没资格说这些!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袁子行笑道:“所以当时我不让你和这个妓女玩,就是怕你被带坏了!现在呢,夏晴活该你现在被抛弃,都是因为你有一个以身试法的好朋友……” “啪!”在我们的注视下,我终于还是隐忍不住的发了火,一巴掌打在了袁子行的脸上,他捂着一侧,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说:“夏晴你疯了吗?你打我做什么!” 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为什么打他?因为他说错了话,因为他没有给别人留有足够的自尊空间,更因为他不了解情况,而妄自揣测! 我实在很想告诉他曾经在学校里真实发生过的事,告诉他谭馨之所以会被人拍了裸照,并不是因为她自己本身的浪荡,而是因为……当时的我懦弱无能……不论什么事情,都要躲在谭馨的身后。她成了我最自然的避风港,也是我遇事时候的挡箭牌!来丸每号。 想起当年的照片事件,我至今还胆战心惊,如果细说起来,我甚至能说上个一天一夜!但每次一想起都只是噩梦而已!如果当初的事情归结为一句话,那就是谭馨为了帮我教训曾经欺负过我的人,不顾危险的惹到了不该惹的群体,以至于后来发生的照片事件。而就是这件事,差点害得谭馨休学! 曾经我一度以这件事激励自己,不停的告诉自己,如果我长大以后混的不好,就没办法保护谭馨了!她曾经帮过我很多,也替我抵挡了很多,现在也该我来保护她了! 可现在,我自己的力量也很薄弱! 眼前,袁子行还在等待我为什么扇他的理由,我真是懒得解释,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难道还需要扭扭捏捏的不让人有落差感的解释服务吗? 我尽力保持微笑:“你要继续在这里乱叫吗?还是回家等我找人给你送离婚协议书?如果你继续赖在这里,我想我们只会越拖越久,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时间看!不过你可以放心,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他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举着协议书:“为什么不签?难道你还想给你的那个男人看?让他帮你分析利弊?然后想办法从我这里拿走……” 这一瞬间,我实在太想给他第二巴掌了,但还是忍住了手掌的冲动,“别说了袁子行!你在乎那么多,你不累吗?这协议书,不管我给谁看,都与你无关!而且,我们是在离婚,以后我的一举一动,就都和你没有关系了!难道你不清楚吗?” 袁子行稍微安静了一小会儿,谭馨就站到了他面前,冷言道:“我发现你真的很让人无语!回家等信儿不就好了?在这里是闹哪一出?逼着人家上吊自杀的,很有意思?你那么心虚,是不是怕我们发现什么啊!还是……你怕你让于淼淼怀孕的事被更多的人知道,然后……不利于你离婚?” 袁子行一口反驳:“先出轨的人是夏晴!我已经原谅过她一次和她复婚了,就算我在外面有了孩子,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心里的怒火一簇一簇的,先出轨的人?他这帽子扣的可真够手狠的! 忽然,洗漱间的门被推开,腾柯身上裹着浴袍,走到我们身边,转身对袁子行说道:“你在这里呆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还是……必须让我的女人给你端茶倒水,你才满意?”腾柯伸手揽过我的肩膀,我心想他这戏演的还挺足! 袁子行必然是生气,憋着脸就开始浑身用劲,手里的协议书都被他捏的走了形! 谭馨加话:“行了,再不走,这协议书我们就不签了!回家等着去吧,在别人家撒野算什么男人!” 腾柯跟着附和一笑:“协议书我会亲自过目,我一定会让我的女人和你分的干干净净,不过也请你保持距离,别让我觉得,你是因为放不下,才不停的逗留在她身边!” 袁子行听完就狠狠的甩了手,他将协议书扔在地面,转身出了别墅大门。 我听见门口有花盆碎裂的声音,估计就是他发泄导致的! 而屋内,腾柯弯腰捡起那个协议书,问道:“律师找了没有呢?需要我推荐给你吗?” 我点头:“当然需要!” -------------分割线 这一瞬间,我实在太想给他第二巴掌了,但还是忍住了手掌的冲动,“别说了袁子行!你在乎那么多,你不累吗?这协议书,不管我给谁看,都与你无关!而且,我们是在离婚,以后我的一举一动,就都和你没有关系了!难道你不清楚吗?” 袁子行稍微安静了一小会儿,谭馨就站到了他面前,冷言道:“我发现你真的很让人无语!回家等信儿不就好了?在这里是闹哪一出?逼着人家上吊自杀的,很有意思?你那么心虚,是不是怕我们发现什么啊!还是……你怕你让于淼淼怀孕的事被更多的人知道,然后……不利于你离婚?” 袁子行一口反驳:“先出轨的人是夏晴!我已经原谅过她一次和她复婚了,就算我在外面有了孩子,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心里的怒火一簇一簇的,先出轨的人?他这帽子扣的可真够手狠的! 忽然,洗漱间的门被推开,腾柯身上裹着浴袍,走到我们身边,转身对袁子行说道:“你在这里呆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还是……必须让我的女人给你端茶倒水,你才满意?”腾柯伸手揽过我的肩膀,我心想他这戏演的还挺足! 袁子行必然是生气,憋着脸就开始浑身用劲,手里的协议书都被他捏的走了形! 谭馨加话:“行了,再不走,这协议书我们就不签了!回家等着去吧,在别人家撒野算什么男人!” 腾柯跟着附和一笑:“协议书我会亲自过目,我一定会让我的女人和你分的干干净净,不过也请你保持距离,别让我觉得,你是因为放不下,才不停的逗留在她身边!” 袁子行听完就狠狠的甩了手,他将协议书扔在地面,转身出了别墅大门。 我听见门口有花盆碎裂的声音,估计就是他发泄导致的! 而屋内,腾柯弯腰捡起那个协议书,问道:“律师找了没有呢?需要我推荐给你吗?” 我点头:“当然需要!” 238 我发誓 袁子行一走,小敏就准备去厨房里给我做些吃的,腾柯跟着她去厨房拿出一些需要的炒菜用具,我就和谭馨坐在沙发上唠嗑。 我是有很多话想和她说的。 谭馨拿着袁子行拟好的离婚协议来回翻看,从第一条。到最后一条,翻到最后一页,她不禁骂道:“妈的!就算是我当初和廖晨离婚,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离婚协议啊!他这是明摆着喝你的血啊!” 她将那几页纸扔到一边,“你不会真准备签字吧!如果是我一定把你的手给你打断!” 我笑道:“我有那么傻么!” 她突然点头:“你以为呢?反正你不精!” 我白了她一眼,转移话题:“说说你的事吧!真的决定和何思成结婚了吗?你见过他父母没,老两口怎么说的?还有。他上次不是说家里有丧事,最近一个月不能办红事么?” 她摇头。情绪略微低落:“他父母还不知道我俩的事呢!但是……我估计他父母一定知道我!毕竟上次廖晨的事,已经闹上了网络……就算是再不玩电脑的人,也会听别人提到吧!而且,思成答应和我结婚,只是举办典礼,领证需要度过这几天!” “先婚礼?再领证?” “恩呢!” “你确定这样可以?你可是刚刚结婚不久,然后又突然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你不怕被人说闲话啊?虽然我很支持你,但我后来想了想,觉得这事有点不太是时候!” 谭馨低头,“那怎么办,我现在就想和全天下的人说,何思成是我的!我有一个最爱我的老公!” “那你就是打算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了呗?” 她瞪大双眼:“对啊!要不你以为呢!我和他都经历多少事情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现在……只想一心一意的和他在一起,然后生个胖娃娃……” 说到生孩子,其实我还是在心里担心了一下。上一次谭馨因为中枪住院……出院的当天,医生有嘱咐过她近期是不能要孩子的,我后来有问过医生,其实就是再次生育的几率不会太大…… 当然,这事我没告诉谭馨,也不敢告诉…… 我说:“那他父母那边怎么办,你怎么也要找一个合理的时间。去看看老两口吧!先斩后奏虽然可行,但毕竟日后都是要相见的!万一以后你生了小宝宝,都是要麻烦老两口帮着照看!” 谭馨想想,觉得赞同:“成!那我回家以后和他商量一下,找个时间看看老两口,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那你彻底定下来日子了吗?” “没有呢!本来是想订了,但考虑到一些事,又改了!估计会等到你和袁子行离婚以后!我是这么要摸的!思成最近公司特别忙,婚假什么的,都请不下来!” 我当然知道何思成现在公司忙的四脚朝天,因为他那个天煞的老板杨士铭,正在快马加鞭的推到腾柯公司,当然容不得半点松懈! 想到这。我就更是一肚子火! “喂!我说谭馨,你能不能让你家老头子别在杨士铭的手下做了?再这么做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事!他的这个老板,当真不是什么好人,压根就是抱着目的才去做项目做生产,别让他和杨士铭走的太近,绝对不会有好处!” 谭馨不当回儿事,“没事啊!他这个老板可大方了!当初思成去,就是被挖过去的,现在的工资,相当于之前的二倍,而且这边还有年终奖,那数目可不是一般的诱人!再说,他一身的本领,就算公司倒闭,也有的是地方会聘请他的!” 谭馨的眼里满是自豪,这种眼神,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就很少见到过! 她很相信他,起码是这样的。 “那好吧!这事我就不磨叽了,反正也饿不死你们俩!那婚礼的事暂时就这么定了吧!我过几天就准备把和袁子行离婚的手续和官司一起办下来,然后就全力以赴的帮着你张罗结婚的程序,这次,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的插曲!” 谭馨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就往嘴里送,“好啊!我不着急的!” 我起身准备去洗漱间看看后脑勺的绷带需不需要换掉,谭馨跟在我身后,扔掉果壳后,我俩进了卫生间,谭馨很不自然的将门关合,表情突然严肃:“喂!我和你说个事,你先别和柴小敏说呗!” “恩,什么事啊!” “我上次不是说了准备开一个甜品店么!最近一直是小敏帮着我四处联系店铺,而且,她还打算出店面和设备的钱!你要知道,这一全套的下来,没个三十多万根本下不来,这样一来,她这些年攒的钱就都没了!我知道她性格倔强,也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无非就是想要补偿我挨的那一枪……其实我现在真的是释怀了,所以不希望她今后的日子一直围着我转!” “恩,这些我都理解,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其实我看小敏对甜品店的兴趣也挺浓厚的,所以我心想着,既然我拦不住她,那就让她把那个甜品店干起来,然后我不插手!因为我和思成有长期的计划,打算在怀孕了以后,就移民去美国!我看小敏在现在的公司做的挺为难的,她之前和我说,公司里的人现在对她都另眼相看,因为她之前和廖晨有过一段感情么,所以身份也是特殊!而且,她这个人没什么特长,如果辞职了,再去企业也就是从小职员做起,根本没有前途可言!我打算她让顺水推舟的把甜品店干下去,你看行么!” “你确定她适合做买卖?” 谭馨点头,“我觉得挺适合的!而且,我打算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也是做生意的!” “你给介绍?” 说实话,我相当不相信谭馨的眼光,总觉得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是对她有意思,就是那种花心大萝卜!豆圣引血。 谭馨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顾虑,白眼道:“想什么呢!这次是个正经人!绝对没经过我的手!真没被我祸害过!我发誓!” 239 何雨潇 和谭馨没唠多久,洗漱间门口就传来了腾柯的声音,“你们俩在里面说什么悄悄话呢?我要出门一趟,家里没有酱油和白糖了!还有什么要吃的吗?我一起去买回来!” 我开门,腾柯正在穿外套。“买点日用品回来,纸抽、换用的牙刷、牙膏也快没有了!月嫂最近都没来,家里很多东西都不够了!” 腾柯一歪头,“那些等着月嫂明天来再买吧!我不会挑!”豆圣木巴。 他还真是懒得管理生活上的琐碎,转身就要跑,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等等!那些不买就算了。有一样你必须给买,我等不了明天!” “什么?”他皱眉。 我想了想。虽然难以启齿,但不说不行! “卫生巾……日用三包,夜用一包……苏菲七度都可以……” 腾柯的脸立马憋的通红,谭馨站在一边,忽然哈哈大笑! 看来是我要求过高了,我又摆手道:“算了,你要是为难,就别买了……一会我让谭馨去给我买!” 结果谭馨立马拆台,“不!我不管!让你老头管你!吃完饭我就走,不回头!” 腾柯没办法,只得点头:“行行行!我一会自己看看吧!” 腾柯一出家门,谭馨就扶着我回了客厅,侧头一看小敏,正在厨房里切菜热水呢! 谭馨抻脖喊道:“需要我吗?你打算做什么啊!” 小敏也扯嗓喊:“先做点南瓜粥!夏晴现在有伤口,不是不能做咀嚼过大的动作么,就喝点流食就行!” “那需要我吗?” “不需要!你陪着夏晴唠嗑吧!我这边等着腾柯回来。再加一个小菜就行了!” 谭馨眨眼,“看!就这样的姑娘,有谁会不想要!贤妻良母的,我必须把我那个朋友介绍给她,岁数也不小了,收拾收拾嫁了得了!正好咱们三个一起要孩子!” 她话说的倒是轻巧,我也跟着附和。但这边话还没落,家里的房门就传来了按铃声。 腾柯回来了?这么快?不是刚刚才走么! 谭馨起身去看门口的视频,确认对方的人脸后,她茫然回头:“额……女人……” 这个时间,来腾柯家的女人?不会是姑姑和奶奶吧? 谭馨补充:“好像是个年轻的……就是低着头……看不清脸……” 我直接放话:“开门吧!又不能是什么坏人!” 谭馨按下开关,家门就打开了,一束强光从门缝处散射开来,照的我两眼发懵。 缓了很久,我慢慢睁开眼,才发现门口的人……是何雨潇…… 这姑娘这个时间来这里?不会是为了公事吧!还是联系不上我手机,想问以前录像的资料? 脑子里闪过无限种可能,但唯一落下的,就是她可能不是来找我的! 我急忙站起身。迎接道:“天啊,你怎么来了?” 何雨潇一进屋,见到我起身,就急忙问好:“夏晴姐你别站起来了!我知道你刚刚做完手术,别走动了,伤到伤口就不好了!”‘ 我摆着手,“快进来!没想到你会来,早知道的话,就让腾柯出去接你了!你俩就是前后脚!” 她站在门口没动,笑道:“夏晴姐,我今天来,就是想找尚珈的!他不在吗?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回家了……” “不在啊!我们回来有一阵了,尚珈还没回来呢!” 何雨潇的脸色稍微不悦,“不会啊,我刚刚才打过电话,他说他已经回家了……” 我心想着这腾尚珈不是在耍人家小姑娘吧?那可真是胆大包天了,何雨潇的父亲是谁,他应该不会不清楚! 我安慰,“那你先进屋坐会儿吧!尚珈要是说回家,那就应该是在路上了!可能你来的比较快,进屋稍微等一下吧!” 谭馨转身就去拿了拖鞋,何雨潇本意也就是想进屋,也就没再客气。 我让谭馨去给她到杯茶水,然后偷摸的在身边给尚珈发短信,如果他是同何雨潇闹着玩,那我可真是要揍他了! 这边短信刚发出去,结果家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有车进了院落……而且,听上去那车,像是尚珈的超跑。 我急忙说道:“应该是尚珈回来了!你看,我就说这小子和你是前后脚!” 何雨潇自然是比较激动,她起身站到门口,门外的尚珈就大包小包的进了屋,看见何雨潇的一刻,表情即瞬惊诧,“你怎么??真的来了?” 听着尚珈的话,感觉这两人之前像是有什么约定一般! 何雨潇则一本正经,“为了看你兑现承诺啊!是你说的,十分钟以内,就让我看到她的真面目!我是违章开车来的,没迟到!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腾尚珈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嘴角撇出一丝微笑,“你不是在来真的吧!我刚刚是和你闹着玩的!” 雨潇一抻脖,“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半个小时的路程,我硬生生的缩成了十分钟,看在我这么诚恳的份上,现在你应该告诉我,她到底是谁了吧!” 何雨潇说完就往屋内巡视了一圈,视线都没放到我和谭馨的身上,看那架势有点要往楼上冲的意思! 身边的谭馨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小声在我耳边道:“这是闹哪出?他俩在玩什么呢!” 我当然不知道这两人的目的,但看着何雨潇, 就好像是在因为什么事打赌一样!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我心里一颤,这两人不会是在谈恋爱吧?怎么越想越觉得是呢? 尚珈叹气摇头,终于走进了屋子,他越过何雨潇,站到我的身边,将手中的东西随意一扔,说道:“你要找的人,就在我身边,这下你满意了吗?” 何雨潇不相信,嗤笑道:“怎么可能?你就算是再能编,也不会……难道是是觉得谎言说不下去了吗?我不相信!除非你让夏晴姐自己说!” 我脑子一头雾水,这两人是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就把我牵扯进来了? 尚珈更是奇怪,直挺挺的站到我身边,肯定到,“没开玩笑!” 240 另有隐情 家里的气氛依旧是莫名其妙,腾尚珈站在我身边,单手揽着我的肩膀,同眼前的何雨潇对视。 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打断这段沉默。这两人的眼神明明就是有问题,而且何雨潇不停的将视线在我和尚珈之间切换…… 谭馨也不明所以,她碰了碰尚珈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背,问道:“你俩干嘛呢?先放开夏晴好吗?她现在有伤,不能保持一个姿势太久……” 尚珈侧头看了看我,抓着肩膀就将我按到了沙发上,起身。面向何雨潇,“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吗?我已经表达的够明确了!” 表达的够明确?尚珈刚刚有说话吗?那将近三分钟里。他明明就是闭着嘴看何雨潇的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何雨潇更是不服气,推开尚珈就站到了我面前,我没办法做太剧烈的仰头动作,就只好侧头问道:“雨潇,你要是有话想说,能先坐下来吗?我这伤口包扎的,实在没办法抬头看你……” 何雨潇即刻蹲下身,她的披肩长发就散落在身后,面庞出现在我视线里时,笑容可掬,“夏晴姐,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最近动了手术,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今天突然拜访,就是想找尚珈的!可能我的到来让你感觉到了唐突,但我就问你一件事。然后我就走,行吗?” 何雨潇的态度很谦卑,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已经领略了她的素质和涵养,绝对是个好姑娘,起码我看到的是这样的。 我点头:“没关系的!我们这刚准备做饭,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留下来吃口饭再走啊!反正咱们都是朋友,而且你来找尚珈,我们理应招待你的!” 腾尚珈却在一边哼起了声,“你还是马上离开比较好,这样免得大家都尴尬!” 我真是纳闷,这腾尚珈到底是怎么了?虽然不知道他在我住院的这半个月里和雨潇发生了什么,但单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两人应该是吵过架,或是闹过矛盾! 还真有点情侣吵架的意思,但又觉得很别扭! 雨潇白了一眼尚珈,转头对我说道:“夏晴姐,你是和尚珈在一起了吗?我明明记得你和腾柯是一对的……” “……” 这不在意料之内的问话,立马让我慌了神。什么叫做我和腾尚珈在一起?以前腾柯去公司找我的时候,她明明都看在眼里的啊! 我不解,“怎么突然……我和尚珈只是朋友的关……” 突然,腾尚珈说道:“我只是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但并没说这个人必须要和我在一起,难道是我表述的不够清楚吗?这样没有节制的跟踪我,会不会有些过了?” 尚珈的神色似乎马上就要发火! 我瞬间就听明白了这两人在闹什么,大概就是何雨潇在缠着腾尚珈,问他是否有喜欢的人,尚珈嘴顺就说了是我,而后……雨潇便不信邪的找到了家里! 难道何雨潇在追腾尚珈? 我这小八卦的心一下就被点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尚珈岂不是占了大便宜了? 我伸手就去扶雨潇,结果她脾气更硬,对着尚珈就顶了回去:“所以既然你单身,就更没有理由阻止我靠近你,夏晴姐和腾柯是一对,这点瞎子都能看出来,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胡乱的找挡箭牌,我根本就不会相信!” 何雨潇起了身,身子笔挺的站到尚珈面前。豆向团血。 我还真就是有了错乱感,这一瞬间竟然觉得这两人男才女貌的特别般配! 而且,何雨潇是个聪明人,如果她真的和尚珈走到了一起,这小两口以后的日子也是绝对的滋润精彩! 尚珈推着她就要往门口去,说道:“随便你怎么样!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我也管不着!但现在你是在我的家里,我不想招待你,不可以吗?” 雨潇皱着眉头定在原地,倔强的模样和尚珈生气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两人都不分上下,搞得场面格外不舒服! 我伸手拉住了雨潇,想要助她一臂之力,“要不雨潇留下来吃饭吧!大老远的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再说,雨潇是我老板,这刚进屋就走,是不是太匆忙了?”我抬头看向腾尚珈,“就让她留下来吃个饭,不行吗?” 我也是装的可怜巴巴,腾尚珈一看,更是没办法推辞,他看出了我是在有意帮何雨潇,无奈道:“那你招待她吧!我上楼了!一会开饭不用叫我!” 他头也不回的转了身,大厅里就剩下我和谭馨、何雨潇。 获了免死金牌的何雨潇立马露出笑脸,“夏晴姐,谢谢啦!” 何雨潇虽然嘴里说着谢谢,但视线一直尾随着尚珈,我看她是想上楼去找他的,但我还是想把一些话问清楚,“雨潇……” “恩?”她低头看我,接着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楼梯拐角处消失的腾尚珈。 我问:“你和尚珈……” 我欲言又止,等着她自己来回答。 她倒也是不忌讳,对于女追男这种事,感到很稀疏平常,“啊……我就是蛮欣赏他的,所以想邀请他参加我们公司过几天的剪彩仪式!不过他这个人好小心眼啊,压根就不给我面子!” 她伸手撩了撩身后的长发,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洒脱。 突然,楼梯拐角处传来了尚珈的吼声:“你别再想我会参加你那边的活动!你见过有谁会胆子大到对镜头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喜欢招惹麻烦,我可不想!” 尚珈的声音特别大,看样子是听到了雨潇和我的对话。 我冲着她耸耸肩,表示默语。 不过这个何雨潇的胆子还是蛮大的,行为举止也是超乎我的意料…… 她很坦然的笑了笑,小声嘀咕,“那你不是也去了……” 眼前,事情大致有了眉目,雨潇在对尚珈示好,可惜尚珈并不领情! 我转头对谭馨耳边呢喃:“你让小敏多准备出一人份的餐点,雨潇一会儿也留下吃饭!” 可我这话刚落下,尚珈就冲下了楼,他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手里握着几个购物袋,走到了何雨潇的身边,他抓起她的手腕,硬生生的给拖到了门口,冷言道:“你还是回家吃饭吧!这里并不是很欢迎你!夏晴身子也不舒服,没有时间招待你!这些是你买给我的,麻烦你拿走,我并不需要!” 何雨潇几乎是被腾尚珈拎到门口的,任凭我在后面怎么喊他助手,都没用! 尚珈开门,一把将她推到了门外,说道:“答案已经给你了!就别再一直追着我问!抱歉了!” “哐!”家门被完全掩合,而门那头却传来何雨潇的吼声:“喂!你放我进去!夏晴姐还没说什么呢!喂!喂!” 门外的叩门声持续了好一阵,屋内的沉默也持续了好一阵,直到那边不再有杂音,尚珈才敢走到门口,冲着猫眼看了一会儿,放心道:“她走了!没事了!” 可他逃过了何雨潇那关,可逃不过我这关! “喂!臭小子!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那么优秀的一个姑娘,怎么突然就跟在你身后了?你是不是对人家使什么手段了,桃花这么泛滥了?” 尚珈轻声一笑:“行了吧你!我这是碰见冤家了!谁知道她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反正我对她没兴趣!” 谭馨插嘴:“所以你只对夏晴有意思?” 话毕,我和尚珈都红了脸,这话说着也真就是不合时宜! 谭馨立马窜逃,“我去厨房……看看小敏有没有需要我搭手的啊……” 她一走,我俩就更没话说了! 我清清嗓,壮着胆子说道:“其实……雨潇人挺好的……以前在公司,她还帮过我的忙!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又没什么坏处!” 尚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我说的话,顿了,他开口:“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么,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所以她根本没办法走进我的世界。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和她完全没有可能。”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我,而我又何德何能呢? 我怕继续说下去只会变得煽情,转颜笑道:“那你快去洗洗吧!一会你哥回来了,我们就开饭!我最近一个月都要暂住在你家了,不会嫌弃我吧?” 他摇头,“离婚以后就把这里当做家吧!等我有能力了,我再带你出去住!” 我没做声,觉得自己在这种状况下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引发矛盾。 二十分钟后,腾柯开了家门,他一进屋,脸色很明显的一片潮红,这是路上有人和他表白了?搞成这个样子? 小敏听见开门声,就立马跑了出来,接过腾柯手里的购物袋,开始翻找酱油和醋,“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我这剩下两道菜的油都快靠干了,就等你的佐料了!” 小敏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外翻,翻到那些软绵绵的卫生巾时,啧啧道:“你这是把一年的用量都买了吧?390?410?ab、苏菲、七度空间……我晕……”她回头,冲我说道:“夏晴,腾柯好像把整个超市里的姨妈巾都承包了……”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差点就抻到了伤口! 腾柯站在原地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估计刚刚神色不好,也就是因为这一兜子的东西吧!而且购物袋还是纯透明的,光是想象,都能猜到路上行人对他投去的怪异目光! 我安慰他,“谢谢你啦腾柯!以后的姨妈巾都有着落了!” 谭馨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掺合,“人家土豪是承包鱼塘,你这是承包了夏晴整个冬天的大姨妈啊!” 我再次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搞的伤口都在发痒! 腾柯脱鞋进了屋,走到我身边,低头看了看绷带处,提醒着说:“别做太大的动作,小心伤口!” 可我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根本就抑制不住! 我平复情绪,腾柯转身就进了洗漱间,等他出来,我说道:“尚珈刚刚回来了,现在在二楼的书房里!” 腾柯点点头,但又想到了什么,走到楼梯拐角处,就冲着上面喊了一嗓子:“腾尚珈!你下来一趟!” 看样子,他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和尚珈说。 尚珈下了楼,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他问:“找我做什么?” 腾柯回身在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约,把他带到了茶几前,说:“你和杨士铭很熟对吗?那你帮我把这个东西给他,让他签好字以后,再还给我!” 我冲着合约瞄了一眼,那上面是腾柯和杨士铭的解约书,项目是几个月以前我陪腾柯一起外出时谈的那一个! 我猜腾柯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解约,就是不想再对杨士铭提供资金上的补给,既然对方陷害我们于不义,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合作下去! 可尚珈伸手就推辞到一边,“你觉得你毁约,他就能阻止新品的生产了吗?别忘了,他的身后是有杨莺莺在支撑的!而且,这件事和我无关,我能做的也只是视而不见!你应该明白,我是不会帮你的!” 尚珈的语气依旧冷冰冰,但腾柯没放弃:“我知道这件事你和杨莺莺都站在杨士铭的那头,但是,如果你们不解约,那我们就只能走法律途径!我现在对集团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既然你们想推翻我在集团的位置,那么我大可自动退出,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来干涉我自己的公司,如果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尚珈冷声一笑:“不!杨莺莺的目的是推翻你在集团的地位,而我的目的,是让你身败名裂!所以,这次你找错了人,也利用错了所谓的血缘关系,我不会帮你,我最后重申一遍!” 尚珈转身就上了楼,留腾柯在原地咬牙切齿。 我能看出,这次的腾柯是真的做了很多退步,他甚至可以用集团的位置来保全自己的公司,可尚珈的态度,却再一次让他深陷绝境。 没人能阻止杨士铭的生产,此前的合约也没办法强制解除,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朝着糟糕的一面行进。 我哪里会想到,前一秒还会脸红的尚珈,后一秒就变的心狠手辣,难道他今时今日的报复举动,仅仅只是因为当年被陷害的牢狱之灾吗? 还是,另有隐情? 241 良心的谴责 242 我要结婚了 在争吵中入睡的这一晚,我还是被腾柯强制性的安排在他的房间,然而尚珈并没有放过我们,他见我睡在了腾柯的床上,就卷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闯进了卧房。直接在床下打了地铺,并且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明明刚才还和腾柯争吵过,现在却又厚着脸皮的住到了腾柯的房间。 腾柯想赶他走,但尚珈一直带着耳麦,完全不理会旁人说了什么! 甚至于……我在床上躺着,尚珈就在地板上和我发短信……他说他不放心我住在腾柯的卧室,这样住进来才会比较安心…… 腾柯多次故意赶他走。但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没能达到目的。 无奈下。腾柯只好视若不见的卧了床,不过他这边刚一躺下,尚珈就从地上爬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入秋时盖的绒毯,在地上卷了三圈后,弄成了一个蛋卷的形状,走到床边,伸手就将绒毯扔在了我和腾柯的中间,示意这就是一条三八线,过界就会遭到惩罚! 我真是又哭又笑,腾尚珈为了让腾柯不碰我,也真是耍尽了手段! 但腾柯没惯着他,扯起毯子就砸在了他的身上,喊道:“你要是不能老老实实的睡觉,就从这屋里滚出去!夏晴在我房间,是因为我后半夜要给她的伤口换药!你这么无理取闹。会不会太过分了?” 尚珈一看腾柯发了火,就立马从地上爬起,他卷起厚厚的小棉被,夹到了胳膊下方。我以为他是想开了要走,结果他直接将被子扔到床上,越过我就跳了上来,一声不吭的。横躺现在我和腾柯之间,刚刚的那条三八线,俨然变成了人肉三八线! 好在腾柯的床比正常规格的大床要宽出很多,三个人睡,也还是绰绰有余! 尚珈终于摘下耳机,转头对腾柯说道:“既然要换药,那我就陪你们好了!你一个人劳累,多辛苦啊!所以,不介意我在这里多睡一晚吧,又不挤,我也会保护夏晴,不被你挤到!” “你……”腾柯被气的语无伦次,“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尚珈撇撇嘴。重新带好耳机,“没有!” 我伸手拍了拍腾柯的手臂,安慰道:“好了!那就三个人一起睡吧!我这里不挤的,你不用担心!” 腾柯甩手就将被子从尚珈的身下扯出,表情也是咬牙切齿! 他很想撵走尚珈的,但尚珈一旦耍起无赖,真的是天下无敌! 这一夜最后还是在两个男人的拥挤下入睡,半夜腾柯有偷偷起来帮我换纱布,但动作很轻,都没有吵醒尚珈。 我也一直不敢作声,尚珈却睡的像个小猪一样,呼噜呼噜的! 单凭腾柯的手脚轻放,我就看得出,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这个弟弟,就算尚珈从头到尾的和他作对! 赖在腾柯家的这几日,这腾家的两兄弟,几乎是在我身边全程陪伴,在家修复的日子其实过得并不如医院好,因为很多换药康复的事都要自己动手,一不留神就会出差错! 最近的几晚,天气都是凉的清爽,过了秋天的那阵雨季,空气都是格外的新鲜。 选择了一个雨过之后的夜晚,我们三人收拾行装出门散步,我坐在轮椅上,腾柯和尚珈轮流负责推我。 两兄弟穿的都是运动装,但一看就是两种风格,一个朴素的一身灰色,另一个却字母图案满身飞!豆反休圾。 腾尚珈还是没有摆脱骨子里的那股潇洒劲,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很自由又很随意的人!但那是以前,现在的他,多了很多欲望! 我们是晚上八点多出的门,这个时间,在我们这座城市里,正是小年轻们开始出动逛夜市的黄金时刻。 腾柯怕我在人群多的地方会受伤,就沿着另一条不太有小吃摊的街道行走,那一路都是服装店和电器商铺,以及很多家婚纱店……店铺都是很小资的格调,婚纱也是自己的手工作坊,和大品牌的知名度虽然没法比,但创意和材质,绝对是一流的! 腾柯推着我前行的一路,我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橱窗里,就连他们俩个和我说了什么,我都听不见! 尚珈突然在我身后碰了碰我的肩膀,我这才缓过神。 他说:“想进去试试吗?我看你一直在看橱窗!” 尚珈这话说的特别大胆,我心想我又不结婚,试婚纱做什么! 腾柯也在一边说道:“你能别想什么做什么吗?她又不结婚,而且身上有伤口,别折腾她了!” 尚珈压根就没搭理他,继续说道:“不结婚就不能试吗?婚纱和普通的衣服有什么区别?穿上好看不就可以了么!就算平时不能穿出门,也可以在家里穿给喜欢的人看啊!反正我是很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说真的,尚珈的思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了的,但他说的不无道理!婚纱,其实就是一件衣服,穿上,就是为了给喜欢的人看! 可惜,我现在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尚珈推着轮椅就要往店里进,腾柯一把拦在后头,阻止道:“你别闹了行吗?” 尚珈根本不听,而我就跟一个木偶一样被这两个男人撕扯。 混乱之下我很想叫停,但轮椅已经推到了玻璃门外,我抬头,却看到了店铺内……一个熟悉的背影…… 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我说道:“你们俩别闹了!这里面有我们认识的人……” 腾柯停手,尚珈也跟着停了手,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屋内,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茹芸此时正站在婚纱店内,奶白色的屋内装饰和背景把她映衬的格外洁净优雅!那一身落了地的鱼尾裙,刚刚好的点缀了她伪装出的那点妩媚…… 这和她毒蝎一般的心肠简直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摇身就变成了白雪公主了? 尚珈伸手就推开了门,他和许茹芸还是熟悉的,而且,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茹芸姐!”尚珈很欢快的就叫出了声,脸上是老朋友很久没见的惊喜! 腾柯就不同了,他看见许茹芸,就如同看见了蟑螂一般,想踩死,却又怕脏!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不,大家彼此相视之后,许茹芸就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哎呦,我当是谁呢!这腾柯也来了?还……推了个残疾人?” 她说话还是那么的不留情面,面对腾柯如是,面对我如是! 尚珈根本不在乎那些,走到许茹芸面前就问道:“怎么来这了?还试起了婚纱?你是要参加什么节目?” 许茹芸对尚珈的态度也是格外的热情,如同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那般! “哎呀,我能参加什么电视节目啊!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准备结婚了!”许茹芸笑的合不拢嘴,鬼会知道她这种女人竟然也会有人要! 尚珈惊讶道:“结婚?突然就结婚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对方是圈子里的熟人?” 许茹芸摇摇头,“谁知道你们认不认识,反正和你们腾家是没有任何关系,我老公是搞地产的,和你们这个圈子离的还是比较远的!” 身后的腾柯一听她要结婚了,倒是舒展了眉目,“那就恭喜你了!终于有落脚的‘家’了!” 这一个“家”字说的特讽刺,腾柯没再继续,许茹芸却来了劲,“所以我能怎么办呢?这腾家已经落没了,我要是再不跑,早晚得饿死在街头!好在你爸入狱前带我认识过不少权贵,我这也才有机会嫁入豪门啊!而不是一直兢兢业业的当你们腾家的地下情人!” 腾柯不想和她对话,转身推着我偶的轮椅就要往外走。 许茹芸叫道:“怎么?说不过就想逃避是吗?这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啊,腾柯!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还是……得知你母亲快要不行了,所以开始做好事积善德了?” 车子静快要不行了? 为什么这事我没听腾柯说过? 从上一次许茹芸去医院闹过以后,腾柯就在第二天给车子静换了医院,但关于她病情的事,还真就是只字未提! 我仰头,“腾柯,伯母到底怎么了!” 这时,许茹芸在一旁哈哈大笑,“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先是锒铛入狱,接着是精神失常,最后是含恨而终?腾柯,我怎么就没料到,你们腾家会这么惨呢?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嫁了,还用一直苦等着你父亲给我名分么?不过啊,你母亲也就是活该!当年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也该偿还了!你说对不?” 许茹芸穿着一身蕾丝奶白的婚纱,刚刚安静的嘴脸也瞬间变得邪恶,这女人根本就是一个巫女,可怕到,让人猜不出她下一秒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腾柯继续推着轮椅往外撤,许茹芸再次喊道:“这么急着就要走吗?不过……我还是要提前告诉你一声!我的婚礼你可千万别忘了去!大下周的周二,我可是想让你们好好看看我幸福的样子呢!”顿了,她尖锐的笑道:“还有,我结婚那天,你一定记得要带上车子静!她可是盼着我嫁人盼了一辈子呢!现在终于如愿了,要是我婚礼那天她还活着,就一定要带她来啊!” 许茹芸的话说完,腾柯就推开了婚纱店的玻璃门,尚珈并没有出来,而是在里面和许茹芸谈起了别的话题。 我这次真的信了当时尚珈告诉我的话,许茹芸对他有恩情,所有他和许茹芸的关系也是格外的好! 而我是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恩,能让尚珈去接触这种女人呢? 不过眼下的这些都是次要,等着腾柯将我推到路边后,我就抓着他的手腕问道:“刚刚许茹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伯母怎么了?是得了什么急性病吗?” 243 起诉离婚 说到车子静,腾柯不自然的哽咽了很久。 最近真的是很少听他提到伯母的状况了,从车子静的精神出了问题以后,就再也没了任何病情上的进展! 当初许茹芸放话说车子静清楚集团隐藏持股人的身份,腾柯就对车子静的恢复更是上心。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后依旧没能得到一丁点实质性的消息! 难道伯母,真的会这么疯癫一辈子吗? 我抓着腾柯的手,重复道:“伯母到底怎么了?你不是把她转院了吗?最近你陪我的日子有没有去看她?身体恢复的如何?” 面对我的一连串疑问,腾柯摇摇头,“母亲那边有奶奶和姑姑在照看……但是情况不乐观……医生说是得了并发症,现在是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恐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我诧异。“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一个人,除了精神上有问题以外。怎么会有什么并发症?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啊?” 他叹气,“她身体老早就出现问题了,但一直自己藏着掖着,没和任何人说!这一次检查,甚至查出了乳腺癌……而这也是癌细胞转移才导致的……” 我发懵,这个噩耗来的有点太措手不及!腾柯最近经历的事情已经就够糟糕了,现在却还要雪上加霜的面对伯母的危机…… 我说:“那伯母就不可能清醒过来了吗?你之前有那么多问题想要问她,现在都没有希望了?她真的得了癌症吗?会不会是误诊了!” 腾柯摇头,“我已经在尽力调节自己的心态了,其实我也不相信我妈会……但没办法,国外的医生已经被我请到了国内,依旧是一样的忠告,准备后事……”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要不是从许茹芸的嘴里说出口,我想我彻底知道的那天,可能就是在车子静的葬礼上了! 腾柯有苦不表达的这个习惯,还真是让人抓狂!家里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可他仍旧表现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说啊!你说出来,或许身边的朋友能帮到你呢?虽然我们的人脉没你广,但起码能帮你分担一些痛苦……” 腾柯抿了抿嘴,笑的勉强,“我没办法说!如果让集团的老股东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帮着杨莺莺推翻我!我母亲对当年的隐藏持股事件还是略知一二的。我想许茹芸之所以那么急着让我母亲送命,应该就是和这件事有关!我母亲的手上,一定有着什么关于集团或者是隐藏持股事件的把柄……” 腾柯推测的不无道理,他这么隐藏消息,也就是在顾全大局! 可我还是很难过,“伯母真的没希望了吗?她才五十多岁而已……” 腾柯更是无能为力,“我一直在尽力想办法,我相信会有奇迹发生的!” 我双手合十,不停祈祷,“希望是这样的!希望她能没事!” 身后,尚珈开了婚纱店的玻璃门,许茹芸也跟出了脚,问候道:“那我就不送了!想必这腾柯先生也一定不想再见到我!” 她的嘴边挂着一抹邪魅的诡笑。看的人浑身不舒服! 腾柯推着我朝着小巷深处行走,尚珈跟在后,许茹芸的声音就留在了远远的身后,“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啊!我可是很希望看到你们的!” 等着我们走远,腾柯依旧一声不吭,尚珈却突然来了兴致,抓着车子静得病的事就不放,“她还是造了报应对吗?这辈子做了那么多坏事,临走前都没办法以正常人的思维说声再见!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虽然这一转,来的有些晚了!” 腾柯停下脚,回身尖利:“你说够了吗?” 尚珈笑道:“够?怎么可能够?当初我妈离世的时候,连一句遗言都没办法说出口!我那时候年少不经事,我甚至都没听过她埋怨过谁!然后呢?她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就断了气!现在车子静终于到经历同样的事了,可是你说我能够吗?你说我能感到公平吗!” 腾柯想还嘴,尚珈立马回击:“别和我说当年我妈的死是一场意外!到底是不是意外你们看的最清楚!车子静当年做过什么你们心里也都有数!就因为我妈是被后带到腾家的,所以要遭受你们非人的虐待?那我宁愿成为死去的那个第一胎!永远都不要流着腾家的血脉,我嫌脏!” 尚珈憋着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小巷。 我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发火,凡是提到他母亲的话题,他都会暮然的大发雷霆。 关于过去,应该是他不愿意提及的。 腾柯握着轮椅的双手渐渐用力,直到骨关节发白,他才察觉到自己走了神。 我拍拍他的手背,说道:“我们回家吧!尚珈他自己发泄完了,会回来的!然后好好休息,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伯母,行吗?” 腾柯没言语,推着轮椅就往反方向走,看样子是准备要回家了! 这一路,腾柯都没再说一句话,心里憋着气,也不和我沟通,我怕打扰他会让他生烦,就一直缄默。 直到我们走到家门口,腾柯把我放在了院落的吊椅上,轻声道:“我去拿两瓶酒,我们喝点吧!” 院落里的黑夜真是静谧极了,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人烟少,我竟听不到一声鸣笛,周围萦绕的,都是昆虫的窸窣声。头顶的星空也比往日来的温柔浪漫。 我点头,“好!那就喝点红酒吧!陪你解解闷!” 腾柯进了屋,我就仰在了吊椅内,手机忽然在这时响起,一看屏幕,竟然是于淼淼的! 她几乎很少给我打电话,如果这么晚还来找我,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其实心里还是怕她会打扰到我的心情,但犹豫很久之后,还是接了。豆反吗亡。 “喂……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开门见山,语气也是硬冷冷的感觉。 于淼淼在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听上去是在家里,而且是在紧闭的卧室! 我再次重申:“你这么晚打来,是有事吗?如果没事,我就要挂了!” 我这边刚准备挂机,她那边就来了动静,“别!等等!” “说吧!有什么事要交代?” 她倒是没和我兜圈子,但说的话却令人头痛:“你和子行……离婚的事……” 看来又是一个来催离婚的,他们一家和梅瑜洁没两样,都是赶着让人奔死投胎的那种! 我说:“离婚的事真不用你们操心!你闲心这么多,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孩子生好!这不一直是梅瑜洁的心愿么!” “你不会反悔吧?离婚的事你拖延了这么久,你不会是……” “你别想太多了!离开袁子行那种男人,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如果不是因为近期的手术,我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后天你们就会接到通知了,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领证结婚,为你们‘感情’的结晶,贴上一个合法标签!” 于淼淼并没有多少感谢,而是觉得理所当然,“希望你别反悔!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不要受到伤害,毕竟你还没有孩子,所以我的罪恶感还能少一些!别怪我拆散了你的家庭,怪就怪自己不能生吧!” 我嗓口倏然就蹿出一股火,谁告诉你我不能生了?谁告诉你的! “恩!我当然不会怪你!我还要感谢你呢!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让我离开袁子行的机会!如果不是你,我想我这份自由根本不能来的这么彻底!别心急,你很快就能如愿了!很快!我只希望,在我和袁子行彻底离婚前,你肚子里的孩子会平安无恙,别到时候被梅瑜洁喂下了什么所谓的‘灵丹妙药’,再给你孩子药个好歹!那就不值当了!” “你闭嘴!我不需要你为我的孩子操心!这袁家夫人的位置一定是我的!你永远都别想和我争!”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倒是很想笑,谁要和你争了,就怕到时候法律不讲情面,一毛钱都没判给你!看你怎么和你的“皇家骨肉”相依为命! 身后,腾柯手持两瓶陈放的红酒走到我身边,看到我刚刚灭掉的手机屏幕,问道:“谁的电话?怎么还突然发火了?” 我把手机甩到石桌上,“袁家那边的人!又来催离婚的!” “又催?我之前帮你的找的律师没联系你吗?这件事还没有进展呢?” 我摇头,“联系了!我们俩已经视频过很多次了!事情沟通的也出不多了!估计袁子行后天就会接到我起诉离婚的通知!这么些年的恩怨,很快就要被算清了!” 腾柯拧着酒瓶,不停的用力,“那你在焦躁什么?那些人找你,你就当看不见不就行了?反正早晚都是要离的!” 可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顾虑,“腾柯,如果我这次报复袁子行成功了,那你说于淼淼怎么办?我倒不是可怜她的处境,而是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无辜的……虽然我打心眼里恨那一家人……但那孩子……” 腾柯倒是回答的坦然,“这个问题,应该由袁子行自己去考虑,而不是你在这杞人忧天,不是么?” “好吧……是我想多了。” 244 你输了 和腾柯饮酒入夜的当晚,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睁眼的第二天,身边的场景也没什么不同,尚珈依旧裹着小被子躺在我和腾柯的身边。不过腾柯已经早起去了厨房,做起了简单的餐点。 忘了昨晚是怎么爬上的床的,只记得我和腾柯迷迷糊糊的喝了一整瓶红酒之后,尚珈回了家,之后耳边有一阵争吵,我就倒头趴在了石桌上。 现在起身,还真有点头晕脑胀的!病患喝酒。这事应该也没谁了! 下地扶着墙出了卧室,刚进大厅。沙发的位置就响起了我的手机铃声,厨房里的腾柯没注意到,因为抽油烟机的声音实在是太吵! 我坐到沙发,盯着屏幕一看,是袁子行…… 想来想去,还是接了,虽然又是一场骂战! 结果,那边真是理所当然的嘴不饶人! “夏晴!你不签离婚协议,就是为了等到这天起诉我?你给我发来的这个传单是什么意思?你想把我告上法庭?” 耳朵“嗡”的一声特别难受,这男人嘶吼起来,真不亚于女人! 我捏了捏嗓口,回答的平声平气,“恩,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 他那头的回应就像是要断气了一样!搞得我是哭笑不得! 我继续等待他的反应,一句话也不说。 “夏晴!你不是想和我玩吗?好!那我们就法庭上见!我倒是要看看。你想对我怎么样!不过我可提醒你,咱俩第二次结婚前,我的财产都是做过公证的,你想从我这里套走一分钱,那都是做梦!”顿了,袁子行似乎想起了什么,“啊……对了。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快就变脸要陷害我了,你是知道于淼淼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想趁机捞一把是吗?那我告诉你,于淼淼她人是站在我这边的,你想和我斗,我就能敢比你狠!” 我嗤笑两声,“所以呢?你是想说……如果我把于淼淼怀孕的事拿到法庭,你就会马不停蹄的让于淼淼去堕胎吗?”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将手机切换成免提,按下了录音键的功能。 那边的回答,还真是没让人失望,“所以你害怕了是吗?只要于淼淼堕胎,你还有什么是能威胁到我的!” 我笑道:“对。我是没什么能威胁你的,为了掩盖自己出轨的事实,甚至不惜让小三毁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全天下,也只有你袁子行能做出来了!” “所以别怪我心狠手辣,这都是你逼我的!” “好,那我们就法庭上见!挂了!” 我一把按掉了电话,腾柯就端着餐盘走到了我对面,问道:“是袁子行?他那边已经接到……” “恩!他这次是真的抓狂了!没想到你给我找的那个律师,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那你以为呢,而且只有胜仗,没有败仗!过来吃饭吧!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好精神满满的上战场!” “那你明天会陪我吗?” “我会在下面看你的!” “恩!那我就放心了!” 经过了一整天的证据整理,晚上睡觉时我几乎是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的一大早,律师就敲开了腾柯家的门,进屋的时候,她手里拿了一摞文件。 律师姓楚,是个蛮干练的女人,眨眼一看,会让人有一种艾琪姐附身的错觉感! 腾柯招待她进屋,我就慢悠悠的端茶倒水,“楚律师!下坐下喝口水吧!我这边吃点东西就可以出发!” 律师抿嘴一笑,“不急!我先把你昨晚整理的东西过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听说对方那里找了一个蛮能狡辩的律师,我还真得严谨一些!” 