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奇谭》 第一篇却不知是喜是悲(上) “羽哥哥!你等等我。”一个**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脸上稚气未脱,在紫金山下的草地上气喘吁吁。 “小萌,你快点!晚了就看不到紫昙花开了!”一个稍微年长几岁的小男孩拉这那位叫小萌的小女孩,朝着山下死命跑。 小萌跑了一阵,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喘气:“羽哥哥,你怎么……知道,山下有紫昙花?” 那位叫羽哥哥的小男孩想起这事,十分得意,不禁仰天大笑:“这可是多愧我英明神勇,上次为了抓那只山鸡,我一路追到山下,和大叔前后夹击,一举擒住那只倒霉山鸡,就在那时,我在路上发现的。” “什么嘛!我听我爹说,是你为了追山鸡,在路上摔了一跤,我爹听到叫唤,才拦住那只可怜山鸡。”小萌毫不给羽哥哥面子,直接戳穿他虚伪的面具。 羽哥哥干笑一下,解释地说:“反正那天晚上喝得是鸡汤,至于过程如何……还是结果比较重要。小萌,你说是吧?” 小萌听着也有理,虽然听不懂,但是村里的先生都这么说过,就点点头:“嗯!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你怎么知道紫昙花会在这个时候开放?” “哎呀!别管这么多了,去晚了就赶不上了!”羽哥哥拉着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小萌,又是死命地跑。 这个羽哥哥自小就是一个流浪儿,在路过紫金山的时候,差点被野狼刁了去,还好小萌她爹在山里埋下了许多捕兽夹。 那条野狼不幸踩中其中一个捕兽夹,从狼生的大喜到大悲,最后死在机关下,这条野浪很悲剧,但是羽哥哥很幸运,被小萌她爹救了回来,从此成为了她们家的一员。 小萌从小就给羽哥哥说过一个关于紫昙花的故事:传说这紫金山中居住着一位神仙,这位神仙最喜欢紫昙花,但是紫昙花开的时间太短暂了,就动用法力让紫昙花永远的盛开,谁知此举竟然违反了天地的规律,那位神仙也为此被囚禁在天牢中,永世见不到紫昙花,而那朵紫昙花也在一场大火中消失了。 从此紫金山下就流传了一个关于紫昙花的传说,但是无数人寻遍整座山,都没有发现紫昙花的痕迹,这个传说就渐渐地成为了虚无缥缈的神话。 “羽哥哥!这就是紫昙花吗?”小萌看着眼前一束垂头丧气的花儿,不肯相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紫昙花。 “当然是紫昙花!你稍候就会明白了!”羽哥哥十分有把握地说道。心中暗道:“小萌从小就说过,最希望看到传说中的紫昙花,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我请教过村里的墨师,墨师说昙花一现,只要花骨微微动弹,立刻就会花开,但是转瞬就会枯萎,我昨天看了整整一个下午,发现这就是和传说一模一样的紫昙花,而且花骨已经有动弹,相信太阳照到这边的时候,花就会开放吧。” 羽哥哥自那日被小萌她爹救回,就安定在了小萌家,没有了漫无目的的流浪,羽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虽然这个家是小萌的家,但是安宁稳定的心境一直缭绕在羽的心头,这种心境是小萌一家人给的,从那天起,羽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用一生来回报小萌一家人。 朝阳初生,万物生发,金色的阳光冲破夜雾,照遍山河大地,映得紫金山顶一片通红。 “羽哥哥,快来看,紫昙花刚才动了一下!”小萌非常用力的扯着羽哥哥的衣襟,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激动。 原本垂头丧气的花儿,在阳光的照耀下茁壮成长,小萌和小羽一起摒住呼吸,生怕会惊扰到神奇的花开景象。 花儿先是白色,随后逐渐变红,又变蓝,变绿,变黑,变黄,变青,最后变化成深紫色,原本收缩下垂的花朵,在变色的同时不断成长,一点一点的张开花瓣,露出深紫的花蕊。 紫色的昙花缓缓张开,向这个世界展露出无限风华。 两个孩子看呆了,小萌双手紧紧地闭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生命的奇迹不容许半点打扰。 忽然好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远处远来,羽哥哥抬头一看,村子的方向居然升起了好几处黑烟。 正值疑惑间,一声十分熟悉的叫唤传来:“我祖咒你们……” “是爹的声音!”小萌立即惊醒道。 羽哥哥赶紧拉着小萌转头就跑,拼了命的跑向村子。 “是起火了吗?”小萌焦急地问道。 “千万不能起火,村里的房子都是连接一起的,一家起火,全村都要倒霉。”羽担心道。 这个世界是墨家天下,一百多年前墨家巨子一统天下,诸子百家各散流云,到处都是能工巧匠的墨师,小萌家所在的村子就是由一位墨师,经过规划设计而建造的,房屋接连成排,有效的利用了山下的魏河,为山上百来户居民提供强大的劳动力,由于是木质结构,唯独怕火烧。 “爹!” “大叔!” 小萌和小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浑身沐浴在火焰中,虽然相隔很远,但两人一眼就认出了。 “原来还有两个小家伙。”一个高大的少年人身穿白袍,双袖有太阳印记,从火焰中走出,虽然浑身笼罩在火焰中,却丝毫不怕被火焰灼伤。 “爹!你怎么了呀?”小萌赶紧跑了过去。 羽哥哥连忙拉住小萌,紧紧地盯住那个火焰中的人:“小萌!你不要过去,危险!” “爹爹!”小萌顿时哭了起来,泪水涌出眼眶。 “好可怜的小孩子,可惜了!”那个少年人大手一挥,一团火焰从手中升腾而出,化为一条活灵活现的火龙,脚踏火云呼啸而动,那条火龙遥空一抖,爪牙狰狞,冲着小萌和小羽撕咬而去。 小羽远远就感受到烈火灼热,不由得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条野狼,那时候绝望无助的心境又从心灵深出升起,现在看到了火龙,仿佛自己还是三年前那样孤苦伶仃,连紧抓着小萌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火龙咆哮冲来,滚滚热浪席卷而来,如置身于钢铁熔炉。 忽然,一缕深蓝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竟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也配修真养道?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快快报上名来。” 火龙被光芒一划,就地四散流逸,几朵火焰聚在一起还想重新凝聚,一阵风吹过,随即就泯灭。 “哦?我们纯阳羲神宫办事,岂容他人指点?阁下大道未成,还是当做没看见好了。”虽然火龙被一招泯灭,但那少年人仿佛成竹在胸,丝毫不怕来者何人。 “纯阳羲神宫?不是远在海外吗?怎么会来紫金山?” 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人背剑而来,左脚一抬还在百步之在,脚跟一着地,人已到了小萌和小羽的身前。 “你是剑神秋风?”那少年人一抖衣袖,将火焰收起,慢慢念道:“君不闻,剑似秋风扫落叶,气如长虹镇五岳。好一个秋风剑神……” “说,为什么杀人放火?”剑神一眼就看到村中被焚烧的景象,勃然怒道。 “羲神有令,不得不从!”那少年十分干脆道。 “好个羲神,无原无故就放火屠村,实在是丧心病狂!日后我必定找上金乌岛,当面质问一番!” 秋风剑神身形高大,立在小萌眼前,仿佛巍峨的紫金山,让她感觉到犹如父亲一般的气息,安定,沉稳。 “不必废话了,两位师兄,出手吧!”那少年抬手一指,一缕火芒从指尖透出,直直地射向秋风剑神。 “敛火成芒。好手段!看我的秋心剑芒。”长剑一挥,剑气纵横四方,微微一张但又猛然一缩,凝成如针锋麦芒般的一点,正中火芒。 这一缕火芒看似不起眼,却是由无数火焰凝聚而成,凌厉非常,寻常人擦到了一丝,立即烧成一堆灰烬,其中的温度不下于几千度高温,连空气都被烧的疯狂扭曲。 剑芒与火芒,一经碰撞,立刻掀起滚滚气浪,地面的泥土被烧成了焦灰又被气浪冲上天空,远远望去,就像一道枭枭升起的炊烟。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能达到如此境界,实在少年英才,不过是非不分,好坏不定,这就不对了。” 秋风剑神赞叹道,这招敛火成芒虽然厉害,但那少年境界不够,不然就刚才一下,不会烧到泥土,应该散成一条火浪继续前进。 正值赞叹时,两缕火芒远远射来,目标不是秋风剑神,却是两名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 “好贼子!”剑神怒目而视,两道火芒被剑气劈散,升腾出无穷的热浪。 随后而来的两人皆是白色衣袍,袖口有太阳印记,这三人连合一起,齐声大喝:“请少阳殿主出手轰杀此人!” 随着大喝,远方传来一道金色光幕,一位婀娜多姿的宫装少女踏金光而来。这位宫装少女立于金光之上,整个人就像冉冉升起的朝阳,给世间带来无限光彩。 “一殿之主竟是个女子?”剑神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第二篇却不知是喜是悲(中) 第三篇却不知是喜是悲(下) “既然你已入派,就不可滥用术法,为人处事要以理为先,你若是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那老者双眼一睁,精光闪烁:“我雷鸿罡第一个不放过你!” “此子由我来教导,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秋风剑神连忙说道。 “哼!”那老者斥道:“邵秋风师弟,就你这点把戏也想骗我?今天教人几招,只怕趁夜就要杀上金乌岛,找羲神宫的麻烦,他们的人放火屠村,我怎么会放过?但是大事要紧,此事还有半年就要开始了,且容羲神安宁几天,事成之后,我必定带上三位师弟一同找上金乌岛,为我派弟子羽如涛讨回这个公道。你先把小羽安顿好了再说。” 秋风剑神无奈地点点头,领着羽如涛出去了。 那老者哼道:“仙道五大派,你们死定了!今朝定要一雪十年之耻。”说罢,大手对着虚空一捏,连空气都被捏得发出雷霆霹雳般的爆响。 秋风道场 后山中又九片开阔场地,乃是道祖传下的九脉传承,不过其中五脉经过岁月变迁,已经无人知晓何时消失的了。余下四脉也是传承稀薄,想来再有个千百年变化,只怕香火都断了。 “我派收徒严谨,宁缺毋滥,稍有逆徒,立即废除法力,打断脊柱,扔出山门,任其生死。若有大罪者,五雷轰顶,死无葬身。切记!切记!”秋风剑神带着羽如涛来到自家开辟的小道场,对着小羽教诲道:“我派九脉传承分别是剑,丹,水,火,镜,咒,因果,法门,摄生。” “其中水,火,镜,咒,因果五道传承已经不知所踪,不过仙道有五大派的道法与这五脉颇为相同,此是因为那五派中有我五脉叛徒,所以才会如此。而剑,丹,法门,摄生这四脉传承各占一地,分列东西南北四方,我是剑道这一脉的传承者,居于西方,而雷鸿罡师尊是掌教门人,丹道的传承者,居于东方,还有法门传承者方轻云师叔,居于南方,摄生道的传承者宁止水师姑,居于北方……” “女的也可以修真养道?”小羽听着迷糊,先打断道。 “女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可以修真养道,莫要说人,就连鱼禽鸟兽都可修真养道,不过非人者修真,被称为妖道,草木修真,被称为精灵。”秋风剑神越说越起劲,口沫横飞:“我还听说就连雷霆,海水,地火,罡风都能修真,反正大道者,不在九天之上,不在黄泉之下,只要在轮回之中,任何存在都可以修真养道。” “哦……!原来如此!”小羽听着迷糊,慢慢地记下剑神说的一言一语。 “你看我这秋风道场,只要和剑有关的东西一应俱全,关于剑的历史,还要追溯到众神时代,那时众神尚未升天,人界征战不断,众神见大地满目疮痍,便指定一人统治天下,还特意为此人铸造一把绝世神剑,就是流传至今的人道圣剑。我派先祖以此为基,开辟了剑道一脉,以心意为重,观想人道圣剑,沟通冥冥之中的圣道,以达到手中无剑,而无人敢争其锋的境界。” “手中无剑,而无人敢争其锋?什么意思?”小羽没文化,自然不懂。 秋风剑神话语一顿,看着小羽迷糊的眼神,也不太好解释,就敷衍道:“等你剑道大成时就会明白了。” “哦……”小羽点点头,赶紧记下这句,等自己学有所成,再来回忆。 “你看,前面就是磨剑石了,此石悬于峭壁之上,四周皆是长满苔藓,历代剑道先辈都是来此磨剑,一边磨砺手中的宝剑,一边磨练自己心性。求道者立于天地间,就是要小心谨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千万不可有丝毫松懈之念!虽然你现在用不到这块磨剑石,但是每天都要来这里,这却是一个磨炼心意的好方法。” “你是说要每天来?”小羽深吸一口清气,慢慢地靠近磨剑石。 好一阵的劲风铺面而来,小羽闭上双眼,感受到滚滚如潮的剑气,仿佛自身就是一个靶子,随时会被一柄绝世神剑刺中。 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小羽感受一下,立即想起了被野狼追踪的情形,那时的小羽已经饿了三天,或者说从来没有吃饱过,在那样的情况下被野狼追出了五里地,到最后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连动弹手指的都做不到,更别说跑步了。 “怎么样?能坚持吗?”秋风剑神的手沉稳有力,搭在小羽的肩膀上,十分能够稳定情绪。 小羽睁开眼睛,点点头:“能,一定能够坚持!” “跟着我来吧!我带你去修养的地方。”秋风剑神领着小羽继续走下去:“我们虽然是剑道的传承者,但是为了传承不断,我们会互相学习其它传承的神通,比如我,我不仅剑道大成,而且还学习了法门神通。” “法门神通?”小羽又问道。 “不错!法门神通。”秋风剑神解释道:“法门就是用法力搭建一条桥梁,召唤冥冥中的“遗韵”。不过法门千万,妙用无穷,待你修行之后就会明白了。” 谈话间,师徒两人已来到一片石屋中,这时小羽才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难道剑道一脉的传承者只有我们两人?” “那是当然!否则以你的天资只能从炼丹学起,又哪有资格炼剑?”秋风剑神理所当然的说道。 “……”小羽无奈一笑,找不到什么词汇来感叹一番。 “这是各种丹丸,药酒,那边还有汤料,只要加水煮沸就能喝了,你若是饿了就吃百草生精丸。”秋风剑神从主室一路指来,直到指到最后一间药房,才算歇了一口气。 小羽拿了一颗百草丸,放进嘴巴里面嚼了嚼,肚中立即生出一股热流将饥饿疲劳通通赶走。 “若是不修真养道,这粒百草丹能保证三天不饿,若是开始修行,估计每天都要吃一粒。”秋风剑神解释道:“我们炼剑的修行之法,要脚踏实地,但在初期只能养道,不可舍本逐末,道祖在初期也是通过调养生息才开始修行之途的。” “修真养道重在于“养道”日出便炼,日落便养,将自己的精神意志与天地融合,这样就能感受到冥冥中遗落的“遗韵”。” “遗韵?”小羽疑惑道。 “没错!遗韵!天地之间皆有轮回,日月循环流转,草木枯荣,王朝盛衰,你若仔细观看,心中自然而然的会生出一些道理,这就是遗韵。圣人观一叶而知秋,那位圣人就是拾得了秋天的遗韵。我道中人也要拾起天地遗韵,感悟生死轮回,参透阴阳变化,最后超脱生死,达到众神一般的境界。” 秋风剑神也是感慨万千,当年他师傅带他入门,也是这么说的,谁知几十年后,自己也会有说这句话的那一天。 小羽怔怔地记下这段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羽如涛,前面就是你的房间了,你今后就在这里修行了。书房里有剑诀剑谱,你先去看看,过几天我就来教你习剑。”说罢,转身就走,只留下小羽一个人对着石屋子发呆。 忽然,小羽大惊:“我不认识字!” “师尊!这仙道五大派虽然弟子众多,但多数都是草包,我们随时可以一网打尽,何必要派我去探察呢?”秋风剑神好没气道。 “要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那威猛的老者怒哼一声,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在派中也只有秋风和法门传承者方轻云敢去说两句。 “那好吧!我去了!”秋风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与五大派对持千年,却从未灭过哪一派,这次定要算清总帐。 这仙道五大派分别是九霄派,灵宝派,阴阳派,玄德宗,青松观,麾下弟子加起来有上万人,其中的恩怨任是谁人也说不清、道不明。 但两帮人马从千年前就开始拼斗,新仇成旧怨,旧怨添新仇,如此延绵千年,就成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非要一方灭尽另一方,才肯罢手言和。 秋风剑神仗剑而出,遁入千万年来永不停歇的九天罡风中,随风远去。回头一看,天地源流,万物宗祖已消失在云山雾霾中,难寻踪迹。 忽然,一缕火光迎面扑开,四周云雾一阵扭曲,又窜出八道火光,遥指秋风。 “好贼子,纯阳羲神宫的人竟也会下三滥的偷袭!”秋风剑神持剑一荡,剑尖剧烈抖动,一瞬间点中九道火芒,剑气一激,火芒爆散,将大片云雾蒸发成虚无。 一道金光划破苍穹,少阳殿主还是那般身着宫装,婀娜多姿。一颗火丹升腾上空,无数道火芒从火丹中射出,上下左右,将秋风剑神包袱起来。 “羲神有令,要我请秋风剑神去金乌岛,纯阳殿一叙。”那位婀娜多姿的少阳殿主伸出玉指,轻轻一弹,火丹冉冉升高,如正午的烈日,将方圆数十里的云霄尽数蒸发。显露出九个身穿白袍,袖口有太阳印记的少年人。 第四篇道途多崎岖(上) 那九位少年人围绕秋风剑神各自捏合手印,打出一片赤红色的火焰光幕。 “给我破!”一声长啸中,围绕周身的火芒被纷纷弹开,回击在火焰光幕上,光幕一阵抖动又将火芒弹了回来。 “看来少阳殿主不惜舍去这九位弟子,也要将我抓去金乌岛!”秋风剑神已经看出这片光幕,是那九位弟子用生命祭祀出来的。 “唉!羲神的命令不容违背,抓不到你,我们少阳殿上下一百多人都要死,剑神前辈,你就可怜我这位小女子吧!”嘴上说得楚楚可怜,手上却是阴狠毒辣,少阳殿主玉指一弹,太阳真火如大浪涛涛,汹涌澎湃地进入火丹中,场中的火芒顿时变化成了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火焰飞龙。 “我邵秋风自剑道大成之后,为求飞升,苦心修行二十年,这二十年收集八百遗韵,今朝就此散去,宁断道途,不愿欺心!” 秋风长剑一划,八百片细小的犹如飞剑般的遗韵四周散开,气韵通天彻地,光幕溃散,火丹无光,那九位少年人被震为齑粉。待少阳殿主稳定下来,才发现半空中只余一把长剑,并无人影。 玉手一朝,长剑飞入手中已是黯淡无光,再无灵性。 “剑都残了,人也差不多了。人在剑在,有了这柄剑,我也好回去复命。”火丹一收,风流云聚,人已踏着金光消失在天际。 “嗯?”雷鸿罡回头一看,背后刻有“邵秋风”三个字的长生灯一阵摇晃,险些熄灭,最后平稳下来时,只余半点余火,仿佛随时会熄灭。 “这是怎么回事?死了还是没死?”雷鸿罡也琢磨不透,但见残火荏苒,便收起心思,任其自然。 小羽跑到水边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寻了件衣袍,踏着步子走了几步,颇有几分世外之人的模样。 迈了几步,小羽忽然想起,自己是剑道传人,身边连把木剑都没有,成何体统? 小羽赶紧跑去藏剑阁取剑,秋风师傅说过:藏剑阁就是后面独立的一个大石屋里面。 等到了地方,小羽才知道为什么要叫“大石屋”相比其它石屋,这栋屋子的确很大。 对于小羽而言,需要用尽全身力劲才能把那三丈多高的石门移开。眼见门开了,小羽立即飞身窜入剑阁中。 一入剑阁,铺面而来的不是所谓的剑气,而是滚滚如潮的热气。 这些绝世宝剑的主人,都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绝世人物,自然对剑爱护极佳,日炼月养,时刻不肯松懈半分,待百年之后,主人离去,宝剑们自己无法日炼月养,只有随着日月循环而养气。 眼下正是响午,太阳当头,宝剑们正在养气,丝毫不理会窜进来的小羽。 小羽被热气包裹,仿佛置身锅炉之中,便缩身躲到一处阴凉地,刚刚歇了一口,就发现身边竟有一把剑,正散发着嗖嗖寒气。 小羽拿起这把剑,放在眼前端详,发现剑背上刻有许多文字,不过小羽没读过书,只认识祭祀时的祷祝。 “以天下之………,天下之……” “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以天下之至理,驰骋天下之至利。” 小羽猛然一惊,吓得连剑都丢掉了:“谁?谁在说话?” “哼!无知小儿,你师傅没教你不能乱跑吗?” 小羽喃喃道:“我师傅的确没教过不能乱跑,他的意思是随心而行,不可欺瞒自己。我想来这里,所以就来了。” “不可欺瞒自己!好好好,若能做到,只怕是圣贤之境了!你师傅是谁?” 小羽朝着四周看了一遍,疑惑道:“既然你要我回答,就先告诉我你是谁啊,也让我有回答的地方。” “我就是你手中之剑,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哦!”小羽赶紧放下手中剑,恭敬地放回原地。 小羽听师傅说过,只要在轮回之中,皆可修真养道,这剑就如那鸟兽中的妖道,草木中的精灵,已经可以修真养道了。 现在用起来,乃是活学活用,举一反三,可见小羽绝非庸才。 “我师傅叫邵秋风,人称秋风剑神。”小羽对着宝剑回答道。 “原来是打秋风的徒弟,你师傅来剑阁抢走了我们五百多个朋友,你今天来剑阁也不是安了什么好心思吧!” 小羽想了想,点点头道:“的确,我初来乍到,需要一柄宝剑伴身,就跑到这里来寻剑的,既然你们的情况是这样的,那我就去削一把木剑好了。”小羽忽然想起了小萌,对于这柄剑而言,秋风剑神又何尝不是魔鬼? “哼!你哪里走?我问你,秋风说要我那五百多位朋友列门派大阵,我那五百朋友过得可好?” “额!我怎么可能知道……。”小羽连门派大阵是什么都不清楚。 “不管如何!你既然来了,此事就要说个清楚!当年我们千剑齐修,气息冲天,现在只余五六百,你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那好吧!”小羽想了想,就回答道:“等我执掌道场的时候,我就把它们带回来。” “哼!那就以十年为限,你若十年内带回诸剑,我便相信你,你若带不回来,我便刺死你。” 说罢,长剑一抖,遥空在小羽的心口前画了一道符咒。 小羽扯开衣袍,摸了摸,还好只划破了表皮,仅差一分就会渗漏出血液。小羽苦笑一声,便告辞了。 人有人言,剑有剑语。 “至道!你别以为学了几年人话,我们就听不懂了。枉你有三百年功果,竟然危胁一个刚入道的小儿,我天池第一个反对你。” “不错!至道小儿,你也配称之为剑?我们望空九剑看错你了!” “至道!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剑,以后别说你认识九戮。” “为剑者,刚正不阿,万邪不侵,我佑天错认你了!你若是随那少年而去,我还看得起你,你若不去,休要在此安息!” “不错!我七杀羞于你为伍……” “我们阴阳二气双剑也是……” “至道!我玄心错看你了……” 滚滚如潮的喝骂声直指立在角落的至道剑。 “我哪里错了,你们难道不希望它们回来?”至道飞上半空,对着众剑咆哮道。 “你的方法错了,我们神剑,秉承人道圣剑而生,四正方刚,绝不会做那卑鄙之事,你走吧!我镇心不欢迎这样的你!” 镇心剑是这里最老的剑了,是开山道祖的大弟子所持之剑,至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可以说是这个剑阁的主人。 “你们!哼!”至道剑凌空一划,破开虚空遁出剑阁。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让他清净一下吧!”镇心平息众怒,暗自叹道:“希望他能明白圣贤之境。” 小羽窜出剑阁,大口大口地喘气,才平静下来,剑阁之中热浪袭人,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 来到洗剑池中喝了两口水,这才修复过来,寻了块木条,拿回去当成木剑比划。这才刚打开房门,就见一柄玄色的玉剑躺在桌子上。 至道看见小羽回来,立即说道:“小子!老夫见你骨骼精奇,便想收你为………呸呸呸!!我还是信不过你,跟在你身边,看你是不是用邪门歪道来完成承诺。我们为剑者,刚正不邪,不受诡辩迷惑,你若是个欺心之辈,我第一个刺死你!”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我帮了你,你也应该帮帮我才对吧?”小羽突然想起,这把剑认识很多字,完全可以帮自己解读剑诀。 “帮你也行,不过要收报酬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叫至道,你叫什么东西?” 小羽苦笑道:“我不叫什么东西,我叫羽如涛,你可以叫我小羽。对了,你要钱干什么?难道你能出去买东西?” “谁说我要钱了?我只要报酬,报酬!你懂不懂?” 小羽摇摇头。 “好吧!羽如涛,你会懂的!” 药房 一锅药汤被烧得滚烫,药香四处散溢,若是有寻常医师看到,一定会吐血三升,倒地而亡。 首阳人参十支,万年何首乌两斤,白玉灵芝五斤,天玄异花,七叶草,紫晶雪莲…… 这一锅汤几乎把药房所有名贵的药材给搬空了,完全没有经过合理的分配,阴阳调合,守四时更替。这样一锅汤几乎将药材全部糟蹋了,这汤喝下去,不仅对人体无用,反而有害。 不过,这不是给人喝的,甚至不是喝的,是小羽用来洗剑的。 至道剑平静的趴在热汤中,任由毒死人的药汤洗刷自己的身体。 “真舒服啊!要是每天都泡上三个时辰,不出百年就可以修成九窍真身了。” 小羽连忙问道:“九窍真身是什么啊?” “亏你还是一个修道中人,连九窍真身都不懂。我告诉你吧,天地万物,皆可修道,唯九窍者,才可通神。” “哦!”小羽点点头,又问道:“什么意思啊?” “……” “那个天地万物,皆可修道!我到是知道。至于唯九窍者,才可通神。我不知道。”小羽如实解释道。 第五篇道途多崎岖(中) “九窍者就是身上有九个洞,据说孕育这个世界的宇宙中,有九颗星辰,对应身体的九窍,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创世大神一只眼变成太阳,一只眼变成月亮的传说?” 小羽点点头道:“这个传说我是知道,不过没听说过其它七颗星辰。” “至于其它七颗星辰,我也说不清楚,观星师认为是北斗七星,我们道祖认为是金木水火土海冥这七颗星辰,这个只有众神才会知道了。” “哦……还真是奇怪,连原理都不清楚,就跑去修行,怪不得成神的那么少。”小羽学过墨家知识,知道一个精密的机关是由大量的原理组成的,每一个学生都要学习大量的原理才允许发明机关,甚至还有许多著名的墨师不去做机关,整天都研究机关的原理。 小羽知道,一个巧妙的机关发明出来,也不只有自己能制作,若是其中的原理找到了,那么所有人都可以制作,甚至会做得更好。 “你懂什么,我至道一心为道,修真寻道,斩断心魔,将心中虚幻演变为真实。修真,修真,修真二字成天挂在嘴边,但又有几人知道,什么是修真?为什么修真?心中的想像是虚幻的,把心中的虚幻变为真实的,就是修真!” 小羽奇怪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 “当然是成为神明,俯视苍穹,万劫不磨,凌驾于天地之上,超脱生死轮回。” 小羽呢喃道:“我心中想的就是复活小萌和大叔他们,回到过去那段美好的时光中,你说能够成为真实吗?” “这个……生死轮回乃是天地规律,若是要改变规律,也不是不可以,只怕要达到创世大神那样的境界才行。而且就算复活,这一世的记忆已经失去了,此后就是完整全新的另一个人了,恐怕把你心中的虚幻变为真实,的确不太可能!” 小羽垂头丧气,明明不可逆转,却还是要确认一下才肯死心“我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谁说不可能了?我只是说不太可能,没说不可能,只要你能达到创世之神的水平就有那么半点可能。” “真的?你没骗我?”小羽心中一激,把汤匙一扔,连忙问道。 “哼!我骗你干嘛!只要你能达到创世大神的境界,回到过去取走记忆,再创造一个世界,重塑肉身,注入记忆,就行了!不过你没有了当年的心境,一切都是用法力创造的,也就没有了当初的感动,就算做到了,也没有意义了。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和那些颓废的平庸之人有什么差别?” “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小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虚空,笨笨的,傻傻的。 一声悠然的钟鼓声传来,将发呆的小羽惊醒,转头一看,掌门雷鸿罡和三位中年道人,一位老妇人正在门口。那位老妇人手中拿着两个小巧玲珑的暮鼓和晨钟,见小羽惊醒,便对雷鸿罡说道:“就是这个小娃娃?” “羽如涛,你在干什么?”雷鸿罡大声喝问,雷鸿罡从小到大都是大声说话,就连睡觉打呼噜,都比旁人响亮三分。 “啊?干什么?我在洗剑……”小羽结结巴巴地回答。 “洗剑?洗剑不是应该在洗剑池吗?怎么在药房?” 刚刚说完,背后一个个中年道人在雷鸿罡耳边说了几句,雷掌门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还有这种方法,那就算了。” 小羽听着莫名其妙,也不知如何回答,就僵在那里。 “呵呵!你就是秋风那孩子的徒弟吧!我是摄生道的老婆子宁止水,想来秋风那孩子已经告诉你了吧!”那位老妇人见此事几个老爷们不好说话,便站出来说道。 “师傅的确提起过摄生道,还有您老人家,不知师婆有何教诲?”小羽立即拜道。 老妇人笑道:“这小娃娃真乖,我老婆子活到现在已有百来岁了,只怕活不过几天了,今个儿就拉来脸皮来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生我老婆子的气啊!” 小羽隐隐约约觉得大事不妙,是祸非福,便应声道:“好!我答应你!” “秋风剑神死了!” 小羽深吸一口气,没敢呼出来,小脸苍白,喉咙间有一种难言的痛楚,泪水在眼眶中晃荡,鼻子一酸,仿佛泪水就要流出来。 “你现在就是剑道唯一传人,不过你刚刚入道,为了不让剑道传承泯灭,整个道场由你做主,你方轻云师叔也学过剑道,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可以去请教轻云。”雷鸿罡压低了声音,静静地说道。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难道是诅咒?还是……”小羽握紧双手,泪水夺眶而去。 “小娃娃,不要多想!安心歇息,我辈中人,死生在手,天不能煞,地不能收,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地。”那老妇人解释道:“我摄生道就是在茫茫天地间寻找所谓的“生机”,也就是长久生存的遗韵。寻得遗韵,便可不受天地的管制,超脱凡尘,这才是重中之重,莫要胡思乱想了。” 良久,小羽从悲伤中恢复过来,抬起头来,眼中尽是坚强与勇敢,小羽问雷鸿罡:“我现在是不是这片道场的主人?” “不错。” “师傅当年是不是拿了五百多柄宝剑列门派大阵?” 雷鸿罡奇怪道:“是啊!” 小羽拿起至道剑,说道:“我想撤除大阵,让它们能够团聚。” 至道剑微微颤鸣,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 “它们只是一群立志求道的剑灵,它们没有做错什么,我希望能够让它们团聚一起,我的心情悲伤,我不希望别人也和我一样悲伤。” 一阵沉默,猛得一声大喝:“好!” 雷鸿罡飞身而起,一拳轰向天幕,整片天空如同镜子一般碎裂,每一个碎片中都有一柄绝世宝剑,雷鸿罡掌门大手一张,五百二十一柄宝剑收入一个小小的布袋中。 “拿去!我就不信了,没有这群剑诛魔大阵,我派就会覆灭。轻云,你有时间就在九转混元金丹大阵后面铺一个天地玄门大阵。” 雷鸿罡重重一哼,威猛十足,须发张扬,有绝世战神的风姿。 小羽连忙接着布袋,欣喜道:“多谢掌门成全。” “你真的做到了!”连至道剑都都忍不激动地说道。 小羽赶紧跑去剑阁,将布袋一解。 数百点荧荧游光从布袋中飘出,慢慢地变化为各种长剑的模样,由小到大,散发着奇幻的色彩。 至道剑先是轻轻一震颤,那五百二十一柄剑跟着纷纷震颤,原本剑阁中的诸剑也随着震颤,到后来上千柄绝世神剑一齐震颤,一道至精至纯的气浪冲破云霄,笔直的冲上九天,如烽火狼烟一般。 “羽如涛!谢谢你!我至道代表大家谢谢你!你的愿望会实现的,我们相信你能成功。” 小羽说道:“嗯!我也相信我自己会成功的,同样谢谢你,你告诉了我希望,哪怕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但我还是会用尽我一生的力量来实现。” 数天之后,羽如涛手持一柄木剑来到了方轻云的屋中,请教关于剑的问题。 “师叔,为什么要这样修炼?” 方轻云身形高大,中年模样,下巴上面几根稀疏的胡渣颇有几分沧桑之意。清晨时分正是他提笔练字的时候,见小羽过来请教,便笑问:“你知不知道剑道的起源?” “我记得,师傅说过,远古时代,世间战乱纷争,大地疮痍,众神便指一人定为天下之王,还为了他铸造一把人道圣剑,那人凭借圣剑一统天下,成为我人界第一位帝王。”小羽缓缓地回答道。 方轻云点了点头,指着小羽手中的木剑:“我派剑道就是依照人道圣剑而成,那些高明的招式,精妙的修炼方法都是其次。将圣剑放在心中,才是最重要的。你知不知道修真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心中的想像都是虚幻的,将心中的虚幻变为真实,就是修真。”小羽听至道说过修真,立即活学活用出来。 方轻云笑了笑:“既然你知道修真,又为什么不明白圣剑也是心中的虚幻,将心中的圣剑变成真实,也是一种修真啊!” “原来如此!”小羽这才明白其中奥妙,大道相通,世间道理有千万种,最关键的是明白其中的寓意,这比学习一百种剑术还要有用得多。 “我再问你,人道圣剑是什么?”方轻云又问道。 小羽想了想,老实说道:“我说不清楚。” “好吧!我来告诉你”方轻云提笔在纸上写了八个字,墨干后,把纸交给小羽:“你认识这几个字吗?” “仁慈……正直……剩下的就不知道了。”小羽看了很久才认出其中四个字,只好把纸交还给轻云师叔,让师叔来解读了。 “仁慈,勇敢,正直,智慧!”方轻云将这八个字一一指给小羽看,让他记下:“人道圣剑的品德有千千万万,但是我们修道中人只需要这四种品德就行了。我们是伫立于九天之上的世外之人,在凡人眼里已经是神仙般的存在,我们不需要善良,不需要谦虚,不需要礼让,不需要受到任何律法的束缚,只要随心而行,不欺骗自己就行了。” 第六篇道途多崎岖(下) 第七篇丹火炼赤心(上) “什么?酒窖里面有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至道趴在这里三百年了,对这方圆十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绝对不会有鬼。要不我请我朋友“却邪”跟你几天?” “什么?我派道场之中有千年怨魂?好大的胆子,老子到要看看是哪路野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羽背着“却邪”跑到雷掌门面前说明情况,雷老头一听,火冒三丈,气冲五霄,一拍桌子就要前去捉鬼。 “掌门请慢!”在一旁的方轻云赶紧拉住雷掌门,解释道:“酒窖中怎么会有鬼呢?我派道场从先辈手中开辟至今,从来没有出过闹鬼的事,何况你我昨晚也没有发现什么鬼气,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解,或许小羽仅仅是在做梦,这也说不定啊。” 雷掌门听着有理,扭头一瞪眼,正要说话,小羽立即抢到:“我绝对没有做梦,至于这是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有隐隐觉得,那位女鬼仅仅是想吓我一跳,并没有恶意。” 方轻云觉得奇怪,便取出一把钥匙,说:“这是雷霆钥匙,只需念动咒语就能开启雷霆法门,鬼来了,你就劈死她,管她是多少年的怨魂。” 雷掌门一拍桌子,哈哈笑道:“说得对!待会我去炼几粒金光爆炎丹,保证炸死那只千年老鬼。” 日落月升,却邪横架在床头,屋里塞满了炸弹,一根红色绳子串起雷霆钥匙挂在小羽的脖子上,而小羽正在一心一意观看桌上八个大字。 “仁慈、勇敢、正直、智慧。” 小羽从傍晚开始就坐在桌上了,一直到月光洒下,动都没动,就等那怨魂出现。 “小朋友!我又来了!”一声阴惨惨的问候从背后传来。 小羽回头一看,又是上次的女鬼,不过这次没有和上次那样七窍流血,张牙舞爪。 “你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说话?”小羽斜眼一看,却邪剑没有半点反应,仍旧横架在床头。 那女鬼也看了一眼却邪剑,笑道:“都说了我是怨魂,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这把剑虽然不错,可惜看不到我,对我没什么作用,还有那把钥匙和满屋子的金丹,都对我没有作用。” 小羽站起来,围着那女鬼转了两圈,奇怪道:“为什么没有作用?为什么你会找我?为什么呢?” “因为你这个小孩子的好奇心真大,本来不想找你的,既然你准备一天,我也不好让你失望,所以就来了。”女鬼飘到屋梁上转了两圈,又飘了下来,对着小羽温柔地一笑。 虽然说小羽是小孩子,但多少也看出这个女鬼有些不对劲:“你到底搞什么鬼?别玩了,虽然我只有十二岁,但我多少也是剑道唯一传人,难道对我说句老实话就有那么难嘛?” “哦?你想听怎样的老实话?” “你绝对不是鬼。”小羽十分认真地说道。 “哦?我不是鬼?我若不是鬼,那么我是什么?”那女鬼笑道。 “你如果是鬼,那就来吃我啊!来咬我啊!来进入我的身体啊!”小羽理直气壮地说道,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话不对劲了。 “嗤卟!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变态,今天终于见识到了。原来变态就是你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傻相。”那女鬼围着小羽吃吃笑着,甚至还翩翩起舞。 小羽急得脸都红了,连忙解释道:“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想证明你没有鬼样,你不像一个鬼,我没有别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明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了。你就是一个变态!”那女鬼笑得连腰都直不起。 “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啊啊啊!” “怎么回事?”却邪和至道两把剑一齐在小羽眼前晃荡。 小羽呼了口气,发现自己依旧坐在椅子上面看那八个字:“仁慈、勇敢、正直、智慧。” “谁是变态啊?”至道横在桌子上面,震鸣道。 小羽连忙说道:“我又看到那个女鬼了,还和她对话了,但是却邪没有半点反应,搞什么鬼啊!” “没有啊,没有鬼出来啊,却邪一直盯着你啊,就是你看着看着,突然说我不是变态,于是立即召唤我过来。我一过来就看见你在说,我不是变态。”至道飘来飘去,围着小羽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 “……难道我真的在做梦?”小羽回想起来,觉得这事越来越奇怪。 “不可能!做梦哪有增加知识的?上次女鬼不是教过你吗?鬼怕阳刚烈火之气,做梦绝对没有这个功效。” 小羽听到至道的解释,点头嗯道:“说来也奇怪,我总觉得她不是鬼,也不想害人,只是和我闹着玩。” “算了!我就在这里修炼吧,免得那女鬼又来和你闹着玩。” 小羽看至道也横架到床头,和却邪一起保护自己,也就放下心思,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诡异,思来想去,更是心烦意乱,索性躺在床上默背道德经。 迷迷糊糊间,那声阴阴的鬼声又响了起来:“小朋友,在干什么呢?想我了吗?” 小羽先是一惊,然后叹息道:“姑娘,你别玩我了好不好,我快被你玩死了,麻烦你实话实说,找我有什么事?” “好了!小朋友,我也不玩你了,你又不乖,又不听话,又不可爱,我玩起来没意思。”女鬼倒悬在小羽眼前,呵呵笑道:“说起来,你见过我的,难道没过几天就忘了!” “我什么时候见过了?”小羽抓了抓脑袋,把这几天见过的人,完整的回忆了一遍,结果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记得。 女鬼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把小羽吓蒙了:“其实我就是那朵紫昙花。” “难道紫昙花的传说是真的?对,绝对是真的,我不是都加入道派了吗,连剑都可以说话,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羽舒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哦?桀桀,那么你准备好听故事了?”看到小羽那副傻样,女鬼不禁笑道。 “十分乐意,不过,麻烦你解释一下,这个……”小羽指了指却邪和至道。 “我们只是记忆交流,其实外人看来,就是你一个人在回忆过去的事,而我,只是你记忆的一部分,现在的样子,是你在唤醒最深处的记忆。” “原来如此!”小羽立即躺好,认真听故事。 “我本是众神中一位女神,在天地未开时,遭到了风雷水火土五大神明的围攻,我真身尽毁,幸好我的灵魂被月神救下,等天地初开,将我注入一粒紫昙花的种子中,历经千年,我的神力才恢复过来,月神本想为我重塑真身,谁知被那五位神明知晓,月神挡住众神,为我争取一线生机,我趁机施展神术,与道合真。虽然躲过了众神,但灵魂彻底融入大道之中,再也不能恢复神力了。就在前几天,我拼死将所有记忆投射出去,化成了一朵紫昙花,只希望能在花开的刹那,有人能够得到我的记忆,让我不会永恒的消失。还好,你们出现了,我将记忆分成两份,融入你们的记忆中,可惜那个小女孩死了。” 小羽问道:“你不是都记得吗,你把什么记忆给她了?” “当然是修炼之法,还有各种神术。不过不要紧,既然你加入了道派,修行法术不会少,只可惜那九种神术消失了。” “为什么?”小羽奇怪道。 “神术是成神的关键,天地间只有九十九种神术,不会多,不会少,凡人只需要得到一种神术,就能成为神明,长生不死,我现在丢失了九种神术,这片天地间就会诞生出天神,也许只有一位,也许有九位,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我迟早会消磨在天地间。” “额……难道我派之中就没有神术?”小羽想了想看过的典籍。 “其实有,而且不止一种神术,你们派中九脉传承,其实就是九种神术,不过都掌握在你家道祖的手里,你想成神只有另寻神术。” “说得也对,当年只有道祖一个人成神了,后辈们无论多么厉害,都不能成神,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小羽点点头。 “好了,不打扰你修炼了,我先吃了你。”那女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 “啊啊啊!” “小羽,你又怎么了?那女鬼又玩弄你的……又在和你闹着玩?”至道懒洋洋地问着。 “原来那不是女鬼,是女神!”小羽连忙解释。 朝阳出升,万丈光芒。 “没毛的凤凰不如鸡,这有什么奇怪的,天底下和神沾边的东西多了去,比如纯阳羲神宫的羲神,据说就是火神的儿子,还有铸造我的时候,就有五滴天神之泪,还有镇心老大,据说是道祖亲手炼成,反正世界都是神创造的,和神沾点关系也很正常,只有完整的神术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至道躲在树荫下,给在炼功中的小羽慢慢解释。 “但那多少也是一位神明啊!神是何等存在?法力投射诸天万界,神通能穿梭亿万时空,一滴血化成万古不息的河流,据说长江黄河流淌的河水,是创世神的血液。” 第八篇丹火炼赤心(中) 小羽呼了一口气,喝了口水,缓缓说道。 至道剑忽然遥空一震,神秘对小羽说道:“说起神术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其实,我也掌握了一种神术。” “什么?”小羽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 “不要激动,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道德经中隐藏了四十九种无人得到过的神术,只要你能读懂,就可以得到所有神术,而我身上就刻着其中一种,只要你能领悟,就能成神。” 小羽看着至道身上的文字:“你是说……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以天下之至理,驰骋天下之至利。” “不错,前一句是道德经的原文,后一句是我主人刻上去的,据说只要继续写完这一篇,就能得到一种神术,到时长生不死,万古如一。” 小羽认真地看了看:“以天下之至理,驰骋天下之至利。这个……注释道德经都是一件难事,何况是续写,这个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是众神,不对,就算众神都不可能,只有再次开天辟地,说不定还有点可能。” 小羽虽然不是什么大学问家,但也明白人心至坚,认定的死理就永远不能改变,无论什么办法都不行,某人还说,杀身成仁,舍身取义,这样的仁义到了后来,完全变味了。 世间笨人多,聪明人少,少数服从多数,于是圆滑的道理,变成了死板的天理。 小羽对自己当年的流浪生活,就是这样评价的。 至道飘了飘,写了个“正”字,叹道:“说得也对,人们只知道圣剑是四正方刚的,却不知剑法是浑圆饱满的。” 小羽也跟着叹道:“唉!算了,修行之路还是一步一步的走,总想一步登天的,不是傻子,就是傻子。” 说罢,一个鲤鱼打挺,人直接从树荫下,蹦到演武场。 “喝!”弯背如弓,一拳一拳如利箭般直射而出,全身的肌肉被筋骨夹住,一招一式锤炼,就如打铁一般,将杂质打掉,让自己能够承受更多更强大的力量。 小羽连夜将女神的事物报告雷掌门,雷老头已经决定给小羽灌顶,有如此神缘,还不好好珍惜,那么以他的智慧,还真当不不上掌门。 一连数十天过去,小羽不负掌门的期望,终于炼出了一点微弱的灵力。在各种灵药的辅助下,母猪都能上树,更何况小羽了。 “小羽啊!你是剑道唯一传人,只拿木剑是不行的,我特意给你炼了一粒剑丸,虽然称不上神兵,但多少也是利器,就算不用灵力,光念咒语,每天都能发出三道剑气,绝对是切金断铁。待你将三千道剑气,炼成一丝剑芒的时候,就可以不用了。” 方轻云取出一粒白色的剑丸,交到小羽手中。 “哼!小子,你过来,这是金光炼气丹,待会你服下,由我助你化解丹气,将你的精气神融为一点灵光,这样你就能登堂入室,开始修道之途了。”雷掌门拿出一粒金光闪烁的金丹,若不是方轻云遮住了小羽的眼睛,只怕早就被亮瞎了。 “好了!现在开始,轻云师弟,你在一旁护法。”雷鸿罡曲指一弹,金光炼气丹就落入小羽的嘴中。 小羽连忙站稳,接受灌顶。 雷鸿罡大手放在小羽的头上,无数道奇特的力劲穿过大脑,喉咙,直扑落入腹中的金光炼气丹,丹丸还未接触胃液,就被无数力劲托起,犹如众星捧月,但这颗“月亮”一捧就炸开,散成丹气。 小羽连忙将自身孕育出来的微弱灵气融入丹气中,一经接触,灵气立即疯狂猛涨,就像气球一样被吹气鼓起,但灵气弱小,根本经不起吹鼓。 这时无数道星光闪入这个气球中,这些星光至精至纯,虽然和丹气相比只有小小一点,但是一经接触,立即将丹气压服,整合成一个圆圈,紧紧地围凑在那微弱的灵气中。 轰然间,顶门一震,仿佛自己已经灵魂出窍,轻飘飘地游荡,犹如沉稳的大地抖然四分五裂,这世间在也没有藏身的地方。 轰隆! 小羽只觉得有一只手将自己捏成碎片,千百种痛苦涌入心中,撕心裂肺地巨痛让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若不是经过了几十天的刻苦锻炼,只怕小羽已经疯了。 无边的巨痛传来,自己失去了任何能够依靠的东西,就连身体都揉成碎片,连狂呼大叫都吼不出来,仿佛要坠入无边的地狱。整个灵魂就像放在火架上,被熊熊烈火燃烧。 这一刻,什么都是虚幻的。 什么剑道,勇敢、正直、至理,统统没有作用,任何坚强顽固的意志都如薄纸一般,直接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什么四正方刚,一心求道,天地源流,万物宗祖,在小羽心中通通变成可笑的妄想。 冥冥之中,一滴泪水落在小羽脸上。 恍惚中,小羽回到了某一天,盛开的紫昙花迎着朝阳初升,四周尽是火焰,一个小女孩化为飞灰。 啊啊啊! “你终于清醒了。” “是你?”小羽爬了起来,看着紫昙花中的女神……,忽然想起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叫你女神吧。” “叫女神也很正常啊!千百万年来很多人从生到死都叫我女神的,你要是实在叫不出口,就叫紫昙吧。”紫昙对着小羽嫣然一笑,顿时脸皮发青,七窍流血。 “……紫昙……女鬼……啊!”小羽“啊”地一下趴在地上,抬头看见雷鸿罡和方轻云担忧地看着自己。 正要说话,小羽只觉浑身剧痛,每一块肌肉都如同被刀割火燎,一种从骨子里传来的疼痛,折磨着不堪重负的神经。 轻轻地一个呼吸,感觉吸进去的是火焰,吐出去的还是火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 “精气神是人之三宝,是生命的源泉,如今身体的三大支柱都倒了,人也离死不远,若不是掌门的混元丹劲能续人生机,再辅以灵药,恐怕这次耗损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方轻云叹道。 “好了,他这条小命总算保住,再过几天吃光了这一百零八粒精血元气丹,就差不多了。”一位中年大叔缓缓说道。小羽认识,叫项云飞是雷掌门的师弟,上次在药房见过,身形极为魁梧,站在一旁仿如人熊。 “还好没有白费功夫,这一点灵光聚集了他一身的精气神,又被掌门师兄的丹劲捶炼,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说话的是赵天成,也是掌门的师弟。 “好了!让小羽好好休息,你们都回去吧。”方轻云大手一挥,将众人赶了出去,回头对小羽叮嘱道:“这是摄生道的传人心柔柔,这几天由她来照顾你,等过些天你恢复过来,就要去她们那里干活打杂,你知道了吗?” 雷掌门哼道:“她可是我拉下老脸请来的,一天顶十天,你可要想好再歇。” “雷爷爷言重了。”只听见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羽师叔是剑道唯一传人,我们份属同门,自然要互相照顾。” 话音刚落,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涌入房中,泌人心扉,一扫浓重的药味。只见一位**岁的小女孩拎着一个竹篮子走入房中,那女孩身穿红裙,眉目清纯,长发披肩,白净净的脸上透着一抹嫣红,看到掌门雷鸿罡,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雷爷爷好,方伯伯好,这位就是羽师叔吧,我叫心柔柔,你叫我柔柔就好了。” “这……那…” 话还没说完,小羽就痛得说不话,连嘴巴都不听使唤。 “你先别动,我这里有百花玉露,你先闻一闻,缓过一口气,我再为你唱醒神曲。”心柔柔窜到床前,从竹篮中取出一个玉瓶,放在小羽鼻下晃了晃。 小羽一闻这百花玉露,只觉疼痛少了几分,呼吸间也没有火燎般的剧痛。再看心柔柔,她已取出一本典籍,上面写有四个云雾般的字体。 “定魂安魄” 这时,一声声幽吟传入耳中: 莫执情丝剪,徒把红烛看。爱恨在手,君不能断。 莫怨红尘乱,徒扰人心换。圣贤立言,君不能断。 莫寄长叹书,徒夸才华赋。相思一语,君不能断。 低吟入耳,小羽只觉浑身轻松,心灵上的包袱被一一卸下。 任重道远,何尝不是一种枷锁。那一声声清幽地低吟飘入耳中,安抚着千疮百孔的心灵。 雷鸿罡看小羽逐渐恢复,便拉着方轻云出去了。 “你唱得真好听!”小羽虚弱的声音传来。 虽然伤痛并没有消除,但多少也能说话了,不像刚才那样随便动弹一下,都有撕心之痛。 “师叔你先别说话,我去倒杯暖心酒,你喝了之后,好好睡上一觉,进入深度睡眠,这样才能恢复精神。”心柔柔从竹篮中取出一小壶酒,又拿出拇指大小的酒杯,倒满一杯,送入小羽口中。 小羽喝下暖心酒,只觉一股十分舒服的热流窜遍全身,最后钻进心窝,这一下只觉浑身舒坦,目光沉沉,就像喝醉了酒一般。 “不要叫我师叔,叫我小羽就………”两眼一闭,人已睡熟。 第九篇丹火炼赤心(下) 第十篇变幻由本意(上) 第十一篇变幻由本意(中) 第十二篇变幻由本意(下) 第十三篇变幻由本意(完) “那又怎样?我妖族生于天地间,拜兵为神,断罪天下,无不可杀之生灵,弱肉强食,这就是最真实的规则。”炎图巨狼瞬间爆发出绝世一击,边缘的虚空被打得支离破碎,一道极端的力劲冲破空间的约束,以接近光辉的速度击向方轻云。 另外三大圣者连合一气,封锁虚空,意图夺下两界入口。 这时,方轻云猛然一跃,腾空而起,双手一散,从周身飞出几百道方形鳞甲,片片鳞甲落下,仿如潜龙升天,但又骤然爆散开来。 这一刻,天地皆静。 一个声音从久远传来。 “在下修道六十年,八岁入派,九岁登堂入室,自五十年前就开始沧海拾遗,这五十年来拾得五百遗韵,今朝就放下三百,也让你们死得安心!” 轰隆! 天地爆鸣!一团极为混乱汹涌的云气冲上半空,但转眼就被一尊高过万丈的门户压下,无穷的死亡光辉从门户中涌出。 死亡法门! 由千万亿生灵的死亡之念组成的无上法门! 方轻云心中暗叹:“可惜只是虚形,不是真体,否则绝不会如此麻烦。不过,死亡法门的真体在开派道祖的手中,有神术加持,已经是神术的一部分了。” 就在此时,平地升起四道冲天气流,转瞬间缠在一起,扭曲出无边大力,冲着死亡法门汹涌而来。 两道浩瀚宏大的力量对撞在一起,先是天地一暗,但在刹那之后就爆出无穷亮光,巨量的气浪冲上天空,将云雾吹开,露出玄色的天外虚空。 小羽躲在两界入口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说这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神仙打架分成四种,第一种是近身相搏,这样的打法最为凶险,往往在刹那间就会分出生死,不过赢的人也不会好到那去,多是两败俱伤。因为神仙的身体远远比不上力量,擦到一下就筋断骨折,性命不保。 第二种是百步之内的斗法,这样的打法却是极为精致,甚至高深莫测,往往都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但却可以点到为止,不至于有性命之攸。 第三种是对拼神通,这种打法往往三天三夜都没结果,打到最后几乎都是生灵涂炭,万里荒废,这样的拼斗大多都是关乎门派兴衰,朝代更换。 第四种是劫数之争,往往一个修道中人劫数将至,为了延长劫数,都会去杀了另一个劫数将至的修士,只要杀死对方,自己的劫数就会延期,当年的百家争鸣就是因此而导致一些不相干的圣人纷纷遭殃。 而这次妖界之战,就是近身相搏,妖圣杀人往往都是合身扑上,力图一击破灭对方。 在轰鸣声中,高大的死亡法门化为一片流光,一条黑色巨狼仰天咆哮,声声悲鸣恸哭。 叮咚! 这时,第三声钟鼓之声传出。 “等一等!”王正心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小羽远远望去,王正心手提一人,混身带血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人,却是仿如人熊般的郑九州。 这时,一道门户立在方轻云身后,周富生、周富民这对兄弟连袂而出。 方轻云一挥手,召来那三人,小羽走进一看,才发现王正心手中提的正是慕容悠。 “都来了!干得不错,两大神师都死了,比我师傅做的都好。”方轻云朝上一指,无数光华裹住众人回归人界。 两界入口轰然破灭,引得地动天摇。 “此役,妖界死了两大神师,三大圣者恐怕再也翻不死大浪了。只剩一位妖圣炎图,没有神师压制,众多贤者只怕会各自为政,纷纷乱乱。不过神师死前预言妖族会脱离苦难,要不就是生存得到保障,否则就是妖族就此灭亡。” 方轻云向掌门沉声汇报着妖界的战果。 雷鸿罡满面红光,显然是极为高兴,大笑道:“好好好!一切后患都已摆平,此次机会千载难逢,我等养精蓄锐二十年,如今下代弟子已有所成,一定要横扫仙道五大派,一雪千百年来的仇怨。” 