我倒是很相信楚律师的能力,从接手这案子的当天起,她就一直在和我保持联络,对于这场战争,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上午八点三十,腾柯开车带着我和律师到了法庭,一上三楼的休息室,我就看到了在走廊里抽烟的袁子行! 目光对视,彼此心里都护着一颗分量十足的炸弹! “来的很晚嘛!以为你会早点来送死呢!”袁语昕的身影突然从子行身后冒出,带着她邪魅的笑容,冲我打了招呼。 倒是有几日没见了,感觉她的模样变了不少,满脸的玻尿酸和假体! 我也不甘示弱,“是啊!来晚点,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别那么紧张!否则一会儿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有好日子可以享受了!” 袁语昕踩着高跟鞋站到我面前,这么近距离的一看,还真是做了整形!下巴多出的一大块好像还没消肿,硬邦邦的特别丑! “为了能在离婚后分到财产,你也够拼命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不就是想用于淼淼怀孕的事来控诉我哥出轨么!没发现今天我妈没来吗?她已经带着于淼淼在医院做准备了!只要你张口,我们就敢拿掉孩子!你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别搞笑了,今天的你,也只会出丑!” 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对!而我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用于淼淼的孩子来大作文章,在整理证据的过程里,我早就将控诉袁子行让于淼淼怀孕的那一块摘除,我怕这一场官司会影响到孩子今后的成长,所有由大人犯下的过错,理应由大人来承担! 孩子永远都是无辜的。 我说:“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受用的!” 我转身走回腾柯的身边,袁子行就叫住了我,“你觉得你这样做有必要吗?既然已经选择了腾柯,又何苦惦记着我这点家产?” 这么多年了,他张口闭口,永远都离不开钱。 我低头笑笑,缓缓回身,隔着楼梯口处折射而来的那一米阳光,看向走廊另一头的袁子行,“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你的那些财产,第二次复婚,也并不是因为你的告白有多动人,撕扯的这些日子里,你或许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和你争吵闹矛盾,你权当我曾经很努力的爱过你好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尊严……” 是啊,袁子行!从一开始我就忘了告诉你,回到你身边,只是为了尊严。 我转身,腾柯扶着我进了休息室,木门关合的一刻,战争终于开始。 从早上到现在的漫长时间段里,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三年多的婚姻,最后换来的,竟然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官司。 我们步步为营,处处提防,还是免不了最后的你死我活。 休息室里,律师提着笔记本电脑在做准备,所有的证据都被她整理好,就等着稍后上场时的决一死战。 缓着,门那头有人扣响,我以为是工作人员通知我们入场,腾柯却现行起身开了门,看样子是他认识的! 两人在门口交涉了一会儿,彼此道别,门一关,腾柯就举着手里的档案袋冲我笑了笑,“你猜这是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袋子里的东西,一定是和这场官司有关! “关于袁子行的?对我们有利的?” 他摇头,“和袁子行的关系倒是不大,不过绝对有利!” 那我就更好奇了,楚律师也饶有兴致的抬了头,“还有更劲爆的东西?我好像对这场官司,越来越有兴趣了!” 我伸手就去勾,腾柯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你猜里面是什么!” 我急的不耐烦,“哎呀!还能有什么啊,快给我看!你又抓到了什么证据!” 可他刚递交到我的手,门那头就直接被敲开,这次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通知我们马上入场! 我们彼此相视,心情立马开始紧张。 “这东西我还没拆呢!” 腾柯笑道:“行了!一会儿进场你再拆开吧!这里面的东西,到时候你直接让楚律师公示出来就可以了!” 我继续手忙脚乱的拆封档案袋,楚律师就推着我的身子往外走,“行了!既然是有利的,一会儿拆也不晚!先进场吧!要不时间不够了!” 跟着进了传说中的法庭,袁子行一行人已经入座,我还是第一次亲临这种严肃的场合,一坐下,整个人都有一种颤栗的感觉。 对面,是袁子行的冷笑,他倒是不陌生,平时在公司里,官司没少打,这种场合,他经历的次数可是不少! 我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浸出了一层汗,楚律师看出了我的紧张,轻拍我的手背,“没事的!你只需要当一个看客就可以了,不必紧张!” 能不紧张么,下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特别是袁语昕,盯着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我努力在台下寻找腾柯的身影,远远地,只见他在角落里翘着个二郎腿,一点都不着急! 心情还是难以抑制的紧张,台上的审判长就宣读了正式开庭,锤声一落,楚律师作为原告,开始她的陈述。 这途中,我不停的看着对面的袁子行,他的表情由坦然,渐渐变成了扭曲,最后是愤然! 这和我料想中的他没有任何区别,随着楚律师将袁子行的一条条罪状说明之后,袁子行的律师开始了正式的反驳。 他们否认所有我们给出的罪状,包括婚内出轨、倒卖其他公司的研发、私吞变卖我的私人财产。 所有他做过的错事,袁子行都一一反驳。 他当然会这样做,他以为我没有证据,以为我只是单枪匹马的上阵! 楚律师开始申请公开证据,她拿出我事先准备好的录音棒,以及袁子行和于淼淼同床的视频,交给了法官。 袁子行当然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如果他呆会亲眼见到了,或许会其崩溃吧!豆找吗划。 录音棒里的内容是当初柴小敏帮我在电话里录下的,里面是袁语昕和我的对话,她亲口承认了袁子行在婚内出轨的行为,曾多次和酒店女同床过夜,甚至怂恿自己的哥哥出轨! 录音棒的内容一公开,楚律师就同步的打开了ppt,上面是当初我在宾馆录下的他和许茹芸赤身裸体的视频!当然……也有他和于淼淼的……更包括第二次复婚时,我在家里拍下的那些女人物品的照片! 楚律师压根就没想着和袁子行兜圈子,她将所有的证据一一呈上,直接给了他一次彻底的撞击。 袁子行看到视频上的内容自然是坐不住,但好在楚律师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她很好心的,给视频打了马赛克! 说到这点,也真够台下的人笑话很久了! 袁子行一巴掌就拍在了桌面上,声诉:“这些都是她断章取义!第一个和许茹芸的视频,是我们第一次结婚时候的事,我们二次婚姻,根本不涉及出轨!” 楚律师立马接话:“那第二段视频呢?上面的时间日期,显示的就是一个月以前,你还想狡辩吗?” “那是夏晴她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故意引诱我上床!我和于淼淼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过!” “夏晴在你酒里下药?那我们查到的这张药店发票是怎么回事?上面显示这个人买了很多药品,其中就包括您口中的所谓‘情趣药物’!而且,这上面刷卡签字的购买者,可是您母亲……难道说,这让人犯困的迷药……是您母亲给您下的?” 楚律师接着向法官递交了发票证据,这一点倒是我没想到的,她准备的还真是周全! 接着,袁子行没了声,他不会傻到把自己的母亲供出去,下药这种事,就算袁子行自愿,也依旧是违法行为! 楚律师继续,“既然你默认了我方提供的这份证据,那我们就来说说您刚刚否认的第一份证据好了!您说您和许茹芸许小姐的出轨行为是第一段婚姻里的,那我冒昧的问一句,第一段婚姻里,你出轨的时候,是否和我的当事人还保持着婚姻关系呢?如果是,那您觉得您算不算出轨?而且,我这边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当初许小姐,是怀了您的孩子的!这一点,您也承认过,我们也找到了很多当时的证人,可以证明这件事!” 袁子行再次哑言,关于许茹芸的事,已经是无可厚非了! “好,既然您再次默认,那我们就来谈谈下一条罪行,偷窃腾氏药业的新品研发,并曾一度栽赃我方当事人的行径,是否应当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时的袁子行完全傻了眼,就连他身边的律师也成了缩头乌龟,他们哪里会想到,我们把这些陈年旧账,一股脑的都搬了出来! “我没盗窃!那是我公司自己独有的研发!”袁子行张口狡辩,楚律师就一口咬了回去:“那为何在第二次复婚时,您对我的当事人提出条件,说只要复婚,就可以将研发返还给腾氏呢?这一点您又作何解释?” “你少在这里和我玩文字游戏!夏晴她当初和腾柯搞破鞋,她出轨的事我还没说呢!我归还新品,只是为了让她别和腾柯继续错下去!” “所以您这是承认您在用新品作为交换条件了?您刚刚用了一个‘还’字,也就是默许了这份研发,本不属于您?”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袁子行终于控制不住的爆发,他跳过桌子就往楚律师的方向冲,而台下的保安齐刷刷的上前制止,将袁子行按在原地。 审判长开始重新组织秩序,要求原告方继续陈述。 楚律师随手拿起了一份房产证明,这份证明,是我父亲和母亲所住的那栋单元楼,当初房子是我父亲出钱买的,后来被袁子行变着法的倒卖出去,最后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楚律师继续公示她的证据,我木然的看着远处的袁子行,发怒的双眼冒出无数火星,好似要将我吞噬。 我别开他的眼,即刻对视上了台下的腾柯,他正伸手比划什么,不停的指着我的手边,我低头,才发现刚刚入场前他给我的那个档案袋! 对,这袋子里还有不利于袁子行的证据呢! 我急忙开始拆封,里面有几张病诊单,以及一份转账的清单,还有一个男人的身份说明…… 这是什么?单子上显示的这个男人,名字叫梅国军,看着照片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感觉不是很利索,继续往下看,原来职业是工地的瓦匠…… 我继续翻看那张病诊单,结果上面显示的人名是于淼淼!这哪里是什么病诊,根本就是b超检查!时间日期是两个月以前,上面显示的是刚刚怀孕! 不对……于淼淼第一次来袁子行家明明是一个月以前……而宣布怀孕也不到一个月时间……而这上面的日期……根本就对不上! 难道她怀的不是袁子行的种? 我翻开最后的那几张转账清单,发现袁子行曾经丢失的那一百万原来被人转入了这个叫梅国军的账户里!而在这笔钱转入的第二天,就已经被全部取走!我继续向下翻看,发现这笔钱的经手人,竟然是于淼淼! 于淼淼?梅国军? 难道于淼淼肚子里的孩子,是这个叫做梅国军的男人的? 不过,这个姓梅的男人,会不会和梅瑜洁有什么关系呢? 我猛地抬头,楚律师就拿起了我的手机,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无非就是要将早上我和袁子行的那段录音公之于众。 可是我之前有说过的,不论我又多恨袁子行,也不能将于淼淼的孩子拉下水,孩子是无辜的,不应卷入这场纷争! 如果录音被公布,梅瑜洁那边就会立刻带着于淼淼堕胎,到时候,不管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袁子行的,都会彻底消失! 我一把按住楚律师的手,低声摇头:“这个不可以!那孩子……好像不是袁子行的……” 楚律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狼藉,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即刻将证据的说明收尾,“我的陈述到此结束,请审判长审查!” 可对面,还是传来了袁子行的辱骂:“夏晴!你这个臭婊子!你处心积虑的和我复婚,就是为了今天对吗?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他奋力的朝着我冲来,却被保安制服在桌面,台下的人乱成了一片,所有人都明白,这场仗,袁子行输了。 245 谢谢你 加更加更~~ 246 雪上加霜 车子行驶到半路,天色就阴沉了下来,腾柯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就算路上堵塞了三次红灯,也依旧笑容挂脸。 我低头看了看被他握的死死的左手。试图向外挣脱,腾柯一把就将手禁锢在胸前,“入了虎穴,还想往外逃吗?” “出汗了……”我尴尬道。 他稍微把手掌露出一点缝隙,一股凉风穿过,“怎么样,这样就舒服了吧!” 他依旧笑得像个孩子。好像初恋那会,第一次学会牵手一样…… 有那么幸福么? 手边的电话突然震动。我单手从兜里掏出,发现是于淼淼打来的…… 抬头看了腾柯一眼,他才渐渐松开手,“那你先接电话吧!给你三分钟的自由时间!” 我按下接听,那头的声调听的撕心裂肺,“夏晴,我求求你,你告诉他们,档案袋里的东西不是真的!求求你了,我的孩子会死的!你告诉他们,这孕检单是你伪造的……我求……” 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很清晰的是,于淼淼撕破喉咙的求救声,以及……梅瑜洁的辱骂…… 我猜于淼淼一定是遇到了麻烦,急忙叫停,“腾柯!我们去医院!梅瑜洁他们好像要拿掉于淼淼肚子里的孩子……” 腾柯立马急转弯。掉头就开向了医院,而不论我怎么对着电话大喊,那边都没再有回应,忽然,手机中断,大概是被人摔坏了。 腾柯也是焦急,“他们知道那孩子不是袁子行的……所以要强行拿掉?他们疯了吗?这根本就是在杀人!” 是啊。这是在杀人,他们却还没有停止伤害。 “快点开吧!我怕那边会有危险!” 车子一到医院,腾柯就四处打听于淼淼的下落,里里外外都问了个遍,都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灵机一动,想着会不会在医院后头的废材场,拉着腾柯就从后门蹿了出去,果真,在一大片的废弃木门后,发现了梅瑜洁和袁子行,以及地上的于淼淼…… 她就快奄奄一息,嘴角和额头满是鲜血! 腾柯搀着我大步走上前,我喊道:“你们疯了吗?对一个孕妇下手?” 袁子行立马回头。他的眼里充满了杀气,手上还拿着一把长木棒,转身面向我,“怎么?现在出来当好人?那怀孕证明的证据可是你给我的!我教训我的女人,你管得着吗!” 袁子行的狰狞和失态,让我彻底打破了曾经对这个男人的那一丁点幻想,他的自私,他的贪婪,他的丑陋,都在这一刻显现无遗! 我想上前阻止,腾柯却拦住了我,“你别靠近他,他现在任何人都敢伤害!” 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为了保住于淼淼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只能硬碰硬! “袁子行,如果你是因为输了官司而发火,那你大可不必对一个女人动手!或许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但这并不证明你就可以为非作歹!如果你让她的孩子有了三长两短,那最后遭到惩罚的也只会是你!” 他拧着表情笑道:“我会遭到惩罚?偷我钱的人可是她啊!光是这一条,我就能让她蹲一辈子的牢!更何况是怀了别人的杂种?”袁子行转身就抓起了于淼淼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冲她发狠,“耍我玩很有意思?说!你把我的钱放哪了!不说就让你和你的杂种一起去死!” 忽然,一旁的梅瑜洁嗓音发抖,“儿子……于淼淼拿的那一百万……是给你的远房表哥了……你忘了吗,咱老家有一个侄子,叫梅国军……就是那个孩子……” “什么!”袁子行不敢相信,但反复确认了那个名字以后,眼神也是恍然大悟,“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她那钱给了那个梅国军?却一直不告诉我真相?” 梅瑜洁低头向后退了两步,“我哪里知道她会和国军认识……更没想到……她会和国军相好……我以为她怀了你的孩子就重新再来就可以了,可是现在竟然……” 袁子行站在原地不可思议,梅瑜洁愧疚够了之后迈步就走到了于淼淼的面前,“啪啪”的就冲着她的脸蛋扇去,“你个狗杂种!你竟然敢欺骗我!拿走我家钱不说,还敢撒谎说怀了我儿子的骨肉!亏的我从乡下把你带出来,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于淼淼本来就被打的满嘴是伤,这次更是红肿了整张侧脸。梅瑜洁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废弃木门上撞,我实在看不下去,而身上有伤又不敢和这两个疯子硬碰硬,转身刚要开口,就见到腾柯拿出了手机,正在和110通话。 “对,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楼后的废弃场有人在殴打一个孕妇,你们快过来吧!” 接着,他给医院的负责人打了电话,交代完,抬头道:“别担心了,保安马上就就会来!我先去阻止他们!” 腾柯说完就冲到了梅瑜洁的面前,一把按住她的双手,甩到了一边,“我警告你,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三长两短,那么你和你儿子,也绝对逃不了……” 一旁的袁子行冷笑,“你以为我想逃吗?你们处心积虑的把我告上法庭,不就是想要我身败名裂吗!那还不如来得彻底一点,让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陪我下葬!” 袁子行再次抡起木板,朝着于淼淼的头上就要砸去,腾柯一把按住他的手臂,警告道:“我奉劝你最后一次,再对这个女人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袁子行更是不信邪,“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不客气的!”他抡起木板就打向了于淼淼,腾柯更是没客气,一只手握住了木板,另一只手就挎住了袁子行的手臂,一个向前倾,就将其摔到了地上。豆何找巴。 “砰”的一声,袁子行四仰八叉的躺在沙泥地面,腾柯单脚踩在了他的脖颈上,冷漠道:“我劝你还是别动了,就保持这个姿势,等保安来好了!” 话落,身后齐刷刷的跑进了很多制服人员,他们瞧见眼前的一幕,急忙按住了袁子行和梅瑜洁! 可这一切还是晚了,奄奄一息的于淼淼,还是没能摆脱命运的惩罚。 她呜咽的冲我们呼救,眼睛盯着地面,“血……是血……” 我转头,发下了她的身下……成片的鲜红…… 袁子行和梅瑜洁被带走,我们将于淼淼送进了急诊室,看着她一脸苍白的模样,我心里的那点希望,也在瞬间破灭了。 这孩子,还能保住吗? 警方那边很快来了负责人,袁子行和他的母亲已经被带走,而剩下的警官,在等待于淼淼的检查结果。 如果孩子逝世,那么这起案件,就完全变了性质,袁子行和梅瑜洁,就彻底和牢狱挂上了勾! 我和腾柯也是焦急,等待的途中,不停的寻找梅国军的联系方式,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这种时候,他的出现,应该会给于淼淼不少的力量! 可当我们打通了梅国军的电话之后,那边给的答复却是……接通后的挂断…… 这世界上的好男人是不是已经死光了? 急诊室的房门在这时被打开,我和腾柯凑前,医生摘下口罩的同时,自然的摇了摇头,“胎儿已经死在腹中了,没救了……大人勉强保住了命,我们尽力了……” 我们尽力了?这句话,应该是最残忍的诀别吧! 我没敢往急诊室里探头,拉着腾柯就往墙边推,候在一旁的警官突然走到我们面前,拍拍我和腾柯的肩膀说,“辛苦二位了!我想我可以回去立案了!” 警官走后,急诊室里的于淼淼被推出了病房,她被打了麻醉,脸上出了苍白和痛苦,看不到一丁点的解脱! 腾柯扶着我,准备朝着出口走,“我会找人通知于淼淼的家人,我们先去把她的医药费付了,然后回家,可以吗?” “那于淼淼自己在这……”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特护,她老家那边的人也会赶到的!” 无奈下,我只得跟着腾柯离开,原本应该是心情愉快的一天,最后还是以悲剧收了尾! 谁会想到,梅瑜洁和袁子行,会丧心病狂到去谋害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 这一次,他们再也逃不过法律的牢笼了! 腾柯开车回了家,一进屋,尚珈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他瞧见我进屋,就端着酒杯走到了我面前,“恭喜你成功的恢复单身!夏晴小朋友!” 尚珈的笑容很畅怀,他大概还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成功离婚,却没想过这过程有多残酷! 我一点都笑不出来,勉强挤了挤嘴角,“谢谢你!可是我现在……不太能吃得下东西……” 尚珈一头雾水,他想问腾柯发生了什么,却又碍不下面子,只好等我脱下鞋子后,推着我的肩膀往餐桌走,“那就先喝点果汁放松放松,为了帮你庆祝,我可是准备了整整两个小时!” 我没办法推辞,只好坐在椅子上,腾柯脱鞋回了房间,再次走出时,手里拿着医药箱,“我先帮你把纱布换了吧!晚饭可以等会儿再吃!” 我准备起身去腾柯那,尚珈就先行一步的站到他面前,伸手拿过医药箱,说道:“我来吧!我给她换纱布!” 腾柯不放心,直接拒绝,“你弄不好,怕刮到她的伤口!”他起身就要拿回医药箱,尚珈立马来了脾气,“你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好?为什么我每次靠近夏晴,你都要来阻止我?觉得我这个敌人很危险?”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现在也不想和你吵!”腾柯推开他就去拿药箱,尚珈也不知是哪里来了脾气,一把将药箱打翻在地,怒吼道:“为什么你永远都要和我争抢东西?夏晴是,我的亲人更是!你以为你在国外做的事我不知道吗?你偷偷摸摸的隐藏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腾柯木然在原地,“你说什么?” “还要装傻是吗?你在加拿大做了什么,难道要我帮你说出口?” 尚珈的一席话说的我一头雾水,加拿大?我反复在记忆回想着这个地方,突然想起前几天腾柯和我说过的,要等着我痊愈的那天,要带我去加拿大放松心情…… 难道腾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吗? 腾柯保持沉默,尚珈忽然抓住了他的衣领,死死的用力,“你让她死在了那里!是不是?你当年明知道她没有被大火烧死,却瞒着所有人,把她送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让她在哪里孤苦伶仃,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是不是!” 尚珈的嗓音已经沙哑,眼眶的泪水更是在不停的打转,他口中的“她”是谁?那个“她”,是已经逝世了吗? 腾柯没有回答,他吞咽着嗓口,直勾勾的看着尚珈。 尚珈一把推开他,团着拳头砸向了玻璃茶几,“当年为什么不让我也去死!为什么!你们既然那么排斥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也跟着去死!” 他的情绪几近崩溃,呼喊而出的瞬间,泪水挂满了脸,我想上前安慰他,却被腾柯拽到了一边,“你拿着医药箱去我房间,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我……” “快去!” “好吧……” 我灰溜溜的去了腾柯的房间,临着关门前,看到腾柯递给了尚珈几张纸巾,但还是被尚珈拒绝,不带一点情面。 他们之间……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很努力的思考,可惜还是找不到任何头绪,直到脑子有点发懵,才觉得自己有点用脑过度了。 现在还是恢复的时期,尽量让大脑保持清醒状态比较好。 我打开医药箱,握着剪刀去裁纱布,摆好碘酒和药物粉末,腾柯那边就开了卧房门。 247 同一个酒店 看见他进屋,我急忙问道:“你和尚珈和好了?” 他摇摇头,低丧着脸,“他情绪有点失控,我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我不解。“你们到底怎么了?刚刚又说到加拿大,还有尚珈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啊?” 我越问,声调就越来越不自然的变小,因为腾柯的面色在不断的变差,看着那副不想回答的模样,我也就知道是自己多了嘴。 我默声。腾柯就坐到我身边,开始翻医药箱。“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想尚珈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他好像误会我了……” 我听不懂,也不敢听懂,这两兄弟现在的情绪根本就不对劲,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腾柯伸手绕过我的脖颈,说:“低下头,我帮你拆绷带!” 我跟着照做,就感到皮肤上一阵撕扯的疼,“疼疼疼!轻点!” “没办法!今天中午就应该换的,但是在法庭上也没办法!胶带粘了太久,都蹿到脖子下面了!你别动,我很快就换好了!” 他轻手撕着后面的医用胶布,另一只手就不停的往伤口周围擦碘酒,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腾柯……今天晚上我想……” “你是想告诉我。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今晚你要去二楼睡么?” 他还真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他都能猜到! “我……只是不想和你占用一张床……怪不方便的!” “没关系啊!我自己睡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反正早晚都要一起睡的!” 我猛地抬头,“什么?” 他回答的云淡风轻,“你早晚都会和我一个被窝啊!惊讶什么!” “谁和你说的!谁要和你一个被窝了!” “你不是离婚了么!所以现在有什么怕的?” “谁告诉你我离婚就可以和你睡了?” “那你要出去睡吗?和蚊子一起?” “无赖!” 我起身就要走。腾柯立马嬉笑起来,“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要是觉得别扭,就去二楼吧!要是哪里不舒服,就直接在走廊喊我!” “这还差不多!” 我坐下,腾柯继续帮我换纱布,床边的两台手机同时响起,心想着谁会在同一时间给我和腾柯发信息? 翻开屏幕,是谭馨发来的电子请柬,还挺像模像样的! 屏幕上是连续的几张婚纱照,她和何思成,还真挺有夫妻相的!越看越配! 我举着屏幕放到腾柯面前,“你看!谭馨和何思成的婚纱照好看吧!这两人已经把酒店和典礼时间订好了!”豆何休才。 “几号?” 我看了眼屏幕,“大下周的……周二!” 腾柯点头。但转念说道:“那天不是许茹芸也结婚么!” “啊?那个恶毒的老女人,她也在周二结婚?” “你看看在哪个酒店!别再巧合到同一家!” “汇丰酒店……二楼的a厅……许茹芸呢?不会也在哪里吧!谭馨原本是户外的,后来因为天气预报说有雨,就直接改成室内了!” 腾柯想了半天,“许茹芸的好像不是汇丰,我听谁和我说过一嘴,但是我有点忘了!” 我双手合十,不停的祈祷,“千万别是一家啊!千万别是一家!这谭馨和许茹芸可是死对头来着,要是让这两个女人碰面了,这婚礼说不定都能变成葬礼!” 腾柯在一旁哈哈大笑,“那倒是有趣了,不知道是谭馨胜,还是许茹芸胜。” “一定是谭馨啊!谭馨和何思成,可是真爱!” 腾柯无奈笑笑,“但愿吧!” 等着伤口被包扎好,我抱着医疗箱上了二楼,屋子里也是有些日子没住了,一进屋就有一股新床单的味道,一点都不亲切! 我褪掉衣服坐到床边,重新看了看谭馨发来的请柬,那上面的她笑的可真是开心! 我发了短信,回复过去,“你俩的婚纱照拍的不错啊!怎么样,证领了没呢!” 那边回的很快,“没有呢!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过了这个月再领证!家里最近不是有丧事么,所以得延后几天!” “那杨莺莺知道你们要结婚的事吗?” “知道!我代替思成向她通知了!虽然十分不希望她能来,但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气她一下!让她当初对我那么张狂!” 我警告:“你还是小心点吧!别到时候新郎让这个杨莺莺给你抢走了!这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谭馨立马弱了士气,“不会吧……当初我从她的订婚宴上把思成抢走,她现在反过来抢我,会不会太丧心病狂了!” “那你还把你俩结婚的消息告诉她,你才是最丧心病狂的那一个!” “切!我这是宣布主权!像你这种没经历过感情竞争的人,是绝对不会懂的!” “行了,不和你扯了,我要睡觉了!今天打了一天的官司,明后天休息一下,就能知道袁子行最后的审判结果了!” 谭馨那边继续来了短信,“不是已经分完财产了吗?还要知道什么?” “他把于淼淼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现在是出人命了,所以他有可能会坐牢!” 谭馨发了一个狂笑的表情,“那真是太好了!等他入狱,我一定第一个去看他!” “行了吧你!快休息睡下吧!不唠了!” 把电话扔到一边,我就忙着去铺被子,但手机又来了短信,以为是谭馨磨磨叽叽的没完了,结果一看,是楼下的腾柯发来的。 打开一瞧,还真是一个噩耗! 他说他刚刚给艾琪打过电话,询问了一下许茹芸是几号在哪举办婚礼,结果那边给他的答复是……汇丰酒店…… 和谭馨在一家!而且几乎是同一时间段! 我还真就是信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但不知为什么,得到这个消息,我就觉得整个脑袋是发麻的,有一种东窗事发的感觉…… 而且特别浓烈! 感觉谭馨和许茹芸之间,早晚会交一次手! 但希望,别再闹出什么悲剧,也希望,杨莺莺不要来干扰她的婚礼。 接着,手边又来了腾柯的信息,“参加完婚礼,你的伤也就差不多痊愈了,到时候和我去加拿大吧!顺便散心!” 我回答的干脆,“恩,好!就这么定了!” 248 祝你们明天顺利 在家休养的这几日,陆陆续续的,接到了袁子行那边的消息,梅瑜洁因为蓄意谋杀于淼淼的孩子,加上袁子行的施暴行为。还是被判了刑。 而腾柯那边助力,更是请了律师,将袁子行告上了法庭,针对当初盗窃研发一事,做了彻底的追究。 他曾经有几次来腾家找过我,但都被腾柯阻挡在外,之前的强硬,加上之后的服软,都没能让腾柯撤诉。 我后来也不再插手这些事,全权由腾柯的律师来负责。 倒是梅瑜洁入狱的那一天,我有去看过她一次。依旧是那副老样子,不知悔改! 奇怪的是,整个事发过程里,我都没能见到袁语昕。这家伙如同蒸发了一般,再也没见了踪影。 我私下里打听过,说是带着袁子行的一部分钱出国了,也有说在避风头不敢出面的。 总之,他们袁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临着谭馨大婚的前一周,我几乎全程守在她身边,出谋划策的跟着到处采购和设计现场。 谭馨没有父母,所有有关婚礼的很多事,都要我跟着操心。 这些日子的忙碌还都蛮顺的,但唯一让我不满的是,从始至终,何思成都没提过他爸妈,而且,对于这桩婚事,他好像不准备样老两口出面。 嘴上说的好听。是不想趁着家里有丧事的时候大摆宴席,但事实的理由是什么,我们都无从而知。 好在谭馨不在乎,她想的很简单,有一个仪式就够了,让平日里相处的好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见证这一刻。 我倒是觉得谭馨这阵子真的静下了心,过往她身上的那些浮躁和不定性,都在慢慢消失。 腾柯这几日也开始着手处理公司的事,原本一直被搁置的新品上市事件,因为杨士铭的搅合,彻底被告一段落。 腾柯一直在寻找突破口,但杨士铭的背后有杨莺莺助力,加上集团老股东一直对腾柯存有芥蒂之心。所以他的翻身之路也走的很困难! 腾柯后来索性打消了对违约合作商的劝说,矛头直接指向了杨士铭和杨莺莺,他们兄妹俩这么齐心协力的想要根除腾柯,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早就计划好了的猫腻! 但这一切的突破口,都要等到车子静恢复正常才可以。 因为就目前来讲,唯一对隐藏持股事件知情的人,只有车子静。 谭馨大婚的前一天,我把她接到了谭馨以前的小单元楼,我和柴小敏作陪,帮她布置老家。 因为何思成的婚车要到老家来接亲,我们便成了她的娘家人。 本来是应该是早早休息的,但家里因为长时间不住人,落灰不说,更是没有人气。 我和小敏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更是俗气的在床头上粘满了喜字和气球,起码看起来热闹一点。 按着老规矩的说法,新郎新娘在天黑以后也就不能再见面,新郎那边有腾柯那群人陪着,新娘这边,就由我和小敏守着。 谭馨的状态还是不错的,原本想让她早些睡下,但她一直亢奋的说个不停,从大学入学的第一天开始,一直讲到她出国寻找就业机会,但说到国外的那段经历,她就换了话题。 我看她神经异常的兴奋,就打算煮些面接着陪她唠家常,只是这头刚把挂面下锅里,家门那边就传来了动静,听上去像是醉鬼撞门一样! 心里倒是挺忐忑,以为是遇到什么酒鬼了! 我走到玄关处,对着猫眼看了一阵,但那边的人迟迟不肯抬头,身子左摇右晃的在门口徘徊,仔细一看,好像是个女人家! 我打算不会理,毕竟谭馨的这个家没几个人知道,刚转身,那头就呜嗷的一声喊了出来,“何思成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听着声音,是杨莺莺…… 谭馨和小敏跟着从卧室里探出头,两人的表情都很扭曲,一副见到鬼的模样! 我抓着头,“开?还是不开?” 门那头忽然就传来了砸门声,“你给我开门!你你这个负心汉!你以为你躲到女人家里,我就找不到你了么!你给我出来!出来!” 杨莺莺的酒看样子是喝了不少,这话说的也是平翘舌不分,谭馨走到我身边,递了个眼色,“开门吧!我现在给思成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人能把她送走!” “你确定要开门?” “恩,开吧!这么晚了,她喝的烂醉,怕出危险!再说,她又不能把我吃了……” “那可不一定啊……你一会儿离她远点,别被她伤到!我看她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 “恩,你开吧!没事!” 我伸手扭开了门锁,门渐渐露出小缝,杨莺莺就站在那里,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我彻底推开门,她忽然就跪在了脚踏步上,“呕”的一下,吐在了门口…… “我去……”谭馨捂着嘴,差点也跟着吐出来! 我急忙把脚踏步上的鞋子挪到屋内,杨莺莺以为我这是在给她腾地方,顺理成章的继续呕吐,看的我们三人都快把持不住了! 屋子里瞬间就被奇奇怪怪的味道充噬,简直……像进了公共厕所! 一个女孩子,这样真的好么? 谭馨转身就回屋给何思成打了电话,我和小敏站在杨莺莺的身边,一人一头的扶着她进了卫生间。 杨莺莺倒是没再骂人,因为已经吐的没了囊劲! 我看这丫头也怪可怜的,趁着小敏照顾她的功夫,就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等着她吐干净了,递到手边,“先漱漱口吧!我一会儿给你弄点醒酒汤!” 杨莺莺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拍开水龙头,就不停的往脸上扑水,直到她觉得自己清醒了,才慢慢站起身,抹了抹嘴角,“何思成呢?他在这么?” 我和小敏对视,同声道:“不在!” “那他去哪了?我要见他!” 但此刻的重点不在这,我随手递给她一条毛巾,问道:“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天这么晚了,是不是该回家了?” 她根本不理会我说了什么,“那谭馨呢?她在吗?” 我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战争,就在背后掐着小敏,让她先带谭馨下楼,避开这个麻烦精。 但杨莺莺先我一步,侧着身子就走出了洗漱间,直挺挺的奔向了谭馨的卧室,刚到门口,她就开了口,“何思成呢?你们把他藏哪了?” 谭馨那边还接着电话,瞧见杨莺莺闯进屋,就将电话放在一边,慢慢起身,神色严厉,“你这个时间找他,是想劝他不要和我结婚吗?” “你觉得呢?我会让我心爱的男人,和一个妓女结婚吗?” 谭馨即刻挂断了手边的电话,坦然一笑,“我不管你想说什么,思成都已经决定要和我在一起,你来找我也没用,他不想见你,是他的事情。” “他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当初死过一个他的孩子,你以为他还会和你在一起吗?他就是责任心太强,所以才会大发慈悲的选择你!我告诉吧,他早就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了!” 谭馨随手拿起手边的抱枕,朝着杨莺莺的身子砸了过去,“你闭嘴!你对我和他的事情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话!” “没资格的是你!他在国外的那些日子,如果我没有我,他早就堕落了!他曾经很努力的说服自己放下你,可你呢?三番五次的回头找他,捉弄他的感情,现在你如愿了,找了一个随意被你玩弄的傻男人来负责你的下半生!可他呢,他现在彻底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真以为他对你一心一意吗?我告诉你!当初那个追着你跑的何思成,早就变了!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他早就变了!” 谭馨原本没想和她发火,但面对如此失控的杨莺莺,她也是忍受不了,走到她跟前,就甩了一巴掌。低住低技。 这一巴掌打的火热,也彻底将杨莺莺打的清醒。 “杨莺莺,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对何思成是认真的!我承认我曾经伤害过他,但我今后会加倍补偿!至于他对我还有没有感情,那是我们两个的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想和你过多的废话,也请你好自为之!” 我以为杨莺莺会还手的,但这一次,她没有。 站在原地缓了好半天,最后,她竟然默默流出了眼泪。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巴掌,让她彻底醒了酒,搞得我和小敏,都跟着难受了起来。 我转身在饭桌上拿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喝完就走吧,我们已经找朋友了,一会到楼下,会把你送回家……”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杨莺莺打翻水杯的准备,右手死死攥着玻璃杯,以往万一!但再一次破天荒的,她轻手推开我,转身走向门口。 一步一步,进了走廊。 谭馨接着在身后小声道:“夏晴,你陪着她下楼吧!思成那边找了认识的朋友,已经开车到楼下了,会送她回家!” 我点点头,“放心吧!我送完她就回来!” 跟着杨莺莺进了楼栋,她一声不吭,就摸黑的往下面走,我在后头拍了拍手掌,将整个楼层的声控灯都打亮。 她依旧无所表示,继续闷头行走。 这个背影倒是蛮心酸的,我似乎在那里看到了当年被袁子行抛弃的自己,但没办法,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她除了接受,还有别的选择吗? 走到电子门门口,我先她一步的开了门,外面刚好有一辆开着双闪的黑色sv,看样子是来接她的,我轻轻拽起她的衣袖,拖着往车那边走,“到这头来吧!思成找了朋友,你跟着这个人走就行了!到家以后……给我来个信息吧!你有我号码吧?” 杨莺莺没应声,直到车子里的男人下了车,她才缓着脚步停了下来。 彼此僵持了很久,气氛也伴随着夜风的肆虐而变得阴森。 杨莺莺突然回了身,满眼红肿的看着我,笑着哽咽:“祝你们明天顺利……” 249 婚车少了一辆 杨莺莺离开后,我站在原地缓了好半天,不知道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寓意,还是暗藏了什么杀机。 楼上的谭馨不停的冲着我招手,我这才转身。进了楼栋。 刚进屋,谭馨就凑到我面前,“人走了吧?刚刚她和你说什么了?” 我只能原话学回去,“她说,祝我们明天顺利……不过我怎么觉得这话里带刺呢?总觉得不舒服……” 谭馨倒是没在意,“她能这么说,我就真是烧高香了!看来明天真的有必要找一些保安来看守现场!如果杨莺莺来闹,我和何思成这婚就不用结了!对了夏晴,腾柯公司一定有不少保安吧!能掉过来一些人吗?” “你确定要找保安?搞得好像国家领导人开会一样!” “当然有必要啊!我情敌那么多!再说,万一哪个前男友放不下我,来抢婚可怎么办!” “我呸!谁那么不长眼!” 谭馨白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厨房,从地上抓起一块抹布,就扔到了我手中,“你!去把门口的脏东西收拾了!否则就别想睡进我的房间!” 我举着抹布就扔到了她的头上。“敢要挟我?你明天要用的红包,可都在我的包包里呢!再嘚瑟,就别想拿回去了!” 谭馨立马凑到我跟前,“哎呦!夏晴妹妹!这不是和你开玩笑么!你看你还当真了呢!来来来,这纤纤玉手的,哪能干这粗活啊!我来我来!” “我甩着手就进了厨房,“真是给你的惯出毛病了!” 小敏在厨房里熬着小米粥,顺便切了两道小菜,摆上餐桌后,她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啤酒,对着客厅的谭馨问道:“今晚要干几杯吗?作为你这一生,最后一次的单身夜!” 谭馨甩开抹布就冲进厨房,一把搂住小敏,“哎呦!还是小敏心疼我哟!不像某些人,就知道让我做苦力!结婚前一天都不饶我!” “吃吃吃!吃死你!”我翻着白眼进了谭馨的卧房,着手收拾起她的婚纱。刚刚试穿过,还没装进防尘罩。 床面上的手机在这时来了电话,屏幕上显示是何思成的,我冲着屋外大喊:“你老公来电话了!赶紧进屋接电话!” 谭馨一路小跑的冲进屋,拿起电话,声音就变的特娇喘。“喂!老公啊!” 电话那边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谭馨就在这边一个劲的点头说好,看样子小两口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挂了电话,谭馨就仰在床中间,“他说明天让我们早点起来收拾!怕早上会堵车!他们那群人现在还在酒店呢!听电话还挺吵的,你家腾柯好像也在!” 这边刚说到腾柯,我的手机就来了他电话。 谭馨眨眨眼,“哎呦!还真是说啥来啥!” 我起身走到客厅。接起电话,那边依旧是很吵闹的人群声:“你在谭馨家安顿下来了吗?明天化妆师几点到?我是在酒店等你,还是开车去接你?” 我说:“不用来,我跟着婚车走就可以了!你在那边等我吧!记得帮我带一件外套!还有充电宝!我出门出的急,什么都没拿!” “恩,行,你明早出门的时候披一件,别凉到,知道了吗?” “恩,知道!那你现在是忙完了,准备回家了呗!” “恩,这边刚结束!不过我刚刚在酒店二楼的b厅,看到许茹芸的家人了……尚珈也在那,就是隔壁两个宴会厅!” “啊!还真是一个地方……那他们明天是几点的典礼?” “我看了一眼门口的标志牌,上面写的是上午十一点半开始,比谭馨的晚了一个多小时,那边准备的也挺隆重的!虽然没看到新郎,但是看标志牌上的婚纱照,男方还挺清秀的!” “她也就是捡到便宜了!真没办法想象,那个男人看上她什么了!那尚珈呢?他怎么也在那,你俩一会儿一起回家么?” “不!尚珈好像要在酒店住,他和许茹芸的关系很好的,估计要跟着陪夜了!” “他俩的关系有那么好?” “恩,堪比姐弟了!行了,先不说了,我要开车了,明天上午见吧!看看你画伴娘妆的样子有多美!” 我抿嘴笑笑,“好吧,别吓到你就行!”低住在技。 挂了电话,谭馨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到我身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一脸的窥视模样,“说!他是不是和你说肉麻的话了!你怎么笑的这么淫荡!” 我一把推开她,“你才淫荡呢!” 谭馨挪着碎步跟向我,“喂,你和腾柯的事什么时候办啊?你这都离婚了,可别让人家等太急了!” 我摇摇头,“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你急什么!结好你的婚得了!” “切!等着明天姐姐惊艳全场吧!” 我忽然想到腾柯刚刚和我说的话,回身抓住了她的肩膀,“不过!有件事,我必须事先提醒你!明天,许茹芸的婚礼和你是同一个酒店、同一层,而且你们俩就是隔壁厅!如果途中她来挑衅你,你都必须保证,不可以动怒,更不可以意气用事,你的目的是完成婚礼,不是和别人怄气,知道吗?” 谭馨噘着嘴大骂:“我也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会和她同一天结婚,而且还是同一个地方!要不是现在的好酒店太难订,姑奶奶我才不会和她撞了结婚的时间!夏晴、小敏!明天她要是赶来挑衅我,你们一定要拦住我啊,我这暴脾气上了,手撕了她都有可能!” 突然,厨房里的小敏掩嘴笑道:“放心吧!如果她来干扰你的婚礼,我就假装是她老公的小三去拆台!明天带几个抱枕,我去假装孕妇去!” 我无奈摇摇头,“行了你们,吃完东西就睡觉吧!酒也少喝点,保持清醒,明天过后,一切就都和往常不一样了!” 谭馨直接开了酒瓶,举在头顶,“对!以后会越来越好!” 清晨醒来的第二日,一睁眼,就是四点钟整,化妆师准时来上妆,我和小敏就在其侧忙前忙后。 家里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谭馨的朋友,这九十平米的小房子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思成那边一大早来了很多通电话,看样子也是紧张的不行,不停的确定这边的进展,还问一会儿有没有什么需要忌讳的事。 其实真的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因为两方都没有父母,也就不存在什么规矩! 我也是很纳闷,思成为什么迟迟不让自己的父母出面,一直这么拖,会不会太不合适了? 上午八点整,思成那边开始来接人,谭馨已经上好妆盖好盖头,就等着她老公的八抬大轿了! 这途中,谭馨一直死死握着我的手,说她和廖晨结婚那会儿都没这么激动过!感觉整个人都不受控制! 还不是因为爱情么! 思成上楼以后,我们没太捉弄他,因为他也是紧张的不行,从进屋到进卧室,脸色都不太自然,双手也不停的发抖,紧张的……有点超出了我的想象…… 还真是不像他! 跟着下了楼,我和小敏上了后一台的婚车,抵达新家再到酒店,这一路,思成的状态都不太自然,有几次需要他拿红包或是讲什么吉利话,他都犹如走神一般!是没休息好吗?怎么这么心不在焉? 我们最后一程抵达酒店,我就带着谭馨去了化妆间,因为要换婚纱登场,整个时间安排也比较紧! 思成去了隔壁的化妆间,大家只有一墙之隔。 可莫名的是,谭馨也发现了何思成状态的不对,换装换到一半,她就从包包里拿了一板药片,对我说:“晴, 我感觉今天思成的状态不太对!你去他那屋帮我看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以前总头痛,这有天麻片,你问问他吃不吃!” 这家伙生病生的还真是时候,赶在这个节骨眼! “好!我现在去,你抓紧时间换衣服!还有,你俩的结婚戒指是不是也在思成那呢?一会儿是我上台送礼物对不对?是不是应该由我拿着?” “对!礼物都在他那里,你就管他要就行!如果他实在难受的厉害,就让他吃止痛片!” “恩,明白了!” 出了化妆间,我敲开了隔壁的房门,一推开,腾柯正坐在沙发里放空,我打了一个响指,问道:“何思成呢?怎么就剩这么几个伴郎了?” 腾柯指了指门外,“去上厕所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你知道他把戒指放哪里了吗?” 腾柯摇头,“不清楚,应该是随身带着的吧!怎么了?” 我把药片塞到他手中,“一会儿他回来,你让他把这个要吃了!然后让他去隔壁间找我,戒指什么的,都要交给我!” “恩,行!他回来我就去找你!” “别忘了啊!” 出了走廊,我急忙朝着谭馨那屋跑,但刚伸手去推门,身后就响起了一阵令人抓狂的声音,“这不是夏晴么?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当伴娘喽?” 我回头,许茹芸正一脸浓妆的看着我! 我胃里一阵泛呕,还是得硬着头皮问候:“听说你也今天大婚,恭喜了!” 她掩嘴笑道:“恭喜什么!同喜才对!不过……我刚刚看到何思成往酒店外面走了,不知道是出去找谁啊?这眼看都要上场了!” “他出了酒店?” “你没看见吗?急匆匆的呢!好像是开车走的!” 我有点懵,趴着窗台就看楼下的婚车,数了数总共的数量,果真少了一台! 许茹芸继续尖锐着她的强调,“怎么?新郎是准备落跑了吗?” 我瞪着她就反驳了回去,“你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250 落跑新郎 确定何思成不在现场,我急忙掏出电话,这眼看着就要到典礼开始的时间了,他在这个时候消失,到底是出了什么急事? 电话那头响了好半天都没人接。我连续拨了三四通,直到最后一次拨打,那边提示的是对方已关机…… 何思成在这个时候关机玩失踪?他是脑子被门挤了吗? 我回身就往宴会厅里去,打算找人问问有没有直到何思成下落的,但身后的许茹芸并没走,她在我身边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拉住我的手腕,说:“我看这何思成是真的逃婚了!我可是眼睁睁瞧着他下楼开车……难道是新郎新娘闹矛盾了?这谭馨也真是的,在这时候耍小性子,太孩子气了吧!” 胡说八道!谭馨一直和我在一起,他们两个连短信都没发过。上哪里去闹矛盾! 我甩开她的手,“你要是帮不上忙,就好好去准备你的婚礼!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许茹芸双手抱在胸前。“祝你好运喽……” 她转身,我却头皮一阵发麻,祝我好运?这句话,昨晚杨莺莺也和我说过一次…… 我起身跑进了宴会厅,看到小敏在会厅的吧台附近,就扬声招呼道:“小敏!你问问刚才的那几个伴郎,有没有人知道何思成干嘛去了?我联系不上他了!快帮我问问!” 小敏皱了皱眉,“行!你等会!我去问问!” 我重新走回化妆间,谭馨正配合着化妆师穿新的婚纱,她一见我进屋,就问起了何思成,“怎么样?他吃药了没?状态还好吧?” 我看她穿衣服穿的用力,急忙将手里的药片藏在了身后,“恩……状态挺好的!你先在这穿衣服,我再出去忙活一下,很快回来!” “恩。那你去吧!辛苦啦!” 谭馨冲我摆了一个鬼脸,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关上房门,我倚在白漆墙边,心里麻乱的根本不受控制!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她说实话好了,说不定何思成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再次拿出电话确认。不远处的柴小敏就朝我跑了过来,一边喘气一边拉着我的胳膊说,“我刚……刚问了……那几个伴郎也不知道何思成去哪里了?还说……何思成走的时候,是接了一个电话出去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谁的电话?” “他们说应该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听着电话里的声调像是个女人!” “女人?” 如果是女人打的,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杨莺莺呢?她昨晚那么拼命的去谭馨家里闹事,不就是为了阻止他们两人的婚礼么! 既然何思成走的这么突然,就一定是有人从中搞鬼! 我翻出电话,找到杨莺莺的号码就拨了过去。那边接的倒是挺快,刚通,我就喊了过去:“杨莺莺你现在在哪?何思成和你在一起吗?” 我承认我的语气是有些焦躁,没办法,身处在这种状况下,我想冷静,也冷静不了! 如果我们真的误了婚礼的时间,那么就不仅仅是丢脸的事,而是伤了人心! 杨莺莺那头很是冷静,“何思成?我还想问你呢,你们把何思成弄哪去了?为什么他不在婚礼的现场?” 我听着耳边的声音距离我特别近,好像是两个声道同时传入一样!一回身,就在走廊尽头看见了杨莺莺! 她在这里……那何思成在哪? 我挂了电话,径直走到她面前,彼此犀利相对,气势不分上下。 她先开了口,“你这么怒气冲冲的找我干嘛?难道何思成真的失踪了?不会吧,这么简单的就被我说中了?”她掩嘴一笑,继续道:“我就说,他一定会犹豫的!” 我见她表现的太平常,立马追问,“是不是你把思成叫走的?你刚刚和他通话了?” 杨莺莺挑了挑嘴角,“我是刚刚才来的,好吗?我现在还打不通他的电话呢!你上来就说是我把他给藏起来了,我怎么那么厉害?如果我把他藏起来了,我还会来这里自投罗网?” 她说的的确没错,可我心急如焚。 既然何思成不是被杨莺莺叫走的,那么他到底是谁给弄走的? 想不了那么多,我撒开步子就往楼下跑,站到那一排排的婚车前,对面就有一个女司机朝我走了过来,“你是谭馨的朋友吧?是这家婚礼那头的人?” 我漠然点头,“是的,没错!” 那人拉起我的胳膊,“那你快帮我个忙,刚才新郎莫名其妙的就把我的车给开走了!我们这可是婚车队啊!一会你们典礼一开始,我们就要还车的!这新郎把车开走了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给我添麻烦么呢!” 我灵机一动,“你的车牌号是多少?新郎走的时候是自己走的吗?还带了什么东西?” 那人想了想,“啥也没带啊!就是一脸苦相的就让我下车,然后他就开走了!朝着二环的方向!我怎么拦也没拦住!” “成,你先别担心了,我帮你找!” 把那人安抚好,我给腾柯打了电话,最后一次确认何思成不在楼上,我就将何思成失踪的事告诉了他,并将车牌号也一并奉上。 腾柯那边说马上帮着查,而谭馨那边,他也会想办法说明。 这时候,我跑回宴会厅,既然何思成离开了,那就必须先将礼宴的时间延后,稳重观众才行! 一路连跑带颠的上了楼,许茹芸的那个宴会厅也跟着上了人,她好像是在故意等我,见我上了楼,就站到楼梯拐角故意扬声,“还是没找到是吗?我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何思成啊,一定是逃婚了!这好男人,也不能总当好男人啊!遇到坏女人,该抛弃,还是要抛弃的!” 我没工夫和她顶嘴,就继续往里厅走,但猛然回头,谭馨正穿着那一袭白色婚纱,站在我面前,眼里,是无数的疑惑。 “你们刚才说什么?何思成他……” 我拉着她就往屋里走,身后的许茹芸就变本加厉的猖狂,“是啊,你老公刚刚自己开车跑了!说是不想和你这种女人共度余生,所以啊,被吓跑了!” 谭馨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我捂着她的双耳,继续朝化妆厅行进。 一进屋,我就将房门反锁,谭馨一脸诧异,“许茹芸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思成他……离开这了?他不打算和我结婚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编着理由安慰她,“你别瞎想!思成应该是突然有急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 “有急事?有什么事会比我们结婚还重要?他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没告诉我?啊?”谭馨的情绪开始失控,低头翻起手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典礼就要开始了……” 可无论谭馨对着手机屏幕按了多少遍,那头显示的,依旧是关机,关机,关机! 如果何思成没有遇到危险,那么,他就是故意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我越来越坐不住,腾柯此时在门口敲了门,“夏晴,是我!开门!” 打开门锁,腾柯直接将外套扔到我怀中,“你们还是别等了,刚刚我让人掉了路况的监控,他们已经发现何思成开的那辆车了!是朝着城外的方向走的,开的挺急,如果你们确定他是在那辆车里,我估计他今天应该是赶不回这场婚礼!你们先安顿一下现场吧,我现在开车去追!” 谭馨立马冲到门口,“他开车去城外?他为什么要开车去城外?难道这婚他不结了吗?” 腾柯更是解释不清,“行了,你们也别猜了,何思成照这架势是一定回不来了,夏晴,你先带着谭馨去现场说明一下,我马上开车去追!” 腾柯转身就出了房间,谭馨“腾”的一声颓坐在沙发里,面无血色,“他是不是后悔和我结婚了?从早上见到他开始,他的状态就一直不对,是不是他厌烦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夏晴,我该怎么办?如果他不回来,我该怎么办?” 谭馨的眼泪就快浸出眼角,我真不想她这样难受,强制性的拉着她起身,“行了,你别哭了!何思成既然选择这个时间走,就一定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现在典礼时间已经过了,我们出去解释一下吧!否则外面晾着那么多宾客,实在不好交代!” 可谭馨死死的佝偻在沙发里,渐渐将自己缩成一团,“不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低头看了看时间,典礼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外面一定是躁动不安,而婚礼司仪也在这时候敲了门。 一进屋,他就一脸的苦相,“不是说好了整点去后台准备吗?这良辰都已经过了,你怎么还不登台啊?台下已经乱套了!” 我推着司仪就往外走,“对不起了啊哥!我们这边临时出了点问题,我们马上就出去和大家解释,你再帮我们圆圆场,成吗?很快的!” 司仪勉强点头,“哎!你们快点吧!我主持了这么多场婚礼,见过因为接亲误时的,可没见过在后台休息误时的!” 门一关,谭馨就彻底哭出了声,我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抽纸巾,一边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你冷静点行吗?起码要出去和他们说清楚啊!要不我自己去说,你留在这里,成不?” 谭馨不停的抽噎,我打算自己的单枪匹马的出面,但刚撒手走到门口,谭馨就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你一起去,我去说!” 我回头,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眼睛红的不成样子! “你确定你行?”低尤东才。 “横竖都是一死,反正今天的婚是接不成了!” 我开门,谭馨双手兜起白纱裙就往外走,刚进走廊,她就不停的左顾右盼,我知道她是在等何思成,但何思成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颔首摇摇头,不停的捶着胸口,“我真的是……太自以为是……” 她起身走进了现场,耳边的哗然便在谭馨出现的一刻归于平静。 但整个画面里,只有穿着白纱的公主,却没有王子。 谭馨上台,司仪将话筒交到她的手中,音响里划过一阵鸣音,听的人分外不舒服!谭馨就那么呆滞的站在台上,四下环顾,她准备开口,却被台下的一个声音打断,“新娘这是被放鸽子了是吗?婚礼作废了?” 杨莺莺的声音永远的那么具有辨识度,谭馨的脸色一沉,原本想说的道歉的话,也一股脑的被吞进了肚子里。 她缓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对不起,今天的婚礼可能没办法如期举办了……希望在座各位吃过酒席以后……”她忽然哽咽,身子也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我即刻冲上台,将话筒递到一边,扶着她就往台下走。 人群的议论声很大,大到我们能清楚的听到那些刺耳的议论。 “我听说这个新娘的身份很特殊呢!离过婚的!还掉过一个孩子!”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说是从国外回来的,以前啊,是个妓……” “嘘!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不过啊,可白瞎何思成那个人了,也不知道这两人领没领证,要是没领证……这新郎真是该跑!” 我死死的捂住谭馨的耳朵,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宴会厅。 但刚刚走到门口,隔壁间的婚礼就正式凑响了音乐,我放眼朝着大厅里望去,许茹芸正和她的新任老公站在主席台旁你侬我侬。 那画面,刺眼极了! 251 对不起 我和谭馨没再回化妆间,从会场的安全门逃离,就直奔楼下。 等着谭馨稳妥上车,楼梯口处就走下了小敏的身影,她手里拎着我和谭馨的包包。只是她的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 腾尚珈?他不是应该在许茹芸的婚礼上么! 我开车门,小敏就跳上了后座,尚珈明显是冲着我的来的,直接坐了副驾驶。 我张口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出席许茹芸的婚礼么!” 他瞥了一眼后座的谭馨,“猜到你们回自己开车走,我不放心,就跟来了!” “猜到?你上哪猜的?难道……”我立马想明白了什么,“那通电话是许茹芸打给何思成的?是不是?可她……不是在婚礼现场么……” 尚珈耸肩,“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许茹芸给何思成打完电话以后。那小子就冲出去了!我看许茹芸去找你了,估计就是有麻烦!”他指了指后座的谭馨,“她怎么样了?你们现在准备去哪?需要我开车吗?” 我根本就不放心!低尤介号。 “你不会是许茹芸派来的间谍吧!干嘛好心的跑过来和我通风报信!” 腾尚珈再次撇撇眼,伸着懒腰道:“我知道何思成去哪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帮着她乱跑而已!” “你知道何思成去了哪?” “恩……” 后座的谭馨一把按住了尚珈的肩膀。“他去哪了?他到底去哪了?” “回老家了!他母亲好像是病了!” 谭馨焦躁,“什么病?严重吗?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尚珈深吸了两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就是他……” 话没说完,谭馨的手机就来了电话,可是她一直盯着屏幕,迟迟不肯接通。 “接啊!怎么不接?”我问。 谭馨继续犹豫,直到铃声消失,她的右手打了颤,“是许茹芸打来的……” “她不是参加典礼呢么!还有闲情给你打电话?” “估计是典礼还没正式开始吧……” 谭馨放下手机,结果那头又来了电话,我心里按奈不住,“不接吗?” 谭馨死死的咬着下唇,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按了接听,举到耳边。可话筒的音量太大,大到所有人都能听清: “谭馨!很吃惊我会在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吧?照理说,你现在应该是在寻找何思成的路上!不过,我想你一定很需要我的帮助!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你的未婚夫,在听到了我的一番说辞以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把你在美国的那点事,一五一十的都和他说了!比如说你一毕业就在酒吧当小姐啊!求着我帮你拉活啊!还有……做人家洋老外的小三啊……我可是一点没落下的,都告诉他了呢!我猜,他一定是觉得这绿帽子太鲜艳,所以没脸见人了呢!哈哈哈哈哈……” 我转身,一把抢下电话,关机就甩到了一边,而谭馨。傻傻的侧头看向窗外,一句话未说,一滴泪未落。 我觉得这样的她很陌生,不痛不痒,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搞得车里的我们都不敢开口说话,忽然,她呢喃:“夏晴,开车吧!回我家!我们不去找何思成了,回家……” “那腾柯那边……” “你告诉他回来吧!这婚我不结了,也不用找了……” 我叹气,直接给腾柯那边打了电话,刚拨通,腾柯那头就传来了新的消息,他说他已经安排人在收费口堵到了何思成,并且已经把人扣住了,但思成死活就是不回来,还把收费处的挡车杆给破坏了。 谭馨的状态异常平静,听到这些消息后,就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让他走,谁也别去干扰他!如果腾柯能帮我捎上一句话,就告诉他,这婚我不结了,他自由了。” 我将原话复述给腾柯,那边就挂了电话。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无力苍白,我就直接开车回了谭馨的小单元楼。 一进家门,屋子里就乱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拖鞋和零散摆件,看到每一处,都能想起刚刚热闹的场景。 谭馨穿着婚纱回了房间,我让小敏帮着她脱衣服,然后拉着尚珈去了厨房,我站在他对面,开始审问。 “许茹芸还找何思成说什么了?你都听到什么了?” 可腾尚珈压根就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转着弯的说,“这个谭馨的过往怎么那么复杂?以前她还找许茹芸要过客户……” “腾尚珈!你别转移话题!” 他倒是无谓一笑,“那你觉得,这样的女人,会有男人想要吗?” “何思成很爱她的!以前那会儿……” “那都是以前,人都会变得,谁都不傻,谁也不欠谁的,何思成的举动也没什么错,他只不过是在最后一秒做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而已,如果换做是我,未必不会这样!” “你也会在婚礼上抛弃她吗?” “不,我压根就不会回头,更别提什么婚礼!何思成当初会同意和她结婚,估计就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孩子吧!责任心这种东西,的确会让人做出错误的决定……” “那你觉得思成还会回来吗?” 他摇头,“你觉得呢?既然他迟迟不肯领证,就证明他一直在犹豫,不是么?” 是啊,他拖延了那么久,用了各种似乎说得通的理由,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多一点的考虑时间而已。 但我唯一不能释怀的是,许茹芸的蝎蛇心肠!这一点,是永远不能被原谅的! 我返回谭馨的屋子,里面忽然传出了嘶吼声,小敏似乎在竭力的阻止,谭馨却一直在沉闷的呼喊。 我一把拉开卧室门,地面上,到处都是婚纱的碎片,谭馨的手里持着一把锋利剪刀,一一刀一刀的从身上来回穿梭 感觉稍不小心,就会割破自己! 我和小敏上前去阻拦,都无意被她撞伤。 “你们谁也别管我!让我自己呆着!谁都别理我!让我自生自灭!滚!都给我滚!” 她继续对着身上的婚纱施虐,双手在纱裙上来回的撕扯,我从后面抱住她,小敏和尚珈就从前面控制她的双手。 “啪嗒”一声,剪刀落地,我们这才算是送了一口气! 但这一幕的惊心动魄结束,下一幕就开始了! 谭馨的手机不知何时又开了机,上面闯进来一条短信,而且,竟然是何思成的! 这个天煞的,终于来消息了! 谭馨急忙抓起,她还是很在乎思成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激动。 但短信上的内容,实在让人没办法平复。 “谭馨,对不起,我想了很久,从你怀孕到落胎,再到今天,我从头至尾的,将我们的经历回忆了一遍。我很爱你,像从前那样,甘愿付出一切的爱你,但是……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没办法承受你那些年经历过的事……我想把我对你的感情留在过往,就当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不再去打破!希望你能原谅我,即使我知道你已经对我恨之入骨……对不起,我觉得我们现在都需要时间,但愿你能理解。” 我看着屏幕上的那一长串字体,心里早已拧成了一团,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句号,每一下,都如同剜刀游走在心口。 252 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有谁会想到,当初信誓旦旦的诺言和追随,最后一刻变成了尘灰,稍稍走动,就会被风带起。 谭馨终究还是被何思成毁了婚。而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时间里,何思成彻底成了隐形人,不露面,没消息,更没下落。 我和腾柯帮着打听了好多次,但只听说他人在老家,但具体是不是在那,也没人知道。 这个人就这么一走了之了,甚至连他的上司杨士铭,都没能找到他。 他就那么想要逃避这段婚姻吗?一声不吭,最后糟糕的只留下一条悔婚的短信。没有任何交代。 谭馨后来的这一周也没再找过何思成,从彻底得知他没有结婚的欲望以后,她就整日整夜的呆在家里不吃不喝,七天不到。身子消瘦了十斤之多。 看来,这世上最有效的减肥方法,就是失恋了。 小敏一直很努力的带动她去门市房那边监督装修进度,但谭馨如同中了毒,怎么说怎么劝,都像是耳边风。 一天两天习惯了,我们就按时按点的去她家给她送饭菜,眼看着她吃下几口,才算是完成任务的离开。 晚上怕她想不开,小敏和我就轮流去她家陪着过夜。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更是没收了家里所有锋利的匕首,包括菜刀和水果刀,都被锁进了柜子里。 隔着周末清晨的这天,我起早打包了两份zi菜卷,想着谭馨以前就好这口,说不定今天她能多吃一些。腾柯自告奋勇的要送我去谭馨家,我俩便出发上了路。 一到地方,意外发现小敏的车也停在楼下,心想着大家都赶在了一个时间,正好可以陪着谭馨唠唠嗑。 腾柯跟着我上楼,刚到电梯口。右边的电梯就正好从上往下来,三层、两层、一层,可是门一开,里面就有人影急匆匆的奔了出来,我还以为是谁这么火急火燎,瞪眼一看,是谭馨! 她穿着睡衣就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像是一阵风。消失的特别快! 接着左边的电梯也跟着抵达一层,门一开,小敏就呵斥气喘的往外跑,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喊:“你俩干嘛啊!没看见我啊!” 小敏来不及,捶着胸口喘气道:“快!把谭馨追回来!她拿着我的车钥匙要走!也不知道她从哪听到的,说是何思成回来了,她现在要去找他!” 我立马跟着小敏往外奔,但刚出楼栋,小敏的车子就被发动,倒车、转弯,一溜烟的消失在我们面前。 我立马推着腾柯,说:“快!我们也上车!去追她!” 腾柯即刻开了车,我们紧追其后。 谭馨这次是真的急了,眼看着她闯了好几个红灯,我们也无可奈何的跟着闯,小敏坐在后头,不停的唉声叹气,“完了完了完了!我那可是新买的车啊!这两个红灯就直接把我的分给扣光了啊!” 我也看得心惊胆战,谭馨开车速度实在是太快,在市中心这么莽撞的行驶,太容易发生交通事故了! 一路悬着心,一路紧紧跟随,车子是朝着何思成的家里去的,好在我们对着条路熟悉。 几乎是前后脚停在了小区门口,谭馨下车就冲向了单元门,但这小区还算正规,单元门必须是持卡才能入内。 我记得谭馨的卡一直放在何思成那里,导致她现在就急惶惶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我和腾柯、小敏跑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谭馨你不要命了吗?你知道你刚才开车有多危险!就算你要来找何思成,你好歹和我们说一声啊!” 谭馨如同双耳失聪,什么都听不进去,就不停的按着电子门上面的门牌号,一声接着一声,直到那头被接听。 谭馨沙哑道:“思成,是我!求求你开开门好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以为何思成就算再狠心,也只能是不开门而已,但声控门的那头,是杨莺莺的声音,“我不是何思成,但是你上来吧!他正好也有事想和你交代!” 听到这一声,我的心立马落了地,确切的说,是碎在了地上。 腾柯在一旁死死握住我的手,撑着我的半个身子。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拉住谭馨,不想让她上去面对,也不想让她交代什么所谓的没交代。 可她还是低着头上了电梯,一声不吭,一句话也没再说。 我们三人就跟在其后,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再伤及无辜。 一上楼,何思成的家门大开着,杨莺莺就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模样不算高傲,但也露着几分胜利的姿色。 “你们的消息很灵通啊!竟然在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杨莺莺冲着谭馨笑了笑,接着让开身,“你还有什么话,就赶紧对思成说吧!他上午十点的飞机,别误了他的时间!” 何思成要走? 谭馨踉跄的进了屋,走到何思成的卧房门口时,她停了脚,就那么木然的看着他忙乱的背影,很久都没说话。 这两人大概有一周没见了,再次重逢的感觉,不知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屋里的何思成动静很大,他知道谭馨就在他的身后,却还依然不顾的收拾东西。 我跟着走到谭馨身边,对屋内说道:“思成,既然回来了,是不是……” 他突然回身,笔挺的站在谭馨面前,眼里早已红肿,不知他是刚刚哭过,还是在听到谭馨进屋的这段时间里,动了情。 我真觉得他是这世上最不懂表达,却又最残忍的男人,明明已经决定离开了,却还像个不想走的人。 我没再敢说话,他和谭馨的事,还是交由他们处理比较好。 反倒是身后的杨莺莺不耐烦,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催促道:“你不是十点的飞机吗?距离登机没多少时间了!有什么话你就抓紧时间说吧!既然已经决定出国定居……” 何思成要出国定居?为了逃避谭馨,他选择出国定居? 眼前,彼此相视的两个人如同不会言语的木头,视线交汇,却没有任何看的见的火花。 其实何思成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包括逃婚那天的短信,他要离开,已经说得明明白白。 如今谭馨找来,不知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还是做最后一次的挽留。 忽然,谭馨冲向了何思成的怀中,她双手环在他的腰身,死死的禁锢在那里。 何思成想要挣脱,但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他自然的将手搭在她的后身,依旧一句话不说。 谭馨或许已经想好了一切,在刚刚的那段留白里,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慢慢的,她在他的胸口呢喃,“何思成,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像你说的,你没办法原谅我的过去,而我也一样,没办法原谅我自己!这一次,我们就在这里告别,我不会再拼了命的追随你,你也不要因为可怜而回头看我,过了今天,你一定要比我幸福!谢谢你,曾经不顾一切的爱过我。” 谭馨渐渐松了手,转身,她就拥入了我的怀中,她的额头点在我的肩膀,身子狠狠的用力。 我望着这一切,眼眶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 既然她选择了全身而退,那我们这些看客,还能说什么呢? 何思成依旧是一句话未说,他提起手边的银色行李箱,自顾自的走向了门口,他真的没有回头,也没做任何解释,按下家门口的电梯门,就消失在那一方视线之中。 他真的走了,从头至尾的,没说一句话。低引来血。 怀里的谭馨终于放声大哭,毫无忌惮。 杨莺莺叹气的看着这一切,准备转身前,她望了望我们,留下了同样的悲伤,“谭馨,其实我还是蛮羡慕你的,起码你在他的世界里,占据了他的整个青春!而我应该是输的最惨的那一个,临着最后的结局,也依旧得不到他!我们都输了……何思成也是……” 杨莺莺转身出了家门,跟着何思成离开了这里。 原来何思成没有选择她们两人间的任何一人,他的离开,是孤身一个。 等着怀里的谭馨哭够了闹够了,我和小敏搀着她下了楼,临走前,也将她落在思成家里的衣物打包收拾好。 总之,出了这个家门,他们两人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回到谭馨家的路上,她一个人抽噎了很久,最后甚至没了眼泪,就是在那里断断续续的喘息,看的人都心生难受。 一到家门口,腾柯就先行一步的将行李扛上了楼,我和小敏站在楼下陪着她,坐在花园的绿荫走廊里。 今天的天色格外的蓝,蓝的如同透明的海,覆盖在头顶上方。 谭馨仰头看了好一会儿,情绪稍微稳定一点,才喏喏开口,“现在几点了,他应该已经飞走了吧?” 我看了看时间,十点十分,刚刚好。 “恩……应该已经走了……” 谭馨猛地起身,“好了,既然他走了,那我们就回家吧!生活总是……需要重新开始……不是么……” 她裹了裹身上的睡衣,狼狈的模样像是窜逃的怨妇,一个人低着头往楼栋里蹿。 我站在她的身后大喊:“所以你这次真的下定决心了,是吗!” 她定住脚,身子完全享受在院落的阳光之下,回眸的一刻,我竟觉得她无比妩媚。 “是啊,要整理心情,重新开始了!我谭馨是谁啊,万年情圣啊!” 我想我永远忘不掉她那一笑的回眸,洗清了过往铅华,一起都从新再来。 谭馨同何思成的关系彻底决断,她便开始听从小敏的指挥,每日每夜的奔波在店面和五金店之间,店铺的装修进行的很快,眼看着就要成形。 好在身边还有这么一件麻烦事,让她渐渐转移了注意力。 小敏这阵子也没再回何雨潇的公司,因为廖晨的关系,她也勇敢的辞去了工作,打算和谭馨一起经营这家甜品店。 两个美女老板娘的生意,还是很好做的! 而何雨潇最近倒是总出现在腾柯家门口,她三番五次的来这里说服我回公司上班,其实她的真实意图特别明显,无非就是想要见上尚珈一面! 可惜尚珈最近都是后半夜才回家,集团似乎有很多事,自从他和杨莺莺联手,就从没闲过!反倒是杨莺莺每天出入各大商场,过的醉生梦死! 腾尚珈到底是怎么了?就这么甘心的为杨莺莺效力? 我当然不能理解这几个人的真实意图,随着腾柯在集团的淡化,理应杨莺莺出面的事,也渐渐变成了腾尚珈的身影,杨士铭的出镜率也不低,来回辗转于自己的公司和集团之间,最近着手于公司新品的上市,不停施力的攻击腾柯。 腾柯也没放松,与老合作伙伴协商的同时,一直在寻找新的投资商。 毕竟公司最近的资金运转出现了问题,因为新品上市被打击,他损失了不少,原本的计划也彻底被打破,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规整。 随着伤口的渐渐愈合,最近几天我也是往返于医院和家之间,绷带拆除,头发被剃掉的那一块地方现在也只需要贴上几厘米的药片即可。 按照医生的意思是我已经彻底痊愈,除了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事项,便没什么需要特别小心的地方。 想着自己已经放松了这么久,自己工资卡里的存款也被吃了一大半,是时候回归工作岗位了,结果回家这天,就在腾柯家院落里,再次碰见何雨潇。 她手里拎着不少补品,也不知是来看我,还是看腾尚珈! 253 除了我还有谁 “啊!夏晴姐!”何雨潇激动的冲着我打招呼,看来家里现在是没有人在。 我拎着钥匙靠前,客气道:“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怎么这么见外啊!来找尚珈?还是……来找我?” 何雨潇的脸色涨红,我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补品盒。才知道拿东西是给男人吃的,“啊!来找尚珈的啊!他不在家吗?早上出门的时候,记得他说今天不上班的!” 她指了指门口,“我敲过了,没人开的!” 我随手打开大门,招呼她进屋,“快进来吧!最近天越来越凉了,难为你还来看他!那小子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我看他早上出门穿的是运动服,应该是去健身房了!你坐客厅稍微等会儿!” “恩呢!给你添麻烦啦!” “那有什么麻烦的!我过一阵还要回公司上班,到时候很多不知道的。还要向你讨教呢!再说,你可是我的直属领导!” “你决定回去上班啦?” 我点头,“恩!刚刚去医院复查了,医生说伤口已经没事!我想我也该回去赚嫁妆钱了!” 何雨潇附和笑道:“你还要什么嫁妆钱啊!腾柯娶你。会让你掏钱?你就只管把钱包打开,不停的往里塞就好了!” 我笑道:“谁和你说的我要嫁给他!我可没说!” 何雨潇正准备接话,家门口就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是啊!你听谁说的她要和我哥结婚?再说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尚珈穿着一身运动装就进了屋,鞋子一脱,就径直往洗漱间里走,压根连何雨潇的正脸都没看! 何雨潇急忙跟近,“尚珈!我是来看你的!前两天你帮我公司介绍去的那个合作商,我们的案子达成了,我约了你几次吃饭你都没时间,所以就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 “哐……”腾尚珈理都没理的就关了洗漱间的房门。 何雨潇尴尬的回头看了看我,我也跟着很不舒服,我调解道:“你别在意,他可能是内急!” 何雨潇只好信了我的牵强理由,“那我就等他收拾好以后的吧。你在忙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正好是中午了,你做饭吗?” 我今天的确是要做饭的,一早上起床就答应过腾尚珈,今天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我说:“恩!做饭的!你要留下来一起吃吗?正好今天腾柯不在家,你留下还能热闹点!” 其实我就是想给这两个小年轻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尚珈总这么无视何雨潇也不礼貌。或许试着接触,还能发现点对方的优点。 何雨潇当然是同意,“好啊!我最近学了一道四川菜,正好给你俩露露手!” 她说着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走进厨房,有模有样的开始拆封冰箱里新买的果蔬。 尚珈在这时走出洗漱间,看见我俩在厨房里忙活,就问道:“你们做什么?你让她在这里干什么?” 我硬着脾气顶了过去。“做饭啊!雨潇是我的客人,我让她留下来吃饭不行啊!” “行行行!你俩别把厨房点了就行!” 尚珈说完就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往客厅走,刚坐到沙发上,雨潇就跟到他身边,伸手抢过苹果,换了一个新鲜的,“你拿的这个没洗,这个是洗过的,吃这个!” 尚珈愣了两眼,觉得这雨潇就像是家里的女主人一样! 我在一旁偷笑,还真有点那个感觉! 家里的食材很多,因为前两天保姆刚刚采购过一次,囤积的食物够我们吃上一周。 雨潇看到家里的冰箱时都不禁感叹,这根本就是小型超市,要什么有什么! 按着雨潇的食谱,她今天主要做的是鱼,我倒是成了打下手的一个,帮着刮鱼鳞掏内脏! 可能是鱼腥味太重,一直在客厅看电视的尚珈闻着味道就进了屋,脸色拧巴着,低头看向狼藉的地面,说:“你自己刮鱼鳞?你怎么不叫我帮忙!” 我看了看手里还剩一半的工程量,笑道:“这不是快了么!而且这个东西真的很脏啊!你刚在健身房洗过澡,就别碰这些了!” 他立马蹲下身,抢过我手里的刀片,把我挤到一旁,“行了,你歇着去吧!这里我来!” 我以为这正好给雨潇和尚珈营造了一个二人空间,抬头冲着雨潇邀功,她的面色却比我想象的要难堪,有点……吃醋的味道…… 去洗漱间洗干净手,我就一直站在厨房门边,顺手递个东西,洗个蔬菜。 几次我碰到菜刀,尚珈就如同看孩子一样的冲我吼叫,甚至连我碰到凉水他都要教育一番,说我还是不要进厨房的好,平时手里别碰太脏的东西,虽然伤口痊愈,但摸到感染就糟糕了! 我倒是习惯了他这样的多心,可还是引起了何雨潇的小情绪,看来她是真的对尚珈动了心,只要尚珈开口关心我,她的脸色就很冰冷。 厨房里的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雨潇几次故意靠近尚珈,或是给他找活做,尚珈都没拒绝,但除了不拒绝,几乎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 可见尚珈对她是有多抵触! 锅里的烧鱼渐渐溢出香气,我手里的最后一道凉菜也正式上盘,尚珈早就饿了,一路紧贴在我身后,不停的吧唧嘴,“看上去好像不错哦!吃完这顿,估计我今天就白锻炼了!” 雨潇在一边插嘴,“你的身材都多好了!还需要锻炼吗?你在哪个健身房啊,改天我也去好了,跟你好好讨教一下!” 尚珈回头瞥了她一眼,转身就做到饭桌,压根就没想搭理她! 这也太高冷了! 所有的菜品上齐,尚珈先动了筷,他来回的在鱼身那里扒拉,往盘子里挑了不少无刺的鱼肉后,在上面浇了一点汤汁,推到我手边,“我记得医生说过你不能吃太多鱼和腥辣的东西,这菜里有不少小米辣,你少吃点吧!多吃点菜!” 我受宠若惊,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何雨潇的脸色,再一次阴沉了下来。 我拉过盘子,说:“你管我干嘛啊!人家雨潇是客人,你去酒柜里开瓶红酒吧!她费心费力的,给你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你都不感谢她么!” 尚珈低头扒了几口饭,并没动身,气氛尴尬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对何雨潇说道:“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意思,可惜我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现在还是以事业为重,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商业上的伙伴比较好,你能力很强,我也很喜欢与你合作……” 这话说的很伤人,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尚珈对何雨潇的兴趣不浓,但不管怎样,我都觉得何雨潇这个姑娘,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不让尚珈把握,就真的可惜了!更何况雨潇还对尚珈有意思! 她放下筷子,彻底没了吃东西的欲望,僵持了好一会儿,笑着说:“就知道你会这样拒绝我!不过没关系!我习惯了,吃完这顿饭,我还是会来找你!反正开门的人不是你,有夏晴姐在,我什么都不怕!” 尚珈冷笑一声,起身就去了书房,再也没出来过! 这小子的脾气还真是倔强! 我碰了碰雨潇的手背,安慰道:“没关系的!有我在呢,我帮你!这小子早晚有服软的一天!” “得!他爱吃不吃!咱俩辛辛苦苦做的饭,必须吃光!” 雨潇闷头开始吃东西,我也跟着夹菜。 直到这顿饭结束,我和雨潇又在客厅里吃过甜点唠过家常,尚珈都一直憋在书房里不肯露面! 天色开始变晚,雨潇不得不回家,我给她送到门口,院落里就走进了腾柯的身影,手里拎着公文包,模样也是憔悴了一天! 雨潇这边道别,腾柯就进了屋,两人打过招呼后,我把雨潇送上了车。 眼看着她离开,我裹着身子进了屋,腾柯随手在玄关的衣柜里掏出一个薄毯,披在我身上,“最近多穿点,别凉到了!还有,后天陪我出趟国!之前你答应我的!” “恩!知道!机票买了吗?” “买了,都搞定了,你明天把衣服收拾收拾就行,还有我的衣服,休闲一点!不用带西装!” 忽然,书房的门被尚珈打开,他倚在门框处一脸轻蔑的看着腾柯说:“你要出国?难道你没接到通知,后天集团要针对你公司的亏损近况进行收购意见的大会吗?” 腾柯蹙眉,“这是谁做的决定?”低引鸟扛。 尚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觉得……除了我,还会有别人?” 254 我们以前 听到尚珈的话,腾柯立马拿出电话,果真,他的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的行程提醒。 后天上午九点在集团会议室,要举行对腾柯公司的收购意见大会。只要有一半以上的股东投赞成票,收购的决定就会生效。如此一来,杨士铭就可以趁机插手,借着他和杨莺莺的关系,一举吞下腾柯的公司,并不是什么难事。 家里的气氛更加尴尬了,腾柯站在门口,尚珈一脸得意的靠在书房门边,我静静的站在两人之间,等待战争的爆发。 电视机上的节目不知何时转到了新闻报道,也就是这个不恰巧的时间。耳边响起了“杨士铭”三个字。 我们三人齐刷刷的将视线落到荧幕,属于杨士铭独家的专题报道,刚好上演。 我怎么都没想到,杨士铭这个厚脸皮的男人。会对自己公司的产品,明晃晃的标注上世界首家研发这几个字! 甚至当记者采访到他和腾柯公司的产品雷同时,他竟然会大言不惭的说是腾柯模仿了他们! 我看的来气,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按下了开关。 腾柯倒吸了一口气,转身想回房间。 尚珈立马叫住,“你后天一定会出席吧?如果不出席,我们就自行决定了……” 腾柯没言语,继续往卧室里走。 尚珈再次道:“真没想到你能这么淡然!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你都不着急吗?” 终于,腾柯回身冲到尚珈的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就推到了墙边,“轰”的一声,我都能听见胸腔里沉闷的撞击声。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帮着杨莺莺和杨士铭来推翻我,你是想要得到钱还是想要得到公司?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来试探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尚珈一点一点的推开他的手腕,笑的从容。“这几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不下百遍!还要我再次重申吗?我什么都不为!只是想单纯的推翻你,如此而已!” “为什么?我们已经在尽力偿还你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帮着那些外人……” “他们不是外人,相对腾家来说,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其实你很清楚我为什么这样做。不是吗?六年前开始的噩梦,六年后被隐藏的人命,你说,哪一条,会让我不恨你?” “人命?你什么意思?” 尚珈大笑两声,“真有趣,你是在和我装傻对吗?难道你不清楚我说的是谁?如果不是我发现了那个白色信封,我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被你送到加拿大,以至于死在了那!” “她死在……”腾柯的话说到一半又堵在了嘴边,他皱着眉,眼睛也不自然的眯成了一条线,好似在思考什么难懂的事。 尚珈将他推到一边,“你还不打算和我说出实话?没关系,逼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你会主动来找我坦白的!” 尚珈转身就回了卧房,腾柯后退着向后走了两步,身子摇晃,眼神也来回在地面上缥缈。 他分明就是有话要说的,但嘴里的事实,好像并没打算对腾尚珈公开。 我搀扶到他的一边,“你们刚刚说的死在加拿大的……” “后天……”腾柯吞吐,“你能帮我去一趟加拿大吗?我没办法放着集团的会议不去,我怕公司会面临……” “可以,我帮你去!你要交代什么,我都帮你!” 腾柯渐渐松开我的手,低头朝着卧房行走,“好了,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会告诉你去加拿大的事宜,早点休息。” 我见他没了继续交谈的欲望,也就跟着去了厨房,腾柯那屋没了动静,尚珈也一直躲在书房里不肯露面。 眼看着现在才晚上八点,回房间睡觉又有些太早,打扫好厨房,我就裹着毯子坐到了沙发上,一个人关掉客厅所有的灯,放着微型投影,看电影。 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我也慢慢窝在沙发里进入了浅睡眠,客厅里的电影已经播了一遍又一遍,我也睡了一悠又一悠。 直到感觉脚心发痒,我才睁开眼,发现身下有个巨大的黑影,吓的我险些叫喊出口!低匠医弟。 “妈呀!尚珈你干嘛呢!” 他正蹲在地上,一脸坏笑的隔着被子挠我的脚掌心,看我醒了,就一屁股坐到我身边,导致沙发严重朝着他那边倾斜! “你别告诉我,你才从书房里出来?” 尚珈点点头,“处理一份合同,一直弄到现在!以为你睡了,结果发现你竟然在这里看电影!不困吗?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东西?” 我掀开被子起身,结果一股凉风就把我给刺激到了,打了个寒颤,说:“吃!感觉自己最近的脂肪,已经稀缺的完全起不到保暖的作用了!吃热乎的!” “好吧,那我去给你做!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别再睡着了!” 其实他说完“别再睡着”,我就接着打了一个哈欠儿,既然有人主动送饭,那我还谦让什么劲,倒头就窝进了沙发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可能是真的疲乏,没想到自己盯着投影屏幕看了小一会儿,就再次眯了过去,第二次醒来时,完全 是被食物的香气给熏醒! 这哪里是什么面啊!分明就是在煮方便面! 尚珈端着一小碗的面汤走到我面前,上面盖了一片白嫩嫩的煮蛋,还冒着黄油的那种,晶莹剔透的! “来吧!爱心宵夜!”他笑着把筷子递到我手中,模样还挺自豪! 算了,吃什么都是吃,方便面也不赖! 我接过碗,低头就开始喝汤,尚珈蹲在我面前,看了好半天! 我边吃边说:“你都不觉得客厅很黑吗?去把壁灯打开吧!” 尚珈没动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夏晴,如果没有我哥……你会喜欢上我吗?” 我一口热汤呛在了嗓子口,“咳咳……你在开什么玩笑!这话让你说的,好像我现在很喜欢你哥一样!”我转了转眼珠,继续道:“能不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没胃口的话么……容易噎到……” 尚珈伸手,朝着我的嘴角就轻轻擦拭了一下,“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是吗?” 这下,我彻底吃不安心了,一碗面,就搞出这么矫情的话题,而且是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刚刚那么深情的一抹,简直让人无法不去多想! 我把面碗放到一边,起身就要跑,“你好奇怪,故意说这些就是想让我吃不下去对吗!我不吃了还不行么!” 尚珈起身,一把扯过我的手腕,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强势,毫无预兆的将我拉近他的怀中,我的后背紧紧的贴向他的胸膛,那股来自身体的炙热感,实在没办法抵抗…… “腾尚珈!不闹了好吗?” 他很小心的将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双手自然的环在我的下身,呢喃道:“是不是,只要我站到我哥的位置上,就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尚珈……”我奋力去抓他的手腕,向外推的同时,他也在用力的向回按,“十多年以前……你就总是习惯性的站到腾柯身边,十多年以后……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没能改变这个事实……” 十多年以前? 尚珈的这一句话,又让我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曾经在手术醒来后腾柯也告诉过我,我们的童年,是有交集的。 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相识……而那个梦境,好像也的的确确的发生过…… 我拉住尚珈的手腕,即刻回身,“我们以前……” “你想起来了吗?关于我们小时候的事……” 可是……我再努力想,也还是那个梦而已,我摇头,“我和你说过的,九岁以前的记忆,我都没有了……以前脑部受过伤,医生手术前也告诉过我……” “那你没问过你父亲么?关于的那段过去?” “我父亲……” 的确,从那个梦开始的一刻起,我竟然没有想过去询问我的父亲!母亲是从我十岁以后才进入了我的生活,那么我十岁以前的事,只有父亲知道! 我说:“所以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从你们遇见我的第一刻起,就知道我是你们小时候遇到过的那个夏晴……” 尚珈摇头,“第一眼没认出来,后来……才慢慢发现的……我还纳闷,以前那个一起玩的野丫头怎么后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不过你还是出现了……” “所以我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还是……我是你的贫穷的邻居?还是……”我开始无限的脑补,尚珈就晃了晃我的肩膀,“你还是问问伯父好了!你们后来一声不吭的离开,害的我郁闷好几个月!” 尚珈拿起碗筷就往厨房走,我跟在身后,“问什么我爸啊!你不是知道么,那你就和我说嘛!我们以前是邻居?还是同学啊?我小时候是怎么认识你们的!” 尚珈故意卖了个关子,“那么想知道?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切!那我还不如去问腾柯呢!” 说完腾柯的名字,我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尚珈的脸色变得特别突然,根本就没有预兆! “以后能不总提他的名字吗?我能给予你的,我不想让他来插手!” 我结巴,“好……抱歉……” 尚珈随手将碗放到了水池中,接着就重新走进了书房,我一愣,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还没和我说我们以前……” “明天再说吧!我电脑来邮件了,要先处理!” “那好吧……” 255 好像是我 经过这胡思乱想又漫长的一夜,早起的第二天,我就给父亲打了电话,其实还是对昨晚腾尚珈的话耿耿于怀,既然我们从小是认识的。为什么又会在九岁的时候时候失去记忆呢?还有,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父亲的电话很快接通,听上去他已经上班了,周围很吵,最近的生意应该还不错! “喂,爸!你现在忙吗?” 父亲那头应该是在与人算账,隔了好一会,才回复我,“啊!现在不忙了!刚刚在做结算呢!你爸我最近又加了几单生意,都是大超市进货的那种!估计是腾柯那小子帮忙推荐的。要不我也不能认识这么多厉害的老板!哈哈!对了,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呀?我和你妈都挺好的!” 听见父亲这么开心,我倒也跟着兴奋了起来,“真的吗?那我事后一定要好好感谢腾柯!你和妈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家里现在暖和吗?天冷了。你们也得注意加衣啊!” 父亲憨笑,“知道啊!你就别操心了!你打电话就这点事吗?要是没有其他的,我就挂了,我这还要开车去下一家呢!” 我急忙接话,“等等,先别挂!” “怎么了?有事情啊?” “爸……我想问你一件事……就是我九岁以前……” 父亲的音调突然严肃,“怎么忽然想到小时候的事了……” 我一听父亲的状态不对,就赶紧这里面好像有什么猫腻一般,“爸……我小时候,是不是和腾家的那两兄弟认识?我们以前是不是一起长大的?我最近常常会做一个梦,梦到的,都是我九岁以前的模样,我在海边……身后是腾柯和尚珈……当然还有你,但是我们一直呆在水里,特别难受,就好像……” “不认识!你小时候怎么会认识那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父亲否决的特别快。没经过思考,就能顺理的说出口。 “可是爸……尚珈和腾柯他们都说,我小时候和他们是认识的……” “他们还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了,都是顺带着提了一嘴,后来便有事没再问!爸,我小时候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事?要不我怎么会把以前的记忆都丢失了?九岁的时候我是遭遇过什么吗?以至于脑部还有残留的伤口……” “没有!别听他们胡说!你怎么可能认识那样人家的孩子!你就是我一手带大的。后来你妈良心发现回来了,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一直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别瞎想了,他们应该是认错了,要么就是你们上过一个小学,彼此比较熟悉罢了!” “不对!爸,你和车子静明明就是……” “那是以前的事!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好了,这件事你就不要问了,没有回答的必要!我这边开始忙了。我挂了!” 父亲的声色变的生疏,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挂断了电话,我持着手机在床上发呆,越想越觉得奇怪。低匠司圾。 父亲和车子静明明就是认识的,尚珈和腾柯也说我们小时候见过面,可是为什么到了父亲那里,就变成了不要让我胡思乱想呢?还叮嘱我不要再提起这些事? 难不成是父亲和车子静有什么过往?再往深里想,难不成我是什么豪门遗弃的千金? “哐当!”我这边还做白日梦呢,卧房门就被人打开,腾柯叼着个牙刷站在门口,使劲的朝我连续扔了两个抱枕,“你想什么呢!都醒了还不起床?做梦呢?” 我爬着身子走到地上,“是啊!做白日梦呢!梦见自己成了豪门遗弃的千金!真的是好幸福啊!” 腾柯噗的一声就将牙膏沫喷了我一脸,“你?千金?你千斤顶还差不多!” 我抹了抹脸上的那些白点,简直恶心到令人作呕! “腾柯!麻烦你下次刷牙的时候不要说话好吗!我是不是千金你笑个毛线!” 他继续笑道:“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不是千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啊?” 腾柯也说他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虽然他大我五岁……但既然他们兄弟俩都这么说,那就百分百可以确定,我的童年,一定是和他们有牵连的! 我一把拽住他的牙刷,“你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们小时候就是很熟悉的,对吗?可是我刚刚给父亲打电话,他说我那个年龄……压根就没有认识你们的机会啊!” 晃着,腾柯突然就黑了脸,语气都变的不自然,“啊!你父亲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和你是认识的……恩……我下楼了,嘴里的沫太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尚珈让我问我爸,而今早腾柯听到我要询问我父亲,立马就收回了刚才的话,这两兄弟之间……难不成对我的记忆不是同一个?还兵分两路了? 腾柯从我面前窜逃,我的脑子就跟是一个变成两个大,完全的摸不着头绪! 我走出房门,去了二楼的洗漱间,打开水龙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脑仁就嗡的一下闪过了很多画面,别墅顶的小楼……带着梯子的通道……斑驳桌面上,三人合影的相框…… 那些一晃而过的画面在脑海穿梭了两次,我想努力的留住它们,可惜摇晃脑袋的同时,又全都消失了。 就像手边不停流动的水,不断地涌进下水管道。 刚刚脑子里显现出的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一个陌生的别墅?那个小楼又是什么?怎么这些景象,我一次都没见过? 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水肿的眼皮显得人很憔悴,朝着脸上扑了扑水,脑子才缓缓恢复了平静。 而刚刚幻想出的画面,也很快被记忆冲刷,再回忆,就构造不出那么清晰的轮廓了! 洗漱结束,我穿着浴袍下了楼,尚珈不知是有什么急事先出了门,饭桌上只有腾柯一人,一边吃饭,一边对着平板电脑专注。 今天的保姆吴嫂来的很早,看样子腾柯是有急事要办! 我坐到一边,闷了一大口的牛奶,说:“去加拿大的事你还没和我交代清楚!你放心我一个人去吗?是外出办公吗?重要的客户?我提前告诉你,我的英文讲的并不是很溜!” 腾柯放下平板,拿起中性笔在纸上划了一串数字,“这是那边负责人的电话!这次去,不是为了办公,而是我的私事!现在还不方便说,等着你到加拿大了,我会用电话操控你!” “什么事?还不方便说?难道你要做非法交易吗?” 腾柯眯眼笑了笑,“就是让你去帮我签个字,顺便看一个人!不需要你动脑或是动体力!到时候完成任务了,你可以去那里好好逛一逛,我给你三天的假期,够你购物了吧!” 三天……我自己去……会不会太浪费了! “那我可以找人陪我吗?我自己去……” “可以,但只能找一个了,我这票退完,估计也就能买上这么一张……” “那我让谭馨陪我吧!正好她最近心情也不是很好,带她出去散散心,也是可以的!” “行!那你和她沟通,你们两个去就更好了!原本我是打算让艾琪陪你的,但最近公务也多,谭馨陪你的话,我这边就能轻松一点!” “那好!就这么定了吧!我一会就给谭馨打电话!明早几点的飞机?” “十点半。” 腾柯早早吃晚饭,就火急火燎的出了家门,估计是为了明天的大会而做准备吧!一个人应对那么多顽固的老股东,想必是很困难的! 家里现在就剩下我和保姆吴嫂两个人,她在厨房收拾卫生,我一个人拿着叉子对盘里的三明治发呆。 吴嫂看出我有心事,就走到我身边,问道:“是食物不合口味吗?咸了?还是淡了?还是夫人有忌口的东西?我下次好主意!” “夫人?”我侧头,不可思议的冲着她发呆,吴嫂是个上了岁数的人,她用这么敬畏的称呼来叫我,还真是不适应!以前都是叫我夏小姐的,或者直接就呼喊我的名字,今天真是格外的别扭! 吴嫂笑道:“是腾先生这么要求的!他说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以后需要采购什么东西,都要经过你的同意!还有家里的餐谱菜单,都要来和你商量核对!” “啊?腾柯他真这么说?” 吴嫂点头,“是的,腾先生是这么交代的!” “他可真是……”我放下叉子,“吴嫂,你千万别对我客气,我不是什么夫人,你也别对我一口一个夫人的叫,我还是习惯你叫我夏晴或者是小小姐!菜单什么的也和以前一样就行!不用特意来找我回报的,我……” 吴嫂立马点头,“知道了,夫人!” “……” 看样子吴嫂已经被腾柯洗脑了,我就是解释的再清楚,她也还是会一口一个夫人的叫下去! 吃过这顿被人过度关心的早饭,我给谭馨打了电话,告知她明天要陪我一起去加拿大,那家伙立马就同意了!而小敏因为要留下来打理店铺的剩余工作,所以也就没去打扰她! 想着明天就要出国,我状态满满的开始收拾衣物,可翻找睡衣的时候,却怎么都没看到! 我在二楼冲着吴嫂喊道:“吴嫂!上一次清洗的睡衣你帮我放到哪里了?在我这屋吗?” 下面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好像是被我无意间夹在二少爷的衣物里了!夫人!” 夫人……一听到这两个词,我脑袋都大了! “好吧,我一会儿自己去他房间找!” 我起身下楼,还好尚珈的卧房门没有关,进屋打开衣柜,我的睡衣果真被夹到了他的那一摞家居服里,我随手一抽,连带着他的衣服也跟着落了几件。 弯身去捡,结果,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画面上,依旧是那三个孩子,腾柯和尚珈两个人的中间,牵着一个肉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女孩的脸部已经因为相片的褪色而看不清模样,可仔细观察照片的同时,我的脑海里,再一次晃过了早上在洗漱间里幻想过的那几个画面…… 我的脑子一阵麻木,可莫名的却产生了奇怪的感觉……这张照片上的女孩……好像是我…… 256 疯狗勿进 257 我该怎么做 为丶Shee 的水晶鞋打赏加更合并之一 从商场里走出,谭馨就推着我上了车,我还是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刚刚她辱骂袁语昕的一幕,实在是太过瘾! 谭馨得意道:“我在商场里的表演还精彩吗?心里舒坦不?” 我猛力点头。“太舒坦了!不过我就是没想到,她是去退包的!而且,她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去做整容,我真是不能理解!” 谭馨哼了一声,“你不能理解的事多了去了!我还听说她最近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接了一部电影,知道她出演什么吗?” “什么?” “成人动作片……呵呵……” “啊?她为什么啊?那么缺钱?” 谭馨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人一旦大起大落,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对了,袁子行现在什么情况了?” “入狱了啊!加上腾柯那边又告了他一次。可能要蹲到下半生了!” “那于淼淼呢?那丫头去哪了?” “和她的相好走了吧!她的孩子不是被梅瑜洁弄掉了么,赔了点钱,就跟着她的地下情人远走高飞了!梅瑜洁也蹲了监狱,具体多久就没问。也不关心了!” “还成,这结果还算让我满意!不过细想想,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报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转头看了看窗外,莫名觉得今天的天色亮的刺眼,好像这三年的时光就是眨眼的瞬间,没留下什么,就一晃而过了。 谭馨伸手握住我的手背,“你想好今后的路了吗?有没有考虑过,和腾柯……” 我摇摇头,“我不敢想,也没做好再恋爱的准备,其实我觉得我配不上他……可能过段时间……等一切都稳定了,我就回我爸妈那住,然后努力工作!” “哎呀。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我还觉得我应该和奥巴马在一起呢!这个都是后话,不急!那工作呢?还去何雨潇那个公司?” “恩,她还挺想让我回去的!” 谭馨哼了一声,“她那是对腾尚珈有意思,才对你拍马屁的!谁不知道你和腾家哥俩走的近啊!” “这你都知道?” “那有什么不能知道的!我听说何雨潇上任以后。裁了不少人!毕竟以前和廖晨在一起那会儿,我认识不少他公司的老员工,现在那批人,都被她裁下去了!你知道小敏为什么没回公司继续上班么?” “为什么?” “一是小敏自己觉得碍不下面子,再一个就是,小敏那天和我说,何雨潇找她谈过话了,说她在公司里的负面影响太多。让她考虑换工作的事!这不是明摆着让她走么!那她一个小女人家的,能有什么办法!鸡蛋碰石头,碰的过人家么!” “她那么狠吗?我感觉她为人很不错啊!去过腾家几次,感觉挺随和开朗的!” 谭馨翻了翻白眼,“你忘了那句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是你仗着腾家哥俩惯着你,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等着你和腾家没关系了,你看她会搭理你?难道你忘了,你当初和我说的,她刚来当实习生那会儿,一直和你拼业绩,你还和我诉苦说你觉得自己实力比不过一个实习生!后来腾柯在媒体公开和你的绯闻关系,她有再对你明着比拼吗?不还是好声好气的拉近关系么!” 听谭馨这么一讲,我还真是恍然大悟,袁语昕不愧是豪门家的千金,为人处世,都带着一股商业味道! 我说:“但是……就算她为人再现实,有一点是无可置疑的,她很喜欢腾尚珈!而且是特别喜欢!至少现在我和她没有利益冲突,她也不会对我怎样!” 谭馨撇着眼看我,“是吗?那我猜猜,难道她去腾家找尚珈的时候,尚珈没在她面前和你秀恩爱?依着尚珈那个小伙的性格,那可是绝对能做出来的!” “这你都能猜到?” “我是谁啊!我可是阅男人无数啊!姐姐我虽然没什么才华,但起码看人这方面还是挺准的!以后你还是对那个何雨潇提防点吧!小敏不是也提醒过你么,别太交心!” 我茫然点头,“好吧!让你这么一说,感觉她就是一个巫婆!但愿到最后,是你们想多了,而不是我太傻……” “你就是太傻!否则也不会让袁子行欺负成这样!当初要是没有腾柯,我看你怎么挺到现在!好好考虑腾柯那个小子吧!难得的好男人,就算他公司败落,我也绝对相信他会对你好!” 我坦然一笑,“这个我当然知道!哈哈……” 开车前往市区里的沃尔玛超市,谭馨就在一边列起了清单,搞得这次好像是要去度假一样! 一下车,谭馨就在门口推了一辆购物车,我跟在她身后,手机那头就来了电话,腾柯打来的,估计是说明天去加拿大的事! “喂,腾柯……” “现在在哪?东西准备齐全了吗?” “和谭馨在超市呢!她要买生活用品!” 腾柯那头似乎是比较急,“你告诉她,那些都不用买!我给你们订的酒店什么都有,环境也是最好的,让她少带点东西,别走一趟还累个好歹!主要是我怕你累到!” “没关系啊!她想买就买吧!难得她这么高兴!” “她状态还不错?没再提何思成的事?”低坑阵扛。 “恩!我也不敢提,感觉她恢复的还挺好的,和以前一样!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是要说什么事?” 腾柯那边迟钝了一会儿,语气不太妙,“啊,我就是想告诉你把东西都提前准备好,还有,你之前不是让我帮着查查何思成的下落么……” “恩……”我故意等着眼前的谭馨走远,捂着嘴对话筒说:“查到了吗?他在美国哪个城市?” 腾柯再次迟钝,“在洛杉矶了……” “然后呢?他在那边干嘛呢?不会是在那边也有女人吧!” “那倒是没查到……不过,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你必须对谭馨保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 “恩,我不会告诉她的,好消息或许还能分享一下,坏消息就算了,估计谭馨听到了也不会开心,她心里啊,其实是忘不了何思成,即便表面上装的像个没事人!” 腾柯清了清嗓,“本来这件事是没有头绪的,但我在洛杉矶有过一个合作商,大家都是制药口的,所以界内的那些研发人才一流动,大家私底下都会有消息!我刚刚……听我那个朋友说何思成去了他的公司……但是他的合同,只签了半年……也就是说他做完这个项目,就会立马辞职的那种……” “为什么?他还要去其他地方?是要半年以后再回国吗?” “不是……他已经准备在那边办理定居手续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了工作,怎么又……” 腾柯叹气,“那个朋友说,何思成其实是他挖角过去的,不过入职的当天,何思成就和他提供了一张病诊证明,那小子得了骨癌……可能是知道自己活不多久了,所以……” “所以他才一走了之?”我惊诧的大喊出声,远方的谭馨听到后立马定住了脚,她回身,冲我不停的挥手,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没能隐藏。 腾柯说:“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走的,我不清楚,但他得了癌症这件事,是的的确确发生了的!这个消息,你暂且对谭馨保密吧!估计何思成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 我支支吾吾,鼻头已经莫名酸涩,“恩……我会先对谭馨保密……” “恩……那你先忙吧,我晚些再找你!” 腾柯挂了电话,我就如同双耳失聪一般的定再原地,不知道谭馨是何时走到我面前的,挥手在我身边来回转悠,不停的问道:“喂!你傻了吗?刚刚是腾柯的电话?他和你表白了?你怎么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 我木然回神,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蛋,逞强道:“谁说的!谁和我表白了!我是眼睛干涩!不让啊!” 谭馨转身就掉头,“臭不要脸的,我好心走回来看你,你还和我吼!买东西去了!” 我看着她潇洒无忧的背影,心里一收一紧的难过,她明明用了很长的时间和精力才把自己从那段过往中抽离,而如今呢?我要怎么向她告知,其实何思成的离开……并不是因为不爱她…… 我不忍心去打扰她现在的幸福,就那样像个少女一样的活着多好,忘了何思成,忘了糟糕的过往,忘了明天还有很漫长的日子要去煎熬,只是简简单单的,享受当下。 可是,绕过这些表面的苍白,她真实的内心又是怎样的?会不会在无人的黑夜里突然被噩梦惊醒,以为身边还有那个男人陪伴,但一睁眼却是手边的荒芜。 或许,我看见的,只是她让我看见的笑容,那我看不见的呢? 远处的她正回头冲我微笑,弯成月牙的眉目里,有久别重逢的温柔。 谭馨,现在的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258 她是谁 陪谭馨逛街结束的这天下午,我开车将她送回了公寓,说好了明天会来家门口接她去机场,而后便告了别。 从挂掉腾柯电话,到送谭馨回家的这个过程里。我一直都伪装的很好,不去提何思成的事,更避开了一切有关何思成的话题。 有些事还是装傻比较好,有些顾虑还是要多思考才来的周全。 回到腾家,尚珈和腾柯已经候在家中,两人各做各的事,不说话不言谈,更没有任何交集。 我放下手中的购物袋,拉着腾柯就去了书房,房门一关,我问起了何思成的事。 “你今天白天和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何思成现在真的在洛杉矶?你确定他得的是骨癌?而不是你们弄错了……” “是那边的朋友告诉我的。说何思成入职的第一天,就已经将自身情况交代的清清楚楚,并且上交了证明,所以我朋友才松口和他签了半年的合约!” 我瘫软在墙壁一旁。“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应该怎么和谭馨交代?我要和她说吗?如果说了,她会不会去洛杉矶找他?” “会,如果你告诉了谭馨,她一定会以为何思成当时是为了不拖累她才选择的离开!但何思成真正离开的原因,或许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美好!所以我想,既然他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不要轻易去改变,否则只会让他觉得负担更重,你说呢?” “可是谭馨……” “你怕她会恨何思成?相比爱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或许恨更能轻松一些呢?” “那我就一直保密吗?直到事实不得不被揭穿的那一天……” “那就永远不要揭穿了,就让谭馨当做何思成已经远走高飞,给她留一个没有后路的念想,或许还能平静一些!” 我脑子发着麻,对于这件事的具体解决办法,一时间还是下不了定论。但既然腾柯给了我意见,那我也只能遵从。 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肩膀,说:“明天出了机场,我会安排人去接你们,到时候,你去帮我见一个人。授权一份合约,等着事情结束以后,你给我来一通电话,然后就返程!听懂了吗?” “是什么事?什么合约?有利于这次研讨大会的?” 他摇头,“和公司、集团都没关系,是私事!你尽管去就好了,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现在不能和你说的太清楚,怕会走漏风声!” “那么严重吗?直接告诉我不行吗?我嘴巴很严的!” 他抿嘴一笑。“恩,这是一件很保密的事!如果是别的亲信,我可能直接就告诉经过了,但是你……连表情都隐藏不好……还是到那以后再交代吧!” “切……还不相信我!随便你了!不过,你公司的事怎么样了?收购的问题解决好了吗?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他摇头,“情况不是很乐观!而且,关于杨莺莺的身份,到现在也只有我母亲才清楚!我一直在等她康复,可是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伯母的状况……那么糟糕么?” 他没明确回答我,拍了拍我的侧身,“行了,不说这些了!你今晚早些睡,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腾柯转身开了书房门,结果腾尚珈正正好好的站在门外,正侧耳倾听呢!那模样小心翼翼的如同窃贼!看见腾柯的一刻,尚珈也是慌张的不行,连着往后退了两步,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腾柯没好气,“你偷听我们讲话?” 尚珈掩饰的一笑,“偷听你干嘛!我只是担心夏晴而已!” 尚珈回身去了卧室,我和腾柯相视而望,也便各做各的了。 早早睡下的这晚,谭馨后半夜给我来了短信,不知道她是失眠还是起夜,听到声响后,我摸着黑的看了看屏幕,上面的几个字,立马让我清醒。 “如果这趟去的是美国就好了,说不定还能碰见思成……虽然他最后还是抛弃了我,可惜我夜深人静的时候,依旧会想他!你是不是已经睡了,就当我在发牢骚好了!” 这条信息我没回复,心里不是滋味,也想不出应该回她什么,一切就这么冷处理的好,不痛不痒的。 启程出发的第二日,腾柯开车带着我和谭馨去了机场,谭馨的行李不少,整整一个大箱,明明我们只出差三天,她却搞得跟逃命移民一样! 临着上飞机前,腾柯塞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这次出差的经费,其实就是让我尽情的shppn! 我刚开始拒绝来着,可谭馨眼红了,非给收到了腰包里!美其名曰,要帮我做购物向导! 我们这一站的目的地是渥太华,一个只听闻却从未见到过的地方。这次去,没提前做任何功课,完全是去硬碰硬,语言不通,道路不通,除了换了一点零散货币以外,几乎什么都是一窍不通! 好在腾柯告诉我们,这次是有人接待的,下了飞机,只要去寻找一个名叫罗塔的中国男人就可以,那人是腾柯事先安排好的工作人员。 这一航班的飞行时间不长,几个小时就到,虽然途中有中转,但也没停留多长时间。 我和谭馨打了两次盹,醒来吃些东西,便很快到了目的地,下了飞机取好行李后,我俩就在出口处寻找写有“罗塔”两个字的标识牌,远远的,一眼就认了出来! 谭馨大喊:“嗨!我们在这!罗塔!嗨!” 我压着她的胳膊,“你小点声!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从国外逃过来的精神病呢!” 谭馨甩甩身子,“怎么了,第一次来加拿大,我开心不行啊!” 那个名叫罗塔的男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感觉人很忠实,但绝对是个混血!低阵他巴。 我急忙打了招呼:“你好!我叫夏晴,这是我朋友谭馨,您应该就是受腾柯委托的那位罗塔先生吧!我们是从中国来的!” 他彬彬有礼,伸手问候道:“你好!我叫罗塔!叫我的中文和英文名字都可以!接下来的三天,我会竭诚为你们服务的!” 谭馨立马张牙舞爪:“你是混血吗?你长的好立体啊!” 我啪的一声就打在了谭馨的后脑勺,“大姐!你别把人家吓到了行吗!” 罗塔笑了笑,“没关系的!你们放松点,随意就好!那我先带你们去酒店吧!我的车就停在外面,行李给我就好!” 谭馨直接将行李箱推到人家面前,“那就辛苦你了!小鲜肉!” 我晕,她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释放天性呢! 我们三人上了车,车子就开往酒店。 现在是北京时间的傍晚十点,而在渥太华,应该是上午九点左右,天色是大亮的,也正是大街小巷繁华的时段! 我这边刚要欣赏异域文化的景色,腾柯那边就来了电话。 询问了我和谭馨的安全,他接着和罗塔说了两句,随后便挂了电话。 罗塔将手机还到我手中,说:“夏晴姐!一会把你们送到酒店以后,你们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可以休息!下午我们就去办事情!后面的安排,我们再订,可以吗?” “可以的!腾柯他是怎么安排的,我们就怎么遵守就行!” “好的!” 车子一到酒店,谭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四处逛游,看着那些嘴里念叨不同语言的外国人,她就格外兴奋,突然抓住我的手,说:“要不我找个老外嫁了算了!你看他们,生活节奏好慢啊!感觉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然后慢慢变胖!” 我冷笑一声,“你又不是没找过!最后不也是黄了么!我看啊,你还是先练好你的英语再说吧!” 上了酒店的九层,罗塔帮着我们办理了入住手续,一切都已经安顿好,并帮我们预约了午餐,他说他会在中午十二点半来接我们,在此之前,可以好好休息! 言别,我和谭馨开始洗漱换衣。 谭馨准备冲澡,我便拿出平板电脑,和腾柯链接了视频通话。 他那边是在公司办公室,手里拿了不少文件,看样子一会儿是有会议要开,对了,他今天是要参加集团的收购决议大会的! 为了不打扰他,我速战速决。 “腾柯,我和谭馨已经到酒店了!条件什么的都很好!刚刚罗塔告诉我说,我们下午十二点半就会出发,但具体是哪他没说,我下午需要做什么,你和我复述一遍吧!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视频里的腾柯举起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和车子静的岁数相仿。 他说:“下午,罗塔会带你去一家医疗机构见一位主刀的医师,到时候罗塔会负责你的翻译!你需要把医师的话转述给我,但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在合约上签一个字,并出示一份证明,证明我已经交给罗塔了,你到时候只需要代替我签字盖章就可以!然后全程守在医院,等待手术结束!” “手术?是照片上的这个阿姨要手术吗?” “对!就是这个人!” “那么……她是谁?” 259 血浓于水 如果我能知道照片上的女人是谁,我想我大概不会来的这么坦然……在不知晓一切经过的情况下,就冒然听从了腾柯的安排。 突然回想起腾柯昨晚和我说过的话,他怕我得知真相后会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当时不服气。现在看来,我何止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的惊讶程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看着视频里的腾柯,我再一次惊呼,“你刚刚说这照片上的阿姨是谁?你再说一遍?” 腾柯深吸了一口气,“秦凤岚……” “尚珈的生母?秦凤岚?是这个人吗?她们是同一个人?” 腾柯点了点头,没有一丁点的欺骗。 我控制不住,“可是,你不是说……秦凤岚……早就已经死了吗?十多年以前不是就已经……” “她没死……她还活着,只不过在遭遇一场意外以后。智商退化,现在只有五岁孩子的智力……” “腾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腾家口口声声说已经死掉的人,现在却活着?车子静知道吗?你父亲和奶奶他们知道吗?” “不。他们都不知道,所有人,包括尚珈在内,他们都以为秦凤岚已经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清楚她还活着!”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根本就想不通啊!” 腾柯叹气,“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事情的经过,等你回来以后我再和你解释吧!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帮我保密!特别是尚珈,一定要保密!” “那秦凤岚这次是要做什么手术?你之前频繁接到的那个白色信封,就是有关她的吗?”低阵围号。 “恩……那是医疗结构发来的,定期的检查,这次秦凤岚是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在国外已经养了很多年了,这次的大手术还比较危险,所以我本想亲自去。但实在分不开身……” 可我还是想不通,“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尚珈呢?她是他的亲生母亲!还有,上次他对你说的在加拿大死去的人,是不是指的就是秦凤岚,他是不是误会你什么了?” 腾柯摇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调查到加拿大的。后来一口咬定秦凤岚死在了加拿大的事,我也很疑惑,我想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我没有去问。”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之前尚珈偷看过腾柯的白色信封,决定告诉他实话,“腾柯,我想我可能知道尚珈为什么会误会你了……他之所以去加拿大,大概是因为看了你得白色信封……抱歉。我曾经也因为好奇而翻看过你的信封,不过我当时没看全,后来尚珈偷偷去看了,从你卧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不对了……” “所以他上次出国,就是去找秦凤岚了?可秦凤岚的信息我都是封锁的!然后他没找到这个人,就以为我把他母亲给弄……” “恩,应该是这样没错……上次的那个信封里,明明还有病危几个字……” 腾柯双手抱头,“我想他现在一定恨透我了……如果他真这么以为,那么公司被收购的事,他也一定会和我死磕到底……” “那你和他说实话不行吗?就告诉他,他的母亲没有死!这样不就迎刃而解了?” “不行!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如果我能说,几年前就说了,如果现在开口,他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和我作对!而且,秦凤岚现在没有正常人的意识,如果让尚珈知道,后果只会更加糟糕!” “那就这么一直瞒着?等着手术以后,也一直瞒着?” “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开口,总得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啊!我现在已经完全被你搞乱了!” 腾柯那边也是愁眉苦脸,“这些你就不要考虑了,因为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没办法现在开口!你只管帮我授权就可以,等到手术结束,医生说进入安全期以后,你就撤退回国!” 我只能作罢,“好吧!回去以后,你一定要和我解释清楚!这样我心里才能过意的去!” “恩,我知道,你先休息吧!我这边要开会了,就不说了!” “好,希望你顺利!” 断了腾柯的视频通话,谭馨裹着浴袍出了洗漱间,头发湿漉漉的,坐到我身侧,“怎么了?刚才在卫生间,听到你大呼小叫的,以为你看见蟑螂了呢!这外国蟑螂和中国蟑螂一样吗?有没有长得很混血?” 我现在完全没心情和她闹,推着她往一边靠,“行了行了,一边晾着去,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呦!这正经让你装的,像模像样的!得了,姐姐也累了,吹干头发可得好好睡一觉!” 谭馨哼着小曲去找吹风机,我躺在床边,心里一跳一跳的不安,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亏心事一样,负罪感很强,特别是对腾尚珈! 为什么这腾家的秘密这么多?难道这秦凤岚也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吗?她一个失去智商的女人,会对整个集团造成威胁? 带着那些想不透更猜不透的疑惑,我也跟着入了眠,但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三番五次的梦见尚珈,心也是一揪一揪的,不停的在噩梦中醒来,又缓缓睡去。 直到耳边响起了谭馨的呼喊声,“喂喂喂!猪头!起床了!罗塔已经打来电话,在路上了!别睡了!” 我睁开眼,脑袋一阵的翻搅疼痛,身子也很疲乏。 谭馨说:“行了,去洗个脸清醒清醒!罗塔刚刚打你手机了,我给接的,说是在路上,让我们准备一下!”她转身去换衣服,又回头道:“不过我们一会儿要去哪啊?是去见什么大客户吗?对方的身份很神秘吗?” 我看她还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直接打碎了她的梦,“想什么呢!我们一会儿是去医院!今天签完字,明天还要在那里看守一整天!” “谁生病了?什么病?” “是心脏移植手术,说了你也不认识!穿衣服吧!” 谭馨没再问下去,总之对购物以外的事,她的兴趣都不大! 好在她就是这种性格,否则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同她解释! 罗塔抵达酒店,我们三人直接奔着医院行驶,已经提前和医师预约好,而今天下午,我将会同秦凤岚进行第一次见面! 虽说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奇怪的背景,但她在腾家的那些过往,也足以证明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即便现在……智商为五岁…… 一到医院,罗塔带我去了五楼办公室,主刀的医师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外国男人,他和我沟通时,全靠罗塔做翻译! 对方表达的也是言简意赅,秦凤岚的手术已经征得了腾柯的同意,而现在,只需要我们走纸面上的程序!而且,腾柯现在是秦凤岚的监护人,他也是理应陪在这里担负责任的! 和医师做好了最基本的沟通,我还是没忍住的问了一嘴,我问他秦凤岚在这家医院呆了多少年,而对方给我的回答是,十多年前就已经是这家医院的vp病患! 十多年前?那岂不是腾尚珈入狱之前? 这个时间点衔接的也真是刚刚好! 医生拿出了不少单子,也有免责书一类的东西,罗塔帮我一一翻译,最后我将内容拍照,发在了腾柯的手机上。 我告诉他我已经阅读了所有纸质合约书的内容,有疑点的地方也已经提出,我觉得可以签字了,腾柯那边也就松了口。 这场心脏移植手术彻底达成,而手术的时间,也定在了明天上午九点左右。 一切都准备就绪,征得医生同意,我去了秦凤岚的病房,的确是想象中的vp病房,所有的设施和配备,都显现出了腾柯对她的重视。 但与之不搭调的是,秦凤岚的表现,真的只有五岁小孩而已!她怀里抱着洋娃娃,眼睛朝着屋里的各个方向巡视,嘴里嘟囔些听不懂的小曲,明明就是四十多岁的模样,可行为举止,真的和孩子没有区别! 我想靠近,但罗塔拦住了我,“你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她有时候情绪很不稳定,会伤害到人……” 我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智商退化?” “听说是以前遭遇过什么特别大的事故,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看两眼就离开吧!难得来一次加拿大,腾总说过,让我带你随便逛逛!” 我点点头,“好,我和她说上一句话就走!” 站到秦凤岚的身边,她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没什么烦恼,就是痴痴的看着我。 我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轻轻往怀中靠,袒露着她听不懂的告白,“阿姨,你一定要坚持啊!坚持把手术做完,这样,才能让尚珈放心……” 忽然,秦凤岚的手指稍微用力,好像是听懂了“尚珈”这两个字,才有了这般的反应,但那面色里,依旧是什么都不懂! 血浓于水,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260 跟踪狂 病房里,我紧紧握着秦凤岚的手,她也是出奇的配合我,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情绪激动的反应。其实我好想将这一刻的喜悦分享给尚珈,起码让他知道。他的母亲还活着!这么多年的孤独,并没有白白经受! 可惜我知道,这个小小的心愿,并不允许。 身后,罗塔碰了碰我的肩膀,“夏晴姐,我们得走了!这里还是不要久呆得好,明天手术,会通知你来的!” 我只得作罢,但没想到的是,尚珈这时候给我来了视频通话……国内应该是下半夜的时间吧。他在这个时间来信儿,无非就是想看我是否安全落地! 我急忙冲出病房,在走廊里侧找了一个看起来不像医院的角落,接通了视频通话。 电话里的尚珈正摸着黑的藏在被窝里。信号刚一通,我就打了招呼,“嘿!不睡觉给我发视频,你战斗力会不会太顽强了?这可是视频通话啊!浪费我好多钱呢!” 他那头就像是已经睡了一觉一样,声音沉闷,“可是我做梦刚刚梦到你了!虽然知道我哥会安顿好你,但还是不放心的想要问一下!怎么样,那里好玩吗?你现在在干嘛?” 我心里一颤,对于刚刚见到他母亲的事,仍旧是惊魂未定。 想了好半天,才搪塞了一个理由过去,“在外面逛街啊!你看我身后窗外的风景多好!真的特别轻松!” “你不是去帮腾柯开会的么?怎么还逛上街了?” 我哪里知道腾柯那边是怎么和尚珈交代的,这哥俩感情向来不好,腾柯派我做什么,尚珈从来也不闻不问,其实他也就是碍不下面子去问! 我直接就顺着他说了下去。“对啊!是来开会的!不过现在不忙!我就和谭馨逛了逛!你知道的,谭馨是个购物狂,和她出门,必须要带上耐造的金刚腿!” 尚珈那头揉眼笑了笑,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就像是看出了屏幕里有什么东西一样。那一瞬间我还真是怕他发现了什么端倪,结果,仍旧是漏了陷! 他指着屏幕,眉头褶皱,“你现在是在哪啊?商场吗?我怎么看到外面有救护车呢?好多穿着白大褂的人……” 我急忙调整镜头,“哪里有?可能是楼下有人拨了急诊电话吧!我这边还是挺安静的!嘿嘿……” 尚珈也没多问,索性就要挂断视频,“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逛吧!回来之前给我来个信儿,我去机场接你!家里没你,感觉特别冷清……” “恩,知道了,很快就会回去了!你快继续睡觉吧!晚安!” “恩,安了。” 视频一终断,我立马将手机放进兜里,深吸两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刚刚绝对没被怀疑!刚刚绝对没被怀疑! 谭馨和罗塔有说有笑的走到我身边,罗塔道:“今天下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你们有想参观的景色吗?这里的景点还是蛮多的,不过最近赶上假期,正是游客的高峰期!你们想逛街还是看景色,我送你们去!” “看景!” “逛街!” 我和谭馨同时说出口,但完全的两条路,还真是心里装的什么,嘴里表达的就是什么! 谭馨立马小鸟依人在我身边,撒娇道:“哎呦腾夫人啊!我这好不容易出个国, 你忍心让我完不成愿望的就回家吗!人家可是来陪你的啊,你不会连这点小愿望都不满足我吧!” 我真是想一口盐汽水喷死她!能把“贱”这个字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人了! “去去去!去逛街行了吧!我真是恶心不过你这种人!不就是逛街么,估计我要是拒绝你,你都能立马给我跪下舔鞋!” 谭馨扬脖挑眉,“哼!我为购物而生!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女人!” “行行行,买买买,你说了算!”我转身对罗塔道:“罗塔,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这里比较出名的商场吧!谭馨比较喜欢奢侈品,这里哪个商场的本土品牌最多?最好是折扣大一些!” 罗塔说:“没问题!那我们就出发吧!等你们逛完街,我再带你们去当地比较有特色的地方用餐,难得来一趟,既然是腾总的内人,必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我心里还是有无数头草泥马在呼啸而过,如果不是谭馨的那句“腾夫人”,罗塔也不会突然之间对我特别客气! “那就辛苦你了,罗塔!” “应该的!应该的!” 从医院离开,谭馨的状态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我却恰恰同她相反,满脑子想的,都是有关秦凤岚的事,以及他们腾家之前表现出来的种种可疑的现象! 既然秦凤岚没死,那么为什么整个腾家,只有腾柯一个人知道?就连腾父都被蒙在鼓里? 还有,关于杨莺莺是隐藏持股人一事,为什么说车子静是知情者?那腾父呢?整个集团是他的,为什么他对这些事一点都不知情? 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杨莺莺的出现,或许和秦凤岚有牵扯!毕竟杨莺莺现在和腾尚珈走的特别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或许这件事要追溯到十几年以前的事故当中去,而所有在故事当中被标记了红色的关键人物,我唯一看不懂的,就是腾柯。 他的秘密最多,也最耐人寻味! 感觉他才是掌控了整个事件发展的人,但也是最无能为力的一个。 抛开那些想不透猜不透的疙瘩,我将视线挪向窗外不断流动的异域景色,我忽然有了一种回家的错觉,感觉眼前的高楼大厦,就像是家门口的那些建筑物一般!不得不感叹,原来每个城市都拥有一个共性,在特定的时间,车水马龙。 不过这里的文化还是蛮浓厚的,听着耳边的那些英文和法文,的的确确是一种享受! 为了满足谭馨的那点小小愿望,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们都浪费在了商场里,我前半场还跟着逛了逛,后半场就一个人去了外面,在附近的街巷看了看风景。 此时此刻,家中的腾柯应该还没苏醒吧!他那边,应该还没日出!我随手拍下了即将日落的余晖,发在了腾柯的手机上,配上一段略显矫情的话:看,这是马上在你们那边日出的太阳!还挺亮的! 收起手机,商场大门口就走出了谭馨的身影,大包小包的!罗塔当然没被放过,双手拎的满满,就差在大脖子上面挂购物袋了! 两人直接将东西一股脑的扔到了车上,谭馨冲我大喊:“喂!战斗结束了!上车啊!”低岛妖扛。 我心里不禁感叹,她的精力还真是旺盛啊! 回程到了酒店,罗塔已经彻底被谭馨搞的筋疲力尽,我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被摧残的够呛,就直接让他回家休息,晚饭我和谭馨会在酒店附近的西餐厅解决,今天就先不一起聚餐了。 罗塔看样子是真的累了,婉转了几次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他一走,谭馨就开始在酒店房间里不乐意,“真是的,我其实还可以继续逛的!要不是照顾到他的情绪,我能逛到商场关门!还有几个包包我都没试呢!”她立马赖到我身边,“晴,临走的前一天,我们再去逛一上午吧!我真是发现了好多好东西!” 我拖着她的衣领就往门口拖,“穿鞋!我要下楼吃饭!” 谭馨撇了我一眼,“啊,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没劲!我先去洗个手!” 我坐在床边等她,她就在洗漱间里一边放水一边大喊:“喂!你说是因为我们中国人长得太有特点了吗?我怎么总感觉今天有人一直看我,甚至还跟踪我……会不会以为我是某个明星啊?虽然以前就总有人说我长得像章子怡!” 我冲着洗漱间大喊:“那是他瞎!” 谭馨探头,“我和你说真的呢!我真觉得这一天,身后有人在跟踪我!出国前我就听说外国有什么枪杀抢劫之类的事,你说会不会是我今天花钱买东西,被盯上了?” 我回忆,并没觉得这一天有什么异常,其实还是警惕性不高! 我说:“我没留意啊!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好,毕竟只有我们两个女的,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异国他乡的!” 谭馨立马就害怕了,“那晚上就在楼下那家餐厅吃吧!我不出酒店了!害怕!” 我催促,“你还是先把你脸上的浓妆卸了吧!不知道的以为你是雷迪aa的妹妹……” 等着谭馨彻底整理好,我们俩下了电梯,顺着酒店一楼的通道,就进了那家中式餐厅,因为这附近酒店的中国客人很多,所以这餐厅也就是为了中国人开的! 招牌上都是一水的中国菜! 谭馨点菜,我找了一个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下。 其实这里的人和家那边差不了多少,不过这里的节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夜幕刚降临没多久,街道上的行人就开始稀少了。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想起谭馨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下意识的四周环顾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跟踪我们的怪人。 不过这种事还是警惕些为好,在国外出了事,真的很麻烦! 谭馨点好菜,走到我身边,只不过她的脸色不太好,也不知是不是卸了妆的缘故! 她做到我对面,手里攥着柠檬水杯的吸管,眼神特别不自然的冲我小声说道:“喂!看没看到靠近安全出口那边的穿蓝色外套的那个男人……看没看到!” 我以为她是看中了什么英俊潇洒的外国人呢!结果偷偷瞄过去,是个光着头的中年男人,有点像中国人,不像是本地的!! “怎么了?看到了,好像也是刚进来应该!” 谭馨立马颤了嗓音,“今天就是他一直跟着我!我刚刚看了他好几眼,他也一直再看我!我怎么觉得自己惹上麻烦了呢!” 我心里一抖,立马朝着那头确认了一次,结果那个男人的眼睛,正正好好的对上了我的视线,直勾勾的,好像一眼就能看穿我全部的想法! 吓得我立马就落了手中的刀叉,冷汗都出来了! 我拉着谭馨的手,紧张至极,“他刚刚也看我了!天啊,那眼神吓死我了!他不会是什么跟踪狂吧!” 谭馨急忙掏出手机,“不行,你快点给罗塔打电话,让他过来陪我们,如果今晚让咱俩在这睡,我绝对不敢!你快点!我这里没有他号码!” 谭馨一着急,我饿跟着忐忑不安,因为谭馨记人脸的这个功力向来强大,如果她说是,那么十有八九就没差了! 我立马拨出罗塔的电话,他那头应该是刚到家,我即刻请求道:“对不起罗塔,这个时间还要打扰你,不过……你能不能来一下酒店……” 261 第六感 对于我的请求,罗塔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虽然我和谭馨都感到愧疚,但没办法,在这种确定不了自己人身安全的情况下。为了保护自己,也只能找他来帮忙。 我和谭馨在餐厅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直到饭菜都已经进食完毕,那个光头的中年男人也依旧没有离开! 他甚至都没有点餐,就喝着水边的白开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途中谭馨起身去了一次洗手间, 那个人就稍微挪了挪身。 对方绝对是跟踪犯!否则没道理一直在我们周围晃悠! 罗塔在这时进了餐厅,看见我俩就急忙招手:“抱歉!来的路上有展出,所以堵车了!你们吃完了吗?” 我伸手招呼服务生,给罗塔上了一人份的餐点,“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先坐下来吧。然后吃完了再走!” “好!正好也没吃东西!不过你们是有什么急事吗?刚刚的电话,好像特别着急……” 看着他坐好,谭馨就回头看了看那个关头男人,接着小声在罗塔耳边呢喃:“你看到靠近安全出口那边的那个光头男了吗?他从下午我逛街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现在我们回酒店了。你看他还跟着我!你对他没印象吗?下午我在专柜试包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我身边转悠了一阵呢!” 罗塔偷瞄着回头看了一眼,脸色也是凝重,“好像是有点印象!他跟你们俩个很久了吗?确定是跟踪你们?” 谭馨连连点头,“你看,从我和夏晴进了这个餐馆,他就出现在这,现在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他还没走!而且,他什么都没点,就一直在那里坐着!分明就是有什么企图啊!” “会不会是你们想多了?我看他长的不像是本地人,可能也是这个酒店的呢?” 谭馨否决,“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吗?下午一直跟踪,然后吃饭也在同一个地方!你信不信一会儿我们动身,他就会跟着我们一起走!” 罗塔想了想,“那一会儿等我吃完。我们就离开,看看他还跟不跟,如果还跟,那就证明这个人有问题!” “行!就这么定!” 商量好对策,罗塔的餐点被端上了桌,他吃的很快。几乎十分钟就搞定了一切,我们三人相互给了一个眼神,纷纷拿起衣物,佯装轻松的起了身。 一前一后的从通道处走回酒店,罗塔就让我和谭馨走到他的前面,并让我俩在一楼的楼梯拐角处藏好,他说他要假装走出酒店,让那个光头男人以为他和我们兵分两路! 我和谭馨照做。抹着黑的走到了楼梯拐角的地方,这个地方刚好可以看到酒店的电梯,方便我们偷偷观察! 罗塔一个人朝着酒店的大厅门口行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门处,我和谭馨都倒吸了一口气。 两分钟过去了,果不其然的,那个光头男人,当真就出现在了电梯门前! 难道他也是这个酒店的? 我和谭馨屏息凝神,结果那个男人立刻就按下了右手边的电梯! 我和谭馨都经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因为这家酒店的电梯真的很特别,左手边的电梯是抵达一到八层的,而左手边,是九到十二层的专用电梯! 我和谭馨就住在九层,九层再往上,就是总统套房了! 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住同一个地方不说,还在一个地方吃饭逛街,更甚者还有可能是同一个楼层? 谭馨有点按捺不住,她想直接冲出去找罗塔说出事实,我死死拽着她的后衣摆,小声道:“你别动!就在这里等着!如果他上楼发现我们不在,一定会再下楼的!先观察一会儿再说!” 谭馨只得应声,而我的手机立马冲进了罗塔的短信,“他上酒店的电梯了吗?” 我回复:“上了,而且按下的是右手边的电梯!我越来越觉得他就是一个跟踪犯!” 罗塔当即就打道:“马上出来!立刻!” 看着眼前的电梯门已经关合,我拉着谭馨就往酒店外面冲,罗塔已经在车里等候,挥着手说:“快上车!” 不知道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总之这样的状态很让人不安! 谭馨跟逃命一样的蹿上了后座,门一关,罗塔重复道:“你确定他按下的右手边的电梯?没搞错?” 谭馨连连点头:“绝对是!我亲眼看到的!”顿了,她猜想,“难道他住的是总统套房?” 罗塔摇头,凝重道:“这酒店是我哥公司旗下的,你们来的时候,我哥公司刚好来了一批境外的参观者,九层到十一层的房间全都被那些游客订满了!十二层是总统套房,那一层至今只有两个客人在住!剩下的还没住满!刚刚那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一定是有问题的!” 谭馨丧气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绝对是个坏人!难不成是变态吗?天啊,这地方我没法住了,罗塔,你帮我们换一个酒店吧!” 说着,酒店大门口那头就走出了刚刚的那个光头男人,他站在大厅外左顾右盼,好像是在观察什么,或是找什么人! 罗塔立马将车内的照明灯关掉,说:“他在门口!我们看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和谭馨屏息,静静观察着那个越来越神秘的光头男。 他在门口逗留了好一会儿,最后慢吞吞的朝着院落一侧的停车处行走,这过程中他还不断的回头张望,似乎就是在找什么人! 接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私家车,但奇怪的是车子并没启动,就一直纹丝不动的停在那,整整十多分钟,都没有任何的动态! 罗塔断言:“那人应该是跟踪你们俩个没错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开车,分明就是想要在这里蹲点的!” 谭馨焦躁,“那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回去拿东西,换酒店吗?” 罗塔摇头,“你现在出现,他立马就能跟上你,不论你去哪,他都一定会死死跟紧!对方应该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否则不会这么精准的抓到你们的住处!” 可我想了想,有谁会无聊到来国外跟踪我们呢?况且知道秦凤岚事情的人只有腾柯,难道还有什么仇人? 我越想越觉得脑袋大,罗塔就替我们做了决定,“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开车带你们俩去我家!毕竟现在走,他发现不了!行李之类的东西,我会找人过来帮你们取,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会帮你们直接转移到机场!这样就不会被跟踪了,你们看行吗?”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就是也不行,也得行了! 我连忙道谢:“那真的是麻烦你了罗塔!我和谭馨的确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他即刻发动引擎,“这是应该的,那你先和腾总交代一下吧!这事的确蛮危险的!” 车子一动,我就给腾柯打了电话,谭馨一直看着窗外的那辆车,确定对方没有动身,她才算是放心。低岛乐才。 腾柯的电话一通,我就将事情的经过和他复述了一遍,他向我询问了那个光头男人的车牌号,而后便吩咐罗塔全程跟随我和谭馨,如果有什么事,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只是这边刚挂了电话,我的手机里就进了一条信息……翻开屏幕,竟然是何雨潇发来的……她这个时间找我又是做什么? 点开一看,上面就是简单的问候:“夏晴姐,你现在在哪呢?在家吗?” 我想都没想就打道:“我在加拿大呢!我……” 可话还没写完,谭馨就凑着脑袋到了我身边,说:“你和腾柯交代明白了吗?他怎么说的?”可当她看到屏幕上“何雨潇”三个字,立马警惕,“你怎么还和她联系?不是告诉你不要和她走的太近了么!” 可能就是谭馨的提醒,我下意识的就停止了打字的动作,连续将那一行字删除,关了屏幕。 难道是第六感吗?我怎么觉得,那个跟踪我们的光头男,和何雨潇有关联呢? 262 手术成功 我本打算无视掉何雨潇的询问短信,但刚关掉屏幕,谭馨就继续教育我:“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少和她联系!我没和你说过她是怎么把小敏赶出公司的吗?你还死脑筋的觉得她是好人呢,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我心情也是混乱,而且听完谭馨这样说。心里的第六感就愈加强烈,很自然的就将那个跟踪犯同何雨潇挂上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想了想,我再次打开手机屏幕,按下了一行字:我现在在加拿大呢!在酒店准备休息了,你有什么事吗? 按下发送,我死死的盯着屏幕,不知道何雨潇会回复我什么,但这种试探,真的蛮让人心惊的! 何雨潇回的很快:“啊!你在哪家酒店啊?条件好吗?” 我突然很疑惑,按照正常的人情来往而言。她不是应该问我玩的怎么样么!为什么会询问我在哪个酒店? 我直接将刚刚那个酒店的名字发了过去,随便附和几句,她那头就没再回复我。 心里的额怀疑感更厚重了,也是觉得很不安! 罗塔的车子一直朝着市区外行驶。估计他家应该也是个别墅之类的吧!这个方向的建筑,都挺气派的!而且小资的店面很多,虽然很多字母我并不是都能看懂! 一到罗塔家,他就下车在附近的地下超市买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带着我们进了他家的别墅园时,礼貌道:“你们两个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这房子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比较冷清,但客房还是有的,我一会儿打扫一下!” 谭馨张着大嘴惊叹:“这么大的房子!你自己一个人住?你家人呢?” “我哥有自己的家,他结婚了,所以只剩我自己了,我爸妈在国内,不肯过来!” 这么一听,这小子还是很立事的!只可惜年纪有点小,要不谭馨一定会下手! 祈祷着她别辣手摧花就行! 拎着备用物品进了屋,罗塔就点亮了家里所有的照明灯。当真是奢华的很!完完全全的欧式风格,金碧辉煌的! 从外面看,还真想象不到里面的气派!罗塔应该是个很低调的人,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完全不会想到他是个这么多金的人! 谭馨立马来了兴趣,“天啊!我简直是太喜欢这里了!” 罗塔倒是不以为意。“很好吗?我觉得一般啊!家里没什么人,真的挺无聊的!” 我拿出手机,拨下了腾柯的号码,走到罗塔身边后,将电话递给了他,“罗塔,你和腾柯说吧!我们已经安全入住了,这样他能放心!” 他点头。“行!那你俩去二楼的第二间房吧!那屋可以睡两人,而且东西也都比较齐全!” “辛苦你了!罗塔!” “客气!应该的!” 带着谭馨进了房间,我俩就开始收拾屋子,谭馨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换好睡衣后,不停的回想着刚刚跟踪我们的那个男人!甚至还说要报警! 我心想着明天秦凤岚就要手术了,这大半夜的被弄到警局去,而且语言不通,只会增添更多的麻烦,以至误了大事! 而且罗塔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件事,我们也就无需操心了! 我一边刷牙一边对她说:“明天手术结束,效果好的话,我们就直接回国吧!留在这里也只会让人害怕!虽然现在不清楚跟踪我们的人是谁,但相信腾柯和罗塔很快就会调查出来的!” “明天就走吗?” “恩!明天晚上有一班飞机,只要秦凤岚的手术成功,我们就撤退!” 谭馨有点舍不得,但一想到那个光头跟踪男,她就妥协了我的想法,“好吧!那就回家吧!我真的蛮怕那个人的,一想到他的眼神,就后脊发麻!” “行了,想了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准备去医院的第二日,腾柯一大早就给我传真过来一份文件,是医院让他签约的委托书,毕竟他现在是秦凤岚的法定监护人!不过他是如何拿到的这个头衔,我还真不清楚! 其实这次的心脏移植手术已经准备了很久,事前一个多月就已经下了通知,终于等到这一天,大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我当然祈祷秦凤岚能度过这一关,因为我很希望尚珈能和她见上一面,不管秦凤岚现在什么样,起码她活着,就是对尚珈最大的动力! 手术室门外,谭馨趴在窗边不停的碎碎念,偶尔拍照留念,或是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完全没心情理她,一心就想着病房里的事! 但也不知道她今天事抽了什么疯,突然一嗓子的在我身边大吼,然后死力的抓着我的衣袖往窗边扯,“夏晴!你看楼下!那辆黑色私家车!你快看!”低贞刚亡。 我无奈,“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她指着窗外,“那辆车啊!是不是昨晚跟踪我们的那个人的车子!你看车牌号!是不是!” 我急忙仔细核对,身子一僵,当真是那个跟踪犯! 现在可以彻底确定,那个男人,就是特意来尾随我们的! 既然他昨晚没堵到我和谭馨,就直接选择了来医院!想必他之前一定跟踪我们很久了,所以才会这么轻车熟路的找到这儿! 我立刻向罗塔求助:“罗塔!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又跟来了……” “在哪?” 我指了指窗外,“你看楼下那辆车!绝对是他,没错的!” 罗塔也开始心里没底,看了看时间,说:“手术应该还要很久,等着一会儿手术结束,我会安排你们俩从医院的后门离开,到时候我去引开那个人,你看行吗?” 我说:“那你能 不能帮我们调查一下那个人的背景?否则我真的没办法安心!” “我已经在调查了!放心吧!我现在就找人来严加看守,不会出事的!” 有了他的保证,我就一心一意的等待秦凤岚,先将无关的事放到一边,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大概三四个小时过去了,谭馨和罗塔已经楼上楼下的走了很多遍,我一直守在走廊,寸步不离! 直到房门从里面推开,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冲上前。 医生当即给了一个笑脸,说了几句我听不太懂的英文。 罗塔在一旁翻译道:“没事了!手术很成功,只要度过今天下午,就没有问题了!” 我激动的手舞足蹈,“真的吗?一点事都没有?” “没有!放心吧!” 这倒是让我很兴奋,毕竟秦凤岚的岁数已经大了,而且这种高风险的手术,能成功,真的很不容易! 我即刻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腾柯,他听到后,也是开心的不得了,接着就下令让我和谭馨马上回国,说医院那边再有罗塔守着,就可以了! 罗塔一听到腾柯的下令,就立马吩咐人买了机票,雷厉风行,没拖延半点时间! 而秦凤岚这边一出病房,医生就中止了我们的见面,说现在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亲人朋友之类的,不适合太频繁的靠近。 我和谭馨本打算一直呆到下午六点再走的,但这时,何雨潇又来了短信,她问我在哪,是否有玩的很开心。 我探头往医院楼下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私家车还没走,估计那人一定是在某个角落盯着我们呢! 我没办法撒谎,但也没办法真实回答,就索性关掉了屏幕,佯装没收到! 罗塔这时抓着我和谭馨的肩膀朝着走廊深处行走,通过一扇安全门之后,他把我俩一直带到了二楼,顺着二楼的侧门就去了医院的后院。 他说:“车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腾总刚刚又吩咐了我一遍,说务必把你俩送到机场才行!我想了想,我还是留在这里和那个跟踪犯兜圈子为好,你们坐另一辆车去机场,争取等你们走后,我把那个跟踪犯活捉到手!” “你可以吗?你真的能圈住他?” “放心吧!没看他把车停在了我们车的附近么,我不走,他不会走的!” 我妥协:“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263 纠结 真的被送到了机场,我和谭馨才有了一点要离开的感觉,看着周围各种言语的外国友人,我和谭馨四目相对,觉得这场旅行真的太匆忙了!而且。如果没有那个跟踪犯,我和谭馨也不会提前归国! 飞机是晚上九点多的那一班,距离登机前的一个小时,罗塔派人给我们送来了存放在酒店的行李! 过完了安检,谭馨站在入口处左顾右盼,确定身后没有可疑的人影跟来,她才松了一口气,“妈的!这年头回个家都回的提心吊胆!我怎么总觉得那个光头在跟踪我们呢!” 说着,那头来了罗塔的电话,他交代说警局已经将那个光头男逮捕,这下可以让我和谭馨彻底放心的登机了! 但因为警方还没开始彻底的调查。所以针对那个光头中年男人的身份,我们还需要继续等。 从登机到落地回国,依旧是那么一套程序,腾柯早就候在了机场。亲自接驾我和谭馨的归来。 到了国内我就不再害怕,听到耳边各种地道的中国话心里也跟着变的舒坦。 