方轻云又道:“虽然各大弟子都有所成就,但剑道传人羽如涛却是入门没多久,只怕受不得重任。” 雷鸿罡沉吟片刻,点头道:“就让羽如涛随我一起行动,离我的行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想来三个月后,他已有所成就,纵然不行,以小羽和众剑的交情,请出几柄灵剑也是可以的,倒时有灵剑在侧,也就不怕了。” “那好吧!让小羽服下乾元换骨散,闭关三月,脱胎换骨,跳过发育期,直接将生命浓烈到,全心修炼法力,力图达到小成。”方轻云微微叹道。 雷掌门嗯道:“乾元换骨散已不剩多少了,虽有脱胎换骨的奇效,但只是针对一些重伤难愈之人,并不能改变体质,只怕将来还要花费十年来调养生息,才能炼体大成,采集遗韵。” “小羽现在才十三岁,未来的路还长。虽然要性命双修才可保存遗韵,但我发现小羽现在就能完整保存,只不过力量弱小,不能和你我相提并论,但也是难得,这只怕和神的记忆有关。只要将来炼体大成,采集的遗韵自然水涨船高,决不会耽误修行。” 雷鸿罡沉声道:“修行分养,练,杀,三种修行,其中杀道修行,以妖界为鼎盛,而养练却是拾得遗韵的关键。世间法术千千万万,虽是各有千秋,但都是由妖界所传出的实力化分为准,只要能达到一年,我就安心了。” 妖界生存环境恶劣,非常人可以想像,将实力化分的非常清楚,由一天到一百年,普通人只能在妖界生活一天,就会被吃掉,而方轻云却能在妖界生活五六十年,只有达到神一般的境界,才能在妖界存活百年以上,因为妖界缺乏粮食,方轻云若是去妖界,虽然不会被妖兽吃掉,却会被妖界的食物给毒死,因为妖界环境不好,每一寸土地都沾染过妖兽的血,而妖兽的血,不就是邪派巫教的法宝吗?纵然你有天大的能耐,也要吃饭,方轻云每天吃得都是五谷化精丸,一粒丹丸,能比得上几千斤米粮,这样的食量只怕整个妖界的食物加起来都不够他一个吃。 在荒凉的戈壁上,生存是永恒的主题,为了生存,没有什么不能作的,吃同类,吃父母,吃儿女,尽一切可能的方法去生存,死了之后,自己也会变成别人的口中食,所以,在妖界生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自古以来,妖族出了无数圣贤,虽然能暂时统一妖界,但在严峻的生存环境下,一切都是空谈。就是因为有吃的,方轻云能一挑四,还弄死其中三个,如果妖圣们天天都能吃饱,只怕死的是方轻云了。 能在妖界生存一年,已经属于高手行列了,因为你每天都要战斗,每天都要杀戮,但是比你厉害的,绝不会主动去杀你,只有弱小的攻击强大的,因为强大的每天都会杀死很多弱小的,所以强大的每天都会吃饱,都吃饱了,就更不会浪费力气来欺负弱小的了,若不是妖界太多残酷,只怕妖兽们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只为了睡个好觉。 以小羽现在的实力,也只能在妖界生活三到四天,不是被弱小的杀死,就是被强大的杀死,或许被食物毒死,还可以干脆饿死,不管怎么死,只要把小羽一个人扔进妖界,绝对活不过第五天。 这样的实力却要在三个月提升百倍,达到生存一年,这就不仅仅是量的变化了,这还是质的变化。小羽仰望天空,也不知看些什么,三个月已经过去,他已达到一种绝对不可思议的境界。 他已不记得什么时候服下乾元换骨散了,也不记得脱胎换骨的痛苦了,甚至不记得那三个月的苦修是怎么渡过的,他只记得,鹰有双翅,可飞越长空万里,人有一心,可超脱生死。 某天,雷掌门笑着说,你已经拥有足够的力量了,可以随我去扫平五大派了。 同样在那天,人心变幻,王正心居然背叛师门,致使掌门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夜色渐浓,天空上皓月当头,星光璀璨,在一片枯草丛中,虫声啁啾,使这苍茫的原野,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凄凉萧索之意。 黑暗中却来了一个人,身法轻捷,来势如电,若是小羽看到,立即会大呼“王正心”,那人见到一处小山头,上面插着一杆紫色长旗,写有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天地源流”“万物宗祖” 王正心看到此旗心中歇了一口气,但立刻脱下外衣,解开发辫,披头散发,缓缓跪了下去,跪在那孤独的迎风招展于荒原中的大旗前,神色间带着种不可掩饰的悲哀与忧郁。 他笔直的跪在旗下,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但在这静寂中却忽然响起一阵疾风声,一个苍老雄浑的语声喝问:“来了么?” “在这!!” 第十四篇生死一掷轻(上) 两行人飞行绝迹,急驰而至,左面一行三人,一个是身躯粗长面带微须的中年男子正是法门道的方轻云、一个是粗壮精悍目光烁烁的青年,却是项云飞的徒弟郑九州、还有一人,面色黝黑,满身黑衣,身后斜背着一柄乌鞘长剑,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生光,双臂一振,凌空翻了个身,飘然落在旗下,月光洒落,正是脱胎换骨之后的羽如涛。 这时,已有两条人影掠过,却是右面驰来的一个虬须老人和一个**岁大小的小女孩。不用多说,老人就是雷掌门,小女孩就是心柔柔。 王正心跪在旗下,虽然见众人都来,但仍然跪在旗下,动也不动,仿如石雕。雷鸿罡紧握双拳,旗杆般站在他面前,满面怒容。 羽如涛和心柔柔,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木立在他身后,风声呼啸,天地间杀机沉沉,雷鸿罡想起多年的周密计划,本可一举横扫五大派,却没想到会断送在自己徒弟的手里,想到这里,不由得怒火中烧,厉喝一声,一掌向王正心劈下。 一声轻叱,一条人影掠来:“大哥且慢!” 方轻云已稳稳抓住了他的手掌。 “你要做什么?”雷鸿罡震怒道。 方轻云叹道:“此事都已过去,再等一刻又何妨?” 雷掌门胸膛起伏,虽然怒极,却垂下了手,沉声问:“已经登坛作法召来劫云了吗?” 王正心一听“劫云”两字,面色突又惨变,但又闭上双眼,万事不理。 心柔柔垂手道:“半刻之后就会凝结,不过慕容悠和项云飞师叔却直到此刻还未见踪影,想必是快到了。” 雷鸿罡哼道:“此等逆徒败我门风,必定不得好死。” 夜风轻寒,木叶萧萧,心柔柔看着跪在旗下的王正心,忽然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一眼,众人也俱都神色黯然,昔日同门,竟会如此。 “来了!” 狂风吹过,一尊仿若人熊般的铁汉,赤足飞奔而来,双臂筋结根根凸起,奔到正前,大喝一声:“快拿奇草天伤膏给我!” 小羽连忙取出一个大瓶,倒出一团青色泥膏铺在布上,交给浑身带伤的项云飞。 项云飞给伤口敷好药叫道:“九霄派的火云术太厉害了,还好都是一堆草包,炎龙真人和烈火道士都不在,没有一个会敛火成芒的,否则还真没这么早回来。”目光一转,又变色问:“慕容悠呢?还没有回来?” 方轻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内情,项云飞顿足道:“我早就该知道云追天那个老贼就会阴谋诡计,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王正心散发跪在旗下,听到这话忽然脸色大变:“慕容兄弟去了“青松观”?” 雷掌门大喝:“住口!你这个贪恋女色,欺师灭祖的逆徒,我雷鸿罡没有你这个孽徒,慕容悠也没有你这个兄弟,他就算死在那里,与你又有何关系?你再敢唤他一声兄弟,我立时便将你碎尸万段!” 王正心垂首道:“徒儿自知罪孽深重,早已未存活命之心,但我这次来却有重大发现……。” 雷鸿罡厉喝道:“你既然自知罪孽,为何还要做出如此无耻之事?青松观与我派世代深仇,你难道不知道?” 说罢,双臂一张,对天又悲嘶道:“我雷鸿罡一生磊落,却想不到教出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的孽徒!”嘶声悲激,有如狼嗷。 方轻云黯然道:“他已经知道错了,你难道不能留下他的生命,收了神通,断了天柱,让他一生残废,这难道不行吗?” 王正心面色沉凝,凄然一笑,道:“我王正心犯下了重戒,甘受五雷轰顶之刑,以立我门中的威信。但我确实有重大发现,关乎人界存亡。” “还敢废话!信不信现在就请下五雷,灭了你?”雷鸿罡须发皆张,大吼连连。 “哦?你有什么发现?你有何秘密,还不快说!”方轻云问道。 “徒儿这此去青松观,发现有巫教中人,并且意图打通妖界,引入妖兽。” 雷掌门哼道:“哼!妖兽们时刻都想出来,三千年来又有哪次成功?” “但徒儿这次看到了妖圣炎图。” “什么?”方轻云大惊:“炎图来到了人界?” 王正心点点头。方轻云立即大呼:“不好!我们回派,不说其它妖兽,就单单一个炎图,足以搅得天下大乱,它的杀道足以和诸子并列,若是得到了长久修养,不出十年,天下无人可争其锋芒。” 王正心黯然道:“我死不足惜,只望这个消息能让大家知晓,便假装中招,拼死偷袭了妖圣,可惜没能伤到半分,这次多来多愧水月姑娘相助,请各位不要伤害云水月!”这条不怕死的好汉眼角上居然泛出晶莹的泪珠:“为了救我,她代我承受六魂无生咒,已是一个废人,我王正心欠她一命。” 雷鸿罡满面怒容,正要训斥,远处却又响起一声呼喊,一道白影银箭般在夜色中直奔而来:“我慕容悠来迟了,快拿天山鹿血汤过来。” 话声未绝,眼前一花,一条白色人影忽然从枯草中腾出,朗声道:“大家都来了!” 笑声未绝,人已急驰而至,,慕容悠浑身染血,也不知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魔神九变是极为恐怖的杀伐道术,动不动就是鼓荡全部精气神,就汗血宝马一般,杂质的血液会如汗水一般的流出。 小羽扔出一个玉瓶,慕容悠接手就灌下一瓶天山鹿血汤,本来浴血魔神般的壮汉,马上变成一个面如冠玉、浑身血衣的翩翩少年。 耸肩一抖,粘在皮肤上的血液纷纷散开,就如一雄纠纠的大公鸡在抖擞精神,震颤羽毛。转眼一看紫旗看到旗下之人,又惊又喜:“王哥,你终于回来了!” 王正心闭目不视。雷鸿罡沉声道:“宣读罪状,立刻施刑!” “天地源流,万物宗祖。法门道弟子方轻云,代祖师爷执令,叛徒王正心,重色轻师,暗中通敌,致使门人身受重伤,应受五雷轰顶之刑!” 方轻云朝天一指,乌云密布,把皓月星光遮得严严实实。 慕容悠面色突变,嘶声大呼道:“原来你们要我过来是要杀我兄弟,王哥犯了什么错?不过是随机应变罢了,而且…”转过身来,扑地跪倒地上道:“掌门!数月前在妖界,王哥以身犯险,独自斩杀妖界两大神师,除去百年祸害,更是舍身救下我和郑九州,如此大功为何不能抵消大罪?” 雷鸿罡面如青铁,大喝道:“若是如此,能建大功,就能抵大过,那么我派规矩岂不是废纸一张?” 心柔柔以及小羽一起上前求情,慕容悠大喝道:“大道无神!我道立派几千年从无什么规矩,只有近几百年才有这些死规矩,岂不知规矩也是人定的,当年立规矩的人都死了,何必为了死人而去迫害活人。” 王正心突然大喝,长身而起,大声道:“不要再说了!我愧对师傅十三年教养之恩,理应当死。” 话声未了,忽然反手一掌,击在自己夭灵盖上,一声惨呼,慕容悠扑了上去,方轻云黯然回首,项云飞双目圆睁,瞬也不瞬的望着那一面迎风招展的紫色大旗。 雷鸿罡目光森寒,面色如铁,高大威猛的身躯也已在不住的颤抖。痴痴的木立半晌,突然反手一把抓起了那杆大旗,厉声惨呼道:“苍天为证,门下子弟流出的鲜血,点点滴滴,都不是白流的,凡我派弟子,都不要忘记今日的教训,更不要忘记先人的仇怨,苍天为证,好男儿报仇,十年不晚!” 呼声悲激高亢,直冲霄汉,他目中却己老泪纵横。 秋风呼啸,大旗舒卷,乌云密布,天地间的杀机也更重了。 雷云积累成山,时不时闪烁着闪电雷光。五雷轰顶之刑是激发一个人的命中劫数,入道修行之人,除了久不出世的死脑筋,都是满手鲜血的家伙。王正心在妖界屠魔除妖,死在他手上的生灵不下万计,大道一视同仁,不以少胜多,不以多胜少,人是生灵,妖兽也是生灵,就连那蛇虫蚁兽都是生灵,杀就是杀,没有正确的杀,也没有错误的杀,有了杀戮,就有因果,同时就会生出劫数。 雷鸿罡仰面视天,直到天风吹干了他目中的泪珠,才沉声道:“全体回派!防御妖界入侵。走!” “走”字出口,大旗又展,一阵狂飘扫过,他身形已在数十里开外。 慕容悠大喝一声,翻身而起,嘶声道:“王哥!” 项云飞带着郑九州缓缓走上前,一字一字的说道:“你师傅赵天成已经身受重伤,还不快回去!” 方轻云一声轻叱:“走!” 慕容悠握紧双拳,不服道:“我派人丁不盛,为何还要在此等关头杀死王哥?” “不必再说了!我身中玄阴散魄掌,也是命不长久!”王正心抬头望天,乌云如一锅乱粥滚滚,时不时雷声阵阵,闪电霹雳。 第十五篇生死一掷轻(中) 心柔柔幽幽望了那羽如涛一眼,霍然转过身子,随着方轻云一起轻烟般没入无边的夜色中。 她是随行而来,摄生道只有宁止水和心柔柔师徒两天,宁老婆婆大限将至,不宜出行,便派了心柔柔出去。门派出现大事,皆要各大道场首领人物出面认证。 小羽木立在荒野上,凄风中马嘶不绝,他身子却久久不动,只有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耀着寒星般的光采。 一声霹雳骤落。 将天空闪出一道裂痕。 羽如涛颀长的身躯缓缓弯曲,但又猛然一弹,人已消失不见。 一道黯如深渊的密云凝结在半空中,不时还无数乌云滚滚而来,闪烁间,雷光四溢,紫电交错,天边又传来了轰隆隆的沉闷巨响。 整个天地在此刻异常平静,连风都停滞了。 轰隆!一声惊骇巨响爆出,仿佛天际被这声轰鸣震裂,无数生灵的心神如触电一般绷紧。 轰隆隆!又是一声雷鸣,绷紧的心神仿佛琴弦一般,被雷鸣狠狠一拨弄,霎时间,心神动摇,原本清晰的思维都混乱起来。就在此时,雷光,闪电,霹雳也分不清楚,只见白茫茫一片,雷霆从天而降。 五雷轰顶。 乌云浓雾如泼墨般的悬在天边,此时东方却是微微露出了一丝曙色。 曙色下,群山边,屋影幢幢,干椽万脊,沉睡着一片庄院,正是世外仙道五大仙派的青松观。 林中道路婉蜒,曲径通幽,多有紫竹青松,而此地紫竹密布,青松成排,似乎暗合奇门遁甲之术。 突听一声呼啸声响起,一条人影自树梢飞落,身穿白衣,满面怒容,气势汹汹。 “王哥多次舍身救我,待我如亲人一般,所谓善我者善,恶我者恶,我慕容悠顶天立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王哥因云月而死,我便杀上青松观,捏死云家三口,也算是报王哥救命之恩。” 慕容悠昨夜在此逃脱却有留下印记,今朝来此本是轻声熟路,谁知…… “大胆狂徒,不识天数,不断因果,速速退去,方可留得有用之身。如若不然,反掌之间,叫你形神俱灭,身死道消,一生功德沦为画饼。” 忽然间一阵厉叱之声响起。浓林中已有数十个身穿道袍手持利刃的道士,将他团团围住,数十道森寒的目光与刀光相映,仿佛比刀光更锐利。 慕容悠笑了,仰天大笑:“过来,全过来,形神俱灭?身死道消?一生功德沦为画饼?哈哈哈哈,好好好!我正要以你们的鲜血为王哥报仇!” 喝声未了,立在道路上的四位中年道人,身形向外一横,闪开的道路上,立刻大步走来一位身穿道袍的老人,只见他高颧锐目,鹤发童颜,正是青松观观主,云追天。 云追天见此人一身白衣,丰神俊朗,长得一表人才,不由得赞道:“好一位少年英才,不知你说的王哥是何许人也?” “云老贼,才过去两个时辰,就不认得小爷了吗?”慕容悠双拳一握,沉积在体内的浓烈血气被猛然一激,立即爆发开来,浑身的筋骨皮肉紧紧地盘绞而起,身形爆长半尺,鲜红的血液缓缓透出皮肤,原本一个英俊玉朗的少年人在刹那就变成一个全身浴血的魔神。 “是你!你说的王哥,想必就是王正心那个小儿了,你说报仇而来,想必那小儿已死,可惜了,可叹了,那王正心若肯一心做我云某的女婿,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云追天说到这里,不由得叹息一声。 “呸!废话莫要多说,等你家三口一齐入了轮回,自然有时间让你废话。现在,先拿命来。” 慕容悠看着周围的道士,冷冷一笑,看他们踏着步伐融入周围的林阵中,大喝一声,隔空一拳将一棵百年青松打成碎片。忽然紫竹摇曳,三位持刀道人飞身而出,手中长刀不约而同的颤抖,发出嗡嗡的声响,震鸣连成一片,如同千万只黄蜂同时出巢,蓝光如夜空繁星璀璨,如暴雨梨花。 “千手魔相” 刹那间的一动,双手或拳或爪,朝四面八方打出千万次记力劲,远远望去就如一尊长有上千只手的魔神,邪煞惊天。 这魔神九变是一位前辈高人在练功时心魔大生,当时那位高人一一记下心魔变幻之无常,后来依据所记下的魔相,发明出了魔神九变的千万种打法,后来精研道家的练法和养法,触及旁类,发明出了魔神九变的完整功法。慕容悠若是练到大成,绝不会有鲜血留出,而是会化成一条浓烈的血气巨浪,就如烽火狼烟一般直冲云霄。 那三位道士被打了上千下,直接将全身的筋骨皮肉打支离破碎,手中的长刀早已成了一团废铁,已慕容悠为中心,十步之内的紫竹青松被纷纷打成木柴。 “哼!找了你一夜,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大家列阵,困死这个家伙。”云追天退后几步,指挥众道士列阵围攻。 青松观虽是号称仙派,此地也是道士如云,但其多是外门弟子,得不到真传功法,用来排演仙阵到是有模有样,若是单打独斗,恐怕三教九流,什么人物都有。只因现在是墨规治世,一日不做,一日不食,只有世外宗派才不受管束,所以许多有钱有势的家族大多都入了教派,由此才可享受清净。所以青松观虽然有三千道士,但是没几个能得到真传,只有列阵,才能相抗一二,否则就是摧枯拉朽,连牵制都办不到。 慕容悠虽然修行不过十一二年,但是有功法,得真传,虽然不过二十岁,却拥有在妖界生存三年的实力,若是功法修得圆满,立即数十倍爆涨,虽然如此,但其战斗力已经接近二十年的人物了。 大阵摆开,无数道冰刃从天上地下绞杀而来。慕容悠双手整平,拇指翘到极点,手掌边缘显得极为平滑,就此大喝一声 “双刀魔相” 两条手臂仿佛化成了两把战刀,一经挥霍,无数冰刃被平整的切开,切口平滑,仿佛是被真正的神兵利器切开。 慕容悠一边以手刀劈开冰刃,一边逼近云追天,一步一步地前进,满天冰刃丝毫不能阻挡半分。 “六道轮回阵,冰天雪地式!” 云追天一声大喝,手捏法印,霎时间慕容悠身处之地立即飘起无数雪花,将慕容悠直接铺成一个雪人。 “六道轮回阵,冰封万里式!” 法印一转,雪人变成冰雕,寒意透彻心扉。修道中人神通强,身体弱,绝不会以身犯险,往往都会布下防御结界,或是佩戴防御法宝,身穿法袍,还有将法宝悬在头顶三尺处,用来保护自己。 而这冰天雪地,冰封万里太过迅速,一下就被冻成冰雕,慕容悠刚抬起的脚时,还是好好的,脚尖还没离地,就被冻成冰雕,什么法宝都救不赢,太快了。 “六道轮回阵,冰河纪元式。” 一缕狂暴的冷湿气流被云追天施展出来,足以将千里大地变成冬天的冷湿气流凝成一缕光华打出,天地为之低仰,日月为之变色。 “道分阴阳,朝阳初升!” 只见一道剑芒自东向西,和清晨的朝阳一同冉冉升起,但又快得惊人,声音未传来,剑芒已至。 无数青松紫竹被纷纷拦腰斩断,剑芒璀璨夺目,携带着大日初生的第一缕光华奔腾而至,正中那一缕极寒光华。嘶嘶!杉杉!没有惊天的爆鸣,只有春蚕吃桑叶的嘶杉声。 一缕冰寒到极点的气流在刹那间一分为二,化成了两道流光,各自冲天而起,顿时云雾大起,堆积如山,仿佛随时会下雨。 这时,一声爆喝从冰雕中传出,混身腥红的慕容悠踏冰而出,双手一捏狮子印,立即化成平掌,向下一按,顿时地动山摇,四周阵法被破得七七八八。慕容悠转过头来,向东看去。 只见一位黑衣少年立在断松之间,手持一柄玄色玉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发出咄咄精光,正是剑道传人羽如涛,手中持的自然是灵剑至道。 “慕容悠,你师傅重伤,还不快快回派,掌门命我将你带回。” “哈哈!”慕容悠大笑道:“待我报完大仇,自然回派负荆请罪,况且我师傅重伤也是受这帮奸人所害,你有何能力将我带回?” “凡事不要以强弱划分,我自然有办法强行带你回派。”羽如涛大声喝道,心中自有划分:“慕容悠的魔神九变没有大成,缺陷太多,我有至道在手,完全可以将其抓回。” 这时,云追天喝道:“这是我青松观地界,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错!九龙派的人一个也别想走,我万幻道人已取来我灵宝派二十八件通天至宝,布下星宿大阵。”一位身穿五色道袍,面相寻常的青年道人踏五色云彩从天而来,刚一落地,云彩就涌入左手衣袖中,显然是一件奇宝。世间法宝,千奇百怪,各有所长,像至道这样的,属于灵宝,是有灵性的宝贝,而万幻道人带来的通天至宝,能够沟通天地元气,布下阵法更是妙用无穷。 第十六篇生死一掷轻(下) “玄德宗三光老祖携徒儿灵清剑士,前来相助。”一位头顶三色奇光的老者带着一个脸色发青的少年剑客从林中缓缓走出。 “好好好!两位别想走了,安心留下避暑吧。”云追天老脸发光,哈哈大笑,全然不闻刚才冲霄的寒冷气流,会让此地方圆百里过上数十天的雨加雪。 原本就是春风化雨的日子,加上散溢的寒流,只怕新播的种子会被全部冻死,这等神仙人物,一举一动自然牵扯天地气机,改天换地,形成奇景异像。 羽如涛微微一笑,调侃道:“慕容悠,不如我们比比,谁最先回到门派?” “你入道的时间也只够我一个零头,你拿什么跟我比?”慕容悠虽然敬重这位剑道当家人,但那是敬重千百年来的剑道侠风,而不是羽如涛这个人。就如说的那样,只够一个零头,任你是天资无敌,也需岁月积淀,哪有打死怪物就爆涨经验,连升十级的道理。 叮!清扬之声散布全场,借着紫竹反弹而来的振音,令众人一凛。 羽如涛一弹至道,奏起剑鸣:“天意轻寒,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人心如刀,以天下之至理,驰骋天下之至利。” 悠悠遗韵,天地共识,至道剑的两面,各自多出四个字,这就是小羽的依仗,道德残篇,被续写了八个字。 “哼!废话真多,先擒住再来拷问一二。”万幻道人首先发难,仰天一指,天象突变。 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猛然大放星光,七道无匹星光划破云霄,在众人头顶交织成一片,其形如龙,通体发青。 南方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也放出星光,交织成凤鸟模样,通体红光。还有西方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星光呈白色,交织成虎的模样。 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也放出星光,交织成一片,其形如灵龟腾蛇,正是玄学中的玄武模样。 四大星像凝结在众人头顶,仿佛积雨云一般,将落未落,仿佛随时会落下。 “遮天魔相” 慕容悠大喝一声,精血元气凝结在一起,化为一尊巨手魔神冲霄而出,一手捏住黑色的玄武星像,狠狠一握,星像溃散,无数黑色气浪冲破云霄。 这时另外三大星像齐声一裹,巨手魔相立即风流云散,化为乌有。 “六道轮回阵,天道式” 虽然大阵被破,但是六道轮回阵分成六个部分,只是被剑芒穿透了饿鬼道和畜生道两个弱小的阵式。 无数寒冰凝聚一起,形成了无数曼陀罗花从天而降,每一朵花都暗含无匹寒气,挨着一下都是冻碎肉身,冰封灵魂。 “逆转魔相” 慕容悠双掌一转,旋往头顶,仿佛一下子翻山倒海,连天都歪斜了。无数天花被逆转向他方。 这时一道晶莹透亮的剑芒穿破轮回阵,直奔北面而去。然而三道奇光刹那间就追上剑芒,一个盘旋,就定住了剑芒,三光老祖呵呵笑道:“你逃不出……”话音未落 轰隆! 剑芒抖然爆开,无数道锋利的气流四下爆散,炸的三光老祖须发皆断,全身都有许多细微的伤口,不过不碍事,只是衣衫破开,失了脸面。 “小子,哪里逃!”灵清剑士取出一柄画有各种咒印的铁木剑,朝虚空一划,立即一柄玄色玉质的灵剑,而持剑之人正是小羽。 两柄长剑一接,立即眼花缭乱的一通乱刺,这一通乱刺谁也搭不上手,以灵清剑士泼水不进的快剑术,丝毫不能奈何得了小羽。 灵清剑士仗着自己炼体大成,今天又特意穿着宝衣而来,便要使出两败俱伤的全力一击时,手中的长剑竟然断了。 灵清顿时心神大乱,小羽趁机越过灵清剑士,人已向西边冲去。 这时北方七宿又是大亮,星光投射下来,交织龟蛇玄武的星像,连通青龙,白虎,朱雀一齐落下,镇守四方。 仿佛四座大山一般的星像落在羽如涛眼前,无匹大力向四方挤来,虚空层层塌陷,气流骤然突变,炸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道分阴阳,五灵缺一。” 羽如涛爆喝一声,双手持剑,直指云天,数百道剑气冲天而起,化为一缕玄色剑芒升腾上九天高空。 “不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共称五灵圣兽,我这星宿大阵一旦落下,只能镇守四方,还缺一位麒麟镇守苍天。”万幻道人不禁大呼道,如此缺陷并非阵法不济,而是法宝难得,能凑足二十八件通天至宝已是难得,已无力再炼八件,凑足三十六天罡之数。 “元阴真人前来拜访。” 一声爆喝自天际传来,无数道阴柔扭曲到极点的玄色飞蛇铺天盖地,朝着羽如涛直落而下。 “道分阴阳,孤阴不生。” 剑芒一划,玄色飞蛇疯狂扭转曲折,但丝毫缠绕不上,被纷纷震弹开。 “恨天魔相” 就在此时,慕容悠浑身气血接连九震,凝聚成一尊高大威武不屈的绝世战神,恨天无把,恨地无环,长恨天地的魔神裹起慕容悠冲霄而起,仿佛要将苍天都打裂。 恨天魔神冲上云霄,一把抓住小羽化身的剑芒,仿佛要仗剑斥天,翻覆这宿命的魔神。 一剑劈出,玄色飞蛇尽数一空。 第二剑飞出,二十八星宿大阵被破开一个口子。 第三剑扫出,将追上来的三光老祖、万幻道人和云追天纷纷轰退。 “嗖”地一声,恨天魔相和剑芒升腾上高空,各自散开。 “快追,我徒儿已经下了古隐天踪咒,你们追那个魔相。”三光老祖大喝一声,带着灵清剑士化成三色光芒追去。 “咦?”三光老祖带着徒弟灵清剑士急遁至百里开外,来到自家的玄德宗附近,却感知到古影天踪咒好端端的出现在一棵百年老树上。 “我与那少年对剑时,明明借剑施咒,下了十全大咒,可惜被他弹开了九种大咒,唯有古影天踪咒附于剑上,但怎会在此?”灵清剑士疑惑地问道。 三光老祖惊道:“难道那少年是故意引我两来此,为了调虎离山?可恶,本宗法咒千变万化,那少年是如何破解?哼!还好元阴真人,万幻道人和云观主去追那魔相了,走,我们去追魔相。” 说罢,一声怒喝,将那棵百年老树震为齑粉,转身而去。 “道分阴阳,圣者无名。” 小羽手持至道剑,隐入青松观中,等云追天带领数十位功力精深的道士飞出一会儿之后,才缓缓现出身形。 黑衣墨剑的羽如涛出现在青松观后院,迎着清晨的阳光,在青松观散步。 云追天和无数高手都不在,让小羽进入了青松观,如果就此回去,岂不是愧对千百年来死去的英魂。小羽打算将这青松观变为一片废墟,最好是断绝传承。 一家门派的根基是什么?像青松观这样人多高手少的门派,根基就是药库。若是没有了仙草灵药,单单是脱去**凡胎,就需数十年的时间,有了灵药,几年就够了,而且,灵药是获得遗韵的关键,就算功力到了诸子的境界,也是要吃饭的。 没有了灵药,吃饭就会成为大问题,许多灵药虽然看上很少,但是大多能顶几千斤米饭,谁会傻到一个人去吃几千斤饭?恐怕光吃饭,就要吃上半天,而且还要排泄半天,那么仙人和猪有什么区别? 全派上下几千人,一旦没有了粮食,立即会引起骚乱,到时人人都做鸟兽散开,就算云追天比古圣先贤还厉害十倍,恐怕也无济于事。 药库必定在药田边上,而药田十分好认,小羽立即找到药田,门派中大多数人都去外面种树去了,六道轮回阵被穿了个透,自然要赶紧补救。护派大阵相当于国家的防备战线,当年秦朝法家圣人赢政为了一个护国大阵,征夫数万,欲图修建万里长城,可惜耗损国力,不得民心,被巨子轻易地破去,而后又被荆轲刺死于金殿之上,从此历史改写。 备者,国之重也。当年开派巨子墨翟说出此话,也不知是何等心境。 “二小姐,这株回魂草年岁太低,药性不强,还请高抬贵手啊!这最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田里面所有的药草都被扫了个空,有些人参本来还差几年火候就有千年,但被生生采走,其他珍稀品种也尽数一空,只留下这么点残苗了。”一位年过八旬的看药老农颤悠悠地说道。 “袁伯,你是农家高手,给它留下种子吧。我姐身中巫术,实在是需要六道回魂汤来救姐姐性命。”一位俏丽少女提着半篮子各类药草,行走在药田中,左顾右盼。 “嗯?二小姐?巫术?难道此女是云追天的小女儿云水青?”羽如涛远远就听到药田中的对话声。 “嗯……药材差不多了,还缺几十斤青琅木来烧火。”二小姐看着竹篮中各类主辅药草都已齐全,便思量起炼制方法来了。 第十七篇水德育万物(上) 六魂无生咒乃是极为高深的巫术和玄德宗的法咒有本质的区别,巫术大多是沟通幽冥鬼神,驱使山精野鬼去害人。而玄德宗的法咒,是属于言语之力,沟通众神创世所留下的种种规则。 如此就可以看出,巫术就是买凶杀人,玄德宗是动用法律的武器去制裁敌人,试问,那位仙道中人没点劫数? “想不到,小小的青松观还有农家高手,看来放火烧是没有用了,不说青松观道法多是属水,光是院外边就有一条大河,就算烧得了几株药草,也会被农家高人留下药种,无伤大体。 羽如涛思量再三,放弃了用火的招术。不过,仙家手段非常人可以想像,用则惊天动地,小羽见药田中灵气浓郁,又是计上心来。 断其地脉! 修仙养道之人,往往都会寻找一处天地灵脉用来开辟洞府。修道四大基本,财地法侣,丹药就是仙人的货币,而一处好地方也是重中之重,如果能断其地脉,门派就完了。首先是组成护派大阵的青松紫竹,再者是种植灵药,还有河水等等一切天然优势就会失去,门派自然就垮了。 据说曾经秦国有位大将,坑杀数十万人,致使阴阳失调,强行扭断了一国气运,这等斩断气运的手段,也是有据可凭的。 正当小羽要去登高望气之时,身后传来一声娇喝:“那个穿黑衣的弟子,不管你是哪个道师的弟子,先随我去库房搬二十斤青琅木,搬到丹仙殿中,听到没有?” “嗯?”羽如涛转过头来,看向缓缓走来的二小姐,想起自己是对方的生死大敌,不由得笑了:“小的是外门弟子,不太认得路,麻烦小姐指路。” 世人想要了解地脉气运,都需要登高望远,因为需要一种旁观的态度,才能看得清晰,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是此理。 登高远望的方法,叫做鸟瞰法,人人皆懂,而拾取遗韵的方法也是如此。但是小羽却知道开派祖师曾发明过一种内视法,就如盲人的竹杖一般,虽然看不见真实面目,但是天天触摸,就会产生一种融合的感觉,这也是所谓的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这四个字当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个人都说得头头是道,却又漏洞百出,诸子百家也为此争来辩去,当年开派道祖没有经过后世熏染,只是认为,天就是竹杖,人就像盲人一般,每天触摸着手杖,虽然看不真切,但能清晰地感知到竹杖的每一个竹节,人也是如此,能看清日月变化,四季轮回,如果能再进一步,也就能加清楚的理解天地,但是道祖成神之后,就无端地消失了,对内视法也仅仅是停留在理论上。 而剑阁之主,镇心却对这门学问苦思了三千年,研究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道术,并且传给了羽如涛。 原本小羽就想在青松观中四处张望,但是怕被人认出,现在有二小姐带路,随时可以将二小姐把持在手,可进可退。 “张叔,我要二十斤青琅木材,一斤檀云木屑。”没走多远就来到库房,二小姐远远地就对守在门外的中年人吩咐道。 “是!二小姐请稍等。”那人一丝不苟,认真严肃地说道,转身就打开库门进入。 不一会儿,那位张叔就提来一捆木材和一篮子木屑,交给小羽。 小羽先是抓过一篮子木屑,退了半步,小心翼翼地提起木材,慢慢退走。 神仙打架最凶险的就是近身肉搏,借着刚才的提木材,若是双手去接,随时会被打死,但是先提木屑,却可以占据先机,只要事出有变,随时可以抽身而走,不会受伤。 不说修道之途,如履薄冰,单说身在敌营,若不谨慎,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路平安的来到丹仙殿,地脉也探测出来,只需上游的两座孤峰震塌,导致河流改道,风水自然就破,不过只需疏通河道,去别处搬山来此,气运也就自然恢复。急促之间,小羽也只能想出这种方法了。 “你把木材放在这边就好了,对,放在炉口边上。”见小羽放好,二小姐放下竹篮,取出一柄缠腰软剑,指着羽如涛的咽喉,笑问道:“你是哪路高人?来窥探我青松观?” 羽如涛奇怪道:“我?我是外门弟子啊。” “呸!吹牛也不打好草稿,我家张叔最喜欢打架了,但张叔偷偷跟我说,打不赢你。我家院子小,可站不下你这位大神。”二小姐笑道。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到?”没想到谨慎也是错,小羽无奈道。 二小姐得意道:“张叔觉得打得过,就会给你生面孔一点难堪,如果打不过,就会握紧钥匙,刚才张叔不就是握紧钥匙吗?” 小羽苦笑一声,突然吐气如箭,吹向二小姐的双眼,大口一张,两排牙齿紧紧地咬住那柄缠腰软剑。 二小姐云水青被吹得眼睛一闭,正要挥剑时,却发现全身都动弹不得,两眼睁开时,却惊讶得说不出话。 羽如涛居然仅凭几颗牙齿就将云水青整个人都定住了,这不是道法,而是一种高明到极点的炼体之术。 炼体之术千千万万,但都是锻炼身体的皮肉筋骨血髓,只要将力气炼到骨子里,浑身力劲就会连成一片,力气和身体融为一体,控制住了力气,就等于控制住了身体。 原本普通人的身体和力气就是分开的,就如思想和行为并不一致。但经过了修炼,知行合一,身体就和力气连成一起,就如高手能一柱擎天(就是单指倒立),指骨根本不可能承受身体的重量,但是全身骨骼连成一片,就可以承受。 后来有位墨家高人用一百零六根柳条和一条棉花棒代替全身骨头,利用一大堆杠杆原理实在了一柱擎天的可能性,墨家乃是当世显学,首代墨子就发现过小孔成像原理,后代人一直研究原理,发明了许多惊世骇俗的原理。(各位可以去看百科,我想墨家应该有相关的原理。) “二小姐!莫慌!”这时张叔带了二十多位青衣道人冲了进来,见二小姐被制住,连忙一拳轰出,口中发出“咿哑!”地鹤唳风声。 这时小羽已飘到云水青身后,张叔一拳正好要打在二小姐脸上,还好张叔变招及时,一拳化爪,捏住肩头,正要将二小姐救回时。 咔嚓! 小羽擦着云水青的肩头屈指一弹,张叔尾指骨被生生弹碎,若不是张叔收手及时,只怕力透骨髓,整条手算废了。 神仙打架,非死即伤。一个照面,指骨就碎了,若是再打下去,力气不能融会贯通,必定九死一生。 “哼!”张叔忍住剧痛,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来我青松观所为何事?速速交出我家小姐,我愿给你无数丹药,无数功法,只要你交出小姐。” “哦?如果我要青松观镇派道法,“水”字篇呢?”小羽呵呵笑道。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道德经中也有一篇关于水的神术,不过与青松观的“水”字篇截然不同。 道德经中关于水的神术,是天地人之中,地字篇的神术,讲的是水之大德。道德经中,讲规则的,是天字神术,将德行的,是地字神术,将人和古圣的,是人字神术,不过其中有许多神术是连成一片的,牵一字而动全文,所以才无人可以得到其中神术。 而青松观的水,讲的是水之妙用,洗涤天下,也是属于神术,虽然被他人掌握了,但也属于上乘道术,不亚于小羽学的剑道之术。 “好!我给你“水”字篇,你现在就放了小姐。”张叔胸有成竹地答应。 小羽哈哈大笑:“当我三岁小儿来耍啊!我若放开,你反悔怎么办?人心如刀,左右不一,你叫我如何信你?” 人心如刀,以天下之至理,驰骋天下之至利。这是小羽写出来的,自然有深刻体会。 “好!我现在就给你看“水”字篇,就怕你领悟不到。”张叔说罢,就命人取来一盆水,认认真真地洗了把手。洗完后说道:“你可明白?” “好道法,果然玄妙,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家小姐,再交给你?”羽如涛哼道:“你只要我交出小姐,可没说是死是活!”旁边众道人怒不可制,正欲冲上,却被张叔拦下,张叔冷冷说道:“刚才那只是定金,只要你不伤害小姐半分,我们都是朋友,现在我还能作主,若是一会儿观主来了,那可是不死不休。” “那好,不伤害她也不算难,我想要你们带我去看看云家大小姐,听说云家大小姐风华绝世,美貌无双,倾国倾城。我多次慕名而来都遭拒绝,所以我只有当一回坏蛋了。”小羽深知自家与青松观的仇怨,自己没有那样深刻的感觉,但对方有,恐怕从小就会经受这样的教育,若是自报身份,恐怕只有不死不休。 第十八篇水德育万物(中) 众人听到这般说辞,明显暗舒了一口气,天下的好色之人多了,能有小羽这种行为的,也不在少数。这还是墨家天下的原因,若是乱世之中,强抢女子的事迹只怕天天会上演。 “好,只要公子信守诺言,我立刻带你去见大小姐。”张叔一挥手,众人退出到门外,自己在前面带路。 小羽悄悄地松开了左手,说到:“二小姐受累了,小生在这里向水青姑娘赔个不是。” “哎哟!”云水青赶紧揉捏手腕,哼道:“小子,你最好老实点,要是你敢对我姐姐动手动脚,我第一个打死你。还有,抓女孩子的手要温柔一点,没见过你这么没有风度的呆子。上次来的那个王公子比你好多了,还特意为我姐姐摘了朵花。” 小羽唯有苦笑,但听到王公子,心中已是明了,原来王正心也是这么进来的,他想来是遇到的也是二小姐,说辞想必和自己差不了多少。 张叔在前面带路,二十多位道人远远跟在后面,而二小姐拉着羽如涛谈天说地,一会儿说王公子多帅,一会儿说王公子多好,小羽听得苦笑连连,从没见过这么花痴的。 穿过数间房屋,来到了后院,走到一栋极大的房屋前,听云水青介绍,这是姐妹两个人住的,修真养道,学习写字,纺织描红,谈琴奏曲都在房子里,那天晚上二小姐云水青也是趁着清凉,出去透气,才会遇到王正心的。 张叔打开房门,让羽如涛在门外看看,绝不可进入房间。 小羽站到门前,只见一位面容愁怅,眼带哀伤的女子伫立在小羽身前。仅一瞬间,小羽的视线,完全被那一双眼睛占据,清澈如水般眼睛中,实在有太多让人无法理解的感情,很深刻,很难懂。这是怎样的一双眼?仿佛就像是一双看尽了天地沧桑的眼睛,又像是泪水流尽,无泪可流的眼睛,这样的一双眼,太震撼了,太莫名了,小羽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王正心让我来告诉你,好好活着,要活的精彩。” 仅一句话,十八个字,让这样一双深沉到极点的眼睛焕发出了无限光彩。 “王公子?你说的是王公子?”眼泪滚滚流出,云水月的声音非常沙哑,仿佛沙漠中的旅人,但又充满了无限的坚持。 羽如涛点点头。 也许早就把眼泪哭完了,云水月飞快的止住泪水,嘶声问道:“他说他不会回来了,他会死,是真的吗?” 羽如涛再度点点头。 云水青连忙跑上前去安慰姐姐,好言好语地劝慰着。这时,羽如涛松了一口气,从云水月的眼神中逃出。 小羽眼尖,发现桌上写着一首诗,是王正心的笔迹,当年在练字的时候,曾借过他的字来临摹。 一弹指间,旧梦如烟,临窗探看,彩云追月。柳絮风中漫天,如对你思念。千百年不变,幽吟声声远,朦胧泪眼,醉看红叶舞翩翩。风寄离愁,哀思难湮,点点闲绪飞落心间。红尘雾绵延,水岸人无眠,轻弹一曲盼君闻。雁尽天边,长歌万里诉离别。驻望当年山河,残梦如昨,漓水东流,逝于水边。一弹指间,旧梦如烟,隐隐青山,葬花片片,追忆流年,如梦如烟。 天煌子闻五凤合鸣所著。 小羽心中暗道:“天煌子?难道是我派摄生道先辈天煌煌?传闻他是古圣先贤,游历天地,留下过许多传说。” 小羽再看诗意,原本是首赞叹凤鸣动心的诗篇,但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情者,自然看到了无限浓情。 “敢问公子与王正心是何关系?”张叔将羽如涛拦在身前问道。 羽如涛笑道:“不过是路上偶遇,各位何必紧张。” 杀机,一触即发。 “我不信,你必定是九龙派的人,就算不是,那也大有渊源。” 身后的一些道人话还没讨论完,小羽就欺身而来,张叔早已蓄势待发,见人已进身,立即双掌拍出,掌风如实质一般,手还没有接近,小羽的衣服上就显出两个清晰的掌印。 小羽根本就不去理会,双手由上往下正中双臂,轻轻一搭,人已腾空而起,飞身来到两姐妹身前。 这时张叔怒上心头,拔出一柄大刀,旋身劈来,丝毫不顾忌小羽身后的两位小姐。 难得的筹码在手,小羽岂会放弃?立即甩剑一震,大刀脱手,张叔被震得飞至门外,将尾随的二十多人震得全部趴下。 这时张叔躺在地上哼哼道:“九龙派的剑术,震惊百里,你果然是九龙派的人。” “是,又如何?”羽如涛毫不忌讳地说:“若不是我剑下留情,你全身筋骨都废了,还想活吗?” “嘿嘿嘿嘿!无需留情,我和你们不死不休……”张叔话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 羽如涛听到这番话,在心中摇了摇头,忽见远方传来一丝光芒,心道不好,赶紧提携住二小姐往河流上游飞去。 不过闪瞬间,后面就传来了一声爆喝: “九龙派的小子,你敢伤我家青儿半根毫毛,我要你死无葬身。” 羽如涛也不甘示弱,也是爆喝道: “伤了又如何?我在派中开辟道场,正缺一个侍奉的丫环,你女儿我就收下了,这是墨银二两,你就收了吧!哈哈哈哈!” 世俗中的货币分墨金,墨银,墨铁,由墨家高手铸造,绝对没有人可以山寨。 “你找死!”云追天化身一片虹彩冲来,声音还没到,人就已经逼迫而来。 小羽甩手一扔,扔出一枚银白色的剑丸,剑丸一出,立即爆出几百道切金断铁的剑气,剑气扭曲成圆,化为一片片花瓣融合在一起,于闪烁间,就形成一朵烂银色的剑气莲花。 莲花在空中缓缓盛开,片片剑气锋利无匹,正好挡住了云追天的去路。 “滚开!”云追天怒声一喝,一拳轰出,整朵剑莲瞬间被冻住,但又在刹那间被炸开。 寒冰炸菱。青松观的上乘道法,云追天曾用这招将一座百丈高山炸碎。 剑莲一碎,就露出其中的银白剑丸,剑丸无端一震,旋起三道剑气直冲而来。 “哼!萤虫之火。”云追天一指点出,一缕寒到极端的气流打中剑丸,登时剑气消散,银白剑丸在空中被冻成粉末。 冰魄寒阳气,据说世间有两处奇地,是天地的边界,在那里连太阳都是冷的,靠北边奇地的太阳永远不会落下,靠南边奇地的太阳永远不会升起,在那两个地方,天空中的寒冰罡气能冻石成粉,连钢铁都能冻裂,而青松观的先辈就曾去过北边的奇地,见识到这种罡风,于是就发明出了这种道术。 虽然剑丸被毁,但是达到了小羽的目地,成功的脱住了云追天。 “哈哈哈哈!云追天,还是多为门派着想吧!” 轰隆!轰隆隆! 两声轰鸣传来,孤峰缓缓倾斜,无数巨石沉入河道,眼看山就要塌了,云追天仰天一声: 炼山为冰。 浑身爆起出数蓝光,将河水引上山锋,以两座山锋为骨,搭建出了一个由冰组成的拱形桥梁,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出七色光彩。 羽如涛远远一看,看到拱桥成形,不禁赞叹道:“可惜正逢雨期,初夏将至,否则如此奇观,还会多留几日。” “野小子!你不得好死。”怒吼声威震百里,云追天飞快冲来。 羽如涛轻声一笑,却是发现刚才一下,消耗过大,云追天此时已有拼死之志。 羽如涛听方轻云说过,云追天三十年前功力大成,但是十年前一战,云追天耗废二十年遗韵,在秋风剑神手中逃得一命,如今有了十多年的修养生息,想来不会差到哪去。 羽如涛远远望去,下面是天下两大水域之一,长江水域,而前面的岔道口正是鼎鼎有名巫峡水域,羽如涛带着云水青微微一转,就飞往巴蜀境内。 在长江大河中与云追天这样人物拼命,实在是不智的选择。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自古以来,巴蜀就多有神话,传闻创世大神将自己的心脏留在这里,化成了一座悬浮在天空的神山,而后此地多出仙人异士,剑仙好酒的传说就是从此传出。 “好一处仙灵宝地,听说剑仙绝技,一脉单传,与我派虽是同为剑道,却是有本质区别。”羽如涛立于一处山颠,望着云流云聚,空气中湿度大增。 正值春雨缠绵时,山路湿滑,羽如涛捏着云水青来到一处山颠就放开手,赞叹巴蜀风光。 “你这废人,又抓得我这么痛,都说了抓女孩子的手要温柔,你就是不听,你这人真古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的味道。”云水青被捏了一路,浑身上下酸疼难耐,站在山颠上活动筋骨。 “神秘?”羽如涛闻了闻衣袖,奇怪道:“没有什么味道啊?” “你……”云水青顿时气竭,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深沉道:“你就是神秘,你我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但你却从未想要杀人,就算张叔向你挥刀,你也没有杀他。还有你手中墨色灵剑上面的字,刚才劈山的时我看清了,那是道德残篇。据我所知,那应该是三百年前的古剑,是一位传奇剑客铸造,当时只是根据道德经义这出了第二段,但我看见时,却多了两段开头。还有,你虽然没有说,我也知道,你很小看蜀地剑仙,难道你不知道仙道流传一句经典:天下若有第一仙,必在西蜀御天剑。” 第十九篇水德育万物(下) “放屁!天下若有第一仙,必在西蜀练天剑。”羽如涛不屑道:“那是开国巨子说的吧?你爹难道没教你不可偏听偏信?” 不等云水青回答,羽如涛哼道:“天下,我们仙道凌驾九天之上,巨子说这话是故意将我派排除,况且,我派剑道禀承神术而生,而西蜀剑仙禀侠义而生,两者各有不同,所以巨子为了教化万民,才把西蜀剑仙捧起,但我派三代剑神都曾挑战过西蜀剑仙,三战三胜,所以两派约定,我派剑道传人只要功力大成,找上蜀山,前去论剑。” “原来如此!那么道德残篇呢?”云水青竖长了耳朵问道。 “有一说一,无一说一。”羽如涛伸出一根手指,弯弯的收了起来,笑说:“大家都是修道的,不管是或不是,都要保持一颗求道之心。大道之下,并无高低之分,但贵在心恒,心恒则志坚,心灵越强大,就越懂得功成不居。大道如渊,何等浩瀚。尘世风云变幻,沧海化桑田,任是诸天众神,九幽群魔,都在大道之下,苦苦追寻那遥不可及的永恒。岂不知,能把生死握在手中已经万幸,从生到死能够事事顺心,更是天大的福缘。世人皆知神仙好,不…” “小子,难道九龙派尽是一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一声怒喝传遍群山,受山峦幽谷振荡,更现悠扬。 “看来慕容兄平安无事,这就好办了。”羽如涛一声长啸传出:“天地源流,万物宗祖。剑道掌门人羽如涛,前来拜访西蜀剑仙一脉,还望出面相见。” 羽如涛没有退缩,直接亮明身处之地。小羽的目地很明显,请剑仙出来吓走云追天,顺便去论剑,让自家身份能够定下来,这样就能开山收徒了。 “好小子,当真是诡计多端。”云追天岂是傻子,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弦外之音,剑仙讲究一对一,公平决战,最忌讳有人从旁捣乱。云追天趁剑仙未至,立即怒喝一声,使出浑身功力,为求一击必杀。 一道无法言语的水浪席卷而来,在半空中翻了一个浪花,如长江大河中最普通的浪花一般。 似水流年 青松观,绝品道术。 羽如涛一眼就看出不对,这条水浪看似平常,却蕴含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小羽一时间也解释不请,拉着云水青一飞冲天。 巨浪顺势滚滚冲来,羽如涛见水势受到控制,于是猛地凌空升腾而起,一连九次升腾,将气势拔到了最高点。 这时,墨色玉剑朝虚空一荡。 仿佛天地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羽如涛手持至道,捏着云水青,闪到云追天身后,一剑劈出,被云追天险险地逃脱。 可惜,垂背的长发,被一剑斩断,小羽见束发的玉簪飞出,立即用剑接住,笑道:“受惊了,还给你。” 手一抖,玉簪如飞镖似地钉来,云追天三指用力一捏,差点脱手,当真惊险。 神仙打架,绝对是快如闪电。 这时水浪也反卷而来,一滴水珠落在羽如涛的衣袖上,登时多出了一个洞。小羽拂袖而退,乘机看了一眼洞的边缘,突然心生感悟。 天地四方为宇,来古往今为宙。 这滚滚浪水都是时间之水,岁月流转,轮回变动都是需要时间的。时间无从而生,无从而灭,千百年来皆是琢磨不透的难题,诸子百家都研究过时间与空间,却从未将这两者研究透彻。 时间如水,似水流年。小羽若是在水中打了个滚,只怕已是百年之后。世人命短,只要是修道中人,就没几个能活过百岁的,大多是在百岁之前就应劫而亡,而有少数几个能活过百岁,也需要绝世灵药延长性命,至于能活八百岁的传说,纯属虚幻。小羽看过派内典籍,活的最长的人,从出生算到死亡,绝不会超过四万八千天。四万八千,这是寿命的极限,只有众神才能超过这个极限,历经万劫而不灭,岁月荏苒而不朽。 “好道法,可惜你不会用。”羽如涛微微叹了一声,在山峰中劈出一块万斤巨石,朝这水浪一扔。 咝咝! 巨石被完全风化,连渣都没留下。千万年后,连大海都会枯竭,巨石都会腐烂,毕竟是没有灵气的石头,若是有些灵气,就不会这么快腐朽了。 又一块更大的巨石向下砸来,这时,一缕剑芒在石下穿过,水浪一裹,巨石瞬间化去,但是那缕剑芒却一穿而过,直指云追天。 一剑扑来,条条剑气激荡,云追天捏好手印,正欲做出拼死一击。 一柄青色长剑无声而来,无端而去,仿佛天地间都充满了这柄剑的影子,青色的剑芒在剑锋中流转。 两柄长剑,一柄青色,一柄墨色,在虚空中一触,双双巨震,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剑客忽然出现,又霎时消失,只留下云追天一个人面对时光水浪。 “青松观主,这是我蜀山地界,还望给我剑仙一脉留点面子。” 云追天收起神通,听到这话,盘算良久,起身走人,临走时,留下话来: “九龙派的小子,休要动我女儿半分,你若敢乱来,我就一头撞断天柱,毁你门派根基。” “鄙人蜀山剑派第五代传人,剑飞虹。不知兄台贵姓?” 那位青衣少年将羽如涛和云水青,带到一处极深的低谷之中,低谷边上的峭壁中竟有一扇石门,两边上书一副对联: “天下若有第一仙” “必在西蜀御天剑” 横批“仙剑奇侠传” “这是?山寨?抄袭?借鉴?还是植入广告?” 剑如虹推开石门,见小羽在嘀嘀咕咕,不由得问道:“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小羽摆摆手,将云水青扔进石门中。 “哎哟!你个死人,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云水青被羽如涛一路捏着,就连打架都是捏着,若不是剑飞虹亲眼目睹,恐怕还真不相信捏着个人还能来去自如。 “这是?”剑飞虹看着云水青,疑惑道。 “哦!这是我新抓来的剑侍,我辈中人修真养道,哪有时间理会其它,身边带个侍女也方便养道。”羽如涛呵呵笑道。 云水青听后大怒,当即发飙道:“羽如涛,你给我说清楚,谁是你的侍女了,我是青松观的二小姐,你好歹也是一派宗师,给我放尊重点。” “哈哈!若是在千年前,你早就被签订奴隶契约了。”羽如涛摇摇头,笑道:“我写的道德残篇不是白看的,听说秦王为了见识神术,花了五百童男童女,墨家巨子一统天下之后,为了收集落难的儒门经典,给出了一字千金的重赏。我这几个字不比儒门经典差到哪去,又是一门神术,买你做几年侍女还是够的。” 气急败坏,实在是气急败坏,堂堂青松观云家二小姐实在是气急败坏:“你……你真是个怪人,刚才还好好的,转眼就变了。” 羽如涛轻声一笑,此刻心境转变,与平常大为不为不同,这到不是云水青看错了,而是小羽真的变了。 马上就要坐而论剑了,谁也不知道会论多少天,在大战之前,心情必定要放松,绝不能有什么心结,否则心念不纯,必定不能达到知行合一,思想和行为不能一致,就会生出无穷因果,这是战前大忌。 “羽仙客,请进!我蜀山剑派立派二百年,一向人丁不旺,连端茶倒水都要客人自己去,实在是抱歉。”剑飞虹将两人领进一处石屋中,歉意道。其实整个蜀山派只有这么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寻常时候都会在各个山中修行,加上这里灵果仙草多不胜数,常人根本就采不到,只有仙人踏剑飞行才可以采到。 天玄异果,首阳山参,朱果,灵芝,黄精,这些难得的仙物在蜀山都能找到。 “好了!废话不提,我来此也是为了履行前辈先人之约。”羽如涛立即开门见山道:“当年因为这第一仙的名号,我派流觞剑神与蜀山二代掌门论剑三天,便有接连三代的交流。但我今朝来此论剑,是为了解除约定。我认为,两派论剑固然是好,也能推进仙道繁荣,但固步自封就不好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论剑还在其次,两派从此解除约定,剑飞虹掌门,你觉得如何?” “好!说得好!若是九龙派中都是你这般深明大义之人,统一仙道,指日可待。”听到羽如涛的话,剑飞虹拍手赞,答应道:“我也同意此事,我派人丁不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传承,我剑飞虹代表蜀山剑派答应此事。不过……恕我眼浊,羽仙客法力平平,全仗手中一柄灵剑,如此道行,为何能在我蜀山内破碎虚空?”破碎虚空,瞬间移动到另一处地方,这样的能力不仅要法力通天,还需要对一处地界有着深刻的了解,起码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剑飞虹能破空而来,破空而去,全仗自己数十年来对蜀山了解,而羽如涛仅仅是刚来不久,连全貌都没有看过,如何可以做到? “庄子曾说:天地与我合一,万物与我同生。”羽如涛心道:“论剑已经开始了。” 第二十篇圣道至简(上) “这天地万物与我们本就是一体,何必要区分那么多?比如这风,你就把这风当作蜀山,每日都去了解,去熟悉,自然就能在风中破碎虚空,从今以后,只要有风的地方,就能破碎虚空了啊。其实这等学说早就有人领悟,但无人可以去执行罢了。” 剑飞虹笑道:“请坐,我们是仙道中人,不是名家辩士,所以我们只是论而不辩,这也是前辈先人说过的规矩。” “不错!这规矩甚好,但我废了这些规矩,并不是因为实力不济,而是为了减少后辈的负担。”羽如涛席地而坐,云水青跟在后面认真听讲,这样的论道可以说是仙道大事,要是发生在别派,必定是隆重地不得了。 “我入派至今,一年不到就坐上了剑道宗师的宝座,并不是我天资如何。而是逼不得已,我身上背负的太多,常常会导致我无法修行。由于心念杂乱,导致功力不精,这也是寻常,不过,众人都承认我来做宗师,我就不能让大家对我失望。我背负的太多,但我不希望我弟子也会如我一般去背负这些重担。修真养道,要的就是随心而行,要把握自己的生死轮回,控制自己的心情变幻。我辈中人就要懂得一心为道,修真养气,斩断心魔,将心中虚幻演变为真实。修真,修真,修真二字成天挂在嘴边,但又有几人知道,什么是修真?为什么修真?心中的想像是虚幻的,把心中的虚幻变为真实的,就是修真精义啊!” 当年至道的话,小羽不懂,但是小羽记得,现在回想起来,颇有一番感悟。 “说得好!”剑飞虹拿起那柄青色长剑,横在双膝上,说道:“我派剑法因侠而生,一代开山祖师仅仅是一位善于磨刀的屠户,由于家乡中的官吏只思贪财,不思为民,便趁夜杀了那狗官,而后几经坎坷,闯进一位无名仙人的洞府,得到几手呼吸吐纳之术,从此便在这西蜀安定下来,每当听闻外面有狗官当道,必定是白天观察,半夜取头,从此剑侠客的名号传遍巴蜀。久而久之就传成了蜀山剑侠,而后二代掌门将我派功法开发到了极致,又逢大墨巨子赞许,便打下了我蜀山的名头,不过传到我手,已经式微,再也无力支撑下去。只因天下已是大一统的局面,而贪官污吏在墨规之下,再也没有生存的余地,所以我也很久没有杀人了。” “原来如此!马上就会有你出剑的时候了,我相信不会等多久的,最迟不超过十年,这天下,还会有你值得出剑的对象。” 石屋之内,羽如涛和剑飞虹两人席地而坐,云水青在侧旁听,场面极为融洽。 却说另一边,慕容悠凝结恨天魔相升腾上高空,与小羽各自分开。 万幻道人、元阴真人首当其冲,紧紧地追踪着那一丝远去的魔光,身后是云追天带着二十多位青松观各大道师。 万幻道人一边在追,一边在心中暗思:“九龙派乃是仙道大派,仙道各门各派,无不惧之三分,就连一向自闭的蜀山剑派,都因为几句话,从而与九龙派结下因果,不但因为他们道法高深,更为的是他们行迹飘忽,剽悍骛猛,近年来他一门虽然颇有凋零,但我们仙道五大联盟又岂会因此而放松警惕。” “这次重出天柱山,主要是对付我们五家,一雪十年前的那场战败之耻。以两方实力相比,优劣显而易见,我已是了然于心。那年虽然胜利,但是损失惨重,各大派的精英都就此陨落,连我灵宝派镇派之宝盘龙镇狱神镜都被打碎,实在悲惨。” “九龙派的实力虽难以准确估计,但门下弟子一向不多,寡难敌众,我们五家若是联手,他们就死定了。如果单独一家与他相较,我们就死定。” “好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同舟共济,联盟至今都没有叛盟背誓之徒从中作乱,否则我五家自是联手对敌,也斗他不过,想来九龙派自称天地源流,万物宗祖,也不屑此事。” “我们五家距离最近的也在数十里外,平日虽然声息互闻,危急时却援救难及,九龙派弟子个个来去如风,一击不中,便全身而退,他一击若是中了,那怎么办?” “何况你我纵能将九龙派击败,但只要被他门下弟子逃出一人,你我仍是食不能知味,寝不能安枕,九龙派门下弟子那种强傲不驯、百折不回的决心,实在恐怖。” 万幻道人想到此处不惊动容,因为他想起了派内典籍中那许多动魄惊心、可歌可泣的往事。 “九龙派太过强势,就算集合全力,也难将连根诛绝。” “况且他们在天柱山,镇守天下龙脉,我们若去挖山,墨家巨子第一个来灭我仙道,况且就算挖成功了,天地灵气混乱,只怕会受天下围攻,甚至会引下神罚,实在不可行啊。哪怕五家终日聚在一处,也会因为人心不齐,而自乱阵脚。” “正因如此,才无法可施。聚也不行,不聚也不行,只是挨打之份,难有还手之力。” 万幻道人把目光看向前面的魔光,越来越近,也越能感觉道一种令人恐怖的气息,困兽犹斗,何况是修炼了魔神九变的慕容悠,没有坚定不移的强大意志,绝不可能驾御诸般心魔。 万幻道人对九龙派的研究很深很远,也常常苦思破解之道。 早在数年前,万幻道人就想出一些破解之道,比如与巫教连手,或是控制九龙派的人制造事端,但大多是不了了之。 终于,在三个月前,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妖界入侵。 仙道中人,没有一个会对妖界不了解的,因为在妖界生存,是一种最准确的测量方法,用生存的时间长短来衡量实力,这实在是太准确不过了。而妖兽们的恐怖,万幻道人也曾在圣者炎图的手上见识过,在知道妖界入侵之后,万幻道人的心中升腾起一个绝妙的计谋。 与妖族短暂的连合,只要妖族答应,入侵时第一个消灭九龙派,仙道五大派就答应,提供妖界所有妖兽吃三天的丹药,但他见识到了炎图的食量之后,三天立即改成一天。 一天也恐怖啊,妖界有两百万妖兽,其中接近一百三十万都拥有生存半年实力,最强的是妖圣炎图,在吃饱了之后,展现出了生存八十年的恐怖实力。 驱狼吞虎,万幻道人想的很清楚,虽然是巫教放妖出来,但是巫教给不出足够的丹药,于是五大派成了最大的投资商,炎图就是ceo,这场与虎谋皮的投资,万幻道人已经多次给其他四大派的老大洗脑了,除了九霄派的烈火道人不答应之外,其他门派都同意了。 “小子!你跑不了,乖乖受死吧。”万幻道人大吼一声,左脚一踏,脚下云雾形的法宝化成一丝流光,载着万幻道人追上那丝魔光。 万幻道人衣袖一抖,冲出一把飞刀,这把飞刀制造奇特,没有刀把,而刀柄上多出两片金色翅膀,刀的两面各有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睛仿佛是真的一般,看左右探察。 “看法宝!”万幻道人大喝一声,御出那件奇特的刀形法宝。 只见飞刀一动,完全超过了声音的传播速度,两只古怪的眼睛里,诡异的倒映着那道恨天魔相。 一刀刺中! 恨天魔相轰然破灭,庞大的气血猛然爆开,这时,万幻道人的大喝才缓缓传来。一个人影飞快的从中窜出,双手早就捏好法印,但见飞刀望来,立即施展: 怒雷魔相 一尊身高十丈,面目狰狞的魔相在虚空中凝结,魔相双手各持一条紫色电蟒,脚踏两条五丈长青色雷龙,全身筋骨突出,黑黢黢的肌肉仿如蔓藤绞缠,全身上下,完完全全体现出一种太古洪荒的气息。 这尊魔相是慕容悠的绝招,为了更好的凝结出这尊魔相,慕容悠花费了半年时间去察看典籍,飞入云中去观看雷霆,被雷劈了个半死,才凝结出这样一尊恐怖的魔相。 飞刀可不管那么多,径直飞刺而来。怒雷魔相伸出左手,手上电蟒一窜,稳稳咬住飞刀,就像蟒蛇咬住小鸟,粗壮的蟒身一抖,飞刀被甩落出去,已是一块废铁,两眼成了血洞,两只金色翅膀也断成四截。 万幻道人随即冲来,手持一件八角铜镜,边缘有一条黄龙环绕盘踞,此乃是镇派至宝,盘龙镇狱神镜的仿品。 铜镜往怒雷魔相一照,一道素色的光芒从镜中射出,将左手那只电蟒炸碎。 铜镜一转动,又射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将右手的电蟒炸碎。魔相双手的蟒蛇都灭了,却无伤大雅。怒雷魔相伸手一捏,掌心升出一颗雷球,被顺势捏爆,炸出无数电蟒。霎时间漫空电蛇狂舞,拦住后来居上的众人。 元阴真人一拳爆起,千万条阴柔气劲凝成一股,化成一条匹练,切入狂舞的电蛇之中。云追天与身后的二十多位道师连合一气,双掌拍下,电蛇尽数一空,只见一条柔如丝绸的匹练切在怒雷魔相手臂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第二十一篇圣道至简(中) 第二十二篇圣道至简(下) “咦?那是什么?”羽如涛远远望去,一道冲天气虹涌入雷云之中,霎时间雷鸣大作。 “那人是谁?穿入云层中,视雷霆为无物,这是何等修为?”剑飞虹大为震惊。雷霆乃是天地大力,任谁都要小心翼翼,连圣人都要说雷霆乃是天怒,要敬重。 羽如涛持剑一劈,破开云霄,飞身窜进:“走!我们去看看。” 剑飞虹也不是怕事的主,也冲了进去,但见四周都是云山雾罩,闪电雷霆在其中如长蛇游走,时不时一声闷雷传出,云团猛然一震,越发凝聚了。 羽如涛持剑一劈,云团中多出一丝裂缝,剑飞虹与羽如涛一同穿入,但见一道黑影在云层中四处游走,视雷霆为无物,云团中刚刚凝结出一颗百丈来高的雷球,被黑影一扑,就悄无声息地化去,有些细小的雷球才刚刚凝结就爆开,发出阵阵闷雷。 那道黑影穿来扑去,满空中的雷球电蟒尽数一空,见雨水已经凝结成实质,那黑影又扑了过去,将刚凝结成的雨水吸收大半。 “这,这是何等伟力?世间竟然有此人物?难道是诸子百家?还是众神?”剑飞虹看到这等异景,感觉自己十年一剑,是白费力气。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能让蜀山剑仙,在妖界都可以生存三十年的人物,生出一股无力感,这是何等恐怖? 羽如涛眼光一聚,拉着剑飞虹扭头就跑,急促地解释一句:“快跑!它是炎图。” 这时黑影已经发现了羽如涛和剑飞虹,见羽如涛有些眼熟,想也不想就是一拳破空,将还未消化的一点雷霆打出。 轰隆! 无穷的霹雳滚滚而来,羽如涛瞬间被打出云层,剑飞虹的长剑被轰碎,人却破开虚空回到蜀山。 天空中传来一声嘀咕,但是罡风一吹,就散了。 “这两条杂鱼应该是蜀山的人,将来自有计较。” 羽如涛只觉冥冥中传来一声呼唤:“小羽!快醒醒!我们来到一个好地方了!” 头疼,十分地疼,小羽睁开一丝眼睛,只觉阳光刺眼,又闭上眼睛,这时才想起来:“我在哪里?炎图好厉害!这是谁的声音?” “至道!”小羽一下子就惊醒过来,见至道在身旁震鸣,不由得问道:“你能说话了?你不是说需要百日修养才可以说话吗?这里?” 小羽看到四周的景象,震惊道:“这是哪里?太美妙了。” “我也不知道在哪。那天你被炎图击飞,我载着你一路狂飞,直到实在不行了,我才停下,没想到一下就来这里了。” 这是四面环山,长满不知名的奇异花草,空气中都带有不知名的花香,而且这里灵气聚集,到处都是令人清新的气息。 羽如涛缓缓站起,感受这不可思议的奇景。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童谣: “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还有一起快乐的小伙伴。大风车转啊转悠悠,快乐的伙伴手牵着手,牵着你的手,牵着我的手,今天的小伙伴,明天的好朋友。” 一位清纯美丽的少女走远处走来。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我们都是好朋友。” 那位清纯美丽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过来,还拉着羽如涛的手握了握,笑脸如花,看着犹自发呆的羽如涛不禁问道:“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看上去傻傻地?” “请问你是?”羽如涛好歹也经过大风大浪,立即恢复过来:“在下羽如涛,无意中来到宝地,还请告之这是何处?你家长辈又在何处?” “你这人真奇怪,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木头,说起话来,又是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小女孩留着披肩长发,身穿一件红色衣裳,看打扮倒像一位月下精灵,对着羽如涛笑时,皓齿明眸,更显得温柔可人。 “你叫什么名字?”羽如涛也就循循善诱。 那女孩子笑道:“我叫依柔,大家都叫我美丽的依柔公主。” “公主?”羽如涛心知,如今大墨天下,绝对没有什么皇室公主,继续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依柔公主后跳了一步,伸出小手指着天空,绕着羽如涛转了一圈,嘴上还边念道:“这里是陨落在人间的天堂,有美丽的忘情花,还有绿茵茵的浮云草,是公主的花园。” “额!那么你的父母呢?”羽如涛无奈地问道。 那位依柔公主拉着羽如涛的手说道:“你就带我去啊!预言说你会带我离开花园,去找寻我的城堡,在奢华的宫殿中,见到我的父母。” “我?”羽如涛不由得苦笑一声,想到了孟子说的:“天降大任于人。”给落难的公主找父母,这实在是大任啊。 羽如涛舒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就带你这位美丽的依柔公主去找寻父母。” “好咧!”依柔公主乐得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居然还趁着这股兴奋劲,在这花草中起舞翩跹。 手起手落,时跳时跑,人在花草丛中来去如风,最后竟抱着羽如涛的脸亲了一口。 “你叫羽如涛吧!我带你去看一件宝贝,是仙人爷爷留下来的,走,跟我来!” 依柔公主拉着羽如涛的手就跑,边跑还边说:“那个仙人爷爷可厉害了,是从天上飞过来的,那个仙人爷爷的头发是雪白色的,还能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好大的门,一进门就不见了。” “任意门?这不是哆啦一梦的东西吗?”小羽面色古怪的说道。 “哆啦一梦?是传说中的那猫吗?那个传说我也听说,据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依柔公主说道:“是一个经常被人欺负的少年,在家遇到了一只奇怪的蓝色铁猫,于是他的命运就此改变,踏上坚强勇敢的道路。” “……”羽如涛倒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笑笑。 “来!你看,那就是仙人爷爷留下的宝贝,正面是福门,反面是祸门,打开福门就会得到幸福,打开祸门就会得到灾祸。但打开福门,祸门也会随之而开,同样的打开祸门,福门也会随之打开。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现在搞得我也乱七八糟的,不说了,烦死了!”依柔公主郁闷地揉着脸,绕着这件宝贝跑了起来。 “福祸无门,唯人自召!”羽如涛曾问过方轻云,得知这句话是法门道的一个谜团,据说是开派祖师将神术与十万法门融为一体,当年的福门祸门还是两扇门,但是开派祖师即将成神,已经融合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扇法门,为了功得圆满,就将福门祸门融为一体,形成了福祸法门,这个法门就流传了下去,但是对于福祸法门的争议,千百年来就没有消停过。 按照神话记载,从此幸福与灾祸相依为伴,假如你得到了幸福,不要太过开心,因为灾祸也离你不远,如果你得到了灾祸,不要太过沮丧,因为幸福马上就会赶来。 “这个门,我们先不管它,你先告诉我,你平常住在哪里?”羽如涛放下思绪,又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好哇!好哇!我带你去见我的房子,还有我的朋友。”依柔公主又是拉着羽如涛飞奔。 转眼又来到一处奇特的山洞中。这里是一处洞府,比起蜀山的破洞,好了何止千倍。因为大墨天下,所有房屋衣物都是节俭朴素的,而自家派内最多的是风景奇特,绝对没有太多奢华的东西,原本小羽认为这辈子见过最奢华的地方是青松观,谁知来到了这里,才发现青松观也只是道观而已,这处洞府才是最奢华精致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白玉为栏,黄金铺地,头顶上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发出幽暗的光芒,受黄金反射,照亮了这整片洞府,没有任何死角,实在是有几分鬼斧神工。 “你就住在这里?”羽如涛发现自己恐怕会麻木,这里实在有太多的震惊了。 “是啊!”依柔公主点头道:“来,朋友们,都出来吧!” 顿时,洞府深处飞出无数只鸟,各种各样的鸟,环绕着依柔公主叽叽喳喳地乱飞,有些鸟还用冷咧地目光盯着羽如涛。 “这就是你的朋友?”羽如涛尴尬的笑了笑。“是啊!是啊!”依柔公主也不知用什么方法与那些鸟儿沟通,就对羽如涛解释道:“它们都是在迁移中,飞错了地方的。每年的七月十五,它们都会往南边迁移,但途径这里的时候,会因为南面的山峦太高,一些飞不动的鸟就会在北山休息一天,等晚上再飞。然而晚上的时候,碰巧遇到乌云遮月的时候,小鸟们就会失去方向,而山谷中的的浮云草会在每月十五发出幽蓝的毫光,小鸟们看不见月亮,就会误认为这里就是月亮,于是就会飞过来,但是飞进来之后,无论如何也飞不出去,所以就留下来了。” 第二十三篇清白二气丹 羽如涛听着这般奇遇,感叹道:“天地造化,如此奇妙。羽如涛啊羽如涛,妄你自认为可比诸子,竟不如一位小女孩,可笑,可叹!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小鸟们说的啊!”依柔公主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小鸟这个词语是谁教给你的?”羽如涛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没有人教授,绝不会有人无师自通,就算号称师法天地的圣人,也是经过长时间,多方面的了解,才拥有教化后世的大智慧。 依柔摸着脑袋想了很久,忽然惊讶道:“是一块石头说的。” “石头?”小羽再度震惊,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石头能说话。 “你看!就是这块石头。”依柔居然拿来一块水晶头骨,交给羽如涛。 “这是石头?”羽如涛忽然想到,依柔压根就没见过其他人,自然无法理解头骨是什么意思。 美丽的依柔公主点点头。 羽如涛顿时气竭,不过羽如涛一眼就看出不对,这颗纯净的水晶头骨居然带有迷幻之术,小羽立即明白了其中原由。 想来是一位高人,也许是依柔的父母,把一些知识融入幻术中,中幻术的人就会产生幻视幻听,这样的话,知识就会通过催眠的方法传递过去,到时人从幻术中惊醒,自然也就得到了其中的知识,这样的方法只能对一些未经教化的小孩子起到作用,对于那些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就会在传递知识的时候产生混乱。 “大手笔啊!要是能解决幻术中的一些弱点,这颗头骨就会带来仙道文明的大发展时代。”羽如涛可是经过了墨家思想的熏陶的,墨家的一个发明,让农民的生产力提升了两倍,墨家吸收了公输家族的鲁班书之后,出产木牛流马,开发水利,制造风车,而且还发明了芒草造纸术,线条印刷术,等等奇妙的发明,让一百年前还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民,走上了平稳的生活,只要不留下手中的农活,就一辈子吃喝不愁。 “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啊?”飞鸟,洞府,公主,山谷,羽如涛看着四周怪异的景象,实在想不出里面会有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也说不清楚。”依柔公主耸耸肩,就和小鸟们玩闹起来。 羽如涛把玩这个水晶头骨,忍不住好奇,就瞄了一眼,忽然,脑袋轰隆一声,就听见一声尖叫: “千万不可以!” “咦?”小羽这才发现不对:“是紫昙吗?” “当然是我!你要找死也别拉上我啊!” 小羽抓抓脑袋问道:“怎么了?你很久没出来了。” “我是你心中最深层的记忆,每次出现都要消耗你的气血,以前你还没有登堂入室,自然可以随便消耗。现在你踏入修行,气血乃是性命之源,我自然不可以误你前程。但是这颗水晶头骨千万不能碰,里面有至少有两位天神的记忆,你若是贸然探索,你的记忆就会被洗刷一空,然后成为神仆,受到奴役。而我也会永恒的消失在天地间,不复存在。” “原来这么恐怖!”小羽又问道:“那么这里你知不知道?” “那就要看你肯不肯消耗精血了!只要你能消耗一半精血,我可以让你看到远古的神明记忆。” “一半精血……”小羽立即摇头,开什么玩笑,小羽的功力本来就差,若不是有至道在手,恐怕连云水青都打不过。小羽只要携带至道,就能得到道德残篇的加持,虽然只有真正神术万中之一的力量,但也能让小羽本身提升到十年的水平,若是挥起至道,战力飙升至二十五年。若不是云追天顾忌自家女儿,以他三十年的水平,小羽根本不可能取胜。 “等你功力大成的时候再说吧!还有,你身边的女孩子不简单,要好好照顾,这笔买卖包赚不赔!好了,你去吧!” 轰隆! “什么包赚不赔,我又不是拉批条的。”小羽郁闷道。 “那么!美丽的依柔公主,你每天吃什么?”羽如涛放下水晶头骨,再次问道重点上。 “当然是吃汤圆!”依柔公主理所当然地回答。 “……汤圆?”羽如涛郁闷到。 “就是这个!”依柔公主从洞府最里面端出一碗白色的“汤圆”还甜甜地说道:“买汤圆!卖汤圆!这里的汤圆甜又圆……” 羽如涛眼睛都瞪出来了:“这是传说中的神物,清白二气丹,这可是神物啊!你拿来当汤圆煮,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暴殄天物!” 清白二气是苍茫天地中的本源之气,是万物的本源,这种灵气只有神明才能得到,众神无需吃饭,只要吞吐这种灵气,就能当饭吃。 远古时代就有位圣人化分吃饭的问题,将食物分成四种,第一种是最低档的是吃生食,树皮草根,茹毛饮血,第二种是熟食,五谷杂粮,第三种采集芝草灵药,练制成各种丸汤散膏酒露锭丹,还有各种药膳。第四种就是吞吐本源灵气。 本源灵气是生长万物的关键,若是天地间没有了本源灵气,大地崩裂,冰山融化,四季不分,甚至还会引发天之裂痕,还有天灾降世,火山喷发。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庄子曾在话中暗指圣人窃取天地本源,后来庄子本人就因为不忍天崩地裂,放弃了成神的机会,在百家争鸣中陨落。 圣人拼了命都要保护的东西,居然被当做汤圆来煮,若不是对方只是小女孩,羽如涛恐怕直接骂了过去。 羽如涛冲了过去一把抢来,喝问道:“这玩意还有多少?” “嗯?我也不知道,你来看看有多少?”依柔公主带羽如涛到后面去看。 “这……”羽如涛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太脆弱了,根本经不起打击。 因为他看到了一座小山,用清白二气丹堆成的小山,羽如涛吃了一粒,发现精血立即源源不断地生出,气息也吞吐得有了有了一种大气,就如气贯长虹,鲲鹏吞海般的大气息。而力气也透彻到了骨头里,浑身都有一股萌发的意境,就像要再次发育一样。 羽如涛不禁像起了派内典籍记载: 天地至大,在于一气,可生长万物,造化阴阳,于四时流转,随日月循环。一气旺盛,则万物兴生,一气衰竭,则万物敛藏。一气之盛衰,关乎万物生机。 “一气之盛衰,关乎万物生机。这么多清白二气丹,也不知会让多少生命失去生长的力量。”羽如涛这才明白庄子为何不愿成神。 “什么一气二气的,你说点能懂得的话,可以吗?”依柔公主嘟囔个小嘴。 羽如涛看到依柔对这清白二气丹毫不在乎,便耐心教育道:“这个东西,在外面叫做清白二气丹,原本是天地的生命本源,它能让非常多美丽地花儿盛开,使得草木生长,河水清澈,天空变蓝,白云柔和。曾经有位伟大的人为了保护它,因而失去了生命,我希望你能够珍惜它们,可以吗?” “嗯!好!”依柔点点头,想了想,忽然惊诧:“这里的花儿不是盛开了吗?小草也在生长,水也是清澈甜美,天空是蓝色的,白云也是柔和的呀!” “这个嘛!”羽如涛想了想,一时也答不上来,就根据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下:“生长万物的一气,是由很多种不同的灵气组合而成,这清白二气只是其中某些成分,虽然暂时不会有事,但会引发一些隐痛,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过后才会显现出来。” “哦!那么我就不要了,你把这些都还给天地吧!”依柔把手中的清白二气丹交给羽如涛。 “这个,就不用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还,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它就行了。”羽如涛虽然第一次授业传道,但要落到实处,也就显示出稚嫩,不够成熟稳重。 “那好吧!我会珍惜它们的。那么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寻我的父母啊?”依柔公主拉着羽如涛跑了出去,指着天空说:“这片天空有一种无形的结界,无论怎么飞,都飞不出去。上次那位头发雪白的仙人爷爷也是飞不出去,后来拿出了那扇福祸之门,就消失了。” “这……让我好好想想。”羽如涛吃了一粒清白二气丹,现在精血充足,自然要趁着现在猛烈的冲击无上境界。 剑道功法最重心境,对于气血灵力并不看重,毕竟心意的力量,永无止境,相比之下实在难以提升。而灵力却可以通过各种方法提升,再加上这是神术,拥有窃取天地本源的方法,有了天地本源,就算是一头猪都可以达到云追天那种层次。 不过这种窃取天地本源的方法,都是禁法,往往使用禁法窃取天地本源的人,都遭到被天下围攻,就如云追天要挖天柱山一样。天柱山和天地本源都是维持天地平衡的东西,属于绝对不可破坏的存在。 第二十四篇巫道圣教 第二十五篇无聊的故事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小羊的聪明难以想像,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有什么难题去牵绊我都不会去心伤,摔倒之后站得起来也不会去沮丧,再有狼群把我追赶也当做游戏一场。虽然我只是羊。” “怎么样!唱得好听吧?我和那块石头学的,听说是一个关于狼和羊的传说,也不知道那只狼有没有吃掉那群羊,真是一个悬念呀!”美丽的依柔公主很认真的对羽如涛说道。 “狼?羊?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知道的东西真多,那么关于这个地方的传说,你知道吗?”羽如涛一屁股坐在法门面前,死死地盯着福祸法门,至道听说有清白二气丹,就要了一粒,正在热汤里面泡着。而远古记忆需要高深的心境才能接受,否则会变成狂信者,或者疯子。 “这里的传说?”依柔公主想了一下,就说道:“我知道忘情花和浮云草的传说。” 传说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忘情花叫做红玫瑰,是象征爱情的花朵。在某个森林的深处有一座木屋,一位信徒为了得到神恩,正在苦苦地修行。但那里有一位美丽的采药姑娘,那位姑娘每天都会给那位信徒带来一束红玫瑰和水果与清水。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信徒的苦修越发艰辛,到了后来,信徒不喝水,也不吃水果。这样的举动让采药姑娘十分悲伤,但还是每天都带来水果和清水,还有红玫瑰。 天神听说了这位信徒的事迹,便开始考验那位信徒的意志。信徒一次又一次打败心中的魔鬼,用坚韧不拔的意志生存下去。天神见信徒打败了心魔,于是再次考验那位信徒,天神刮起狂风暴雨让那位采药姑娘留在木屋中。 青春由于迸发的美丽相遇而快乐,但又感到痛苦,信徒的思想仿佛像蜂巢受到袭击,心中就如有无数蜜蜂在嗡嗡作响。信徒起身决定离开木屋,趁着大雨去山巅之上修行自己的意志。当他准备出去的时候,那位姑娘拉住了他。 一首十分熟悉的歌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日渐模糊,由于新添了一种伴奏,而又显得熟悉,但又陌生。“你为什么要夺去我唯一能效劳的机会?”采药姑娘流着热泪,柔声地问道。信徒重新坐下,沉思了很久,便留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雨停了。采药姑娘来到信徒面前,向信徒祝福,因为她要离开了。信徒没有说话,只是闭目修行,过了很久,他见到了天神,天神告诉信徒,你能得到永恒的生命,这是最大的神恩。然而信徒却说:“我不需要永恒的生命。”信徒直视着天神,很认真地说:“我希望那位采药姑娘再送我一朵红玫瑰!” 天神笑了。 羽如涛听得目瞪口呆,最后憋了一句:“白废我这么多时间了。” 美丽的依柔公主又说了一个关于浮云草的传说: 一个叫浮云的人每天都救济别人,帮助别人,在某天,他得到了天神的恩赐,获得了一根草。可惜因此滚下山坡,左脚断了。 一个过路人走过此地,浮云赶忙求救。过路人看见了他,飞快跑掉了。 第二个过路人走过,浮云又去求救。那位路人拿出一些钱财给浮云,说:“拿去吧!我只能帮你这么多,这些钱能让你进城。” 浮云拒绝了他的施舍。 这时候,第三个人骑着一匹马过来,浮云又去求救。 那位骑马人直接从浮云身上踏了过去,丝毫没有理会浮云的惨叫。 浮云忍住疼痛,躲到一旁,尽管断脚传来的疼痛让浮云面容扭曲。 正躲着,又走来一位挑着重担的老农夫。那位老农夫远远就看见痛得欲罢不能的浮云,立刻放下担子,对浮云说:“不管发生什么,你现在肯定需要帮助,如果你能忍住疼痛,我可以背着你去城里找医生。” “可是!你还有两个担子啊!”浮云问道。 “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你快不行了。” “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卫苍生,我只是羽如涛而已啊!”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浮云草的故事和福祸法门有些相同。”依柔公主指着福祸法门说道。 “福祸无门,唯人自召!”羽如涛趴在地上正要缓缓睡去。 突然!小羽惊起。 “邵秋风留。对了,这当今天下也只有方轻云和师傅才能召唤出福祸法门,周富生和周富民连手也不可以召唤出来。” 羽如涛赶紧问道:“美丽的依柔公主,那位仙人爷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很久了!大概半年前,不对算到现在,快七个月了。那时候来的,没过几天就走了。”依柔喃喃道。 羽如涛拍手叫道:“没错!就是师傅,时间上完全相同。” 但小羽立即发现不对:“本命灯为何灭了?难道原地复活了?” 依柔回忆道:“那位仙人爷爷来的时候正好七月十五,他是随着群鸟一齐飞过来的,当时我喂了他一个汤圆,顿时头发就白了,吓得我不敢再喂了。” “是了!清白二气丹里面添加了用各种辅助发育的药物,我吃了一粒都会生出二次发育的萌动,而他老人家直接鲤鱼化龙,破茧化蝶了。他的头发应该是云白色的,这是由于他消耗了自身的寿命原故。” 羽如涛越想越兴奋,仿佛希望就在眼前。 “这个……你知道怎么出去了?”依柔眨眼问道。 “额!这个还没教,不过我可以试试。”羽如涛缓缓走到福门面前,脚步一沉,站得四平八稳,双目微垂,整个人显得庄严肃静,随即大声一喝: “芝~麻~开~门~!” 良久! 依柔睁大了眼睛,一瞬不放地看着福门。 “很明显!法门不是通过咒语开启的。”羽如涛苦思良久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眨眼!依柔公主眨了眨眼,显然没有明白羽如涛说些什么。 “对了!我可以试试剑意。”羽如涛一指点出,一缕精纯的剑意打入福门之中。 “道分阴阳,对立统一!” 福祸法门受到剑意一催,立即爆涨百丈之高,但又变得如巴掌大小,一大一小,皆连九次变化。 轰隆! 福祸之门轰然爆炸。 法门瞬间化为齑粉,不复存在。 “这个!两种意志太过混乱了。没想到我居然会和自己的师傅大战一场。”羽如涛无语对苍天。 “法门完蛋了!我们怎么出去啊?”依柔睁大眼睛问道。 “这个……我们可以飞出去。”羽如涛实在不明白她父母是怎么设计的。许进不许出,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还有清白二气丹,这不是利令智昏吗?还有,美丽的小公主,这不就是美色勾引吗?如果这都是考验意志的,那么太假了。和帝尧让自家女儿去考验舜的意志一样假。 压根就没有这样考验人的,人家的考验都是刀山火海,圣兽灵禽,绝对没有人会傻到拿清白去考验别人的意志。小羽越想越奇怪,这里一切都透着诡异,仿佛一切都安排好了。灵药,美女,还有……功法。 “对了!功法,我怎么忘了!”羽如涛赶紧拿出水晶头骨,当即就明白。 这哪里是歪歪小说,分明是阴谋小说。按照强盗的惯性思维,必定要将这里一切都全部了解,才会下手,而水晶头骨是重中之重。若有仙道中人,无意间掉进此地,若是心存善念,不想打劫,但因无法出去,必定会将这里上下都研究一番,只要一研究水晶头骨,就会变成忠诚的神仆,按照头骨给的方法出去。如果强盗来了,绝对会去检查水晶头骨,然后成为神仆。 羽如涛想到这里,不由得明白了一切阴谋,若不是这里恰巧在鸟道边上,没有修道者路过,恐怕依柔早就走了。而秋风师傅,想必是大彻大悟,心境大变,没有走进洞府,直接召唤福祸法门,破空而出了。看来大家对其它生灵还是挺尊敬的,否则依柔早就走了。不过,为什么浮云草会发光?这尊福祸法门可是真身,难道就炸了吗?这些都绝不可能啊! 乱七八糟,稀奇古怪,古灵精怪,没头没脑。 小羽的脑袋快爆炸了! 等等! 福祸法门能出去? 小羽立即想起了法门的传说:当年道祖得到法门神术,以神术融合十万尊法门,而福祸法门是最后一个融合的。 也就是说,神术能够破开结界?小羽不由得看了看正在泡澡的至道,又想了想自己创出的道分阴阳。 道分阴阳是一种大势,就如天上的雨落在地上一样,是一种必然。任何事物都是因道而生,大道之下都要分成两分,就如天和地,火和水,人们的思想也是如此,没有纯净无暇的心灵念头。都说人人皆心魔,而道分阴阳就在借了这种大势,把一切事物都分成两半。 但是道分阴阳不是神术,各种战斗力量分成四种,力、智、势、道。力就是最简单攻击,打败敌人,比如冲击波,而智就是聪明有计划的攻击,比如在水里放电,势就是压倒性的攻击,比如时间,空间,千夫所指,长江后浪推前浪,而道,就是无需攻击,就如法门,一落下来,结界自破,或者直接放在那里,看你敢不敢动,就和天柱山一样,明明仙道五大派有能力挖掉山脉,但是千年来没人敢。 第二十六篇脱困 第二十七篇神仙打架 “好吧!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灭掉东皇太一,我爆发一下,给予迎头痛击,你到时要救我出来。” 慕容悠看着天上的太阳,现在还只是早上,离正午都还远,便坐下闭目,万事不管。 很快就到了正午时分,云中君身穿天地祭服,坐着雕龙金驾来到一处山巅,摆下八方祭坛。 这位云中君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温玉兰早就说过,云中君一脉传承有一必修体术,凤仙云体之术,能改变身形。而且举手投足间,风云变幻,仿佛周身都笼罩着一朵云彩,似真似幻,无法琢磨。 但是八方祭坛一摆,云层变幻,不停着涌现各种形象。 就这般风起云涌,慕容悠耐心地等到了傍晚,只见将落未落的太阳与升起的月亮一齐散发着无限光辉。 这时日光与月光同时照进了天门山最高峰,那处天门之中。 日月齐光 一位高大的身影霎时间出现在天门之上,慕容悠努力看望,也只能看清腰侧佩戴一对玉珥。 东皇太一出现了!传说东皇的实力在六十年以上,每代东皇太一都会得到神器东皇钟的加持,从而统领群巫。 东皇钟是远古神器,走得是圣道路线,统一人界,统一信仰,将自身修炼成一种规则,进而成为道的化身,那样的存在比众神还要强大。 而至道走的是神道路线,修炼九窍真身,成为天神。 轰隆! 这时,远方传来一处雷鸣,一个身穿青衣白裳的少年人伫立于一条由雷霆组成的巨龙之上,飞瞬而来。 “东君来了!快动手吧!”温玉兰看着慕容悠,眼神示意到。 “不对!炎图怎么不来?情报上说是去纯阳羲神宫了,但那是一天以前的事了。以它的修为,羲神根本拦不住,这等重大事故,为何不来?”慕容悠也不怕暴露,直接说道。 “这个!炎图去天柱山了!”温玉兰无法隐瞒下去,只有如实交待了。 轰隆! 大家已经各自出手了。 术法、心法两位长老连成一气,化出一卷百丈长书,稳稳地镇压下去。那卷长书不用多说,自然是天问。 而东皇太一伫立与天门山巅,双手微垂,头上三尺处,有一尊铜黄色的古钟,外面雕刻了各种奇形妖兽,内部刻有无数古朴文字,虽然只有五尺大小,但是生生抵住了百丈长书。 方轻云结印,召来时空法门,平复天门山内正在扭曲的强磁场。伸手一斩,生生就截住了乘雷而来的东君。 而云中君与寒月儿、仇星已经战成一团,四面都是云山雾罩,根本看不清楚战况如何。 这时慕容悠也是无可奈何,倘若早知门派有难,他必定会率先出手,从而打乱计划。但现在知晓之后,就必须解决这里的战斗,这是方轻云特意嘱咐的。 疾风魔相 慕容悠气血一爆,犹如火药爆炸一般彻响天地。慕容悠浑身染血,在刹那间来到东皇太一跟前,眼中杀意滔天,全然不似平时般温良,好像炼狱中走出的魔神。 利刃魔相 慕容悠浑身气血凝聚,犹如血衣加身,右手并掌如刀,横戳而来。东皇太一显然没有料到有人敢这么大胆,眉梢一翘,一束玄黄色的光芒落下。“哐啷”犹如金铁互击,那道光芒堪堪抵住了慕容悠的手刀。 凶狮魔相 慕容悠的血衣猛然炸起,射出无数细如毫发的血针,双掌变爪,整个人霎时间就如嗜血狂狮,合身扑上。 东皇太一微微一笑,东皇钟上一只狮虎模样的浮雕跳了出来,扑向慕容悠。 慕容悠与浮雕一触,两爪一搭,用力一扭,脚下一踢,正中浮雕。狮虎浮雕在瞬间就被撕成零碎,慕容悠扔掉双爪,紧接着气血连连爆发,整个气势攀升至最高峰。 邪龙魔相 一条狰狞恐怖的邪恶魔龙升腾而起,死死地盘紧东皇钟,龙爪抓住浮雕中的各种妖兽,龙首伸入钟内,顶起整座铜钟。 而慕容悠就站在东皇太一面前,只需伸手就能触及。 东皇太一微微地抬手,一柄长剑被紧握在手中,长剑挥来,宛如匹练。 慕容悠没有理会长剑,只是手捏虚空印,脚踏天门山,头顶日月光,闭目不言语。 “嘶嘶”长剑劈中慕容悠,却只是发出了水滴滚油的声音。 轰隆隆!就在太阳光即将散去的时候,慕容悠的气血再度一爆,那条邪龙被爆裂成虚无。 虚空魔相 一尊无形无质的魔相在虚空中猛然破碎,无穷风暴轰然爆起,慕容悠却双脚一软,从山巅上跌落下去。 “好小子!”一个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言语充满了高昂,无上,宽宏,恩赐。 无穷风暴连东皇太一的衣角都没碰到,全部都被东皇钟吸收。东皇钟在三尺高处一个盘旋,爆发出无穷亮光,无数道玄黄色的气流冲霄而起。 百丈长书在瞬间被炸破,术法、心法两位长老顿时吐了一口心血,显然受伤不轻。 这时东君一声长啸,如歌如乐,两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弓一箭。少年人模样的东君弯腰,缩背,跨步,曲臂,凝神,只见一道流星飒沓而过,击碎了时空法门,往着天狼星的方向飞逝而去。 然而日落月升,星辰显露出来,北斗七星霎时光华大亮,落在东君手中,交织成一柄戟戈模样。 射天狼,北斗戈!方轻云心中一凛,想起了这位天君的两大秘法。 东皇太一看着慕容悠陨落,正要出剑绝杀,但却有一条七彩长虹出现,将慕容悠一裹,立即爆退。 长剑一挥!东皇太一收回长剑,也不管剑气是否伤到对方,全心全意地念起咒语,开通两界。 温玉兰身受一剑,被劈得心神巨震,整个身体有种被撕裂的感觉,但也不管了那么多,强忍着撕裂地痛苦,裹起慕容悠极速远遁。 天门山上,东皇太一遥指天柱山,天地气脉的源头。 自然形成的天门之中,氤氲流转,无穷无尽地磁波四处传染,仿佛天地间会出现极不可思议的变化。 “两界十方胎藏血咒!黑暗曼陀罗大阵!” 一声高呼,东皇太一又弹出中指,一粒精血透过白如美玉的皮肤,缓缓滴下。 天门中卷起无穷扭曲的时空,隐隐透出妖兽的嘶吼声,还有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 一朵美丽妙曼的花朵在天门中缓缓盛开,这朵花全身漆黑色,花瓣裂分为五,形状呈三角形,但至一瞬,花蕊中又生出一束花蕾,裂分为三,形状呈五角形,与下方的花瓣截然相反。 黑暗曼陀罗花盛开到极处,瞬间就枯萎,然而一缕精光却攀上自然形成的天门,镂刻下无数曼陀罗花纹,样式古朴,仿如史前文明。 “不好!大家一起上!千万不能让妖兽降临人界!” 方轻云身形爆起,避开东君的七星北斗戈,手捏印法,召来一尊高达千丈,仿如虚幻无实的法门,稳稳镇下。 真空法门 随着方轻云念动咒语,法门缓缓打开,无尽的真空大力在瞬间就定住这片虚空,连天门山内的混乱磁场以及时空风暴都被生生定住。 这尊真空法门可是实体降临,是十万法门的一员。这次方轻云耗废祖传的龙脉灵气丹请来,可是下了血本。 轰隆! 一股真空气流凝聚成形,轰然落下,意图将东皇太一连同天门山一起毁去。 四周一切皆受真空法门的压制,连时空都停顿了,东皇太一也无力结印。只见头顶三尺处的东皇钟极速转动,爆出无穷亮光,最后竟是轰然解体,化做九条玄黄色的巨龙,向上直扑。 东皇钟坐镇巫教,自然不可随意乱动,东皇太一在天门山上运转的东皇钟乃是仿品,虽不如真身厉害,但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至宝。 轰隆隆! 天地巨震!真空气流与九条玄黄巨龙一卷,立即爆出无穷风暴,一下就冲上天际,但受真空法门一压,就卷成了一道通天彻地的龙卷飓风。 接近十六极的强劲飓风一卷,虚空就如水波荡漾般抖动,这时一声微不可闻的细小声音从东皇太一的腰侧传来。一只玉珥无声无息的化为齑粉,只听到一声大笑: “你们出来吧!” 一只巨手伸入天门之中,如摸鱼一般来回搅动,不一会儿就从中捞出六个身影,五大一小。方轻云心道不好:“小的应该是贤者,大的就是天妖了!该是时候了,舍去二十年阳寿,全部轰杀!” 想到这里,方轻云示意阵法长老拖住东君,自己却飞上高空,来到真空法门面前。 真空法门有千丈之高,方轻云站在面前犹如蚂蚁般渺小。但在瞬间,一条契约形成,一大口心血吐出,犹如喷泉一般涌出,喷了二十个刹那,精气神顿时跌落低谷,头发转眼雪白,人也晕倒落下,还好被陆亮救下,否则从万丈高空落下,必死无疑。 这也是计划之一,由方轻云本人提出,他会召出法门,再消耗过去二十年所凝聚的心血,力图轰杀东皇太一。 第二十八篇要命的布 第二十九篇诸子往事 第三十篇婆媳的矛盾 “不敢!不敢!学生张轩,只是一位游历儒生。可怜受那圣贤之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会在此偶遇先生,我看先生才是当真不凡,颇有仙风。”那位叫张轩的帅哥不仅长得帅,还有一双好眼力,一下就看出了小羽的不凡。 “张轩?你是儒家的学子?”自儒家孔孟二圣陨落后,儒家经典被法家圣人统统烧掉,导致儒家后继无人,巨子才会轻易的统一天下。羽如涛深知此事,见此子是儒家学子,不由得惊讶一声。 “正是儒家学子!”张轩说得正气凛然,但又黯然:“可悲当年典籍全毁,精华缺失,才会导致我只能读些无用之书。可怜我师愚钝,虽有横溢才华,却不从那墨家思想,导致我数年的勤奋,全做那无用之功!” 羽如涛听了此言,不由得心道:“好一位儒家学子!有孔孟之风!” “来啦!你的馄饨。”老板将馄饨放好,立即跑去看书。 张轩见老板匆忙跑开,不由得看了一眼,看到老板端起书籍,显出封面,惊讶道:“你那经书是打哪儿买的?” 老板听了,乐道:“你个儒生也读这蛮夷之作?我这书是昨天几个秃头人路过,我给了两碗饭换来的。你要想看,就等我看完了,借给你读了两天?” “不了!不了!”那张轩赶紧摇头道:“我认识那几个秃头人,整天咕叽咕叽,烦得要命。” “哦!那就算了!烦归烦,但这书写的不错,借物喻人,比那死板的墨经好看多了!”老板虽是墨者,但也是风趣之人,有此本性,也难怪受不了墨规长训。 “这几天竟然有西域人来中原?想来是国政邦交,也不是什么大事。”羽如涛嘀咕两声,正欲谈话,却见那张轩正吃着馄饨,也不好打搅,看那吃相,不由得想起了此行洛阳的目地。 从小羽记事起,就记得自己在洛阳城外的一个小树洞里,旁边是一个超大的垃圾场,每天都会无数垃圾被倒进来,而小羽每天都去靠这堆垃圾为生,但垃圾场每十天一次焚烧,所以小羽十天只有九天能找到吃的。 不过也该小羽命薄,那个垃圾场因为一次春汛的大暴雨,冲走了一点垃圾,恰好被一位官员发现了,认为垃圾场会影响圣河洛水的水神,于是官员下令另建一个垃圾场,小羽的流浪生涯就此开始。 那时候小,还不记事,只记得当时只有三岁,没有人帮助他,小羽也就孤单一人的流浪。那时候乞讨是没用的,因为早在数十年前,王朝就开始了实名制度,几十年下来,几乎人人都有饭吃,绝没有穷得乞讨的人,偶尔流浪的人,那也是来历不明的人,比如逃犯。 小羽就是一位逃犯,或者说他帮助过很多逃犯,本来没有罪的他,在帮助了几个人之后,立即成了罪犯。 那时他还只有五岁,小羽那时候第一次明白了年龄这个东西。后来逃犯们被抓了,小羽却逃了,此后他在山里生活了很久,也懂得了张口说话。 因为那座山来了一只人熊,小羽不得不另寻山头。直到他遇到了那条狼和救命大叔。 按照小羽现在的回忆,他的父母是亲手将他放进这个树洞的,也没有说明原因,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是三岁左右,三岁前的记忆居然是一片空白。 小羽也曾经请过紫昙,拜托她察看自己三岁前的记忆,谁知竟然根本没有,按照这个理论分析,他父母至少也是仙道人物,否则记忆不可能缺失。不过紫昙根据三岁时的身体感受,可以肯定,当初父母扔下自己的时候,给自己吃了一粒类似百草生精丸的丹丸,能保证自己十天不饿。由此可见,他父母绝对是有原因的扔下小羽。 这次来就是要查阅洛阳城志,看看十年前的春天,发生了哪些大事。 羽如涛正想着事情,耳旁传来了张轩的声音:“羽仙人,小生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他日有缘再会,必定与你促膝长谈!告辞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羽如涛出口成章,倒不是言辞得体,而是他就会这一句。 目送张轩远去,小羽也不枯等依柔醒来,把剑一放,取出一颗百草生精丹,对老板说:“这粒丹药倒不是什么仙丹,吃了顶多够饱三天。我这妹妹就在这睡着,有灵剑为伴,妖魔鬼怪都伤害不得,你今天就关好店门,别做生意了!可好!” “好好好!最好是仙家留一张灵符,留做镇宅之用,那就十全十美了。”老板也是精明人,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不过能有次仙缘,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留张仙符也好做那谈天说地的资本。 羽如涛听罢,也是笑了笑,也就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瞬间红彤彤地,从中缓缓溢出血液。那慕容悠气血一炸,浑身出血,小羽这指尖出血也只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羽如涛也知镇宅符录多是骗人的玩意,就在那老板的手背上画了道隐身符,能使寻常鬼物都看之不见,就可消灾解祸。看那斑驳血迹透入皮肤中,任那老板如何也擦不去,就算割皮断臂也是无用。 羽如涛画完符录,也就追了出去,因为他感应到了似乎有位绝世高手在这洛阳城百里之内四处搜寻。 洛水河畔,一个巨大的水轮在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机关运作下,缓缓转动,水车上挂有十二个大水箱,水车每转动一圈都能从水中带走一千二百斤河水,这一千两百斤河水分做两份,一份大的流向前院各地,供前院医疗日用,另一份流向后院,用来灌溉果梳,另有一部分水储蓄在水池中,整日浸泡一些药材,以待数天过后,用来浇洒很大一片各有作用的灵草奇花。 “南无阿弥陀佛!世尊独坐虚空,显无量光,无量寿,无量智慧,无量正果,投射三千大世界。救一切苦难之众生,灭一切罪恶之心魔。一念为善者,得无量功果,……” 一位身穿华服的美丽女子盘腿坐在一尊南无如来佛前,翻阅佛经,虔诚的颂念着。那女子发髻盘在脑后,用一根木簪束起,发如漆墨,透着乌黑的亮泽,显然是精心梳理过的。再看那脸,虽然未施粉脂,但却细腻如二八少女,双唇如点朱,含笑时若荷花带露,不语时恰似玉盘凝霜,若不是眼角有细微的纹理,谁也不会认为这是圣手医仙的母亲,当年名动仙道的杨雁仙子。 浮光掠影嫣然笑,莫问春梦忆何人。 当年令无数仙道中魂牵梦萦的杨雁仙子,如今已为人母,她当年为摆脱骚扰,自断仙途,自毁容颜,也不知让多少人泪满衣裳,感叹天妒红颜。但却很少人知道,她嫁给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那位小人物为了恢复杨雁的美丽,不惜以身祭丹,终于练出了一粒破茧化蝶丹,却不知杨雁宁愿舍去这绝世容颜,也不愿他死去。 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世人深受业障侵害,不知红粉骷髅,只在一念之差。人生一世,不过百载,虽有绝世容颜,百年之后依旧归于尘土。世人命性就如青山之木,那表相声色,俱是伐树之斧,若有一颗自救之心,何必求那锦绣膏粱,平白屠戮了自家命性。 杨雁念到此处,不禁殇泪成行,话语凝噎。 良久!杨雁才从伤感中恢复过来,放下经书,走出房间,在院内缓缓散步,放松心情。 这经书和佛像是前天在一群僧侣手中得到,那群僧侣自西域而来,给杨雁念了段白骨观,那本经书就立即被杨雁买下,连同那尊佛像,那群僧侣走时曾说:“那尊佛像可以驱魔,还望善待!” 当时杨雁还在伤感中难以自拔,如今想来却非寻常。驱魔?驱魔?难道家里有魔? “娘!原来你在这里。”圣手医仙黄承宇拿着裹胸布从远处飞来。 “宇儿!这是在家里,不要乱飞,免得墨家人整天吵来闹去。”杨雁虽然自断仙途,但自己也是仙道中人,根本不受墨家规矩,但自己就住的离洛阳城不远,用的也是墨家工具,多少也要接受一下墨家人的意见。 “娘!上次你说要七色蚕丝来织一件羽裳,这次刚好有匹布料,你就拿去吧!”圣手医仙虽自小读的是墨家经典,但心里还是医家的思想,身为医道中人,又怎会不知母亲分娩时的痛苦?所以他特别的孝顺,不比其他墨者,父母说错了,就不听,甚至指出父母的错误,要求父母改正。 “咦?夫君!你怎么在这?我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脂粉香味,还以为有邪淫之人来此……”这时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只见一位如花美人从转角处走来,但见那一双妙目,晶莹剔透处另显万倾烟波荡漾:“原来婆婆也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哼!难道你认为我就是那邪淫之人?要把我赶出去?”婆媳关系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杨雁这位婆婆开始也挺喜欢这位彭姑娘,但入门之后就有些矛盾了,首先这彭姑娘来历不明,再者美丽动人,甚至有位家仆因此而死,还有喜食肉食……很多矛盾的影响下,婆婆就对这位儿媳妇的感觉不好了。有时媳妇仅仅是随口一说,婆婆就会思量再三,感觉其中寓意。 第三十一篇好戏开场 “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婆婆让我持家由简,不可乱了规矩,我也是照规矩来看看……”小媳妇说话总是不对的。 杨雁喝问道:“我是让你持家由简,不乱规矩,不是让你仗势欺人的,上次明玉丫头仅仅是错拿了一件大衣,你就罚她去种菜,这也太不应该了。还有上上次,明心丫头说了一句狐狸精,你就……上上上次明琴……上……” “这…”小媳妇顿时委屈地无语凝噎。 “好了!好了!”圣手医仙再次出来解决矛盾,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这次就是一条裹胸布嘛!你们至于吗?这是巫道圣教一位女子的药费,因为是七色蚕丝,我准备给娘去做件羽裳的。媛儿,你若喜欢就拿去,别争了!大家都各退一步。” 裹胸布被夫君塞进小媳妇的手中,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时她到奇怪了:“巫毒血咒?七十二道玄阴煞风?这东西给婆婆,岂不是害了她?” “哼!我虽没有法力,但我可以先让宇儿除去啊!你这心肠当真不好!”杨雁在心中下了个定义,拉着自家宇儿转身就走,不再理会。 徒留小媳妇在风中凌乱。 小媳妇伸手一抹,裹胸布上发出劈哩啪啦的响声,巫毒血咒和七十二道玄阴煞风被一抹而尽,滚滚巫力化为虹气,冲上云霄,转瞬间就被九天罡风吹散。 “这人搞什么鬼?一直在河边打转,难道他在勾引洛水女神?”羽如涛趴在草堆里郁闷地看着在河畔来回走动的张轩。 洛水一带年年都要祭祀一位洛水之神,传闻是一位美丽的女神,一位清纯如洛水的女神,不过羽如涛知道,女神是骗人的,但凡真神都会留下若干神迹和一些经文,让信徒世代念颂,神明就会得到一种玄奥的精神力,在这样的精神力面前,任你是诸子圣贤,也会被打成精神分裂。 这时,一道虹气冲上云霄,转瞬散去,但张轩就在此时窜了出去,人如烈马狂奔,呼吸间就只剩下一丝残影。 “好快,差不多接近声音的速度了。”羽如涛知道,声音的速度是一个凡人和仙人的分界线,凡人的身体是无法以超音速移动,否则内脏就会被剧烈的气压,内出血或是催残机能。只有经过修炼的身体才能超音速移动。 小羽立即追了上去,才追了六十里地,就停了下来,小羽远远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水车和更大一片药田,以及更加大一片的房屋。 张轩窜进一片房屋中就消失不见,羽如涛停在墙角下想了想,也无可奈何的翻墙进入。 这一翻墙,倒让羽如涛呆了呆,原本还可跟上的张轩,在眨眼间就不见了。 羽如涛游走在一模一样的房屋中,忽然耳旁传来一声熟悉声音,细听之下,竟是慕容悠。当初在青松观外,和慕容悠赌博谁最先回派,那也是故意刺激慕容悠,要让他快点回派,谁知几天之后竟在洛阳城外的庄园中遇上了,小羽不由得面色古怪了几分,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羽此时一下就想起了,死在五雷之下的王正心,连忙闯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两人保持着暧昧的知识。 却说张轩,一入院中就四下乱窜,没走几步就被一只细嫩白晰的小手牢牢抓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想活了吗?” 张轩冷冷一笑:“连你都不想活了,我还活些什么?”张轩转眼一看,正是圣手医仙的小媳妇。 “哼!你怎么能和我比?你只是九幽冥域中的一位英魂,而我却是横行两界的血狐王,你我之间的差距何等浩瀚?”小媳妇还是小媳妇,但那双剔透晶莹的双眼却闪过一丝霹雳,如血的霹雳。 “哦?我倒是非常想知道为什么名动两界的血狐王会爱上一个凡人!哼!”张轩轻声一笑,反握着血狐王的手。 “你什么意思?”血狐王两眼一眯,透出浓浓地血色光华。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说,幽冥十大王者有五位都转生到了人界。想来刚才一下,已经足够把他们四个招来了。”张轩模着血狐王的脸,爱惜道:“你这是何苦?我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英魂,但却有无上天资,只要我肯去血海泡上五十年,幽冥说不定会有十一大王者。” “哼!你也配称王?幽冥之地的王者都要有神明认可才行的,你虽天资无双,最多也就触摸诸子的边缘,连重生都做不到。”血狐王冷冷哼道:“你这夺舍之术练得不错,但你夺了王墓中的一具尸体,才会引来其它四位的吧?我们王者拥有轮回之源,能够重生转世,我现在是真正的人,而你,就是一缕孤魂,只不过寻了具好点的身体罢了。” “没想到就被你发现了!”张轩冷冷一笑,放松双手,靠着墙壁说道:“你是人,我是鬼,现在我们人鬼殊途,但是当年的情意就这样一笔勾销?别拿几百年前救命的套路来诳我,我知道,这个圣手医仙的前世是天魔王,他救过你,但那是前生,他的记忆与力量在轮回道中,就被无尽的轮回绞成虚无,今生的一切都是重新来过,你没有必要为了他而浪费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们王者的事,我也知道一点,王者的力量与这人界的诸子百圣一般,因为靠近轮回的中心,可以摄取到轮回之源,依靠轮回之源就能保存记忆和力量,完美的重生转世。” “废话真多!”血狐王狠狠地抽了张轩一个耳光:“你不要认为我爱惜人才,就不会杀了你。幽冥界什么人才没有?就连圣人的魂魄,我都吃过不少,你这样的英魂,我都吃腻了。我警告你,放自重一点,这具尸骸保不住你的魂魄。” 张轩笑道:“你应该打重一点,这点力度没有威慑力,我只觉得在挠痒。我这具**传闻是虫豸中生命力最强的种族,就算把头砍下来,依旧能活二十天。” “不自量力!”血狐王一巴掌将张轩拍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里,拍拍手走开。 然而转眼间,白云青天已经一片漆黑了! “慕容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与巫道中人共处一室,你难道忘了王正心的下场?”羽如涛推开房门,大声喝道。 “是你?”慕容悠惊讶道。 温玉兰斜过脑袋问道:“他是谁?” “天地源流,万物宗祖!我是派中剑道掌门人羽如涛,丹道弟子慕容悠,你与巫教女子暧昧不清,如今捉奸在床,你又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因为妖界入侵,我派早已和巫道圣教联盟,莫说我们没有什么,就算有点什么,也实属寻常,难道你想无中生有?”慕容悠虽然恢复了一点点精气神,但见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就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任小羽说个天花乱坠,自己就是稳坐钓鱼台。 “这个,羽公子!其实没什么,我就是给他喂了碗汤药,我教与贵派联盟,在天门山共同破坏妖界入侵,慕容公子与东皇太一对拼之下,身受重伤,我也挨了一剑。因为受伤太重,所以就来请圣手医仙救治。”温玉兰立即解释清楚起末。 羽如涛点点头,才缓了口气,正欲说话…… 然而转眼间,白云青天也在同一时间,一片漆黑了! “白骨王前来拜访血狐王,还望一见!” “玄阴王前来拜访,血狐王莫要躲藏,出来一见吧!” “鬼灵王在此,血狐王,出来吧!” “我暗鹰王也来了,血狐王,多年不见啊!” 一声声轰鸣彻响天地,让这个平静的时代为之震动。 “什么人这么变态?没听说有哪位高人喜欢噪音的啊!”羽如涛望外面一看,登时脸色苍白,心神俱震。 “高人!当真高人!光听这声音,就有指点天地苍生的气势。”慕容悠虽然躺在床上,但听到这声音,不由得想起了一个故事,孔子第一次见到老子的故事。 “白骨王?玄阴王?莫非是传闻中的幽冥十大王者?”温玉兰听到这个,登时冷汗都流出来了,她回忆派中典籍,里面就写过关于幽冥十大王者的传说。 “幽冥十大王者?这个我到知道。”羽如涛虽然混到现在也只是入门不足一年,但他喜欢看书,因为不认识字,所以才要多看书。多认字,多看书能提高自身的智慧,从而明白那些深刻的道理: “幽冥十大王者是九幽冥域的统治者,据说他们管理轮回的通道,在黄泉之地建了一座非常大的鬼城,名叫酆都。传说幽冥十大王者个个可以匹敌诸子圣贤,其中最强大的是紫龙王,其次就是冥凤王,荒蛇王,黯渊王,角马王,血狐王,暗鹰王,白骨王,鬼灵王,玄阴王,这十大王者皆有三次重生转世的机会,每次重生皆可存活四万五千天左右。” 第三十二篇都在看戏 “这样的变态不在酆都好好待着,来这里干什么?”羽如涛虽然不知道其中原由,但也知道这里只是凡尘俗世,水太浅,游不进深海巨兽。 “天知道他们干什么?外面四个是来找血狐王的,这么说来血狐王就在这里。说不定血狐王转世成平民,来了个另类体检也说不定。”温玉兰的脑袋比起羽如涛,明显更加富有想像力。 “……”慕容悠想不出什么更有穿透力的说辞,干脆闭目养神,不再多想。反正外面四个,随便一根指头都能捏死现在的自己,多想也是无用。 “娘!不好了,你先退到密室,剩下的由孩儿解决。” “宇儿!不可乱来,外面几位皆有无上大力,你也只有通天的水平,根本不是其对手,躲到哪里都没用,不如出去坦然相见,说明原由。”杨雁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知道外面的人绝不是为自己人而来,也就不怕对手会乱杀无辜,毕竟天地间自有劫数,那等存在俯视苍生,能不杀,就尽量不杀,免得天地间少了几分生气。 “哈哈哈哈!血狐王,你也知道,其他九大王者皆认为是你指使我夺舍尸体,因为你多次窥探王墓。其他王者都防着你呢!”张轩从洞中爬出,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哈哈一笑:“王墓乃是历代王者的埋骨之地,幽冥王者因为能摄取轮回之源,肉身能保持万年不腐,就算重生之后,只要有任何不满,就可以去王墓寻回自己的前世之身。我这肉身是千年前一位名叫九辰王的最后一世躯体,这具身体实在恐怖,不过我不能完全控制罢了。” “哼!我去王墓只是为了天魔王的第一世躯体,与九辰王无关。”