出了机场,腾柯的车子就一直在马路对面鸣笛,我和谭馨奔跑而上,三人相视的一刻,心情格外的激动! “欢迎你们归来!”腾柯说道。 我上了副驾驶,谭馨跟着入了后座,腾柯是打算给我们两人接风的,但因为天色真的很晚,我直接拒绝了他的计划,“腾柯,你先把谭馨送回家吧!这天儿实在是太晚了而且我们两个在飞机上也没有休息好!” 腾柯想了想,“行!那我们可以隔天再聚,正好我想听听秦凤岚手术的状况!” 谭馨抓着座椅,身子凑上前,好奇道:“你们所说的这个秦凤岚。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怎么突然就让夏晴去加拿大看望那个女人?而且一下就进行了如此高风险的手术?” 我和腾柯都不好解释,只能瞒着她说是很久以前的朋友! 谭馨也就是似懂非懂,而后也没再询问其他的! 把谭馨送走,腾柯故意将车子开的很慢,路线是回家,但他分明是有意想在路上做交流。 车子上了高速。他问道:“怎么样?秦凤岚最近的状态还好吗?手术以后,医生具体是怎么说的?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但我的焦点不在此,满脑子就一件事,“腾柯,为什么你不告诉尚珈,秦凤岚还活着?你明知道他们是母子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尚珈是不是一直都不知情?”低贞他巴。 腾柯拧了拧眉头,叹了口气。“这件事已经隐瞒了十多年了,我要怎么开口告诉尚珈他的母亲还活着?而且,还是一个弱智?” “那你就这么甘心尚珈误会你吗?如果你让他知道他的母亲还活着,或许就不继续和你争抢公司了!也不会对你的公司打什么歪主意!” 腾柯摇头,“不会的!我太了解他,他只会变本加厉的恨我而已!对了!跟踪你们的那个男人的身份,我已经查到了,加拿大那边是不是已经落网了?” 想着他的速度也是挺快,“弄清楚那个人的身份了?他是做什么的?我和谭馨是和他有仇吗?从下飞机就一直跟着我们,搞得这次旅行都没成功!” 腾柯说:“是个无业游民,和你们私下里好像没有什么牵扯,不过我感觉是受人委托,这一点还在继续调查!我怀疑是公司里的人做的,毕竟你们是帮我出差,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一定会被人紧追!” 我倒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现在也下不了结论就只能继续等! 车子一路颠簸到家,我已经筋疲力尽,一心就想着一件事,回到房间倒头大睡! 但一进家门,玄关处的尚珈就稳稳当当的站在了那里,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而且脸色也不是一般的差,是极度的差! 感觉像是心里藏了什么秘密一样,就等着在我们面前爆发! 我有点不习惯他这样的表情,开门进屋,立马问候:“喂!腾尚珈!我回来你都不兴奋一下吗?我可是刚刚下飞机啊!” 可尚珈似乎是没看到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身后的腾柯,一点一点的酝酿怒火。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搁着以前,他一定会先问我在国外过的好不好的! 腾柯没打算理他,就自顾自的拖鞋,突然,尚珈一把抓过腾柯的领带往屋内拽,腾柯踉跄几步就被弄进了客厅! 我吓的“啊”的一声直叫,“腾尚珈你在干嘛!” 我猜腾尚珈是彻底忽略我的存在,不论怎么叫喊,都无济于事!眼看着他将腾柯推到了电视墙的一侧,呼吸渐渐浓重,逼向腾柯,“说!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 她是不是还活着?尚珈突然问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难道说的就是秦凤岚的事吗?他已经知道秦凤岚没死的消息了? 腾柯整个人也是不可思议,抓着尚珈的手腕就否决:“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把你的手给我拿开!腾尚珈!” 可尚珈非但不松手,还变本加厉,“她还活着!她明明还活着!可你却将她隐藏在了不见光的角落!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 听着尚珈说到这,我就是再不明白,也听懂了她说的是什么,尚珈已经知道秦凤岚还在世的事情了,不过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就又一次不自觉的联想到了那个光头跟踪犯! 难不成那个跟踪犯是尚珈派来的? 腾柯不说话,尚珈就继续嘶吼:“你现在把她藏在哪了?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说啊!” 尚珈的情绪愈发的失控,腾柯在他的蛮力下,脖颈已经被勒的快要窒息,我急忙跑到两人中间,死死的拉住尚珈的手,喊道:“腾尚珈你松手!你母亲没事!如果不是腾柯照顾她,她早就不行了!” 尚珈稍微恢复理智,但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冷笑,“他照顾我母亲?别说笑了,当年他和他母亲联手,为的不就是将我妈送到黄泉路吗?”尚珈转头,“腾柯,你说吧!你是不是以为我妈身上还有什么股份,所以想要借此机会来独吞?那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更会让你为过往的事情付出代价!你不是不告诉我她的下落吗?好,我自己去找!” 尚珈甩手就将腾柯推到了墙壁一边,“砰”的一声,腾柯重重的撞到了墙面上,我心疼的扶起他,询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实话呢?你就告诉他,这一次是为了给秦凤岚做心脏移植手术,不就可以了吗?” 腾柯没回答,似乎他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而现在还不是公开说明的时候。 我索性没再问,简单的处理了他身上划破的伤口。 客厅里的气氛还算安静,我还没来得急收拾行李,就一直在大厅里陪着腾柯发呆,彼此都不说话,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事。 忽然,他的手机来了电话,这么晚,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我看他举着话筒皱眉了好一阵,慢慢的眉头舒展,脸上露出了惊讶接着开心的笑容,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刚刚还和尚珈打的不可开交,这一会儿就好了? 等着他挂断了电话,我凑上前,“这么晚,是哪里打来的?好事吗?” 腾柯连连点头,“是医院打来的!说是我妈开始有恢复意识的迹象了!刚刚在接受治疗以后,开始喊我的名字,并且开始寻找我!医生说这就是前兆!” “那就是,杨莺莺背景的事,马上就就要被公开了?只要伯母苏醒,这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腾柯点头,“我现在就是在竭力的拖延时间,其实上一次你走以后,商讨收购的集团会议已经通过了收购计划,但我一直在拖,我想等着我母亲醒来以后,交代有关杨莺莺的事!我一直觉得这其中是有蹊跷的!他们的股份来的不明不白,只要这一次能等到不利于杨莺莺的证据,那么集团对于我公司的计划,就可以被收回!毕竟这个决定,是杨莺莺在一手操作的!” “真的只要这么简单吗?你确定杨莺莺的股份来历不明?” “我确定!我调查她很久了,我一直觉得她和腾尚珈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她的背后,是绝对有人在操控的!” 我说:“那我们明天就去看伯母吧!万一她现在就能复述有关杨莺莺的事情呢?” 可腾柯摇头,“明天恐怕不行,我还要去集团应付那些老谋深算的几个老股东,而且最近杨莺莺已经涉手调查我公司的账务,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通过资金危机,来给我的公司下通缉令!我必须回去看在她身边,否则她一旦对我的公司账目做手脚,我到时候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那怎么办?明天我自己去医院看伯母?确定一下她的状况,看看能否正常交流?” 腾柯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如果你能帮我问出什么,就尽管问!只要能让我保住我的公司,就可以!” “那尚珈那边呢?你不打算把秦凤岚的事情和他交代一下吗?如果只是单纯的搞定了杨莺莺,你觉得尚珈会善罢甘休吗!他现在就一心认为你是在对他母亲进行摧残!” 腾柯的脸色很难看,“不行,这件事还不是公开的时候,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我没办法现在和他说明!就让他先误会我好了,只要度过这段经济危机,我会彻头彻尾的想办法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回想起腾柯刚刚交代给我的那些话,脑子里的脉络即瞬由清晰变成了模糊! 不过,抛弃那些因果关系,我最纳闷的一件事,还是关于尚珈的! 为什么他会那么快的就知道秦凤岚没死?前几天还放话苛责腾柯说他在加拿大杀死了人,如今却换了话! 难道是有什么人在通报报信? 那么,那个光头的中年跟踪犯,到底是谁派来的?是我第六感怀疑的何雨潇,还是突然变脸的腾尚珈? 264 那个人 回国的这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大半夜的无数次起夜,也不知是突然回国换了水土,还是在外面吃坏了肚子,总之闹了一晚上。都没消停。 二楼的厕所完全被我霸占,好多次都惹得腾柯以为家里进了盗贼! 早起的第二天,尚珈和腾柯同一时间从卧室里走出,那时候我已经在厨房和吴嫂准备早餐,既然睡不踏实,还不如多干点活。 尚珈的脸色很差,黑眼圈很重,目测一晚上没睡;腾柯的眼睛水肿,一出屋就没精打采,想必昨晚又胡思乱想了! 这两人一进客厅,一个朝着一楼的洗漱间而去。一个朝着二楼,彼此都没打招呼,更别说照面了! 吴嫂在厨房里煎着蛋饼。顺嘴疑惑道:“这俩孩子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昨晚像是吵架了呢?” 我撅撅嘴,何止吵架,差点打起来了! 将所有餐点端上了桌,我分别倒了牛奶和咖啡,牛奶给尚珈补充营养,咖啡给腾柯去水肿。 腾柯说的速度还算快,从洗漱间走出后,一边看着手机报一边坐到了餐桌上,模样算是清爽了许多,起码还知道冲我笑一笑。 尚珈下楼后,坐到了他的对面,但只拿起了一片吐司。放到嘴边咀嚼几下,就说:“我今早就不吃了!我要早点去集团!”顿了,他看了看腾柯,“今天就把我们的事情做个了结吧!” 腾柯漠然抬头,不解。 尚珈说:“不是说了要收购么?既然你公司的财务已经亏空,就没必要这么死挺着!挺到最后,也还是集团拨出资金来解救你!到时候。杨莺莺依旧会一举拿下你的公司,你现在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 腾柯动了动眉,但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望了他一眼,憋着闷气低下了头,继续专攻他的手机信息,不去理会尚珈。 尚珈回房间换了西装,很快便出了家门,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我看他走了。就坐到腾柯身边,跟着焦躁,“今天就要出结果了吗?尚珈已经看出你在拖延了!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 他突然转头定神,语气凝重:“吃过早餐,你帮我去医院看我母亲!如果能问出杨莺莺的底细最好,如果问不出,就给我一个信儿!尚珈要赶尽杀绝,我最糟糕的方法也只能通过变卖集团股份来维持公司的运转,我不可能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就算对方是腾尚珈,也不行!” 我见他的表情特别严肃,也就猜出了这事情的严重性! 从认识腾柯到现在的这么长时间里,我还真没见过他为了什么事儿急的这么焦头烂额! 能让他感到紧张的人几乎很少,但在腾尚珈的身上却是个例外! 我说:“好!我一会儿马上就出发去医院!见到伯母以后,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这顿早餐终究是在惶惶的紧张感中结束,我和腾柯分道扬镳,各自追赶在自己的路上。 一到医院,我就冲着车子静的病房而去,上了顶楼,之前联系好的医师就在门口迎接了我。 “是夏晴小姐对吧!”迎面走来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看他冲我打招呼,我就猜测一定是腾柯刚刚和他打过电话,做过交接了! 我急忙点头:“医师您好!我是受腾柯的委托,来看车子静的!现在可以探病吧……” 那人点头引路,“腾先生已经和我交代过了!如果你要带车子静走,我们这边可以帮着加派几个人手!不过患者是昨天才有了意识复苏的迹象,如果你一会儿和她会面,希望不要说太多刺激她回忆的话,否则患者的情绪会失控!” 我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医师!辛苦您了!” 推开房门进了病房,里面的阳光刚刚好的撒落在窗口,车子静背对着我坐在轮椅上,正面朝窗口的象着外面发呆。宏何长扛。 我其实真的很好奇她现在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前几日还是神志不清,如今经过几日的治疗以后,竟然奇迹般的有了意识。 心里也是忐忑,不晓得接下的谈话,会不会顺利。 我蹑手蹑脚的将房门掩合,走到她身后时,我打算轻拍她的肩膀,结果她忽然说了话,“进屋怎么也不说一声,声音这么小,我会很难察觉的!” 我立马僵硬在原地,哪里猜到她会突然就把话说的这么顺溜!前一秒还卧床不起呢!现在就可以这么顺畅的聊天说话了? “伯……伯母……你……” 她慢慢将轮椅调了个头,正脸朝向我,眼神里满是浑浊。 其实背对我的那一刻还好,但真的相视时,我并不觉得她恢复的有多好,眼皮很沉重的向下耷拉,苍白的嘴唇另她显得很没活力,特别是脑门处白成一缕又一缕的白发,好像这个人……一夜间苍老了几十岁…… “伯母……你认得我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一如往常的忽略我的存在,“腾柯呢?我儿子哪去了?我这刚刚有了好转,他怎么没来看我?” 我哪里知道她的病情会康复的这么好!昨晚腾柯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能初级的说话能力而已!现在……沟通都不成问题! 我解释,“他去集团处理公司的事了!因为事情太棘手,所以让我来看望您!顺便……” “他公司怎么了?” 还真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车子静!这才刚刚开口,她就知道我接下来要问什么!完全的直入主题! 我也不打算和她兜圈子,腾柯那边很急,我就张口说了实话,“伯母……其实今天应该是腾柯来的,但是他那边实在抽不开身了,所以才委托了我!您应该不知道在您昏迷失去意识的这短时间里,腾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就算我从头到尾的细致形容,我想您也应该清楚腾柯和尚珈之间的恩怨……如今集团的最大股东已经不是腾柯了……之前隐秘了很久的隐藏持股人突然出现……所以,现在整个集团,都被那个叫做杨莺莺的女人操控,她一直在和腾柯作对,并且是带着她背后的团队!现在,腾柯的公司已经面临了即将破产的危险,我们也就是走投无路,就想直接从杨莺莺的身上下手,如果能找到什么扳倒她最大股东的地位的把柄,那么就能阻止一切!可是关于隐藏持股人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件历史遗留问题!许茹芸曾经和我们放话过,说这件事,只有您一个人知道……所以腾柯没办法抽身,就只得让我来……” 车子静的眉目立马紧蹙,“我儿子现在在哪?在集团?” “恩……他现在正准备和杨莺莺那边的人谈论这件事……如果再晚一点,可能就……” 车子静来回的思考,表情凝重的让人看了很无望,她好像很不舒服,特别是思考了这么糟心的事,就更不悦了! 我屏息凝神,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更不知道她会交代什么。 她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忽然问道:“你刚和我说的那个隐藏持股人叫什么?姓杨?” “对!叫杨莹莹!不过她还有一个帮手,叫杨士铭!原本这个杨士铭是腾柯的合作商,人在韩国有分厂!现在回来了,帮着杨莺莺一起……” “他们是兄妹吧!” 车子静忽然甩出这句话,立马惊了我的神,她怎么会知道杨莺莺和杨士铭是兄妹?我之前明明没有透露过的! “伯母……你认识这对兄妹?” 她摇头,“我不认识!不过你说这两个人姓杨,我也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她想了想,伸手摊在我面前,“把你的电话给我!这件事我要亲自和我儿子交涉!” 我立马掏出手机递到她手中,但号码一拨过去,那头就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我给艾琪姐打也是如此! 我心里着急,车子静比我还着急! 她问道:“那个杨莺莺在出示股份证明的时候,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吗?” 我摇头,“没有,对于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公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路,甚至连这两人是兄妹关系,都没人清楚!” 车子静冷然一笑,“腾尚珈呢?他也一定加入杨莺莺的阵队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 车子静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是在思考,但也在犹豫,接着低头按了几次号码按键,但那边依旧是无人接听! 终于,她开口,“算了,我看腾柯现在应该是接不上电话了!我就当你是我的亲信好了!既然我儿子让你来,那么他一定有他的想法!接下来,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不过,你现在能带我去集团吗?有些事,必须我亲自出面才可以,否则集团的那些老股东,是不会放过我儿子的!” 我连忙点头,“好!我现在就找医护人员送你下楼!我带你去集团,去见腾柯!” 车子静虚弱着身子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在车上跟你说这些事!不过……” 我看她神色弱了下去,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继续:“不过……这或许就是没办法逃过的一劫……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也就没有对证了!推翻那两兄妹的可能性,大概很渺茫……” 那个人?难道她嘴里所说的那个人,也是秦凤岚? 265 生死一线 我想不透,更猜不明白!听她说到这个所谓的“那个人”,就立马条件发射了起来,“伯母……您说的那个人……不会是秦凤岚吧?” 车子静立马一愣,“你怎么知道的她?” 我只得坦言:“是腾柯告诉我的,我知道她是尚珈的母亲……” 不过没等我继续说下去。车子静就轻哼了一声,“就算你知道也没用,那个女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留下这么些罗烂事儿,如今却找到我儿子的头上了!也真是造化弄人!” 我反问:“这件事和她有关?杨莺莺的股份,和秦凤岚有关系?” 她仰头轻瞥我,“有关又怎样?一个死掉的人,如今也只能是死无对证!现在,腾柯的敌人是杨莺莺,我必须要让腾柯找到能够攻击她的弱点!”她苦思冥想,眼神在脚边迷离,“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不过我刚想继续问下去。病房门口就进来了几个男医生,其中一个领头的冲我们说道:“有什么事情吗?刚刚接到了这屋的警铃!” 车子静扬了扬手,“我按的!你们帮忙把我抬下楼!我要外出!” 车子静的状态真的很清醒。甚至是比我清醒! 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能这么多年的呆在腾家那么水深火热的地方,如果没有超强的承受力和应变力,或许也不会坚持到现在吧! 再想想秦凤岚的结果……我就更加觉得眼前得她是深不可测的! 跟着医生下了楼,车子静被抬上了车,但因为我的车子放不下轮椅,所以车子静直接通过她这个vp的身份,调动了医院的救护车! 这些都是我没想到的,也不敢想!动用社会资源,的确是一件需要很大面子的事! 救护车倒是没开警铃,我和车子静在后头坐稳,那边就发动了车子。 可也不知是为什么,临走前。我故意向着停车场望了一圈,朦朦胧胧的,我好像看到了许茹芸的车牌号,也不知是不是我神经过敏,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 这途中,我一直在给腾柯打电话,但那边几乎一直占线。怎么都打不通! 心里焦躁,而车子静在一边,也没有继续向我陈述的意愿。 我心里想着,既然她要亲自出面,那我也没有必要多嘴!可是……对于她也以为秦凤岚逝世的事……我到底要不要和她交代呢? 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突然开车的司机就不停的冲着前方鸣笛,我向外一张望,原来是前方堵了车!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整。也不知腾柯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开始,或是他正深陷水深火热? 开车的司机看着前面几乎是一动不动,就即刻掉了头,好在后面跟随的车辆不多,也方便撤退! 车子是朝着一条土路走的,路况不好,周围不仅没有护栏,更没有红绿灯,秩序的维护,基本上靠司机们自觉! 我有点不放心,毕竟这里连个摄像头都没有,但那个司机说没问题,我也只好妥协。 路上的颠簸让车子静身子稍有不适,我想让她躺下以便伸展四肢,但她几乎听不进我说话,一直在思考,不停的皱眉! 我没敢打扰她,就安静的守在一边。 眼看着前方就要走出土路了,我也就跟着放松了一点,司机也加快了车速,一点一点的踩下油门。 可是,好像这世上就是有一种很微小又很常见的定律……一定要在千钧一发之刻,发生各种意外……甚至事故…… 就像我刚刚的第六感那样,我模模糊糊的在停车场看到了许茹芸的车,但却怎么也不敢让自己相信,她真的出现在了我们的身边。 而且,这一次是正前方…… 听见司机大吼的一刻,我和车子静同时抬头张望,那辆白色的跑车真的没给我们一丁点反应的时间,侧着车身,就狠狠的朝我们撞来…… 那时候的第一想法是空白的,就连自己可能面临死亡的感觉都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失去紧张的能力…… 而后在下一秒,经历了这一生都没办法释怀的生与死的体验。 车子遭遇了强烈的撞击,因为土路周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我们的车子顺着路牙边就翻了下去…… 车子翻滚的过程里,我和车子静在车内四壁来回的撞击,我死死抱住自己的头颅,而车子静,却没有了任何声音…… 我去抓她的身子,想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可撞击的惯性实在是太大,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骨已经被撞散了,凭着那仅存的一丁点意识,却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难忘的十秒时间里,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可能快要死掉了…… 只是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我闻到了一股汽油泄露和火焰烧焦的味道……我是被熏醒的……一睁眼,我依旧在车里,只是里面一片狼藉,车身已经被撞的失去了形状,而车子静……满头是血的躺在我的脚下…… 这一刻的我恐惧无比,人生中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生命,就快离我而去! 我急忙爬起身,将自己的双腿从铁片下拽出,去拉扯车子静的身子,她似乎还有意识,只不过下身被轮椅的铁棍割了很大的一个口子,不停的流血! 我从车里找绷带和止血的药物,拼尽全力的去拯救她时,她竟慢慢睁开了眼。 我冲着她大声呼喊:“伯母!你醒了对吗?你睁开眼!你快点睁开眼!你要坚持住!很快就会有人来就我们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看得出她在用力,但无论如何用力,她也依旧是脆弱的。 那咿呀的声音不停的从她嗓口传出,我立马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哭着说道:“伯母你说话!我听的到的!你说话啊伯母!” 她的额头流满了鲜血,那些根根分明的白发,此刻再也没了银色的苍白,而是血色的痛心……宏何尤巴。 我抓着她的手,待她呼吸平稳,渐渐的,听到了她的呢喃…… “帮我……告诉我儿子……那对杨姓兄妹……是秦凤岚和她前夫的孩子……秦凤岚在和腾其在一起之前,还有过一个丈夫……而且在年轻的时候就有了那两个孩子……这件事腾其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少顷的停顿,车子静的嘴边慢慢浸出了一些血迹,她喘息的断断续续,好像不知哪个时刻,就会停止呼吸,“当年的隐藏持股人……其实就是秦凤岚她本人……她作为原始股东,是匿名购买的股份……她死之前,这些我全都有调查过……不过她死的时候,并没有将股份转移出去……后来腾其的公司做大了,历史遗留的问题……就一直搁置在那没动……你一定要告诉腾柯……杨莺莺的股份证明很有可能是造假的,她或许根本就没得到秦凤岚的遗产……因为秦凤岚当年和她的前夫的婚姻……并没走正规的法律程序……” 突然,她握紧了我的手腕,手指甲就扣在我的手背上,一点一点的用力,“我可能坚持不到那时候了……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儿子……” 此时的我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伯母你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住,你一定能挺过去的!” 她笑了笑,眼角的泪水顺势而落,“帮我告诉他,妈妈很爱很爱他……很爱很爱……” 车子静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而那微睁的双眼,也在顷刻之间定格不动,我能感受到她渐渐僵硬的身躯,以及身体残留的温度…… 我起身,拼命的敲着那些破烂的铁皮,不停的呼救,“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谁来帮我开门!求求你们……” 被压烂的铁皮另一边,慢慢响起了很多人的议论声,接着有人拿着铁锹一样的东西在敲砸,不停的呼喊:“你们再来几个人!这车的车门根本打不开!被压的死死的!快点!这火势太大了,怕是要被引爆!” “要不把车翻过去吧!这车门的位置被压的太紧了!” “不行!里面还有人,我刚刚听到里面有呼救了!” “报警了吗?你们快来人啊!这里的火势太大了!” 耳边的慌乱脚步声像是生命的警钟那般,不停的在脑海里撞击,我抱着身边的车子静,看着她已经完完全全没有知觉的身躯,我已经没了任何的感受。 而手边,那片狼藉的碎物堆里,已经碎裂屏幕的手机不停的响起阵阵铃音。 谢谢现在我只想我说谢谢你 给我如此悲伤却刻骨的回忆 我曾经迷失在你的黑夜里 如今那些痛让我懂得了存在的意义 266 重拾记忆 在医院苏醒前,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那个梦境里,我好似一团肆意游走的烟雾,路过回忆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看到年幼的自己穿着一身肉粉色的公主裙站在一扇红木门边,稚嫩的双手死死的抓在门框花纹上。莹润的双眸傻傻望着屋子里的两个背影,我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撒满眼光的书房内,我看到了父亲,以及车子静交谈的场面…… 我回头望了望周身的环境,两层楼高的别墅里,不时传来孩子的嬉闹声,我站在二层的扶梯边,看到年幼的腾尚珈追在年少的腾柯身后,一声接着一声的“哥哥”,散落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他们也曾这么要好过…… 书房里的交谈声在耳边窸窣响起,这场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像是记忆里的某一个片段在回放。我站在云雾里端,看着倒带的画面。 书房里的父亲从车子静手中接过了一个黄褐色信封,点头哈腰,好似在应许对方什么要求。 我向着屋内靠近,才彻底听清车子静所说的话:“这些年,你在腾家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不过没办法,我们一家子马上就要搬离这座城市,老宅子的这些保姆和司机也不能一起带走,只好额外打点你们回老家!这些钱,算是犒劳你一直在我身边尽心尽力!不过,要想拿这些钱,还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把你曾经在腾家所看过的听过的和做过的事,都打碎咽进肚子里!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说的话,你应该都能听懂!如果事情被败露出去,我也不会放过你!” 父亲将头低的死死,一直鞠躬说明白。 眼看着那个信封落了父亲的手中,那个站在门口的年幼我。就冲到了父亲的身边,拉着他的裤腿就不停的闹情绪,“爸爸!我们真的要走了吗?爸爸!那腾哥哥他们去哪?我们不能跟着去吗?” 那张稚嫩的脸上已经落满了泪花,一声接着一声的抽噎,让人听的心疼。 车子静摆了摆手,“把你女儿带下去吧!你们离开以后,希望你女儿也别再和腾家的两个孩子联络了!毕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想你应该明白!” “知道了太太!我会马上回去收拾东西走的!”父亲拉着年幼的我离开了书房。 而我站在这未完待续的梦境里,看着车子静大摇大摆的走向了一楼的大厅。 尚珈还在追着腾柯闹。车子静却一把将尚珈扯到了一边,严声训斥:“你哥现在正准备出国留学呢!你能不能别天天像个野孩子一样的跟在他身后!”转头,她又说:“腾柯!你给我回屋里学习!补习老师马上就到家了!” 年少的腾柯想还口,但即刻又忍了回去,“知道了,妈!” 尚珈有些不愿意,靠着墙站在一边赌气,“我去找夏晴玩还不行么!” 车子静忽然冲着厨房扬声笑了笑:“这还真是子随母啊!卑贱的命根,他终归是卑贱!就算是生了儿子,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顺着厨房的方向望去,透过拉门的缝隙,才看到秦凤岚蹲在地上劳作的画面,她一声未吭,头也低的死死的。 那就是年轻时候的秦凤岚吗?我慢慢向着那边走动,身手去拉开推门,可眼前出现的,却是一道熊熊火光,我尖叫着向后退,才终于从这场梦境中苏醒…… 这一次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墙壁,以及……头顶的吊瓶…… 应该是回到现实了吧,这个梦终于醒了…… 腾柯的沉闷音调在耳边响起,“夏晴?夏晴?你醒了吗?”他伸手抓着我的肩膀,接着,耳边又响起了父亲的声音,“夏晴醒了吗?我女儿醒了?” 我努力的睁开眼,等着视线慢慢清晰,才算是看到了这一屋子的人,爸妈、腾柯、尚珈、谭馨、小敏……他们都在,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异样的沉重……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可能被车祸撞折了腿,或者是胳膊……脑子一蒙,就将四肢全部抬起,好在身体没残缺,却把谭馨吓了一跳,“妈呀,夏晴抽了啊!医生!我们这的……” 我用尽力气冲她喊:“别喊了,我就是试试四肢还在不在!” 这下,一屋子人的都松了口气,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得随和放松,我心里也跟着豁然开朗,但我突然想起车子静,转头望向了腾柯,他的眼圈泛着红,样子一直萎靡。 我喏喏道:“伯母她……”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病房门口就有医生走进了屋,“腾柯是哪位?患者的遗体需要我们帮着联系丧车吗?我们这有规矩,医院病房里,不能放太久……” 原来车子静真的逝世了…… 腾柯没道别,转身就跟着医生走了出去,“我现在就去处理!” 看着他落魄的背影,我的心里跟着一紧,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都憋在了嗓口,什么都说不出了。 母亲坐到我床边,抹着眼泪去揉我的脸,“乖女儿啊!你可吓死妈了!你可吓死妈了!” 我的情绪也跟着激动,“妈……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么……” 一旁的谭馨站到床边,叹气道:“不过可惜了,车阿姨还是没活下来!你都不知道你没醒的时候,腾柯都难受成什么样!就跪在床前一直不肯走!后来是我们硬把他拖走的!然后他姑姑过来医院给擦的尸体!哎……白瞎了……” 我抽了抽鼻头,“她是没抢救过来吗?” 谭馨说:“不是!在案发现场就死了!警察说的,他赶到现场的时候,车子静就躺在你身上,你还有气,她早就没气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说了没有活命的可能,但是腾柯非要让他们抢救,医生也就是最后进行了一次确认,也就没后文了……他刚才在这屋,整个人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这时,尚珈碰了碰谭馨,“这些事儿就别说了!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说点开心的不行吗?” 可这哪里开心的起来,那是一条人命,一条本不该死的人命! 忽然,我想起车祸发生时的现场,急忙问道:“对了,凶手你们抓到没有!我模模糊糊记得,车祸前,是一辆白色跑车逆向行驶撞的我们!而且,车牌号好像是许茹芸的!” “又是她?”谭馨忽然大吼,脸色也跟着拧巴,“是她开车撞的?妈的,这个婊子,她是不想活了吗!” 尚珈在一边紧张,“你确定是她开的车吗?亲眼看到的?” 我点头,“车牌号应该是没错了!但是不是她开的,我就不清楚了!警察没有调查吗?都事发这么长时间了!” 谭馨摇头,“调查什么?那附近连个摄像头都没有!还调查个屁啊!再说,那个开车的司机是傻子吗?放着平坦的大道不走,非去走泥路?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开那么快?赶命吗?” 我支支吾吾,“是为了去腾柯的集团……车子静她,想要阻止杨莺莺对腾柯公司的收购……”我将视线落到了尚珈的眼神里,他刻意躲闪,神色也是为难。 谭馨哼笑,“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有钱人家的家务事可真多,这下好了把命都搭进去了!不过这次我看警察那边是很难破案了,就算真的是许茹芸那个婊子干的,他们也抓不到证据!因为那附近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我心思麻乱,一想到车子静死时的模样,就抑制不住的难受,而且还有她交代我的那些话,也格外让人揪心。 我抬头看看尚珈,说:“你要不要去帮帮腾柯……他一个人,应该会忙不过来……” 尚珈呼了口气,说:“行,那我去帮他,你好好休息,那边处理好了,我再过来!” “恩,快去吧!” 尚珈一走,小敏也即刻拉起谭馨,“夏晴!那我和谭馨下楼去给大家买晚餐!你有想吃的东西吗?”宏页乒划。 我想了想,“买点流食吧!清淡点就行!” 这两人一走,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爸妈。 母亲在洗漱间帮我清洗擦身体的手巾,父亲在一旁看药。 我回忆着刚刚在睡梦中看到的那些画面,向父亲确认,“爸……我刚刚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父亲随手在一边拿起一颗苹果,开始削皮,“梦见什么了?是噩梦还是好梦啊!” “我梦见我九岁那年的模样了……还看到了腾柯和腾尚珈……” 父亲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微微颔首,过了好一会儿,才言语,“怎么会梦到他们,你小时候又不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 “爸!我小时候真的不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吗?如果我告诉你,过往那些年的事,我都想起来了呢?” “哐当!”父亲手里的水果刀顷刻落了地,刀刃在地面撞击的清脆声,让人格外的清醒。 “你……都想起来了?九岁以前?”父亲的神色分明是紧张的,而我这一次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刚刚梦里的那些场景,都是真的…… “爸……我都想起来了,小时候你一个人带着我在腾家当司机,我都记得……我小时候是吃腾家的做饭阿姨的菜长大的……我们就住在腾家大院旁边的小偏厅里……你每晚都会辅导我做功课,那时候腾柯和尚珈也不大,你偶尔还会帮我们做捕捉蜻蜓的套网和捞鱼的工具……就是想让那小哥俩对我好一点……” 父亲的眼神闪过了迷茫,“你全都……” “爸,我现在大概理解了你为什么不告知我那些过往,因为车子静曾经和你交代过……要你忘记在腾家的一切,远离这里,对吗?” 父亲终于放下了警惕,他将苹果放到一边,双手交叉在身前,“那些年发生的事太多了……知道太多,对你也没有好处!那腾家是个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少接触的好!” “可是……当年你带着我离开的时候, 为什么我们的车会开进了海中……这件事……” 忽然,病房的门被打开,我以为是谭馨小敏回来了,结果是腾柯……他丧着面色,冲我说道:“夏晴,我现在要处理我母亲的丧事,今天可能不能来看你,明天……” 我说:“你去忙吧!这里有我爸妈,没事的!不要太难过,知道了吗?” 他点点头,轻轻合上了门,而身边的父亲身子倏然就发了紧,如同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我说:“爸……你还没告诉我……” “这些事缓缓再说吧!我现在实在开不了口!”父亲起身就走出了病房,我想叫住他,他却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要他这么为难?而我记忆里的那些谜团,又要什么时候能解开呢? 这一切,会和腾柯有关吗? 267 会有办法的 在医院休息的第二天,我从尚珈那里听说车子静的葬礼安排到了明天上午,虽然身体因为伤势而无法独立行走,但车子静的葬礼,我还是要参加的。 腾柯从昨天离开后就没了消息,也没露面。我就拜托谭馨在葬礼那天带我去现场。 再次用上了腾柯之前给我买的轮椅,动身去葬礼的这个清晨,谭馨特意帮我换了一身黑色衬衫和长裤。 因为是腾家的葬礼,必定会举行的很官方!宏页扔划。 我和谭馨一到现场,就先向家属答礼,姑姑和奶奶都在,腾柯也在,但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行过礼节,谭馨推着我去了会客厅,我心想着等腾柯不忙的时候和他见一面,但看着客人不断进出的场面。估计也是要等好久! 不过等待倒是不恼人,恼人的是,前来致哀的宾客。竟然有许茹芸!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明明就是她开车撞的车子静,她怎么还敢来这里自投罗网! 眼前的茫茫人海中,她大摇大摆的朝着我们走来,身上穿了一袭黑色长裙,但手包,却是刺眼的鲜红! 这种强烈的画面感还真是讽刺!从头到尾的讽刺! 我摸了摸搭在我肩膀上的谭馨的手,说:“我们换一间会客厅吧!我看到许茹芸了!我不想和她碰面!” 谭馨一听,立马来了脾气,“她来了?这个杀人犯!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她,做没做好以命抵命的准备!” 这话一落,许茹芸就已经站到了我们面前,正正好好。就是奔着我们来的! 他说:“我说夏晴你可真是命大啊!同样的一辆车,司机重伤,车子静死亡,你呢?轻微骨折?我是该祝贺你好呢?还是同情你好呢!” 这开门见山的问候还真不是一般的特别!我握了握谭馨的手,示意她马上带我离开。 但谭馨来了脾气,忽然站到我身前,推着许茹芸就往一边蹿。“你还好意思来?车子静为什么会死?不就是你开车撞的吗!许茹芸啊许茹芸!你心肠怎么能那么恶毒?你在何思成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算,现在还要谋杀人命!你还是人吗呢!” 许茹芸冷声一笑,“你还有脸提何思成呢?要不是我告诉他你在美国那些年当鸡的事,我真担心这个小伙被你骗啊!你觉得你有资格和那种人结婚吗?是个人都能上的烂货!” 谭馨忍不了,扇着她的嘴巴子就往墙上推,“****哔哔*** 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周围的人都朝我们投来了目光,大概是动作太大,最后惹来了尚珈的注意。他一看是谭馨和许茹芸在打架,就拖着两个人往别间去! 我吃力的动着轮椅,也跟进了屋。 尚珈就站在两个女人之间,拼命的阻拦,“你们够了!在葬礼上也要分出个高下吗?能不能别闹了!” “是她杀了车子静!难道还不让人说了吗!”谭馨甩着凌乱的头发就准备继续往前冲,许茹芸当然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就继续顶,“我杀了车子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了她?她死有余辜!她罪有应得!像她那种贱人,早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了!你知道什么,你就来指责我?她当年杀了我的孩子我还没报仇呢!现在就让她这么死了,我真是觉得太便宜她了!” “够了!别说了!”尚珈终于控制不住,扯着嗓子就吼了出来。 许茹芸安静了片刻,但接着又嗤声道:“尚珈,难道你对过往的事都不在乎了?你忘了当年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了?她防火烧死了你的母亲,弄掉了我的孩子,甚至连小小年纪的你都不放过,更是将你送进了监狱!这些事,你都不在乎了?” 尚珈的呼吸愈加的急促,特别是许茹芸说到那些令人难堪的过往,就更是无法释怀。 许茹芸笑了笑,“也是,你都快要拥有整个集团了,现在车子静一死,你也就没了什么仇人!不像我,最后一刻,也会恨她恨的牙痒痒!” 忽然,谭馨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头发就朝墙上撞了过去,“你以为你是谁!我和你的旧账还没算清呢!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不会过得这么惨!” 许茹芸一边抵御进攻,一边冲着她嘲笑,“哈哈哈哈……你觉得自己惨?这才哪到哪?你以为我说完你在美国的那些破烂事就结束了吗?你之前在美国违约害我赔进去的钱,你以为我忘记了吗?实话告诉你吧!你之前干过的那些烂事,还有拍过的那些照片,我全都给转卖出去了!听说何思成去美国了对吧!说不定……他在某个网站上,就会看到你曾经的真人秀呢!哈哈哈哈……” 许茹芸的笑声慎人,谭馨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表情僵硬,身子也跟着僵硬,“你刚刚说什么……你把那些东西……” “是啊!我把那些东西,全都卖出去了!看到我手上的包包了吗?就是用你们那些接活的小崽子们的照片换的呢!可惜了,就属你的价钱最低!真是白瞎我培养你培养了那么多年!”许茹芸说:“你有必要这么惊讶?还是需要我特意往何思成的邮箱里发一份?都分手了,还装什么清纯啊!” 谭馨两眼呆滞,脸上也即刻没了血色,我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她在害怕,明明想要变好的时候,这一生的名誉,却又回到了远点。 可我到底要怎么告诉她,何思成其实是得了骨癌,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许茹芸见谭馨不动,就整理了身上的衣裙,说:“成了,既然你不发火了,那我就离开了!”她伸手拍了拍谭馨的肩膀,“所以啊妹妹!现在可别急着给自己找对象!你以为你会像姐姐我一样,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吗?你啊,必须得先给自己好好洗白,才有资格去谈情说爱!否则,你以为谁会娶一个妓女回家?” 谭馨的双拳团的死死的,但许茹芸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一旁尚珈叹气,说道:“我得跟出去看一看,怕她再惹麻烦!夏晴,你在这里陪谭馨呆一下!” 我说:“恩,好……” 我拉了拉她的手,冰凉冰凉。 感觉她现在已经没了温度,而且身子也在发抖,我安慰道:“谭馨,你别怕,许茹芸刚才一定是在激将你!她不可能做那些事的,那都是违法的,如果她做了,我们就去揭发她!或者让腾柯帮忙调查,总会还你清白的!” 谭馨隔了好长时间才摇了摇头,“不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犯下的错,我总要承担的……我现在就希望……何思成不要再记起我,否则连最后一点好印象都没了……” 我心疼她的柔弱,拉着她的手腕往门口的方向扯了扯,“我们走吧!去警局告发许茹芸,车祸那天,就是她撞的我们的车!我必须让她绳之以法!” 可谭馨忽然摇头,“没用的!出事的那天,我们早就找警察问过了,你和司机给的口供不一样!司机说是一辆黑色轿车撞的,而你的却是白色!而且那个司机,并没看到车牌号!” 我抓狂,“怎么可能!我明明就看到了是白色车!司机是不是被许茹芸收买了!” “或许是吧!这案子根本就没有突破口,就算是许茹芸做的,那辆车,现在也不一定能找到!她的老谋深算,我在国外那几年,早就领略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谭馨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眼神放空,“会有办法的。” 268 我和你换 从葬礼撤离,是尚珈将我和谭馨送到了会场门口,谭馨去停车场取车,我就站在人少的地方等候。 尚珈今天的状态还算随和,我以为以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出席车子静的葬礼的。但他还是来了。 我们之间的氛围沉默了很久,他突然开口,“车子静死的时候……有和你交代过什么吗?”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一想到车子静临终前的样子,我的心里就扭曲的难受,还有她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都像刀子一样的割在心口!特别是对于杨氏兄妹和尚珈是同母异父这样的关系,我更是无法接受! 我勉强微笑:“没说什么!人都死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啊!” 尚珈漠然,“我知道你那天带着车子静走,是为了去集团阻止我收购腾柯的公司……其实我那天上午很早就听说了。车子静恢复了意识……”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身边好似放了一颗炸弹,尚珈的陌生。是我从没体会过的! “所以呢……就算车子静不幸逝世,你也一样收购了腾柯的公司?毫不留情的?” 尚珈侧了侧身,“我还没有收购!最后的合约上,我还没有签字!” 我惊诧,“你是决定收手了吗?你放过腾柯……” “没有……我只是……发现了比这更有份量的筹码!”尚珈冷然一笑,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筹码?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忽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尚珈!进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我回过头,发现是何雨潇站在大门口,一身的黑色正装。好似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我礼貌的冲她打了招呼,她这才发现我的存在,“啊!原来是夏晴姐啊!你身体好些了吗?我最近时间特别紧,所以一直没空去看你!” 她说着就走到我身边,还很亲昵的蹲到我的轮椅旁,伸手就抓我的手腕,却被尚珈拉向了一边。“有事就去屋里说吧!夏晴马上要回医院了!” 何雨潇只好作罢,“那好吧!夏晴姐,我们走了啊!” 我点头,“恩。” 尚珈同何雨潇一走,没过五分钟,谭馨那边就跑了过来,车子已经停到了大门口,她却推着我我的轮椅往屋里走。 我问:“你干嘛啊!不走了?” 谭馨火急火燎,“我刚才把外套落那个别间里了!我去拿一下!” 我被她推的上下颠簸。不耐烦道:“那你就自己进去嘛!我在门口这里等你就好了!” 她继续朝着别间的方向推,“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么!一起去吧!” 就这么被她一路小跑的弄到了门口,谭馨伸手就去推门,但房门没关严,露出了一个小缝! 我听着里面有交谈的声音,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嘘!别动!尚珈在里面!” 谭馨也跟着警惕了起来,一动不动的靠在门边,而那头,同时传来了何雨潇的声音:“你确定你不需要我帮忙?夏晴去加拿大的那几天,我可是派人一直跟踪了的!我可以百分百的向你保证,她去医院看的那个人,就叫秦凤岚!那边我找人调查过,秦凤岚那天做的手术是心脏移植!手术结果还挺成功的!不过……你真的不介意夏晴姐那样欺骗你吗?她可是帮着腾柯做事的!她明明知道秦凤岚是你的母亲,还隐瞒事实不说……会不会太……” 尚珈声音发怒:“我什么时候让你去跟踪她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何雨潇笑道:“你紧张什么!不过是找人跟踪而已,不过我那个手下实在太蠢,被腾柯安排在加拿大的亲信给扣到警局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了封口费,那人不会把我们兜出来的!” 尚珈说:“我们?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帮助我了?你就不能离我远一点?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 何雨潇:“不需要?你确定你不需要?如果没有我,你觉得这些信息会到手的这么容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吗?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你把腾柯扳倒,这集团就是的囊中之物!那杨氏兄妹根本就是你的两个傀儡!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到时候,我们强强联合,你觉得还会有我们做不成的事?” 尚珈冷笑:“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就只是为了你口中的‘强强联合’,对吗?” 何雨潇说:“倒也不是,我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如果你识大局,应该不会拒绝我对你的好意!不是吗?” 听着屋内的交谈,我甚至能想象出何雨潇此刻的模样,慢慢紧贴在尚珈的胸口,威胁或是魅惑。 谭馨在听到这些话后,冲着身子就要往屋里去,我扯紧她的手臂,小声道:“走吧!这里不能呆太久!” “可是我的外套还……” “我给你买新的行吗!求求你了,快走吧!” 谭馨叹气,推着轮椅就外会场门外去,而这一路,我的胸口异常发闷,路过会场的中心时,我看到腾柯依旧抱着车子静的遗像,跪在那里。 为什么,明明都是留着同样血脉的兄弟,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呢? 而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何雨潇她……真的就像谭馨形容的那样,腹黑而不择手段! 上了车,谭馨帮我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她就不停的碎碎念,“你看吧,我早就和你说过那个何雨潇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你自己也听见了!终于不用再说我得了多疑病吧!” 我说不出话,心情差到了极点。 谭馨说:“不过我倒是挺纳闷的!不是说尚珈的母亲秦凤岚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死了吗?刚才许茹芸也说了,尚珈的母亲是被大火烧死的!不过……这怎么又说还活着?而且……还是个智障?更不能理解到是,尚珈作为秦凤岚的亲生儿子,会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而腾柯却知道,还偷偷在国外养了他母亲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这么极力的隐瞒,到底是为什么啊?” 谭馨不停的咋舌思考,而我更是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等着谭馨自己我猜测够了,她忽然转头,“不过作为好朋友,我还是得提醒你,没事就给尚珈上上思想品德课吧!别让他被那个何雨潇给玩弄了!你刚刚也听到,咱俩在加拿大碰到的那个跟踪犯,就是她派去的!这个女人的心思,可缜密着呢!而且,听她说的那些话就能知道,她分明就是想和尚珈联姻,然后合并两家集团!