血狐王一挥手,空间开始碎裂,从中显露出一位身形魁梧的壮汉,这就是天魔王第一世的真身,虽然过去了一百多年,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睡着的中年人,而且心脏还在缓解而有节奏的跳动。仿佛只是一只沉睡的雄狮…… 血狐王食指一弹,一缕灵光打入天魔王的身体中,在一阵龙吟虎啸的爆鸣声中,天魔王张开狭长的双眼,闪过两道奇光,双手一松,五指散开,仿如柳絮,然而人已飘上云端,双手握拳,朝着遮蔽青天的乌云就是一拳: “开” 密布的乌云从中央裂开一道口子,金色的阳光零碎的洒下来,照射在天魔王的真身上,更添无边气势。 “我血狐王与天魔王曾有过三世之约,诸位请回吧!”一声浑厚至极的怒吼震撼四方,无尽的虚空为此颤栗。 “哈哈哈哈!”四声大笑连成一片,引得乌云再次合拢,其中还隐现电闪雷鸣。 “我玄阴王资历最短,从无到有,延绵至今也不过六十载光阴,但是九幽的规矩还是知道一点。无论你与天魔王有什么约定,进了王墓的东西,只有本人才能拿出来。否则,就是对历代先王的大不敬。” 天魔王的真身一动,悄无声息的向右横移百丈,抬臂,挥拳,口中爆喝一声: “开” 一道沛然可御的潜流冲上九天,虚空中不断地发出撕裂布锦的声音,喀嚓喀嚓连成一片,密布的乌云被洞穿出一个大洞,显露出其中景象。 云端中,一个身穿黑袍的冷酷少年坐在黑洞洞的诡异王座上,右手拿着一根纯金色的权杖,左手横起,轻易地挡住了天魔真身发出的拳劲。 “血狐王,莫要多废口舌!听我老鹰一声劝,交出九辰王和天魔王的真身,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一只超大的鹰爪拨开乌云,显出一个超大的鹰首,冷漠阴森的眼睛半睁着,比下面的房子还要大。 “鹰王,我血狐王认定的事,三生三世都不会改变,九辰王的真身你们可以带回去,但是天魔王的转世我已经找到了,现在这具真身也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在下面,血狐王的小手一抓,张轩的阴魂被抓摄而出,小脚一踢,九辰王的真身冲上云霄,稳稳地落在暗鹰王的巨爪中。 “张轩!莫要叫唤,大不了我献祭轮回之源,给你重塑肉身。” “娘!这是怎么回事?媛儿也不知哪里去了,真让人着急!”圣手医仙看着天上众王,一时也无从下手。 杨雁仰天看着乌云和众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安慰道:“宇儿莫慌!这里离洛阳不远,墨家的国防战备一向是最严厉的,想来过一会儿就有墨军来此。” 黄承宇点点头,也心中安慰道:“不错!墨家的防备是最严的,任何仙道战斗,只要接近城镇百里之内,就会有墨军出来干涉。墨军装备中有许多利器,诸如引劫连弩,散魂之光,都是能直接对仙道中人产生威胁的利器。” 特别是引劫连弩,只要接近到了一尺之内,就能够引发任何人的劫数。往往弩手都是全身裹满泥巴,以免自身引发劫数。 “这群魔王搞什么鬼?别跟我说这样就完事了,我还想看看诸子之间的战斗是怎么回事呢!”羽如涛搬了张靠背椅,拿着一盘蝴蝶酥,泡着一碗云山九叶茶,一脸看戏的模样,还是不花钱的那种。 温玉兰也搬了张靠背椅,把慕容悠挪到外面,免得误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戏:“慕容公子,你觉得他们几个会打起来吗?” “不会!这毕竟是墨家天下,先不说卫苍生会不会来,单单就这群王者,一个比一个会装,最多你打我两下,我打你两下,就扯平了。绝不会把事情闹大,因为他们都是王者,身上肩负着轮回的气运,这今生不见来世见,他们若是把关系闹僵了,对谁都不好。不管你怎么觉得,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慕容悠,怎么才两天不见,你的变化就这么大?别和我说是心生顿悟,你积累的还不够,除非是得到圣贤之言。”羽如涛喝了一口云山九叶茶,觉得有点凉了,就伸手抓住一位四处逃难的丫鬟,问道:“跑什么啊?去给我烧壶开水,保证你不会倒霉!” 那丫鬟吓得连忙求饶,边哭边往外面跑去。 羽如涛看着摇了摇头,感叹一声:“这医仙家的教育还不够彻底,如果这是在洛阳,大家早就集结在城墙下,还有各大军营外了。毕竟墨家的教育是非常严厉的。” “圣教总部的后院有一块石碑,是庄子留的:天地无言,人心独断!我也是偶然间心生几分感悟罢了!”慕容悠看到羽如涛两手空空,不由得问道:“那柄至道呢?你不是随身携带的吗?” “这几天它开始准备修炼九窍真身,我把它放在一家馄饨店里面了,那里还有我新认识的一个妹妹,趁着他们还没打起来,我把这两天的事说给你听,故事是这样的………” 墨圣城内 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急忙忙地在从一处高塔中跑出去,左窜右窜,绕过了数条大街,直奔城中一座主要宫殿去了。 那人刚到门口,就被门口的几个侍卫用剑指住,喝问道:“擅闯王府,罪同造反!还不趴下伏法?” “我有紫腰带,有重大事件报告巨子。”那位中年人立即敞来外衣,露出里面的紫腰带。 这时一声不紧不慢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巨子有令,让他进来!” 那中年人立即窜了进去,但见一人身穿祭服从内殿走出,浓眉无须,一头长发,黑如漆墨,皮肤如玄玉一般幽幽透亮,诈一看就像农家小伙,但仔细深究,就觉得有一种兼顾天下的大气。 那中年人见此,立即跪下:“臣钦天监秦桀,拜见三代巨子卫苍生,我有大事禀报。” “八十三息前,据天震仪所示,洛阳附近有五道圣级法力,请巨子定夺。” “下去吧!燃起五道狼烟,领三等功一件。”卫苍生说完,便转身回内殿。 “巨子!你怎么能这样?”那位钦天监显然是一个懂事的人:“五道圣力集结应该燃九道狼烟,并且命令全城戒严,召集全城墨将进行商议啊!” 卫苍生转过头来,呵呵笑道:“人界早就没有圣贤了,这次是幽冥界的五大王者,他们主管轮回,是不会轻易杀戮的。另外昨天说过给李宗吾的东西,全数加上一倍,用飞舟送去。领四等功一件。” 天地源流,万物宗祖。 “秋风师弟!这天地间竟有如此存在,实在恐怖!轻云师弟拼了老命才灭掉东皇太一,谁知没过多久,五大圣贤级的魔王就冒出来了。难道百年墨家之后,会是众神降临的时代?” 雷鸿罡回头看去,“大道无神”这四个字还是那般坚实。 大道无神,其实在凡人眼里,众神和大道没有分别,无论是哪个,都可以轻易抹杀自己,没有必要分得太清楚。 “群妖未出,百鬼先行。这也算是必然,幽冥之地接近轮回,千百年来从未出世,此番降临绝非游荡,势必会掀起一场巨浪。我在纯阳羲神宫见过羲神,这火神之子非同小可,我听他说,天地间的气运都郁积在中原,不出十年,必有神迹出现。这次五位王者出现,应该是个开场,接下来几年,天下一定会更加混乱。” 第三十三篇戏里戏外 第三十四篇罪恶的右手(上) “媛儿!媛儿!你在哪里啊?” “夫君!” “啊!我怎么睡着了?”美丽的依柔公主打了个阿欠,伸了个懒腰,就见远方一个巨大的黑色巨蛋轰然消散。 “额!我只是打了个阿欠而已,那个蛋怎么就碎了?” 至道横在店门口,一动不动,见依柔醒来,震颤道:“把你那洞府拿出来,让我们都进去!” “怎么了?你想吃汤圆了?”依柔四下环顾,又问道:“羽哥哥哪去了?我们不是要去洛阳吗?” “你还装!没看五个变态在那边吗?” 依柔看了看,这时五位王者恰好消失,不由得笑道:“你看,都走了!” “这……” 这时老板抱着头,跑了出:“走了?那几个魔头走了?” “对啊!都走了,你出来吧!” “不可能!他是他,我是我,我怎么能成为他?就算我成为了他,我也不是真正的他,我只是他的仿品,他还是他,我不可能成为他那个样子!” “这有什么不可能?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何必要分得那么清楚?你不需要模仿,也不需要做作,你的一举一动,都是他的一举一动,你们本来就一样,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他和我不一样,他是他,拥有我无法迄及的力量,我是我,我在他眼中仅仅是蚂蚁一般的存在。不要再幻想了,我就是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我,绝不是任何其它的生命。他就是他,举世无双的他,任何人都无法和他一样,不会有任何相同的生命。” “你的坚持,和他一样。你的话语,和他一样,你的心灵,也和他一样。一个活生生的他,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我实在无法相信你不是他。你就是他,如果连你都不是他,那么天上地下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是他。你是他,是那个如长风、如清梦的他,没有任何人能否认你不是他。天地众神已经无法阻止你成为他了!” 羽如涛打了个阿欠,问道:“这两个家伙到底谈了多久?我在这里看了半个时辰,实在不明白他们说些什么。” 慕容悠接过话头:“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说什么,不管你懂没懂,反正我是不懂!我看温姑娘挺懂的,你要想懂就去问她吧。” “呜呜~~,好感人啊!”温玉兰拿着手帕边擦眼泪,边撕衣服。她的手绢都当药费交出去了,自然要拿衣服出来,撕出手帕,那样才好擦眼泪。 “好了!都别说了!都听我说两句!”杨雁看着自家儿子与儿媳妇,也不禁哭道:“宇儿!无论你是不是他,你都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媛儿!婆婆误会你了,你是好媳妇,无论宇儿是不是他,你都是我的好儿媳。只要你们能永结同心,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娘!”“婆婆!” “呜呜~~” “呜~呜~” “咔!这戏应该演完了,剩下的就是报字幕了。我们走吧!”羽如涛表面温柔的说道,心里恶狠狠地诅咒道:“泥马!真是浪费时间,强烈怀疑作者在灌水!” “走吧!真是浪费我宝贵的修养时间。”慕容悠从椅子上站起,甩了甩胳膊,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我不走!我不走!太感人了!实在太感人了!”温玉兰撕着衣服,擦着眼泪,抽噎着。 “走了!那边的可是血狐王,你要是敢多说几句,小心她一指头碾死你!”羽如涛无奈地说道。 “几位留步!”血狐王的声音幽幽传来。 “听到没有?谁叫你哭了!害得血狐王发话了!”羽如涛耸肩笑道:“天地源流,万物宗祖!在下剑道掌门羽如涛,不知血狐王有何指教?” “哦!原来是剑道传人,也不知你有何德何能,竟能吃到一粒清白二气丹,张轩说与你有缘,我也不好强求。”血狐王双手一搓,一位身穿儒装的翩翩玉公子就出现了,再看他双眼,比之以前,似乎缺了某种神韵,虽有无限风采,却少了一分淡然至极的大气。 羽如涛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有一种气贯长虹,直上九霄的大气,如今看起来虽有几分勃发的英气,缺少了一种直达人心最深处的颤栗。 “羽先生!许久不见,如隔三秋啊!”张轩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这副肉身会这么快就被献祭出来。 献祭之力和请神差不多,上古时代人们就曾献祭众神,盼望风调雨顺。而血狐王有种特殊的献祭方法,能请到创世大神,从而获得一切不可思议的力量。不过,这下虽快,却要消耗大量的轮回之源,几乎相当于玄阴王六十年的辛苦。 “不敢!不敢!张公子文采风流,举世无双,在下也只是一位山夫野客,也不知有哪里是让张公子看得起的地方,还望直言!”羽如涛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你不划出道来,别想走。 “没什么,没什么!我见先生似有龙腾凤舞之势,特来拜望,如若先生不嫌弃,我自愿追随左右。” 不信!大大的不信!羽如涛照过镜子,知道自己压根不可能会有王八之气,龙腾凤舞之势,这货为啥要这么说? “哈哈!张公子说笑了!在下法力低微,毫末道行,不过是凭着门派渊源混口饭吃,只求虚度此生,过得一年是一年。” 张轩见此也无话可说,笑了笑,便飞走了。 “血狐王还有何事?若是无事,我等便走了。”羽如涛又对血狐王说道。 “试问羽公子可想突破桎梏,达到通天之境?”血狐王见张轩远去,便笑着问道。 “不知狐王有何赐教?”羽如涛心中大惊,眉梢微翘,虚退了一下。 “羽公子莫慌!只要公子肯给我十粒清白二气丹,我一定让羽公子达到通天之境,甚至会达到更高境界,也说不定哦。” “果然!”羽如涛被血狐王盯着浑身发毛,两者间的差距,实在是难以道计。 “在下也只是偶尔奇遇一下,误食了一粒清白二气丹而已。”羽如涛解释道。 “羽公子说笑了。我们幽冥界的王者有洞悉轮回的能力,刚才我运转法力推算一下,公子与清白二气丹有莫大渊源,这十粒清白二气丹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血狐王含笑看着羽如涛,小羽在那如百花朝露的小脸上,看到了一抹杀意。 “好!我可以给你清白二气丹!”羽如涛知道这一关过不去,只有顺从道:“不过,我不需要提升境界,我只要血狐王给我推算一下,我娘在哪里。” “好!拿出来吧!”血狐王笑道。 羽如涛说道:“现在不在身上,不如血狐王随我走上一程,如何?” “不用了!现在我就给你算算,谅你也不敢吃我做的霸王餐。”血狐王摆摆手,微微闭目,在虚空中写出“刘嘉晴”这三个字,沉声说:“这就是你母亲的名字!我只能推算到这里了,记得把十粒清白二气丹送过来。” “多谢指点!不过,我还想多给你一百粒清白二气丹,请你推算这批清白二气丹的真正主人!”羽如涛俯身拜道。“那是天机!我只要你十粒,这是定数。”血狐王高深莫测了一句,就转过身去不再多说了。 羽如涛无奈地走了。 馄饨小店 “羽哥哥!你来啦?他们是?” 羽如涛和慕容悠,温玉兰一进门,依柔就跳过来了。再看店里,一片狼藉,至道横在一张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 “这是怎么回事?”羽如涛连忙问道。 至道飞了过来:“这个故事,恐怕比一匹布还长呢!” “废话少说,闲话免说,你快点说!”羽如涛十分干脆地说。 “这个嘛!我就长话短说了,但是说来话长……”至道嘿嘿一笑:“依柔醒来之后,就饿了。我看那群王者也滚蛋了,我就答应让她吃了。谁知道呀!她特别能吃,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才算饱了!这时门外路过一个二货,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本来还骑快马,突然就疯了一样,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拿把短刀到处乱划,马儿被吓跑了,他就窜了进来,我见他行为古怪,就没杀他,便问他“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啊?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开心开心啊!”,谁知他闹了没两下,竟然自杀,实在是古怪。” 温玉兰翻开尸骸,奇怪道:“这不是医庄的一听吗?那时候还是好好的组织众多丫环仆从,怎么跑着里来了?”“你认识?”慕容悠问道。 “你不记得了?这个一听是圣手医仙的得力帮手,在四位王者降临的时候,他还安稳人心,组织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仆从呢!”温玉兰解释道。 “难道他中了邪术?”羽如涛翻了翻他的眼皮,竟然一片通红,赤色的眼珠似乎还散发着邪恶气息。 “这是?传闻中的邪眼罪手咒?”温玉兰惊讶道。 第三十五篇罪恶的右手(下) 第三十六篇洛阳城外的文化 “哼!有本事和我来单挑啊!谁怕谁啊!”双手燃着火焰的高大青年,就是杀师夺位,从而上任的九霄派宗主,火龙道主。 “火龙道主!你还是先过来喝口茶吧!等会墨家来人……”万幻道人见张永明持剑而来,呵呵笑道:“来得正好!没想到张城主亲自前来,贫道不甚荣幸啊!” “你们两边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永明悄悄地盯着温玉兰,嘴上却说道:“千年的恩怨也不是一笔就能勾销的。你们打,我不反对,也不支持。但是你们不能别人家门口打,你们是仙道中人,不能和野狗一样乱打一通。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打架的平台,但我希望不是现在打。请给我五天时间,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公平的场合去打杀。” “哼!”慕容悠冷哼一声,收回血气,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 “哼!”火龙道主也哼了一声,收回了满手的火焰,坐回自己的位置。 “怎么?不想打了?我劝你们还是趁现在打,否则,再过上几日,慕容公子练成了无漏丹元体,滴血长虹的境界,那你们更加打不赢了。”温玉兰呵呵笑着,把彩凤元神与七星旗一收又道:“再过几日,我的万象星云旗也会随之大成,而且彩凤元神会化为火凤冰凰双生体,你们拿什么争?难道拼命么?” “你是圣教的什么人?”张永明忽然认真的问道。 温玉兰眉头一皱:“关你什么事?” “鄙人对巫道研究甚深,从未见过巫道中有谁人施展过此术,所以想了解了解。”张永明被巫道中人刺杀过千百回了,也对巫道和圣教有所了解,知道圣教因为屈原而建立的,虽然同属巫道,却分教而传道,思想也大有分歧。巫教讲究信仰天神,天地由神创造的,圣教讲究体悟大道,天地由大道创造的,神只不过是管理者。因为屈原的天问中,已经明确的说清楚了大道和众神是两回事。所谓天神是什么大道是什么,都做过反问。 温玉兰冷冷回道:“圣道祭祀的巫女,我是专司礼魂。” “原来如此!”张永明点点头。 “看来,我还是迟了一步!”羽如涛从屋顶上的破洞落下,衣袂带风,立于慕容悠刚才所在的位置,面带微笑,认真的说道:“本以会打起来,还好墨家的人来了。” “咦!”张永明盯着羽如涛,面色颇为古怪。 “天地源流,万物宗祖!在下剑道掌门羽如涛,不知将军何人?”小羽见来人奇怪地打量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古怪之处,只好面带微笑了。 “羽如涛?”张永明定下心神,说道:“不管你们有怎样的恩仇,不管你们想怎样打,反正就是不能伤害到洛阳城的一草一木。否则,我洛阳城内五十万墨军誓死不休。” 羽如涛用眼神示意慕容悠不要轻举妄动,看到火龙道主颇为眼生,却能和万幻道人平起平坐,便问道:“敢问这位是?” “九霄派宗主,火龙道主!”那人立即站了起来,显露出自己高大的身形。 “原来是个数典忘祖的孽障!”别看羽如涛平时言辞谨慎,但骂起人来,绝对不会低到哪去:“你师傅待你不薄,传你道法真学,你却恩将仇报,陷你师傅于万劫不复之境。你师傅烈火道人实在是瞎了眼啊,没能认出你这孽障的狼子野心。你师傅与我虽有仇怨,但我绝不乘人之危,反而还救他一命,想来数十日后就能痊愈,到时在全力一战,方显我道昌隆。我仙道中人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会有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类。我等羞于为伍!” 羽如涛转头对张永明说道:“在下与蜀山剑飞虹有些交情,敢以人头担保,绝无二心,可否让我等进城休息?” “……”慕容悠一时也没明白说些什么意思。 “先把对方说臭了!再说自己如何正直,这家伙嘴皮子的功夫,也不浅啊。”温玉兰心中暗道。 “我们走!”万幻道人心知,自家虽然辩才了得,但现在如何辩解也是多余。烈火道人功力深厚,加上多年威信,若是打蛇不死,立即遗祸无穷。若是给妖界丹药的事公告天下,恐怕……,仙道五派联盟输不起。 “好!刚巧蜀山剑仙剑飞虹也在城中,不如几位随我去府上一叙?” “为什么只有我母亲的名字,没有我父亲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可是我给了你十粒清白二气丹啊!” “这只是过路费!” “过路费?什么意思?” “我们幽冥十大王者个个洞穿轮回,就算是众神降世,我们也会有说话的权力。因为我们没有伤害那位小女孩,而那笔丹药的拥有者,答应了给我们个个十粒清白二气丹,这就是前缘定数。将来你还会单独遇见其它王者,到时候可不要小气哟!” “难道我也有定数?” “自然如此!你有五十粒清白二气丹的奖励,当真是一夜暴富啊!你们九龙派占据天下龙脉,也要十年才出一粒龙脉元气丹,你一下子就得到了五百年的积累,真是没天理了。” “那你为我算出母亲的名字?” “当然是偶然间知道的。” “什么意思?” “真笨!你的记忆就是我抹去的。” “你!!!” “我什么?难道你敢吃了我?” “哼!” “不要哼哼了!我抹去记忆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你早就死了。” “那你告诉我,这样做的原因。” “我曾受到过你娘的恩惠,这只能说是报答。你的记忆中被东皇钟亲自设下一种可怕的傀儡咒,我抹去记忆,也是为了抹去那道邪咒。” “你能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我娘?” “洛阳城内!” 羽如涛看着高大的洛阳城门,心中回忆起自己和血狐王的对话,偷偷地喵了依柔一眼,又想起了依柔的话:“大家都叫我美丽的依柔公主。” 公主的父母,到底是怎样存在? 她父亲,至少都是幽冥十大王者那个级别的存在。而且拥有那么多清白二气丹,恐怕属于神一般的存在。 神的女儿? “这是我们洛阳的正东门,上合天文,下应地理,中护洛水,乃是我朝至关重要的门户之首,某种程度上说,比墨圣城的主门都重要。” 张永明领头在前,不断的回头,向大家解说洛阳的文化历史。上溯远古时代,人们刀耕火种,下追洛阳的未来发展之鸿图。不过,他这个导游当得不太称职,游客们完全没有一颗快乐旅游的心,除了依柔,她……。 她拿着一支炭笔,在后面边写边画,完全是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 羽如涛忍不住偷看了一眼,上面用乱七八糟的单线条,刻画了城门的大致轮廓,边上还解释说:这是洛阳的东城门,是大墨王朝最重要的门户,上合天文,下应地理,中护洛水。 “……”羽如涛苦笑一声,继续前进。 相比张永明,羽如涛,依柔这三位的东张西望,至道,慕容悠,温玉兰却是平静地很,至道在炼化真身,慕容悠在凝炼气血,温玉兰在整合元神,三个家伙都在炼,没一个乱想乱跳的。 对于修道而言,应时而养,随时可杀,无时不炼。 养的方法千变万化,但要依据时间而来养,比如白天的养法就和晚上的不同,雨天和晴天不同,春天和秋天不同,白露和惊蜇不同。 而杀,却是随时随地都可以,不分时间,不分地点,随时可以爆起身形,轰杀敌人,这就是随时可杀。 但是炼,只要有时间就能炼,除非没有了时间,那才可以不炼。在任何时候都能炼,这就是无时不炼。 养,炼,杀,这就是修道中人的功课,杀就是突击考试,炼就是学习知识,养就是写家庭作业。 “可悲的学生啊!就连yy小说都和学习接轨了,没得救了。” 羽如涛奇怪道:“依柔!你说些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我只是觉得当学生太痛苦了。石头说要养成写日记的习惯,但我实在是不想写啊!”依柔抓了抓脑袋,将那柔顺的秀发搅得一团糟,无力的望着城门。 羽如涛“额”了一声,摸了模头发,就解释道:“其实那块石头要你写日记,是为了让你能记住那些写作技巧。你把那些写作技巧都分举出来,词汇都列出来,就可以不用写日记了。只要你心情好,见到什么美好的东西,可以拿出那些写作技巧,还有词汇,经过巧妙的运用,就能写出好文章。” 依柔呆了呆,也摸了摸头发,喃喃道:“羽哥哥说的每个字我都懂,但是连接到一起,我怎么就不懂了呢?真奇怪。” “……”羽如涛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明白一个道理。教别人难,教别人的小孩子更难,教别人的小孩子,还要教出风格,教出水平,实在是难上加难。 第三十七篇洛阳城内的纠结 洛阳府 剑飞虹:“云姑娘,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云水青:“随便。” 剑飞虹:“那我们吃红烧排骨吧?” 云水青:“不行,会给身体带来杂质的。” 剑飞虹:“那吃四川菜?” 云水青:“昨天刚吃了四川菜今天又吃?” 剑飞虹:“那我们吃洛水的雪鱼吧?” 云水青:“我不喜欢吃鱼。” 剑飞虹:“那你说要吃什么?” 云水青:“随便。” 剑飞虹:“额!~~~那我们先不吃东西了,我们干点别的事情。” 云水青:“都行。” 剑飞虹:“那我们出去看看洛阳的繁华吧。” 云水青:“现在人都躲进的避难所,外面除了护卫就是兵马,没什么好看的。” 剑飞虹:“那我们去看看洛水,欣赏一下洛河美景? 云水青:“你不是答应守护张城主的家眷吗?怎么能乱跑?” 剑飞虹:“哦!~~~~那我们再喝几杯清茶吧。” 云水青:“这清茶苦味太浓,我喝不惯!” 剑飞虹:“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云水青:“都行。” 剑飞虹:“那我们干脆去找城主夫人吧。” 云水青:“看你。” 剑飞虹:“我带你御剑过去吧。” 云水青:“你的剑太窄,我放不下脚,还是算了。” 剑飞虹:“那么乘风而行呢?” 云水青:“我最近着凉了,不想乘风。” 剑飞虹:“那跑过去好了,锻炼身体。” 云水青:“空着肚子的,跑哪门子步去啊。” 剑飞虹:“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云水青:“看你。” 剑飞虹:“那先吃饭。” 云水青:“随便。” 剑飞虹:“吃什么?” 云水青:“都行。” 剑飞虹:“~※!#*#” 以上内容,全是借鉴。如有雷同,纯属撞文。请勿模仿,后果自负。 “咦!那不是羽如涛吗?”剑飞虹正在挠头时,正好见到张永明带着小羽等人过来。 总算找到救星了! “嘿!羽如涛,你怎么来了?快把你的侍女带走吧!我快活不成了。” “去死!”云水青一脚把剑飞虹踢开,对羽如涛大喝道:“好你个羽如涛,你现在立即把我带回去,向我爹说明一切,否则我和你没完。” “?”慕容悠抬起眼皮,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腾腾杀气。 “?”温玉兰也抬起了眼皮,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绯闻之气。 “……”只有至道没有受到任何惊动,安心的靠依柔的背上。 “怎么了?”张永明看着莫名其妙。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羽如涛现在的脑袋里全是死结,根本发挥不出原有的功效。 “我怎么到这里来的?你也好意思问?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你一去不复返,害得我等了两天两夜。你这个没良心的……”云水青明显是语无伦次,越描越黑:“剑飞虹昨晚去了天门山,连根毛都没有发现,今天就带我过来,打算找张城主说个明白,谁知五大王者出世,就留了下来。终于让我找到了你这个色流氓。” “……”羽如涛看了看张永明,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是会自己动的。 “这个!要不你就回去?我写张字条给你爹?他要是不信,我也可以请烈火道人给我带个口信。”羽如涛实在是解不开这个死结。 “你别想糊弄我,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带我回去,当面和我爹说清楚,我扒了你的皮。” “难道你?”慕容悠不禁侧目,王正心才死了没几天,羽如涛居然再次犯门规…… “说得好!对男人,就是要狠一点,特别是对三心二意的坏男人,绝对要赶尽杀绝,不能有姑息养奸的念头。”温玉兰发现今天特别适合演戏,先是五王齐出天下惊,后是婆媳合好一家亲,没想到末了,还来一出羽如涛抛妻弃子,也许是无知少女尝禁果,负心情郎走他乡。反正今天的档期特别紧,几乎每个时辰都有一场戏。 羽如涛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有口难辩,跳进洛水也洗不清了。 “好了!好了!大家先停一停,旧帐总算不完,大家不如先去我城主府上,待休息片刻,再来把账一一算清,如何?”张永明是一个领导,一个优秀的领导,自然懂得怎么对付人。 “你死定了!”慕容悠首先跟上张永明的脚步。 “你小子花花肠子挺多的,我看好你哟!”温玉兰第二个跟上。 “多保重!”剑飞虹同情地说了一句,飞似的飘了过去。 “羽哥哥!你们说些什么呀?我听不太懂,不过城主的房子我还没有见过,就先去了!”美丽的依柔公主紧随其后。 “牵手啊!怎么不牵啊!那时候怎么抓得紧紧的?”兴灾乐祸不仅仅是人类的专利,其它的物种也有围观精神,比如:至道…… “额!我们可不可以换种方法解决问题?”羽如涛无可奈何。 云水青的杀气一消:“你觉得我们的问题,还有其他可以解决的方法?” “当然有!只要肯发挥你的智慧,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毕竟天无绝人之路。”羽如涛轻轻地握着云水青的手,柔声说道:“我们先去洛阳府歇歇脚,再仔细想解决办法。好吗?” “好!”云水青害羞地“嗯”了一声,神色立即一变,反手捏住羽如涛,向洛阳府狂奔,嘴上还说道:“先把你欠我的,全部还上再说。” 小羽被云水青钳制住,强拉硬拽地来到了洛阳府,偏偏还又反抗不得,当真是有苦难言。 “哇!”在众人一致的惊叹声中,羽如涛被云水青扔到了他的座位上。不错!就是扔,至于怎么扔? 应该和扔垃圾的方式差不多。先保持距离,双手换单手,选定垃圾堆,一个冲刺步,骤然一停,手臂自然上扬,到了最高峰的时候,松开手指,垃圾就会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进垃圾堆里面。 云水青就是这么扔的,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 “我了个去!小羽的手段这么高?这么快就搞定了?”因为角度的问题,至道只是看见云水青面带笑容的坐到自己的位置。 “?”慕容悠的想像力不够丰富,加上男人永远无法了解女人的基本规律,所以只有茫然了。 “终于合好了!”温玉兰会心一笑,故意说道:“小羽啊!男孩子就应该懂得宽容,那样才会有女孩子喜欢。” “放屁!”羽如涛爬了起来,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羽哥哥!你摔得疼吗?要不要依柔给你揉揉?”依柔明显拥有善良的本性。 善良的本性是经过长时间的深刻教育,才能教出来的。人之初,就是一张白纸,只不过上天写了四个字“好生之德”罢了。 “咳嗯!”张永明收拾一下现场复杂的思绪,问道:“不知羽公子来洛阳城所为何事?鄙人是这一城之主,自然能尽几分绵薄之力。” “就等你这句话了!我要找一个女人,对我生命而言,至关重要的女人!”羽如涛拍案而起。 一言激起千层浪。跳尽黄河洗不清。 “!!!”慕容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戏开场!”温玉兰拿起一张纸巾,拭目以待。 “好小子!”至道赶紧飘到桌上,生怕错过精彩的镜头。 “o”依柔呆若木鸡! “v587”剑飞虹是这么评价的。 “嗤沙嗤沙!”云水青座上位的扶手化为了飞灰。 “你要找什么人?”张城主明显无力控制局面。 羽如涛感受到云水青杀人的目光,知道自己说错了,立即解释道:“我找我娘!” 悬念就像一层膜,捅破了就不好玩了。 “哦!你娘是哪里人士,姓氏名谁?”张城主悬着的一颗心,缓缓降下,天地皆静。 “我娘叫刘嘉晴!” 天雷霹雳,心悬一线,惊慌失色,大起大落,千钧一发,引火烧身,都不足以形容张永明现在的心情。 刘嘉晴是谁? 是堂堂城主夫人。 “?”看到张永明奇怪的表情,众人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你是?”张永明面色古怪的盯着羽如涛。自家夫人的名讳绝对无人知道,因为这是王朝一级保密资料。 因为巫道之中多有言灵咒术,咒术多是以名讳而施,自家的名讳早就在墨圣城安家了,受到了历代巨子的保护,绝对不可伤害。但贤内助不是墨家的人,自然得不到保护,因为她的特殊性,就成为了一级保密资料。 “哦!其实是血……是圣手医仙的夫人告诉我的。难道不对吗?” “嗯!我的意思是,这个,我们两个可以去静室谈谈吗?”张永明领着羽如涛转身就走。 羽如涛随张永明走进静室,关好门。 骚动!现场每个人都在议论,都在骚动。 “小羽他妈是谁啊?” “小羽他妈的是谁啊?” “他妈的小羽是谁啊?” “他妈的小羽和张城主又什么关系?” “小羽他妈的是张城主的妹妹?” “错!他妈的是姐姐。” “他妈的是表妹!” “是老情人!” “他妈的一定是城主夫人。” “他妈的是张城主的女儿!” “他妈的是城主他妈!” “小羽他妈是小羽他妈,城主他妈是城主他妈,不能把小羽他妈说成城主他妈,也不能把城主他妈说成小羽他妈。”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他妈的!” 第三十八篇身世清白 什么叫静室?就是外面的声音传不进去,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这样的地方最适合秘密商谈机密,也适合谈心。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是因此才进入九龙派的。”张永明听完了羽如涛讲述的过去,感叹一声,又问道:“你从彭夫人那里得知你母亲的名字,你就没有得知其他的线索?” “她只说在洛阳城内。其他的就没有了!”羽如涛回忆了一遍过去,觉得人生在世,尘缘变化,当真是感觉到几分微妙。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点流光自羽如涛头顶三尺处生出,缓缓落在手心,流光隐没其中,消失无踪。 天地遗韵!羽如涛也十分惊讶,竟然在这个时候获得了一缕遗韵。 张永明看得连眼睛就不会眨了。只有功力大成之后才能摘取到遗韵,否则想都别想。这个羽如涛为什么能得到遗韵? 天地遗韵是求道的关键: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这个一就是遗韵,是大道遗漏出来的部分,因为大道无穷,所以遗韵也是无穷。落在天上,就是天的遗韵,落在地上,就是地的遗韵,落在人身上,就是人的遗韵,落在万物上,就是万物的遗韵。 遗韵这个东西最是玄妙不过,连诸子百圣都未能研究透彻,只是知道它是得道的关键,没有了遗韵,你可以成神,但是没有了遗韵,永远无法求道。 一是一,二是二,一不是一,二不是二,一还是一,二还是二,这就是功力大成。只有这样,人们才可以感受出大道的变动,从而摘取遗韵。如果说大道是一棵大树,遗韵就是划落的树叶,人们想要直接了解大树,太难了,只有从树叶开始,才能一一了解大树。 而小羽拾得遗韵,也纯属偶然。第一次是被宁老人家灌注了至道的遗韵,还有无为编钟,和紫昙的言语,在偶然间心灵一动,才得到的,此后再也没有拾得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得到遗韵。 太偶然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张永明想淡定都淡定不了,太意外了。 意外了!怎么办?找圈圈女子医院,只要几百块,无痛人流,微创…… “喀!万恶的植入广告!” 羽如涛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 “好吧!我们言归正传!你娘的名字是国家一级机密,我希望你知道了之后,不要乱说,你要作好心理准备!”张永明见羽如涛点点头,就明说了:“刘嘉晴是我的妻子!也就是城主夫人!” “……” 此后的三千息内,张永明和小羽达成多项共识,随后一同安静地走出静室。 “小羽他妈的……怎么还不出来,我们都渴死了!” “是呀!这些茶不好喝,给换一种!” “我想喝甜的茶!” “其实庐山云雾茶就行了。” “不如来杯人参公鸡茶!” “来碗酒!” 羽如涛一出来,议论主题立即从他妈变成了喝什么茶。 “好了!大家留下来吃个午饭,我带羽公子去城门一趟,稍后再来!”张永明是一城之主,大墨王朝二号人物,说他是一人之下,也不为过。他说的话,多少还是要听一点。 羽如涛对大家笑了笑:“如果你们对我妈感兴趣……”小羽顿了顿:“我劝你们最好消灭这个兴趣!” 看着张永明带着羽如涛远去,众人互望一眼,齐声哼道:“什么意思?” “我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张华羽!不过我和你娘又生了一个,也叫张华羽,既然你入了仙道,我们也不好强求,一切由你!” “那我为什么被抛弃?你们就在洛阳城中,我躲避的树洞离城门不到十里。” “当时我们都被巫道中人追杀,你更是被东君亲自抓住,我亲眼看见你被东君打晕,远遁千里。本以为巫道会玩父子相残的把戏,你娘拜托彭夫人,如果不能救你出来,就杀了你。没想到她一去不复返,本以为是杀了你,无颜相见,怎料是尘缘已尽,再无交集。” “巫道!你害我良多!” 羽如涛随张永明走上城门,在城楼内见到了自己的生母。 刘嘉晴是一个怎样的母亲?她长得很平常,很简单,眉目间有一抹庄肃。但羽如涛炼过仙术,自然能够感受到一缕缕血肉相连的气息。 “娘!”这个字在小羽的唇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是?”城主夫人疑惑地看着羽如涛,虽然她也能感受一缕缕气息,但是太淡了,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自然无法分清是母性,还是血肉相连。 张永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霎时间心神摇曳,连坐都坐不稳。她做了数个深呼吸,才平息心中的震惊。 “孩子!过来,坐到这里来。” 羽如涛点头坐下。 “孩子!你感受到了吗?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羽如涛点点头。 “孩子!你入了仙道,就不要回头了!安心的去求道吧!” 羽如涛点点头。 “我们是一家人,不要有任何隔阂,有话就说。” “好!”羽如涛闭了会眼睛,缓缓说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给我取名为张华羽,又为什么给了我弟弟?” “张华羽!华丽的羽毛。如果说我们大墨王朝是一只雄鹰,那么巨子就是鹰首,你父亲就是双翼,而你就是羽毛,华丽的羽毛不仅给雄鹰带来了英姿,还带来了飞越的速度。这样的名字谁都可以,在墨家人的眼中,父子亲情只不过是生命的延续,你只是继承你父亲意志的一个人,只要能接受你父亲的意志,谁都可以是张华羽。” “原来如此!说是无情却有情,难怪墨家把持天下,这百年来从无错漏,看来不仅仅是制度严谨。而是人心如此。”羽如涛从未明白过什么是大墨天下,什么是家庭,这回明白了。 忠孝又怎比得过兼爱?仁慈又怎比得过非攻?一日不做,一日不食,这是铁律。有了这条铁律,天下就少了懒惰的人。 墨家的规矩极为严格,动不动就会犯罪,若不是有民法和刑法之分,恐怕国无宁日。 大墨天下的家庭也是一般,人人都是狼爸虎妈,儿女们若是不争先夺前,只怕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阴暗中。墨家制度下有义务教育,高等教育,人人都是墨生,人人都是墨者,人人都有兼爱之心。如果是官员有错,人们都可以当面指责,有了大家人心的衡量,就没有什么祸国殃民的事件发生了。 “永明!你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和儿子交待!”刘夫人看向张夫君。 “好!我先出去!”张永明愧对儿子,当年那个整改垃圾堆的命令,是他自己亲自下的。造化弄人啊,没想到一句话竟然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 “羽儿!你大概也感觉出来了吧!”刘夫人看向羽如涛。 “不错!我一见到你,就有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而见到城主的时候,却没有那样的感觉。” 羽如涛实在对自己的身世感到好奇。 刘夫人看了看羽如涛,闭上双眼,缓缓地舒了口气,淡然道:“十四年我还是纯阳羲神宫的侍女,因为与当代羲神有同乡之谊,便被选为圣女侍者。那时永明来金乌岛躲避东皇太一的追杀,我也不知为何,舍身救了他一命。生命从此改变,我随永明远逃他乡,一面受到巫教的暗杀,一面也受到神宫的追杀。没过多久,永明就被选上了洛阳城主,得到了墨家高手的保护,但是杀戮,却更加疯狂了。” “巫教最善以咒印驱使鬼神,夺人魂魄,控制思维,其中微妙的凶险,实在难以言尽。我有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就受到了控制,心神跌落进欲海,邪火烧身,恰巧羲神来此……” “而后羲神回金乌岛,说我已经死了。而我躲进墨圣城,平安的生下了你。” 羽如涛听着自己古怪的身世,实在是……:“这么说来,我生父是羲神了?” “不错!羲神并不是神,只是火神的使者,而我,曾是圣女侍者,接触到了神宫的一些机密,所以无法加入墨家官职,这样也让神宫的人认为我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羽如涛深吸一口气,心神颇为无奈:“纯阳羲神宫,看来我要找个时间去一趟了。” “只要你功力大成,天下哪里都可以去。不过,现在幽冥五大王者出世,天下必有动乱,你功力未深,还是回派为上。娘这里有一本圣典,你拿回去看看,虽然都是信奉神灵的教条,但是开天辟地篇,却是真实的,还有几招御火之术,却是比不过你们派的九道神术。” 羽如涛轻轻一笑,自己脑袋里就有神明的记忆,若不是心境不足,随时可以消耗精血,去亲身体会开天辟地的景色。 毕竟是母亲的心意,小心的收下后,便走了。 第三十九篇一切都会过去 第四十篇时代的悲剧(上) 第四十一篇时代的悲剧(下) “圣者炎图,请开始吧!这个计划是我提出的,我甘愿沐浴献祭之火!” 一位枯瘦如材的九尾狐狸,在这阴冷潮湿的洞天晃荡着。九条尾巴上面没有一根毛,就像是枯败的藤条,拖在后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狐面却是尖嘴圆腮,正不断地嚼着几颗药香浓郁的丹丸。 “贤者唤飞!妖族出世已是迫在眉睫,你的智慧对我们妖族生存的大势,有着不可代替的作用。只要大事成功,神妖之境也是随手可得,如今大势所趋,最多也就是一个月之后,那时候圣妖和神妖没有什么区别。你又何必舍本逐末?” 一匹比猛犸古象还要壮上三分的黑色巨狼,趴在洞天内稍微平一点的地方,双目微闭,半个时辰一呼,半个时辰一吸,呼吸间犹如鲲鹏吞吐,巨龙衔烛,长鲸吸水,神龟负山。强大滂沛不足以形容它的力量,坚毅勇猛不足以形容它的意志,深奥幽远不足以形容它的思想,它就是妖中的圣者,狼族的图腾,妖圣炎图。 “你说的不错!最多一个月,妖界就会发生时空扭曲,到时群妖就会乱抛到世间各地,将天下搅得一片混乱。但是,天地间没有什么是完整的,只要群妖们在人间站稳脚跟,就不会听从号令了。从古到今,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千里堤坝,毁于蚁穴,墨家之所以能定鼎天下一百多年,靠得不仅仅是民法和刑法,而是义务教育。” 九尾老狐狸一口吞下五粒精气丹,伸了个懒腰,微闭双目,似要睡去。 “你的意思是?防微杜渐?让我成为神一般的存在,统领群妖?让妖族学习人类,脱离氏族形态,成为一个王国,一个朝代?” 炎图虽然知道人类发展史,也懂得很多很多,但它却是本性使然,无法达到古圣先贤那种水平。 开拓创新!不是一句漂亮话,是一种引领时代的行为。一个拥有强大的实力,拥有深远的思想,坚韧的意志,这样的人不能算是圣人,只有担起一个民族的责任,提升无数子民的生活,受到所有人的一致认同,这才是真正的古圣先贤。在这个世间,只有一个人算是圣人,那就是卫苍生,大墨王朝第三代巨子。 “我老了!对于时代,对于生命,对于思想,我无力去追求探索了!我只希望我们妖族能够团结,能够包容,我不希望死后,子孙后代去争夺,去指责,去撕裂祖辈们用尽生命也要守护的东西!也许很多很多后辈不懂,但我希望你懂,你是圣妖,也会成为神妖,你是唯一能够做到的存在。请开始吧!” 生命的奉献,弥漫在洞天内的祭祀。空洞的狐唱,呼唤起远古时代的信仰。 青色的火焰,跳动着虔诚的光芒,这是用生命去追求的希望。 灰烬,只剩下,火焰燃烧过后的灰烬。 遗忘了,是遗忘了吗?遗忘了什么,是那最初的梦想啊。 青色的火焰,逐渐熄灭!神的意志要降临在这片世间。 碧绿色的火光,只留下斑驳的痛苦与忧伤。回首,如何回首?那血与火的尽头是故友的亡魂。 血色的眼眶,没有疯狂,没有嗜血,也没有光芒。 水!洗不掉指骨上的旧伤。残破伤疤,掩不住真妖的信仰。握拳,再握拳,希望在何方?仇恨又在何方? 天籁声在洞天中彻响,何处是欢笑的天堂?又怎么去天堂? 曾经的梦想,现在又怎样?只剩下麻木的回忆,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鲜血,流淌着绝望的鲜血,谁在低声吟唱?说:那是遗忘者的哀伤,快用战斗去证明希望。 一声惊悚地狼嗷冲出洞天:“令人痛苦的时代啊!你快点过去吧!我承受不住了!” 一道巨浪冲上高空,十八级的飓风卷起巨浪升腾上高空,遇到九霄中厚厚的云层。 一声震撼数百里虚空的雷鸣响起,天地轰鸣,日月无光,骤雨狂风迫不及待的落下,空气中的郁抑被彻底洗刷干净,一切的一切都快速而汹涌,没有半点可以琢磨的征兆。 墨圣城。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卫苍生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禀报巨子!霍将军求见。” “请将军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一位头戴白羽,身穿军甲,面如紫玉的少年郎缓步而进,步步从容,不紧不慢,一路过来,完全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末将霍正英拜见巨子。” 卫苍生和蔼一笑,上前说道:“好了!你现在是我朝的兵马大督统,征妖上将军,不用如此多礼。” “谢巨子赏识!”霍正英抬起头,直视卫苍生。 墨家有规矩,直视巨子算是不敬,后来卫苍生担任巨子,就将这条改为,工作时候,直视巨子,算是不敬。这是卫苍生主动放下巨子身份,亲近平常。 “小霍啊!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国之兴盛,必出圣贤。如今群妖出世,已经迫在眉睫,你认为如何是好?”卫苍生四十多岁开始担任巨子,到了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而霍正英二十岁从军,到现在才五年军龄,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这种高度,实在是不可思议。 纵横异域十万里,千古唯有霍冠军。 这句话说的就是霍正英远征狄夷,纵横驰骋在草原中,长追金帐十万里,最终杀死敌酋,勇冠三军的事迹。千百年来狄夷之民未有教化,一直都扰乱中原,是一群连文圣人都想消灭的存在。 “巨子既然令我指挥三军,我必不会让巨子失望。末将敢保证,绝不会丢失一尺,一寸的土地。” 卫苍生摇摇头,示意霍正英坐下,才缓缓说到:“土地都算不得什么,只要不损一兵一卒,就算割地千里,我也会答应。我不是神明,也不是大道,我只是一个人,我不能寄望太多,我只要你保证,不死一个平民,就可以了。我这里有无数战争利器,只要你想要,不论多少,我都答应,我只希望少死几条命而已。” “恕末将直言!”霍正英摇头道:“机械永远是机械,仁不掌兵,义不行商,这就是人心。也许几百年后,义务教育能够更进一步,仁不掌兵才会脱离战争,但是现在,不可能。我无法答应巨子的要求,我只能守卫住大墨的每一寸土地,我不能保证死多少条生命。” 卫苍生垂头一叹:“好吧!我不强求什么,我一直想改变这个时代,可惜,我的生命太短了,如果还能给我七十年的寿命就好了。” “巨子不用太多悲叹!”霍正英劝道:“大墨天下乃是古往今来最稳固的王朝,你的意愿,会在将来实现。你的意志,也会由后人继承,能有个念想就足够了,何必苦求太多?我第一次杀敌时,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直到我看见了敌军首领,我才看到了希望,只要杀了首领,军队就会溃散,我就能活了。凭着那样一股信念,我才能走到现在啊!” “说得不错!不愧是这个时代的骄子啊!除妖的大事就交给你了,你现在算是我们大墨王朝的第三号人物,还望你多为民众们想想。”卫苍生喝了口热茶,放松了一下心神,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和妖王谈谈。” “末将谨记!”霍正英点头应道。 巫峡十二谷 “太一在前,天一在后。先天无名,太一为圣。后天有灵,天一为圣。太一天一,皆为圣道。先天混沌,后天鸿蒙。恒之大者,是为天道。灵之玄者,是为人道。人无善恶,皆为圣道。圣无大小,皆为生灵。” 一连窜寓意深刻的咒语莫名般响起,一个全身裹满黑衣的人跪在一口铜钟前,默默无语。 那口铜钟悬于一处高台之上,内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朴文字,外面却是雕刻了无数的奇形异兽,那群异兽相貌非常,或是张牙舞爪,或是巍然屹立,或是嗜血疯狂,千姿百态,个个都透出凛凛威严。这么妖兽的上方,是一位端坐在九天上的皇者,华盖金车,由九条金色巨龙团团拥护,整个画面透出一股至高无上的威严。 那口铜钟并不如何宽大,但却小心地摇曳着,似乎怕损坏这处密室一般。铜钟在晃荡间,发出暮鼓晨钟般的轰鸣,令人发醒。 “第三十五代东皇太一,请起来吧!此后,你就是我东皇圣者的神使,为我扫平天下一切反抗势力,成就无上霸业。” 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飘然而起,身上的黑衣变成了皇服,虚空中响起了悦耳动听的声籁,只见他手中无端地持着长剑,腰间也多出两个玉珥,身上还多出了许多琳琅满目的条纹,双眼一睁,一股天地至尊的意境悠然而生。 仅一瞬间,原本那个在天门山上死去的东皇太一,在这一瞬间,就像复活了一般。 “第三十四代东皇太一,因为寿元过百,无力求生。但妖界之事,必须助力。你去吧!” 长剑无端地一闪,就消失不见,而东皇太一也无端地闪去。 第四十二篇给予的阴谋 天地源流,万物宗祖 “小羽!你过来!经过这几日的修养,水平已经提高了一些,派内一些禁法也可以让你知道了。” 邵秋风还是那般紫衣白发,不过手中却拔出那柄古制的长剑。 “师傅!你不是说过两天再说的吗?”羽如涛奇怪道。 邵秋风微微一笑:“神妖出世,天下皆惊。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原本如此!”羽如涛点点头,问道:“师傅打算教什么啊?五式秘剑?请神密法?还是抽取天地本源的禁法?” “都不是!”邵秋风抬剑一直,剑气冲破九霄,显露出玄色的天空:“人与星辰间,有某种神秘的联系。无数的人,对应天上无数星辰,每个人都有一颗本命星系,就如创世大神创造这九颗星辰一样。每一个本命星系都由无数星辰组成,每一颗星辰就代表人体内的潜力,但是潜力如何,难以表达,好在星辰与本身经络穴位有强大的联系,先辈们用无办法,积年累月创出了测量六十四大穴位的方法。” “这!太不可思议了!”羽如涛惊呆了,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种神奇的修炼方法。 “这套修炼方法的厉害之处到不在此,因为星辰与人之间的距离何等遥远,就算是神灵也要花费时间才能跨越重重星河,才能到达本命星系。”邵秋风剑气猛然一扫,无数星光照射下来:“人的潜力有大有小,本命星辰越多,人的潜力越小,就如我们置身所处的这片星系,只有九颗星辰,却能孕育出诸子百家这样的存在。” “我派这套功法,就是将本命星光融入穴窍中,从而诞生出星光元神,这是功力大成之后,才可以学习的功法,比那些禁法都好多了。” “人体穴位飘忽不定,能否准确取穴,直接关系到自身潜力开发程度。而取穴方法也有很多,比如骨度分寸法、手指比量法、体表标志法、还有山泽元气法、星光耀体法……。找到穴位之后,还需要经过十八种按摩方法,加深确定穴位,也可以说是将穴位定住。” “小羽,你过来,自己去找穴位吧!”邵秋风把剑一收,就原地坐下,也不管徒儿如何。 谁知,没过多久,小羽就兴冲冲地说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有四十九处穴位。” “嗯?”邵秋风显然没有料到自家弟子会有这等本事,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准吗?这可是关乎自家性命的大事,不可马虎大意。” 小羽练有内视法,比什么那些测量法,按法都要好上千百倍。毕竟,外在的测量法,按法都如远处观山一般,而这内视法却是亲身体会,有了邵秋风的讲解,和各大穴位的测量方法,就如拨云见日一般,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穴位的所在。 “原来如此!是道祖提出的内视法啊!这套法术虽然新奇,但并不完整,还需要很多年的研究才行。”邵秋风一点头,人已飞走了,十分的干脆。 “这!”小羽看得哭笑不得。 当天深夜,小羽走出门派,独立于天柱山间,感受那天地的浩瀚。 尘世千变万幻,沧海也会化为桑田。天仙也好,妖魔也罢,终难逃死生幻灭,惟有无尽星河、亘古依然,仿佛永无止尽。但那点点星光,透过云烟,穿过浮华,流连于静夜无眠之间,转折反复,怎舍飘逝? 天柱山巅,在这一段已是冰雪覆山、万里银妆。巍巍的雪峰耸立于天地间、原本纵横冰川间的鸟兽也隐匿踪迹,万物沉眠,偶尔方得见疾风带雪自群峰间掠过。 小羽知道,眼下虽不是冬天,但天柱山连贯天地,但是巅峰处,是万古的冰雪,而山下却还是春风化雨,万物春发。天地造化,何等神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有它的奇妙之处。 小羽遥遥望着众多星辰之中,万道星光璀璨缤纷,但是冥冥之中,有道奇妙的神光隐现,神光稍稍即逝,便已消失。但那一瞬就足够了,体内四十九个穴位中,各自都聚集了一点纯粹的星光。 小羽正欲回派时,却发现山壁上刻着几排字:“为道者,不计生死,不计爱恨,只求心中所愿,能化为真实。孤独至道留。” “孤独至道者?不就是至道的主人吗?他因为生性不合群,才会铸造至道的,没想到这样的人会续写道德残篇,实在是天降大任啊。苦其心志,孤独也是苦其心志啊。” 小羽说完别人,突然想到,自己何尝也不是有过天降大任,那依柔的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想到这里,小羽就打算明天出山,去洛阳解决问题。 第二天阳光灿烂,春风和气,小羽穿好衣衫,正准备出门。 这时,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敲着木门,笑道:“小羽!就打算出去啊?” “心柔柔?” 小羽这才想起,自己生命中有过这样一位人物。 “看来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心柔柔故意说道:“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小羽又怎会想不起来,这位心柔柔曾救过自家性命,也是她,才让自己重振心神的。也是最近事多,一样接着一样,才会惊讶的,其实也不能怪他,做事要专心致志,这是最基本的品德,小羽自然充分具备。 “小羽啊!如今你也功成了,我也就不费话了。我有两件事情拜托你,希望你一定要答应。”心柔柔修炼的是摄生道,自然对人心有充分的把握。小羽的心,也是心,逃不出感情法则。 “没有问题,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小羽自然懂得知恩图报,这送上门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这两件事,你都能做到。第一,我要你传授我水之道。”心柔柔笑看着羽如涛。 小羽自然一口答应:“好!这水之道,我本来就要传出,但苦于无人立道,你要学这水之道,自然再好不过。” 羽如涛点点头,想起当时心柔柔教自己写字的情形。 “我告诉你,要写出好字就要有开天辟地的意志,要把你写的每一个字都当成一片天地,这样才会生出遗韵,令人神往。” “这么厉害?写字也能成神?”小羽不禁骇然:“怪不得有锦绣文章的说法,我想,那就是把每一个字都当成了一片天地,人们看到字中天地,才会认为字中拥有锦绣河山。” “这有什么?传闻孔子述而不作,笔削春秋,将过去的某些画面融入字中,可惜都被烧了,否则要你心服口服。”心柔柔黛眉一挑,自有三分韵味。 想起此事,羽如涛自然笑道:“当年你对我说,写字要有开天辟地的意志。如今我再写写,你觉得会是如何?” “道分阴阳,大放光明。” 只见羽如涛伸出一指,以指当剑,以道分阴阳之妙术,写下六个光芒四射的字符: “一切都会过去” 光芒缓缓流逝,最后散于虚无,但足够了解一切了。 “好!好字,好术,好水!”心柔柔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直到光芒彻底消失,才静静说道:“这第一件事,你完成了。第二件事,却很麻烦。” “怎么?还有什么事?”羽如涛奇怪道。 “这一趟出去,你会有大机缘,也会有大劫难。我要你做得第二件事,就是给予。”心柔柔很认真地说道。 “给予?什么意思?”小羽眨了眨眼,表示没有明白。 “给予就是给予。”心柔柔解释道:“就是把身上的东西都给别人,不要给自己留,除了思想以外,把自己能给的东西都给出去,什么清白二气丹,你也不要留了,都给出去,否则必有大祸降临。” “有那么神奇吗?”羽如涛问道。 “我们摄生道的人,放出去的话,从来都是有真无假,更何况你是我派中人,绝不会害你。你就放心好了!” 羽如涛飞扬在九霄之中,心中却想着心柔柔要自己完成的第二件事。 狂风呼啸间,一道火光迎面而来,颇有几分慌不择路。 小羽本欲闪开,但见来人竟是九霄派的火龙道主,而他手中提着一人,正是烈火道人。 虽不知是如何变化,但想来无非是些不光彩的手段,否则,以烈火道人的水平,论单挑,绝对在五大联盟排名老大。但事实却是九霄派仅排第四,第一却是灵宝派,只因万幻道人聪慧非常,大家都佩服万幻道人的才智。若不是这次关乎人界大义,烈火道人也不会和万幻道人闹翻。 “道分阴阳,敛气成芒。” 以小羽如今差不多十三年的水平,虽然没有至道在手,但也不是一般宗师可以对付的。因为他有阴阳二气丹,随时可以请下神术,任何通天之下的存在,都挡不住一丝半点的力道。 “来者何人?竟敢拦我火龙道爷的去路,找死。” 火龙道主一指点出,一缕红润晶莹的火芒透指而出,直射那缕剑芒。 第四十三篇心魔啊! 砰! 火芒被剑芒一划,就散成两团火云,将四周的云霄烧得“嘶嘶”作响。 “什么?”火龙道主心念一转,立即吐出火丹,将袭近身前的剑芒撞散。 “尔等何方高人?在下九霄派火龙道主,如今有事借过,冒犯了阁下,还望恕罪。” 这火龙道主知道自家本事,刚才一缕火芒已经是某种巅峰了,谁知竟被轻易破开,而自家的火丹也被剑芒划出一丝裂痕。如今这前有拦路,后有追杀,只有放下傲气来说话了。否则,只要对方发出几百道剑芒,自己死定了。 “哦?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羽如涛微微一笑,五指张开,十道剑芒在指掌间来回游窜。 到不是小羽喜欢剑芒,而是因为剑芒已经是力的极致,自古就有一剑破万法的传说,说的就是剑芒的无敌威力。力、智、势、道。这是仙道四大攻杀形态,小羽虽然可以发出大势,但是需要一些时间酝酿,现在的是遭遇战,越快越好。 “是九龙派的小子!哼!去死吧!” 火龙道主一喝,从手中涌出无数根又细又长的火芒,火芒在空中绞成一张大大的网络,朝这羽如涛洒了而来。 “天地火网,好手段,好神通。” 小羽轻声一笑,人已化成一道流光窜了出去,而十道剑芒聚成一束,直指昏迷不醒的烈火道人。 “道分阴阳,洞穿迷途。” “休想!玄阳裂云刀。”火龙道主单掌一竖,一道精炼至极的火气冲出手掌,化成了一柄狭窄而又奇长的刀形。刀光闪烁进虚空中,只听得数十声撕布裂锦的声音,玄阳裂云刀化成丝丝火气,散成虚幻。 “道分阴阳,鹰击长空。” 羽如涛不知何时窜到了火龙道主的身侧,一指点来,毫无半点杀意。 “退开!碧火游刃”火龙道主一闪,浑身裹满碧色的火刃,那些奇形怪状的火刃护住周身,连烈火道人都护住了。 “道分阴阳,剑破万法。” 小羽伸腰拔背,四肢张开到极致,双拳紧握,猛地一指弹出,无色无形的剑芒冲入碧刃中,微微一绞,无数游刃纷纷碎裂。火龙道主全身巨震,手上一松,烈火道人从手中落下。 “可恶!天地火网回来!”意念猛转,刚刚扑出去的火网立即回扑。 “道分阴阳,遥指帝微。” 羽如涛抬手又指,一道澎湃的剑光横扫而去,颇有剑气激荡三万里的气势,但他人已经随风而下,一把接住烈火道人。 “可恶!若不是被老杂毛的三阳破虚掌,伤了元神,也轮不到这个小鬼来此嚣张。” 火龙道主气得须发皆张,一把震开剑光,将天地火网缠绕在身上,全身上下裹起汹涌的紫炎,意图拼命一搏。 火龙道主站在九霄之上俯视苍茫,凡人若是此刻望来,犹如一颗硕大的紫色流星,从天而降,瞬息间横越虚空。流星所过之处,留下丝丝深紫尾焰,又有无数雷火爆响。雷火外又亮起无数绞缠着网状流焰,虚空晶壁纷纷被劫炎上烧得粉碎。 流星火燎 道主也不废话,直扑而下,让对手没有半点犹豫的时间。 “道分阴阳,天地圣道。” 羽如涛吹出一口仙气,将烈火道人的身躯吹开,双手结了个奇形法印,但又猛然分开,左手画圆,代表了大道,苍天,规律,自然,阴柔,仁慈,一切都是浑然的,一切都是圆润的。这是王道。 右手画方,代表了一切正直,罡阳,勇敢,真理,大地,坚硬,一切都是刚强的,一切都坚定的,宁愿直中取,不求曲中得。这就是霸道。 一声宛如龙吟般的长啸声传出,虚空中升腾起一个圆形的剑气洪流,还有一个正方形的剑气,怀柔的王道与刚强的霸道一结合,光芒大显,一柄金色的圣剑在虚空中显现。传闻圣剑身上刻有农耕畜养的利民之法,也有统一四海的杀伐之术,王道与霸道完美的融合在圣剑之上,代表的就是九五至尊的圣道。 轰隆隆! 天地轰鸣!虚空震荡! 仿佛末日般的风暴席卷天地,波纹状的毁灭光环括散开来,光环所过之处,一切山石草木都化为齑粉。云流风歇,连九重云霄都被震散,露出了玄色的天空。 一道流光载着一名中年男子在某座光秃秃的山上,流光散去,显出一个少年身形,那少年虽然衣衫褴褛,但却抬着头、舒着肩、直着腰,虽然浑身伤痕,但却威武不凡。 “一粒清白二气丹换了火龙道主的一条命,也不知划不划算。不过,一粒清白二气丹就能让世间少一个不义之徒,我到愿倾囊相负。” 这衣衫褴褛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羽如涛,而小羽也知道了烈火道人心神皆空,元神出窍,不在体内,所以才被轻易擒住。 这时天上掉下了一块铁片,正落在小羽脚前。 “咦?这是什么?居然如此坚固?” 小羽惊讶地捡起这块铁片。刚才的激烈碰撞,让这方圆十里之地都化为乌有,地皮都刮去三丈之深,火龙道主的百炼之身连同元神火丹,统统化为劫灰。若不是小羽最后激发了体内清白二气丹的本源之力,恐怕也是身死道消,一生功德沦为画饼。 待小羽看清铁片上面的字样,突然惊呼道:“这是逆天净火决,乃是九霄派镇派典籍,还是两百年前一位圣人乾阳子编制的。据说两百年前乾阳子还是一位小人物,因为不甘人下,就装聋作哑,进入九霄派打杂,暗中却学习法术,才有后来乾阳子舍命偷火的故事。这本书就是后来乾阳子成为诸子时,整合火道,继往开来,自创的绝世仙术。” 小羽忍不住要翻开来看看,但是生生忍住了。因为他想起了心柔柔的告诫:“给予!” “给予?如何给予?”小羽想到火龙道人的身体化为飞灰,现在恐怕连渣都找不齐了,如何去还? “烈火道人!”小羽猛然一惊,心中已有定数。 火龙道主为徒不义,欺师灭祖,这镇派典籍还给烈火道人是再好不过了。 但小羽心思一转,这火龙道主如何的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自然规律。 此时心思又是一转,坏人又怎么是自己能发现的?若是谁都认得出,那就不是坏人了。 然而心思再度一转,却被小羽生生止住。 “心魔啊!没想到这么厉害,防不胜防。”小羽心知是阴魔作祟,但自己法力一空,心魔趁机出来捣乱也是正常,毕竟自己平时都是尘埃不染,心净意明。 小羽当下就把铁片塞入烈火道人体内,飞腾上九霄,正见远处有三团光华围着一丝火光。 “烈火道人,还不快快回来!”羽如涛抬手一指,一缕剑芒直射而去,给烈火道人指引方向。 那一团火光感受到剑芒袭来,猛然一涨,怒喝道:“都给我散开!六阳爆炎气。” 数十条火气从中窜出,见风就涨,受力就炸,将那三团光华炸得纷纷后退。 倾刻间,火光就窜出包围圈,钻入羽如涛手上的肉身中。就听见水遇烙铁的“咝咝”声,烈火道人精血一运,体内强大的精气神就补充到元神中,化成了无边法力。 法力就和人的力气一样,经过特殊煅炼的人,力气就和平常人不一样。而法力也是如此,因为功法的千奇百怪,人们的法力都各有不同,有人将法力炼成灵光,也有人将法力炼成元神,还有金丹,水流,气团,天罡地煞…… 法力是施法的关键,所以惯用冲击波的人,就喜欢把法力炼成气团,惯用神通的人,就喜欢把法力炼成元神。但是,不管你怎么炼,只要你能在妖界呆上一百年,你就是圣贤。 生存,就是实力最好的试金石,当然,这并不包括心志。也许有的妖兽能在妖界能活几十年,但在人界,恐怕半年都活不下去。 人心如刀,这并不仅仅是某篇神术中的几个字。 “没想到你又救了我一次。”烈火道人元神恢复,立即运转法力布置无数火网护住周身,转眼就形成了一件链子甲,而且都是由火芒组成。若是凡人沾到一星半点,立即化为飞灰,纵使圣贤在场,也来不及救下。 火芒、剑芒、寒芒,这都是力的极致,因为某种力量的高度凝聚,会在某种程度上突破物理极限,达到水流断铁的效果。若能再进一步,超光速行使,就可以接触到时间、空间、元气,甚至灵识,意念,这些圣贤的思考范畴。 羽如涛不是圣贤,自然不会有上看五百年的心境,只是觉得烈火道人这身火芒晶甲,比火龙道主的天地火网要高明十倍不止。笑问道:“那你就应该知恩图报,拜服在我这王八之气的面前,从此对我尽忠尽职,不离不弃。” “看小说看疯了吧你!”烈火道人冷哼一声:“我修道至今四十五年,八岁入道,十年炼火,十年修心,十年杀人,这几年来才开始传道授业,你个毛孩子入道至今才几年?要我拜服于你?除非是圣贤转世,我到会考虑考虑。” 第四十四篇墨家的手段 “没想到烈火道人早就和九龙派的人同流合污了,实在是让九霄派的列祖列宗不得安息啊。” 一个似真似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万幻道人站在一团云气组成的法宝之上,神色悠然,言语悲叹。 “正是如此!想当年,上代道主紫火道人在常阳山上立誓,不灭尽九龙派,永不回派。而他自己果然在天柱山上,守了整整三年,临死前才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你。” 一团三色云光,远远飘来,三光老祖藏在云光中深沉地回忆道。 “烈火道友!你可记得十年前那一战?你那心爱的火云徒儿就是被剑芒刷成齑粉,还有两位师弟,为了救你,以身饲剑,被秋风剑神的五式秘剑斩成血肉。你身边的人,就是与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云追天负手而立,飘在空中,一双愤恨的双眼却死死盯着羽如涛。 “哈哈哈哈!当真可笑!”烈火道人须发皆张,面色早已通红发紫,显然是气血充足,正酝酿着全力一击:“我烈火小道虽然说不上是深明大义,但这好坏还是懂得。九霄派与九龙派的仇,我自然会算,但也是在平妖之后。你们这些奸人,狼心狗肺,竟将自家仙药供给妖兽。这等做法也不知会害死多少条生命,我烈火道人羞于与你们为伍。” “实话告诉你吧!如今妖圣炎图已成功进阶到了妖神的境界,不久的将来,就会统一妖界,然后霸占人界,覆灭墨家,你们也活不过多久了。新的时代即将来临,只有站好队伍的人才可以活下去,你们会和这破旧时代一起,成为历史的尘埃。” 万幻道人一叹,人却消失无踪了。同万幻道人一同随之而去的,是三光老祖,而云追天开始还是怒气冲冲,但是心念一转,大笑一声,留下一句话,也走了。 “羽如涛,如果你想成为我云追天的女婿,青松观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小羽无奈一笑:“看来云追天泼给我的这盆脏水,我是洗不掉了。不愧是玩水的,路子虽然偏了,但多少也有点手段。” “嗯?镇派圣典怎么会在我身上?”烈火道人这才发现了身上的异常,刚才强敌在侧,自然顾不得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是从你徒儿身上掉出来的。”小羽把前前后后都解释了一遍,说到火龙道人化成飞灰,又不禁感叹道:“若不是他以肉身化做流星,也不会形神俱灭,身死道消。” “哼!自找的!”烈火道人怒道:“我也不知教过多少遍了,肉身是求道之本,不要轻易以身作法,他却偏偏不听。”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斩奸除妖了。”小羽看了看太阳,辨明了方向,打算去洛阳。 “你等等!”烈火道人连忙喝道。 小羽回过来疑道:“还有事吗?” 烈火道人郑重道:“我派脱胎于你九龙派,派内法术也是与你火道相通,且不论先祖为何,但我今日就把这火之道还给你们九龙派,也算是报这两场救命之恩。我派的逆天净火决是圣人编著,虽是同源,却也另辟奇境,觉无相通之处,不会让后辈们吃亏。” “那我倒要多谢了!不过……”羽如涛想起了心柔柔说过的给予,一时间也不好答应。 “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呢?”烈火道人一掌打出,一缕精纯至极的火芒进入小羽的体内,烧得小羽飘浮不稳,差点没摔下去。 这里可以数千丈的高空,从这里摔下去,就连炎图都要重伤垂死,毕竟**的力量远远比不上法力。 “哇!”小羽一张嘴,竟然吐出了两口火焰。 “嗯?就这么点法力也能打败那火龙孽徒?”烈火道人不由得奇怪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火之道啊!以火克天,好精妙的道法。”小羽感叹一声,就走了。 火焰永远是向天燃烧,就像坚强不屈的意志一样。苍天不公,就取火烧天,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叫九霄派的原因,九霄就代表九天,我们派的道法,就是专门针对九天的。 不过道法虽妙,羽如涛却难以领悟,只因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剑道、火道、水道,这些道法都是玄妙至深的功法,也许功力大成之后可以再修第二道法。羽如涛纵有圣贤之智,也驾御不了三种道法。由此可见,开派道祖是何等v587。 小羽放下心思,直扑洛阳城,这一去就是三天,也不知会出什么意外。 嘀呜! “什么人?竟敢擅闯洛阳上空?还不快快下地伏法?” 小羽心中一惊,却见脚下一座小镇之中,飞起几个圆盘似的东西,外面俱是合钢材质,里面却藏着三个人,一个人控制飞行器,另外两个手持短弩,其中一个正在大声喝斥着。 “这难道就是墨家新式的武器,飞盘?”小羽心中嘀咕一下,便大声回道:“在下名叫羽如涛,是张城主的门客。此处离洛阳城门有二十里之遥,何时划入了洛阳城的范围?” “不管有什么理由!你先下来,洛阳城方圆千里,一律禁空。”那士兵手持弓弩,眼睛处却有一层极薄的石英,那三名士兵正是以此挡住罡风,锁定目标。 “好!”羽如涛应喝一声,立即坠下地面。 只见那几个圆盘似的飞行器也徐徐落下,羽如涛这才发现,那些个飞行器周围布满箭洞,真正要打起来,圆盘就会拉开距离,全部封闭起来,还可以从任何角度发射箭簇。外层的铁壳是合钢制造,寻常剑气只能破开一道口子,就算站着不动让剑气打,也需要数十道剑气才能杀死里面的人。 若是火芒,剑芒,固然是秒杀,但墨家的把戏谁都知道,数量绝对不是问题,若是几千驾飞行器围了过来,自己只有逃跑的份。 小羽看到这里,不由得心惊,若是再让墨家发展数百年,那仙道就完全可以走出历史舞台,毕竟现在的仙道并不服从墨家。在巨子的眼中,仙道就是不稳定因素,随便一场战斗都能摧毁数十里,甚至数百里的地方,被摧毁的地方会因为残余的法力,使得几年之内无法生长植物,或者让其它的动植物变异成妖物。 这样的不稳定因素,是阻止墨家发展的绊脚石,也是无法抹去的心病。毕竟仙人也是人,他们不是妖兽,不是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攻击的对象。 “你是什么人?报上姓名,年龄,门派,社会地位,你已经触犯了国家的刑法,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犯法的证据。” 一位中年老兵拿着几张表格,还有两只墨水笔过来,要求羽如涛填写。四周还有两百位兵将,严厉地监视着羽如涛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动。 “好吧!请告诉我,你隶属于那个军队?主将是谁?我要求见张永明城主,如果不行,我就见蜀山掌门剑飞虹。”小羽认真地说道。 开玩笑!这可是墨家王朝的部队,就算张永明也不能乱来。墨家的军队和国政是分开来的,而巨子就是宗教的领头人,不会过度管理军事和政事。不过巨子是宗教老大,每天都是研究机械,创新,这些有利百姓的东西,也可以说是军队和国政的根本。 没有士兵,就没有将领。没有平民,就没有官场。一切都是以墨圣城为核心,才会有如此稳固的墨家王朝。 “我们是隶属冠羽军天鹰将,白鹰旗下第三十五兵团,人称雏鹰团,这是第九军帐。我叫洪峰,是这个军帐的记述官之一。你的要求,我会报告给将军,请等候指令。” 那位中年老兵显然是经验丰富,轻车熟路地回答完毕。 小羽填完表格,说到:“我想休息一下,能不能给间休息室?” “对不起!这里只有牢房,不提供任何休息场所。” 记述官拿起表格就走了。 羽如涛无奈地一笑,就闭上双眼,伫立在众目睽睽之下。 炼心。 小羽求道,从不重视法力,只重视心意。因为他知道,法力随时可以提上去,但是心境和意志却是难以提升。 自古以来,人们杀熊取胆,已是寻常之事,却不见熊杀人取胆,为何?熊的力气远胜常人,却屡屡被常人捕杀,这就是关键。心意才是重要的,若是空有法力,却无高深的心境和坚韧的意志,与那黑熊有何区别? 据说圣贤们的心意强大坚韧,能够金石流、土木焦,而不热。这样的定力,何止坚韧二字就能盖括? 没过多久,那位记述官就带来了一位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两人一同来到羽如涛身前,记述官首先介绍道:“这位是洛阳府外府管事,白湖。这位号称是洛阳府的门客,羽如涛。” 记述官介绍完之后,就立即退到二十步外,严守以待。那位白湖管事说道:“你是老爷的门客?” “难道张城主没有说过,要给羽如涛一些方便?”小羽实在奇怪,虽说身份不能透露,但给下人一些说明,还有要说的。 “我已经出城一个月了,这几天才回来的。” “原来如此!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小羽点头道。 “可以!不过要在这里等三个时辰。” “怎么?有什么情况没有解决?”小羽问到。 白湖十分严肃地回答:“事关机密!你没有资格知道。” “好吧!我就在这里等,时候到了就说一声。”小羽闭上双眼,不再废话。 白湖回过头向那位记述官示意一下,就离开此地,往城门处迎去。 第四十五篇走得太远,已经忘了为何而出发 才过半刻,就见十位骑士开头,五十位骑士护卫着一只跑得飞快的六足木龟来到城门口。这只六脚乌龟,通体由金丝楠木组成,其中的机关组件,精巧奥妙,一看就知道是巅峰之作。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木龟内部传出:“昨天跑了一夜,就在这里小睡一会儿吧。白叔?你在外面吗?” “羽少爷!我在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休息室,还准备了酒菜。羽少爷随时可以享用。” 白湖管事十分恭敬地回到。 木龟腹部无声无息地裂开一个通道,一位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伸着懒腰走了下来,只见他皮肤细白,双眸如水,若不是那细碎的短发略显紊乱,恐怕会被认为是个女孩子。 “羽少爷!请跟我来。” 白湖一挥手,十名骑士下马跟来,剩下的保护木龟。 “饭就不吃了!还回到城内,陪我娘一起吃吧。”那少年没走两步,就揉揉眼睛,显然是想要睡觉。 白湖不敢多说,立即带这位羽少爷去休息室,其中一切自然都是豪华优雅,虽然墨家有规矩,不允许奢华铺张,但这里依旧比寻常地方好上数十倍。 这位羽少爷一见床就扑上去呼呼大睡,全然不知自己的哥哥正在外面等自己睡醒。若是小羽知道自己要等的,是自己的弟弟,也不知是何滋味。 三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羽少爷不情不愿的起床梳洗,换好衣服,整顿形象,走进木龟中,准备进城。 而羽如涛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骑上了白湖为他准备好的棕马,跟在木龟旁边。 这时羽少爷对白湖吩咐道:“白叔!五天之前就接到家书,要我快点回洛阳,而三天前又接到一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快马先去,了解了解情况,我就在路上慢行等待。” “羽少爷请放心!如此小事,无须我亲自出马?小何,你去一趟,快去快回。”白湖微微一笑,便吩咐道。 只见一匹白马冲出马群,一位鲜衣骑士驾驭白马,夺众而出,呼吸间就只剩烟尘。 “这?如此奔驰,速度虽快,却会给这匹好马留下终生隐患。仅一个消息就要消耗一匹好马,也不知值不值得。”羽如涛感叹一声,也不废话。 羽如涛这次虽是人生当中第一回骑马,但他有内视之术,外可感应天地的自转,内可听见血液的流动,以及器官或是骨髓的动荡。这骑马之道,自然是信手拈来。 果然没走多久,那位白马小何就奔腾而来,见白湖跃众而出,小何骑在马上就回到:“冠军王霍正英将军,现在在府上商议国家大事,要我们从侧门进入,免得发生冲突。” “原来如此!”白湖一挥手,大家就走上了一条岔道。 “冠军王?这是什么人物?”羽如涛一路过去,觉得洛阳城到处充满奇怪,先是小镇成了要塞,又是外府管事,又是羽少爷,又是冠军王,居然还有禁空,难道他们不怕惹到了路过的幽冥十大王者?恐怕随便一个,都会让洛阳城从地图上消失。 不过,无论如何,和自己都不相关,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没走多久,一行人马就到了侧城门,这时白湖管事一打响指,就听到一声口哨,众人全部进了城门,唯有羽如涛一人留在城外。因为跨下的马根本就不动,完全不听控制。 “放箭!” 这时有无数箭矢袭来,正是墨家秘制的应劫之箭,比引劫连弩要好上数倍,关键就是能引发大劫。仙道中人不怕天不怕地,就怕自身的劫数。 羽如涛赶紧跳下棕马,一口长气呼出,平地卷起一场大风,将箭矢吹乱,没有半根靠近真身。 “小子!我已派人察阅了最近的记录,城主并没有招收门客。你好大的胆子,敢自称门客,我看是奸细才对。” 羽如涛想起了跑出去的小何,看来这冠军王只是个借口。 “张光明为何不肯给我一个门客的身份?”羽如涛知道,大墨王朝的高官们有一个规则,只要有私生子的情况,都会给一个门客的身份,让自家儿子能进出府邸,也能行使一些的职权。而自己的身份就相当于私生子,自己也应该有个门客的身份才对,让自己能出入洛阳府啊。 “放箭!” 没有废话,张城主一生都不知遇到过多少次暗杀活动,潜入只能算是小动作,而像羽如涛这样差劲的家伙,白湖还是头一回见到。 羽如涛再吹了一口气,见这侧城门离洛阳府还有十里之遥,根本召不来至道,唯有怒喝一声:“我羽如涛入道至今虽然不过半载,但杀的都是妖兽,灭的都是不义之徒,诛的都是与我不死不休的人,自问无愧于心。你若有胆,就请张光明,城主夫人,剑飞虹这三人前来对质,只要有半点虚言,我宁愿自引劫数,不劳你们出手。” “放屁!大家不要理会,继续放箭!”白湖一声大喝,回击道:“张城主岂是你说见就能见?剑飞虹更是要守护城主夫人,不可乱动,你等言语,分明就是居心不良。大家不要听信妖言,杀了这个奸细。” 这时城中又飞出数百个圆形飞盘,从中也射出无数应劫之箭,这成千上万之箭,只要一根奏效,就能杀死任何仙道高手,连圣贤都不例外。 小羽一看,计上心来。双手结印,无数剑气聚成一团,直冲九霄。 远远望去,就如一道笔直的剑气狼烟冲上九霄,将云雾迫散,露出玄色的天空。 “?” 众将士纷纷起疑,对手这样的浪费元气,究竟为何? “好机会!快用灭魂神炮!”白湖大喝一声,提醒众将士攻击。 这时几位士兵将一个圆管推上城墙,一阵摆动之后,就从圆管中射出一种银色光辉,照在平地上,啥事都没有,但是照在剑气上面,立即将元气分解,散成流光。 这种灭魂神炮是专门对付刀箭难伤的元神,能直接将凝聚的元气分解成寻常的灵光。而这个银色光辉,却是某种动物身上的油脂,经过特殊的制做方法,燃烧之后就会发出这样的光辉。 至于是如何射出去的?就要多愧首代墨子,墨翟巨子的小孔成像理论,让后人研究出了光线折射的原理,于是,银色光辉就在白天亮了起来。 “不愧是墨家神器。”小羽感叹一声,散去了冲霄的剑气。 这时,一个宛如霹雳般的声音传来: “冠军王有令!立即停止战斗!” “什么?”白湖心中一惊,城头众将立即停下手中的灭魂神炮。 “白管事!你不想活了吗?连羽侠客都敢动?他现在已经是我们洛阳城的第六位侠客,巨子的公告会在两天后送来。” 一个十分温和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位柔弱的小青年,若是仔细发现,还能看到下巴边上有两颗青春痘。 “张总管?你不是在内府管理事务……你说什么?”白湖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怕。 “哼!”张总管没有理会白湖的惊怕,反而是对城外喝了一声:“羽少侠,家里人不懂事,还望见谅。” 随着一声号令,洛阳城的侧城门才缓缓打开。 “原来如此!”羽如涛坐在洛阳府的会客厅,喝着刚泡好的西湖雨露茶,随手拿起一块凤仙酥,门外就跪着一个中年男子,仔细一看,正是白湖。 “不错!就是这样。”青春年少的张总管解释到:“如今我们洛阳城已经有了六位侠客,分别是剑侠客,风侠客,玉侠客,蓝侠客,秦侠客,还有你羽侠客。” “没想到城主是这样安排的。看来我也算是墨家的人了。”羽如涛喝了一口雨露茶,摇头道:“凤仙酥是甜的,这茶怎么是苦的?这样的搭配可不好啊!” “放心!我们下次就改。”张总管十分的无奈,酥点是给小朋友吃的,西湖雨露茶是给大人物喝的:“巨子册封的侠客虽然有墨家身份,却是没有任何限制,只要羽侠客愿意,我们墨家不给予任何工作。” 羽如涛点点头,又想起了心柔柔说的“给予”也不知道这个封号,能不给予? 不过羽如涛还是义正辞严的说道:“不要认为凤仙酥就一定是给小朋友吃的,其实吃什么,和身份无关,看什么,和年龄无关。大人和小孩其实没什么区别,一些大人与小孩的划分,只是因为考虑到安全与健康。我们走得太远,已经忘了为何而出发。” “我们走得太远?”张总管摇摇头,吃了一口凤仙酥,再喝了一口西湖雨露茶,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会懂的,这是我派的剑道神通,你若没有苦思十遍,就很难懂得,我在说些什么。”羽如涛摇摇头,颇有几分寂寥。 “羽侠客!我虽然不懂,但我知道,这凤仙酥与西湖雨露茶的确不相配,我会改的。”张总管是个聪明人,也有君子风度。 君子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第四十六篇你又为何而出发? “你改了又有什么用?人心如此,岂是你一言一行就能改变的?”羽如涛不由得看了看门外的白湖,说道:“当代巨子卫苍生在墨圣城呆了二十年,发明出了无数可以改变时代的东西,但这天下,何时又曾改了?” “不愧是羽侠客!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张总管话已说完,只有拍马屁了。 “好了!不用废话了。”羽如涛看着门外的白湖,起身走到门口,蹲下来问道:“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懂了吗?” 白湖摇摇头,又点点头。 羽如涛笑道:“有话就说,别和我玩哑谜,你玩不起。” 白湖连忙说道:“我摇头,是因为我不懂你说的,我点头,是因为我懂张总管说的。” “好了!你起来吧!如果你听懂了,就不会犯错了。”羽如涛走出会客厅,往后门窜去。 张总管对白湖笑道:“你真的听不懂?” “难道你也真的听不懂?”白湖回道。 “别和我玩哑谜!你现在还玩不起。”张总管冷冷地抚了抚袖子。 白湖无奈地说道:“我们走得太远,已经忘了为何而说话,为何而看书,为何而来这里当管事。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啊!”羽如涛这才明白心柔柔的苦心。 其中说到关键,就是一句话:三日必省吾身。 给予,是要考虑得与失。 我们走得太远,是要懂得曾经的自己。 “羽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一声熟悉的笑语传来,依柔公主站在至道身上,御剑千里,刚刚从九霄之外飞来。 “怪不得刚才感应不到你的气息,原来是出去玩了。”羽如涛看着至道,拉着依柔的手,坐在山石上,听完了依柔这几天经验的趣事。 “小羽啊!要不你多留依柔几天?这笔买卖太划算了,一天一粒清白二气丹,怪不得都说小孩子的钱好赚。”至道哈哈大笑,就差没有趴在地上打滚了。 “丹药毕竟是外力,只有浩大的心境,坚韧的意志。才能突破一切束缚啊!神术也不是万能的,诸子中也有几位拥有神术,也不见得能横扫天下,死后还被幽冥王者吞噬,连转世都是奢望。” 羽如涛是听邵秋风说的,邵秋风是听羲神说的,羲神是怎么知道的?你去问羲神啊!不管怎么样,到了那种境界,骗别人等于骗自己,骗自己就是欺心,欺心之辈向来都是难逃劫数,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除了那个人是疯子! “圣贤,自有圣贤之忧。至道,自有至道之乐。我又不是圣贤,我只管享受我的至道之乐,何必要管那圣贤之忧?” 羽如涛听得哈哈一笑:“不错!圣贤之忧!至道之乐!至道啊至道,你总能给我一点轻松。很难想像,你会是一个孤独的人铸造的。” “你是说孤独至道?你又不曾如他那般孤独过,你又怎能知道一个孤独的人,会有怎样的想法?”至道显然是谈性大发,立即就是长篇大论:“孤独的人自所以孤独,是因为他们没有梦想,没有了信念,没有了梦想,就如同一段枯木般,永远不会生出枝芽。你从一开始就有梦想,有信念,你为了生存而流浪,为了小萌的死而愤恨,为了仙道的逍遥而努力。你的信念之火也曾过熄灭过,你的梦想之光也曾黯淡过,但你这份枯木般的心意还是生出枝芽了,你的信念之火还是死灰复燃了,你的梦想之光还是烁烁生辉了。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知过则改,就有上士风度。月有圆缺,无可改变,只要心有天籁,纵使没有那似锦繁花,没有那醇醇美酒,也能奏出世上最美的乐章。” 这一刻,天地为此沉思。 “说得好!”一声洪亮的叫好声传来,还有一连串的拍手鼓掌声。 “霍将军,这位是我说过的羽少侠!而说话的,是他的灵剑,名唤至道。”张永明的声音随之而来。 羽如涛回头一看,但见墨家王朝的两大巨头连袂而来,那位头戴白羽,英俊年少,将军打扮的人,想来就是冠军王。不过他的事迹只有军中传得最广,寻常百姓人家是无法知道的。 “好灵物!不愧是侠客之剑,有此一言,可以为天下表率。”冠军王霍正英再次称赞道。 “小羽,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勇冠三军的霍正英,霍将军也是现任的兵马大督统,被任命为征妖上将军。”张永明立即走到中间给羽如涛介绍冠军王:“将军现在全权处理妖界入侵之事,已经在巨子面前立誓,拼死守护每一寸土地的完整。” 羽如涛仔细一看,发现霍将军竟然有七十年的水平,已经是游仙的巅峰,这样的人物在凡人口中,都被称为九天飞仙,而方轻云这样的水平只能说是大地游仙。 “枯木暗出枝芽!好好好!妙妙妙!你是一个懂得大寂寞的灵物啊。”冠军王显然还在回味刚才的言语。 “不敢当啊!只有寂寞的人才懂寂寞的话,这么说来,你也是一个寂寞的人啊!”至道居然也笑道。 冠军跑在掌声之前。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会懂,没有人了解,因为没有人真正寂寞过。 “这!”羽如涛看着两个笑着的家伙,摇了摇头。 “嗯?你摇什么头?本将军说得不对吗?”冠军王哼道。 羽如涛行了个礼,回道:“我不明白将军为何而笑?我做的都是平常之事,它说的都是平常之话,我做的事,谁都可以做到,它说的话,谁都可以说到。将军为何还要独夸我等?” 霍正英严厉地直视了羽如涛片刻,才缓缓说道:“你做的事,谁都可以做,但谁都没有去做。它说的话,谁都可以说,但谁都没有去说。你有一颗伟大的心,却没有一个可以施展的机会,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如何?” “什么机会?”羽如涛奇怪道。 “到我的军队里面来,我给你十万士兵的军团,你就是灭妖先锋军。” 冠军王显然是非常有魄力,可以随便给出十万人的兵团。 “可惜!我不能要。”羽如涛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连张永明都忍不住问道。 羽如涛很认真的问到:“需要理由吗?” “斩妖除魔一向是仙道所提倡的。但是现在我给你大展身手的机会,你怎么不要呢?” 冠军王显然不能理解羽如涛的想法。其实在场的任何人都不知道羽如涛的想法,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个人正在天柱山内的某个角落里,修炼水之道法。 “给予啊给予!我偏偏要给出去的时候,就会有这么多东西送上门来。先是烈火道人给我的火之道法,让我有了城门之祸。而这个侠名,又不知会给我惹出什么样的祸事啊。若是再有一个兵团,恐怕不得安生了。”羽如涛心念一转,计较着自己的得与失,发现名利二字当真祸害不浅。 “羽哥哥!你们说些什么呢?我怎听不懂?”美丽的依柔公主睁大了眼睛问道。 羽如涛笑道:“你不懂就对了!我们走得太远,已经忘了为何而出发。” “我记得!我记得!我们是为了找到爸爸妈妈而出发的。”依柔跳起来说道。 “是啊!你又为何而出发?”小羽笑问霍正英。 看着羽如涛带着至道和依柔离去,霍正英不由得问了一句:“我们为何而出发?” “为了天下子民!”张城主明确地回答道。 “不错!天下万民!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他们才是最重要的。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巨子会说宁愿割地的话了。大墨是舟,万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条小木舟驶向何处?” “永远幸福的地方!” 依柔拉着羽如涛跑到后院,剑飞虹正坐在小院里晒太阳,现在正是午后,再有一个时辰就是黄昏,这时候的太阳最让人舒服,恨不得一直这样晒下去。 “蜀山掌门剑飞虹!你可真悠闲啊!”羽如涛身在老远,就调侃到。 “咦?元神出窍了?”羽如涛走进一看,果然如此。 这时,上空飘来一匹纯净清白色的云光,如水银般席卷而来,落在剑飞虹身上,溅起粒粒浑圆的剑气,又窜回皮肤中,十分的活泼可爱。 “原来是羽少侠!”剑飞虹连忙站起来说道:“多亏了羽少侠的那粒清白二气丹,我只差一步就能达到大地游仙的境界,有此奇遇也是多愧羽少侠的慷慨。” “不敢不敢!我这次是来道别的,听至道说:因为圣教有事,温姑娘就回圣教了。也不知你有何打算?”,羽如涛问道。 “如今妖界出世,我们五大侠客都要出面降妖,你身为后进者,难道不想去?”剑飞虹十分奇怪地反问。 “我虽有降妖之心,却无降妖之力,我这侠客得名头,迟早会给我带来祸害,这事就此揭过,我不是什么侠客了。”羽如涛很认真地讲出了心中的想法。 第四十七篇追月 “那就算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这洛阳也是龙气郁积之地,我刚才采集了一些洛水精华,还摄取了一些九霄罡气,正打算将精血炼得如水银浆汞一般。这样我就可以随时爆发,而不担心气血亏损了。连带着元神也受到滋养,变得圆满如意。” 剑飞虹微微一弹指,虚空中发出令人牙酸的裂爆声,就好像几十面镜子同时粉碎。 “好手段!就是不知,能杀多少只天妖?”羽如涛笑道。 “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哈哈哈哈!”正当大笑时。一位侍女过来说道: “剑侠客!夫人请你进去。” 剑飞虹心中颇为奇怪,因为夫人从来不让别人进去,连剑飞虹都没真正进去过,便问道:“哦?有什么事吗?” “你还是进去再说吧!” 羽如涛见此,便笑道:“一起去吧!反正我也要去拜访一下。” “夫人只请剑侠客一人进去,外人不可以闯入。” 羽如涛微微一笑:“你就先去通报一声,我们随后进去就行了。” “这……恐怕不好吧。”侍女看着羽如涛,心中计较着得失。 剑飞虹紧了紧没穿多久的剑服,认真地说道:“没事,你去吧!这位羽公子的侠客之名,都是城主大人保送的,你担心什么?” 那位侍女应了一声,便自退去。 “还是墨家的规矩好啊!连个侍女都敢多说几,若是放在以前,舌头都会被割掉。”羽如涛点头称道。 剑飞虹也称赞道:“那是当然!墨家统一天下后,先是发明木牛流马,提升了农耕之术,而后有开办了义务教育,普及文化素质。到了现在,已经脱离了奴主时代,提倡人人自主,就连士兵,都是志愿军,只有边疆之地才有应征入伍的边防军。” 羽如涛点了点头:“是啊!人人都有了自主见识,等国家再这样的发展下去,就不会有战争了!毕竟大家都吃一口饭,都睡一张床,人与妖兽也可以建立起友善的邦交。” “以你的才能,完全可以做到,为什么不去呢?”剑飞虹反问道。 “我为什么不去?”羽如涛又想起了心柔柔说过的给予,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原本清晰的状态,竟然迷惑了。 “这是为何?我不是一直都期望天下太平吗?我不是一直都在期望,天下不会我这样的悲剧吗?我不是一直都想建立仙道繁荣吗?我只要答应了冠军王,接管十万兵团,我就能完成很多很多愿望。我这是怎么了?” “是给予!”羽如涛忽然间就明白了关键,但他又陷入了新的迷惑。 “心柔柔说的没错啊!我只有给出去才能脱过劫数,否则我一生都是麻烦不断,侠客是名,兵团是利,这样的名利若不抛去,如何能够斩断羁绊?如何能够成就圣贤之境?” “不对!圣人重利不重心,圣人尝百草,舍身而取利,这就是大利,功在千秋,福泽万世。我自秉承圣剑之心,应该有开拓创新之志,护卫万民之责,否则如何对得起这一身剑气?” “啊啊啊!噗!”羽如涛心神大乱,吐出一口心血,人已摇摇欲坠。 “羽哥哥!你怎么了呀?” “快给小羽吃清白二气丹!” “你心净志坚,怎会有如此心障?” 羽如涛握主剑飞虹的手,扶着依柔的肩,悠悠站起,说道:“没事!你们扶我过去歇口气,我需要静养一会儿。” 众人对此也无可奈何,谁也不知羽如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连羽如涛本人,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这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正在南海之外挥洒剑气。 “邵秋风!你一路追了我三万里,从北海追到南海,你有完没完?” 一声似如乌鸦的嘎叫声传出,虚空中显出一只浑身白色羽毛的尖嘴巨鸦。 “呵呵!乌鸦是妖兽中最聪明的族群,就连九尾族都比不上。不过一向都出产贤者的鸦族,居然会出现一只圣者,实在是令我感到意外!” 邵秋风停在半空之中,缓缓而立,紫衣宽袖,白发垂腰,手持一柄古制长剑,人如画中剑仙,飘然而出尘。 “呱嘎嘎呀!”好大只的乌鸦在半空叫了两句,再骂道:“你们人中有圣贤,我们鸦中为什么就不能有圣者?” “说得也是!你一身白羽,想来也是鸦中极品。”邵秋风吹出一口仙气,滂沛仙威震颤虚空,但见气贯长虹,头顶上的九霄云雾尽数一空,露出了玄色的天空。 九天之外,无尽的太空中,寰宇虚空的星辰繁乱错杂,点点星系间放出烁烁光芒。 忽然有一束星光大放异彩,折射出六十四道不同的星芒,而邵秋风身上也窜出六十四点星光,一百二十八道星光在空中凝结一柄盘横在天地间的巨剑。 此剑四正方刚,一面显有花虫鸟兽,一面显有山川河流,一面显有农耕畜养,一面显有统一四海之策,剑柄处还写有八个字“智慧、仁慈、勇敢、正直。” 邵秋风挥剑一指,无数道剑痕犹自残留在虚空中,还不见消散殆尽,就听到一声惊天轰鸣,无穷无尽地潜力将虚空震得寸寸碎裂。 “好剑啊!不愧是夺我万兽之气运,开你人道百世光辉的圣剑。” 那只巨鸦嘎嘎一笑,散成了一片白色羽毛,飘落在长剑之上。 “好利害的分身术!不愧是妖贤一脉,天生就懂得操控元气。”邵秋风感叹一声,但有认真的说道:“远古时代,我们人族也是万兽的一支,因为先祖以圣剑断其尾,将圣道光辉照遍天地,你们兽族便嫉妒三分。其实莫怨众神不垂倾于你,只怨自己努力的还不够多。” “嘎嘎哈哈!” 四周忽然响起了千万只乌鸦的笑声,有的桀桀阴笑,有的嘎嘎大笑,有的涑嗉苦笑,还有的哈哈长笑…… 千万只不同而有诡秘的鸦笑声传来,无形中封锁了四面八方的各片虚空。 “好诡异的鸦妖!和寻常妖类根本不同,若是再有几年,只怕又是一个炎图。”邵秋风持剑一横,深吸一口气,将长剑一扔,平空震出一声洪亮的霹雳。 凝聚到了极致的剑芒。 无以计数、纵横交错的剑芒! 所有的剑芒聚合一处,虚空一暗,转瞬间骤然亮了千百倍,一时间光芒透出云霄,在天外太空中生出光芒。 天地为之震荡。 刹那间,只觉得有成千上万个霹雳同时在这数十里的空间中炸响,又有万千金蛇电蟒在眼前狂舞。 光芒舞动数下,就炸成了不计其数的细碎流离光片,宛若一面碎成千万块的镜子,每一块境中均有一幅图画,录尽了众生百态。碎境如有实质,游走不定间,恰似将人心之中种种**,想法都展现出来。 这一刻若有常人在远看到,心神立即被摄素,连魂魄都会被绞成碎片游丝,每一下绞动,都有锥心之痛。 然而虚空中又是一震,紧接着一道汹涌冰寒的杀机从镜片中涌出,这杀机是如此沉重,更心惊的是这杀机更是如此冷漠,纵使屠尽世间苍生,也不会心生波澜的至极之淡定。杀机涌起之时,万千破镜,每一片都换上了屠戮杀虐之图。一阵阵哭喊之声又不知从何而起,无尽的哀伤与恐怖仿佛感染了四周的云霞。 这一瞬间,由九天云霄的至高处直接坠入地狱黄泉的最低谷,就算修行有成的大地游仙也会心生寒意。 光辉散尽,但见一人身着紫衣宽袖,白发垂腰,立于空中如剑仙神人,一柄古制长剑浮在身前,正挥发着青色的剑光。 “好手段!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就算追到荧惑星上,我也定要亲诛此妖。” 长剑一转,人已升腾上九霄,但见一道乌光,仿佛在不远处,与玄色的天空颇为相似,正飞往太阴星之处。 邵秋风一挥袖口,飞窜而去。 荧惑星就是火星,太阴星就月亮,这一人一妖飞出人界,在这浩荡无边的天外之天,开始了追逐与搏杀。 洛阳府内,城主夫人看着自家孩儿拿着柄木剑,正在堂前有滋有味的比划着。忽然见一位身穿剑服的青年走了,后面跟着一位比之略小几岁的青年,那位小青年脸色苍白,走路摇摇晃晃,边上还跟着一个**岁的可爱小姑娘,不过小脸上却挂满泪痕。 “小羽!你怎么了?”城主夫人心中一惊,关怀之语脱口而出。 “娘?没什么啊?”羽少爷正放下木剑,欲上前迎接,听见背后的叫唤,连忙退后几步,说道:“娘!你怎么了?我没事啊!到时剑侠客身边的那个人……” 城主夫人也自觉失言,就解释道:“刚才看见你收剑,我还没反应过来。”夫人拉过羽少爷,对剑侠客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羽侠客了!不知是怎么了?” “夫人,羽侠客只是心神受损,需要休养一会儿。”剑侠客回道。 “阿姨好!我又来看你了!”依柔擦了擦眼泪,问候道。 第四十八篇梦蝶(上) “这……!”城主夫人看着羽如涛。 羽如涛笑了笑,解释道:“让夫人担心了!我出了点问题,没什么大碍,夫人尽管放心。” “是啊!羽侠客可是大侠客,必有仙法奇功,灵丹妙药。”羽少爷走上前去笑道,但是仔细一看,眼神却变了,小声说道:“这羽侠客怎么会这么像我家新招的马夫?” 哼!一声无音的冷哼在羽少爷心头响起,再看大家,自家娘亲和剑侠客俱是冷漠眼神, “这只是一场误会!大家都不要计较了!”城主夫人拉着羽少爷,到剑侠客身前说道:“剑侠客,你是天下众侠之首,我这儿子自小就好剑术,烦劳侠客提点一下,若是看得中意,就是带回蜀山去做个烧火童子,我也愿意。” 剑飞虹冷哼一声:“我们蜀山派从不收取,这等不忠不孝的弟子。” “你!”羽少爷怒目而视,还好被城主夫人拉了回来。 “听到没有?还不快向剑侠客赔罪!”夫人喝斥道。 “哼!”羽少爷反问道:“敢问一声,何为忠?何为孝?” “你也配问这个?一年前你在玄武湖畔做了些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我若不是恰巧路过,又怎会知道?我当时看在你父母的份上,只是教训了一下,望你知错能改,没想到你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 剑侠客冷哼一声,就拂袖退了出去。 “剑前辈,上次被你训斥之后,我便洗心革面,从此以后老实做人,再也没有犯错,望你能见谅啊!”羽少爷连忙跪下,拜道:“还望师傅成全!若不收我为徒,我就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一直跪拜到蜀山。” 夫人闭上双眼,没有说什么。依柔躲在羽如涛后面,看着羽少爷又跪又拜。 就在羽少爷拜下之时,一只手托住了他。羽少爷欣喜一看:“师傅,你终于肯收我了。” 待看清时,却是脸色苍白的羽如涛。羽如涛笑问道:“你真的是自小就喜欢习剑?” “是啊!” 羽如涛又问道:“你真的想拜剑侠客为师?” “是啊!” “那你就拜我为师吧!”羽如涛笑着直了直腰,捏了个松松垮垮的剑指。 羽少爷甩开了羽如涛的手,心里颇为奇怪,便问道:“你?为什么?” “没什么!我曾与剑侠客在蜀山论剑,侥幸略胜一筹。与其拜他,不如拜我。论门派,他远不如我,论财富,他更不如我,论身份,他还不如我,你拜我就对了。”羽如涛退了两步,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含笑轻语。 “你?”羽少爷明显不相信。 这时,夫人发话了:“只要羽侠客敢收,我儿子就敢去。” “娘?你这是?”羽少爷回头道。 夫人点点头,吩咐道:“整理好行装,少爷要去仙山修道。” “等等!不必忙碌!我还有话要说。”羽如涛似乎懂了上天的安排,笑着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闷气:“羽少爷!你也不必多疑,我就是你新请的马夫。白管事已经认错了,你也认个错吧。这事就算了!” “我!”羽少爷听到了自家娘亲的暗示,就低声道:“我有什么错?” “你没什么错!就是撒了个谎,用了点心计而已。”羽如涛越想越开心,甚至哈哈大笑道:“你只是最近开始习剑,却偏偏要说自小好剑。苦心积虑加入蜀山,想来也就为那么点名声罢了。” “你!” “别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这般吞吐,怪不得剑飞虹不肯要你。”羽如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间会客厅都显得摇摇晃晃。就在这三言两语间,他已恢复了伤势,似乎还略有提升:“我也不与你废话。现在我这里有把火,只要你能加以继承,我就收你为徒,还让你领军十万,吃到传说中的清白二气丹。你可否答应?” “好!我答应!”羽少爷立即跪下。 羽如涛赶紧扶起,将一团火焰打入羽少爷体内,也不管结果如何,偷偷地拿出一粒清白二气丹交给城主夫人,转身就走。 走出洛阳府,至道忍不住问:“你刚才在搞什么?” 羽如涛哈哈笑道:“之前我心障未平,一个是仙道的逍遥,一个是墨家的兼爱,这两条路我也不知如何去走,还好有了羽少爷。他就是我的化身啊!若不是我少年流浪,也不会有他的富贵骄奢。刚才那一下,我等于是把墨家兼爱之路,让给了他。只要他能经受住痛苦,他的心计谋算都会被焚烧一空。这火之道,本就是焚烧意志的道法,就如百炼成钢一般,将人的心志炼得精纯如芒,百折不挠。将来由他去完成我的梦想,而我就能真正的逍遥了。” “他怎么会如你所想?”至道实在不明白羽如涛脑子里想些什么。 “给予!不仅仅把我的东西给出去,连我的梦想都要给出去,实在是妙啊!”羽如涛给看着莫名其妙地至道下了个结论: 有眼睛,却看不懂的,是瞎子。有耳朵,却听不懂的,是聋子。有脑子,却不会思考的,就是脑残。 “快看!前面就是紫金山了!”羽如涛指着远方,一片小小的丘陵,四周植被并不茂密,山外就是春秋时期楚国有名的大城,金陵城。 “好烂的一座山!上不结云雾,下不应龙脉,就连河流都是无名的小河。实在是不怎么样。” 至道载着依柔飞腾在半空中,穷尽千里,丝毫不把这座小丘陵放在眼里。 “正是因为不起眼,小萌她们一脉都藏在这里,繁衍了数代人。”羽如涛看着这熟悉的山路,不免感叹此生。 “紫金山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名字,全赖它山侧有大片紫金色的岩石,山背还有个紫色大洞,人称紫霄洞。其实都是一些欺世盗名之物,没什么奇妙之处,最妙的也就你脑袋里面的那点记忆。” 至道显然也对这里调查过,一些基本情况都有所了解。 “唉!也不知怎么样了!那一场火过后,也不知留下了多少记忆的斑驳。”羽如涛一路飞下去,停在古道小村之外。 一梦十寒,仙山中忆乡难。 在天柱山的时候,心中只有修行,连回忆过去,都不知从何想起。 “一切都成废墟,在火芒的冲刷下,只剩下下这些劫后余灰,也不知是恨,还是无奈。” 依柔跳下至道,把至道背了起来:“在我看来,是无奈!” “为什么是无奈?”,羽如涛走到秋风剑神,与那几位白袍少年战斗过的地方,大叔的残灰已经散尽,只留下一片焦土。不远处还有一堆灰,不难看出是一堆草木灰,而小萌的残灰就混杂在这堆草木灰中,没有任何可以让小羽加深回忆的残片。 “从此以后!我就真正的踏上了仙道逍遥之旅,也不知此生能否成神,先看看开天辟地再说吧!” 羽如涛拿出了剩下的所有清白二气丹,也不算算有多少,一口吞下,双目一闭,人已躺下,就如熟睡一般,却不知他这一睡,就是鲤鱼化龙,破茧成蝶,可以说是突破到了一个至深至玄的境界。 羽如涛闭目一睡,就开始运转灵光,结成一道元神,进入自己最深层的思想中。 紫昙微微一笑,立即飞走,小羽紧随而去。没追多久,小羽的元神只觉轰然一声响,猛然千回百转,连意识仿佛都消散了。小羽感觉自己处于一个茫茫不可度测的奇妙空间之中,模糊地看到了三界天地,包罗万象,时间空间,一切的一切。感想自己的存在,不过是千丈巨树的一片叶子罢了,自身与天地想比,何等渺小,何等微弱。 突然,小羽似乎感觉到自己在做梦,梦见一只蝴蝶在作梦,那只蝴蝶梦见了自己,也不知是自己梦见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 意识猛然一颤,出现在一个更加奇妙的空间里面,这里向上没有天际,向下没大地,四面恍如星辰银河。 无数流星和陨石划破虚空发出绚目的光芒,还有灼热的高温度暗火,元神一旋,仿佛自己处于外太空中,四周居然没有一颗熟悉的星辰或是星系。世间玄奥,谁也没办法用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小羽发现自己脚下一颗巨大的人形在浮起,也不知是自己在下降,还是巨人在上升。 就听见一声雷鸣,巨人忽然裂开,身体裂成了十块,围绕着中央一颗巨大的火球旋转,忽然有数声震鸣,只见数道光芒传出,第五颗星辰轰然碎裂,散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碎片们依然按照着原定的轨道而飘行,这时目光已经直线下降。 巨大的陆地与海洋渐渐出现在眼前,不断地在下降,耳边只听到“呼拉呼拉”的大风,刮得元神气息不匀。小羽勉强朝下望去,只见云雾缭绕,氤氲淡淡,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大地渐渐看得分明了,翠绿色雄伟壮丽的山峦,好似青龙一般蜿蜒匍匐地在海边,连绵不知几千几万里。耳边传来海涛澎湃,还夹杂着鲸鱼的长鸣,海风的味道。 第四十九篇梦蝶(下) 小羽定睛一看,原来元神所处的位置,是临近大海的一座岩崖顶之上。放眼望去,海中一群蓝鲸在喷水,水花被冲得百丈高下,喷泉一般此起彼伏。极远处,隐约见得有庞大无比、披毛带角的龙蛟,于海面上沉浮不定。小羽心中一动,抬头望天,颇为震撼,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明亮至极的星辰,各自拥挤成一团,照得大地一片光明。 小羽仔细寻找,却没有发现其他人或者神之类的,感觉颇为诡异。感觉这是不是人界,而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时一条如千万里的巨龙从天而降,带动起数十万里风云,却是无边无迹。那龙遥空一动,化为了一尊巨汉,这尊巨汉长得中年模样,裸露出来的皮肤显现出黑黄之色,身上的青筋如蛟龙一样缠绕着,脸上的皱纹刀削斧凿,仿佛在诉说这无尽的沧桑。 整个人耸立在天地间,就如一尊神灵在俯视着芸芸众生。小羽看到这个人,似乎明白到了某种奇特的感觉,有想、无想、非无想、非有想,灭绝一切念想。小羽的元神盘坐在宽阔的岩石上,只听得喀嚓一声,岩石面上破了一条小缝隙,一抹绿色从其中钻出,却是一株小树苗。 树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促生长着,不出数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长成了一棵盘根错节、高有千丈的参天大树。大树横拦在小羽与巨汉中间,树叶迎风招展,一片绿荫。若能仔细查看,就能发现树叶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蚂蚁和青虫。有的叶子上密密麻麻,有的寥寥无几,千万千树叶重重叠叠,这样一眼望去,不知有多生灵在其中。 不知何时,小羽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过,没有发生一点动静,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此时密密麻麻的树叶之中,一条青虫开始吐丝线,结成一团丝茧,慢慢的,过了许久,那团厚厚的虫茧裂出一丝缝隙。 随后,虫茧居然破裂开来,原本的青虫已经化为了蝴蝶,蝴蝶双翅一振,飞离了树叶,在大树外面飞舞。 蝴蝶翩跹飞舞,游离不定,似乎在做梦,梦见了一个人在做梦,那个人梦到了一只蝴蝶。 也不知,是那蝴蝶梦见人,还是人梦见蝴蝶,一切的一切如真似幻,不可言状。 天空的颜色在此时暗了下来,蝴蝶突然感觉到好冷,一种很可怕、很难受的感觉袭上心头。 只见场景突变,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那只刚刚做完梦的蝴蝶正飞之间,猛然受得如此灾难,急忙躲进大树中的枝叶里面避难。 哪里知道,蝴蝶飞舞翩跹,却是迟了一步,被风一吹,离树更远了,狂风暴雨降落下来,蝴蝶只得如醉酒一般摇摇晃晃。最后眼看支撑不住,落入地面,再无活路,蝴蝶做出了最后地努力,双翅一抖,整个身躯跌下岩崖,落入海中,浪花一卷,悄然散去。 世人为求得长生,修行炼气为达超脱,如虫化蝶一般,脱离天地,游走在色空虚实之间,跳出三界,不入轮回。 实不知三界轮回之外,还有千万灾难,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哪来得及转世重生,重新再来。 小羽只觉最后时刻,轰然一声,天地变动,所有星辰全部失去光辉,眼前一片漆黑。 “好了!以你的水平,只能知道这些了!后面还有先天五太,就不是你能懂得了。”紫昙花神微微一笑,对小羽说道。 小羽感悟颇多,便问道:“你说的先天五太是指?” “先天五太是宇宙虚空的起源过程,一切时间,空间,物质,规律,法则,都是经过五种变化而诞生出来的,那才是大道本真,先天之秘。这不过是星系的诞生罢了,也就是十亿年前的事。而先天五太却是一百多亿年前,准确的说,是一百三十九亿年前,你觉得你的心志能够承受吗?”紫昙眨了眨眼,明显是在嘲笑。 这也很正常,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全知者的心态,不是求知者能够理解的,知识决定思想。 “也不知我这一睡,是多少时间过去!”小羽将元神散成灵光,回归到身体中去。 “怎么?小羽,你醒了?”至道第一个感应到小羽的变化,实在是妙不可言,第一感觉就是远在天边。 羽如涛轻舒了口气:“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快有一个时辰!” “看来此行不虚!竟让我达到了庄周梦蝶之境,冥冥之中就会有玄机进入心头和天地遗韵落在身上。”羽如涛微微一笑,让依柔躲进洞府之中,拿出十粒清白二气丹。