想想她当初一举收购了廖晨的公司,就知道她有多深不可测!表面上装的像个好人,背地里尽做一些不是人的事!” 我点头,“恩,我会多防备她的!哎……” 谭馨说:“对了!我今天问过医生了,说你明后两天就可以准备出院,你是打算回你爸妈那,还是去腾柯家?” 我想了想我对腾柯还有没交代的事,车子静临终前让我转告的那些遗言,我还没有说出口! “怎么也得先回一趟腾家,我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然后再去我爸妈家吧!也不能一直在腾家赖着不走!” “好吧!都听你的!” 回了医院的这个下午,医生同我父亲交代了病情状况,说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但要注意不能过度运动。 父亲本来是打算把我接回家的,但临着出院的这个早上,腾柯和尚珈一前一后的抵达了病房,执意要将我带回腾家,父亲拒绝,但尚珈一直在劝,父亲也就妥协了。 我的行李都在腾家,而且腾柯有帮我请专业的护理,这两点也就让父亲松了口。 一回到腾家别墅,保姆吴嫂就做了香喷喷的饭菜,家里的气氛还是不错的,但除了这两个兄弟! 趁着尚珈去洗漱间的功夫,我让腾柯将我推到书房,门一关,我开始酝酿心里要说的那些话。 腾柯看出了我的神色,直接坐到一边,说:“是有话要和我说吗?看你的样子是有心事!” 我观摩他憔悴的模样好一会儿,想了半天,才开口,“那你能保证情绪不激动吗?我怕我说了以后,你会……” “说吧!再难的事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挺的!” “其实……伯母逝世前,有和我交代一些事……” 他神色慌张,“什么事?她和你说了什么?” 我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确定关的严实,压低声音,“其实杨莺莺和杨士铭……是尚珈同母异父的兄妹……” “什么!”他瞪大了双眼,表情里是完完全全的不相信。 “是真的……伯母就是这样和我说的!她还说,秦凤岚的那两个孩子,是在和你父亲结婚之前就有的,她生下杨姓兄妹,后来就认识你父亲,然后怀了腾家的骨肉!等着她名正言顺的进了腾家,就将杨氏那俩兄妹放到了亲生父亲那里抚养……还有……” “还有什么?” “秦凤岚和她的前夫并没有走正常的婚姻手续,所以法律上,他们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而她的前夫后来有找新的老婆……杨氏兄妹也就正式归纳在了他前夫的户口本里……所以在法律意义上,秦凤岚的合法继承人,只有尚珈一个……” “什么意思?合法继承人?秦凤岚还有遗产?” “恩……那个隐藏持股人,其实就是秦凤岚……秦凤岚当年被宣布死亡以后,股份理应落到尚珈的手里,其实我想尚珈应该都清楚!但现在……秦凤岚根本就没死……而你,又是她的合法监护人,所以这股份到底是不是尚珈的……我也不清楚……”宏名来弟。 “尚珈知道秦凤岚的手里有股份?那他为什么还让杨莺莺和杨士铭出面……” “傀儡吧……他们都恨腾家,如果不是腾家……秦凤岚也不会死……这三兄妹聚到一起……才能将复仇计划进行的更彻底!而尚珈选择不亲自出面,也会让你的警惕性小一些……” “所以我当初质疑的杨莺莺背后的人,就是尚珈?” 我点点头,“应该没错了……” 腾柯忽然重心不稳,脚步踉跄的向后退,他怎么也没想到,尚珈的野心,要比他看到的还要可怕! 我说:“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战争的继续发生吗?如果你直接和他们坦白秦凤岚没有死,那事情……” “我和尚珈之间的恩怨,并不仅仅只是秦凤岚而已……他不会对我善罢甘休的!” 话落,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和腾柯对视一眼,他便起身去开了门,尚珈就站在门口,眼里的神色很复杂。 他说:“怎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当我的面说的吗?” 我默声,一言不发。 腾柯站到他面前,表情严肃,“你有什么事吗?我们在谈事情!” 尚珈抿嘴一笑,“谈事情?我倒是也有事情想和你谈谈,不知道你肯不肯赏我脸?” “那就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之前要收购你公司的决定,我打算收回!” 我和腾柯同时愣神,“你说什么!” 尚珈向着墙壁靠了过去,再次强调,“我说,我要收回我之前的话,不对你的公司进行收购!” 腾柯想了想,眉头紧皱,“无条件的?” 尚珈摇头,“那当然不是!我有条件!而且,是你必须同意的条件!” “什么?” 缓了片刻,尚珈的眼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把我母亲监护人的身份,还给我!” 话落,屋内霎时安静,腾柯面色凝重,“你……” 尚珈直言不讳,“我知道她还活着!虽然不清楚你当年是怎么把她从火场里弄出来的!但是,我现在只要她的监护人的身份!用一个身份,去换一个公司,还算值得吧!”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以为腾柯会彻底和他翻脸的,因为现在秦凤岚还活着,而这么多年,从腾柯救下秦凤岚的那一刻起,他就改变身份的变成了秦凤岚的合法监护人!所以针对那些股份,本应该有了新的说法! 可是,腾柯并没那样做! 他两眼凝视,当即做了决定,“好!我和你换!” 269 对不起 腾柯和尚珈达成协议后,尚珈当着腾柯的面给杨莺莺打了电话,事一出口,集团那边就对腾柯的公司进行了资金拨款。 尚珈挂断电话,冲着腾柯说:“我说到做到,所以。现在是不是轮到你来实现诺言了?” 腾柯跟着给律师打了电话,命令那边草拟文件之后,他说:“我会把秦凤岚的监护人身份还给你,但我同样有一个要求,撤销杨莺莺现在在集团的身份,我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股份,而那些股份,都在你的手里!” 尚珈眼里闪过几道光亮,“你都知道了?” 腾柯说:“不管我知道了什么,腾家的家业,都不可能落到外姓人的手里!你和那杨姓兄妹的关系有多复杂我不想说。但秦凤岚留给你的股份,你不能转手让给杨姓的外人!”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把这些股份。正式转让给他们呢?” “腾尚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腾柯不可抑制的大吼。 尚珈哼声笑道:“我想做什么?难道从一开始我就没告诉过你?搞垮腾家啊!我无所谓谁来接手这个集团,但我这辈子,都不会碰那些充满铜臭味的东西!” “你真的要毁了父亲打下的家业?” “父亲?父亲是什么东西我还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有一个母亲,可惜,她命不好,被你们腾家人玩的团团转!而当年那个没有心机的我,也一样被你们玩弄于股中!不过你根本没必要和我扯什么家庭论,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 腾柯想反驳,但尚珈的手机很不巧的在这时响起,尚珈一接,我们就隔着话筒,听到了许茹芸的嘶吼声:“腾尚珈!杨莺莺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要给腾柯的公司拨款?你疯了吗你?难道你不打算收购他的公司了?你忘记当年他们是怎么害死你妈的!你忘了吗!” 刺耳的声音让人听清了话筒里面的每一个字。尚珈举着手机稍稍远离耳廓,等着那边吵够了,他才坦白,“我妈还没死,她还活着……” 许茹芸大吼:“活着?呵呵,腾尚珈你是被灌了迷魂汤吗?你母亲她早就死了!早就被腾家的大火活活给烧死了!” 尚珈没再继续,想都没想的就挂了电话。书房里的氛围在渐渐凝固,我们三人就像是三座冰雕,看上去诡异极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五分钟,客厅那边忽然响起了门铃声,腾柯下意识的去开书房门,走到大厅时,吴嫂正站在监控前,回头道:“大少爷,是许小姐!” 许茹芸? 腾柯不想开门。但视频里的许茹芸却冲着门镜大喊:“腾尚珈你给我开门!赶紧开门!” 尚珈跟着从书房走出,对着门口道:“开门吧,吴嫂!” 这边门一开,许茹芸就气势汹汹的进了屋,看样子是刚刚就在别墅园的附近,否则也不会来的这么快! 尚珈走到她面前,脸色极差,“我已经做了决定了,如果你是来责怪我的,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许茹芸诡笑,“做决定?当初你拜托我帮你寻找那杨莺莺和杨士铭的时候,可不是这幅趾高气昂的样子!腾尚珈,你忘了你当初答应我的话了吗?你说你要彻底击垮腾家,击垮那些曾经害过你的人!现在呢?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她拿出手机,举在他面前,“你,马上给杨莺莺打电话,收回你刚刚所说的拨款决定!马上!” 尚珈一点一点的推开她的手,无奈:“我已经说过了,我母亲并没有死!我这是作为条件和腾柯的交换,你不要闹了!” 许茹芸突然红了眼眶,“你说我闹?当初我拼了命的往火堆里冲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救下你这个可怜虫!最后呢?我的孩子没了,你却说我在闹?你的仇人是这些姓腾和姓车的畜生啊!你难道不知道吗!”她漠然笑了笑,“你以为腾柯随便找个人说是你母亲,你就信了吗?那都是他的手段!都是手段!” 尚珈听不下去,拉着许茹芸就准备往外走,许茹芸不从,一把甩开他的手,竭力嘶吼:“你别忘了!当初车子静放火烧了你和你母亲的宅子,你是眼睁睁看着她被困在房间里的!你哭着喊着说要救她,最后还是我把你从火堆里拉了出来!如果我那天没有在你和你母亲的宅子里,你早就被烟给呛死了!可后来呢?你得救了,可我的孩子被烟熏成了胎死腹中!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车子静为了逃避责任,活生生的把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指认成了纵火犯,可放火的人是她车子静啊!是车子静啊!那时候有人站在你这边吗?根本没有!所有人都说是你故意玩火烧死了秦凤岚!他们说是你杀死了你自己的母亲!是这些恶人亲手把你送进了监狱!腾尚珈,这些你都不在乎了?你都无所谓了?” 嘶吼声刚落,尚珈怒吼:“别说了!你别再说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我自己知道!” 许茹芸摇头,“不!你不知道!这些年的牢狱并没让你学会如何去恨一个人!你根本就不爱你的母亲!你根本就没想过,为什么别人可以享受阳光的时候,你却躲在牢房里受人虐待!你活该活在腾柯的影子里,这都是你自找的!没关系,你不报仇,我会帮你报!” 许茹芸转身走出了腾家大门,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车子迈进。 尚珈蹲在原地,双手抱在额头,不停的发出可怕的沉闷声。 我和腾柯站在原地,各自难过着自己的心事。 原来尚珈的童年……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原来从我和父亲离开腾家之后的那些日子,他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堪。 我动着轮椅靠到了腾柯的身边,眼圈早已泛红,嗓口也是沙哑。 “腾柯……刚刚许茹芸说的,都是真的吗?”宏名狂亡。 腾柯低丧着头,眼神散漫在自己的鞋面,隔了很久,嘴里开始不停的呢喃,“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对不起……” 270 他在改变 如果不是腾柯亲口承认,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车子静当年的恶行,会恶劣到让一个孩子去遭受牢狱之灾。 当年的那场大火明明就是车子静放的,她知道秦凤岚、尚珈和许茹芸都在屋子里,却还是狠心的点了火。 烟火害的许茹芸流产。也让秦凤岚逝世,更让尚珈背了黑锅…… 不过我不明白,当年已经被宣布死讯的秦凤岚,为什么还活着? 眼前,尚珈从地上起身,他强忍着整理情绪,站到腾柯的面前,“你公司的问题,我会全权交给杨莺莺和杨士铭来帮我处理!明天,我就会去加拿大接我母亲!但愿你遵守承诺,不要再对我和我的母亲动什么歪心思!”他转身回了卧房。腾柯身子乏力的靠向了沙发,慢慢瘫坐下后,不停的用双手揉搓自己的面部。闷声叹气。 我靠到他旁边,想了很久,开口说:“为什么……当初被烧死的秦凤岚,现在还活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腾柯慢慢抬起头,眼里是数不尽的空洞,“当年是我把秦凤岚偷偷救下来的,刚失火的时候……她自己被困在屋子里……其实那天我早就知道母亲想要放火陷害秦凤岚,我阻止过,但没能成功!所以……我就想去给秦凤岚通风报信,但我去的时候,大火已经着了!她当时在二楼,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我是在后院爬梯子上去救的她,把她带走以后,我母亲和父亲就赶到了现场……当时秦凤岚一直昏迷不醒,我知道她留在腾家也只会惹发事端,就拜托朋友将她送了出去,谁知道她再次醒来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没了记忆。也没了智商……”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侍养秦凤岚……帮她隐姓埋名……” “恩……除了这个方法,我不知道她要如何才能活下去,我母亲是不会饶恕她的,因为她,我母亲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我理解母亲恨秦凤岚的心情,但我没办法和我的母亲作对,所以,这些年我也都是活在愧疚当中!尚珈出狱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好好弥补他,毕竟是我们做错了事,这个惩罚应该由我来承担……” “可那是车子静的错啊!她当初不择手段的将尚珈送进了监狱,你为什么要自责呢?” 腾柯突然抬头,眼圈泛红,“因为我是知情者,我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最后却因为我爱我的母亲,而选择当了那个哑巴……如果是你,你会原凉自己吗?” 的确,如果我是腾柯,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可生活在那样复杂的环境里,本身就是一个难题。宏吐医号。 “那现在,你和尚珈算是扯平了吗?你保住了他母亲的命,他还了你公司,你们之间……还能回到小时候的样子吗?” 说到小时候,腾柯饶有顾虑的眨了眨眼,“小时候?我甚至都忘记我和尚珈小时候,还要好过……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膝下的孩子,但我们也努力的接受过对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整个家族的错,如果父亲当年没有那么滥情,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了。” 是啊,如果男人不滥情,女人不嫉妒,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存在。 我回头看了看尚珈的房间,紧闭的房门没有任何想要敞开心扉的迹象,他的恨,应该就是从走进监狱的那一天开始的吧,一切的阴暗淹没了他原本善意的心,再温暖的人,最后被迫变的冰冷。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劝导腾柯,更不知道要如何走进尚珈的内心,这两兄弟间的事,总是伴随了各种顾虑和纠结。 我拍了拍腾柯的臂膀,呢喃说:“我知道你一心想保住腾家的家业,而尚珈,只是想给当年的屈辱寻找一个合理的说法。我一直觉得,有些东西,其实不是弥补就能产生作用的,比如他被禁锢在牢笼里的那将近六年的自由,他遭受的精神上的折磨,你大概这辈子都体会不了……而他,也永远不会明白你为了这个家业所操下的心!我知道你在努力做好一切,就算是有一天将手中的重担全权交给尚珈,你也不会后悔!可是他和你不同,他要的,不是你营造好的金库,他要的,可能就是一句道歉或是一个说法!其实你们都错了,用错了力气,也走错了方向!或许,亲情才是你们更应该注意到的东西,往往被忽略的,才是真相,不是吗……” 腾柯慢慢抬起头,刚刚慌神的眼睛里,凝聚出了一道闪眼的光,我想他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明白了今后到底应该怎么去做。 我推动轮椅,朝着一楼的客房,深呼一口气,懒散道:“如果你觉得你想通了,就帮我把二楼的行李挪到一楼吧!我觉得以我现在的腿脚,短时间内是住不了楼上的公主房了!” 身后的腾柯沉默了很久,直到我即将进屋,他忽然说道:“夏晴,谢谢你……” 我抿嘴一笑,“谢什么,其实道理你都懂,只不过一直没去做而已!加油吧,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进了房间,我吩咐吴嫂帮我把屋子里的灰尘打扫了一下,想着自己病好以后还要出去工作,我打开电脑,上起了招聘网。 因为已经彻底看清何雨潇的为人,也就不能再回到那个火炉里去自投罗网,还是另起炉灶的好,省的自己被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 结果这边刚发出去几份简历,我的手机又来了电话,我以为是招聘公司神速给了我答复呢,一看,是谭馨的。 才刚刚分别没多久,怎么就想我了? 接起,那头的她一直在吞咽口水,我都能想象出她那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说:“怎么了大小姐?又出什么事了?你现在不应该和小敏在甜品店里吗?装修搞完了么,就闲的没事给我打电话?” 谭馨说:“夏晴……何思成走后,他有联系过你吗?” 这次换我来咽口水了,她怎么无缘无故的,突然提起何思成了呢?难道有人向她透露了风声? 我吞吞吐吐:“啊?没有啊……我……我怎么可能会和他有联系……” 谭馨说:“那就奇怪了……我刚刚接到一个律师的电话,他说他是何思成的律师……要转交给我一份东西……我心想我俩连结婚证都没领,也不存在什么财产上的纠纷啊!你说他的律师……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啊?” 我哪里知道他的律师有什么事,但这个节骨眼上找谭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怎么和律师沟通的?你们约好时间见面了吗?那人不会是骗子吧?” 谭馨大呼,“啊?不会吧!我要不要给何思成打一个电话问问?” 我反问:“你有他电话吗你就要给人家打电话,他都跟你断绝联系多久了!” “那怎么办啊!我到底是见还是不见?我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骗子!” 我想了想,“见!但是你一个人绝对不行!你和他约个时间吧,来腾柯家!这几天腾柯都不走,吴嫂也全天在家整理家务,你来这里和那个律师见面,人多还能放心!如果遇到什么纠纷,我们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行!那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我探头看了看大厅,其实很想让腾柯帮我问问何思成现在的状况的,可一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自己的家务事还没处理好,怎么有心思去帮我呢! 从医院出来的第二日,腾尚珈起着大早就开车去了机场,他果真定了去往加拿大的飞机票,打算去看望秦凤岚。 腾柯怕他找不到地方,特意给他安排了下属陪同,只要是腾尚珈要求的,腾柯就会竭力满足! 看得出,腾柯已经在一点一点的改变了。 尚珈走后,谭馨那边也来了电话,说是和律师约在了上午,她很快就能抵达腾家。 趁着她来之前,我直接和腾柯交代,让他不要说走嘴,一定要帮着我隐瞒何思成得了骨癌的事实。 一切都安排妥当,我看了看时间,忽然家门口响了铃音,我以为是谭馨,结果一看视频屏幕,是那个律师。 271 一切都会好的 看来这个律师还是很有时间观念的,谭馨这个女主角还没到,他就到了! 我开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打扮利落的男人,一看就是搞法律的,言语谈吐和气质都很严谨! 我即刻问好:“你好!是靳律师吧!我是谭馨的朋友!我叫夏晴!” 他迟疑了一下。也跟着问好,“你好!我叫靳长文!是何思成先生的律师!不过……谭小姐不住在这里吗?我今天是要找……” “进来吧!她马上就到了!现在还在路上,堵车呢!” “那好吧!那就失礼了!” 这个靳长文长的文质彬彬的,看上去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我和何思成认识那么久,怎么就没听说他有个什么律师呢? 而且,为什么突然找到谭馨了? 书房里的腾柯闻声走了出来,彼此打过照面后,我打算试探一下这个靳长文,看看他今天的来意到底是什么!宏长何血。 “请问……您今天来找谭馨是为了何事?她和何思成已经分手很久了……” 这个靳长文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随手打开面前的文件夹,说道:“我是来交代遗产的。何先生的遗嘱里,有关于谭馨小姐的一部分!” “什么!”我和腾柯异口同声,彼此都不敢相信靳长文嘴里说出的话! 什么叫做交代遗产?何思成逝世了吗?怎么可能?前两天还说去了新的企业。现在就…… 我的呼吸漠然变的急促,“靳律师,你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何思成他前几天还……” 靳长文立马摆摆手,“不不不,你们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何先生逝世的意思,只不过何先生现在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我接手他的案子也是没有几天,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和遗嘱上的人交接的!谭小姐占了很大的比重,所以我……” “重症监护室?他已经严重到……” “是的,何先生现在……已经是病危阶段了!” “可是他前几天还……” “也就是事发的突然,所以我才会回国做遗产的公证,何先生现在已经没有意识了。只能交由我来全权处理!” 我茫然,特别是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可怕的消息,何思成不行了?他病危了?他就快…… 忽然,门那边响起了铃声,吴嫂起身去开门,我就看到了视频屏幕上谭馨的身影。我一把按住眼前的靳律师,急促道:“靳律师,拜托你!谭馨她现在还不知道何思成病危的事!如果一会儿你们俩谈到遗产的部分,能不能说这是何思成赠予她的?啊?”我眼神诚恳,“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靳律师蒙了一下,但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好……好吧……我尽力……” 吴嫂那头一开门,我就立马整理好情绪,谭馨脱鞋进屋。走到了靳律师的面前,“你好!我就是谭馨!没想到你来的比我早,让你久等了!” 靳律师起身,“客气了!我也是刚进屋而已!” 谭馨将手包放好,坐到了我的身边,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小声说:“你帮我问了吗?他来找我,是干嘛?” 我立马放声,“啊!刚才我问靳律师了!他之所以来找你,就是要代替何思成给你一些东西,确切的说,是何思成出国前,就准备赠予给你的东西!”我递给靳律师一个眼神,“你说是吗,靳律师!” 那人点头,伪装的还算是那么回事,“恩……我来就是帮何先生交代一下他的遗……遗留在中国的一些财产!因为他在美国已经定居,所以这边的财产,都做了处理!” 好险!差点就让他说漏嘴了! “对!何思成这个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给你留点东西!”我转头对靳律师说,“是什么啊?” 靳律师将文件夹打开,但我分明看见上面有遗产说明几个字,就立马转移谭馨的注意力,拍着她的肩膀说:“喂!你喝不喝饮料?早上来的时候吃饭了吗?我让吴嫂给你做点?” 谭馨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里冒出几个问号:“夏晴,你安静点好吗!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我这正紧张着呢!” 大概是靳律师看出了我的有意,就即刻将文件夹合上,随手从里面抽出几张房产证明,摆在了谭馨的面前,“谭小姐,这就是何先生赠予你的财产,是于今年九月份购置的新楼,价值在一百万左右!” 我和谭馨都惊呆了,那个房子,分明就是何思成新买的房子,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积蓄,可他现在竟然……给了谭馨…… 现在,我当真不觉得当初何思成离开谭馨是因为谭馨那些杂乱的过往,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寿命有限,所以准备全身而退,不让谭馨感到任何负担! 可是这样的赠予,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谭馨相信呢? 谭馨拧着眉,眼睛瞪的老大,嘴巴也张的老大,她将那几张单子推回了靳律师的手边,说:“靳律师,我想你好像是搞错了!我和何思成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而且,他当初离开我,就是因为对我嫌恶才走的!这房子相当于他的全部积蓄,理论上,应是给他的父母或是亲人才对!我想你们一定是弄错什么了!” 靳律师重新将那份证明推到她手边,“没有弄错!这是何先生给您的补偿!他的父母另有打算,所以你也不必感到不妥!” “可是……” 我知道再这么推辞下去,只会让事情败露,立马插话,“谭馨,你就收下吧!或许思成从离开的那天起,就觉得自己对你充满了愧疚,他用这个房子,就是想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呢?想想他以前对你的好,其实不一直是这样么!宁可自己吃不饱,也会满足你的每一个愿望!” 越说到后面,我越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因为谭馨的情绪在慢慢变得糟糕,而且很伤感! 靳律师将中性笔递到她面前,“谭小姐如果考虑好了就签个字吧!我今天来要交代的事就是这一件!我一会儿还要去何先生的父母那里!所以时间也比较紧!” 谭馨握着笔,迟迟不肯动,她的眼里不停的闪着泪光,忽然,她将笔狠狠的甩向了一边,撕扯大吼:“他这算什么?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娶我,最后不告而别的将我扔在了婚礼上!所有人都嘲笑我的时候他在哪?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的时候他又在哪?现在觉得我可怜了,就把大发慈悲的将这个房子送给我?他何思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见钱眼开的市侩女?可我谭馨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钱!” 是啊,她和何思成在一起的时候,是铁了心的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但谁也不会想到,何思成会遭遇那种病!如果我把事实告诉她,她一定不会再去埋怨何思成的离别,可如果我告诉了,她这一辈子,都只会活在他的阴影里。 就像何思成离开时就已经决定,不辞而别的让她去痛恨他,这样才能让她彻底的忘记他的存在! 但我们总是忽略了一件事,真爱只有一次,一次便是一生。 无论你怎么回避,记忆就在那,抹不掉,赶不离。 谭馨站到了靳律师的面前,一字一句,“麻烦你回去告诉何思成,他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从他走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就已经划清了界线!我谭馨不缺钱,所以也别再来挑战我的尊严!” 话落,谭馨转身就出了腾家,院落里响起一阵汽车引擎声,便没了后文。 我哪里想到谭馨会发这么大的火,我以为她至少会感动,就算何思成离开了,心里也仍旧有她。 但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情。 靳律师将那几张证明收回了文件夹中,表情不悦,“夏小姐!如果谭馨小姐一直不肯签字的话,我可能就没办法帮你隐瞒何先生身患绝症的事了!毕竟我也有我的难处,我必须要让谭小姐短时间内在这上面签字,才算是完成任务!希望你能理解!” 我没办法,只得道歉,“对不起靳律师!我会好好劝谭馨的!但在此之前,您一定要帮我保密!您今天也看到了,谭馨对何思成的感情特别深!如果让她知道了何思成身患绝症,那么她的下半辈子,就不用过了!希望你能帮我隐瞒一段时间,如果实在迫不得已,我会亲口告诉她的,可以吗?” 靳律师勉强点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办,就不久留了!” “辛苦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送走了靳律师,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腾柯开了口,“我觉得你应该和谭馨说实话!告诉她何思成身体的真实状况,起码在他临走之前,还能看到谭馨!” 可腾柯根本就不了解谭馨的性格,一旦她真的认真了,一旦何思成是为了身体的原因离开了她,那么她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再嫁,甚至自甘堕落! 我认识谭馨太多年,我太清楚她是一个表面上无所谓,心里却放不下的女人! 我说:“如果何思成死了,谭馨或许就再也没有生活下去的动力了!你知道她有多爱何思成吗?她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说关于何思成的梦话!她说她要让自己变的优秀,要让何思成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后悔!其实她还在乎他,我甚至在她家里发现了很多赴美留学和深造的文件!她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对何思成的用心,可是我知道!光凭这一点,我宁愿她一辈子都以为何思成还活着,也不愿她因为何思成的死,而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腾柯默言,他蹲到我面前,伸手将我揽在他的胸口,“我理解你的心情,别害怕,一切都会好的!” 272 无意的泄露 在家静养的几日,我们和尚珈彻底失去了联络,只是得知他几天前落了地,在找到秦凤岚以后,就没了消息。 腾柯为了公司的事儿也开始忙碌,因为集团刚刚拨款。所以需要运转的事也很多! 为了能尽快出门,最近的几日我也在加快速度的做康健运动,好在可以脱离轮椅,身上的绷带也慢慢变成了小块纱布。 不过细算下来,从认识腾柯到现在,还真是一路遍体鳞伤! 能够彻底出行的这一日,我打算去父母那里报个平安的,顺便……向父亲询问当年我在腾家的那些事…… 父亲对我还有很多事交代,或是不敢交代…… 轻装出行的一大早,外面的阳光刚刚好,我是有很多日没呼吸过新鲜空气了。这样的感觉还还真是久违! 狠狠的抻了个懒腰,可继续吸气,鼻子里就传来了一股汽油尾气味! 猛地睁眼。谭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着车进了院落,车屁股刚好对准我! 我心想她不是在家疗伤呢么!这个时候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走到车窗边,谭馨一脸严肃的探头而出,“夏晴,你有上次那个律师的联系方式吗?我手机前两天丢了,号码都没了!我想联系那个靳律师!” “你想做什么?” 谭馨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他一定知道何思成现在在哪,或是他的电话号码,我要找何思成,我要把话和他说清楚!” “你要和他说清楚?说什么?说你不要那个房子吗?” “恩,我想了挺多天。我觉得他现在跟本就是在施舍我!如果决定不再回国,何必留一些没用的回忆给我?我就是挺不甘心的,有些话必须和他说明白!就算是挽回我的自尊心!” “你就那么放不下他吗?” 话落,谭馨沉默,隔了很久,她都没说话。 最后的最后,还不是因为放不下。 虽然这一点我深知肚明。 谭馨瞥了一下头。转移话题,“你要去哪?先上车吧!我送你!” “去我爸妈那!去和老两口问个好!” “上车吧!我们上车说!” 谭馨开车的一路,我以为她能一直和我唠叨,结果出奇的,她不仅一句话没说,更没向往常那样唉声叹气,整个人跟走火入魔了一样! 我又不能直接和她说何思成病危的事,想了一路,还是决定彻头彻尾的向她隐瞒。 不过刚想开口。车子就来了一个急刹车,她说:“到了!要我陪你上楼吗?” 我抬头看了看小区门口,开的还真挺快的!不过看她状态实在不好,就拉起她的手,“先陪我吧!然后我带你去散心!如果何思成的房子你不想要,那么我们就转给他父母!到时候我来帮你处理这些事!你先和我上楼,我爸妈也是很久没见你了,去打个招呼!” 她勉强点头,“恩,走吧!” 拖着这个大孩子上了楼,父母早早的候在了门口,一听说我要回家,老两口更是准备了不少吃的! 刚走到门口,就闻见了食物的香气! 我惊呼:“妈!你是不是又炸丸子了?太香了!” 屋里的母亲闻声而出,“我就知道你好这口!你说要回来,特意给你炸的!哎哟,这是谁来了,这不是谭馨么!快进屋,快进屋!” 推着谭馨进了屋,父亲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看早间新闻,这老头子什么时候也这么潮流了,还研究起来了手机报! 我放下包,打着招呼,“爸!我回来了!” 他那头点点脑袋,“恩!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恩,差不多了!” 我看父亲的表情不算放松,大概也猜到了我今天的来意,之前我们就说过的,要把童年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洗好手,我在厨房逗留了几圈,把谭馨安置在母亲身边,我说:“妈!你教教谭馨怎么炸丸子吧!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帮我照顾照顾!我去我爸那坐回儿,唠会磕!” 母亲点头,“去吧!去吧!我这边还有自己弄的豆浆,一会儿你俩唠够了,就来喝!” 我关上厨房的拉门,走到了父亲的身边,顺势而坐,拿起了一颗橘子,“爸!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父亲将手机防到一旁,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也拿到了一边,神色平常,“什么承诺!我答应过你什么事吗?” 我心想这老头变卦变的也太快了!在我车祸苏醒的那天,明明答应我说日后向我讲述小时候的事! “爸!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说找时间和我说以前在腾家的那些事儿!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侧头撇想一边,“什么小不小时候的,你一个黄毛丫头想要知道什么!你脑子里的那些片段,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爸!那不是片段,也不是梦!我都想起来了,而且,我还记起咱俩从腾家离开的那天,装行李的货车开进了海里!我当时的记忆就是从那时候消失的,不是吗?” 可父亲还在回避,“没有的事!咱俩从腾家离开后,什么都没发生!你别问我了!” “难道您让我去问腾尚珈吗?如果我没记错,我的记忆里,他也是溺了水的!” “你去问他做什么!” 父亲突然发了火,这就更加让我确定,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拉着他的衣袖,来回的扯拽,“爸!你就告诉我当年的事,不行吗?为什么你总是回避那些年的经历,就那么不愿意提及吗?” 父亲脸色发红,“那是我不想参与他们腾家的破事!更不想和腾家扯上关系!” 我看着他出格的反应,瞬间哑言,“爸……” 父亲一直憋着气没说话,我想等着他的情绪平稳了再开口,但厨房那头,忽然响起了碗筷碎裂的声音,连续连个瓷碗落地,特别的刺耳! 我急忙冲到厨房门口,推开拉门,母亲和谭馨都站在原地,彼此目瞪口呆。 母亲慢慢挪到我身边,神色紧张,“女儿啊!谭馨难道不知道何思成病危的事吗?我刚刚……” “妈!你刚刚说什么!”宏私协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是怎么知道何思成病危的事的? “我前两天看见何思成的母亲了……她去警局办了护照,我以为她要去旅游,结果一问,是思成那孩子病危了!我想着你和思成以前不都认识吗!我和他妈也是老同学!刚才就无意间和谭馨唠到这了……结果谭馨她……” 我抓狂,“妈!你怎么……天啊!” 眼前的谭馨慢慢蹲靠在墙角,额头埋在臂弯内,我看不见她的脸,想去搀扶她,却被她一手甩开,“你别碰我!谁都别碰我!” 273 她回来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事情最后的拆穿,会出自于我母亲的口误。 前一秒我还在想着如何隐瞒谭馨,后一秒就被道破了事实。 谭馨死死的靠在墙角,身子蜷缩成一团,不让人碰。也不与人靠近。我蹲在她身边,能听见她小声的抽泣,一声接着一声。 “谭馨……”我试探的去触了触她的衣袖,她却猛然抬头,两眼泪花,“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对不对?昨天靳律师来的时候,你也清楚他为什么会把那栋房子转移给我,但你们都在撒谎,集体欺骗了我,是吗?” 我不能说是。也不敢点头,这一切,归其根底都是害怕她想不开而已。 “谭馨。对不起,我是怕你……” “你怕我什么?你是怕我愧疚一辈子吗?还是一辈子都放不下他?是,我承认我谭馨就爱过这么一个男人,可是你们为什么连这样的事都要隐瞒我?我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我!” 谭馨的嘶吼让我心里特别难受,站在我身旁的母亲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一边叹气,一边去搀扶谭馨,“谭馨啊!是阿姨不好,阿姨不应该说走嘴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和何思成……对不起,是阿姨不好……” 谭馨抹了抹眼,立马站起身。她抵到我面前,语气坚硬,“我要去找何思成!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去找他!” “谭馨……” “你别劝我,我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不管他之前是不是因为不爱我而离开,还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而离开我。我都要去看他!起码要在他走之前,见上一面!” 我默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可谭馨忽然就扯住了我的衣领,“我说了我要去见他!如果你不告诉我他的地址,我今天就死在这儿!” 是的,我最怕的,就是她这幅模样,如果她亲眼看到了何思成。或许会崩溃的连自己命都不要…… 我甩开她的手,眼眶也慢慢泛红,“我会告诉你!但是你冷静点好吗?你以为你在这里嘶吼他就会起死回生?他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不就是怕你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不理智又想不开!谭馨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吗?动不动就拿命来要挟,何思成他就是太了解你了,才会隐瞒你一切!” 她终于不再像个疯子一样的胡乱撕咬,颓丧着身子慢慢向着家门口走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你们都在欺骗我,都在欺骗我……” 眼看着她自己下了楼,我急忙跟上,回身对父母说:“爸妈,我改天再来!我不放心她……” 母亲扬手:“快去吧!快去吧!好好安慰她!” “恩!” 出了楼栋,谭馨低着头往车上走,我先她一步的坐到了驾驶座上,怕她在这种状态下开车,会出现什么危险。 她就一直颔着额头,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 我偷偷给腾柯打了电话,要下了之前调查的,何思成的地址和所在的医院。 我将内容记在便利贴上,放到了谭馨的手中,“这是他在美国的地址!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谭馨握着那个纸条慢慢施力,纸条被弄的褶皱,她的指关节也白的慎人! 忽然,她说道:“他是彻底没有活命的可能了吗?是不是国外的医资水平不行?”接着她转头,“如果我们把他接回国呢?或许……” 我插嘴:“他当初就是冲着那里的主刀医生去的,他本身就是搞医学研究的,他自己不会不清楚病情的严重性和治疗方法……” 谭馨两眼失神,“那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刚刚你们说的病危只是吓唬人的对不对?他其实没那么严重,只要把肿瘤摘除了,就可以活下来,对不对?” 谭馨的状态开始失控,我清楚她现在的心情很慌乱,总是给自己无数种希望的可能,但每一种都不切实际。 “谭馨,何思成是骨癌晚期,他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病危?病危又怎样,他不是还没死吗!他不是还活着吗!既然活着就一定有办法!我明天就去美国,我会想办法救他的命!他其实并不想离开我的,他只是怕自己的并拖累到我才不辞而别!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 谭馨慢慢的陷入自己的冥想中,我伸手将她抱住,鼻头忍不住的酸楚。 也不知就这样哭了多久,谭馨慢慢昏睡了过去,我不敢开车打扰她,就那么陪着她呆了好久。 腾柯的短信在这时候闯入手机,翻开屏幕,是一条很糟糕的消息。 “刚刚我在美国的朋友来了信息,说何思成已经快不行了,你刚才问我何思成的地址做什么?是要去看他吗?” 我回复:“腾柯,你能帮我订两张明天去美国的机票吗?谭馨已经知道了事实,我打算明天带她飞美国去看何思成……” “好,我会找人安排,然后给你消息!” 时近晌午,阳光越来越毒烈,谭馨最后是被光线晃醒的,一睁眼,眼睛就肿的像是小馒头。 我把车窗下摇,透了透气,说:“感觉好些了吗?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吧!” 她摇头,“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家!” 我只得按照她说的去做,踩下油门,直接奔着她的公寓而去。 一到家楼下,我搀扶她进了楼梯走廊,刚打开家门,她就呢喃道:“夏晴,你帮我去买些吃的吧!顺便买一些止痛的药!我的头很难受,感觉里面翻搅一样的疼!” 我将她扶进屋,重新走到门口,“行!那你在家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有事就打电话知道了吗?” “恩,知道了。” 出了家门,我顺着小街的巷口走去,那边的快餐店能多一些,而且还有药店。 因为中午正是饭口,我几乎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排上队,好在谭馨没有催我,手机还算安静! 拎着那些东西回家,我朝着公寓院落里走,但很奇怪的是,刚刚停在院子里的谭馨的车,不见了! 难道是她自己下楼,把车开到了车库? 我大步走上楼,狠狠的敲着她的家门,可那头没有任何回音!我又没有钥匙,生怕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急忙拿出电话,拨通她的号码,但一直无人接听!我将耳朵贴在门口,也没听到她的手机在屋子里响! 遭了,她不会是想不开自杀了吧? 我心里一颤,急忙要给开锁公司打电话,但对门的人家忽然开了房门,看见我的时候,轻描淡写道:“这家里没人的!刚刚拎着行李箱走的!好像是要出远门!你是来蹿亲的吗?她不在家的,不用敲了!” 我心一沉,“那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不知道啊!那我没问!就是看见她走了!” 我点头道谢:“谢谢您了!” 急忙冲下楼,随手打了出租车,准备去机场堵谭馨! 但现在距离她离开已经快有一个小时,还能抓到她吗? 我打开手机查询今天中午的飞往美国的机票,但眼看着最近的一班,半个小时后就要起飞! 我算了算从这里到机场的时间,再快也需要二十分钟! 我催促司机,“师傅!麻烦您快一点好吗?我真的特别着急!” 司机倒是加快了速度,不过十五分钟过去了,我们还是遭遇了最不想遭遇的堵车!天桥大路上,被堵的水泄不通! 我干脆下车,打算走出去,可时间已经不够…… 顶着烈日顺着天桥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到十字路口,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是谭馨! 我激动的不能自己,可上面的内容,却让人激动不起来。 “夏晴,我去美国了,我觉得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想见到他,现在就想!我现在正在准备登机,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也不要来找我!这次我要自己去面对,别害怕,我会回来的!” 我颤抖着双手回复:“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加油!谭馨!” 关掉手机屏幕,我抬头看了看那片蓝的透彻的天空,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我竟然觉得天上稀稀拉拉的落了雨滴,每一滴,都泛着彩虹色的光。 你一定要加油啊,谭馨。 重新打车回了腾家,一进大院,家门就敞开着!门口有行李,而且看上去很多的样子! 家里来客人了?还是吴嫂在收拾家务? 我走进院落,家里头就传出了女人和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欢愉,但绝不是我熟悉的人……不过仔细一听,也不陌生! 我继续靠近,才发现,杨莺莺和杨士铭,正在腾家收拾东西……确切的说,是往家里搬东西! 我站在门口,放声:“你们怎么来了?” 杨莺莺看到我,立马直起身,而洗漱间里也跟着走出一个人影,原来是尚珈回来了! 我刚要笑着打招呼,尚珈就转身推出了一个中年妇女……那是秦凤岚……刚结束手术的秦凤岚…… 她被尚珈……带回国了…… 我惊讶:“尚珈你把伯母她……” 他即刻点头,“恩,我想照顾她,就直接带回了国!医院那边也做了交接,我想让她在家里养病!” 杨莺莺甩着头发就走到了秦凤岚身边,拉着母亲的手说:“妈!你回家了!这个大房子,就是你的家!” 秦凤岚的脑子里没有明确的意识,只是跟着支支吾吾的说着“家”这个字。 而一直在客房里忙活的杨士铭也跟着走出,看到我的一刻,说道:“很巧啊!你还在这里住呢!” 我不太想和他们搭讪,而且,一想到尚珈和这杨氏兄妹是一家人,我就更没了沟通的欲望! 尚珈走到我跟前,一只手搭在我肩膀,“我带我母亲回来,你不会不自在吧?杨莺莺他们俩是来帮我收拾东西的,你别误会!” 我摆手,“没有的!你带伯母回来是个蛮正确的选择!有家人照顾她,是最好不过的!不过她刚做完手术,你还是应该让她在医院里检查一下比较好,如果发生什么排斥反应,急救可能会来不及!” “恩,我知道,这些我都会安排的!” 话毕,我打算上二楼休息,但杨莺莺堵在我面前,突然就提起了何思成的事,“我听说前两天何思成的律师来找谭馨了?还给她留了一个大房子?真的假的?是不是那个谭馨为了弥补自己的自尊心,造谣出来的啊?” 我看着她孤傲的神情就不舒服,摇摇头,“我不清楚!如果你想问,可以直接去找那个律师!” 她即刻抬高音调,“那你也得把律师的手机号码给我吧!你不给我,我怎么知道这事是不是谭馨她瞎造谣呢!” 我猜杨莺莺一定不知道何思成病危的事,否则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说风凉话,起码她曾经也是对何思成真爱过! 我说:“那抱歉,我现在无可奉告!因为律师是直接联系的谭馨,我不过是个跟随而已!” 杨莺莺气急败坏,我绕过她就上了二楼,她站在原地,一脸不情愿的冲我大喊:“她谭馨有什么资格得到何思成的挂念!你不给我就算了!我自己会找!”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接着继续往楼上走,其实心里还是担忧的,如果让她知道了何思成的事,岂不是也会去美国?宏私呆血。 千万不能让她和谭馨碰面,我不希望谭馨连最后的道别,都还进行的这么不愉快! 274 那些年的真相 整个下午,我都躲在二楼的卧房里没出屋,不知道杨莺莺和杨士铭走没走,也不知道尚珈把秦凤岚安排的怎么样。 我本想着等到腾柯回家再下楼,但天色刚黑,我就听到楼下有激烈的争吵声。好像是腾柯回来了,听上去音调很像。 我推门下楼,结果杨莺莺和杨士铭,还呆在腾家。 家里当下的状况几乎是以一对四,如果算上秦凤岚的话! 尚珈和杨姓兄妹趾高气昂的站在腾柯面前,茶几旁,吴嫂在伺候着轮椅上的秦凤岚。 腾柯就站在他们的对面,脸色发青,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 我慢慢下了楼梯,站到一侧,杨莺莺那边就冲着腾柯开了口:“你说不让我们来腾家。我们就不能来了?真好笑,这房子可有一半是属于尚珈的!我们想来是我们的自由!还有,你可别忘了,集团给你拨款,并不代表你就能东山再起,只要士铭的公司新品不撤销,你一样捞不到一分钱!” 腾柯两眼犀利,看向杨莺莺的同时,又将目光挪到了尚珈的身上,“这是你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吗?拨款只是幌子,侵权的行为却还在继续?” 尚珈默了头,瞥向杨士铭。说:“哥,你可以把公司新品下架了,之前和那些公司的合同作废,重新转给腾柯!” 杨莺莺大火:“腾尚珈你说什么呢!你真打算救他?当初不是说了只是为了换回母亲的监护人身份?何雨潇那边可是刚刚入了股,你不会让她一进公司就赔钱吧!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原来,这个何雨潇早就站到了杨莺莺的那一边。 尚珈变了脸,“谁让你们将她纳入公司的?疯了吗?你明知道她就是冲着圈钱来的!” 杨莺莺挑眉,“她圈钱?我看她是想圈你!我不管。这事儿我是不会同意的!” 忽然,坐在轮椅上的秦凤岚开始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儿子……儿……子……” 谁都没料到这个秦凤岚会说“儿子”这两个字,尚珈和杨士铭同时回头,可我们分明看的清,秦凤岚的眼神,是对着腾柯的…… 毕竟这些年一直是腾柯奔波两国的照顾她。秦凤岚将他误认为自己的儿子,也是理所当然。 杨莺莺立马站到秦凤岚面前大吼:“妈!那个人不是你儿子!他是个强盗!是个混蛋!你叫错了!你的儿女在这啊!在这!”她拍着自己的胸脯,可秦凤岚压根就没看她一眼,继续冲着腾柯说那两个字。 尚珈这时回头给了吴嫂一个眼神,让她带着秦凤岚回屋里休息。 等着大厅安静了,尚珈说:“我会尽快让你的公司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我答应你的事,我说到做到!”转头, 他对杨莺莺说:“你们两个也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妈在我这大可放心。我会照顾好的!” 杨莺莺白了一眼,嘴不饶人,“但愿如此!但公司的事我绝对不会让这你!走了!” 这兄妹俩一出家门,家里就安静了不少,腾柯准备回房间,却被尚珈叫住,“我打算让我妈一直住在家里,你没意见吧!” 难得尚珈会向腾柯征求意见,我默默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腾柯说:“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调养,她除了心脏不好,脾胃也不太好,以前在美国只能吃流食,你让吴嫂多留意吧!” 尚珈说:“希望你能多陪陪她,她现在只认你,对我和杨士铭还不熟悉,虽然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那些年的照顾,谢谢你了!” 腾柯没回应,直接进了房间,尚珈朝着我看了一眼,也进了自己的屋子。 大厅里安静极了,可能是入了深秋的缘故,总觉得家里比外面还要冷,不仅身体冷,心里更冷! 我开着电视坐到了沙发上,手机就传来了父亲的短消息,我想他是不是后悔了,终于想开要和我说小时候的事了? 打开屏幕,就短短一句,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住,不能一直赖在腾家。 我告诉他秦凤岚回来了,而且她还活着,家里一时间多了一个老人,可能需要女人帮着照顾,腾柯之前对我那么好,我总得帮帮忙,等着秦凤岚的伤口彻底痊愈了,我再回家。 但父亲那边迟迟没再回复,我以为他是不想回了,结果没过多久,那边就来了电话。 声音还挺激烈的,“你刚刚说什么?秦凤岚回腾家了?她不是很多年以前就死了吗?在咱们离开腾家以后……” 我看父亲还记得挺清楚,就一五一十的都跟他说了。他那边还有点不相信,但很莫名其妙的,问了我腾柯是不是对秦凤岚很抵触。 我说不是,这么多年,一直是腾柯奔波两地的照顾她。 父亲迟疑了好一会儿,就没了唠下去的打算,但我觉得他对秦凤岚真是格外的关心,好像这里面藏了什么事一样! 我说:“爸!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关于我的?还是我和腾家的?为什么我每次一问你以前的事,你就故意回避我呢?我现在都想起来了,你就不能和我说明白吗?” 父亲磕磕巴巴,“说说说,说什么说!你和腾家能扯上什么关系!你爸我在腾家干了九年的司机,也没看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对,当年父亲在腾家,是兼职司机和力工!而且,那时候主要是给车子静开车! 我忽然想起过往的一些片段,问道:“不对啊!爸!你怎么能说你在腾家的那些年没得到好处!你忘了咱俩离开腾家的那天,你还从车子静手里接过了一个黄褐色信封,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啊?不是钱吗?那天你拿完那个东西,就带着我离开了!”顿了,我继续道:“不过那天离开以后,咱俩的车子意外的开进了海……”我有点记忆模糊,“然后发生什么了?” 父亲突然大喊:“车子静给我钱的事你不能和别人说!” “啊?她真的给你钱了?”宏叉亩弟。 我有点惊讶,车子静向来不是什么有人情味的女人,如果她是在给完钱以后催促父亲离开,那就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父亲的手中! 我追问:“爸!你和车子静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啊!你说吧,我保证不告诉我妈,行吗?” 我一开始以为是父亲和车子静之间有过什么浪漫风流史,本来还想嘲笑他呢,结果父亲立马发了火:“你别和我提她!当初咱俩会落水,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他想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死!” 我脑子一时发懵,在吸收完这几句话之后,我纳闷的是,父亲嘴里的那个“三个人”! “爸……你是不是搞错了?三个人?车里除了你和我……还有第三个人吗?” 父亲那头叹了两次气,终于道:“还有腾尚珈!那孩子那天坐了我们的车!”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做我们的车?那天……不是你带着我离开腾家吗?那小卡车的后面,不都是你和我的行李吗?尚珈跟着我们去做什么!” 大概是我的声音太大,忽然,尚珈的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他应该是听到了我和父亲的通话,才慢慢走到我面前。 耳边话筒里的父亲还在沉默,而站在我面前的腾尚珈,却无奈的开了口,“你想起来九岁那年的事了吗?夏晴……” 我慢慢放下手机,木然的望着他。 他扯了扯嘴角,“当年落水的那件事……是车子静想要了我的命……还有……你父亲的命……” 我不解,“为什么?当时父亲带我走的时候,车子静还给了我们安家费的!她为什么要害死我们?” 尚珈默了默头,“她为什么要害死你父亲我不太清楚,但伯父当了她那么多年的司机,不该看见的事,应该知道不少!或许是为了灭口吧!但我知道她想置我于死地的原因,只是因为怕我抢了腾柯的位置而已……” 我抓狂,“那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重新拿起手机,那头的父亲也听到了我和尚珈的对话,父亲那边一直沉默叹气,而我实在没心情去等待他的答案,就先行挂掉,接着将尚珈拉到了一边。 “你能和我讲讲当年的事吗?当时翻车的具体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珈坐到沙发上,呼着长气抹了一把脸,说道:“当年你父亲从车子静那里拿了一笔安家费之后就被迫离开腾家!当时你和我还有腾柯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所以你走的那天,我和腾柯一直在闹!车子静本来就抵触我和腾柯接触,说我不是正经人家生下的孩子,所以那天,她就强制性的让家里的伯母把腾柯带去了课后辅导班。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很微弱,就打算找我父亲去劝车子静,试图让你们留下,但我父亲出门不在家,我也就只能耍赖的拽着你和你父亲不让走! 可是后来,车子静突然就变了脸,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动了歪心思,她骗我说,如果我能说服腾其,就让你和你父亲留下来!我同意了,结果车子静就让你父亲先开车送我去鱼庄,车子静说我父亲就在鱼庄洽谈生意!我当时特别傻,想都没想就信了,以为去和父亲说明,就能把你们留下来,谁知道她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伪造一个我离家出走的假象!其实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让人在你父亲的车子上做了手脚,还在鱼庄那边安插了线人,只要我一到地方,就立马将我带走,然后毙命!可谁知道,你父亲的车还没开到鱼庄,就发现了刹车失灵,当时伯父为了保命,直接将车子开到了海里,我们三人才算是勉强得救!因为你落到海里的时候,受的撞击最大,所以当场就晕倒了!当时我们报了警,你和你父亲被送到医院,我被腾家人带回了家……” 顿了,尚珈吸了吸鼻头,“不过你们离开后没过多久,车子静就又动了歪心思,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她制造了一个火灾的现场,烧死了我的母亲,她以为那场大火也能烧死我,但没想到许茹芸救了我……所以我一直欠许茹芸一个人情,或是一条命……” 我问:“许茹芸当年就在腾家了?” “恩……她那个时候是腾家的保姆……兼职负责我的功课,她年轻那会还是个好人,但后来和父亲发生了关系,肚子里的孩子被烟熏呛死后,她那个人也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可是……车子静到底为什么要杀死我父亲?她为什么那么恶毒?” 275 最后一眼 尚珈摇了摇头,“或许是觉得你父亲会对她的未来造成影响吧!就像她杀死我,只是害怕我会争抢腾柯的地位一样!还好她的诡计没有得逞,如果在海边的那次意外真的顺了她的意,可能我们今天也不会再见面了……” 我哪里会想到,之前那个一脸沉稳的车子静。会想着谋害我身边最近亲的人!也难怪了父亲会对车子静和腾家人有那么大的抵触情绪,我和父亲的命都是从悬崖上拽回来的,而当年因为落水和撞击失去的记忆,现在也渐渐明朗。 可是,我依旧不明白,车子静要加害我父亲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掌握了什么车子静的致命把柄?我爸他一个司机,到底会知道什么呢? 我想再次打通父亲的电话,但房间里的腾柯突然开了门,他站在门口冲着我和尚珈看了一眼,不解道:“你们在谈论什么事吗?怎么脸色那么差?” 我心慌,本来就是个不会撒谎的性格。如果告诉了他刚刚的谈话内容,想必又会因为车子静的事而闹心吧!毕竟是他已经逝世的亲生母亲! 我转身就往厨房走,敷衍道:“没什么,饿了,弄点吃的!” 但尚珈可没打算瞒着,立马说了实话,“我们刚刚,说起十几年前的事了!就是夏晴离开腾家那一年,在海边遭遇意外的那一次!如果不是托车子静的福,她也不会把过往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到现在才想起来!” 腾柯突然瞪着眼看我,“那些事……你都记起来了?” 我回头。诺诺道:“额……记起了,九岁那会儿的零零散散的片段,都想起来了,一开始以为是梦呢,但问过以后,才知道是小时候的记忆……也想起,我们三个是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 腾柯本来是笑开了怀,但尚珈一插嘴。立马变了味,“是啊!还想起很多车子静做的龌龊事!差点害的夏晴没了父亲!” 腾柯故意回避有关车子静的话题,走到我身边,拉起手腕,“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吗?你还记得你以前总追在我身后,那时候……” 尚珈打岔,“她不是说了么!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记得!你以为她是神童吗?那么小年纪。会记得一清二楚?除非是快要丢命的记忆,才会让人印象深刻吧!” 我听的出尚珈是在故意刁难腾柯,而我对于小时候的那些过往,也的的确确没办法完全记起,但腾柯一提醒,我的脑子里倒是浮现出了不少画面。 那时候,我好像真的是天天追在腾柯的身后跑,尚珈就一直追在我身后,那时候他们哥俩的感情还很好,哥哥一直让着弟弟,弟弟也懂心疼哥哥。 我还记得。我以前能上学,还是借了腾柯的光,要不是他去腾父那里求情,我当时是上不了那么好的学校的!而且,以前我是父亲一个人抚养,因为没有女人照顾,生活上就有很多事都想不周全!我的文具用品都是腾柯给的,我平时穿的新衣服,有一些也是腾柯和尚珈求着他们的母亲买给我的!还有,我以前不知道小孩子还要过生日,因为特别馋蛋糕,腾柯和尚珈就会在朋友开生日派对的时候,带着我去,我负责吃,他们俩负责帮我抢蛋糕! 现在想想那些零碎的美好记忆,其实还是很深刻的!虽然都只是一星半点!但却很知足! 而现在看看眼前的这两个大男人,还真是岁月催人老! 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腾柯就皱着眉问:“你笑什么?这么突然?” 的确,这么严肃的场合,还真就不太适合笑!这哥俩正在心里闹矛盾呢!可这些矛盾,还不都是车子静遭下的孽么,根本没办法抹去! 我说:“没事,就是想到以前的一些小事了!抽时间你们俩个要是不忙了,就和我讲讲咱们小时候的光荣事迹吧!我现在能记起来的真的越来越多了!我真好奇,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丫头!” 尚珈瞥了一眼,“你小时候?就是一个长的挺好看的小女孩!不过现在……有点张歪了……” 腾柯插话,“你那时候很腼腆的,很招人疼!” 尚珈不满,“你那时候看哪个姑娘都招人疼!” 腾柯回呛:“你别乱说话可以吗?” 即瞬,这两人间的火花就又被点燃了! 为了避免争端,我直接转移话题,“你们俩想喝新鲜的果汁吗?我榨几杯果汁吧!尚珈刚从美国回来,应该很累了,腾柯也忙活了一天!” 腾柯跟着我去了厨房,“我帮你吧!” 尚珈一看腾柯跟了过来,也不落后的凑到了厨房门口,“我帮你削水果皮!我帮你榨!” 我看这两人都进屋了,就一人两颗猕猴桃放到他们手中,命令说:“尚珈负责洗!腾柯负责削皮!” 可这话一落,腾柯突然道:“猕猴桃的果汁就别榨了!他对猕猴桃过敏!那个留着吃吧!” 我当然知道这句话里的他是指腾尚珈,腾尚珈也跟着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自己一直憎恨的哥哥,还这么了解自己。 尚珈没说话,腾柯却把他手里的猕猴桃放回冰箱,“你还是去把手洗干净吧!小时候不就是对这桃上面的绒毛过敏么!” 尚珈收了收手,脸色比较尴尬。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插嘴,总之心里挺暖和的! 腾柯见我俩都默声,就立马解释了一句,“只是为了感谢你今天在杨莺莺的面前帮我,别想太多!” 可是,就算不想太多,事实也证明了,他对弟弟的那些小习惯,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拉着尚珈的手就放到了水龙头下,水流一开,我就拍着他的手掌心说:“你哥都发话了,你还不洗啊!” 尚珈这才回过神儿,开始用水冲手。宏叉丸才。 腾柯随手拿了几颗橙子,说:“喝橙子吧!多榨几倍,秦凤岚在国外也总喝这个!” 我点头应声,“恩!一会儿弄好了,我就给伯母送屋里去!” 尚珈那头关了水龙头,随手甩了甩,突然矫情,“谢谢你了!那些年为了保护我母亲,费了不少心!就当是为了我在监狱的那几年还债了,我们扯平!” 腾柯只得点头,没再言语。 吃过点心喝过果汁,这一晚上的相处还算不错,哥俩间的关系也有了缓和,但唯一让尚珈头疼的是,秦凤岚至今还是只认腾柯一个人,就连吃饭都要在看到腾柯以后才能吃下去! 而在腾柯和秦凤岚相处的过程里,我真觉得腾柯把秦凤岚当成了自己的母亲!那种亲切感,是伪装不来的! 相反的是杨莺莺和杨士铭,作为秦凤岚的亲生孩子,真没见他们上了多少心。 秦凤岚要是智商正常,应该会很失望吧! 忙碌完的傍晚十二点,我回了房间,本来想早早休息,但手机接到了谭馨安全降落的消息,她还算有良心,知道和我报个平安! 我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她却说她已经到了医院的楼下,很快就要上楼了,心情特别激动,但也特别压抑! 其实我还是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去见何思成,只会让彼此的情绪不安而已!可惜我根本说服不了她! 挂了电话,安心入了眠,可这一晚注定就是不平常的,这边刚躺下没多一会儿,谭馨那边就又来了电话! 我一看屏幕,是凌晨三点!这刚过去了三个小时,她是不打算让我睡觉了吗! 接起,那边就是很长很长的一段空白,根本就没人说话!也安静的要命! 我以为她是无意间按到了手机的什么键子,误拨出去了,喂了好半天,那头都没有声音! 我刚要挂电话,结果那头的谭馨立马就哭了,声音倒不是特别嘶吼,而是绝望到……没办法克制……感觉她在很尽力的忍耐,可惜还是失败…… 我心里不安,难道是何思成出事了吗? 我询问那头的状况,谭馨在哭了很久之后,抽噎着告诉我,何思成在半个小时以前,逝世了。 她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只是看到了他的眼神,彼此的视线对上的一刻,何思成就没了心跳。 或许就是看到了你最后一眼,所以才走的踏实。 276 算我求你了 这个世界总是很不公平,面对好人,老天爷给予他们的寿命似乎是有限的,急着在人间磨练,急着上天升仙。 何思成还是没能抵御病魔的纠缠,在谭馨去探望的那天。归了天。 忘了是谁说的,如果一个人有了精神寄托,即使是死了,都好似还存活。 而没了精神寄托的那个呢?活着,也如同死去…… 谭馨大致如此吧! 我把这个坏消息告知腾柯,希望他能帮着联络一下美国的朋友,帮我照看谭馨。 我总觉得很没安全感,谭馨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异域,会令人无限的担心! 她真的不是特别坚强的那种人,她最多,也只能算是最能逞强的人。 我太清楚何思成对于她的重要性。如果那个男人离开了,她或许就真的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可腾柯在美国的交心好友不多,能真的照顾到谭馨的人,也实在找不出来! 我决定再给谭馨打一通电话,问问她准备几时回国,但她给我的答复让人心慌,她说何思成的葬礼会举办在美国,而她要等着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以后再走。 我不放心,并且听着语气也实在没底! 想了又想,最后我决定飞去美国,陪着谭馨也好,劝导心情也好。总之,我必须把她安全的带回来!不能出任何意外! 腾柯得知我的想法起初拒绝,但我已经买了机票,他没办法,只好跟着补了一张,打算陪我一起出境! 好在公司现在的资金链恢复了正常,他也便有了时间和精力! 我和腾柯出国的事没告诉任何人,就连尚珈也不知道!何思成逝世的第二天。我便和他坐了傍晚的航班。抵达美国的时候,谭馨并没有过来接机,她说她现在实在没办法出门,几经盘问下,我才知道她连续两天住在酒店里没出屋! 我和何思成找到她住的地方,要了一个标间,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房间号时。敲门敲了好半天才有人打开!不知道的会以为她闷死在了里面! 一进屋,地面上摆着几个吃过的泡面桶,矿泉水瓶就随便扔在屋子的角落,随处都散发这一股奇怪的腐烂味道! 谭馨就躺在床中央,被子蒙着脑袋,在那里不知呢喃些什么,“你们来干嘛啊!人都死了!啊……” 我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堪入目! 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我随手拉开窗帘,打开玻璃窗,床上的谭馨就冲着我大吼:“你干嘛啊!别开窗帘!”宏冬农弟。 “不开窗帘你就成僵尸了!” 腾柯看了一眼床上的谭馨。随口道:“开了窗帘,估计也就是干尸而已!” 谭馨一把将被子掀开,她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坐到床边,头发披散在身后,眼睛红肿的如同被蜜蜂叮过一样!下眼袋还挂着两个黑色的半圆!已经完全没办法用肉眼去看! 腾柯摇头叹了叹气,说:“你起来收拾一下吧!我带你俩出去吃顿好的!你再这样下去,恐怕就会没命了!” 谭馨冷然一笑,“没命最好!这样我就可以去陪何思成了!” 其实说实话,我最怕谭馨说这样的话!从何思成病危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恐惧,如果谭馨因为何思成而轻生了怎么办?那个好不容易才明白如何去爱一个人的谭馨,该怎么办? 我把桌子上的快烧壶盛满水,插好电,坐到她身边,但也就是不巧,她应该是来了例假,靠着床边的那层白色被单上,有零星的血迹! 我让腾柯叫了客房服务,这房间里的被单,也应该换了! 我对谭馨说:“换身衣服吧!就算你不对自己负责,也照顾一下我们这不远万里来看你的人!总得像个人样吧!” 谭馨摇摇头,“打扮给谁看啊?想看的那个人死掉了,我打扮给鬼看啊!” 我抓起她的肩膀,来回摇晃,“你能振作一点吗?非要这么作践自己才开心?” 她垂丧的脑袋摇了两下,嗓口带着哭腔,“我也想啊!可是我根本就做不到……” 我知道她难过,但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我问:“何思成的葬礼定在哪天了?他父母操办葬礼吗?他们在洛杉矶有认识的亲人?” 她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伯父伯母说,何思成的遗书里说过,如果他不幸将自己的身躯留在了洛杉矶,就恳请父母将自己埋葬在这,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其实我在想,他之前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吧!不想让你知道他已经逝世,不想让自己的骨灰留在一个伤心地! 我问:“那你看到他的遗书了吗?有没有说到你?” 谭馨默声,“他根本就来不及……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连眨眼都变的很吃力,那个模样我到现在也忘不了!他明明很痛,可是表达不出来,眼角就一直在流眼泪,但谁都没办法帮他!” 我搂住谭馨的额头,安慰说:“没关系的,会好的!你别害怕,总会忘记的!总会忘记的!” 何思成葬礼的那天,是我和腾柯抵达洛杉矶的第二天,葬礼很朴素,大部分都是何思成的同事,伯父伯母就站在遗像一侧,给家属回礼。 而谭馨,全程都站在伯父伯母的身后,她总觉得自己站在那个位置,才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心。 葬礼进行到中午,所有人的眼泪也都快流光,眼看着快要散场,入口处就走进来了一位黄头发的外国男性,他的视线一直在会场内巡视,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我想着马上就要散场了,就上前问了一嘴,结果那人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冲着遗像的方向就跑了过去,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纸盒箱子!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一路颠簸,直到他跑到了谭馨的面前,才站稳脚,嘴里说着流利的英文! 谭馨的英语水平可是很拙劣的!我急忙上前翻译,结果……被他手里的纸盒箱子吸引了目光。 那人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他说他是何思成生前的同事,而这箱子里装的东西,是何思成平时用的办公用品,蛮多都是相册一类的东西,因为之前找不到何思成的家人,也就是只能在这个场合找到我们了! 谭馨伸手接过,那个外国男人又接了一句话,他说他是按照照片上的女人找到谭馨的…… 我低头翻了翻箱子里面的东西,有谭馨的单独相片、有他和谭馨的合照,有他第一次带着谭馨下馆子的票根,有他们一起看过的电影票。 只是票上面的名字已经褪去了字迹和颜色,留下来的,是无止境的猜测。 谭馨抱着那个箱子,忽然跪在了何思成的遗像前,眼泪簌簌。 “你可不可以活过来,你可不可以活过来!求你了!算我求你了……” 277 汉堡包 一个人绝望的时候,脑子应该是空白的,记不得每日需要三餐来供给营养,记不得自己曾经有多么注重形象,每天在睡梦中起来就只有一件事,没了他我怎么办?没了他我就没了活下去的能力! 人总是会经历这样的阶段。人也总会痊愈,只不过有的人时间长,有的人时间短。 打算回国的前一天晚上,谭馨让我送她去何思辰父母所在的宾馆,临着出门前,我很用心的给她的妆容和发型收拾了一遍,起码还有个人样,而不是那么狼狈! 谭馨没告诉我她此行的目的,但似乎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腾柯临时在洛杉矶这边借了一辆朋友的车,把谭馨送到地方以后,我们俩就出了宾馆。说好了一个小时以后回来接她。 这个季节的夜风真的很凉!凉到我一秒都不想在外面呆着!虽然这里的夜景繁华而浪漫! 的确是一个国家一个感觉,异域文化的不同,会让人的内心产生不同的满足感! 我突然很想了解这个城市,洛杉矶,一个在电视节目里听过无数次的地方,今天终于算是见到了他夜晚娇羞的一幕。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腾柯侧头瞥了我两眼,说:“怎么样?这里很美吧!如果不游玩一次,会不会觉得很吃亏?” 我说:“当然会啊!美国我真的没来过几次!就算是来了,也没呆超过两天!这次难得呆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睹他的芳容!” 腾柯将车子停到一边,打开手机导航,想了半天,说:“洛杉矶呢,最出名的景点也就那么两三个!一个好莱坞环球影城,一个迪士尼乐园,还有一个圣莫妮卡海滩!” “那你说的这三个,哪个离我们最近?而且能很快就能玩上的?这个点还开门吗?” 腾柯摇头。“都不近!这个时间……天都大黑了……估计开门也快散场了!” “那还玩什么!还是在附近溜达一圈吧!然后回去接谭馨!我们明天就要回国了!” 腾柯想了一会儿,接着贫嘴:“既然景色看不了,那洛杉矶还有三个著名的美食!绝对让你现在就能吃到!” 我立马来了兴趣,“什么美食?” 他一脸坦然,“汉堡、三明治、牛排!” 我甩着纱巾就打到了他的脸上,“又戏弄我!这三样破东西,我们天天吃好吗!我都怀念吴嫂做的卤肉饭了!简直太香了!这里的东西啊。只能充饥!家里的食物才是生活!” 腾柯笑了笑,“那你不想吃吗?晚上还没进餐吧!不饿?” “咕噜咕噜……”还真是说啥来啥,他刚问完我饿不饿,我的肚子就来了信号! 我仰了仰脖子,“吃!吃汉堡去!牛排已经跟着你快吃吐了!三明治还不管饿!” 腾柯咋舌,“你可真好养活儿!” 我跟着附和,“可不是么!我特别羡慕我未来的老公,到底是怎样的福气,能在不远的将来娶到我这样的好女人!” 腾柯痴笑,“真是好福气啊!能晚点出现就晚点出现吧!那男的也真是怪可怜的!” “你给我闭嘴!” 腾柯笑着发动了车子,朝着旅游攻略上的说明。去了一家快餐厅,这家餐厅的环境格外有情调,但主打依旧是牛排…… 我拍着车门说:“还吃牛排?再吃牛,我就要成牛的传人了!” 腾柯拉着我就往屋里走,“吃汉堡!这里有汉堡的!你也不能总吃这些没营养的啊!” 我妥协,“好吧!听你的!” 进了餐厅,店里的客人真是少的可怜,放眼放去,整整一屋子的餐桌,只坐了两三张而已! 我拉着腾柯就小声嘀咕,“你看,都没什么人!一定不好吃!” 腾柯根本不理我,伸手就叫了服务生,点到两份牛排的时候,我立马出手制止,“我都说了我不吃牛排!” 腾柯只好改口成了一份牛排和一个汉堡……一个高大上,一个土掉渣…… 餐点上齐,服务生帮我们开了一瓶红酒,趁着这黄的灯光,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情调! 腾柯今天穿的也挺正式,感觉他就是天生适合这样的正规场合! 我拿起汉堡,对着豁口出来的肉片就咬了下去,腾柯举着叉子递到我面前,说:“不吃一块吗?五分熟的,味道刚刚好!” 我别过头,“不吃!要吐了!” 腾柯只得送进自己的最终,低头道:“那你轻点咬汉堡!别膈到牙齿!” 膈到牙?我心想他们家的汉堡是铁做的啊,还能膈到我的牙齿?真是好笑了! 我就不信邪,一口就咬了下去,结果还真就是闹鬼了,大门牙的位置,当真卡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我嘴里含着失误不停的叫疼,腾柯就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我一把将汉堡扔到一边,很小心的将嘴里的东西咀嚼了两下,结果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就又一次出现了! 我“呸”的一口就吐到了桌面的纸巾上,但肉眼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物体时,那个小东西就在桌子上蹦了两下,然后落到了地面! 我捂着嘴巴大喊:“刚刚那个是什么东西啊!疼死我了!门牙都快被膈掉了!” 腾柯悠哉悠哉的持着那半块牛排,小口抿了抿红酒杯,终于开口:“哦?你这么快就吃到那个了?味道还不错?” 我一愣,“什么啊?刚才那个大石头是你放我汉堡里的?还是你也吃到了?” 腾柯放下手中的刀叉,一举一动都优雅极了! 他说:“没有啊!不是什么大石头,一枚钻戒而已!我以为你吃出来了呢!” 我惊愕,“什么?你说什么?钻戒?”我低着头就在地面上寻找,刚刚明明是落到桌子下面的,可一眨眼就不见了!如果真的是钻戒,那我可赔不起啊! 可忽然,头顶的黄照明灯在同一时间内统统灭掉,就连餐厅里的安全灯都灭了!难道是停电了?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见大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伸手摸了摸身前的腾柯,急忙道:“餐厅应该是停电了!你别乱动,要不会被叉子扎到的!知道吗?” 腾柯倒是没乱动,声音平静的出奇,“你刚刚不是要找钻戒吗?不找了?” 我这才想起来还要找钻戒的事!不过……他那钻戒……是给我的?大汉堡里放那么贵重的东西,应该不是表白吧……傻子才会干出这种事…… 算了,先找再说! 可是,意外的是在这一刻发生了,我低头摸索的一刻,发现这餐厅的地面上,黄莹莹的泛着一片的星光……好像是地板上涂抹了荧光剂那般……犹如星空被挪到了地面,美的真是一塌糊涂! 我急忙向腾柯叫道:“你快看脚下!这家餐馆的地面好美啊!” 腾柯似乎根本不在意,继续重复他刚才的问题,“你还找不找钻戒了!” 我立马回神儿,可这摸着黑的上哪去找? 起身,我对着面前的黑影说:“你那钻戒是给我的吗?干嘛往汉堡里面放,你都不怕我直接咽到肚子里吗!” 我看不清腾柯的模样,但他的笑声倒是很有辨识度! “哈哈哈哈……如果你肯手下,那就当做是送给你好的!” “那我不肯手下呢?” “那就等你肯收下的时候再给你呗!” 额……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百思不得其解,继续摸黑找着钻戒,腾柯突然用脚碰了碰桌腿说:“刚才在这里听到声音了!如果有光的话,那戒指是会折射出光的!” 果真,我在腾柯的脚下看到了那枚戒指!可刚要去捡,腾柯就立马弯腰看向我们说:“你想要吗?想要的话,就永远都摘不下来了!” 我立马收手,腾柯就弯身拾起手机,拉着我的手腕就往外走,我急忙推辞,“喂!我们还没结账呢!你趁着饭店没电离开,会不会太不地道了!” 腾柯根本就不理会有,死命的拉着我除了餐厅的大门,站到餐厅落地窗之外时,腾柯抓住了我的肩膀,挪着身子就让我面向餐厅的那扇玻璃! 很大的一面玻璃,那头是纯黑色的,街道两边却是灯火通明的! 我不知道他是想要我看什么,但想着饭店应该都有自己的应急系统,就劝说道:“我们回餐厅吧!估计一会儿就会来电了,在这里站着做什么,你都不觉得冷吗?” 腾柯慢慢从身后揽过我的肩膀,胸膛贴靠在我的后背,那股暖暖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他小声在耳边碎碎念,“你抬头,看看那里美不美!” 哪里? 眼前一抬头依旧是那块大黑玻璃!刚想说腾柯没情调,结果玻璃上,慢慢出现了绿色的荧光图案! 而那荧光,分明就是有人在屋里操纵!一点一点的,露出了很多个整整齐齐的字迹! 我目瞪口呆,腾柯小声问道:“好看吗?为了找到这样一家店面,我昨晚可是穿梭了很多条大街小巷!” 我继续盯着那荧光笔做出来的几个字,绿色的光亮真的是很吸引眼球,上面的字,当然也和能吸引眼球,“夏晴,嫁给我好吗?” 就这样几个字,在偌大的落地窗上,写的漂漂亮亮! 腾柯环紧了我的肩膀,嘴边贴到了我的耳边,说:“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带上戒指?”宏冬坑扛。 我心里一收一紧,哪里会想到今天能在异域碰上这样的事?腾柯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但是……把钻戒放到汉堡里的人……腾柯他应该是第一人了吧! 我想先拒绝他,结果话还没说出口,落地窗上的字体同一时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荧幕短视频,隔着一层玻璃,依旧是看的清清楚楚! 荧幕上,是我和他的合照,以及所有生活里的那些不经意的瞬间…… (下面括号里的不要读,防盗用的!) (他小声在耳边碎碎念,“你抬头,看看那里美不美!” 哪里? 眼前一抬头依旧是那块大黑玻璃!刚想说腾柯没情调,结果玻璃上,慢慢出现了绿色的荧光图案! 而那荧光,分明就是有人在屋里操纵!一点一点的,露出了很多个整整齐齐的字迹! 我目瞪口呆,腾柯小声问道:“好看吗?为了找到这样一家店面,我昨晚可是穿梭了很多条大街小巷!” 我继续盯着那荧光笔做出来的几个字,绿色的光亮真的是很吸引眼球,上面的字,当然也和能吸引眼球,“夏晴,嫁给我好吗?” 就这样几个字,在偌大的落地窗上,写的漂漂亮亮! 腾柯环紧了我的肩膀,嘴边贴到了我的耳边,说:“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带上戒指?” 我心里一收一紧,哪里会想到今天能在异域碰上这样的事?腾柯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但是……把钻戒放到汉堡里的人……腾柯他应该是第一人了吧! 我想先拒绝他,结果话还没说出口,落地窗上的字体同一时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荧幕短视频,隔着一层玻璃,依旧是看的清清楚楚! 荧幕上,是我和他的合照,以及所有生活里的那些不经意的瞬间……) 278 强取豪夺 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此生会被人在洛杉矶的街头表白,听着过往路人的异域语言,在夜风中红着自己的脸。 路灯的昏黄似乎真的照亮了整个世界,一切都很甜,也很腻。 眼前的腾柯像是一尊闪闪发光的雕像。他将戒指举到我的面前,挑了挑眉,模样里的自信,似乎并不觉得我会拒绝他的告白! 而我,也没打算拒绝。 喜欢一个人总是水到渠成,从一开始的陌生到不安,再到新鲜和习惯,每一步都走的顺理成章,每一步也都走的理所当然。 而我总会想,自己何德何能,会被这样的男人爱戴。 身边渐渐聚集了人群。在那些听不懂的起哄里,腾柯忽然抓起了我的手腕,“你要是再不开口,我就要强取豪夺了!这戒指也挺贵的,你要是不要,我真就把它送给路人了!你舍得吗?” 我立马伸手抓了过去,“别!扔了还不如给我!我不介意在手指上带这么一个累赘!” 我佯装很无谓的样子,腾柯一下就将钻戒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伸手揽过我的身子,死死的贴进他的胸膛。 “说好了,带上就再也不能摘了!” 我轻轻点头,“不摘了!那么贵的东西。我也舍不得摘!” 腾柯忽然将我拉出胸怀,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你到底是因为戒指才同意我,还是因为我才同意了带戒指!” 我伸手冲他晃了晃五指,“人财我都要!你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腾柯一副被戏弄的摸样,挠头笑了笑,转身看到周围站立的观众时,他深深鞠了一躬。那些人有的鼓掌,有的祝贺,虽然听不懂他们的交流,但看着脸上的笑容,也便知道了他们的善意。 腾柯回身拉起我,重新进了这家小资餐厅。 刚刚我还在纳闷写在窗户上的荧光字是怎么弄上去的呢!结果一进屋,灯光一开。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站在落地窗后,五指沾染了荧光剂,正清理独立移动的玻璃! 原来都是人工的! 工作人员看到我们进屋,纷纷上前恭喜,腾柯大言不惭,说他早就知道我会接受他的请求,这次的惊喜,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我看他在服务生的面前侃侃其谈,也就不忍心去揭穿他,要不是看在戒指够漂亮的原因上,我才不会这么放任他! 把剩下的餐点吃完。服务生送了我们一对情侣玩偶,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腾柯事先就预算好,离开时,服务生对我们说,我和腾柯是他们店里第九十九对在次表白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主题餐厅一直有一个传说,凡是在这里求婚的情侣,就没有不成功的! 腾柯应该就是知道了这些小道消息吧!才会迷信了这么一次! 跟着他回到宾馆的一路,他的心情都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我倒是很平静,感觉同意他的求婚请求,就像是同意谈恋爱一样简单! 可腾柯竟然还在车里哼起了歌,这些小行为,都是我以前没见到过的! 我碰了碰他的胳膊,说:“有那么高兴吗!我还没和你结婚呢!” 腾柯立马别头,“怎么?你还想跑?” 我摇头,“为了戒指我也不能跑啊!你怕什么!”宏状上巴。 他想了想,结果说了一句令我惊诧的话,“那今晚你在我床上睡好了!生米煮成熟饭……我才能吃的放心……” 我白了他一眼,“龌龊!” 腾柯笑了笑,“你都同意我的求婚了,怎么就龌龊了?其实你心里应该早就巴不得想要嫁给我了!” 他将头向我靠近,我一巴掌将他打了回去,“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么厚脸皮啊!少和我说没用的!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煮米饭的!” 结果,腾柯突然将车停到了一边,解开安全带就压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身子挡在我面前,脸碰脸的顶在一起,“那我们来做爆米花好了!” 腾柯的呼吸厚重,一声接着一声的像是发动的蒸汽机一样!我别过脸,紧闭着眼,“你给我老实点!一会儿车子被人追尾就不是你了!” 腾柯一把将手掌按在了我的胸口,“你不信?” 我看他是要来真的了,急忙点头服软,“信信信!我信!我信……” 腾柯松开手,顺着脖颈的位置点了一下我的下巴壳,“吓唬你的!怎么还当真了!” 废话,他是不知道他刚刚有多么像一个衣冠禽兽!不过好处是……这是一个颜值超高的臭流氓! 我整理衣襟,腾柯就重新系了安全带,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回国以后,等我把公司的棘手问题处理完,我们就结婚!” 说到结婚那两个,我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迄今还是没敢相信,我真的要和腾柯结婚了!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我这才想起,刚刚在餐厅门口的时候,我还有很多话没问没说,那么美好的场景,就那么浪费了! 想了半天,我说:“腾柯……你确定你要和我结婚吗?其实我觉得咱俩的事并不是两方都喜欢就可以……” 腾柯说:“我知道你在怕姑姑和奶奶,他们的想法我已经沟通过了,你放心好了!进入腾家,你不会遇到任何麻烦!” 可我不是想去腾家当什么少奶奶,而是像恋爱状态那般,永远保持感情中的欢愉! 我侧头,“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话落,我们两人之间静默了很久,好像这个问题问的很蠢,但又问的很对。 他眨了眨眼,想了半天,才硬生生的憋出一句,“那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他什么? 迎着他直勾勾的眼神,我的脸憋的通红,最后随口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 腾柯带你点头,“所以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很喜欢……就算你有时候蠢的让人心疼……” 我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不需要你心疼!” 他笑着重新发动引擎,“回国就结婚吧!我从来没害怕过什么,但唯独在你身上害怕失去……”隔了好一会,他咽了咽喉咙,“我知道尚珈对你也有好感,我什么都可以给他,但唯独感情上的事不能让步……如果他执意要和我争抢……”他将头侧向我,“我们就离开这座城市吧!好么?” 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茫然的点头,好像我从未向他表明过我的心意,但无论我每次遇到好事还是坏事,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这个叫腾柯的人。 感情这种东西,好像真的没必要刻意表达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被人洞悉。 想起过往年少轻狂的年纪,总执意的认为爱一个人就要从头至尾的像他表明,将他占有。 后来终于明白细水长流才是真。 我放松的瘫软进座位,看着急速流传到身后的街景,“好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279 购买股份 回到思成父母所在的宾馆,谭馨刚好从大厅走出,她手里抱着两个厚重的日记本,步子走的沉重。 我和腾柯就坐在车中等她,我打开车窗,冲她招手。“喂!谭馨!我们在这!” 她或许是刚刚哭过,抬头的一瞬,眼睛红肿的让人心疼,我形容不上那一刻的感觉,迎着宾馆门口的那点细碎黄灯光,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裙摆在夜风的鼓动下飘逸的凄凉,她看着我的方向,好像在坠入万丈深渊。 那一刻,我竟然觉得她回不来了,好像魂魄留在了洛杉矶。留在了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却在最无人打扰的角落。 我毫无驱使的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去接她怀中的日记本,可她好似护宝一样的将其抱在怀中,死死的,不肯松手。 我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你见到何思成的父母了吗?你们说什么了?道别了吗?” 她眯着红肿的双眼,嘴角很牵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我把那栋房子还给何思成的父母了,还有思成生前存在我这里的定期存款,还有……所有他留给我的……我都还给了他父母……” 我不解。“为什么?定期存款那些东西不是你们两个人的吗?” 她摇摇头,“我想给他们而已……” “那你怀里的这两个本子又是什么?” 她低头,突然笑的释怀,“他大学时候写的日记,没有一篇,不是关于我的……你说他是不是很幼稚?竟然那么傻的天天想着我这样的人?你说他是不是傻?他怎么那么傻?他怎么那么……” 终于,她再也说不出话,蹲在阶梯口涕泗横流。 是啊。你们都很傻,相爱的人,都很傻。 我回头看了看腾柯,他拿着纸巾就下了车,走到谭馨身边,对她说:“需要我和夏晴陪你喝一杯吗?如果你实在太难受……” 酒能解千愁,这句话不是白说的。被麻醉的人,总是会忘了疼。 谭馨点了头,慢慢抬起泪眼模糊的双眼,“只要让我别再想他,只要让我别再记起他的模样……” 腾柯递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将谭馨扶上车。 我不知道腾柯此行是打算带我们去哪,但中途在超市下了一趟,估计应该是去露天的地方喝酒。 我陪着谭馨坐在车后座,不停的帮她抽纸巾,擦眼泪,她的那双眼睛好似失去了神经的控制。眼角不停的有泪眼滑出,眸子就冲着一个方向发呆。 等到车子停在了目的地,我向外一看,原来是江边的公园! 腾柯把从超市买来的熟食和啤酒拿下车,走到了江边公园的遮阳伞下。 这个时间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几对小情侣从身边经过,但也没做多久停留。 腾柯把吃的东西放到草坪上,垫了两张软垫,转身对谭馨说:“想喝酒就喝酒,想去江边大喊就去大喊,这里没人认识你,也没听听的懂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尽管释放好了,把所有的不满都留在洛杉矶,明天回国,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谭馨抹了一把眼泪,随手拿起一瓶罐装的瓶酒,一口闷掉,跑到了江边,她几乎是冲着看不到头的那边尽情的嘶吼,嗓子带着颤音,也带着哭腔。 我听不太清她在喊什么,但只要她觉得释放就好! 等着那边不再有声,我看到谭馨站在那头呆了很久,背影在江岸的映衬下显得渺小不堪,很长时间,她就安静的像是一幅画,一副悲伤的画。 我起身,在地上捡起一小块石子,朝着她的身子就砸了过去,刚好砸中,我即刻喊道:“喂!你在讲故事吗?过来吃东西啊!” 谭馨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看江岸,接着,转身朝我走来。 这一次,脸上挂着笑脸。 看来这江边诉苦的方法,还是很有效果的! 不过她眼睛笑的发飘,看样子是那瓶啤酒起了作用! 谭馨一入座,就接二连三的让腾柯和他碰杯,也忘了后来到底喝了多少,但两个人都不清醒,车子也是我开回去的! 我们再次回到住宿的宾馆时,已经是后半夜,我把腾柯扶到了房间,又陪着谭馨去了她的房间。 这一晚注定睡不踏实了,因为明天还要早起赶回国的飞机! 这一次回家,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我会和腾柯重新开始,谭馨也会重新开始。 挣扎早起的第二天,腾柯来敲门叫了早,谭馨则一直起不来床,除了心情因素,还有身体因素,头昏脑涨,大概是昨晚饮酒的缘故。 我俩几乎是一路搀扶,好算是将她拉上了飞机,我将谭馨的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结果一看屏幕,上面却是她和思成的合影。 我实在不想她继续活在过去的影子里,自作主张的换了桌面背景,希望她别再胡思乱想。 飞行时程依旧很折磨人,下飞机时,谭馨灰头土脸的被我叫醒,本来想着把她送回公寓,但小敏那边突然来了电话,说甜品店的装修工程已经彻底竣工,准备下周正式营业,想让谭馨去帮着看看店内的摆饰,做做意见参谋。 本来是不想让她继续受累的,可如果直接将她送回公寓,她一定又会在安静的时候胡思乱想! 还不如送到小敏那,帮着照看也好! 谭馨没有任何意见,我和腾柯就将她送达了甜品店,这边刚把她放下,小敏就从店里跑了出来,看样子是冲我来的,而且好像有什么急事。 我就站在原地,碰面的一刻,她说:“夏晴,你最近是不是都能看到何雨潇啊?” 我心想她突然联系那个女人干嘛? “怎么了?你找她有什么事?你又想回那个传媒公司了?别忘了她是怎么炒你鱿鱼的!” 小敏摇头,“不是!我是想让你帮我还她一样东西!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我要和谭馨开甜品店,前几天突然来找我,说是给我赶的开业礼钱!那头我还不在,她直接给我新聘的那个服务生那里了!我寻思我和他非亲非故的,给我这些钱干嘛啊!而且我也不想和她有交情!所以你看到她的时候,就帮我还回去吧!我不需要!” 我接过小敏手里的信封,摸着厚度,怎么也得有个五六千! 我惊讶,“她给你这么多钱?作为礼钱?会不会太多了?还是她有什么事要求你啊?” 小敏白了一眼,“她那个大小姐能有什么事求我?她就是针对上次炒我鱿鱼的事进行的补偿!我离职的那个月只干了十点,那次不是没给我发工资么!我本来不要了,结果她说她抽时间会还给我的!这不,还到礼钱上了!” 没办法,既然事情是这样,那我只能帮着小敏还回去! “那好吧!钱我会帮你还回去,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谭馨这个家伙!何思成刚刚离世,千万别让她去故意想她!” “知道了!快去忙吧!” 安顿好谭馨,腾柯开车带我回了腾家,可是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一到家,就发现何雨潇和杨莺莺这两个女人也在!她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我刚才还想着要把小敏的礼钱还回去呢!这出现的也太是时候了! 我跟着腾柯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很明显的,何雨潇的此番前来,是冲着尚珈! 一进屋,家里就飘出了一股饭菜香!我和腾柯进了客厅,沙发上的何雨潇正对着轮椅上的秦凤岚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杨莺莺则站在书房门口,一会一嘴的,感觉好像在对他进行什么劝说! 而尚珈却在书房里扬声喊着何雨潇的名字,催促她马上从腾家出去! 杨莺莺什么时候和何雨潇这么好了?都好到带回家里一起玩耍了? 看来,这个何雨潇真的不容小觑,为了搞定尚珈,现在都开始从他的姐姐下手了!这个人的情商之高,真是不能小看! 不过唯一确定的是,她主动来到腾家,除了对这雄厚的家底有兴趣意外,还对那个在感情上并不精通的尚珈有意思! 瞧见我和腾柯进屋,何雨潇立马冲着屋子里喊道:“喂!腾尚珈!你看看谁回来了!” 书房里的尚珈闻声而出,看到我和腾柯的一刻,立马表露出了不满:“你们出国为什么没有提前会意我?去了洛杉矶?因为什么事?怎么现在才回来?甚至打电话也不接!” 看尚珈问的这么急切,我真想立马告诉他原因,可惜,杨莺莺在场,我实在不想在这一刻说出何思成逝世的消息,免得杨莺莺嚎啕大哭!宏状爪扛。 我没说话,腾柯就插了嘴,“给朋友办丧事了!无关紧要的事而已!”接着他转移了话题,“杨士铭公司的事你处理了没有?是否应该针对抄袭的药品给予下架的整治了?” 尚珈还没说话,杨莺莺立马趾高气昂的站到他面前,说:“做梦!集团拨款给你,就已经是对你的仁至义尽!你别得寸进尺!如果这样,你还不如直接和我们要钱呢!” 腾柯冷笑一声,“所以杨士铭的公司一直没有新产品研发,你以为他还会走多久?最多也就是个代工厂而已!” 杨莺莺当然不甘示弱,端着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就摆到了腾柯面前,“所以你的公司连做加工厂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你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吗?现在我和腾尚珈才是这个集团的主人!你有事求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态度好好练习一下?” 杨莺莺用食指肚点了点腾柯的肩膀,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她很陌生,从来没有谁敢对腾柯做出这样的举动,而杨莺莺今天如同打了鸡血,什么都敢做! 腾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恶狠狠道:“这里好像还没你插嘴的份!” 他狠狠的将杨莺莺甩到了一边,起身回了卧房! 我看杨莺莺这次终于没了电,就试探性的走到何雨潇的面前,打断她和秦凤岚所谓的“谈话”,她依旧是那张好人脸,对外永远的和平共处! 我没打算和她废话,既然她现在是站在杨莺莺那头的,那就是我的敌人! 我将小敏交给我的信封交由她的手中,说:“这是小敏还给你的!她说她不需要!也就不牢你费心了!” 我转身就要回卧房换衣服,何雨潇突然叫住我,“夏晴你和腾柯订婚了?你的手指……” 看来她的眼神还是蛮好的!竟然一下就注意到我的手指! 我笑了笑,说:“还没有呢!不过可能也快了!” 何雨潇立马来了兴趣,起身走到我面前,“真好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收到这么大的钻戒!不过……这腾家的家业今后可都是尚珈一个人的……他才是最大的股东,你觉得你嫁给腾柯,还会过上以前那种生活么!” 我倒是觉得她说的很好笑,“我不在乎那些啊!我嫁的是人,又不是钱!” 何雨潇耸肩,“好吧!随你心情!那我去找尚珈了!”她转身拿起了一份合约,不知道是要找腾尚珈签字还是怎样,但我总觉得何雨潇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很多的陷阱,稍不留神,就容易被她欺骗! 我刚想跟上去,腾柯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矛头显然是针对何雨潇,言辞冰冷:“我刚刚听说,你想购买集团的股份?” 280 真面目 面对腾柯的质疑,何雨潇没有丝毫的掩饰,她点着头,字正腔圆:“购买股份怎么了?隔壁家的阿猫阿狗都可以参股,为什么我不可以?再说,以我现在的实力。加上我父亲在圈子里的影响,你觉得我参股,会影响你们腾家集团的经济?” 腾柯冷笑两声,“没人觉得你会拉低经济销量,只怕没过几年,这集团彻底改姓何了!” 何雨潇扬着头,转身错开腾柯,迈着步子就往书房去,边走边说道:“你以为你在集团里还是领头者的位置吗?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可她刚走到书房门口,尚珈就闻声站了出来,他轻蔑的看了她两眼。说道:“合约我是不会签的,就算你许诺我再多,腾家的集团,也不会容纳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和我继续牵扯的好!免得最后双方都尴尬!”宏木狂亡。 何雨潇脸一白,怎么都没想到尚珈会拒绝的这么体无完肤! 不过她何雨潇是谁,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挫折打到? 她回头就牵起了我的手腕,恶狠狠的在尚珈面前晃了两下,加重强调:“看见了吗?这是求婚戒指啊!这两人在你忙着处理公务的时候偷偷订婚了!那你还要继续帮着你所谓的亲哥说话吗?我看就算最后你为了腾家鞠躬尽瘁,也未必有人领情吧!” 我一把将手腕抽离,抬头迎向尚珈的目光,心里跟着打颤。 尚珈的眼神明显由光亮变的黯淡无光,视线就落在手指的那枚戒指上。慢慢变的空洞,“你们……” 他欲言又止,周围的气氛凝结于此,我回头看了看腾柯,他也不知道如何应付尚珈。 何雨潇冷笑两声,说:“我本来也不想和你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夏晴和腾柯是一对,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我之前做的已经够到位了!对你和夏晴姐的态度也够客气!可现在是你根本就不领情,那我想问你。我何雨潇到底是哪一点出了问题配不上你!你倒是说啊!” 其实我真的很纳闷,何雨潇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她哪里配不上腾尚珈?或许在我没听到她的那些龌龊事时,我会觉得她喜欢尚珈就是尚珈的福气!而现在……我觉得她很脏,那种藏在阴暗处的肮脏,看着就令人作呕! 尚珈没言语,客厅里的人也都不说话。何雨潇不算完,继续挖苦,“你就那么自我感觉良好?腾尚珈,你一个有过前科的人,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的表白!” 或许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前,我还能隐忍,但这句话之后,我就算是为了尚珈,也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扯过何雨潇的肩膀,朝着茶几角就甩了出去,嘴里也跟着毫无客气:“你以为你很无敌吗?你除了学历高点以外。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我告诉你,就单论做人这一点,你就不及尚珈的万分之一!他看不上你是应该!你被他拒绝也是活该!” 何雨潇此时想要往我身上冲,腾柯和尚珈就同时拦在了我的面前,那种被保护的感觉还是很好的,虽然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站在一旁的杨莺莺终于看不下去,她推着秦凤岚回了卧房,即刻走到何雨潇的身边,搀扶而起,帮她说道:“何雨潇她是一个女人家,你们这么粗鲁的对待她是要干嘛啊!尚珈,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看来这个智商不够的杨莺莺也是被何雨潇耍的团团转,到现在了,还维护她呢! 尚珈将杨莺莺拉到一边,语气冰冷,“你去房间里照看我妈,这里不需要你来管!” 一声令下,杨莺莺就乖乖回了卧房,尚珈转身走到家门口,随手打开大门,一道光线慢慢在屋里开散而来。 尚珈冲着何雨潇说:“你可以从这里出去了!也希望你别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何雨潇自然是要脸,她踉跄爬起,撑着身子就走到了门口,临着出门前定脚回头,对尚珈说道:“你以为我会把一切在这里终止吗?如果让整个集团知道了你腾尚珈欺骗高层的行为,你以为那些股东会放过你?如果你引进不了像我们何家这样的投资商,你以为他们会继续让你坐稳这个位置?” 尚珈皱眉,“欺骗?我何来欺骗?” 何雨潇说:“你敢说你没有吗?你欺瞒所有人你手中持股的事实,并伪造假的股权证明,将执掌集团的核心权利交给了一个与集团毫无关系的杨姓人?况且,十多年前持有原股份的秦凤岚并没有死,你以为你手上的股权还能算数?如果将这一切公之于众,恐怕这整个家业就真的要改名换姓了吧!” 尚珈不甘示弱,连着反击了回去:“我倒是很佩服你的过河拆桥能力,不过可惜了,如果你当着集团的面说出这些话,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对集团有野心!你觉得那些老股东会放任你出入集团?况且,一个外人对我们腾家的事这么清楚,会不会太不合情合理了?你认为会有人相信?” 我以为这些话就能够堵住何雨潇的嘴了,但谁知道她还有另一张王牌! 谭馨说:“是吗?听了你的威胁,我真的好害怕啊!可是怎么办?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亲自出面!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愚蠢,傻到自己去以一对百?我就算是找人,也会找熟悉你们腾家的人啊!” 何雨潇这话一落,我快速的脑海里搜索出一个人名…… “当然就是许茹芸喽!”