小羽脸色一凛,指尖射出一缕剑芒,正中一块晶莹似玉的白色骨骼。 “在下羽如涛,拜见白骨王!” “咦?”一个巨大的类人形骨架破土而出,晶莹似玉的骨骼上似有氤氲流转,关节处有暗色火焰连接,双眼则由苍白色的火焰代替,此时正在熊熊燃烧:“小子,我看你如蚂蚁一般,你却能发现我的行踪,实在不错。也不知是你心境大涨,还是我实力下降。” “白骨王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偶然间的发现,不值一提。倒是白骨王来此,是为了那十粒丹药吧!” 小羽立即拿出十粒清白二气丹,交给白骨王。 “哈哈哈哈!”一堆骨架笑得四处乱颤,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冷冷说道:“血狐王!真是好手段!我白骨王佩服!小子,其它鬼东西可不比我好说话啊。” 白骨王哈哈一笑,就化成一道细微的流光,往地下一钻,就了无痕迹了。 “搞什么?越搞越复杂了!”至道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头昏脑胀,没一处想得明白。 羽如涛舒了口气,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收取过路费,一个好给,一个难给罢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坐等剩下的八大幽冥王者找上门来?开什么玩笑,没有这么开的。” 幽冥十大王者都不是好惹的,他们与人的关系和狮群们看待自己的兽群一样,都是食物,不过是吃得很讲究规则。狮子们在猎杀兽群的时候,都是从年老体衰的下手,这才合乎自然规律。否则,没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狮子也活不下去。 “这也没有办法!我们不是食物链的顶端,除非我跑到墨圣城中,这些个王者才会放弃见我。”羽如涛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们先去金陵城吧!好歹先休息两天,等我心境圆满,就可达到三十年以上的水平,和神通差不多。” “不是吧!这么快?你现在还只是十四年的水平啊!” “这有什么不可能?东皇钟能让一个三十年水平,神通境界的人达到五、六十年的水平,那可是大地游仙啊。” 东皇钟在远古时期就是一等一的神器,可以比拟诸子圣贤的存在,到了现在,其实力完全可以毁灭天地,将这一方世界打破,去别的世界开辟教派。 “什么乱七八糟!传说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啊!要说毁灭天地还不容易?只要把天柱山弄塌,一切都完蛋了。” “羽公子!是你在那里吗?”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张轩?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羽如涛显得颇为奇怪,那位很帅的家伙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和血狐王谈话,身份不简单啊! 没两下,张轩就飞奔而来,连忙说道:“羽公子!后面的家伙就拜托你了!” 嗖! 话刚说完,人就飞驰而逝。 “什么拜托我啊!谁啊!”羽如涛觉得实在蹊跷。 这时,远传来了无数吵杂的声音,待定睛一看,竟是成百上千,无数张似真似幻的鬼脸,有的桀桀狂笑,有的嚎啕大哭,有的阴森冷肃,有的怒斥连连……千奇百怪的鬼脸化成一股洪流,扑腾而来。鬼脸奔流涌来,在羽如涛面前,诡异地停了下来,组成一张高大威严的王座,不过浑身的鬼脸却让威严大打折扣,反倒是觉得邪异恐惧。 “是你小子!我在血狐王身边见过!纳命来吧!” 呜呜地鬼哭声也不知从何处响起,鬼脸们个个耸动,让人看得恶心万分。 小羽连忙又取出十粒清白二气丹,笑道:“看在丹药的份上,我这条小命就算了吧!” “咿嘿嘿嘿喽!”众鬼脸纷纷笑成一片,有苦笑,长笑,大笑,微笑,嘲笑,怒笑,烦笑……乱七八糟的笑声连成一片,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幸好洞府的隔音的功效,否则依柔会被吓哭。 “小子!十粒哪里够用?再来十粒!”鬼脸们一把夺过十粒清白二气丹,又催促道。 “你!”小羽正当惊疑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丝黑影,便反口道:“我怕你拿不起!这十粒清白二气丹,可是特意给天上的暗鹰王所准备的,你不能拿。” “不错!你滚回本体去,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一只巨大的鹰爪捏住王座,随手扔了出去。 第五十篇仙道与圣道 “呼!这群王者真麻烦,送完这个还有六个,我迟早会被玩死!”小羽心中暗叹,把手一拱,十粒丹药双手奉上。 “小朋友先别急!我有话要说!”一个黑胡子老头摸着油光锃亮的胡子,呵呵笑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踪迹?” “偶然!” “偶然?不错,非常偶然!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散开?”暗鹰王看着羽如涛藏在身后的洞府。 羽如涛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暗鹰王桀桀一笑:“血狐王说,半年前,有九种神术陨落在紫金山中,此后就消失不见了。而你却在这里睡了一觉,短短一个时辰内,实力大增,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啊!” “你要搞清楚!我只是心境大增,力量还是很虚弱的。”羽如涛解释道: “我刚才偶然间悟到了庄周梦蝶而已,我虽修有神术,但也是蒙道祖余荫。” 暗鹰王摆了摆手:“就算没有神术,也是有关联的。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接完丹药就要回去了,天魔王准备回归,我们几个都要去看看。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故事要从一个神话说起:传说很久以前,这里有一位神明,那位神明很喜欢紫昙花,为了紫昙花能长久开放,不惜耗费神力去改变自然的规律,从而被五位执法天神带走,而紫昙花也在大火中化为乌有。数千年后,两个小孩子有幸看到紫昙花开,可惜还未等花谢,孩子们的村庄就被纯阳羲神宫的人烧毁了,两个孩子只有一个逃了出来,拜入了山门,另一个孩子连同这片树林一起,化为了灰烬。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原来如此!”暗鹰王取走丹药,消失了。 “呼!这些幽冥王怎么这么难对付?给个过路费都是大问题啊!”羽如涛现在心境洒脱,丝毫不受幽冥王者的影响,甚至可以与之说笑,实在是到了大境界,大逍遥的程度。 “羽公子!后面的东西还是要拜托你了!”这时张轩的呼啸声又从身后响起,人却早已飞驰而过,速度比声音还要快上好几倍,而且不带音爆的。 “什么东西?该不会又是王座吧?”羽如涛正自疑惑间,果然看见一个黑洞洞的王座飘来。 这王座并不威严,仿佛能吞噬四周的一切,连光线都照不进去。 “你猜对了!”一声清脆的低鸣响起,只见王座上坐着一人,手持黄金权杖,一身玄袍,也看不清其中的究竟。 “原来是玄阴王亲自出马!这里是清白二气丹,请笑纳!” 那少年模样的玄阴王微微一笑:“好好好!我的玄阴殿就缺你这样的人才,玄阴神煞,去。” 一丝乌光从玄阴王手中脱出,正中小羽的眉间的印堂穴,不过转瞬间,乌光隐没不见。小羽只觉头痛眩晕,双眼一闭,就倒了下去。 玄阴王一拍王座,在哈哈大笑中,已带着清白二气丹走了。 “小羽!你怎么了?”至道连忙托起羽如涛的身躯,一时间也不发生了什么事。 “放心!我没事!”小羽虽然闭着眼睛,但心神并未夺摄。 “好手段!竟要把我收伏为神仆,若不是我心境大成,恐怕已经随他而去了。但是如此,我的身体已经被制住,气劲也被神煞压制,除非我能一下子就达到五十年以上,大地游仙的水平,否则根本不能乱动。” 羽如涛现在是叫苦不迭,自己实在是劫难无穷。本以为可以逍遥一段时间,好好提升境界,谁知竟会遭此大难,气血都被煞气制住,根本无从解脱。 “这该怎么办?你不是很厉害的吗?道分阴阳啊!庄周梦蝶啊!剑道啊!水道啊!火道啊!怎么都不管用!”至道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最近要保护依柔,并没有进一步凝结九窍真身。 就在小羽和至道着急之时,一声比天籁还要美妙的声音传来: “羽公子!玄阴王走了吗?” 至道怒喝道:“张轩!你个鬼东西,给我过来救人!” “咦?你这是怎么了?” 茫茫无际的日月人间,皆在身后化为了一颗小小的圆球。这时天边划过一颗星辰,这颗星辰散发着赤红色的煞气,沿着某种奇异的路线,在太空之中穿梭。但凡宇宙虚空之中,众多恒河沙数不可数的星辰,无人能够分清,但冥冥之中皆是有规律可推而寻之。 此时一道奇形乌光飞过,似鸟形,似鱼形,晃晃悠悠地来到这颗赤色星辰。 忽然一声“喀嚓”裂响,一轮比皓月还要亮千百万倍的圆形光体出现,但见这些光辉照在星辰外围的煞气之上,纷纷溃散,若是仔细发现,这些光辉难分颜色,只能在溃散或是折射的时候,看到数十种颜色交缠在一处。 “邵秋风!你有完没完?我不过是取了点太阴元气,你就追杀亿万里。你看,前面就是亮火星,也就是你们说的荧惑星,我们都停一停,先让我歇口气,行不行?” 一个乌鸦般的声音嘎嘎叫嚣道。 话音刚落,那轮光体骤亮,无数光辉比日月还要浩大,丝丝光辉犹如刺眼锋芒,将荧惑星外围,无边的煞气吹散,那只似鸟似鱼的东西竟团缩而起,不予抵挡。一个洪大而又飘渺的声音彻响寰宇: “白毛乌鸦!没想到你修炼的竟是传说中的鲲鹏浩瀚决,已经凝结成了鲲鹏元神,按说你这样的人应该有气吞山河,覆盖天地的大气势。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乱躲乱藏的人。你可知太阴元气关乎人界潮汐,大海河流都与此有关,你这一动,足以引发无数海难天灾。就此一条,我身为秋风剑神就该诛你,何况你是妖圣,我是仙人,你们妖界入侵,我剑道传人自该诛你。” 光辉又是一亮,无数剑芒星芒凝成这一片无色光辉,无数凝聚到了极致的力量在这一小片空间中爆发,在这样的攻击下,一切躲避都毫无作用。如果说剑芒是力的极致,那么这就是势的极致。日月光辉洒遍大地,这是何等大势? 大势可以分成很多种,但归根结底,就只有两种:一种是日升月落的外势,一种是心如止水的内势,任何一种气势都逃不出内外之分,只有道,没有丝毫气势,就如春风化雨,生杀皆在一念之间。 “嘎嘎呀呀!鲲鹏变!遨游三界。”那似鱼似鸟的元神猛地一震,发出一丝丝的烁烁光辉,顿时间无数剑芒星芒皆是射之不中,似乎一下子就超脱世外,不在轮回之中。 “啊啊嘎嘎!天地遨游,三界逍遥,这就是你们仙道追求的大道境界么?哈哈啊啊!” 鲲鹏元神一下子融入白鸦本体之中,无数剑芒星芒俱是绕身而过,白鸦一抖,远远朝着那圆形光体就是一翅膀扇去。 光体被一股无名大力击中,顿时光华四溢,团团裂开。待光华散尽,就见一柄古制长剑竖立在虚空中,正不断地自转着。 “咦?人呢?难道跑了?”白鸦一愣,只觉全身大力打到了空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小白鸦!我等你很久了!” 只见一扇混沌色的法门从白鸦身后无端生出,紫衣白发的邵秋风伫立于门前,一把抓住小白鸦,扔进法门之中,无数混沌气流将白鸦裹住,一些尚未凝结,犹自流动的地水火风,四大本源之力朝小白鸦疯狂的挤压扭曲。莫名无常的大力可以将一切,有形无形的事物都回归到天地的本初。 “嘎啊嘎呀!鲲鹏神变,游荡鸿蒙。”白鸦呀呀一叫,浑身一紧,无边的精气神融入鲲鹏元神中,那只鲲鹏仿佛真正从虚无中诞生一般,仰天长啸,爆涨千万亿倍,不知有几千万里也。此时此刻,白鸦才有真正气吞山河的大气魄,吞噬日月的大雄壮。 鲲鹏并不是什么神兽,只是庄子想像中的境界,就如屈原远游天界一般,其实那些神明都不存在,有的只是古老相传的虔诚信仰。庄子想像过很多不存在的神物,其实都是代表不同的境界,不同的感悟。其实庄子不是给你们讲神话,是在给你们谈人生,什么是磅礴万物?什么是逍遥天地?什么是鲲鹏变化? “滚开!鲲鹏浩荡千万里,逍遥三界游鸿蒙。”白鸦身上抖出一道无形无质的气环,瞬间就冲出混沌法门,尚未来得及升腾开,就猛然地一缩,无尽的空间,时间,大气,光辉,物质,规则,一切的一切纷纷由外而内的坍塌,这片虚空中的一切都疯狂的塌陷,存在与不存在的都挤成一点,一只似鱼非鱼,似鸟非鸟的东西从中游出,其身形宽阔,何止千万里能够概述? 轰然一声巨响! 混沌法门在轰鸣中寸寸碎裂,大量的混沌之气被炸得不具其态,消散于无名中。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鲲鹏代表的是一种大畅游。逍遥游!逍遥游!逍遥是本心,游就是力量。没有力量,如何去逍遥?” 正值白鸦感悟间,邵秋风白发飘然,衣袂带风,手持一柄古制长剑,踏着虚空而来。一剑划出,在空中带起一丝剑痕,剑尖却已擦到了白鸦的脖间。 “你知道的太晚了?转生去吧!” 古制长剑突然爆出无穷光芒,隐约可以看出,其中有日月山河,花鸟虫豸,还可以看到农耕畜养之景,统一天下之势,千百万世的人道篇章凝聚在这一剑之中。 但见一只正准备遨游三界的大鲲鹏,被人道的万世光辉一压,生生压死。任你有逍遥境界,又怎敌得过人道光辉?任你畅游鸿蒙,又怎游得了茫茫人世间? 第五十一篇除妖 方轻云缓缓从床上坐起,一步一步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八个大字“正直,仁慈,勇敢,智慧。” 何为人心?方轻云微微一叹,看了看自己枯黄如杂草般的头发,长叹一声。忽有夜风吹来,将桌前一本《庄子》吹翻,正好翻至外篇秋水。方轻云微微一看,心中已经明了,但又是一叹,自己明白了有何用? 想罢,提起笔来,写下这个小故事: “东海之外,有一种异兽,名叫夔。这种异兽只有一只脚,所以它很羡慕有几百只脚的虫玄,认为几百只脚比自己一只脚快。而虫玄又羡慕蛇,因为蛇连脚都没有,却能快速飞窜。蛇又羡慕风,因为风连形体都没有,呼啸间不知能飞出几百里。风却又羡慕人的目光,人的目光一转,什么风都追不上。目光却又羡慕人心,因为人心是最快的,人心一动,纵使千万光年,也是转念就到,快速无比也。 “转世?你是说庄子的元神已经转世了?”小羽惊讶道。 张轩擦了擦小羽喷出来的口水,十分淡定:“我骗你干什么?我亲眼看到一只小白鸦炼出了鲲鹏元神,如果我猜得没错,庄子的转世就在妖界,应该是某个妖贤。” “这!这该如何是好?”小羽趴在地上看着天上错乱繁杂的星辰。 “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了!”张轩松了松筋骨,吐出了一口黑气:“这玄阴神煞当真厉害!若不是我练有九辰王的九幽十冥大藏虚空神咒,恐怕还对付不来。” “九幽十冥大藏虚空神咒?这么长的名字?”小羽摇了摇胳膊,舒了口浊气:“功法虽好!但是名字太长,显然不是神级功法。” “神级功法?功法几时分等级了?”张轩问道。 小羽摇头晃脑,慢慢地解释道:“其实本来就没有分等级,是我早年要发展仙道,才分化出来的等级。比如神术就是圣级,能转世的就是神级,我修炼的剑道就是上级,魔神九变就是仙级,其它的就是灵级。” 小羽兴致勃勃地说了一通,但又叹道:“知道得越多,懂得就越少。我现在才明白,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可笑,谁不随波逐流啊?逍遥!逍遥!谁能逍遥啊?在现在这个时代下,连庄子都不得逍遥,这是多么可笑啊!” “逍遥?原来逍遥也是一句空话!”张轩遥望众星,但见荧惑星上多出一个黑点,心念电转,仿佛知道了什么,便说:“羽公子!我不是什么王者!也没有半点忌讳,据说你给血狐王一百粒清白二气丹,就是为了知道这位女孩的身世。不如你把丹药给我,我告诉你,如何?” “这!”小羽顿时犹豫三分。 “哈哈!不必太多惊慌!”张轩往东边指了指,说道:“这位小女孩的父亲是一位神明,目前不在人界。倒是她哥哥在人界,还在东海占了个座小岛,只要送到她哥哥手中,就行了。” “这!恐怕不能给你!血狐王说,我只能用五十粒丹药,这是定数。而且我已经用完了,无法再给了。”小羽感觉十分为难。 “什么狗屁定数?都是骗你的。”张轩解释道:“顺天逆天,皆是人为。我与她哥哥有了前缘因果,就算拿了一千粒清白二气丹又能如何?大不了被她爹捏死罢了。” “这……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小羽眉头一扬,取出百粒清白二气丹交给张轩。 张轩哈哈一笑,人已消失无踪。 小羽望着黯淡了几分的荧惑星,感觉到了一点莫名的心动,也不知为何。 现在他的心境异常强大,已经有了大地游仙的水平,虽然心境强大,但是法力不足,恐怕明天都打不过至道了。 因为至道深感自身不足,今夜就全力改炼九窍真身,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 而依柔嘛!这么晚了,自然要睡觉。不睡觉的小孩子,不是乖孩子。 羽如涛看着繁星璀璨,又想起了张轩的指点,往东海飞去。 天地源流,万物宗祖 “天成师弟!如今妖界入侵在即,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现在我虽炼出了天星龙珠,但觉不够。我决定修炼一门杀生大术,至少要闭关三天。此三天内是空间的回光返照,妖界不会碎裂,但三天之后就是入侵之时了。这里是天星龙珠,你拿好,去一趟山下,一些光头人信仰的神仙会来,你杀了便是。莫要与之多嚼口舌,带上你徒弟,历炼一番也好。” 掌门雷鸿罡拿出一个宝盒,取出一颗青蓝相间,纯白色的龙珠,但见其中星芒龙纹,似有无穷星辰投影于此,在这个龙珠内生灭不息。这时,众多星辰中,又有两条真龙腾起,相互交缠,游走在众多星辰之中,只把宇宙虚空当做游戏之地。 赵天成身着白袍,安静地思考了良久,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的先辈转世为妖,那会如何?” “杀!”雷鸿罡很认真的说道:“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时代。” “时代也是由人心铸造啊!”赵天成收起天星龙珠,感触颇深。 “人心是让诸子百家带坏的,要怪罪,就去怪诸子。开启了世人的智慧,也不给予世人正确的答案,他们死得都太快,或许应该多活几年,多写几篇文章才对啊!”雷鸿罡闭上双眼,放下心思,只觉自己化成了一粒浑圆的金丹,与光芒融合在一起,与尘埃共同飞扬。 赵天成走在路上,忽见山外,有一道血色长虹飞过。心念一转,便踏出门派,来到了天柱山上。 只见慕容悠伫立于山石之上,犹如一块百炼金刚,手掌一捏,罡气压砸,虚空都被捏爆了。屈指一弹,一粒精血透指而出,化做一道近百丈的血色长虹,冲入高空中,连亘古不化的坚冰都经不住半点余辉。 “滴血长虹!好力量!就差一步就能达到通天境界了。可惜你不入丹道,否则已经和师傅一样,都是大地游仙了。”赵天成看着自已的徒弟,无可奈何。 慕容悠淡淡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人。” “好吧!走,我们下山!”赵天成领着自家徒儿慕容悠,飞下天柱山。 墨圣城。 “今夜!不会平静啊。”卫苍生喝了一口热茶,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感叹道:“李宗吾!你身负纵横八方的神术,又自创厚黑学,不知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厚黑也能平妖。”李宗吾笑了笑,缓缓说道:“我虽身负神术,却对长生,不感兴趣。我认为,天下最奥妙的,就是人心。说它是圆,它又是方,说它不黑,它又不白。我著了一篇心学与力学,阐述人心变化,希望巨子能看完。” “呵呵!我们先不谈人心如何,单说这妖界入侵,先生认为如何?”卫苍生就是卫苍生,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 李宗吾哈哈一笑,不已为然:“妖界不过是一盘散沙,没有统一,没有指挥,没有信念。巨子就当做一场狩猎好了,庄子有天子剑,庶人剑之说。不如巨子也来个巨子猎,山民猎?” “天子剑,庶人剑?巨子猎,山民猎?”卫苍生摇了摇头,严肃道:“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妖兽们乱七八糟,屠城百座,天下大乱。” “巨子不用担心!乱如散沙者,一溃千里。凝如金石者,必有主心。”李宗吾笑道:“妖神炎图已经回妖界,几天内就统一群妖,整合成团虽然不一定做到。但是拉拢一批,打倒一批,还是容易做到的。只要它的狼脑袋不笨,应该可以做到。最差劲也是分做数十股小势力,以巨子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铲除。” “自那日五大幽冥王者出世,我就寝食不安。就怕某天会有一位王者打破空间,让群妖出世啊。”卫苍生叹了口气,带有几分心力交瘁之感。 “幽冥王者都是聪明的家伙,他们出世和妖界关系不大,只是表明会死很多条命而已。”李宗吾看着窗外,荧惑星似乎黯淡了几分,轻笑道:“听说巨子发明出了一种妖动仪,能准确测出妖界的碎片所处位置,有了此等神器,还有何惧?” “难道!真的无惧了吗?”卫苍生也转过头去看荧惑星,似乎一点小尘埃,遮掩了荧惑星的光华。 洛阳城内 “有了妖动仪!完全可以无惧了。”冠军王看着荧惑星上的尘埃,哈哈大笑。 张永明奇怪道:“那是什么东西?怎么都喜欢看它?” “那是人道圣剑的光芒,只要是绝顶人物,拥有极玄妙的心境,就能感受到。”冠军王大手一挥,无数命令开始发挥作用,军队这部大机械开始了运作。 这时,内府张总管跑过来呼道:“羽少爷醒了!吵着要见老爷。” 张永明陪笑一声,立即打道回府。一回家中,就听自家儿子喊道: “我要参军!我要杀妖救国!” 第五十二篇一起去看流星雨 妖界 妖界是一片荒芜的世界,这里没有食物,没有安全,甚至连空气都是有毒的,腐烂的水滋养了这个荒凉的世界。 在这里,一切生命都是以“生存”二字为中心去奔波,就连妖圣妖贤也不例外。但是在妖界,一直流传一个古老的预言:只要妖神出世,群妖们就可以离开这片地狱,去广阔的天堂。 “我炎图狼神,就是预言中的妖神。我会带领你们去美妙的天堂,去吃丰盛的食物,去喝干净的河水。我这里有无上神丹,只要你们顺从我,拜服我,我就赐与你们,让你们有力气战斗,有力气去搏杀。” 一匹乌黑透亮的巨狼伫立在神坛之上,数十丈的神像看起来和它一般高大,它面前拜服着无数妖兽。有通天之力的天妖,有神通之力的巨妖,还有宗师水平的妖王,不过大多数都是略通法力的灵妖,宗师水平以上的,都是一方妖王了,个个都是统领成百上千的灵妖。 妖界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但其中却栖息了数以百万计的妖兽,每年都会有新的生命诞生,但绝不会有旧的生命老死,因为在妖界,你可以被杀死,毒死,饿死,累死,你可以有无数种死法,但绝不会安然的老死。 “狼神炎图,百万妖兽已经集结了。只等你发下丹药和水,就能够平定妖界其它势力,统一妖界了。”一只灰色小狈躲在炎图的身后,小心的说道。 “子仪!你做得很好,连横合纵,将一切都摆平了。我统一妖界也快了很多,不用费心思去算计了。”狼狈为奸,狼族多出圣者,而狈族多出贤者,两族相辅相成,是多年的兄弟族群。 “这是应该的!九尾师傅拜托的事,我自会尽力而为,加上你确实是天命垂爱,成为了万妖之神,我要办的事就更加顺利了。听说诸子百家能转生的,都转生到了这里,蝴蝶一脉的庄子,狡兔一脉的孟子,青狮一脉的商子,还请妖神出手,将其一一除掉。” 炎图点了点头:“不错!诸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个世界轮不到他们说话了,他们的归宿就是被幽冥王者吃掉。在人界的时候,幽冥十王给了我一些轮回之源,原本是要我提前轰灭妖界,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不要一盘散沙,这些轮回之源,是我建立妖道的资本。” 子仪看着四周,小心问道:“恕我愚昧!这妖界是如何入侵的?我也好做准备。” “你不知道?”炎图郑重地说道:“三天之后,妖界就会破灭,散成一堆大小不同的碎片,散落向人界各地,但是最多的地方,就是两河流域,妖界碎片随着龙脉的走向而散落,最后落入东海之外的无尽归墟中。但是……” 话锋一转,又道:“我会用轮回之源保护你们,安全地降落在巫峡,与巫道连合一气,建立起稳固的巫妖王朝。” “阿弥陀佛!世尊说妖魔乱世,要我等普渡众生,以渡过这一万年的末法时代。” 天柱山外,有三朵宝色莲花悠悠飘零,当中一朵莲华上跌坐一人,其身白黄色,但有焕发着无数光明,虽是闭着眼睛,但口中念念有词,显然对四周一切景象知之甚详。身上穿着一件不知名的轻衣,双手捏着法印,宛如入定,其神色端正无比,与座下莲台交相辉映,如初开之莲花。 “群妖出世!人间五毒俱全,三毒心是何等强烈,如果不加以教化,只怕又是一处魔宫。” 旁边的一朵莲花上,站着一位威武雄壮,犹如巨象长龙般,身外放着紫金色的光辉,其形其态,比之太古神山都要高上三分。 “此地轮不过是三千大千世界中的一丝毫末,也不知世尊为何定要教化此地?” 旁边还有一位女子,只见她慈眉善目,面带微笑,但又万千愁苦,手持法印,似如千种慈爱,万般悲痛。 这三朵莲花缓缓飘过天柱山,此三人却是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将这亘古长存的天柱山放在眼里。 忽然一声长啸,天边闪过九道星光,融合一处,又一分为九,最后形成九颗巨大的星辰,砸了下来。 这时又有两声龙吟,天柱山下升腾起两条巨龙,一位浑黄,一位淡青,双龙游空一绞,对着下降的九颗星辰逆行而上,一时间万象丛生。 “不好!芥子纳须弥,一念遍三千!”当中一人念叨数声,只见身内冲出三十二道光明,化成三十二种相貌,虚空中升腾起无数道看不见的涟漪,只听得如蚊蝇扇翅般的细小声音: “……殊胜妙华。华藏世界,如云似海,重重无尽……” 轰隆一声巨响! 九颗下坠的星辰与逆行而上的巨龙对撞在一起,无尽的虚空在此刻碎裂,仿如末日降临般的风暴席卷开来。当无形的光波到天柱山时,一颗白色的宝珠忽地悠然升起,将一切爆炸的余威尽数吸收。 “死了没有?据说这西方教掌握三种神术,过去久远,现在诸相,未来末法。诸子百家时期,现在诸相这门神术曾大放异彩,但又消逝无踪。这些年应该是未来末法出世的了。” 赵天成手持宝珠,飘然于半空之中,四周爆炸的余威根本伤不到分毫,全部纳入了天星龙珠之中。 “施主对我释教知其甚详,也不知与我等斗法,有何寓意?” 这时,三朵莲花飘扬而动,里面三人丝毫无损,而且头顶上还端坐着十二个巨大的元神,个个都是宝光严相,非同小可。 “不必废话!杀,西方释教,竟然如此托大,侵入中原,就只派三个人来。”赵天成而不费话,一拳轰出,人已飘摇退开。 这赵天成虽然有大地游仙的实力,但因杀戮过多,劫数甚重,不敢全力拼搏,免得无力避劫。 “施主莫慌!我等是西方的三位治世圣贤,来此并非为了争斗拼杀,只因群妖出世,特意来此斩妖除魔,护我人道。施主何不先且罢手,听我一言?若是施主还是执迷不悟,我也只好回去了。唉!” 十二个巨大的元神端庄肃穆,手结十二种佛印,光辉连成一片,将无数星芒挡在外面。 “不用废话!九星降世!” 天空中,九道星芒抱成一团,凝结成一片青色光幕。这时,一束月白色的极光从天星龙珠中射出,割破了虚空,划出了无数星纹,正中青色光慕。 霎时间流星如雨,霹雳啪啦地朝西方三圣落了下来。 慕容悠伫立在天柱山一处突起的岩石上,眺望远方,身边四周尽是碎散的星光、佛语,这一片虚空中没有一处好地。天上一片巨大的青色光慕,光慕中不断地涌出一颗颗斗大的星辰,每颗星辰都是由千百束星芒凝结而成,每一束星芒都是由千百束星光聚成。 一颗硕大的流星在青色光慕中凝结出来,狠狠地砸在十二道光辉组成的蛋形护罩中,爆出了震天的轰鸣,一些向四周散去的余威仿佛受到了莫名牵引,在数里之内就被强行迫回,吸缚到了天星龙珠之中。 虽是如此,但总有一些星芒逃出吸缚圈,将这方圆十里打得乱七八糟,坑坑洼洼,也不知惊走了方圆多少里内的动物。 忽然一丝星芒划过,狠狠地击中了慕容悠右手的食指甲,两者发出了礼炮般的“碰碰”声。但见星芒散去,慕容悠的指甲上多出一丝白痕。 “这星芒中聚有龙力?”慕容悠颇为惊讶,仔细一看,这星芒虽然看似一丝一毫地笔直,却呈现细微而又具体的龙形:“如今我已练体大成,这魔神之躯堪比传说中的真龙与鲲鹏,虽然不如它们巨大,但其质体已经相差无几。只等师傅耗尽他们的心神耐力,就让我去近身搏杀。” “施主!我们释教讲究施善乐善,以清净之心出尘入世,不为圣贤之名,不求凡俗之利,只愿心如河水,潺潺而流,清静天下。我等三人来此就为除妖……” 中间一朵莲花缓缓飘出,其中跌坐那人侃侃而谈,似乎胸中有万千道理,脑中有天下知识。 “天地双龙!” 赵天成也管不了太多,时间紧迫,不可一脱再脱了。心念一动,一大口本命精血吐出,洒在天星龙珠之上,似乎在催动着某种密法。 “这是上古血祭之法!”慕容悠只觉身后的天柱山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天下龙脉就是在此开始,在路上分成了两条巨大的分支,就是如今的长江黄河,龙脉随水而行,一同涌入了茫茫无迹的东海,而东海之外,有一处无尽归虚,龙脉之气就是在此终结。 “血祭龙珠!天龙降世!” 赵天成依照着某种古老的动作,将天星龙珠扔上天空,化成了一条磅礴万世的苍天巨龙。 “龙脉元气!地龙升天!” 赵天成落在地下,双手一抓,这龙脉之源头的天柱山内,涌出无穷的元气,将赵天成包裹起来。忽然一声刺耳龙吟,赵天成平地而起,化成了一条玄黄色的巨龙,升天而上,怒目腾飞。 “大事不好!无量、无边、无碍、无对、炎王、清净、欢喜、智慧、不断、难思、无称、超日月,十二佛相,十二宝印,无量光明,万古辉煌。” 那十二个巨大的元神纷纷站起,六个朝上,六个朝下,个个发出千万光明,一双双巨手似有无穷大力。 第五十三篇三圣归西 磅礴万物的苍天巨龙垂直而下,巨大的龙爪迎面扑向巨大的元神,光明佛相。 六大光佛迎天而上,将苍天巨龙团团围住,一通暴打,死命地擒拿住这条巨龙。 地龙升天也是如此,被另外六大光佛围住暴打,一通擒拿。 昂! 两声龙吟响起,降临人世的天龙与升腾而起的地龙各自一散,滂沛的龙气无声散去,十二光佛个个发出痛苦地嘶鸣,身上的光辉随着龙气而消散,数个呼息间,十二大元神佛相就散成了一堆流光,但是龙气还没有结束,还在消散。 “我来!龙象法印,天地慑伏。虚空碎裂,地水火风!” 就在十二光佛消散之时,旁边一人拔身而起,一拳挥出,这里上下左右,方圆数里的虚空被生生打成一片混沌,还原成了最基本的固体,液体、气体、还有温度,也就是宇宙的四大本源之力,地水火风。 “我也来!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千手千印,普渡众生。” 一个悠扬的女声响起,另一边的女子也出手了。也不知如何回事,她的手一下子就变成了千百来只,每只手都捏着一种法印,脸上似乎有了笑容,但眉目中的愁苦越发深沉了。 原本还在散溢的龙气,立即无踪无迹,仿佛从未有过。 “性体周遍是为圆,妙用无碍是为通。佛法圆通,缘起性空。世间一切皆有四大经过:成住坏空,施主只要肯散去嗔念,与我等好好商量,我们丝毫不会难为你的。” 当中那人身着轻衣,面带笑容,眼睛还是闭着,也不知如何了解身外之事。 “是时候了!”,慕容悠心中一定,见自家师傅已经带着天星龙珠沉入地脉,立即爆起身形,窜入三人中唯一一位女子。 “施主何必使出这等技量?我等三人皆有圣言量,可知一切天地变化。” 那女子似笑似忧,盘坐在莲花之上,双手一动,变化出千万只手,每只手都捏有一道法印。 “此女虽是炼体大成,却偏了路子!大邪大恶,万劫魔相。” 慕容悠心念电转,一口精血喷出,凝结成一道千万只手的魔相,不过每只手上都有一团劫火。 “原来是域外魔道,也不知是哪一重魔宫的心魔。身做清净瓶,手是杨柳枝!” 那女子捏着宝瓶印,千万只手由此张开,每只手上似乎都沾有八功德水,全然不理会修行中人最怕的劫火。 “好机会!拳与道合!一力破万法!” 也不知慕容悠是如何窜进去的,只见他站在莲台边缘,脚踏莲叶,抬臂,挥拳,一拳打出,竟有那日天魔王真身的三分气度。 破! 喀嚓!那女子的双手被生生打断,而胸口处却多出一个前后相穿的大洞,四周俱是血肉模糊。 “轮回去吧!拳与道合!” 只见慕容悠不依不饶,又是抬臂,挥拳,第二拳挥出,直指脑袋。 破! 这时!旁边两位圣者,大为吃惊,连心神都震动了。因为一道长虹升上天际,那女子竟然转世了。 圣言量,乃是三量之首,远远超过了一切感知法术,在这人间的作用,比内视术还要高明十倍。圣言量,就是世尊告诉你,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你就会知道世界是怎样的,绝不会错一丝一毫,而西方三圣就是得了圣言,才敢凭此三人就抵抗整个仙道与妖界。 “烽火长虹,功德转世?观自在竟然转世了!难道佛祖已经抛弃了我们?” 但见莲叶纷飞,一个不见面目的女子被劫火烧成灰烬,散满半空。 “下一个就是你了!大个子!” 慕容悠屈指一弹,一滴精血透指而出,化为一道数丈宽,百丈长的虹彩,朝旁边那位魁梧的巨汉杀去。 “哼!不过是专门破坏法力的体质,何惧之?看我擒龙提象之力。” 那名巨汉把身形一提,人已轰出千百来记快拳,与自身放出的紫金光芒交相辉映。 “什么擒龙?原来不过是远古霸王龙而已,不过这群人怎会知道远古之事?圣言量有这么强大吗?” 慕容悠也不废话,又是一口精血喷出,凝结成团,刹那间就成形了,但见一条活生生的巨龙咆哮四野。 这条巨龙,是参考了邵秋风在海外遇到的那条真龙,模拟出来的,不是任何魔相,而是全新的龙相。 “又是这等技量!先用魔相佯攻,再暗中偷袭。哼!我身般若,我持龙象,万法归身!” 巨汉怒喝一身,额头处结成一顶天冠,从中放出五百道宝华,每道宝华中有显五百座宝台,每座宝台上又有十方诸佛相,一时间梵唱连连,佛音不断,也不知这小小的天冠中,是如何放得下如恒河沙数般的佛像。 “你也轮回去吧!拳与道合!斩天心!” 慕容悠不再躲藏,大方的现出真身,抬臂,挥拳,犹如一位太古神灵怒而撞山,犹如绝代剑客使出倾世一剑,犹如百花盛开之时,一位女神降临,令百花失色,犹如飞龙在天,遨游九霄,尽显无边威严,犹如盖世神人,磅礴万物…… “喀嚓!” 一拳正中脊椎!巨汉怒目圆睁,无声地咆哮着,一道烽火狼烟般的长虹直上天外,消失在天地间。 两条巨龙齐声长吟,震为齑粉。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骗过去了!圣言量也不过如此,就连大道都有遗漏,何况是圣贤?” 慕容悠轻轻地舒了口气,转眼盯向唯一剩下的那人。 那人还是跌坐莲台,轻衣闭目,不过却显出三十二种相貌,有愁、有苦、有笑、有乐、有悲、有叹…… “什么阿弥陀佛!不过是牵线木偶!杀了你,我们就可以安心除妖了!人心如刀,佛心也好不哪里去!” 慕容悠冷冷地望着那人,心如铅汞水银般厚重沉静,意志如同圆滑的金丹,整个人似乎都要发出烁烁的金光,这是无漏金丹体,将要成仙的情况。 只要发出了金光,在把金光融合一处,凝聚在头顶三寸处,形成如豆大的灯火,袅袅升起,这就是可以转生的水平,可以对凡人说,自己是太乙金仙了。 “施主!看来我错了!你们圣贤中,不是有句知错必改吗?我也想做做君子,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你也一同轮回吧!现在是革卦,不是益卦!泽火革,风雷益,你的君王不在这里,轮回去吧!” 慕容悠不信卦,也不看卦,但是对六十四卦却能倒背如流,只因这人从不愿受辱,也不愿被人占口头上的便宜。 “阿弥陀佛!我哪里错了啊?” 那人跌坐于宝莲上,结入定印,如初开之莲花般,喷发出无量光明。三十二相猛然一变,变成了八万四千相,每一相有八万四千好,每一好有八万四千光明。佛法微妙,无上甚深,多是芥子中纳尽须弥,一念中游遍三千,这一爆发,比天崩地裂都要强大三分。 “百亿魔相,万魔弑佛。” 慕容悠心念一炸,精血、精气、精神,皆是爆发,双手双脚猛然爆炸,溅出无穷血珠,在虚空中化出无穷个魔相,将西方三圣的最后一圣紧紧围住,万魔弑佛。 再看慕容悠,双手双脚血肉不存,只剩下森森白骨,若不是有几根粗壮的手筋脚筋连着,只怕人已经散架了。 若是此时白骨王看到,只怕立马带着人回到九幽,好生调教。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等是佛陀菩萨,可以无限转世,你给我等着,我法藏不会放过你们的。” 人已化成长虹,消失无踪。 “没想到小小的妖界,竟会惹出如此人物,也不知三天之后,事态会如何发展?” 赵天成带着徒弟回派治疗。 同样是星夜,羽如涛飞行绝迹,依着星光,飞往东海。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羽如涛!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羽如涛心中一惊,但见一人伫立于天地间,月光照下,仿如皓月的投影。 “你是何人?” 那人手指一勾,羽如涛身后的洞府就自动飞去:“神之子,泰启明,她是神之女,泰依柔。你既然没有成神仆,就快点走吧!妖魔乱世,救世主携九大神术平定群妖,逐鹿中原,众神之子也要出手。天下熙攘,皆为神术来往。” “什么?”羽如涛大惊:“这究竟是谁人在操纵一切?神术,神子,妖界,紫昙,一切都在算计中。” “众神大事,岂是你能理解?你也出来吧!九窍真形,成!” 神之子屈指一弹,至道从洞府中飞出,变成了一个三尺大小的小人,周身刻满字符。 “等等!我已成形,还需清白二气丹巩固修为,我愿随依柔而去。” 至道朝小羽一拜,身上的字符自行飘去。 “人各有志!你也脱去剑胎,现在是独立完整的生命了!可喜!可贺!” 羽如涛哈哈一笑,道德残篇自落在手中。 “天地为洪炉,你已脱去形骸,就给我妹妹当个侍从吧!” 泰启明任由至道钻进洞府,身形一展,已消失在月色朦胧中。 “都走了!道途孤寂,这条又是我一个走了。”羽如涛微微一叹:“那人好强!只怕不亚于幽冥十王。众神之子?那又是一群怎样的存在?” 第五十四篇打架(上) “小人以身殉利。高士以身殉名。君子以身殉国。圣人以身殉天下。” “圣人虽好,却非逍遥。大道合乎自然,天地本就无言,一切罪孽归于人心啊!” “仙道!仙道!仙就是逍遥,道就是自然,怪不得游离世外,被称为外道。” 雄鸡一唱,天下皆白。 旭日东升,金光万道。 小羽仰望朝阳,体内的滚滚元气澎湃不息。昨晚的一番苦修,已让自己有弥足的长进,差不多相当于三十年以上的神通境界。 自己心境大成,已然接触到一些开天精义,虽然多是零碎杂乱,但也丝毫不阻碍修行大道。 “小子,你师傅已被擒拿,你要往哪里跑?乖乖入我巫道吧!哈哈哈哈。” 一声阴冷邪恶的怪叫从身后传来,但见一道金光在天边无力的飘着,身后追着三位满脸邪气,一身黑袍的怪人。 “不好!那是郑九州!”羽如涛心中一惊,也顾不得观日养道,大声喝斥: “天地源流,万物宗祖!我剑道传人羽如涛在此,谁敢乱动?” 身形一展,人已乘风而去,将那三人截住。 “又一个送上来的,解魄断魂刀。”当中一人兜手挥出无数刀芒,嗖搜地破空声连成一片,犹如万千黄蜂同时出巢,寒光星星点点,好似暴雨梨花,刀刀夺命摧魂。 “哦?巫道之中也有人修行苦功?原以为都是一些修习巫术的废人。这位只怕有宗师境界,另外两位也不差。” 羽如涛屈指一弹,也打出无数剑芒,数量与力度与那断魂刀芒,分毫不差。 剑芒与刀芒各自散于无形,随清风一同生灭。 “一起上,列阵灭了这装腔货。” 三人行事,素来默契,修行养道都在一起,一番配合,亲密无间。 “三星致力快阵!” 嘭!嘭!嘭! 三声爆鸣过后,人却疾速飞来,当中一人缩指成拳,拳心中空,磅礴的力劲将空气震出丝丝涟漪,拳锋直指羽如涛。那人虽是领头,但长得其貌不扬,此时却是信心十足。虽然对方比自己要强,但肉身却不强大,而自己随便一拳都可以隔着半座山,震死一头成年水牛,只要配合阵法,以快打慢,完全可以把人给震死。 轰隆! 羽如涛站定虚空,双手捏着剑指,稳稳地点中了飞来之拳。一个眨眼,一千二百记快拳被全部点中,无形的气浪席卷开来。 “道分阴阳,剑指繁星。” 小羽微微一笑:“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退去吧。” 当中那人心念电转,大喝一声:“我拖住他,你们去杀了那小子。” 双拳一动,人已化做道道残影,一拳一拳比疾风还要快上三分。 “狂妄!”小羽剑指一动,仿佛平地炸雷,没有丝毫异相,只有清水烈火一动。 嘶~嘶~! 这三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接一个地倒飞出去,羽如涛右手捏着剑指,左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郑九州。 “福祸无门,唯人自召!道祖当真不欺我啊!” “小羽!真的是你?巫道与仙道五大派联合一气,昨夜偷袭圣教。我师傅有难,现在应该被困圣教总坛。快去救他!”郑九州面色惨白,口中还不断溢出乌黑的淤血,双手无力地垂下,只见无数个令人反胃、万分恶心的蝌蚪符文在双臂中涌动。 “别费话!这里是真龙玉露,你先喝下。” 有备,才能无患。小羽心知清白二气丹迟早会用尽的,也就随身带着两剂真龙玉露,也好在这乱世中浮沉。 “真龙玉露?真是个好东西,可惜对我没用。我中了巫道的上古残神咒,双手已经废了,就算拿龙脉元气丹也恢复不了,只有杀死施咒者才可以啊。” 郑九州喝下玉露,闭上双眼,似乎恢复了一点精气神,但双手中的蝌蚪符文没有丝毫退去。 小羽抬头一看:“有人来了,而且是个高手。竟是玄德宗的灵清剑士。” 灵清剑士还在数十里之外,就被羽如涛发现了。既知来意凶险,小羽也不娇情,手捏剑指,凌空射出一丝剑芒,飞越数十里虚空,正中灵清。 “谁?竟然有外援?”灵清剑士好不容易挡住飞来剑芒,人却被生生震住,气血翻涌,一时间竟然浑身颤抖。 “灵清剑士,才数日不见,这么快就忘了吗?”羽如涛哈哈一笑,声音一路传到数十里外。 灵清剑士不敢示弱,也是将声音传到数十里外:“原来是九龙派的小子,你救了烈火道人,害得九霄派分家,想来心计不差啊!” “九霄派分家?看来烈火道人手段太差,竟被谋去半边家业。”羽如涛心念一动,哈哈笑道:“看到阁下彻夜未眠,精神还是如此旺盛,不如我们在此论剑一番如何?你是灵清剑士,我是剑道传人,都是习剑之人啊!” 正当灵清剑士说话间,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传来:“还与他论什么剑?徒儿,快随为师一起上!” “来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师徒两人一起入轮回吧!” 羽如涛朝已经恢复了一点法力的郑九州点点头,郑九州连忙逃开,钻入水中。 “道分阴阳,敛气成芒。” 小羽一掌挥出,五指中各窜出一丝剑芒,在虚空一绕,就直射灵清剑士。 “密咒,固!” 灵清剑士已有防备,剑芒破空而来,远远的就被固定住了,然后自行溃散。 “九大密咒:意,必,固,我,直,同,渊,威,解。”九道密咒从天而降,无形的咒力早已封锁了羽如涛置身所处的虚空。 “看来师傅法力大涨,已经有了通天之力。”灵清剑士踏空飞行,人持剑在侧,只等羽如涛心力不支,给他一记夺命冷剑。 “天地八大总咒:乾,坤,震,巽,离,坎,泽,艮。” 又有一片大咒压下,三光老祖才显出真身,摇头一甩,脑袋后面“生,死,轮回”这三道咒光也随之而去,这般卖力,意图速战速决,免得牵连甚广。 “道分阴阳,仙人指路。” 只见羽如涛从容不迫地走出这片繁杂的法咒,捏指成剑,遥望三光老祖,哈哈笑道:“你的路子也偏了,比那水之道偏得更远了。” “去死吧!”灵清剑士悄然无声地递来一剑,长剑冷如秋水,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法咒,任何一道法咒都能致人于死地。 小羽轻声一笑:“这般繁多,实在是浪费法力,我来教你什么是法咒。” “道分阴阳,生死两问。” 一声暴喝,羽如涛两指一捏,生生捏住咒剑,无数法咒散成无形,虚空中响起一段简短的话:“生,何以求乐?死,何以求安?” 无数法咒尽散虚无,小羽手指一动,长剑便已折成两段。 “你小子怎会如此厉害?仿佛天生就能克制咒术,任何咒法都奈何不得。难道你身上真的有神奇宝贝?” 三光老祖从一开始就对小羽感到怀疑,此人如何利用古影追踪咒?本以为有一些圣贤之宝,可以防御法咒,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像…… “论咒法,在这天地间,有谁比得过巫道的老祖宗,东皇钟?血狐王自幼就抹去我的记忆,除去东皇钟的咒法,还留下一丝法力防备后患,这丝法力改变了我的体质,使我万咒不沾。可惜你的路子偏向巫道,否则我还真的对付不了啊。哈哈哈” 羽如涛哈哈大笑,一指点出,被灵清单手架住,两人同时捏拳,对捶一记,“碰”地一声巨响,空气被震出滚滚波浪纹路。 这时三光老祖已经打出无数密咒,一时间仿佛群蜂出动,蝗虫过境,看形势,不刮地三尺,是不会罢休的。 “道分阴阳,剑指繁星。” 羽如涛双手连动,飘出无数剑指,力量已经发挥到了极致,虽说小羽的法力如潮,但也经不起这么连续的折腾。 “我虽然咒不死你,但我们可以打死你,把你震死。” 三光老祖显然多年未有动手,猛地吸了一口气,将气血压爆,才敢冲上前来。这时灵清剑士险险地躲过了无穷剑指,师徒两人俱是挥拳轰进。 近身战法,唯拳独尊。拳头的杀伤力,远远超过了爪,掌,指,擒拿,这些技法。对于练体大成的人来说,只有一些属于传说级别的神兵才能伤害到身体,其次就是拳头了。因为拳劲能够隔山打牛,光是震荡,就能把别人震死,再不济也能震得气血翻腾,法力不畅。因为法力是由精,气,神,所组成的,气血不通,连法力都难以随便施展。 “道分阴阳,画龙点睛。” 羽如涛心知不可与这对师徒近战,否则凶多吉少。连忙借着拳劲倒飞数十丈,拉开距离。 三光老祖和灵清剑士一声不吭的追了上来,一步踏出,已是数十丈,拳拳带风地欺了上来,就连空气都被搅得四处乱窜。 羽如涛剑指一横,双脚扭曲,身形微展,不敢接拳,直接飞到半空中,正欲凝结剑芒,蓄势待发。 “下去!” 灵清剑士显然是仗着年轻力壮,双脚顿地而跳出,人已如冲天炮弹一般,飞身而起,居高临下地挥出一拳。直接把羽如涛打进数百丈外的小山丘中,显然是倾世一击,全力施为。 就在羽如涛被击飞的同时,一粒半大的金丹从河水中飞出,正落在三光老祖不远处。 第五十五篇打架(下) 轰隆! 滂沛无匹的气浪席卷当场,灵清剑气被抛上高空,远远望去,就如平地升起一朵紫灵芝,而灵清剑士,就是紫芝上的小斑点。 “师傅!” 灵清剑士缓缓落下,但全身都沾满焦灰,顾不的体内剧痛,大吼一声过后,但见一条残臂从空中落下,摔在地上,成了两截。 “这千雷紫芝丹不愧是丹中极品啊!” 郑九州从河水中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出来。口中还喃喃道:“本以为要同归于尽的时候才用的,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还好我练了猴拳,以脚带手,否则还真的扔不出去。这三光老祖死得也不怨枉。” “你!我拆了你!”灵清剑士怒目圆睁,一步十多丈,十步就来到郑九州面前,双拳如捶,怒击而下。 “我这腿法向来不错。” 郑九州猛然折身,一个铁板桥躲开怒拳,一脚弹起,正中咽喉。 灵清剑士身形一侧,避过脚尖,一拳下捶,另一拳直击下部要害。 “小羽快来!”话音未落,郑九州已经就地滚了出去,因为双手无力,一时也站不起来。 “什么?”灵清一惊,侧身望去,一道剑气袭来,堪堪擦过后脑,削下几缕黑发。 羽如涛飘在几百丈外,又是一道剑气射来,被灵清弯腰躲过。 “哈哈!原来是强弩之末,连剑芒都发不出了。你们两个死定了,为我师傅陪葬吧。”灵清剑士大声一喝,闪了个身,窜到郑九州身旁,一拳砸下,势如铜捶。 “先送你上路!”灵清剑士一拳砸中郑九州的右臂,只听得“喀嚓”一声,郑九州的右手极其不自然的扭曲。 这时又有几道剑气扫过,却被灵清剑士一一躲过,转而又是一拳,直击脑门。 喀嚓! 灵清剑士的腕骨居然被踢碎了。郑九州心道:“好久没练劈叉了。这一下就拉伤了韧带,现在连右脚都废了。” “好!都说毒蝎尾藏针,我算是见是到了。”灵清剑士一边躲着飞来剑气,一边试图靠近郑九州。 两百丈,一百丈,十丈,羽如涛飞身窜来,手中的剑气更是连连攒射,极力地护住郑九州。 “哈哈哈哈!我看你还能支持多久?这剑气都不凝炼了,只怕连大风都能吹散。”灵清剑士从怀中取出一支铁笔,以笔当剑,挡住剑气。 “是么!”羽如涛占得先机,连退数步,拉开距离,量他不敢施咒。小羽从腰侧取出一个小木瓶,瓶身处贴有一张红纸,写有几个小子“真龙玉露”,小羽打开盖子,仰天灌下。 “你能喝,我也能喝!”灵清赶紧吃下一粒一气三阳丹,又喝下一口玄冰玉魄水,持笔杀来。 这铁笔是施咒画符之物,本来就不是兵器,现在穷途末路,就是多一根绣花针也是好的。 “铁笔丹青” 灵清剑士不仅咒术高超,还精通剑法,书画,雕刻,抚琴,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 羽如涛微微一笑,双手下垂,从周身窜出四十九点星光,在虚空中交织出一片茫茫星图。这时一道剑芒划过,星移斗转,天地逆流。 “道分阴阳,天地大衍。” 大衍五十,缺一而动。四十九点星光汇同一道剑芒,繁衍出无边生机,将灵清剑士团团围住。 “是穴窍元神?你最多不过神通境界,如何能够修行通天境界,才可以凝炼的穴窍元神?” 灵清剑士连忙顿住身形,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物极必反,这茫茫生机立即转成死路一条。 “因为我吸收了天地本源,清白二气丹,所以才能沟通星辰,如何?服不服?” 羽如涛剑指连动,如画符一般,将那一丝剑芒舞得飞快。 “灵光一点即是符,世人只知朱砂图。” 剑芒一顿,立即反转逆行。小羽哈哈一笑,剑指一收,四周的星光霎时逆流,原本茫茫地生机化为了一片死寂。 “当然不服,你这装腔作势的小人,成天就知怨天尤人!看我儒家秘术,笔削春秋,口诛笔伐。” 灵清剑士见生死倾刻间,连忙将笔一划,运起一点浩然正气,就似写文章一般,挥毫泼墨,风流云散,于倾刻就在空气中写下,无数令人惊心动魄的字痕。 正欲写完时,但见光芒逼来,灵清剑士将笔一扔,文章字痕也就随之而去。 咝咝! 一声很小的声音传起,灵清从天地大灭中窜出,在大口大口地喘息,刚才那一下实在是生死一瞬,要多惊险又多惊险。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轮回去吧!” 灵清剑士扭头一看,羽如涛含笑挥拳,这一刻…… 天地间再无颜色。 “原来如此!昨晚果然不平静啊!巫道与仙道五大派联合一气,暗中毒死了渐离教主,当场杀入圣教总坛,杀死了阵法长老,术法长老,只有心法长老带着数十弟子逃走……。项云飞师叔被东皇太一,云中君,东君,大司命、少司命,巫道五位领袖人物围住。现在只怕凶多吉少,可恨啊!你我的法力都是不济,只能等我师傅秋风剑神回来,才能讨回公道了。” 羽如涛听郑九州说明原由,立即带人回派,否则,仅凭自身之力,无异于找死。小羽不怕死,但也不会傻到去找死。 “巫道,还有仙道五大派,我郑九州不会放过你们的。” 羽如涛在一旁无话可说,唯有一叹。人有了感情,就会有爱恨,也就会有不断的因果业障。小羽入道时,一心想要建立一个完美的世界,可他出世没几天,一回派就打消那些可笑的念头,梦想与现实差距太大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有了太多太多地思虑,人就会沉沦下去。 毕竟大家都是人,老子,庄子,千古以来也只有那么一个两个,在社会的标准化之下,人人都是无力回天,人人都是死得其所,但是没有人会快哉!快哉! 逍遥!逍遥!一个人能得逍遥自在,已是万千幸福,何必还要想那求之而不得的事物呢?生活的美好,不是用来糟蹋的,疯狂叫吼的歌曲热潮,怎比得上,静静地享受那悠扬的琴声。等那纷纷飞花都坠落,等那倾世情怀已成空。看流水悠悠匆匆过。谁也无力将它片刻挽留。 天地源流,万物宗祖 “每次看着这八个字,都有不同的感受,真是奇妙啊。” 小羽望着天边的夕阳,感叹一声。 “我们是天地之源流,万物之宗祖,大劫当前,自然是我们先去抵挡,任是千难万劫,我们也要一力承担。” 邵秋风还是那般紫衣白发,古剑入鞘。 “咦!师傅,你也来了?我的伤修养了三天才好,没想到今晚就是妖界入侵之时。”小羽回头惊讶道。 “呵呵!不仅是你我,该来的都来了。”邵秋风深吸一口气,束了束衣装。 心柔柔提着一个竹篮子也走了过来,里面都是各种药品。 郑九州负着双手也走了过来。 赵天成双手端着一个大宝盒,缓步走了过来。 慕容悠浑身裹着纱布,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方轻云咳嗽一声,带着两个徒弟也过来了。 “宁婆婆大限将至,已经削好棺材了,就等半个月后,轮回转生了。” “掌门还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出关。” “也不知有多少只眼睛,望我们这里看。” “墨家统计全国人有两万万,外道中人有五十万,现在起码有五十万双眼睛往这里看吧。” “可惜我方轻云只有通天之力了,否则还能设法杀死几只天妖啊!富生、富民,你们也向慕容悠、羽如涛学学,现在都能和师傅比肩了。你们还只是十多年的水平,只怕连小小的妖王都打不死。” “也不知项云飞师叔怎么了?师傅,你去圣教总坛,真的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只看到了一片废墟,巫道行事向来隐秘,我也不知道他们老窝在哪里。” “大家快看,夕阳变红了!” “最多半个时辰,甚至更短,妖界就会破成碎片,分成长江黄河这两路飘洒,没洒完的,直接进入归墟。” 且不论人界如何,妖界内部已经乱做一团了。 “杀!狼神炎图,法力无边,一统妖界,扫平天下。” “杀啊!顺者昌,逆者亡!” “呔!整个妖界都在狼族管辖之下,你们小小的蝴蝶一脉还不投降?待狼神杀了那只做梦的庄蝶,休要怪我们无情。” 妖界的高空,只有浓厚的暗云,虽然也有阳光照来,但不知为何,每天只能有三个时辰见到阳光,其余的时间都是黑暗一片。 然而此时,却星光大亮,浓厚的暗云被迫散,露出了玄色的天空。其中星辰如海,点点滴滴有放出光华。 “嗷呜~!” 一声啸月狼嚎,带有血色的皓月也露出一点光华,星空之下,一只黑色巨狼伫立在虚空中,四周的空间不断的碎裂,随即又被搅成混沌气泡,气泡一鼓一涨,爆成最基本的地水火风,在四周游离。 “庄蝶!还不服输吗?我念你前世逍遥,心有不忍,那孟子,商子已经进入轮回了。你若是不从,也只有被幽冥王吃掉了。” 巨狼身前,飘着一只小巧的蝴蝶,正扑腾着双翅,努力飞翔。 “生死一场虚空大梦,也不知是你梦见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你啊!炎图,请吧!我心逍遥,已经不留尘世,妖界一碎,你若还不杀了我,我也会自行飞去归墟,享受那无尽的孤寂。” 狼神仰空一嗷,巨爪凌空一捏,空间寸寸碎裂,元气迫散,转而化成混沌色的气团。巨爪一撕,气团破灭,爆出无穷汹涌的地水火风,大片虚空直接被搅成浆糊。 这时,神狼一指点出,一道气浪化做虹彩,将地水火风强行定住,一个黑幽幽的通道出现在星空下。 “我送你一程,这里通往无尽的归墟。” 一只蝴蝶翩翩地越过苍穹,投入无尽归墟中。 “从此,我炎图就是万妖之神,不敬者,十死无生。” 第五十六篇群妖出世 就在巫峡深处,东皇太一冷冷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原本穿着箩衣藤带,站在山野间高歌大自然的美妙。如今却是浑身带血,衣衫褴褛,显然是吃尽了苦头。 “山鬼红叶!你原本是圣教徒,还有一女,名叫心柔柔,现在是九龙派摄生道传人。你八年前故意被上代山鬼所救,加我巫道。数年后你就展露头角,半年前上代山鬼死在妖界,这山鬼一脉,就由你来掌管,可惜你是圣教的密探,上代东皇太一也是因为你的出卖,而丧生。我说的可错了?” 那女子嘶哑的应了一句:“是呵!” “你现在想好了吗?归顺我巫道,我还让你做山鬼。”东皇太一轻声问道。 那女子无力地回道:“不用了!” “红叶!不要倔强了!东皇钟不会让你吃亏的,它可以答应一切要求,只要你能提出,它都可以做到。只要你愿意,就算你要当圣女,它都会答应。但你要想清楚,我不喜欢审问,也不喜欢诱惑,你不要让我失去耐心。” 东皇太一说得很慢,但字字诛心,杀意十分明显,若不是东皇钟明说不可杀,恐怕就没有这番废话了。 那女子很废劲的说了:“我不会答应的,虽然我是楚国人,我信奉神明,但我不会答应。你死心吧!” “好!”东皇太一只说了个好字,再也不废话,卷起一阵风,就带人来到东皇钟前。 “罪人红叶,宁死不屈!” 东皇钟发出一声震鸣:“你下去吧!我要拿她血祭。” “天地渊流,万物宗祖。其实巫妖王朝最大的敌人,不是墨家王朝,而是这九龙派。他们身居天柱山,自以为是天下之祖,以除妖为己任。我们的巫妖王朝想要安稳,就先要消灭九龙派,要灭九龙派,就不得不断摄生道的传承。” “我曾借着六魂无生咒,潜入王正心的记忆,发现了如今的摄生道,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宁止水已经差不多了,而你女儿心柔柔却未能修出什么法力。” “你是心柔柔的母亲,我以你为祭品,咒死心柔柔,这九龙派也就成了无根之树,再也翻不起大浪了。