她异常兴奋的喊出这个名字,接着说道:“她对你们腾家的恨,应够到位了吧?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许茹芸在你们腾家是地下小三的身份,如果换做她来说出秦凤岚没死的事实,我估计……应该不会有人不相信了……怎么样?是不是想想都觉得很刺激?” 尚珈的心里突然没底,“她是不会帮你的……” 是啊,从认识腾柯开始到现在,凡是我看到他和许茹芸同时出现,就没有不和谐的时候,尚珈尊重她并感觉她当年救下他的那一命,而许茹芸,也没对尚珈做过什么亏心事! 但凡是都有例外,更何况是许茹芸那种人! 何雨潇扶着门框就笑了两声:“你那么自以为是的在给谁看呢!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帮我?那如果我告诉你,她在六位数的支票前点了头,你是不是连撞墙的心都有了?尚珈啊,凡是别太自满!会走火的!”她低头抿了抿嘴,继而走出家门,“行了,留在你们这也只会窝火,我走了,就不用送了!” 等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尚珈随手将一旁的花瓶砸到了门框上,那股怒气里,有无数个原因在交错! 我不敢说话,腾柯在憋了很久之后,终于忍受不住,“如果她真的把秦凤岚的事公布了,那么你和秦凤岚都会有危险!集团的高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搞定!如果一旦出现了股权上的纠纷,你的职能和特权就会被立马撤销,到时候造成的损失,是没办法用简单的数字来形容的!你还是想办法阻止她吧!或是和许茹芸协商好……你不是和她的关系很好么!” 尚珈忽然摇摇头,模样很没自信,“她不欠我的,所以也不存在会为我而拒绝什么金钱的诱惑……反而是我这条命是她给的,她就算做了不利于腾家的事,我也不会怪她……” 281 会不会很难过 我知道尚珈是个有良心的人,所以当他说出他没办法干涉许茹芸时,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无奈。 如果许茹芸真的帮了何雨潇,那么腾家的那点陈年旧事,都会像一出笑话一样被公之于众! 腾父当年犯下的错,最后都要这两兄弟来承担。 我不知道如何帮助尚珈。但看得出,在这些事端面前,最着急的那个人,依旧是腾柯。 他坐在一边翻找着通讯录,找到一通号码后,抬头道:“我会找人伪造秦凤岚的身份,尽量这两天安排她去私人疗养院,保证她去一个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这样一旦出事,我们也好应付!” 尚珈朝着秦凤岚的方向看了看,冷冷的自嘲。“我真的……不明白……钱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让所有人的丑陋都在一瞬间毕现!明明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却要向世人说明她已经不在了……真可悲……” 尚珈抱头坐在沙发上,我想安慰他,他却忽然起了身,看了看我手指上的钻戒,又探了探腾柯,缓了好久,说道:“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会带着我妈离开这里,如果没有她,我或许会为了那些没有意义的家业争执,既然她回来了。我也就没了这样做的目的……集团的事你看着插手吧!我不想参与了……” “尚珈!” “腾尚珈!” 我和腾柯异口同声的叫出他的名字,彼此的心里纷繁复杂。宏他岛亡。 腾柯道:“你不用离开,你的未来也还很长,这腾家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被推翻,总会有办法的!” 尚珈勉强点头,去了秦凤岚的房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钻戒,脑悔不已,“刚刚忘记把戒指摘下来了。尚珈现在的心情一定……” 腾柯笑了笑,“早晚都会知道的,不用刻意掩饰!”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腾柯揽过我的肩,“没关系,或许他比我们想象的要释怀的多……” 我默声,看着被尚珈关合的房门,心里的那扇门。也彻底消失…… 休息充裕的这天夜里,我接到了小敏发来的信息,说是甜品店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结束,她已经算好了日子,打算在后天上午的十点三十九分举行小小的开业典礼,她告诉我这是她特意去大师那里算的日子,吉利的不得了! 我倒是很欣慰,她从出事以后,就一直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小事业中,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而谭馨虽然没帮着小敏做什么实事。但看着她这几天的状态,大概是准备好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我没有主动问她要去哪,也没有问她准备去哪,因为她心里的那扇门还没打开,她心里的那堵墙也还没坍塌。 有些事还是交给时间的好,真正通透的那一刻,她会自己说出口的。 开业典礼的这一天,腾柯给小敏准备很多花篮,摆在小小的店面门口,虽然门口的位置不大,但一摆满花篮,气势上就显得很恢弘! 这天前来祝贺的人不少,多半都是一些以前的同事,腾柯和尚珈还是因为公司的事没能出席,这两兄弟,还在为集团的琐碎事烦心!而我也从侧面打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了,何雨潇那个人,一直在挑拨腾家兄弟的关系! 其实人真的不能貌相,比如那种腹黑到让人产生错觉的女人,真的发起狠来,会让人察觉不出是好是坏! 小敏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她一手抓着我的肩,另一只手拉着谭馨,冲着对面的镜头小妹喊道:“喂!小妹妹,帮我们这三个老女人和张影吧!最好照的年轻点!” 我凑趣的跟着一起大喊:“对!把我们照成十八岁的样子!” 我们三人哈哈大笑,而相机的快门在那一刻“咔嚓”定格,一切都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刻,一切看起来都是无忧无虑的! 放了事先准备好的喜鞭,小敏拉着我和谭馨进了屋,谭馨的状态一直不算高涨,但看到店里陆续进了客人,也跟着忙活了起来,我帮不上什么大忙,就站在厨房门口说:“我当一天服务员吧!两位老板娘晚上管我一顿饭就成!” 小敏干的起劲,一边准备西米露,一边笑道:“你可行了吧!我和谭馨最多请你吃一碗麻辣烫,你现在都是带戒指的人了,人家腾柯不得心疼你在这出苦力啊!” 我笑笑:“哪有!他最近很忙的,没空理我!” 谭馨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突然回头,“对了,最近腾家的集团是出事了吗?怎么股票跌的那么厉害?你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我好找准时机买进!” 我摇摇头,“消息倒是没有,但是最近腾柯和尚珈都被何雨潇那个女人搞的心力交瘁,她就是执意要在腾氏集团参股,而且还扬言说要揭穿秦凤岚没死的事,要挟他们……” 谭馨眨了眨眼,“她要去告发腾家?她算老几?再说,满嘴狂言的,谁会相信她!” 我叹气,“我们当时也是这么回应她的,可惜她说了,她会让许茹芸出面揭穿,许茹芸的身份你们也知道,在腾家的地位,足够有说服力了吧!所以现在何雨潇真的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谭馨转了转眼珠,并没表达太多,她转身甩掉手里的水,拾起了挂在墙壁上的风衣,“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夏晴,你先帮着小敏忙活一会儿!” 我看她走的突然,立马跟上,“你要去哪啊?自己去吗?” 她点头,“没事,突然想起有点事情没办!很快就回来了!放心吧!” 谭馨一走,小敏将西米露端给了店里的客人,回到厨房时,她脸色沉重,“夏晴……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谭馨恢复以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吗?我现在天天看着她都心疼!原本这个店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开的,现在呢,她好像对这个一点心思都没有!我还以为提前开业能让她分散一下注意力,可是……” 我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忘记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是一个死去的人。 我转身想去厅外坐一会儿,结果桌子上的电脑屏幕立马就弹出了一条娱乐新闻,那上面写的是独家播报,而且发出新闻的单位……竟是何雨潇的那家传媒公司…… 看到上面的内容,我差点就将拳头送了出去! 她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她怎么可以拿秦凤岚的名义去做文章! 我拍着桌子就站起了身,小敏闻声走到我身后,看到屏幕上的标题时,张口就骂了出来,“***的她是疯了吗?她怎么能编出这种东西!” 我团握着双拳,看着那上面的大号红字:腾氏集团接班人,害母十余年,只为执掌股权! 能做出这种事,并且敢署名记者名称的人,估计全世界也只有何雨潇一人了! 我和小敏继续强忍着向下看了里面播报的内容,结果……更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胡编乱造的将腾柯和腾尚珈写成了敌对关系,字里行间就是在说这两兄弟互相残杀,只为争得腾氏的股权! 我实在忍受不了,找出以前公司同事的电话就打了过去,对方是我们新闻部的撰稿大拿,如果向她询问,估计会问出这篇文章到底是不是何雨潇命令发布的! 可电话那头刚接通,我还没有自报家门,对方就直截了当的回绝了我的发问:“夏晴啊!对不起啊,我知道你打电话来是想问什么,但是刚刚在各大媒体发出的那个新闻稿真的不是我负责的!何总也说了……让全公司的人都拒接腾氏集团的电话……还有你的电话……” 我一听,这就是绝对的没戏了!何雨潇她的准备工作做得还真是全面!就连我的电话也全面通缉! 我倒是没难为她,说了一声谢谢以后,就打算给腾柯拨电话,可屏幕上……莫名的出现了父亲的号码……他老人家这个时候找我……难不成也是看新闻了? 接起,那头的父亲就格外焦躁:“新闻上的报到是怎么一回事?这腾柯和腾尚珈为了股份,竟然开始自相……” 我不自觉的插嘴:“爸……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我总觉得父亲刚刚的语气很是反常,如果他是担心我和腾柯在一起,那我或许还能理解,不过……他担心着新闻上的事,又是为了何因呢? 父亲那头有了短暂的留白,我则一直保持着沉默,等待他的回答。 父亲说:“秦凤岚还没死?她被接回腾家了?新闻报道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听父亲语气格外焦躁,好像是对着其中的事有着一二分的了解,我应声:“恩……前一阵回来的……做了心脏移植手术……但她的智商只保留在六岁儿童的水平,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 父亲那头恍然大悟,“她没了智力?所以这两兄弟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越听越觉得父亲一定是知道什么的,所以我故意没把新闻报道伪造的真相告知与他,我一定要听到父亲心里藏着的那些实话,那些他一直没说出口的真相! 我说:“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这兄弟俩……” 可父亲还是犹豫了,迟迟不肯告知于我。 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这秦凤岚实在是太可怜了!要是秦凤岚还有意识,她一定会对这兄弟俩的行径感到失望的!” 我听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的语气会这么肯定! “爸!你就告诉我实话好吗?这腾家和秦凤岚到底还有什么秘密?难道就那么不能说出口么,车子静已经死了,秦凤岚也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如果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不行吗?” 父亲那头还是空白了好半天,我觉得再劝说几句他就会服软了,结果刚要开口继续狂轰滥炸,父亲就说出了一件,让我始料未及的真相…… “那我和你说了以后,你绝对不能随便对外张扬啊!这件事……我当初可是收了好处,才会一直保密的……” “我不会说出口的!爸,你就告诉我吧!” 缓着,父亲终于说了实话:“其实这腾柯和腾尚珈……并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俩个……都是腾其的儿子……而且,也都是秦凤岚生下的……”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爸!你说什么胡话呢!这腾柯和腾尚珈差了整整五岁!秦凤岚从年轻的时候就住在腾家,她怎么可能是腾柯的亲生母亲……这根本就……” 可是我刚想到这里,就突然记起曾经腾家人和许茹芸对我说过的话……这秦凤岚刚到腾家的时候是怀着身孕来的,而她当时怀的第一胎,生下来就断了气……随后隔了五年,才生下了腾尚珈…… 我忽然觉得这里面好像有哪个环节不对,当年秦凤岚进腾家之前,瞒着腾父和别的男人生过一男一女,而那一男一女就是现在的杨士铭和杨莺莺,虽然这两人对外公开的年纪偏小,但腾柯有实际调查过,这两人在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同一天,也就是秦凤岚在进腾家之前和其他男人所生的鸳鸯胎! 但此前的这些事都被秦凤岚封锁,从她进了腾家的第一天起,就没人能打听到她的过往! 她当时进入腾家,是怀着三个月的身孕来的,不过来的时候的不是很幸运,刚巧碰上车子静也怀有身孕!那时候所有人都在押注两位少奶奶谁会先生下儿子,结果到了真正分娩的那天,秦凤岚的孩子在出生后的半小时内死亡,车子静却安然无恙的生下腾柯! 我脑子飞速运转,好似立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 对着话筒喊道:“爸!当初腾家死掉的第一胎孩子,其实是车子静的对吗?而秦凤岚生下的孩子,被车子静狸猫换太子给换走了!是吗!” 父亲那头叹气回应:“是,当时车子静和秦凤岚是在同一天待产,那时候是怕外界传闲话,所以生孩子的时候就选择在了家里!我当时是车子静的专职司机,为她跑了不少的腿!她生孩子的那天,我也一直帮着忙进忙出,那天是她先生下男孩的,但是孩子的身子刚出来,医生就说这孩子活不了多久了!而且那孩子从出来以后,一声也没叫!”父亲咽了咽喉咙,“不过车子静那时候还算清醒,她一听自己的孩子可能活不久,就立马让我去把孩子和秦凤岚的孩子掉包!我那时候不敢拒绝她,因为咱们一家的生存,都得靠车子静给我的那点跑腿费维持!所以,我就脑子一热的按照她说的去做了……结果……谁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孩子换过来以后……那个孩子就死了……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秦凤岚的孩子断了气,而腾柯……就彻彻底底的成了车子静的儿子……” 彻底听完父亲的话以后,完全没了魂魄,这到底是如何的欲望,会让一个人去剥夺别人当母亲的权利?将别人的儿子抢到自己的身边,强迫他叫了自己几十年的母亲,甚至更可恶的是,这个人死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竟然是在强盗的怀中长大…… 而这个人,却是谁都没料到的腾柯…… 如果让腾柯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世,他会记恨车子静吗? 我平复着情绪,重新对着话筒询问:“爸,你确定你没有说谎对吗?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是吗?” 父亲没有回避,直截了当,“我骗你干什么!当初事情的发生,我也是参与者,这件事我都悔恨一辈子了!到现在都忘不了!现在看看,当初参与这项罪行的人,就剩我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所以,要是想让腾柯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也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情绪慢慢开始不受控制,“爸,那我能把这件事告诉腾柯吗?就算他们兄弟俩现在没有要反目成仇的势态,但我害怕以后……” 父亲立马插话:“现在没有反目成仇的势态?那刚刚电脑上的新闻报道又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他们兄弟俩在自相残杀的争夺腾氏股份吗……” 我急忙解释,“那个新闻是别人杜撰的!根本就是假的!腾柯和尚珈并没有发生那种事!您放心吧!” 结果父亲突然动怒,“什么?没有反目,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你这个兔崽子,竟然套我的话!” 我吃力的笑了笑,“爸!这件事总是要告诉他们的,你一定不知道腾柯这些年为了弥补车子静当年所犯下的错吃了多少苦头!当初车子静陷害尚珈入狱,结果尚珈一出狱,腾柯就在帮着车子静还债!他几乎已经把哥哥的这个身份发挥的淋漓尽致了!可是呢,尚珈根本就不领情!这件事明明就不是腾柯的错,可他就是觉得自己作为车子静的儿子,一定要帮着父亲还债!我看着,都心疼!” 父亲那边语气变淡,“可是腾柯自从当了车子静的儿子,几乎没受到过什么委屈,相比两个母亲来说,如果想要成长的更严格有保障,车子静真的是不二选择!” 我跟着发怒,“难道自己的母亲还要挑来挑去吗?现在的问题是,腾柯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帮着自己的养母在做坏事,他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崩溃的!” 父亲倒是缓和了情绪,“这些都不用你操心,车子静养了腾柯这么多年,少说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如果想要避免腾家两兄弟的争执,这件事早晚都是要知道!只是我一个糟老头,没办法保证现在到底是不是应该将真相揭穿的时候!” 我觉得父亲说的太轻松,在努力说服自己的同时,打算先结束通话,“爸!这件事等我今晚去你和我妈那里细说吧!我现在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父亲说:“没什么接受不了的!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腾柯和腾尚珈都是秦凤岚的孩子!这些事也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所以当年我带着你离开腾家时,会被车子静在我们的车上做了手脚,她打算让我们丧命,却没想到我们命比坚硬!” 我听父亲的意思又要唠到尽兴处,我就急忙打断:“爸!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做!先这样吧!晚些去看您!” 父亲也没再磨叨,关了电话就没了音信。 可我刚想给腾柯打电话,他就自己送上了门! 接起,那头的语气更是着急,“夏晴,你现在在哪?你之前当网络主播的时候有认识比较成手的导演和记者吗?我们这边一会要召开新闻发布会,需要一些人力物力的支援!” 我急忙回答:“有!我有认识的比较客观公正的记者兼导演,我这边挂了电话就能帮你联系!” 腾柯说:“那就行了!不过……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我说:“说吧!什么事!” 腾柯顿了一顿,“刚刚铺天盖地的假新闻……你应该看到了吧!一会儿我们的新闻发布会,就是针对这件事展开的!其实现在集团都是虎视眈眈的状态,那些老员工巴不得要把尚珈推下台!但是,如果真的想要证实自己的清白又很难……所以,我主要是还想求你另一件事……” “说吧!只要我能帮上你的,我一定尽全力!” 腾柯说:“你现在能不能联系上许茹芸,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帮我拖住她的时间就行,让她不要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否则今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如果她出面帮着何雨潇作证,我想就算我再保全尚珈的地位,也无力回天了!” 我听着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要找到许茹芸所在的位置就行! 我说:“行!拦住许茹芸是绝对没问题的,只要不让她出现在会场,就不会有任何事!” 但与此同时,腾柯突然说道:“这也算是我对尚珈的还债吧!帮他保住他在集团的地位,我也好放心的和你离开这座城市!” 可是,我亲爱的腾柯,你并不知道,你所极力保护的腾尚珈,其实是你的亲弟弟!而那个曾经被你偷偷送去国外养病的秦凤岚,亦是你的亲生母亲! 如果你知道了这些事,会不会很难过? 282 永远的难过 收到了腾柯交给我的任务,我立马就给谭馨打了电话,我想让她陪着我去找许茹芸,因为在与人硬碰硬的方面,她显然比我厉害的多!况且谭馨和许茹芸天生就是死对头,谭馨一定有治她的方法! 可我这边打出电话。那头就一直占线! 我心急,就给谭馨发了一条短信,我告诉她腾柯那边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如果她有了许茹芸的行踪,一定要立马告诉我,绝对不能让她靠近现场! 谭馨没回我,我直接拿起外套出了甜品店,想着如果何雨潇今天是来砸场子的,那么一会儿的新闻发布会,她就一定会抵达现场!如果谭馨那头堵不到许茹芸,那么就证明许茹芸现在一定和何雨潇在一起!毕竟她是要帮着何雨潇出面作证的! 我开车朝着腾氏集团方向驶去。一路加速超车,生怕赶在她们的后头!这感觉好像是回到了当时做记者的那会儿,为了得到独家,一定到第一个赶到现场!现在的何雨潇应该就是这种心情吧!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越来越靠近目的地的过程里,我就越来越觉得不安,也不知这种第六感来自于哪里,好像很快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而且是让人心慌的那种! 我下意识的谭馨打电话,想让她帮我问问许茹芸现在的位置,可那头一直不接电话,明明就是通着的。可就是没人接! 想来想去,我又按下了尚珈的号码,既然腾柯放不下面子去找尚珈帮忙,那就只有我来出面了! 尚珈接电话的速度倒是很快,但听着那头忙碌的声音,估计也是在准备发布会! 我说:“尚珈!你现在在集团吗?腾柯说了,他一会儿要在发布会上澄清……” “恩,我知道!我们正在兵分两路的准备呢!” 我断断续续:“尚珈……那你知道许茹芸现在在哪吗?我怕她会和何雨潇一起出现在发布会上……” 尚珈那头停顿少顷。“我联系过她了……她说她现在在路上,不过在考虑……” “难道就不能出面阻止她吗?这些人里,也就你和她的关系最亲,如果你开口,她就不会因为何雨潇的那点好处而露面了……” “可是她恨腾家……这是她亲口和我说的……就算我也想保住腾家,但在这件事上,她或许并不会妥协我……” 如果尚珈都劝不动她。那么就真的无望了! 我一脚踩下刹车,“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尚珈……”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说还在路上……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我真的被拉下了台,我也不会让何雨潇得逞,这也是许茹芸承诺过我的……” 听到这,我心里还算放心了一点,可是,如果许茹芸真的出面,那么腾家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名誉。也就算是彻底毁了! 我说:“好!我去和许茹芸说!我会在集团楼下等她,尚珈,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腾柯这次是真的全力的在帮你,你要明白他的苦心,知道吗?” 可尚珈那边空白了好久,突然转了话题:“夏晴,你真的……要和我哥结婚了吗?”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会不会太难以回答了……我哽咽,一时间没了声。 尚珈自嘲的轻笑两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反应……好了,我知道了,等新闻发布会接受以后,我们两个人找时间吃个饭吧!就我和你!” “好!那你一定要加油!我们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的帮你!” “恩!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直接将车开到了集团大门口,车子就停在自动门一侧,等待着许茹芸的出现,虽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将她拦住,但我已经做了最恶劣的打算,如果她不从我,我就直接倒在地上装病!她恶劣,我就能比她更恶劣! 时间过得比我预想的快,我看了看腕表,几乎是过了二十分钟之久,刚刚尚珈明明告诉我她已经在路上了,从她家到这里,路程最多也就二十分钟!可是……我到现在,也没看到哪一辆车里有她的身影! 陆陆续续进入办公大楼的,都是各界媒体! 她不会是从后门进了吧? 可是后门只对运货提供便捷通道,她应该还不至于走那种路! 我继续平静自己的内心,瞪大眼睛的看着来往的车辆,时间又过去了七八分钟,我看到一辆白色的sv闯入视线,车型很大,看样子应该是某家媒体的!但我越看越眼熟,直到车子上走下了何雨潇的身影,我才想起那是我之前工作单位的车! 车上陆续下来几个摄影的同事,都是我以前玩的比较好的! 我死死盯着他们几个人,但车子里的人都下光了,我也没看到许茹芸!难道她不应该是和何雨潇一起来吗?既然要当着媒体的面来作证,不就应该同时出现? 还是,许茹芸半路良心发现,不打算来了? 我想不通,就开门下了车,何雨潇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模样夸张的朝我走来,“夏晴姐!你怎么在大门口啊!不进去吗?” 我真是厌倦了她的那一套假惺惺,以前不知道她为人的时候兴许还能相信,现在看她,简直一秒钟都听不下去! 我冷然,“恩,在楼下放放风!” 她上下瞥了我一眼,说:“不会是在等许茹芸吧?腾柯让你下来的?让你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来今天的发布会,然后想办法阻止她?” 其实何雨潇对我们的举动都心知肚明,如果这件事放在她身上,她也一样会这么做!大家的智商都没问题,也都知道该怎么处理! 而我也没必要和她兜圈子,如果比谁更会整人,我一定比不过她! 我说:“你不是都已经买通许茹芸了吗!她来不来,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她见我态度冷淡,也就没再露出什么好脸色,“是啊!这人在金钱面前啊,真的是挺好说话的!不过……我猜你应该是等不到她了!我早就提前一小时让她来这里等我了!所以,兴许她现在正在大楼里的某个会议厅补妆呢!免得一会上镜头会不好看!” 何雨潇说的趾高气扬,我一听,心里不仅没底,更是害怕!如果许茹芸真的先我一步到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对着某家媒体的镜头胡言乱语了! 我转身就要往楼上走,可何雨潇一把拉住我,在我耳边小声嘀咕:“很紧张是吗?可惜了,一会儿还有更紧张的呢!” 她说的欲言又止,我总觉得她在和我兜什么圈子,而且有意在向我示威! 我硬声而对:“你什么意思!” 估计何雨潇就是想要这种效果,看我情绪激动,她就继而往我耳边靠了靠,“你知道腾尚珈很喜欢你对吧!其实我真的很纳闷,像你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凭什么赢得那些人的青睐,不过细想想,估计也就是他们的燕窝鲍鱼吃多了,想尝尝你这种没什么味道的大白菜!所以啊……”她停顿,转头向着两边瞧了瞧,继续说:“所以啊,我刚刚真是在电话里费劲了心思,才劝动了尚珈呢!” 话落,我脑仁一阵嗡鸣,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何雨潇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忽然正了正身,站在我面前,“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啊,就是我刚刚给腾尚珈打了电话,告诉他,他喜欢的女人,是因为他太无能才抛弃他的!而他的哥哥,比他好上千百倍!所以这就是他为什么追不上你的原因!” 何雨潇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我立马追着她喊道:“何雨潇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中生有的话!” 她忽然停脚,回头笑道:“无中生有?我这是为了他好才对!哦对了!我还告诉他,如果想要从他哥那里得到你,就必须把他哥狠狠的踩在脚下!女人不是都喜欢强者吗!我相信他会为了你而让腾柯彻底消失的!男人的占有欲啊,向来都是潜力无穷的!” 她继续朝着电梯的方向走,我气的双手发抖,立马拿出手机,我必须要向尚珈说清楚,我对他的感情,和腾柯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他真的信了何雨潇的那些话,那么在一会儿的新闻发布会上,就一定会被何雨潇利用! 可电话刚拿出来,走廊里侧的安全门那里就出现了尚珈的身影!他一身西装革履,瞧见我时大声喊道:“夏晴!是你吗?” 我回身,他快步的朝我走来。 刚好,我应该现在就向他说明! “尚珈!我刚刚碰见何雨潇了,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她都是瞎……” 他皱着眉,即刻插话,“是说我因为能力不及我哥,所以才没有得到你,是吗……” 我摆手,“不是这样的!这些都是她瞎说的!她就是为了利用你愤怒的心里,所以才……” “那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脱口而出,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严肃,他不像是在说笑,而且有很认真的在等我的回答。 我语塞,“尚珈……我……” 他再次强调,“你没有选择我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我不及我哥优秀,还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都不是的,我喜欢腾柯并不是因为……”顷刻,我停止了自己的说辞,因为刚刚的那两个字“喜欢”,着实让我的脸红涨了一把。 尚珈叹了叹气,但话没开口,我的肩膀就忽然被人从后面揽向了一般,我回头,腾柯正站在我的一侧,低了低头,忽然道:“我和她的感情无关利益,你别误会!” 身边的氛围立马就凝重了,腾柯看着尚珈,尚珈也看着腾柯,两个人都很严肃,并且有着看不见的电火花。 我怕他俩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发生争执,立马说道:“尚珈你不要误会!今天我们先不谈论这些好吗?你和腾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先保住集团才是!所以这些琐事先放下,去忙你们该忙的!” 但尚珈似乎是自尊心受了伤害,眼圈泛红,“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及他!我也知道我没接受过完整的教育,可我和我母亲之所以会有今天的结果,这一切都是因为腾家的错误而造成的!说清楚点,就是车子静的计谋!其实我也想和你像正常兄弟那样一起打拼,可惜我劝过我自己,我做不到!不论是在感情还是在童年的那些经历上,我都没办法说服我自己!” “所以你想说什么!”腾柯的态度也开始紧蹙,他或许也委屈,自己明明做了很多努力,却得不到他的谅解。 尚珈抿着嘴,难堪的笑了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所谓持股人的身份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作用!我现在只想让我母亲恢复正常,其他的,我一律都不在乎!” “那你就不管集团的死活了?今天再决定召开发布会之前,你明明就答应过我会尽力……” “可是我的尽力得到了什么?爱情?还是亲情?除了这两样,我对任何事都没兴趣!” 尚珈的脸色变得特别快,而今天出现这种状况,也是我万万没料到的! 在发布会前的节骨眼上两兄弟出现矛盾,这不是正顺了何雨潇的预谋吗! 我拉起尚珈的袖口,“你别意气用事好吗?如果你不配合腾柯在媒体面前澄清,那么这集团的股权就又要洗牌!到时候就不单单是公司的事,甚至会被那些不知情的观众捡了笑柄!尚珈你冷静的想想,事情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这一切其实都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可尚珈慢慢甩开我的手,眼神茫然:“那谁为我想过呢?或许何雨潇说的很对,我之所没能拥有一切,就是因为我妥协的太多了!” 面对尚珈的不听劝,我已经彻底没了辙,腾柯想说些什么,但尚珈根本就没给机会,转身就准备往对面的楼梯口走。 我抬头看了看钟表,距离媒体发布会的时间就差十几分钟了,如果在这个时间出现问题,就彻底的没办法补救! 我拉着腾柯就朝着尚珈的方向跑,呵斥气喘的站到尚珈面前时,敞开双臂阻止道:“我知道你对腾柯一直有戒心,也知道你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没有地方发泄!但是这次算我求你,不要背离自己的亲人好吗!想想腾柯这些年对你好吧!当初犯错的人是车子静,可是从你出狱以后,腾柯几乎是在全力的弥补你的生活!他是真的把你当成了亲弟弟,所以看在那些努力的份上,不要意气用事行吗!” 可尚珈还在犹豫,甚至于在那些犹豫里,我看不到他松口的希望! 腾柯拉了拉我,低声道:“让他自己做决定吧!当年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我母亲对不起他,他有自己的选择,不管最后变成什么样,我都尊重!” 我能理解腾柯这样开口的心情,在尚珈面前,他从来都没强制性的要求过他什么,弥补,是腾柯唯一想做的! 我觉得这一切的发生都太不受控制,原本以为能够顺利度过难关,可真的参与进来,才发现人心没有那么容易猜测,也没那么容易劝说! 尚珈转身就继续往楼上走,而腾柯也拉着我往反方向去,我终于忍受不住,低声说出了事实,“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两个都是秦凤岚所生的孩子,尚珈你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霎时,身边的空气凝结,腾柯松开我的手臂,不可思议:“夏晴,你说什么呢!” 尚珈也定了脚,不敢相信的回头,“夏晴……你……”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两个其实都是秦凤岚所生的!”我抬头看了看这两兄弟的眼神,继续鼓起勇气:“关于你们俩的身世,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也是刚刚从我父亲那里才知晓的!当初谣传秦凤岚在腾家逝世的那个第一胎,其实是车子静的孩子!车子静和秦凤岚是在同一天分娩,因为车子静知道自己的孩子活不久,就把那孩子和秦凤岚的做了调换,所以……腾柯不是车子静亲生的,而是秦凤岚生的!” 说完,我憋着气,腾柯一把扯过我,脸色发白,“你说什么?这些话真的是你父亲说的?你确定?” 我脱开腾柯的手腕,“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没撒谎!这些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因为当年车子静要交换两个孩子的时候,是我父亲跑的腿!父亲是因为收了好处所以这些年一直没说!如果你们俩个不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我没撒谎!” 腾柯恍然,他退着步子靠在了墙壁上,而尚珈,也傻眼的握紧了楼梯扶手。 三个人的气氛就这么变的莫名奇怪! 我心跳加速,但在这种场合下说出真相,并不后悔! 忽然,楼梯上层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听着耳熟,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何雨潇! 她看见我们站在这里,立马将双手抱在胸前,说道:“我说你们是在故意卖关子吗?整个会场的媒体都到齐了,就等着你们这两个主角呢!别这么自以为是的耍大牌好吗!还是……心虚了,不敢出面?” 我立马站直在她面前,“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们马上就上楼!” 何雨潇白了我一眼,转身就重新上了二楼的会议厅。 我拉起腾柯和尚珈的手,诚恳道:“相信我好吗!既然你们的身体里流的是同样的血液,那就不要让秦凤岚失望!如果她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你们觉得她会开心吗?你们是亲兄弟啊!别让人担心了,好吗!” 腾柯吸了吸鼻子,清嗓道:“先上去吧!别让媒体等急了!” 而腾柯这一走,尚珈也就跟着上了楼,虽然他的表情仍旧迷茫,但看样子是准备妥协腾柯了! 我快速的跟着跑上楼,结果一进大厅,就被里面的摆设给彻底折服,媒体的数量,几乎是我看过的发布会里,最气派的一次! 可是我绕着会场看了一圈,都没发现许茹芸的身影!另一边的何雨潇也是表情焦躁,不停的拿着电话拨打号码!我猜她刚刚从安全门下楼,估计就是要找许茹芸吧! 这样最好,许茹芸不出现,我也就免得担心! 走出会场大厅,我快速的下楼,我想继续在门口蹲点,但刚站到大门口,手机就来了短信,是谭馨的! 我心里兴奋,这家伙终于回我信息了! 上面的内容倒也简单,同时也让我惊喜,“我看到许茹芸了!她就在我附近!会帮你拦住她的!” 我拿着电话就回拨了过去,可是那头依旧无人接听!宏扔休血。 干嘛啊!明明回了我短信,却不接我电话!难道她也在跟踪许茹芸吗! 我站在大楼的大厅外,在台阶旁的石凳上坐了下去,头顶的二楼就是发布会召开的现场,透过大开的窗口,我能听到腾柯的谈话! 好像现场的气氛还算不错,尚珈也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我继续看着大门口的来往车辆,只要不让许茹芸进入会场,只要不让她和何雨潇进行交接,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只是很久很久之后,依旧是没看到任何身影! 我再次给谭馨拨了一通电话,这次倒好,很快被人接通,可那头……却响起了警笛的鸣响……周围也是特别嘈杂…… 我心里一沉,那些不好的念想统统出现,“喂!谭馨……” 而那头的回应却是一个生冷的男声,“你好!我们是救护中心的工作人员!你的朋友刚刚因为肇事正被送往中心医院,现在状况不太乐观,你能联系上她的家人吗?来协助处理……” 我脑子一蒙,完全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对不……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我朋友她怎么了……” “她在中心路段和一辆白色跑车相撞了!现在正被送往医院抢救!如果你能联系上她的家人就帮忙联系一下吧!病患的状况不是很乐观!” 我麻木的挂了电话,身子僵硬的站起,看着眼前那刺眼的光照反映了很久,才慢慢回了身,向着楼梯口走去。 直到我不受控制的走到发布会的门口时,里面传出了不绝于耳的掌声,腾柯和尚珈都在对着镜头微笑,而另一边的何雨潇则在黑着脸的四处打电话。我好像能听见很多人对这两兄弟的赞赏,而越过那些说辞之后,我也听到了何雨潇尖锐的叫喊声,她对着手中的电话,如同疯子一般,“你说什么?许茹芸出车祸了?她特么是傻子吗!来个会场也能出车祸!让她直接去死好了!” 我觉得双脚发麻,神经也在一点一点的游离,直到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小敏的号码显示于其上。 我接起,毫无意识的放到耳边。 小敏说:“夏晴,你现在在哪了?谭馨出车祸了你知道了吗?她好像是把许茹芸的车给撞了,医生说她貌似是要不行了,你在哪,我现在要去医院!喂……夏晴,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我全都听到了,我甚至在心里听到了车祸现场的撞击声,听到了细碎零件四处飞落的穿梭声,也听见了谭馨痛苦的悲鸣,以及路人毫无怜惜的议论。 而那些层出不穷的幻听里,慢慢归结成了一种声音,滴答滴答,好像心在滴血,好像时间在向着死亡流逝。 谭馨,你为什么永远都要让我难过。 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当一个人把生命看成或有或无的存在时,会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而这辈子,我都没想过,谭馨这个最怕死的姑娘,会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末路。 这一次,我也终于懂得,未见面却夺眶而出的感受。 从集团到医院的一路,我几乎看不见周围冲我鸣笛的车辆,也忘记了红灯不能前行的规则。 我从来没有如此的向往过你,可惜你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留给我。 谭馨,如果到此为止的这一生就是你的全部,那你会不会后悔,没有和我好好道别。 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上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只是一进屋里的那大片白色,彻底将我从冥想中拽回。 白色的被单,覆盖在你青春未凋的容颜上。 这个世界或许是太过小气,总是把最美的东西,早早收尾。 她曾经绽放的那么妖艳,却收尾的这般凄凉。 我挪着没有知觉的步子走到她身边,冰凉的手腕就搭在白色被单之下,我用力的拉扯,她却再也不会回应我,再也不会在我耳边说,“小兔崽子,你要把老娘的手握碎啊!” 那些记忆的声音在耳畔来回漂泊,漂泊在看不见的远方。 你能不能回来,回来抱着我,笑着说,“亲爱的,我在这啊。” 可这一次,只有我在,只有痛在,你呢,去哪了?我亲爱的姑娘! 身后,病房外,慢慢聚集了那些熟悉的面孔,我模糊的看着小敏朝我走来,死死的攥紧我的手心。 我指着谭馨的方向,我想说她睡着了,可终究没能开的了口。 小敏慢慢蹲在床边,她一只手搭着床沿,一只手捶在自己的胸口,“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重新开始,为什么你从来都说话不算话……为什么你永远让我们难过……” 为什么,你永远都要让我们难过。 283 大结局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了满满的离别味道,腾柯和尚珈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哭的流不出眼泪。 一个人坐在走廊座椅上,看着病房里一动不动的谭馨。 腾柯站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腕,当他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也红了眼眶。 而另一边的重症监护室里,忽然也传出了嚎啕声,那一声比一声尖锐的痛哭,听的人心里生疼。 尚珈从那边踱步而来,声音哽咽,“许茹芸……也逝世了……” 是啊,这个世界,总是一命抵一命。 可我永远都不这样觉得,因为谭馨的死,太不值得! 她们都死了,却让留下的人难过后半生。 小敏从病房里走出,红肿着眼眶坐到我身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后事,一会儿医院内部会有人来处理,谭馨没有父母,安葬的事儿就由我们两个办吧!” 我点点头,“下午就火葬。我不想她走的太痛苦。” “恩,我知道……还有……刚刚我在她的包包口袋里看到了这个……”小敏将一部已经碎了屏幕的手机递到我手中,那是谭馨的。 我打开屏幕,一进入界面,就是一条编辑好却没有发送的短信。 “夏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我想我此行之后,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不过我不后悔。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我总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虽然这个方式极端了一点!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们也知道我的性格,干脆的让我自己都害怕!好了,我要去找思成了!你一定要和小敏好好的。恩,就这样!” 我关掉屏幕,将手机举在胸口,那刀绞一般的疼痛,让我呼吸愈加的困难。 小敏抚了抚我的后背,说:“起码她走的时候,是释然的,所以我们也应该像她那样勇敢,不是吗!” 我点点头,努力的张口说话,“恩,我也会很坚强!” 等着医院的手续都办理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这一行人开始准备离开。 腾柯扶着我起身。而与此同时,医院的走廊里,却突然冒出了何雨潇的身影,她怒气冲冲,箭弩拔张,看见我们的一刻,扯着嗓子嘶吼:“许茹芸呢?她哪去了?” 小敏指了指另一边的病房,说:“你要找的人在那边,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何雨潇的脸色煞白,“什……什么……死了?” 她大概也想不到,自己手中的这枚棋子,最后会和对手同归于尽! 何雨潇突然大笑,“你们开心了是吗?我的证人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和你们腾家作对了?你以为你们今天的发布会成功,就代表今后也会战胜我?别做梦了,我何雨潇会和你们斗到底的!” 她放下这些话,转身走到了另一边,朝着病房里的尸体看了一眼,就火急火燎的下了楼。 好像她并不会为许茹芸的死而感到难过,也是,没有良心的人,是从来不会难过的! 腾柯继续扶着我往楼下走,而丧葬车,已经候在了那里。 我抹了抹眼角,说:“发布会顺利吗?都解决好了么……” 腾柯应声:“恩,别担心了,都处理好了!我和尚珈也说好了要统一口径!你别担心了,没事的!” “恩,没事就好,这样谭馨在天之灵也会放心……” 我莫名的就提到了这里,莫名的就又开始哭泣,虽然我已经在心里无数遍的劝自己,但还是无济于事。 她终究还是去找了何思成,去了另一个世界,寻求她真正的爱情。 或许她走的时候是幸福的,她只是想快一点见到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只是想快点去那个世界陪伴他! 从医院离开的这个下午,我们一直守在殡葬馆,等着谭馨的遗体彻底火化,小敏将她的骨灰盒寄存在了一个朝阳的太平间。 她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有光亮的地方,这样每次太阳升起,她都是第一个见到的人。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她离世的事实,虽然在事发后的这几天里,我仍旧精神萎靡。 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也终将过去。 所有事端尘埃落定后的第二周,我和小敏去给谭馨烧了一些纸钱。 回到甜品店的路上,小敏特意去了打印社打印了一张相册照片,那是我们上次在甜品店开业的时候照的!其中有一张,是我们三个人站在花簇里哈哈大笑! 小敏将那张照片裱了框,一进店里,就给放到了装饰柜中,相片上面的笑容特别憨甜,却也看的心酸。 不过以这样的方式去回忆,或许还不至于那么难过! 甜品店的生意还算不错,不过谭馨走后,这里的生意就全都由小敏一个人打理,好在她雇佣了一个女服务生,还能减轻点负担! 我看了看上午的时间还很充裕,就打算留在店里帮帮忙!小敏去收银台后结算昨天的账目,我就在点餐的地方帮着服务生小倩一起制作甜点。 店里的风铃忽然在这时候响起,我和小倩一边忙碌,一边说着“欢迎光临”,但听着脚步声走到点餐台时,小倩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热情道:“下班了啊!” 我听着这打招呼的内容,他们应该是认识!结果一抬头,发现是以前在传媒公司的同事王敬荀!那时候他是负责拍摄工作的,和小敏是搭档!不过辞职以后就不联系了! 我立马冲着收银那边喊:“小敏!别算钱了!你看谁来了!” 小敏一抬头,迎着微笑道:“呀!老搭档!好久不见了啊!” 可这话一落,我身边的服务生小倩就插话道:“什么好久不见啊!这个哥哥天天都来咱们店啊!每天都是一份西米露!” 柴小敏惊诧,“那我怎么从没在店里见到你啊!” 小倩立马掩嘴偷笑两声,“谁知道啊!人家每次都是冲着你来的,可惜你都不在!” 柴小敏低头笑了笑,脸颊泛了红。而我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随手从冰柜里拿出一份刚做好的西米露摆在他面前,“喂!去我们老板娘那里结个账吧!不过今天不收钱,你可以用一顿午饭来换一份西米露!怎么样?成交吗?” 他低头笑了笑,“求之不得。” 我转头和那边的柴小敏对视了一眼,看到她眼里的惊喜时,我便知道,其实这就是命中注定。 从甜品店撤离的这个下午,我打算回腾家收拾行李,然后去我爸妈那里住一段时间,因为腾柯和腾尚珈的关系有了缓和,我也就不应该再继续呆在这两个男人之间,独自回家整理一阵子,还是好的! 但刚到腾家门口,我就看到了尚珈在院子里拖动行李箱! 我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就急忙凑上前,“尚珈……你拿行李箱是要干嘛……” 尚珈抬头笑了笑,好像这样的笑容久违了太久,懒散在阳光下,又格外好看! “我要去美国了!去留学!怎么样,你是不是很不舍得?” 我惊诧,“你怎么突然……” 他随意的笑了笑,“如果不是你,我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这个比我强上百倍的人,和我流着同样的血脉!我觉得真的很耻辱!如果不好好恶补一下,实在是太丢脸了!”宏丰页才。 “尚珈……你真的要去留学了吗……” 他点点头,“至少要把那几年错过的校园生活找回来才是……人生不怕晚,这还是腾柯教我的!哦,不对,是我哥教我的!”他笑着回头,宅子里的腾柯就拿着一块移动硬盘走到了他身边,塞到尚珈的手中,说:“这是我在美国那几年练口语用的资料!你好好看看吧!如果最近三年有在美国开分公司的计划,我会让你去全权负责!到时候别给我丢脸!别忘了你曾经和我说的话,我还等着你回来逆袭我呢!” 尚珈笑道:“那倒是不用你操心!到时候你别惊讶我这个对手太强大就行!” 腾柯拍了拍尚珈的肩膀,语重心长,“这次必须全力以赴,我会在家等你回来!” 尚珈举着拳头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又碰了碰腾柯的胸口,“好好照顾咱妈!希望等我回来以后,她能认出我们!” “恩!一定会的!” 可我还没完全了解事情的经过,一把扯住尚珈的衣袖,“喂!你还没和我解释呢!你怎么突然就决定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尚珈放下手中的拉杆箱,背对阳光的站在我面前,而身边的腾柯忽然清了清嗓,转身朝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这次我就当没看见!不过你要是敢对你嫂子动手脚,我就让你走着去美国!” 腾柯回了屋,而尚珈站在院落里,对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里的那些晶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我吞吞吐吐:“去美国待几年啊!什么时候回来……” 尚珈抿着嘴角冲我微笑,忽然轻轻捧着我的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之后,说道:“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以后再和我哥结婚!到时候,我要和他好好的来一场较量!” 我被他那一吻弄的有点蒙,结果身后的家门突然被打开,腾柯手里拿着拖鞋就砸向了尚珈的脑袋,“我不是说了别对她动手动脚!去你的美国,泡你的妞去!” 尚珈咧着嘴大笑,即刻拉起手边的行李箱,“行了我走了!记得好好照顾咱妈!记得等我回来!” 尚珈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院落外,而那笔挺的身影也像是一道光一样慢慢变小,他背对我我们挥着手,好像在说:嘿,新的世界,我来了。 我漠然的回身,腾柯正站在家门,穿着一身黑白休闲装冲我眨眼,我伸手挡住头顶的烈日,只见他冲我鬼魅的一笑,“难道你不想等着尚珈回来以后,给他一个惊喜吗?” 我皱皱眉,“什么惊喜?” 他忽然朝着我跑来,一个横抱就将我束在了怀中,我不自觉的环着他的脖颈喊道:“你干嘛啊!放我下来啊!” 他抱着我走进屋内,一脚将家门带合,低头笑道:“制造惊喜啊!比如……小孩……” 我脑子立马明朗,但已经入了贼窝! “腾柯!你这个臭流氓!你放我下来!” 他死死的束着我的身子,“那就当一辈子的流氓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是啊,那就当一辈子的流氓吧!如果你不嫌弃! 我环紧了他的脖颈,笑容在嘴角边绽放。 谢谢你,让我遇到如此完美的你,也谢谢你,让我遇到自己……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