你觉得这个计划如何?” “你……”话音未落,那女子就被献祭之火吞没了。 一口百丈来高的铜钟悬浮在半空中,无数道玄黄色的气流在铜钟内酝酿。只见气流越转越疾,这铜钟外面的奇形妖兽似乎要活了一般,而内部的古朴文字却是大放光明,一切都充满了莫名的诡异。 一缕玄黄真气化成的滂沱巨龙从钟内钻出,腾空发出一声咆哮,就无声无息地散去。 “这心柔柔让我失去了一道遗韵,也不知值不值得。” 远在千里之外的心柔柔丝毫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反而是在虚空中捕捉着莫名的生机。 洛阳城是墨家大城,自然是帅哥集聚,但是像这样集聚,确实少见。 “剑侠客,我等来城数日也不见新出的羽侠客,这是为何?难道我玉侠客严人玉还不配吗?” 一位手握青锋,面如满月的公子过来问道。 “玉侠客说得对,我秦舞阳也想见识见识。” 一位带着折扇的公子也附喝道。 剑飞虹把剑一拭,冷冷道:“妖界入侵在即,你们还是认真点吧!羽侠客不好虚名,已经走了。” “剑侠客莫心忙,如我等人物,自有气运加持,决不会就此陨落。蓝侠客,你觉得呢?” “风侠客说得是极!我们乃是天下人的榜样,算得上是风流人物。而我更是带来了天心神弓,断恶神箭,这此就是来猎杀天妖的。” 这几位青年侠客在内城把酒欢笑,丝毫不把妖界入侵放在心上,只有剑侠客取酒拭剑,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 东海,天下龙脉的尽头,这万丈海底,深不可测,其中蕴藏了无数珍奇,更传闻有蛟龙异兽。 “当年龙族也算得这天地之灵,在这片历史上谱写了浓厚的一笔,可惜,强盗来了,这里被众神找到之后,就毁灭了它们,并且把它们始祖的元神镇在天柱山下,还在这东海之外,创出无尽归墟,这一切都是为了霸占这里,这里是宇宙之中一处关键的地方,现在只是时候未到,再经过一些变化,众神就会降临,到时父母们就会过来了。” 东海边的一处小岛,万年不磨的礁石上,一个仿如皓月般的男子牵着依柔公主的手,对着天上海里一通比划,将神的世界告诉依柔。 依柔问着:“龙族好可怜哦!连自己家都保护不了,也不知怎么样了。启明哥哥,你给我说说吗?” “好好!它们自然也想光复家园。”启明自己是知无不言:“第一次是想通过百兽争霸,引起世间百兽都仇视人类,都要杀死人类。可惜,一柄人道圣剑,让百兽成为了桌上餐。第二次,黄泉子民反抗,可惜龙族有了叛徒,让人类知晓,于是也失败了。还有一千年前的大禹也是如此,直到现在,龙族派出九大神龙,要与群妖遥相呼应,以图恢复自己主人的地位。” 依柔望着平静地海面:“它们怎么还没出来?” “全都在等待神术啊!”启明看着无尽归墟:“你看那归墟,那就是世界的尽头,妖界碎裂,神术就会出现,若是无人得到,神术就会自动来到归墟,潜入无尽的深渊,消散在宇宙之中。龙族九大神龙,众神之后辈,都在这里等待着,就看谁先忍不住了。” 依柔嘟着嘴:“我看是九条龙会忍不住……” 话音未落,九声龙吟彻响天地。 “肉头来了!”启明心中冷笑。 这时,五道各色光华如天幕般遮下。 “风雷水火土,五大神灵之后,果然不简单。”启明虽离战场有数百里之遥,但其中变化,却知道一清二楚。 这时又有十根火线冲出,还有两个巨大的持蛇踏龙的远古火神像。 “纯阳羲神宫的羲神和常羲,还有十大殿主配合十只金乌,看来这九条巨龙注定尸解。龙皮,龙骨,龙血,龙鳞,龙角……都是好东西啊!” “好可怜的龙!我回去找小至道玩,不看了。”依柔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妖界 数百万只妖兽抱成一团,紧紧地往狼神炎图那边靠拢,只要能够站到身旁,就能安全地前往人界天堂,不用遭罪了。 “炎图大神,你有把握带领这二百万只妖兽一起安全地带去巫峡?”一只小狈坚难地爬在炎图的胳膊上问道。 “当然不行!”炎图传音入秘,暗暗说道:“我会将大家分成两拨,一拨随我去巫峡建立王朝,另一拨我会推到洛水那边,只要攻破了主城,这天下就随我摆布了。” 现在的妖界,完全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天空中雷声不断,每一声雷鸣,都会有虚空化为混沌色的气流,大地也随之崩裂,或是飘浮而起,或是无端沉下,或是四周飘移,这里的一切景象实在是光怪陆离,无从说明。 在这片正要崩塌的虚空,唯有一处地方,虽是混乱无比,但也足够安全,那就是狼神炎图的身边。在这幅天地破灭图中,炎图就是唯一的救世主,是神,是主宰,是光芒万丈的太阳,受到了群妖最虔诚的膜拜。 轰隆隆! 一声百转千回的雷鸣响起,整个妖界轰然崩塌,那些个混沌气流纷纷化做地水火风,从天柱山顶冒出,犹如火山喷发一样,天空中跃出无数的气流,气流群涌上高空,又有一声炸响,都纷纷如流星一般陨落。 这时,一块巨大的陆地从天而降,爆出了无数“喀嚓”地声音,慢慢地竟然分成两半,一路顺黄河至洛水,一路去长江到巫峡。 又有无数碎片洒出,个个如流星般陨落,一路上纷纷扬扬地砸落,直到东海上空,还停了下来,碎片们也所剩无几,全部被一个黑色的巨口吞下。 且说洛水下游,一块巨大的陆地砸下,天地蒙尘,但是一个声音就在此响起: “我是贤者子仪,是狼神的使者,你们要听从狼神的命令,逆着水流,冲上去,遇人杀人,遇城屠城,冲啊!勇士们,你们将会得到狼神的嘉奖。这里的食物都是你们的!” 群妖们疯狂了,踏着尘埃,杀人解尸,有的甚至连人都给吞下,一路朝着洛阳城涌去。 不过是几百个短暂的呼吸,走在前方的妖兽已经可以看到洛阳城门了。 在某种滚滚大势下,一些个躲藏在山里,水里的灵兽妖兽也纷纷出世,攻击附近的山寨,还有一些大城市也都被疯狂围攻,平时安宁的妖灵,如今个个心性发狂,见人就噬。 “好强大的龙威啊!妖界的余威,居然让天柱山底的龙魂都惊动了。” 一身轻装的张轩立于某座高山之上,远远地遥望天柱山,面带笑容,剑眉微翘,举手投足间皆有如渊如海的淡漠,再细看那深邃的双眸,仿如有三千大道藏于其中,微风摆动那飘逸的长发,整个就是一位从古书中走出的神人。 “群妖乱世,我既然得到了三千轮回,也要去洛阳做过一场,也好安心成神。不过谁也想不到啊,这名不见经传的钟灵洞中,居然有九大神术之一的三千轮回。” 只见他微微转身,人已化做三千点游光,直扑洛阳。 “月儿!你怎么样了?我已夺到盖世神术(三界鸿蒙),这下复兴我教有望了。你不能死啊!我还等着你看到我复兴圣教的那一天。月儿!月儿!” 一个浑身流血,半边身子都焦黑的人正在哭喊着,双拳锤地,满脸皆肃然戾气,眼若赤星,腥红处另显杀伐景象,正是圣教第一弟子,仇星。 “星儿!莫要悲伤,寒月儿已经沉睡过去,想必是法力耗尽,自我保护吧!”心法长老咳嗽着又道:“现在不是悲愤的时候。现在妖界入勤,你身负神术,要为天下想一想,你现在快去洛阳,听候冠军王的差遣。” “恨啊!妖族,巫道!你们等着吧!”仇星立起身形仰天大吼,回头温情地看了寒月儿一眼,转身就走。 而寒月儿,闭目沉睡,如千年万世的睡美人,等待着一位王子的降临。 乱世出英雄,这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第五十七篇木秀于林 天地源流,万物宗祖 “看来炎图对我们的确特别照顾。九大天妖,三万妖兵,好气魄,就是为了拖延我们吗?小羽,这五式秘剑你好好看着,就当练手!” 邵秋风望着当空皓月,一团黑压压的乌云涌来,那团云中尽是噬血疯狂的妖兽。 飞在最前面的,是一只体形巨大的灰鹰,一展翅就飞过了数百里,两只鹰爪上布满阴邪的煞火,直扑天柱山巅。 “此妖显然是吃饱了,虽是天妖级数,只怕拼起命来不逊于大地游仙。”羽如涛见天妖扑来,正欲腾起身形,但见邵秋风飘飘飞起,剑尖直指那只天妖邪鹰。 嗤。 邵秋风当中而过,而灰鹰已经被碾成渣滓。 “o”羽如涛猛地张大嘴,也不知怎么说了。刚才一刹那,邵秋风的长剑只是剧烈地一压,一头堪比大地游仙的天妖就被秒杀了。 飞,云,摇,晃,旋,五种剑势拧成一股,长剑一动,就如海底暗流一般,任你肉身如何强大,也万万不能沾。轻者,伤筋断骨,重者,尸解归天。像刚才那天妖一样的,还算好的,起码还有点渣滓,如果邵秋风再肯细化一点点,那估计就成粉了。这一下,比庖丁解牛还要飘渺三分。 “恐怖!”就在羽如涛发呆时,众妖已经扑过来了。 天空中,一片星辰光幕吹散乌云,无数斗大的流星从光幕中落下,眨眼间就下成了流星雨。这时又有一青一黄,两条巨龙绞杀而来。 流星雨越下越大,无数妖兵被迫四散。然而西面天空,一扇巨大的邪冥法门从天而降,方轻云站在门前,推开法门,无穷无尽地死气涌出,一些妖兽沾上之后纷纷从万丈高空坠落,被摔成一片血肉模糊。 南边,数十道气血长虹在空中绞成一团,凝结成超大一只三头六臂,千手千刀,浑身浴血的邪神。慕容悠站在邪神头顶,俯视群妖,犹如万古神王,看待着一心逆天的蝼蚁。 东面,邵秋风一剑穿心,长剑一舞,化出一团皓月,盈盈月光洒下,任是何等妖兽,也绝对不是一合之将,众妖们犹如雪遇骄阳,纷纷融化。 北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破空而出,正是刚刚破关而出的雷鸿罡,只是双拳一凝,虚空完全碎裂,化为最基本的地水火风。一粒金丹从口中吐出,发出无数金光,但见虚空中,龙吟,虎啸,凤鸣,龟吼,一尊硕大的麒麟虚影从中踏出,咆哮当场。 这一声麒麟咆哮,比龙威还要厉害,诸多妖兽被生生定住,任由众人围攻,无力回击。 大战一触即发,仅一个照面,就有万名妖兵被众人屠杀,只怕再有数百个呼吸,这三万妖兵就完蛋了。 “邵秋风,你欺我族小妖算什么剑神?且让我来领教领教,你剑神的高招。” 一声钟鸣,声震万里。 但见虚空中显出一口千丈高的铜钟,上面刻有无数奇形怪状的妖魔,个个凶残嗜杀,还有几只疯狂一点的,正在外面游走,似乎要离钟而出。 “东皇钟!你是巫道圣物,远古时代就存在了。几时成了妖族之主?” 邵秋风心念一惊,长剑反舞,满空月光收束回剑中,剑尖遥指东皇钟。 这时太空中,北辰七星各自发出一缕星芒,在虚空中交错,凝成一柄长长的戟戈,但见一条奔腾雷龙破空而来,龙首处有一位青衣白裳的青年人,那人右手一招,只闻“嗖”地一声,星光戟戈就自动飞到手中,人却哈哈笑道:“方轻云,才数日不见,就只剩这般能耐了吗?当日在天门山上是何等威风啊!” “七星北斗戈,原来是东君。”方轻云将法门一收,人立于半空,不敢乱来。这东君是巫道十大传承之一,他跨下雷龙是代代相传,而此代东君受过东皇钟的指点,已是大地游仙的级别。 “咚嗵!” 一声浩大至极的钟声传出,众妖们得到解脱,在八大天妖的带领下,一齐杀往南方,攻击慕容悠的邪神魔像。 “九龙派灭门在即,其门下弟子若有投降的,我炎图可以保证人身安全。” 一只背插双翅的怪兽从天而降,但见额头处长着一对尖锐的牛角,浑身冒黑烟,四肢带火,背后有着蝙蝠一样的肉翅,尾巴末端成三角形,这等模样颇似传说中的飞天夜叉。 “身外化身?天成师弟,快把龙珠给我,我来轰杀此妖。”雷鸿罡原本镇定自若的神态,被这尊化身打破。 “哈哈!这个老头眼力不错!这是我用两位圣人的转世之躯,十八位天妖的血肉,用半点轮回之源拼凑而成的飞天夜叉,用你们人的划分,它应该有转生的级数。” 实力不亚于诸子的东皇钟,还有转生实力的飞天夜叉,大地游仙的东君,还有八大通天极数的天妖,两万经过训练的灵妖,这股力量完全可以横扫十年前的仙道。 因为那时候,宁止水那个层次的高手几乎没有,不像现在,有邵秋风,还有可以杀死转生人物的天星龙珠,有慕容悠,羽如涛这样的后辈,一些拼命招术也可以施展。 “小羽,还有双胞胎,你们过来助战。” 慕容悠伤势未能全好,新肉还禁不起打击,面对八大天妖,自然要求援。 这时赵天成已经扔出龙珠,对三人点点头,就带着心柔柔回到门派大阵中。 这心柔柔是重中之重,只要保护好了她,就能打赢任何战斗,她就是众人心中的龙旗。 摄生道能捕捉生机,林行不遇虎,入水不遇蛟,纵使身在千军万马之中,也能安然无恙。保护好了她,自然百战不败。 “道分阴阳,顺逆合并。” 一缕剑芒飞来,正中一只吊睛白额虎伸出的虎爪,两股完全不同的力量一挤,虎爪被生生扭断。一声厉啸传出,羽如涛发出飞,云,摇,晃,旋,五道剑芒扭成一股,朝着巨虎,穿心而过。 在那只巨虎的侧面,一扇法门轰然大开,从中冒出无数紫炎,凝成两只暗红色的手臂,一把将那只巨虎拖进法门中,不过数个呼吸间,一只巨妖就被干掉了。 在大战中,这仅仅是一朵小小的浪花,根本不足以改变战局。 “秋风去掩护,先杀东君!”雷鸿罡爆喝一声,但见一天一地,两条巨龙拦住了飞天夜叉。 邵秋风又舞出一团皓月,飞速地往东皇钟撞去,盈盈四溢的月光好似庖丁的快刀划过,妖魔们疯狂的运转法力,打爆虚空,也拦不住月光洒落。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头狮虎形状的妖魔,但见一束月光迎面穿过,只觉月光中有无穷刀锋剑刃,那妖魔来不及叫唤一声,就无力地从高空陨落,一阵强风吹过,那狮虎般的妖魔被吹散成了肉片。 后面的无数奇形妖魔,任其有何等妖力,一遇月光,就如一团烂泥般坠落,就地尸解归天。这群嗜血妖魔,在邵秋风眼中,也就比妖界的妖兵要好点,不过是麻烦一点的烂泥而已。 “你们还是自顾阵脚吧!血亲死咒!”东皇钟微微一荡,悠扬的钟鸣响起。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心柔柔出事了!”众人皆是一惊。 守在心柔柔身旁的赵天成,郑九州更是不敢相信,东皇钟究竟是如何下咒?竟可以凭空咒死一个与它没有交集的人。 一条小小的玄黄真龙从心柔柔的顶门升腾而出,凌空夭矫,快如闪电,直接往外面飞去。 赵天成怒手连抓,擒住那条玄黄真龙,一气之下爆捏成最基本的气流。 “好啊!原来这就是胜券在握的感觉啊!怪不得东皇钟说,自己想搬到天柱山,原来如此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定的计划?”那飞天夜叉双拳一出,将围过来的天地双龙完全打散,丝毫不理会散过来的月光。 “偶然!纯属偶然!那王正心自讨苦吃,让我知道了一些九龙派之事,偏偏赶巧知道摄生道青黄不接,这女孩她妈,又在我巫道当内鬼,我这血亲死咒才有机可乘啊。”东皇钟哈哈大笑,看着悲愤难平的众人,又荡起了悠扬的钟鸣。 飞天夜叉升腾上高空叫嚣道:“杀!今天要灭九龙派满门,一个都不能放过。我的真身就要来了,到时候全都要死,邵秋风,你也跑不了。” “狼神威武,千秋万世。”那两万妖兵也跟着大吼数声,全力围困住慕容悠,羽如涛,周富生,周富民。 那只三头六臂,千手千刀,浑身浴血的邪神被八大天妖合力攻破,两万多只灵妖就像蜜蜂见到了蜂蜜一样,嗡嗡地围了上去,可以说是上下左右,水泄不通,完全被活埋了。 “哈哈!方轻云,你几时变得这般弱小了?只怕你连我一箭都接不下了!”东君驾驭雷龙,以一敌二,毫不示弱。 让跨下穷荒时代就凝结成的万年雷龙,去拖住雷鸿罡,自己一戈一下,连破五扇法门,见方轻云再无还手之力,拿起一张神弓,搭上这七星北斗戈,遥指方轻云。 这东君有一门绝学箭术,名为射天狼。上次在天门山上,也只是匆忙施展。这次搭上了北斗戈,力图一击制敌,永无后患,是用出了全身法力,整个空间都有种绷紧的感觉。 就在此时,天边响起了一声啸月狼嚎,好大一片浓郁的乌云,铺天盖地而来,汹涌澎湃间,但见一尊黑色巨狼伫立在乌云之上,仿佛远古的众神,降临人世间,开始捏造万物。 “各位可以尽情的杀戮了,我已封锁天空,绝不会有雷劫落下,东皇钟,你也莫要担心了。” 东皇钟从远古流传至今,也不知杀了多生灵。血流漂杵恐怕还不够形容它的百分之一,这千年来,东皇钟已经退隐幕后,很少出手了。当时孔子周游列国,连它的面都没有见到,显然是怕劫数牵引到了自己。 第五十八篇诡战 杀戮,在任何地方上演。 墨家王朝成立于一百多年前,这百年来三代巨子力精图治,开辟出了一片美好的世界。 而墨国内部,一切局势空前的稳定,没有贪官,没有**,甚至没有游手好闲的人,这幅太平景象可以说是欣欣向荣了。 但是,妖界入侵,让一切规则都降低到了最底点,混乱的时代已经来临。 “报告冠军王,妖兽们从洛水中游了过来,正在攻击矮墙,。” “报告冠军王,三大鹰王全军覆没,飞行妖兽们已经开始进攻东城门。” “报告冠军王,城内所有禽类兽类,包括战马集体发狂,正在攻击平民。” “报告冠军王,内城处发现三千巫教战魂,正在往城主府进发。” “报告冠军王,两百名战报官,东部有三十六名已阵亡。” 从妖兽降临到现在,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无数的战报传来,通通都表明一个内容,对方想要一股作气毁灭洛阳。 冠军王大手一挥:“让飞龙军支援东城门,给东城加派战报官。其它一切照旧。” 卫兵们拿好军令牌一级发下。 无数飞舟升上半空,往东城门发进。 “还好我都准备好了,不管谁冒头,都是死路一条。” 冠军王不是一个喜欢守城的将军,所以他把战场设在了洛阳城内,三百万部队分部在各大重要地点,只要超过一定的压力,主军就成了四处救火的部队,而冠军王完全把这里布成了常山蛇阵。 敌击我首,而尾护。敌击我尾,而首护。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妖兽们并没有冠军王想像中的那样强悍,反到是如李宗吾所说,就是一盘散沙。 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妖兽们分成好几拨,入水潜入的被埋伏好的军队杀死之后,就再也不见后援。东城门外不可一世的妖兽们,也是吃尸体的吃尸体,破坏城墙的破坏城墙,战斗的战斗,完全乱成一团。 一开始强悍到不可思议的飞行妖兽,见到飞龙部队的飞舟,转身就跑,眨眼间就没影了。 反到是内城方面,由于疯狂的战马,已经导致了严重的踩踏事件。 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原以为是执行斩首任务的三千战魂,在城主府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甚至有几位大名鼎鼎的侠客都身负重伤。 “这是怎么了?难道敌军主帅被斩首了?可是我没有准备斩首任务啊。” 冠军王带着满腹疑惑,来到城主府,寻找张永明城主。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张城主听完冠军王的疑惑,知道此仗是大获全胜,便笑:“第一是他们送死。或者说是拿这百万妖兽来血祭。第二是妖族开辟了第二战场,那边比这里更重要,所以……” 张永明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城外传来一声呼喝:“冠军王何在?张城主何在?我是巫道圣教弟子,名唤仇星,在阵前杀了妖军主帅银发狼王,连同帐前三只天妖,尸体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冠军王和张永明对望一眼。 另一边, “好你个小东西,挖地道,改水脉,竟然要生生断了这洛阳的龙脉。我倒是小看了你啊!” 但见无数个小光点正追着一大堆秃鹫,每过几个呼吸,就有十来只秃鹫转过头去,以身为墙,拦住那些光点。但也只是螳臂当车,不能拦截片刻。 这时,光点们凌空一亮,刹那间仿如流星陨落,将这数千只秃鹫团团围住,疯狂地绞杀。 “张轩,你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在九幽冥域,我差点被你给吃了。前世的账,我们还没完呢!这次你又灭了十万飞妖,炎图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一只瘦弱的黑毛小狈,正站在一只巨大的白雕面前吼叫着。但是被罡风一吹,连毛都被吹掉了大半,就再也不敢露出脑袋了。 “哈哈哈哈!听说你今世叫子仪,好好好,当真好,你死定了。” 张轩也不留手,数千只秃鹫转眼就被灭得只剩两百,一些心志脆弱的,甚至送过去让他杀。 “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这么厉害?”子仪不由得惊慌道。 这时光点聚集一处,显出张轩那飘渺的形态:“这是神术,名唤三千轮回。如何啊?比那纵横八方要厉害吧?你死定了!就算你有炎图保护,也死定了。我这神术吸收了一点轮回之源,一百粒清白二气丹,只需几百天凝练,我就能跳出这个世界,去神的世界里吸收本源之气,成就不死不灭的神明。” “什么?”子仪愣了一下,转瞬就大呼道:“我命令你们快点杀了我,我死也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人之初,性本善!可惜冷酷的现实,一直在摧残我高尚的品德。”张轩大手一抓,天妖级别的白雕还来不及惨叫,就被隔空捏爆,而子仪被无形的力量捏了起来。 噗! 一声非常萌的爆炸,就像薄薄的宣纸被吹破,就想小孩子在玩似曾相识的游戏,子仪这只黑毛小狈,被生生捏成一团,污浊刺鼻的血液洒满虚空。 “什么?分身?”张轩看着子仪的尸体慢慢地变成一只幼狼,立即意识到不对。连忙挥出一面光鉴: “我断三千,天地轮回。现!” 光鉴中,一只黑毛小狈躲在某个怪物的肚子里,在仔细一看,那个怪物竟然是传说中的飞天夜叉。 “好好好!子仪,你很好啊。” 张轩仰天大笑,转身而去,临走时顺便送这两百只秃鹫进入轮回。 镜头一转,城主府内 昔日大名鼎鼎的外府管事,白湖大人,如今成了一位小小的青衣护院,只见他穿行在废墟与院落中,一路小跑,来到一处极大的殿门外,呼喊道:“城主请众位侠客去东城城楼,见证国家大事。” 在墨家百姓心中,侠客是道德的化身,他们说的话比史学家还要真,只要有一位侠客保证过,哪怕你被关押在墨圣城中,你也可以出来为自己解释一番。 “国家大事?”剑侠客走出来说道:“就由我去吧!其他侠客身负重伤,都去西城找圣手医仙疗伤了。” “这…那好吧!请随我来。”白湖连忙说道。 “白叔!你也带我去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从门角处的废墟中,走出一位**岁的小男孩,手上还烧着一把玄色的火焰,火焰从手心中冒出,沾满手指,却丝毫不能伤害半分,实在诡异。 “羽少爷?这……”白湖十分为难。 张华羽微微一笑,手上的火焰似乎淡了一分:“我已是幽冥王的记名弟子,完全有资格参与国家大事。” “什么!”白湖一惊,但又十分奇怪:“你怎么认识幽冥王的?是十王中的哪位?” “是上任王者,天魔王!要不要我召唤几只天魔骑士出来确认一下?”羽少爷冷笑一声,手上的火焰爆涨三分,似乎要烧过头顶,惊得他连忙深吸一口气平息心态。 “这个,恐怕不用了。”白湖行了个礼,无可奈何。 羽少爷看着剑飞虹,大声说道:“剑侠客!” 霎时间羽少爷手中的火焰爆涨,一举烧过头顶,还窜出三尺来高。 “你好!”张华羽微微一笑,手中的火焰竟然在转眼,就无声的熄灭了。 “咦?”剑侠客仔细地考量道:“难道那种火焰有燃烧意志的力量?能够将人的思想捶炼到唯精唯一的圣贤境界?” “说得不错!这是天地源流,万物宗祖,其中九大传承中的火之传承。”张华羽微笑道。 “原来如此!”剑飞虹点点头,心中暗道:“唯精唯一,也不知是何等境界,以他的心性似乎不可能达到大奸大恶的程度,那么就只剩下赤子之心了。” 西城区 “夫君!九大神术纷纷出世,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本以为能来捡几份功德,没想到都被抢走了。”血狐王带着圣手医仙去了一躺九幽,就立刻上来了,没想到刚好遇上几位巫道战魂,随手救下了四位侠客,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收那个小男孩,也是一件功德。不管怎么说,反正众神回归之后,你们都不会死的。”圣手医仙黄承宇已经得到了天魔之躯,也开始了解到一些众神的内幕。 “不管怎么说,一些事情要立刻解决,否则九大冥王一齐出世,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血狐王看了看东边,天与海的尽头,一场浩大的混战正在进行。又看了看西面,也是一团乱战,不过小了很多,也凶险了很多。 “现是两头堵!也不这个烂摊子怎么收场。”黄承宇看了看天空,皓月微红,星光闪烁,这一夜不知会发生多大的变化。 这天下间,只要稍有灵气的禽类兽类,都在今晚发疯发狂,但是有一个地方,却没有混乱,反而是这乱世中唯一平静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墨圣城。 “李先生,你这分身之术练的不错啊!可惜你的智慧还是独一无二,不能再造啊!”巨子卫苍生看着眼前的大厚黑家,却收到了张永明的汇报,上面明确的写着李宗吾随军在侧. 第五十九章群战 大厚黑家李宗吾呵呵一笑:“分身术也不什么大神通,而且难以驾驭,只要是高手都能看得出来,而我这分身术,依靠神术才能骗张永明张城主的。这样的分身术虽然高明,却骗不过巫道中人。” “原来如此!”卫苍生谈完闲事,自然就是谈正事:“巫妖联盟过来投降,信上说:只要我们割让出云贵四川等地,并且不干涉教派发展,就愿称臣。” “巨子仁慈啊!连百万兵将都舍不得啊!”李宗吾断言:“只要是游仙境界,几乎就不会去杀弱者了,因为一草一木皆是生灵,杀戮过多只会让自己灾劫难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卫苍生叹息数声,才喃喃道:“万一炎图不顾性命,死的何止千万啊。” “哈哈哈哈!天柱山都立在那里几千年了,从来没人去挖,自古以来,恨天恨地的人物多了去,但却无人敢动分毫。这是为何?”李宗吾笑道:“战事如何?我也知道,这百万妖兽是送过来的肉,让我们剁,就是不怕我们去赶尽杀绝。大道缺一,生发遗韵。连大道都不敢灭绝一切,何况是我们?不过,巨子你要想清楚,人类与妖类可以和平共处吗?你不是神,你无法去保证,理想永远是理想,现实永远是现实,虽然偶尔交集,但终究会分开的。” 卫苍生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是人,不是大道。在死亡中赐与一条活路,是大道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们面对死亡。”李宗吾放下了一句狠话,但又缓缓道:“三皇五帝圣贤事,一朝读罢头飞雪。我们想得太多,已经忘了如何去做。巨子,你是墨家的领袖啊!你要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给后代留下巨大的影响。巫妖联盟绝对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匹狼一条蛇,我们就是农夫,我们就是傻郭啊!” “好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卫苍生挥了挥手:“这事就在洛阳定吧!不要拖到这里来了,冠军王是大元帅,不会不知轻重” 且说天柱山上,黑云压顶,遍布罡煞。 一柄由星光组成的戟戈,“嗖”地一声穿过浓密似墨的乌云,往天狼星飞去。 望西北,射天狼。 “谁?”一声厉喝传出。 “小生名唤张轩,前世与上代东君有些仇怨,这笔账就算在你身上了。”一柄荧荧光剑散成三千个小光点,将东君从头到脚包裹住:“算你倒霉,轮回去吧!” “神术!好神术,交出来吧!”一声悠扬的钟鸣传来,伴随着一只漆黑的狼爪。 “休想!”邵秋风将长剑一舞,霎时有如长鲸吸水,这朗朗皓月在转瞬间就收束在一柄古制长剑中,长剑一动,已经拦在了狼爪之前。 巨大的狼爪在虚空变化为阔刀,利剑,长戈,巨斧……最后还原成一只狼爪,与邵秋风僵持半空中。 东皇钟猛地一缩,化为三丈大小,绕过邵秋风,如流星般陨落而去,直指张轩。 这时水气涌起,一青一黄,两条巨龙朝东皇钟绞杀而来,然而还未近身,就被九条玄黄真龙团团围住,死死地压制在战场之外,不能进入半分。 “好好好!我自修成神术,还没有和这等级别的存在较量过,今天来见识见识东皇钟的力量。”张轩浑然不惧,将身体散成三千个小光点,迎头涌上。 这时,天空上的滚滚密云中,狰狞可怖的飞天夜叉缩在一丝乌云当中,悄然间飘到方轻云的头顶,意图偷袭。 这方轻云带领小辈们,在妖界杀了两大神使三位圣者,又在天门山上害死五大天妖,差点连贤者唤飞都害死了,现在炎图有机会了,不弄死方轻云,实在对不起自己这一身能耐。 就在这时…… “道分阴阳,逍遥乐土。” 一丝剑芒冲破群妖封锁,转瞬间又有万丈光芒冲出,但见周围突然一亮,虚空中无数光明放射,接着便响起了悠远飘渺的仙音,接着一瓣瓣的天花从光明中涌出,散落下来。地下涌出无数金色莲花,争相竞艳。 再看中央站着一人,身穿玄服,黑白分明的双眼好似能洞穿人心,左手向上抬起,遥指苍天,右手垂下,直指大地,口中清清楚楚的吐出一段话: “心生遗韵,以天下之至圆,驰骋天下之至方。道分阴阳,以天下之至清,驰骋天下之至浊。天意轻寒,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人心如刀,以天下之至理,驰骋天下之至利。” 霎时间,无数光明都猛然收束回身,羽如涛哈哈大笑,双掌一合,天上飘来四十九道星光,绕在羽如涛周围,一生一灭,又随灭随生。使得周围的妖兵妖将,皆不能靠近半点。 “天意轻寒,群妖陨落。” 相比之下,天意轻寒这道大势,比道分阴阳还要入骨三分,因为每个生灵的心种都会有“上天对自己不公平”的想法。 羽如涛捏着剑指,剑气挥洒,如鸟飞,如腾云,如摇摆,如心晃,如旋涡,虽然每一剑都不同,但那股天地不公的大势是相同的。 “杀了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一头青色狮子大吼一声,正欲带领几头巨妖围攻,但是一只手无声无息地从它头顶出现,连挥数拳,把这只天妖打得头昏眼花,吐血三升,连牙齿都打碎了。 这时,又有一只手出现在了它背后,猛地挥出九拳,把它的脊椎骨打得寸寸碎裂。 “圣魔之手。看来我的确适合偷袭。”慕容悠微微一笑,把手缩了回来,又穿过空间,把十几丈之外的一头巨妖打得筋断骨折。 “时空法门!”周富生,周富民这对难兄难弟齐声大喝,一道不断变化的高大的法门显现,从中伸出无数长手,将那些妖兵抓了进去,享受时空风暴。 “可恶!乌云盖顶,让九星降世这门杀生大术,大打折扣,天地双龙又被东皇钟的玄黄真龙给压住了。哼!看来只有施展神术了。”雷鸿罡怒哼一声,掏出十粒龙脉元气丹,正欲念动真言。 但见那飞天夜叉已经显露真形,往方轻云后心抓去。 “不好!”心念一转,但手上却来不及了。 “我哇啊!!!” 飞天夜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犹如夜袅哭丧,令人头皮发麻。 “天成师弟!你不要命了吗?竟然全力以赴。”雷鸿罡看见赵天成全身冒着金光,立即怒斥道。在雷鸿罡这辈人的眼里,只有一个人最厉害,那就是赵天成。从过去到现在,他是第一的位置无可动摇,哪怕是邵秋风达到了转生的实力,也改变不了。正是因为实力雄厚,才因为杀生过多,导致他平时要自封八成实力才可以不引发劫数。 “哈哈!连东皇钟都不怕,我还怕什么?轻云师兄,你快退回去守护门派大阵吧!”赵天成全身金光闪烁,头顶处另有一团发光的云气,结成了三朵青色莲花。这等异相已经接近无限转世的圣贤,上次的西方三圣也是如此,不过当时他们都是分身,而且是脑袋后面有光圈。 “赵天成终于肯发威了!炎图,这还要多愧了你啊!”邵秋风提起长剑当空一舞,无数剑芒交织成一片汪洋,长剑虚指,无数巨浪奔流纷纷往巨爪冲去。 这时又有一只巨爪,前来救援,再度与邵秋风僵持住。 混战还在继续! 羽如涛、慕容悠,周家兄弟被群妖围困,暂时脱不开身。 邵秋风和狼神炎图疯狂激战,僵持在一旁。 张轩仗着神术小成,东皇钟也仗着没有劫数,两个家伙拼命地较劲。 赵天成功力全开,实力稳压飞天夜叉。 方轻云与雷鸿罡一齐守护门派大阵。 战场之外还有九条玄黄真龙,正和一青一黄两条巨龙绞杀于一团。 纷乱的混战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黎明,天边微白的时候。 无形的气浪将这片虚空搅得一碎一合,空间散成了最基本的地水火风,又凝聚成了混沌色的气流,若不是有门派大阵护住周全,恐怕天柱山已经被震成齑纷了。 一个晚上的酣战,变化最大的,要属羽如涛了。续写道德,功力一举爆增,达到了通天的级别,更是练成了五大秘剑,完全可以打败任何一只天妖,因为天妖没有吃过清白二气丹。 这一个晚上过后,原本的三万妖兵,九大天妖,已经只剩数百残兵,天妖巨妖通通被偷袭而死,若不是还有狼神大人在,恐怕已经做鸟兽纷飞。 “衔烛龙相” 慕容悠趁机喝了一大口真龙玉露,但又猛烈喷出,合着自己的大量精血,在虚空中凝结成了一只巨大的龙首,只见龙嘴怒张,一口就吞下了那数百残妖,天空顿时一清,阳光普照,旭日东升。 就在此时,一个悦耳动听的轻柔声震惊四野,让这场混战生生停下。 “大家都停下吧!我心柔柔还没死!” 第六十篇替天行道 “衔烛龙相” 慕容悠将真龙玉露猛烈喷出,合着自己的大量精血,在虚空中凝结成了一只巨大的龙首,只见龙嘴怒张,一口就吞下了那数百残妖,天空顿时一清,阳光普照,旭日东升。 就在此时,一个悦耳动听的轻柔声震惊四野,让这场混战生生停下。 “大家都停下吧!我心柔柔还没死!” 一位不到十岁的瘦弱少女在天柱山巅缓缓升起,周身俱是晶莹的小水流,那未施粉末的小脸蛋上似有泪痕,水灵灵的眼眸似有无穷幽韵,披肩的长发被一根粉红色的彩带束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手,端着一个方形玉盘,玉盘上有十个小玉人,皆是婴儿模样,内蕴光华。 “这是转世元神!” 东皇钟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来:“只有达到转世级别的人,自己主动放弃转世的机会,才会凝结出这样的小玉人。” “说的对啊!”心柔柔呵呵一笑:“我道立派三千年,自千年前开始算起,摄生道十一代师徒皆在此处,为的就是在今天谋得一条生路。” “什么?千年前就开始了!”炎图大惊地吼道。 邵秋风,赵天成等人立即放开对手,把心柔柔护卫住,雷鸿罡冲出门派大阵,也护卫起来。 “你究竟是如何躲过我的血亲死咒?”东皇钟也顾不得与张轩较劲,连忙退到炎图与飞天夜叉的身旁,大声问道。 张轩见东皇钟退走,两帮神仙各自为阵,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于是当空伫立,旁若无人地开始修炼神术。 “虽是分身小术,但也是一粒清白二气丹呀。”心柔柔淡淡地说,心中却有无边怨意。 羽如涛恨道:“早知道有这么重大的事情,我就多给你几粒了。” “呵呵!现在不是谈这个时候。”心柔柔眺望东海,似乎在空气说话,但又声声入耳:“我们愿意让出天柱山道场,只要诸位放出一条生路,我们现在就收走洞天,远居东海。诸位意下如何?” “如何?”狼神炎图扭头问东皇钟。 东皇钟发出悠扬的钟声,锵锵地回道:“地盘最重要,只要有一年的休养,大部分妖族就会突破现有的级别,战斗力会提升五倍到十倍,我看是放了吧!” 另一边。 “柔柔,这是怎么回事?”雷鸿罡第一个问道:“我道立派三千年,这一走,如何对得起历代掌门?如何对得起开山老祖?” “满门尽灭,也是对不起先辈啊!”心柔柔看着玉盘中的小玉人:“我虽不知道众神之事,但我知道道祖即将回归,只要在我死之前,门派还是好好的,就不会有问题。” “这……众神之事?”雷鸿罡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莫想太多!听我就是,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这转世元神啊!”心柔柔认真地说道。 “看来这架是打不成了!” 张轩已经看出势头,便朗声道:“子仪小儿,不要以为躲进飞天夜叉的肚子里就能安全,待我神术大成,再来取你小命。” 话音未落,一只黑色巨爪无声而来,飞快地在张轩所处的虚空中狠狠一捏,空间碎裂成粉,转而化为地水火风,又恢复成形,但是张轩已经飘然而去。 炎图将巨爪一收,雷声滚滚道:“你们滚吧!别再让我遇到。” 心柔柔淡然一笑:“我们人类有句话叫做:宁罪君子,不惹小人。希望妖神记住!” “哈哈哈哈!”炎图狼口一张,发出了疯笑声:“我只记得一句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人不与妖合,我们走吧!”心柔柔看着一脸震怒的众人,挥手示意。 洛阳东城城楼 “人不与妖合!我们绝不答应求和。”冠军王一拍桌子,整座城楼都在抖动。吓得守卫连弓弩都拿不稳,惊得身后史记官连笔都掉地上。 “呵呵!冠军王,不要动气啊。”张永明陪笑道:“这场谈判都僵持一个晚上了,只要霍将军愿意坐下来好好谈,没什么解决不来的。” “和谁谈都没问题!就是不和东皇太一谈,这个无耻之徒杀了我亲生父母,我绝不会放过。这谈判不用谈了,杀过去便是。” 冠军王怒气冲冲地看着城墙边,一人身披金袍,头带龙冠,帘珠垂下遮住面容,正遥望西方,此人就是新任东皇太一,也是冠军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怨的人。 而东皇太一左侧,是一个脚踩云气的人,身着彩衣,手持一柄玉如意,端得是仙风道骨,不用多说,自然是东皇太一最忠诚的属下,云中君。 而东皇太一右侧,却是一只金色妖狐,正趴在城墙边上睡觉,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背后却晃荡着九条尾巴,显然是涂山氏的族长。 冠军王和张永明等人在城楼里面,东皇太一连同云中君、九尾狐在城墙上,这样的局面已经持续整整一个晚上了。 众将士们也无可奈何,也只有盯一个晚上。 “死结啊死结!”张永明喝了口清心茶,可是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东皇太一与冠军王有天大的仇怨,原本打杀就是,却没料到两边都不愿共桌而商,偏偏巨子将任务交给了冠军王,若是给我,最多换个地方就是,死结啊死结,希望巨子快点给我答复。” 在一旁的剑侠客安慰道:“张城主,巨子为何迟迟不肯下令?” “这……恐怕另有考量。”张永明算计着时间的流逝。 “我看是在等,在等谁先开头!”张华羽睁开双眼,显然是经过一个晚上的深练,修为上涨,心性也深沉了几分,见自家父亲苦恼,立即断言道: “妖界入侵,群而攻之。因为没有一个势力在妖族面前低头,所以把持天下的我们,是万万不可开这个先例。仙道第一派九龙派,还有东海的纯阳羲神宫所代表的神道,我们人道夹在中间,就只能见风使舵,只要仙道神道中的任何一方低头,巨子的命令就会过来。” “小羽!你……”张永明一句话还未说出,就听见一声高呼: “巨子有令……” 九条金色的尾巴猛然一抖,那只金色狐狸已经站起,对东皇太一说道:“我们走吧!一切都很顺利啊。” “冠军王,我们还是战场上见吧!” 东皇太一袍袖张扬,起身飞腾,云中君和九尾狐也飞腾而起,飘到半空。 这时,一声厉喝: “杀!一个都别放过。” 冠军王随身披甲,手持三丈龙枪,迎面拦在东皇太一身前,刹那间已是枪头连抖,全是要命的招势。 “开始血祭!”云中君连忙呼喝道。 长剑划出,东皇太一暴退数百丈,再看云中君和九尾狐,也被剑侠客和张永明拦住。 “开山势!” 长枪抖来,这片空间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裂痕,东皇太一只觉手中长剑已断,人如风筝一般落下。 “断海势!” 枪尖尚未抖出,虚空中发出了轰轰的声音,仿佛支持不住一般。而东皇太一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只觉自己犹如被雷霆击中,浑身无力。等他恢复过来,腰间的两只保命玉珥,已经碎成齑粉了。 “裂天势!” 刹那间自己就像是一个雪人,慢慢地被太阳融化。 这三大枪势,一下快过一下,在呼吸间就席卷开来。天地浩大,也不过一人一枪而已。 几乎就在东皇太一毙命之时。 “少司神剑兮拨慧星。”一声温情柔意的吟唱传来,于须臾之间,一道古老而又深沉的剑光划过。 那绝世一枪竟被轻易拨开,全然无视随枪而来的虚空碎片,还有轰隆的音爆。 “哈哈哈哈!百万妖兽,献祭了一个晚上,终于请下神术了。”东皇太一眼睛骤亮,人已向九霄云窜去。 “大司命笔兮罪折寿。” 一只铁笔划来,似乎要记录下冠军王一生的杀戮罪孽,用他的寿命来还债。 “大道轮回镜” 灵宝派的万幻道人突然出现在冠军王身后,手中挥舞着一束明煌煌的亮光。 “太极阴阳手” 元阳真人和元阴真人破空出现,出现在冠军王头顶,各自伸出一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虚空中落下一只黑白相间的手臂,遥遥抓向冠军王。 “众生皆轮回” 冠军王身形一缩,手中的龙枪爆出万丈光芒,无数条肉眼可见的气流纷纷以龙枪为中心,自行轮转。 三大神术迫来,几乎被气流牵动,摇摇晃晃,待好不容易稳住神术,却发现天空只有一柄三丈龙枪,正犹自盘旋着,无数气流绕着龙枪轮转。 “人呢?”疑问在众人心中想起。 几乎是同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人没跑!快击龙枪!” 东皇太一由上而下,浑身发出金色气芒,双拳紧握,隔空一拳击出: “替天行道!” 气劲压下,龙枪猛然一弯,冠军王身形显露出来,正拿着龙枪抵着东皇太一的拳头。 “原来如此!我们的目光完全被龙枪吸过去了?” 三大神术轰然涌向冠军王。 第六十一篇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仙道五大派竟然加入了巫妖联盟,只怕其中另有隐情。不过现在乃是乱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就如同本该议合的巨子会发出宣战命令。听师傅的意思,我会在乱世中崛起,就看今天这次了。”张华羽走出城楼,看到史记官在记录战况,心中已经明白几分当前局势。 这时,天空震响,却是冠军王被三大神术击中,护甲碎开,龙枪断裂。人如陨石般落在城外,将原本就不稳固的外墙震塌,露出了纯铁的骨架。 “冠军王居然败了?难道东皇钟出手了?这仗还怎么打?”张华羽看得目瞪口呆,自家的计划完全跟不上时局的变化。 然而此时,剑侠客才缓缓挥出荧荧仙剑,如初学者一般瞎切乱晃。虽是如此,却险之又险,就差一点就能削到云中君的要害,但每次都在巅峰毫里间错过,仿佛有那么一层薄薄的雾蔼挡住了剑锋。 “退开!” 云中君大喝一声,护体云雾疯狂旋转,化为血色虹霞,每一丝云霞都折射出十二色光华,一条纯白色的狂龙破空而出,挥舞着狰狞的龙爪往长剑扑去。 “剑斩魔龙!” 长剑挥起,好似柳絮随风,逝水东去。 一滴鲜血,缓缓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一柄青色长剑,剑体布满裂痕,前半端插入泥土中,后半端躺在地上,这把伴随了剑侠客十余年的利剑竟然碎了。 “可惜了!若是再给你两天,恐怕就是一代游仙了。可惜了!你若有一柄绝世宝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可惜了!我此身虽毁,但元神尚在,可以夺舍,你呢?” 云中君微微一笑,身体窜出一道清烟,升腾上空,旋即散去。 而剑侠客的眉间却多出一点朱红,随着云中君的元神化去,红色的部分越来越多,眨眼间就布满额头,人也无力的开始落下。 在一旁拦住九尾狐的张永明也不顾得太多了,身形一展就化出分身去抚住剑侠客,真身却破空而去,追赶九尾狐。 然而数个呼吸之后,人已追到了千里之外,这时一声狐唱响起: “张城主!我们妖界也有血祭,请神之类的法术,也不知效果如何,还望鉴赏。” 一道浩大的意念从脚下的群山升腾而出,化为了一幅图画,画中仿佛有森罗炼狱,里面全都是死去妖兽的怨灵,其中有许多都是穷凶极恶的妖王,一个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似乎要从画中冲出,吞噬天地。 “这是由五十万怨魂,所聚集的万兽战魂图……” 张永明冷哼一声,身形爆退,这时身后又升腾起一根骨白色的尖刺,朝张永明狠狠扎去。 “张城主别急着走,让我把话说完啊!这是远古时代就传承下来的七大神器,名为罪恶之角。本来还有其它神器的,可惜时光流逝,其它的都腐朽了,只有它还隐约有当年的风范。” 张永明当年就能逃过纯阳羲神宫和巫教的追杀,可见不是凡人,而他又担任洛阳城主多年,每天都会遇刺,张永明都能逃脱,十多年来,比这还要惊魂的场面也不知遇到了多少,自然是面色沉稳,心情镇定,没有丝毫地惊慌。 “难道只有你们妖界有神器,我们墨家就没有神器了吗?” 冷哼一声,张城主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 “冠军王!你死定了!”东皇太一捏着冠军王的脖子,飞到了上空,一些守城的大将军纷纷前去救主,还有一些执行斩首任务的战地兵王也投身于此,不过却被大司命、少司命,云中君,万幻道人,元阳、元阴两大真人拦住,还有从九霄派分裂出去的拜火教,火云教主。 两方各自混战,却让东皇太一稳稳地抓住了冠军王。 冠军王身中三大神术,虽然并不强烈,但是神术却对身体造成了不可恢复的伤害,这样的伤害只有本源之气,或者地字篇的神术,这样的存在才可以治疗。 “可恶!若是早点开打就好了,那时候仇星还没走啊!”冠军王浑身无力,因为脊椎,锁骨已经完全碎开,若不是东皇太一捏着,恐怕早就是一滩烂泥。 “没想到你的寿命这么精贵,刚才那下罪折寿,只削去了你十年的寿命。这下到好,你不用怕劫数了,可喜可贺!” 东皇太一缓缓吐出体内的於血,全部喷在冠军王的脸上,刚才冠军王大发神威,一瞬间就持枪杀出开山断海裂天,差点就把自己给秒了,还好少司命的神剑,在巅峰毫里之间救了自己。 “霍将军,和我去巫峡吧!我会好好利用你的一切,关于墨家的记忆,顶级游仙的功力,还有你的气运,你的寿命,如果可以,我还希望你成为战魂之王,为我巫道开疆拓土!” 东皇太一哈哈大笑,抓到了墨家三大巨头之一,不亚于夺得了半壁江山。 “开!” 一股无名拳劲送来,将哈哈大笑的东皇太一打退,拳劲九转,几乎是把整个人打成了球形,特别是捏着冠军王的左手,属于粉碎性骨折。 “这个人,我天魔王救了!谅它东皇钟也不敢多说,你去告诉炎图,我的药庄是它的手下毁的,我要一样不差,十倍奉还!否则就是拆了它的骨头。你滚吧!” 言尽!让团成一团的东皇太一,以圆润的方式离开! “夫君!轮回之源可不多了,要省着点!” 另一边…… “羽儿!你照顾好剑侠客,我去也!”分身放下满头是血的剑侠客,连忙窜了出去。 张华羽连忙点头,但见分身飞走,又笑道:“剑侠客!你好!” 剑飞虹双目无力的睁着:“没想到我会死在你的手里!” “呵呵!谁说我要杀你了!”张华羽微微笑道:“你是天下第一侠客,又是除妖英雄,我不但不杀你,反而要救你。” “救我?”剑飞虹笑了笑,无力的喘息一声。 “你不信?”张华羽弹出一点小火苗,封烧住了被洞穿的伤口,伸手轻易地提起了剑侠客,口中说道:“我师傅天魔王不仅仅是幽冥王者,还是圣手医仙。你既然被我救下,自然会保你性命,免得这世间少了几分喧嚣。” “你……” 只见头顶上轰来轰去,众军众仙围战成一团,谁也没有太过注意羽少爷带剑侠客去了西城区。 “师傅!我把剑侠客带来了!” 来到西城区,张华羽来人窜入一家药店,这时他才发现里面人满为患。不过这群人中,他还认识几个。 东面的是四大侠客,西面的是十多个光头,北面还有两派人在怒目而视,不过没一个敢动手,南面竟然坐着几个老头在喝茶。 张华羽从中窜入,迎面就看到血狐王出来,羽少爷连忙叫唤道:“师娘!” “这小家伙嘴甜!不比哥哥差多少!”血狐王会心一笑,把他到一边,对众人大声说道:“我夫君正在救人,谁要是敢大声说话,请自觉得团成一团,圆润地离开。” “说得好!”一位喝茶的老者站起来说到:“那边的几个光头听好了!要再听到你们念经,我李宗吾就代表墨家神坛灭了你们西方教。” “说得也好!”又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站起来说道:“你们这帮光头多次诱导我们圣殿的墨师,张永明城主,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恐怕你们都要左右社稷神器。” “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众僧不为所动。 “哼!”又一位老者拔身而起,对着四大侠客们说道:“小玉,小风,小蓝,小秦,你们四个也说话啊!” “……这个!”玉侠客伤得轻,说道:“老板娘不让打架,不让骂人,还不让施法,更不让以多欺少,这个,还是等会……” “是啊!是啊!你看对面九霄派和青松观,也不是没敢乱动吗?”蓝侠客附喝道。 “你说什么呢?”烈火道人拍案而起。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蓝侠客,你家蓝大烟袋就没教过你?”云追天冷冷说道。 “你什么什么……”众人又是乱七八糟,轰轰大叫。 血狐王猛吹一口气,室内顿时一片清静:“我只警告一次!” “小羽!你把剑侠客扶进来,让外面全部闭嘴。”圣手医仙黄承宇的声音传来。 墨家教派分成两脉,一路是手持神术,专攻机关术的一脉,这一脉的首领就是巨子,而另一脉就是祭祀鬼神的圣殿神坛,一脉首领就是张永明。 “难道只有你们妖族有神器?我圣殿神坛专祭鬼神,有上古四大神器,你也配留下我?” 张永明身形一缩,取出一小块石板,朝罪恶之角扔去,石板发出丝丝毫光,抵御住了尖锐的罪恶之角。任是罪恶之角如何刺击,却不能损伤分毫: “此曰:三坟!” 见万兽战魂图朴来,旋即扔出一卷丝绒铺开,发出温和的光华,无数疯狂嗜血的妖兽被强力压制,纷纷化做纯净的兽魂。仅一个照面,就有几万兽魂平和的进入轮回: “此曰:五典!” 张永明又取出几根绳子,朝空一扔,笼罩在四周的杀机尽数一空,天地在刹那间平和了许多: “此曰:八索!” 还取出一把沙子,遥空扔出,化为一片厚土,其中有山川五岳,江河四海,九州圣地: “此曰:九丘!” “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此乃千古圣物,社稷神器。千百年来,无数人因此立于众生之首。” 张光明双手一合,头朝苍天,脚朝厚土,虔诚拜下。虚空中升腾出无数光芒,天地间一片圣辉,遥远的天空传来了无数人的呼喊声,那是生命的吟咏。 人道光辉席卷当场! 第六十二感悟与超越 东海边,朝天涯。 当年的天地源流,万物宗祖,因为巫妖合盟,被迫离开了天柱山,全派上下流落到了东海边上。 “逍遥!何为逍遥?庄子枕骨而眠,堪透生死一场虚空大梦,却仍旧身不由己!我派立道三千年,一直为仙道之首,俯视群雄,为天下正统。今朝连山门都不保,如何证道混元?仙道无凭,谁人可证?” 羽如涛伫立在东海的朝天涯上,了望长空,但见海水与天际融为一线,碧海晴空,天地一沙鸥。但是他的心情,始终不得舒畅。 “小羽!不要沮丧,真龙者,可藏于泥鳅弹丸之地,亦可腾飞九天。太上者,如何忘情?见到海天明月,无喜无悲,看到情之所在,也能无喜无悲。”邵秋风仗剑而来,衣袂飘飘,白发轻扬。 “当年紫昙也说过这样的话,众神执掌轮回,冰封天下,又兴建文明,可惜我不懂!现在,我还是不懂!”羽如涛低下头,喃喃道:“有一说一,无一说一。有一说一,无一说无。有一说一,无一说无一。” 邵秋风挥手断道:“不要绕着圈子了!真正的道理,不是让人看不懂的。” “一,就是每个人的梦想啊!”羽如涛解释道:“无一说一,就是肯追逐自己的梦想,而不放弃的人。无一说无,就敢于坦然面对现实的人。无一说无一,就是敢于面对现实,却不肯放弃的人。” “你执着了!”邵秋风叹息一声:“放下!你要学会放下!” 羽如涛指着师傅的手中剑说:“师傅!你可曾放下?” “放不下啊!”邵秋风往西方看了一眼,回头笑道:“原来你已经明白了!” “原来你没有明白!”羽如涛也是笑道。 “哈哈哈哈!”师徒两人在苍天与大海之间,哈哈大笑。 “雷伯伯,你不要再叹气了。你看,小羽都明白了,你怎么还是想不通呢?”心柔柔拉着雷鸿罡的手,使劲地摇着。 “是啊!没什么好可惜的!现在是关键时期,妖族虽然与巫道联盟,但是大墨王朝统领天下一百多年,三代巨子卫苍生是一位明君,我们仙道虽然败了,但还有人道啊!只要人道不灭,妖族就必败,毕竟人道是众神指定的,是无可替代的啊。”收束了法力的赵天成也劝道,不过说了一大通,也没什么效果。 “禀掌门!各大道场已经安放好了,只等护山大阵来隐蔽形迹了。”慕容悠微微一拜,人就窜入道场中,转瞬不见。 “唉!还好老祖开辟的九个道场,大小如意,能发能收,否则就啊……”雷鸿罡想到此处,不禁痛哭流涕,但已经无泪可流。再回首,往日如梦,再回首,本心能否依旧? “方轻云师叔,这门派大阵应该如何?”因为东君已死,郑九州的双手也就好了,如今门派大难,他主动去修复了九转混元金丹大阵,又去找方轻云师徒商议,天地玄门大阵。 方轻云喝了一口清茶,听着耳旁的海潮声,缓缓吐出五个字:“群剑诛魔阵!” 在一旁的周富生解释道:“大战的余威已经完全破坏了天地玄门阵,而九转混元金丹大阵有龙脉元气的千年滋养,伤害并不严重。” 周富民接道:“所以这天地玄门大阵应该撤了,换群剑诛魔大阵,这样大阵比较符合现在的情势,而且敌人若是再举来攻,但群剑诛魔大阵,就不亚于一个转生级别的高手。” 周富生又接道:“想要列阵,至少需要五百多把灵剑。而此事,最好是找羽如涛解决。” 周富民还接道:“是啊!上次就是小羽找雷掌门撤消大阵的,而且他和那群剑,也玩得很熟。” “好!我这就去找小羽。”郑九州点头,心中暗道:“等门派稳定下来,我就去巫峡找我师傅项云飞,也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其实只要肉身修炼大成,到了通天之境,就能随意控制身体,纵使年过九旬,看上去也是少年模样。只有如邵秋风那样,大量消耗了精气神这三大本源的人,才无力恢复年轻模样。而雷鸿罡再过几年就到百岁了,那时候就再也不能拼命了,一是自身劫数,二是体力跟不上,三是自身已经无根之水,法力是用一点少一点。 至于赵天成、项云飞这辈人,已经年过九旬,再等几年也是无力再拼了,唯有方轻云才只年过七旬,虽然曾经消耗过寿命,但是派中多有灵丹妙药,也就恢复过来。 “小羽!” 一声呼唤从海中传来。 “嗯?”邵秋风眉头一扬,已经认出是谁。 数息后,羽如涛也认出来了,却是老朋友至道。 但见一位身着玄衣,半大的小孩从水中跃出,落在朝天涯上,笑道:“哈哈!才几天不见,你就这么利害了。” “至道!你也不差,我看再过半个月,你都能到大地游仙的水平了。”羽如涛也是十分高兴。 “那是当然!”至道的脸上挂了万分得意,几乎是仰天长笑:“你也不看看我跟谁打工?神之女的侍卫啊!可谓是谈笑有圣贤,往来俱游仙。没有游仙的实力,恐怕连门都找不到。” “你是孤独剑神的佩剑?怎么另投别派?”邵秋风疑惑道。 “邵秋风!你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个徒弟倒是比你好十倍百倍。”至道哼哼几声,开始了长篇大论:“你看看你徒弟,入道不足一年,现在就有通天之力,等将来肉身,功力全部大成立马就是游仙。你徒弟还续写道德,为前人所不为,事前人所不事。并且在山谷中勇于救人……” “停!!!”羽如涛连忙止住至道的话语,在山谷中,小羽救了依柔,但邵秋风却置之不理,这是明显的对比,有损师傅的颜面,身为徒弟,自然不可乱来。 小羽转头对自家师傅解释:“至道在神之子的帮助下,已经炼成了九窍真身,属于独立的生命了。大道生灭万物,功成不居,我们又何必为难于它?” “原来如此啊!”邵秋风点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羽如涛松开手,问至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当然是有任务!”至道偷偷地拿出一个小袋子塞给羽如涛,低声说:“这是五十粒清白二气丹,是依柔给你的。你们因果已尽,再无会面之期……” “你说什么?”羽如涛喝问一声。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至道缓缓解释:“依柔是神之女,而你只是凡人一个,不像我,我是神仆。” “哼!”羽如涛也不知如何做答。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大道有遗韵,何况是你们。”至道朝着碧海晴空:“你还记得张轩说过的吗?顺天逆天,皆在人为!若你们永无再会,是顺天,你也可以逆天啊!比如你得到神术,或者续写道德。再不济,你叫上群剑,拉上你师傅,直接杀过去,也能见到得。” “你开什么玩笑!”羽如涛连忙摇头:“这人字篇的道德,其实还连着天字篇的某个神术,我根本就不可能再写下去。至于你说的神术,更是无从下手,就算找到,也将面临着围攻,我是不可能得到的。至于杀过去,那就等于撕破脸,我可不想惹上一位真正的神。” “所以!你还是顺天吧!”至道无奈地一笑。 “顺天啊!”羽如涛忽然明白了心柔柔的做法:“顺天总比逆天好!自家门派是仙道之首,天地大势不比打架杀人,打架将究的就进一步天昏地暗,不打死对方,就不能罢手,所以往往在一瞬间,两方就会分出胜负。而天地大势,讲究退一步海阔天空,要的就是一胜一衰,有枯有荣,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能赶尽杀绝。” 至道忽然想起了什么,把羽如涛拉到一旁,偷偷地说:“其实还有件事与你有关,就是你脑袋里面的神之记忆。我去问及此事,是启明神子亲自告诉我的:那位女神是创世大神那方阵营的存在,掌握了生存的关键。” “什么意思?”羽如涛表示疑惑。 “其实我也不知道,甚至连启明大人都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众神的内幕,等你成神之后,或许就知道了。”至道摇头,无奈叹息。 “虽然如此!不过岛上有句神明留下的悟道经文,你可以看一下。”至道在空中写下了一段话。 “道者,灭万物而不为戾。泽万世而不为仁,历万劫而不为坚,长久生存而不为寿,包容宇宙而不为大。” 至道写完就走,只留下一句:“我走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羽如涛回头看向自家师傅。 邵秋风也是摇头道:“不知道!” “小羽!原来你在这里啊!”郑九州跑过来说道:“我派如今势危,只有立下群剑诛魔阵,才好放心啊!平时你和群剑最熟悉,麻烦你帮下忙啊!” “这!好吧!我尽力,我也不敢保证这事能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羽如涛看着海浪扑来,只觉人生起落,只怕死后也难得安宁。 第六十三章棋子与棋局(上) 在东海之外,有一个名叫常月的小岛,这处岛屿极小,远远看去犹如砂粒一般。由于每年月亮都会引发潮汐,偏偏这里的山巅,每次潮汐都正对着月亮,久而久之,人们就称此为常月岛。 常月岛处于最危险的海域,这片海域经常有各种危险的妖物聚集,虽然人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真正去过,除了仙人…… “至道!你可明白,我为何会让你给羽如涛,五十粒清白二气丹?”神之子启明坐在一处干净的蓝色礁石上,笑看着低头不语的至道。 过了好半天,至道才嚅嚅喏喏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帮助朋友!” “哈哈!!!”启明笑道:“好一个帮助朋友啊!你明不明白什么叫弄巧成拙?” “什么意思?”至道立即问明原由,因为启明不会无故放矢。 “那个羽如涛若是没拿这五十粒丹,那么幽冥五大王者就会来岛上找我要,但是他拿了,那么幽冥王者自然要去找仙道。”启明看着脸色大变的至道,微微一笑:“原本那五大王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既然你将这气运带给了羽如涛,我也无话可说!希望他不要吃掉清白二气丹!” “我……”至道立即飞起,但是旋瞬就被一股大力压下。 “不要多想了!九条龙都被打跑了,你认为你能支持他们几根指头?”启明望着天际,五道光芒在四周游窜,却偏偏落不下来,飞来飞去,就如一团乱麻般。 “哼!五位神子!你们好样的,屠了整个龙窟,逼迫九条龙逃往天柱山,这下又来围困我!还好至道把五大王者引开了,否则我还真应付不过来。你们本源众神有什么了不起?虽然我们神子都姓泰,却唯我信仰众神才会笑到最后!” 洛阳城 “这场混战终于结束了!”白湖躲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安全地存活下来。 因为冠军王的几声命令,这场混战无疾而终,两方各自罢手。目前落羽军正在统计伤亡情况,并且有大量兵将出城去外围护城去了。很多的石匠纷纷安排去修补城墙,整合地形,还有疏通河道的水军。 白湖看着这一切,也明白了许多,要打仗了,是大仗。 这时,张永明城主抓着一只金毛九尾狐过来,众将迎了上去,纷纷制住这妖狐,这场面让白湖看到了,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墨家专属捆妖锁,来了个五花大绑。 “白湖!”张永明松了松手,一挥衣袖:“你去找到羽儿,告诉他要回家吃饭。” “是!”白湖应喝一声,赶紧跑下城墙。 “冠军王在哪?带我去见他!”张永明对旁边的一位军官说道。 洛阳西城,医馆中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冠军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形微微抖动,体内传出了海浪潮汐般的声音,伤势已经完全好了。 天魔王笑了笑:“众神之事,你还是不要乱猜了。不过,我有个不成气的徒弟,是张永明的儿子。听说你随便能给别人十万兵力,你就随便给我徒弟十万兵团,让他活动活动。” “……张华羽?”冠军王直视身后的幽冥王者,哈哈问道:“他今年不过九岁,如何统率兵将?” 天魔王回头看了一眼,剑侠客正躺在床上修息:“难道剑侠客不可以吗?一个名字而已,难道换不过救命之恩?现在国难当头,巫妖联盟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并且夺得了天柱山,此战最是急。若是过得一年两年,巫妖联盟完全可以毁灭王朝,甚至施行种族灭绝。” “!什么!你说种族灭绝!”冠军王怒目睁圆,杀气直冲云霄,心中已是鼓浪涛霆。 当年冠军王横扫域外,远征狄夷,也施行过几次种族灭绝,但那都是小族群,最多也不过屠杀几千人的部落,如果巫妖联盟施行种族灭绝,恐怕随便都是百万人的死亡。因为墨家机关术遍布天下,再也没有饥荒饿死的事件发生,就连穷困的流浪汉,只要愿意活下去,就不会饿死的。 现在墨家有两万万人民,一些主要大城里面至少百万人民,还有一些万人以上的村镇,只要一百只妖,半天内就可以毁灭一个小村镇,加上妖兽可以低空飞跃,没有什么天险能够拦住。所以,任何防守都是多余的,就算有万里长城也没用,根本拦不住。 只有占取先机,先发制人,才能获得胜利。 “呵呵!你去吧!其它王者都希望来个种族灭绝。可惜,我不喜欢,所以,你懂得!”天魔王挥挥手,示意滚开。 冠军王将怒放的心意缓缓沉下,破空而去。 “小羽!你带好剑侠客,带着众侠客们,随你家仆人离开。冠军王会给你十万兵团,你们要立下大功啊!将来取代冠军王,成为墨家的领导人物。”天魔王挥挥手,吩咐下去。 “夫君!我们会不会玩得太过了?我们夹在本源众神与信仰众神之间,只怕随时会玩火**啊!”血狐王缓步走来,忧心忡忡。 “众神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里面的事哪有这么简单?”天魔王摇了摇头,仔细说道:“本源众神分成生灭两派,一派主张大力发展文明,一派主张毁灭众生。信仰众神也分成好几个教派,不过都被创世大神压着,直到几千年前造人之神被杀,才四分五裂,个个都是野心勃勃,比如光头们的信仰之神,还有九龙派的信仰之神,还有墨家……” 轰隆! “不好!九龙齐聚天柱山,我们且去杀几条龙,免得气运逆转。” 天魔王拉起血狐王,飞身而去,直指龙脉之祖,天柱山。 岂不知,他们这一走,这药铺里面,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他们走后,没过多久,那些个喝茶老者又开始骂北面的光头人。 骂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吵到杨雁夫人那里。 杨雁是天魔王转世他妈,因为欣赏光头们的红颜白骨观,这才会在大战时,收留这群光头。 杨雁闻得骂声难听,连忙来到前院,推开后门,大声喝斥道: “不许吵!” 一声喝斥,全场皆惊! 首先是烈火道人拍案而起:“杨仙子,是你?真的是你?” 云追天也回首看道:“什么?” 当年杨雁仙子,倾国倾城,艳名传遍天下,至今都有许多人物,因为崇拜她,而终生未娶,烈火道人就是其中之一。 “是你?烈火道人?云追天?”杨雁多年未出家门,没想到一下就碰到了两个。 烈火道人几乎是热泪盈眶:“你还活着?你的脸?苍天有眼啊!” “哼!”云追天还有几分理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听说你死了,好多老友一直都在找你,快二十年了,恍如昨天一般。” “刚才的吵闹是怎么回事?”杨雁眉头微皱,十分不满道:“你们一水一火,总是爱打架,什么时候能收一收心性啊!” “哈哈!仙子误会了!”李宗吾站了起来,微微拱手,说道:“是这群光头,意图腐蚀我大墨的官员,被我们几个老东西发现,所以就骂了几句,倒是吵来了仙子。” “是啊!是啊!”老头们说话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又一个老者站了起来:“我们神坛圣者,张永明城主,掌握了远古圣器,人道光辉。他们却要拿西方野狐馋去祸害我们张城主。” “停!”杨雁立即喝止道,打断了下一位站起的老者。 “你是鬼谷派的掌门人,李宗吾先生?几时成了墨家的人?另外,这群光头人是我请来的宾客,不管是谁,我都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件。” 李宗吾连忙解释道:“我已经不是鬼谷派的掌门了,我是厚黑教的教主,人称李厚黑。还望夫人关照关照!” “我不管你是什么黑!不要再吵了,我只想过得安生一点。”杨雁眉头一转,心计生出:“烈火道人,我们算是昔年的老友,请你帮个忙,把这几位光头送去你们派,好吗?” “当然可以!”烈火道人连忙答应。 “云追天!我也拜托一件事给你!”杨雁看着众老者:“帮我把这群老人家送去城主府。” 杨雁吩咐下去,也没想想后果,就回头走人了。她只是觉得,烈火道人深明大义,绝不会对众位光头置之不理,必定会全力护卫周全。而云追天为人阴沉,算计十足,对付那群老者自然是再好不过。 李宗吾看着云追天,呵呵一笑。仙道五大派加入巫妖联盟,这青松观已经是敌人了,如今在他李宗吾手中,必然会发挥出许多妙用。 鬼谷派里面都是纵横家啊。什么是纵横家?纵横家就是光靠一张嘴,可以横行天下的存在。在春秋时期,就曾经有位纵横家,通过挑拨离间等手段,毁灭了一个国家。 另一边光头人和烈火道人接触到了,也不知是冥冥中,哪位神明在算计。 第六十四篇棋子与棋局(中) 剑阁内。 “小羽!现在的形势,我们也知道,这个护派大阵立出去容易,可是用起来难。”镇心已经变成人形,缓缓对羽如涛说道:“我们灵剑虽然法力不高,但个个都有独立的意识,绝对不会甘心任其摆弄。若是心意不齐,也只是个烂架子罢了,除非如过去一般,强力欺压,才能发挥出效果。否则,剑阵根本没用。” “这个!”羽如涛也为难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以前的掌门都是欺压出来剑阵的吗?” “那到不是!”镇心解释道:“以前有龙脉,虽然是欺压,却也是一种磨练,通过剑阵还可以大量吸收元气,所以就算不服,却也会有灵剑加入。但是这里不同,龙脉散乱,元气十分乱,根本就得不到多少元气,没有了元气,只怕我们的意识都会彻底腐朽。” 羽如涛抓了抓头,忽然问道:“要不!我去请我师傅开坛作法,聚集八方元气,先让你们列好剑阵再说吧!” “看来!只能这样了!”镇心知道这是无奈之举,这一开坛就是三天三夜,虽然能聚集大量元气,但最多也就让群剑列一个月的法阵,过了一个月,元气就接济不上,到时又要开坛。 一个转生级别的高手,每个时辰都是非常的重要的,绝对不可以这样左三天,右三天的浪费,否则功力就会自然的下降。毕竟求道犹如逆水行舟,不前进就等于后退。 “小羽!现在至道走了!你这个剑道传人,手中若是没有一把好剑,那怎么行?”镇心摊开手说道:“现在大劫将至,你想重新铸造一把,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就在这里带走一柄吧,我看“却邪”就不错,上次就随你出去过。” “我想,不必了!”羽如涛笑道:“我心境大成,已经明白了手中无剑的境界。至于无人敢争其锋的境界,我也明白了很多。” “那就算了!人的寿命太短,不像我们剑灵,只要有一丝元气存在,就可以生存下去。”镇心点点头,化为了一柄大剑,回到了剑群中,霎时间无数道意念来回穿梭,显然是群剑们在用独特的方式交流着。 “小羽啊!开坛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是你……”邵秋风转过身来,紫色的衣袂带着风声,目光炯炯:“虽说真身才是渡劫至宝,但你真身并没有炼至大成,手中又无至宝,若是遇上绝世高人,恐怕有心无力。我派专注求道,对于炼宝并不善长,为师这里倒有一些强体之术,不过最少也需百日时光。现在大劫将至,也来不及修炼,不过我去纯阳羲神宫时,就听说这东海的深处有仙人洞府,传闻中有一只神龟看守。” “那个!我想,还是不用了吧!现在天下大乱,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洛阳城,多杀点妖兽呢。”羽如涛看着茫茫碧空,有种大海寻针的无力感。 人生本就短暂,何必还要做哪些无用之事,平白屠戮了自家命性啊!小羽心境大成,已渐渐达到了至人之境,绝不会被外界的观点所困扰,哪怕是师傅的观点,也改变不了小羽的内心。虽说小羽平日里不善高谈阔论,但却是反璞归真,将一切都内化了。 大辩若呆。小羽就是这样的存在。 小羽有幸见到开天辟地,自然感触颇深,人生一世正如白驹过隙,生不由己,死不由已,这样的悲哀已经深入小羽的心中。所以小羽做的事,一定是自己想做的,一定是自己能做的,绝不会去和天地自然较劲,做一些无用之功。 “心之所想,力之所能。我并不奢求太多,淡漠虽好,可惜我并不想那样,热血虽好,可惜我做不到那样。” 羽如涛闭上双眼,没有看,没有听,没有闻,没有说,全心全意的去追寻那本初的感动。 一片白羽自虚空中生出,缓缓落下,不受狂风侵扰,不受刀剑锋利,悠然自在的落在羽如涛的肩上,风也吹不走,雨也打不湿,是那片历经沧桑苦与乐的白色飞羽,和那点平淡的心意。 “天地遗韵?”邵秋风眉头微扬,摇了摇头。 “好!我去。”羽如涛忽然睁开眼睛说道。 “为什么?”邵秋风十分惊讶,也不知刚才那一下想到了什么。 “刚才紫昙说要去,还有大事。我也仿佛在冥冥中感觉到了什么,我去那个岛,和这次大劫有直接的关系。” 小羽遥望海面,心中似乎有了感觉,飞身而起,乘着狂风,消失在茫茫东海。 另一边。 一道晶莹的水流自西而来,朝东海而去,三道光华在后面追赶。 “河伯大人!你们巫道十大传承弟子尽灭,你觉得逃跑有用吗?”心法长老带着圣教仅存的两位女弟子寒月儿和温玉兰,一起追杀巫道十大传承之一,河伯。 “你们好狠!我们同宗同源,竟然下次狠手。”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带着无边的仇怨与痛苦。 “你也配说同宗同源?你们灭我圣教,也不知杀了多少同宗同源的圣教弟子,连靠近点的村落都惨遭屠杀。”心法长老大喝一声,字字诛心,速度更是攀上巅峰,几欲追上。 “你们不要嚣张!等到了东海,我就可以借着水气请下东皇钟的钟声,你们死定了!” 就在临近东海之时,一道冥冥蒙蒙的光华从天外落下,化成一位淡漠至极的少年。 只见少年右手一挥,身后窜出三道光华,尽数击在河伯身上,只闻三声闷响,河伯化为一道混沌色的气流,似乎先天之时,鸿蒙景象。 “散去吧!” 那少年将手一收,河伯所化的混沌色气流轰然散去,化为了肉眼看不见的粒子,海风一吹,就散去了。 “仇星!那边怎样了?”心法长老欣喜道。 那少年正是圣教首座弟子,在洛阳城外击溃了妖军主将的那个人,仇星。 “已经全部解决了!”仇星见寒月儿飞来,微微一笑:“湘君,湘神,山鬼,还有战魂,十大传承的众多弟子,已经全部解决了。” “哈哈哈哈!好!苍天有眼啊!”心法长老仰天长笑,激动得连话都说不了。 “得到了神术,果然不一样,你现在足以对付转生境界的人物了吧!”温玉兰轻笑一声,对身旁的寒月儿说道:“看来我们的仇星大人,是当之无愧的圣教教主了,月儿就是教主夫人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现在长老在,我又能礼魂,我看这喜事就在东海办了吧!” 寒月儿冷冷地看着海面,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仇星一下就看出此女用心之毒:“温玉兰!你不要乱说,我辈中人一心求道,纵得盖世神术,又怎敌茫茫大道?” 就在谈话间,东海深处闪烁出五色光华,寒月儿双眸骤亮,说道:“我要去一趟东海深处,那里有五道我所熟悉的东西。” 话音刚落,人就消失了。 仇星连忙追去,惊起一片波澜。 “跑得真快!”温玉兰摇摇头,没有追去。 这时一道飙风吹过,似乎有个人形飞窜而过,飙风将心法长老与温玉兰吹到海边,这时,声音才传来:“咦?是你?快逃吧!幽冥九大王者就在后面,只有逃到小羽身边才能保命。” “是张轩?”温玉兰正反应过来时,九道令人恐惧的气息传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还好只存在一瞬,并不停留,否则单凭气势,就足以让两人心神崩溃。 “呼!吓死人了!”温玉兰和心法长老各叹一声。 “桀桀哈哈!”几千张鬼脸从天而降,直扑温玉兰和心法长老。 “不好!是鬼灵王的阿鼻王座!快跑!”温玉兰和心法长老立即窜出,飞身逃命。 那群鬼脸似笑似哭,全都是心灵深处的极端情绪,加上桀桀狂笑,仅仅是看了一眼,心神都会震动,直接面对上,往往都因为心意不齐,从而被群鬼噬身。 “到底怎么了?就算是百家争鸣,也没有这么混乱啊!幽冥王者,真龙,神术,妖神,都出来了!”温玉兰现在已经有了通天境界,功力大成,更是练成了火凤冰凰元神,一分为二,等于多出一条命,还炼成了万象星云旗,若在数年前,还是绝顶高手一列,现在天地浩劫,就连游仙境界的强者也是个个自危。 “哪来的鬼东西?也敢在此放肆?”一声呼喝自远方传来,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条血色长虹,正击在前排的鬼脸上,打得群鬼惨叫连连。 温玉兰见一人踏龙而来,连忙欣喜道:“慕容公子!我在这里!” “嗯?”乘龙之人正是慕容悠,门派洞天刚立不久,所以他出山巡游一番,以便了解四周山势,顺便将魔神九变的魔相,统统换成属于自己的龙相。 “桀桀桀桀!”鬼脸被伤了一下,更加凶残的扑来。 “找死!”慕容悠冷冷一哼,浑身燃起熊熊地气血之炎,双手握拳,隔空一拳轰出。 怒炎龙相。 第六十五篇棋子与棋局(下) “找死!”慕容悠冷冷一哼,浑身燃起熊熊地气血之炎,双手握拳,隔空一拳轰出。 怒炎龙相。 气血之炎冲上云霄,化为了一条深红色的巨龙扑下,霎时间,宛如天塌地裂,一只龙爪上覆满紫色的天火,一爪落下,当场就有几百个鬼脸化成青烟,其余鬼脸纷纷后退。 “不好!这是鬼灵王的王座,只怕会引来鬼灵王的怒火。”温玉兰担心道。 慕容悠听后大笑:“难道你还想坐以待毙?” 巨大的龙相又挥出一爪,几百个鬼脸被天火炙成青烟,剩下的鬼脸连忙聚集在一处,化为一个王座,飞窜离开,留下一句狠话: “我鬼灵王记下你了!” “哼!我等着。”慕容悠双手一合,巨大的龙相化为气血之炎,缓缓融入慕容悠体内。 “你疯了?那可是幽冥王者!”温玉兰只觉得慕容悠快疯了,一只兔子居然去拔老虎的胡须。 慕容悠笑道:“还是那句话:难道你想坐以待毙?” “可是,我们拿什么去对付九大王者?如果单是鬼灵王,我们还有仇星,若是两位王者一起上,我们死定了。”心法长老也觉得这下不得了。 “哈哈哈哈!两位不要慌!”慕容悠大笑一声,说道:“幽冥王者又如何?大不了一场生死梦幻,你们都顾虑太多,早已忘了为何而活,早已忘了仙道的逍遥与问心无愧。” “说的好!”心法长老忽然精神一震,已然开悟:“当年屈原大人也是如此说过,他将巫道的咒术研究到极致,也只得出了十字真言。生,何以求乐?死,何以求安?所以他才会弃巫求道,另立圣教。” 东海深处 “道分阴阳,生死两问!”羽如涛双手合闭,但又猛然一分,一手代表生的开始,一手代表死的终结,生与死是平等的。虚空震颤,吐出一段简短的话: “生,何以求乐?死,何以求安?” “也不知血狐王欠了我娘多大的恩情,居然肯将咒术的精髓,融入我的体内。”羽如涛按着紫昙指示,来到雾色迷蒙的地方,念动咒语,并且轰击海面。 按照紫昙的话说,这里算是她的地盘:“当年我救下一只乌龟,就放养在一个落脚的地方。这个地方你也见过,就是你梦蝶的地方,不过是沧桑变幻,原本是临海的一处礁石,变成了现在海中的岛屿。” 雾色很快散去,一座不大的岛屿显现在眼前。 岛上一片荒芜,乱石成堆,不断有海浪席卷而来,冲击着玄色的岩层。 羽如涛缓缓落在山巅处,脚踏的地方正是梦中那棵参天大树。 “你要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你留下了什么神器或者宝藏?”羽如涛见四周一片荒芜,还真有几分神秘气息,的确适合藏宝。 “你脑残啊!我是被五大神明杀死的,若是有什么法宝,早就用了,哪会藏起来?”虽然紫昙只是一段记忆,但却属于极为高明的分身术,能够将模拟智慧:“我要你来这里,是因为我救下的那只乌龟,它误吞了创世神的一滴神血,经过了多年炼化,想来已经有气运加身,任是圣人也伤害不得。你只要请它去镇守门派,只怕连炎图都伤害不得。而且,你不要小看这里,当年此山名为天台,是天地本源所钟之山。只不过后来我为围杀,此山被五大神明裂山分开,我昔日炼法之处,边上还有大量五色晶石,是天地本源之气的结晶。只要小小的一块,就比得上一百粒清白二气丹。可惜我还来得及运转,就被偷袭濒死。” 羽如涛看了看周围,感叹一句:“没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当年我被五位神明偷袭,只有元神逃出,而后被月神救下,放入紫昙花中转世,以图不被众神察觉。而我的肉身和这神山都被抢去,据说是炼成了五颗灵珠,被他们的神子所掌握,拥有灭圣诛贤的力量。”因为羽如涛心境大成,一些秘密也可以与之分享。紫昙将记忆中的千年往事,慢慢倒出。 “五位神子?怎么众神都有神子?你们的寿命几乎无穷,哪来的儿子啊?”羽如涛无语地问道。 “这和一件大事有关,所以众神各自放出神子神女,扔到这个世界,秉承自己的意志。其实,我也有个神女,只可惜我还没有发出意志,就被偷袭至死,也不知怎么样了,传承了多少代人。” “什么大事?”羽如涛又问道。 “诸神至劫!”紫昙想了很久,才说道:“众神虽然厉害,但是仍在道中。大道有生灭,众神也不例外,只不过众神拥有各种方式躲避劫数,比如转嫁给神仆,虽然有这些方法,但是大道中自然就会生出某种克制的规律。如果说宇宙虚空是一锅水,而我们众神就是一把火,原来有生有灭,水自然就是恒温,因为我们转嫁劫数,这火焰就会升温,就会导致这锅水沸腾,最后就会炸锅,我们也会消亡。然而大道落有遗韵,留有一线生机,那道遗韵就落在这片天地。不过众神派系不同,就导致观念不同,分做信仰众神和本源众神,信仰众神就是大家信仰的神明,比如创世神,你家道祖,而本源众神就是天地本源中的神明,是最早的神明。众神认为的躲避方法,有生灭两种,灭,就是毁灭众生,这样就能躲过劫数,而生,就是全力发展文明,创造出一个符合大道的文明。而众神观念不同,生又有不同,这里面错综复杂,谁也说不清楚。” “这么说来,连百家争鸣都是因此而起,冥冥中自有定数啊!”羽如涛叹息一声,又问道:“为什么大家不亲自过来解决问题呢?反而派神子过来,让这天地平白多了几分喧嚣。” “众神何等强大?当年也曾亲身来此,不过斗了一次,余威之下,原本的十颗星辰,被打爆了一颗,碎成了环石带,吓得不敢再打了,就各自派下神子。”紫昙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你也算是神子,你师祖留下门派传承,也是为了这场大劫。” “想不到里面的算计这么深!”羽如涛摇摇头,再度问道:“众神的关系和这里紧密相关,怎么会搞得这么复杂?” “我都死了几千年,怎么会知道现在的情况?”紫昙解释道:“可能是因为百家争鸣的关系,具体的我不知道,只怕是因为大墨王朝吧。” 羽如涛睁开双眼,飞身跃起,落入水中,才下潜数百丈,就见到了一双巨大的眼睛。 “老乌龟,会说话吗?”羽如涛大声问道,小羽估计这乌龟有几千丈大小,身体全部都沉入海底,只是背壳这部分撑起整座山,也不知老乌龟是怎么飘起来的。不错,就是飘,这里是万丈深海区,巨龟的脚下是海水。 “睡着了?”羽如涛又是大声问道。 良久,才传来一声龟吼。 “不好!有人来了!是五个人,风雷水火土,应该是五大神子。”羽如涛现在心境大成,连带着内视之法也跟着水涨船高,虽在海底,却能感知到海上面的事情。 五道光华落下,显露出三男两女,五个身影。 这五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拿出一颗灵珠,飘在空中,发出接云冲霄的五色光华。 这时,当中一个身穿素衣,袖口处有风暴的青年人说道:“就这样能等到她的传人吗?” 又一个身穿紫衣,袖口处有雷纹的青年人解释:“这里是她的炼法之地,而我们的灵珠中有她的气息,自然可以让她的传人生出感应。” 一个身穿蓝衣,袖口处有水波的女青年问道:“我倒是觉得可惜了,她的传人随时可以吸引,但是这次杀死泰启明的机会就此错过,实在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一个身穿黄衣,袖口处有山川的女青年说道:“九大神术已经纷纷出世,其中五大神术都在她的传人手中,只不过没有得到相关的记忆,无法修炼罢了。而我们不同,我们有五灵珠,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来了!各位开始行动。”一位身穿红衣,袖口处有火焰的青年人大喝一声,从身上涌出两道火芒,直指两位飞过来的男女。 来的正是仇星与寒月儿。仇星见火芒窜来,连忙拦在寒月儿身前,挥出两团不黑不白的云彩,扑在火芒上,发出嘶嘶的剧烈响动。 “好厉害的火芒!若不是我有混沌鸿蒙的特性,恐怕拦不住。”仇星连忙拉住寒月儿。 此时,寒月儿也发现不对了,立即运起寒冰护体,浑身都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凌。 然而连环陷井已然布好,根本就别想逃出去。 “张轩小贼!你往哪里跑?” 三千点流光乱窜过来,被五色光华拦住,赶紧弹到另一边。 这时,九道气浪冲天而起,配合五色光华,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幽冥九大王者?” 第六十六篇不可思议之力 第六十七篇乱相(上) 天地轰然爆鸣,仿佛时间都被炸停了一个刹那。然而天眼不停地眨动,闪电霹雳从眼中射出,对着小羽就是乱轰乱炸,丝毫没有理会这片虚空被雷霆轰成混沌一片,虽然转瞬又恢复了天地的本来模样。 最后天眼大睁,几百颗紫色雷光轰成一片,升腾起来的烟雾来不及形成蘑菇云,就消逝成肉眼看不见的粒子大小。若仔细看来,这片粒子之中的排列方式与别处相差十万亿倍,里面根本没有了基本的磁力场,属于神形俱灭,断了轮回,死得不能再死。 “哼!”泰至强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你再嚣张也没用!在我的天眼神雷之下,就算有滴血重生的神力,也不可能存活。” “是吗?”一声嗤笑传来,羽如涛,张轩,仇星和寒月儿还在空中,那片霹雳雷霆将片衣角都没有损伤。 “你的天眼神雷,我已经挪移到了归墟之中,现在也不知道在多少兆里之外了。” 泰俊点头道:“归墟就是宇宙黑洞,只要进入其中,立即就会被超光速传送至无数光年之外。” “你!”泰至强还要出手时,身旁的风神之子泰青却挥手制止:“不用再打了!他已经达到道的巅峰,在这片天地间,他已经无敌了,任何有形无形的力量都无法伤害到他,除非将这颗星辰毁灭,才可以给予伤害。” 泰俊再次点头,十分赞同道:“不错!这片天地是大劫的关键,绝对不能破坏。如果可以随便乱来,还要我们干什么?” “看来我们是竹蓝打水,一场虚空啊!”水神之女泰飞儿叹息一声。 “的确有几分无趣!本以为会是大战一场,让我松松筋骨。”地神之女泰恒昌也叹一声。 听到这话,羽如涛笑道:“是么?难道只有你们打别人,就没有别人找上门来打你们?” “你可以试试!”泰恒昌身穿黄袍,连面容都遮住了,只有一双浑如大地厚土的双眸,也不知藏有多少奥秘。 小羽微微一笑,运转起创世神力,大声吟诵:“我主苍天之意,我取地脉之德。天地本源有五色,返本归来我手中。” “什么!”五位神子一齐惊慌,运转全身法力镇压体内的灵珠。 “没有用的!这五色本源,是创世神的精气所化,你们虽然可以运用,却不可能融入体内。哈哈!”羽如涛哈哈一笑,声音中充满浩瀚与伟大: “道分阴阳,创世神力。” 五颗灵珠冲天而起,一路上任何抵抗都是徒劳无功。灵珠一落入羽如涛的手中,就爆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响了一阵子,无数青烟袅袅冒出,随风散去。 羽如涛法眼一开,立即看明白了:“十二万九千六百道本源封印,怪不得还有抵抗了,看来五位本源大神也不过如此。” 灵珠自动飞走,让五位神子脸色大变,但又无可奈何。这是创世神的世界,若不是大劫将至,他们几个根本不可能进来。如今羽如涛秉承创世遗志,就算众神亲至,也需破坏世界,才可伤到羽如涛。 “你们走吧!”羽如涛大手一挥,一道清柔的风吹过,将众神子吹到千万里之外。这微风虽柔,但有道法自然的力量,哪怕是神明也敌不过这丝柔风,这就是道的力量,虽然微小,但你永远不可能抵挡。 “不可思议之力!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可思议之力啊!神的力量就是不可思议,听说西方光头人信仰的佛也有这样的力量,有不可思议的智慧,不可思议的功德,不可思议的法力,不可思议的神通。这就是道的力量啊!力,智,势,道。道的力量最为强大,只有神明才能使用,大道之下,皆是浮云啊!” 羽如涛现在兴奋的都不知怎么说了,就像一个乞丐,突然成为了统治九州的国王。 “小羽!你果然是我的救星啊!”张轩在后面呼了一口气,但浑身虚浮飘荡,早就没有了昔日的风流倜傥。 羽如涛兴奋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见张轩重伤在侧,一指头点了过去,三千点五色光芒融入张轩体内,不过数个呼吸,张轩就大喝一声,身体四分五裂,散成三千个水缸大小的光球。 不一会儿,光球中爆发五色缤纷的辉煌,三明三暗,五色光芒逐渐隐入光球中,三千个光球霎时重归一处,又变回了张轩的模样。不过浑身却透出盈盈光华,飘在大海之上,仿若传说中的海外仙客。 “哈哈!多谢多谢!这下省去了我远游天外,搜集天地本源的苦功啊!”张轩连忙谢道。 “不用!不用!反正也是飞来横财,不用白不用。哈哈!”羽如涛这才有功夫这打量仇星和寒月儿,这一看不得了。 “不好!众神大劫之前还有一场天地浩劫,我这一步登天的奇遇,居然要拱手相让。”羽如涛心中一惊,意念已经到了千万里之外的天柱山,龙脉之源头。 天柱之山乃是天地的支柱,里面不仅有始祖龙脉,还有天地的核心,地心母磁。有了这地心母磁,天地才能平衡,日月才可以旋转,这东西是关乎天地的存在,绝对不可以乱动。 “哈哈哈哈!这九条蠢龙当真痴愚,居然自愿沾染献祭之火,就是为了复活传说中的衔烛之龙,实在可笑!” 东皇钟立于天柱山顶,看着九条青龙围绕着天柱山盘旋,还不时发出长吟,引动山下沉睡了千万年的龙脉。 东皇钟是混沌的化身,知道许多秘闻:“这下就更好了!衔烛之龙乃是创世神的脊椎所化,能阻隔一切感应,不到众神那个境界,根本无法感应它方圆千里的一切,还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传说十亿年前,创世神首先占领了这里,并且创世纪。而后,众神也开始发现了这里,本源众神与创世神发生了两次大战,第一次因为余波,第五颗星球被打成了碎片,第二次本源众神大获全胜,毁灭了龙族时代,开启了人道篇章。当时创世神流下一滴血泪,无可奈何地逃往宇宙深处恢复力量。若是衔烛之龙能够复活,就再也不用怕了,众神不敢杀,其余的都杀不了,这天下还不是由我们说得算?” “我们呢?”妖神炎图冷冷地问道。 “我们?”东皇钟笑道:“龙族已经完蛋了!我会在关键时刻请下本体神力,将衔烛之龙的意念打散,到时候你我同夺天下,开创盛世!” “开创盛世?”炎图哈哈大笑,看向神州大地:“什么盛世?巫妖王朝?幽暗城么?太可笑了。” 东皇钟内部的古朴文字忽然从钟内游出,展现在妖神面前:“这是我们巫妖王朝的文字,我的本体统治了数万颗星辰,巫道文明早已完善,只要能够统治天下,由东皇太一称王,统治归顺的人类。你们妖族可以建立宗教,渡化兽类,不出三年,就能拥有亿万子民。而我,就能得到天下的信仰,进而回归本体,达到至高境界。” 妖神摇了摇头,担忧道:“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众神都想统一这天下,但这天下还是墨家的。你们本源众神虽然强大,但始终被信仰众神压过一头,如今这世界也是创世神的地盘,你们是玩不赢的。” “那就看着办吧!”东皇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关键的时刻到了。 九条长龙仰天咆哮,大量晶莹的龙脉元气从地脉中冲出,而天柱山却在不断下降,轰隆隆地巨响震惊天地,吓得妖神与东皇钟连忙逃开。 每一条晶莹发光的龙脉元气冲出,天柱山就会下降一丈,九条巨龙也随之发出长吟,直到洞穿云霄的天柱山降直普通山川大小,龙脉元气已经代替了原本的山体,隐约能看到一条数万里长的巨龙,衔接日月,覆盖苍穹。九声龙吟过后,那九条龙一齐飞入龙脉元气之中。 一道无声的霹雳响起!震撼一切有形无形,依稀能在龙脉元气之外,看到两个小光点不要命地扑了过去,仅仅是碰倒边缘一点,就以十倍的速度倒飞回去。 “哼!不自量力!”东皇钟已经感知出,那两个光点就是天魔王和血狐王,心中暗思:“他们两个怎么会来这里?不过天地有生有灭,如今天柱虽然未塌,却会让天地大变,无论是哪种变故,都不会好过。但是,冥冥中自会产生因果,补救苍天。看来他们两个只是碰巧路过,不是重要人物,也不知是哪个家伙会到神术?” 一饮一啄,莫非天定!这因果就是一种平衡之道,这天地能生出圣人,自然也会生出魔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如今天地有变,自然会冒出无数救天的人,这些人往往都是得到了奇遇或者是传承,他们自有一套救天的方法,就算没人去救,众神也不会坐视不管。 就如棋局一般,随便你们怎么玩,只要不把棋盘掀掉就行。 九条巨龙完全淹没在晶莹的元气中,它们的身体与力量完全融入其中,去触醒龙脉中最深层次的远古记忆。 轰隆! 天地剧变,一道难以言喻的龙威席卷天地,日月星辰都为之黯淡。 轰隆!龙脉元气猛然凝结数十倍,缩成一条连接天地的威武巨龙。巨龙睁开双眼,射出两道精炼到极致的光芒,一道向上,冲破青冥,一道向下,洞穿九幽,一声咆哮唤出,顿时生出凛凛威风煞气。 “是时候了!”东皇钟在刹那间一动,飞上高空,爆涨千百万倍,犹如一口大锅盖下,霎时间变幻出千条瑞气,万道霞光,玄黄色的气团覆盖千里。 毫无征兆!一道光芒自天外而来,瞬间就盖过了衔烛之龙的威风煞气。 无色无形的混沌气流于转念不及间,在虚空中团成一团,无数玄黄色的气流在混沌气团中游走,默然而生出苍茫如大道之势。 一道沛然难御,无可想象的潜流席卷而来,它无声的来,无声的去,根本无法测度其宽广,似乎日月光辉所及范围之内皆已被这道潜流填满!它的速度超越光芒,无坚不摧,所过之处,诸般龙威龙气、天地异象尽数一空! 第六十八篇乱相(中) 潜流瞬间远去,只留下一个静到极处的好地。 然而此时,东皇钟大放光芒,玄黄色的光辉布满天地,只一个刹那,光辉就散尽无踪,天地间顿时一空,只余一口无色无华的大钟压着一条仿若天柱的龙脉元气。 “成功了!”炎图愣愣地看着混沌色的大钟盖向巨龙。 “休想!” 远在东海之外的羽涛立即发出无穷咆哮,空间变幻无常,一丝青色的剑芒从极远处飞来,似乎还不够凝炼,被风一吹,就会被吹散开。 “萤火皓月,不自量力!”妖神炎图冷哼,没有出手阻挡。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仿若天幕一般的大钟被剑芒一扫,登时发出轰隆隆的爆鸣,混沌色的大钟被一股无法想像的大力掀开,瞬间就被打飞出这片天地。大钟倒飞数万里才勉强顿住身形,这时大钟表面的混沌色退散,恢复了原本的玄黄色。 “不可思议之力!怎么可能?”妖神炎图被吓呆了,傻傻地看着羽如涛带着张轩等人来此。 “这是怎么回事?”仇星看到原本的天柱山,竟化为了一条通天彻地的巨龙,仰首朝天,直欲破空而去,尾垂向下,仿佛刚刚畅游八极而来,龙须悠扬飘荡,龙目中闪烁着如血光华,龙鳞的缝隙处冒出澎湃汹涌的龙气,如烟云般升腾而起,何止气象万千能形容? “这是远古衔烛之龙,是天地间第一个生命,比原始虫还早。不过,它……”张轩好似看出不对,朝羽如涛问道:“它的神念被击散了?” 羽如涛点头道:“不错!它的灵性完全被击散了,连带着龙脉元气也下降一个层次,不过它有神力加持,能够运用不可思议之力,无论谁得到它,都能轻松地统一这片天地。” “这是谁干的?它都出来了,天地岂不乱套了?还有,谁能击溃它的神念?只怕众神都不一定能办到!”张轩仰首一望,竟看到无穷的太阳真火烧破九霄罡风,降落到人间,立即惊呼: “天之痕!九州上空出现了一道天之裂痕,天火降世,必定会烧毁一切的。难道最终的结果,真的会是灭世吗?” “到时候了!”羽如涛取出五颗灵珠,闭上双眼,张口吐出一道盈盈青光,青光中有一滴紫晶般的水滴。小羽知道,那就是创世神的血液,只不过是乌龟太傻,不懂得炼化,将原本水晶般的血液污染成紫色。 一阵宛如剔骨抽髓般的刺痛传来,小羽又吐出一朵紫色昙花,昙花仅仅一现,就融入血液中,将血液中的紫色褪开,唤发出原本的水晶色。小羽又用手一捏,喀嚓喀嚓,五灵珠登时碎裂,无数血丝般的碎片应声飞入创世之血中。 “我以创世之血的代价,恢复造物女神的躯体。” 羽如涛猛地张开口,一只青色的乌龟飞了出来,顿时无穷的虚弱感传来,仿佛自己成了一片脆弱的浮云。 “舍己为人啊!也不知道值不值!”羽如涛自叹一声,闭目养气,恢复精神。 “能救千百万众生,有什么不值?”一声幽吟从水晶色的血液中传来。 羽如涛笑道:“怎么?不想复活了?还是习惯了不死不活的状态?” “你还差了两样东西!一个是老乌龟的四条腿,还有一个,就是取得她的愿意。”一个声音悠悠响起,声音中仿佛有万千生灵在欢呼她,赞美她,风雨雷电在迎接她,对她行礼,她有孕育万物的慈爱,掌控世界的威严,填补苍天的供给,承载大地的品德,她就是造物女神,记忆中的紫昙。 羽如涛将紫昙记忆打入了创世之血中,不仅舍去了女神的记忆,连自己在记忆中看到的开天景象都抹去了,今后再也不能恢复这段记忆了,只有神明自愿分享记忆,才能重新感受到开天辟地的辉煌。 随即,又捏碎五灵珠恢复她当年的真身,连乌龟的元神都交出去了,只要紫昙恢复真身,立即就可以用五色本源以及创世之血弥补一切。 “我现在连飞都飞不动,哪有力气去把乌龟拖过来?她的愿意是什么?”羽如涛吐了口浊气,笑了一声,才从巨大的反差中恢复过来。 但在他身后传来一个女声:“造物大神之女,寒月儿前来拜见!” “难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拥有神的血脉?”羽如涛忽然惊讶道。 寒月儿点点头:“我是刚才才发现的。” “你愿意舍去自己吗?” “什么愿不愿意?”羽如涛听到紫昙的问话,觉得奇怪道:“她身上流着你的血脉,就该为你,为天地众生而去补天啊。” “是吗?谁规定的?”紫昙反问了一句,立即解释:“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得也不少,却总是堪不破这盘棋啊!” “这是怎么回事?”仇星忍不住问道。 紫昙的声音再度响起:“时间不多了!我也不想废话。寒月儿你听好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从来没有照顾过你,你也不需要回报,做你愿做的事,不要为难自己,不要受外界的迷惑。” “原来如此!”羽如涛点点头:“可笑我一心淡泊,却忘了这最简单的一层!” 张轩似乎也有所领悟:“原来世俗礼法和别人见解都是心障,顺则成魔,逆则归真。忘名忘利忘我,似乎都还不够彻底啊!” “你们讲些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仇星看着大家都是超越天地的模样,心中没由来的一紧。 “忘名!忘利!忘我!忘你!”寒月儿朝大家看了看,微微一笑,仿佛朝花带露:“我愿意!” “好了!补天去吧!”那滴水晶色的血液立即融入寒月儿的眉间,瞬息之后,就消失在天地间。 “月儿!”仇星这才发现不对,赶紧往天之痕飞去,谁知三千点游光已经将仇星笼罩住,任其如何,也跃不出半步。 “忘你!知道什么是忘你吗?我心中有你,我就会忘了你,我心中有天,我就会忘了天,这等玄妙,你还不明白?”一声厉喝仿如暮鼓晨钟,令人发醒。 然而仇星却越显疯狂:“我不知道什么忘我忘你,我只知道我喜欢她,我要保护她,我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我要让她永远幸福。为什么?为什么啊?” “古来神仙漫九州,唯有月老传天下。为何?情也。” 一声幽吟自天外传来: 如果你听不见花开的声音,就请默然侧耳,让我慢慢告诉你。 花开花谢,一直到花已飞舞满天,一直到神明老去。我想那时,我还依旧在,离你最近的距离。 那夜记忆烧罢,空留繁花似锦。这世事可笑,第一次如此相遇。别说这是代价,别说这是宿命,别说这就是所谓生命的含义。 生死如何?投掷一轮往昔情愁,让尘缘离我远去,纵容青春年华,凭风四散游弋。 那页记忆烧罢,相思尽付灰烬。那时候你在我心间,始终不移。今朝在此离别,省却往事流连,省却时间忘记,只一回首,纵一步间,是我永远跨不过的距离。 可否仗剑斥天,翻覆这宿命?待并肩逐月,打乱浮生这局棋。抛却世事纠缠,抛却这步距离,去时间的尽头,再听一场,花开花落的声音。 我再一次回望,我想是时光太浅,让我不明白,我想不过是时光太浅,将你衬得太深刻。 传说,衔烛之龙化为天柱,以无穷神力支持起苍天。 苍天有裂痕,自有大能去补,然而人心不足,拿什么去补? 天柱山 一口玄黄色的古朴大钟自天外而来,朝羽如涛稳稳盖下。 羽如涛已经失去了创世之血,巨龟元神,紫昙记忆,开天心得,现在小羽的心境已然跌入低谷,导致从原本的通天境界跌入神通境界,见东皇钟本体压下,那那堪比圣贤,唯有运起自已的本命灵光,化为一柄人道圣剑,舍命抵抗。 张轩正要救援时,一只黑色巨狼带一只飞天夜叉,早已等待多时了。 “哈哈!补天之后,你们再无用处,自然要一网打尽。”狼狈为奸,有了巨狼,自然少不了小狈,子仪。 这样的事情在多处上演。 九霄派的客房中,有三位和尚忽然站起,浑身发出浓郁的佛光。 “没想到我们西方三圣竟败在天星龙珠上,而且他派道祖竟然阻隔了圣言。哼!这次一定要……” 话音未落,房子忽然起火,里面十多位高僧和三位转世圣者通通烧死,场面显得极为不可思议。 “这!你一个火工道人如何会请神之术?”烈火道人竟看到一个普通的小道士请下了神火,将这客房不可思议地烧毁了。 “掌门!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偶尔间想起易经内的一篇卦文,就…”小道士自己也被吓得疯癫了。 这神火来时,不可思议,去时,也不可思议。 纯阳羲神宫外, “五位神子!不好意思了!你们在这里休息休息,明天就放你们走!依柔,你专心冥想就行了。”月神之子泰启明微微一笑,浑身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五位神子也是各露凶光,但是因为五灵珠被夺,对方又有秘法能阻隔请神之术,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却无力抵抗,只有被死死地压制着。 泰俊已然看出不妙:“那个泰依柔不简单,虽然都是神子神女,似乎和我们不相同。几乎可以说是,她一人之力全压我们,宫内十大殿主,护派金乌,羲神和圣女,统统被压制。” 还是东海,不过是东海边上。 一扇黑白相间的福祸之门落在山上,山中还有一粒圆陀陀、光烁烁的金丹,其间还有一点充满生气的光芒,这三者皆有不可思议之力。山外还有五道光芒流转,个个皆是不可思议,五道光华围住了整座山,四周虚空皆是水泄不通。 “大家不要急!只要不出山门,就没有生命危险!”心柔柔的声音回荡在山中,没有一丝一毫传出山外。 邵秋风凛然道:“天之裂痕已经出现,此事关乎众生,若不加以解决,只怕……” “快看!天之裂痕被五色石堵住了!”慕容悠震惊道。 众人的目光透过五色光芒,看到天边,隐约有个人身蛇尾的神灵,将五色石洒出,每洒一次,天之裂痕就会减少一分,一共洒了三百六十五下,天之裂痕只剩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痕迹,就见那位神灵合身补上,顿时天地一清。 这段时间注定不平静。 东皇太一带着众人刚刚到巫峡上空,迎面就涌来一团不可思议的法咒。 “这是怎么回事?”断后的万幻道人忽然发出尖叫,一轮明镜从头顶升腾起来,与法咒前后呼应。 “请神术不受控制了!这是怎么了?”从元阳真人和元阴真人的体内,各自涌出一道光芒,化为太极图形,铺在众人头顶。 “可恶!”云中君身上也大放光华,但始终不能从出去。 “大司命笔,少司命剑,太一之轮!” 三道光芒左冲右突,却冲不出去,就这么耗在当场。 第六十九篇乱相(下) 青松观 “姐姐!爹已经用千里烟云镜传话回来了,说是要加入了墨家,抵挡巫妖联盟,现在在和圣殿的李宗吾在喝茶呢。小乖乖,你就吃一点吧!”云水青端着一碗红杞雪耳莲子羹,死命地摇着她姐姐云水月的手。 “妹妹!放弃吧!”云水月幽叹一声,言语中有说不尽的黯然。自从五大派加入巫妖联盟之后,云追天自然要求解开云水月的六魂无生咒。但是心病难医,在听到了王正心的死讯和青松观投靠巫妖的消息,人又病了,不吃不喝,整天魂不守舍。 “放弃什么啊!爹不是都回归大义了吗?来,乖乖地喝下这碗,我给你将剑侠客的故事。”云水青求饶似的说道。 云水月摇了摇头:“好了!不要说了!给我拿那本《清心真解》拿过来。” “哦!”云水青无可奈何地放下红杞雪耳莲子羹,走到后面的书架上拿书。 云水青点起脚尖,忽然觉得眼前有光华流转,逐光望去,但见天边飘过一团积雨云,瞬间就下起了磅礴大雨,雨中还有一纵一横两条气流在翻腾摇摆,激起骤雨连绵,纵横气流在雨中死命挣扎,却无力脱身。 一阵阵不可思议的感觉传来,云水青大惊道:“姐姐你快看!那不是我们青松观的请神秘术吗?” 转眼看去,又是大惊道:“姐姐!你怎么了呀?” 此时云水月已经闭目,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云水青连忙看去,却然泪满衣衫,哭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活下去?难道你不知道那些理由是多么可笑吗?” 洛阳城外, 卫苍生在东城楼上望天,身边是张永明和其夫人。 “冠军王已经带兵出城了!而且带走了大部分军队,只留下不到十万兵马用来维持城防等任务。” 张永明眉头微扬,没有料到巨子卫苍生居然亲自来洛阳,据说巨子三十年来没有出过墨圣城半步,此次出来,绝不是出来散步的。 “谁都知道了我们墨家有神术,但谁都不知道我们墨家是什么神术。小张,你说我们应该有怎样的神术。”卫苍生看到天之裂痕消失,又见山野中有磅礴大雨,东海已经乱成一团,各方势力皆是大放异彩。 “我不知道!”张永明想了想,又说:“如今各方神明皆是大打出手,为何我们这里如此平静?” “众神之事,不是我们能够想像的。该来的总会来,你看,这就来了!”卫苍生抬手一指,天边果然多出了两个小黑点,一个眨眼,立即显出身形,一个黑衣黑发,全身上下都缭绕着黑色光华,另一个长发飘舞,浑身血红。 “那是天魔王和血狐王!”张永明惊讶地道。 卫苍生摇了摇头:“该来的不是他们。” 这时,自天边涌出九道巨浪,伴随着一声龙吟:“哈哈哈哈!围起来吧!也省得我们一个个收拾。” 张永明面色大变:“幽冥王者!” “来了!”卫苍生点了点头,见九位冥王各自放出无量威严,犹如天柱般地立在洛阳城四周,笑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我们墨家的神术就是在外敌入侵时才有用。如今妖魔乱世,自然要圣贤之辈出面,平定四海,整合九州,还众生一个朗朗乾坤。然而圣贤仁慈,不是屠夫,但幽冥王者是屠夫,不是圣贤。每一位王者都是在杀戮的世界中解脱出来的。他们眼中的美景不是山川河流,而是白骨成堆,血流漂杵。他们的勋章不是人民的口碑,百姓的拥戴,是天地的怨恨,众生的恐慌。幽冥的王者与仁慈的圣贤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上位者,但一个视众生如蝼蚁,另一个视众生如父母,两者虽然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是至高者,他们心中都一杆众生平等的尺子,只不过一个放得太低,一个放得太高罢了。哈哈哈哈!” 这般慷慨激昂的长吟过后,卫苍生哈哈大笑。 离东城楼最近的白骨王冷冷地看着,见卫苍生大笑,便冷冷道:“说完了吗?” “说完了!”卫苍生缓缓闭目,伸出双手,先是右手画了个圆形,代表“兼爱”。紧跟着右手画了个方形,代表“非攻”。 “让我见识见识,传闻中的墨家神术吧!”白骨王冷冷一笑,身后连接天地的气浪猛地一收,浑身笼罩着惨白地火焰,朝着卫苍生直扑而去。 天柱山上, “小子!我看你能坚持多久,不要认为神术是无敌的。”百丈多高的东皇钟朝羽如涛死命罩下,不过羽如涛却被一道半丈左右,四正方刚的剑光护住,丝毫不让东皇钟入侵半分。 “嘿嘿!羽如涛,你是剑道传人,自幼流浪,八岁那年被一村民收留,三年后那村人被纯阳羲神宫的人全部烧死,当时只有你逃了出来,同日就拜入邵秋风门下,在数个时辰后,其师被奸人偷袭,下落不明。哈哈!王正心的记忆也一些错的地方,不过也挺详细的。” 东皇钟见久攻不下,只有利用言灵去打击羽如涛的意志了,心里却暗自惊疑:“也不知这小子得了什么好处,众神都想得到他,大把地神力通过天之裂痕传过来,要不是裂痕已封,只怕现在这里早就被神术挤碎了。不过可惜,若是裂痕晚点封住,本体就能传来混沌本源,十二元辰光,二十四气象,到时这小子就是任我宰杀了。不管那么多了,先困住再说。” 数十条玄黄真气化为锁链模样绑来,小羽连忙运转剑光,一连斩断十多条锁链,脱困而出,但又见东皇钟罩下,连忙用剑光顶住。 “呼!好险!”羽如涛趁机喝下一瓶真龙玉露,恢复了许些精气,又是奋力寻找脱困之法:“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道剑光颇似传说中的圣道光辉,但若仔细计较,又不太像。也不知从何而来,为何会任我催使?不过这气势和我修炼的剑道极为相似,但又有许多不同,算了,先逃出去再说。” 正值东皇钟和羽如涛大打出手之时,一只黑漆漆地大手冲来,这只大手竟有九个指头,微张成爪状,临近之时,九指微屈,中指猛地一弹,正中东皇钟。 通体玄黄色的东皇钟先是疯狂地旋转,又发出嗡嗡地钟鸣,周身的玄黄真气寸寸溃散。那黑色大手又是一捞,就如捞鱼般地抓住羽如涛,破开空间而去。 东皇钟嗡了一阵,无力地落了下去,砸在天柱山上,咔嚓一声,碎成了铜粉。 羽如涛只觉浑身剧通,耳旁迷迷糊糊地传来三个字: “九幽王!” 当小羽恢复知觉时,整个天地完全变了。 四野昏昏茫茫,幽暗色是这片天地的主调。在这阴沉幽暗的天地间没有丝毫生气,有的只是幽暗冥冥的烟云。 然而一只黑色巨手自虚空而来,九根手指紧握成拳,稳稳地抓摄住一个淡金色的光影,飞越过一条宽宽地大河,又飞过一座巨大的城池,飞了足足四万多里才停了,落在下方一处墓圆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羽只觉浑身碎裂成粉,只余下虚弱的灵魂,周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保护力量,带着这个虚弱的灵魂飞越千山万水,飞越生死轮回,最后到达了一个坚固的房屋内才停下。 似乎有了一点知觉,小羽猛然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迷蒙的雾气,一个刹那,视线穿越层层虚空,居然一眼望出去千里之遥,不过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渺无生机。 忽然,小羽发现眼前有了轻微的流动。那幽暗的天际边泛起一层淡淡黑雾,奔腾来回,好似在进行某种有规律的舞蹈。黑雾越来越快,卷起无数碎石浮沙,自大地上呼啸而过。层层叠高的黑雾已然化成一道百余丈高的雾浪,轰然拍下! 小羽只觉地动天摇,原本清醒了几分的意识又陷入沉眠。 黑雾聚集成形,化成一个模糊的暗影,在小羽面前喃喃道:“九幽王已经得到了原本的躯体,我要不要把邪冥王也带下来?” 忽然暗影身后涌出九道光华,各自消失不见,暗影叹了一声:“没想到他们九个全败了!邪冥王的事就算了。现在先稳固好轮回再说,等九幽王恢复过来,扫平一切,到时就是我轮回之神执掌天地的时候了。” 暗影说完,就卷起无穷黑雾消失了。雾气散尽,显露出一块石碑,上书“幽冥王墓”。 九幽冥狱不同于黄泉黯渊。所谓的黯渊之地,黄泉之路,只是地心与地壳的旋转不匀,造成的地下空间。黄泉黯渊有大有小,大的千里方圆,小的也有数十里,里面有很多在夜间发光的植被,还有很多夜视生物,所以黄泉子民才可以生存。 然而与黄泉不同,九幽冥域是依托地心而开辟出来的异度空间,里面是一块死地,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在此生存,当然,神仙除外。 由于九幽冥域接近轮回大神立下的六道轮回,九幽冥域就成了鬼魂的聚集地,而最厉害的鬼魂就是十大冥王。 一阵阴风驱散了冷雾,大殿中又隐约响起阵阵冤魂的呼喊,声声凄厉哭喊,每一声都似是要将周围生灵的魂魄生生拉出体外。 “没想到这轮回神殿还在啊!”暗影轻声一笑,殿门大开,黑雾瞬息间窜入殿中消失不见。 第七十篇前世今生 “这是哪里?”小羽只觉浑身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但是自己的意志似如婴儿般弱小。 摇了摇头,依稀辨清自已处于一处极为宽阔的大殿中,四周的空间极为宽敞。不过呈三角形,尖端立有三根巨型石柱,上面浮雕刻画,尽显奢华。 一眼望去,只觉眼前浮光掠影,仿佛有看不尽的风光。这里三面石壁各有法咒加持,奇光交织,异彩连连,构成一幅震撼寰宇的创世之图。 先天混沌,鸿蒙证道,开天辟地,两分阴阳。 “这是紫昙说的一百三十亿年前的光景!”然而光华迷醉,勉强看得几分,也是晃得头晕目眩,再也看不到其中妙处。 小羽用手遮掩光华,转过头去看大殿正中央,一尊有数十丈高,没有面容的神像立在上首,双手各有九根手指,交织成一个循环无止的法印。 下面的石桌还摆了无数奇珍,满目琳琅,什么千年朱果,万载灵芝,首阳人参,天玄异果,实在多不胜数,也不知这全是死气的九幽冥域如何存放这么多灵物。 “这是哪里?”羽如涛缓缓站起,深吸了一口气,却无意间带动了四周的元气,涌出了层次分明的旋涡和潮汐,惊起波澜万千,就连充满大殿的各色光芒都被牵引,发出绚丽的虹彩。 羽如涛吓得停住呼吸,这才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同:“我怎么了?” 惊疑过后,缓缓闭上眼睛,静下心情,运用内视之法反观自身。 只在转瞬间,又猛地张开了双眼,露出一双闪动着幽幽暗蓝光华的眼眸来。小羽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身躯尽是由黑色影雾组成,凝练之极,虽有形,却无质,随意一动都能激起风云变幻,波澜万千。 羽如涛仔细内视,自家这双眼清澈如宝石,但那湛蓝却是深不见底。狭长的瞳孔如锋利刀锋,左边瞳孔深处可见熊熊的暗红火焰,右瞳却是荡漾着深碧色的波涛。这双魔瞳似蕴含了无穷玄妙,却绝无半点暖意和生机。 刚才双瞳猛然一开,已有一道无形淡漠气息向四面八方散去,瞬时席卷大殿,为空旷荒凉但又奇妙的神殿平添了几多寒意。 “我怎么变得这么利害?难道说……”正值羽如涛惊疑间,一个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九幽王!我的神子,现在感觉如何?” “谁!”羽如涛心神一惊,敢紧爆起精气神,岂料竟然浑身颤抖了起来,这时羽如涛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血液,更谈不上精气神。 这时,那声音再度响起:“我是轮回之神!难道你还没有恢复记忆?” “记忆?”羽如涛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谁是你的神子了?我是羽如涛,是天地源流,万物宗祖的剑道传人……” 那个声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羽如涛的话:“哈哈哈哈!看来你还没没有察觉到自己最深层的记忆啊!” “记忆?”羽如涛忽然明白了,记忆本是由大脑储存,但由于修炼仙法,自己的灵魂意志就会附带着自己的记忆,修为越高,附带的记忆就越多,到了游仙的境界之后,就能附带一生的记忆,但在轮回之时,却会被轮回之光刷去,只有到了转生的境界,才勉强能保留一点记忆。而自己似乎进入了别人的身体,自然能够得到别人的记忆。 羽如涛一念至此,立即寻找到这具身体里面最深层的记忆,但觉天崩地裂,心神顿时一震,几乎溃散,还好及时恢复过来,但却惊道:“我被天魔王杀死了?” “不错!”那个声音沉吟道:“原本你九幽王和邪冥王都是我的神子,因为与天魔王有过摩擦,在一百年前大打出手,天魔王拼着真身尽毁,与你们同入轮回,你们全部都是神识破碎,进入轮回之后就各自转世了。不过天魔王有前世躯体,而你的真身被打回鬼体,邪冥王更是连鬼体都没有,天魔王转世之后,得到了某位神的传承,学习医道。原本我也想你借此得到其它神明的传承,没料到你命中多桀,差点死去,还好都一一化解,连血狐王都为你化去劫数。而后众神都各有忙碌,我也无力管你,没料到你竟然加入他的门派,其中的一切我也不愿多说,总之你是大出意料,却还在情理之中。也不知是谁在操纵一切,让你在众神之间徘徊。” “什么?”羽如涛听完这一切才发现自己的确不简单,首先是羲神的儿子,自然是加入羲神宫,母亲有在洛阳,又会加入墨家,而且其间又曾被巫道抢去,自然是要成为巫道传人,被血狐王救下,又流浪天下,自然容易加入任何一家道派,羽如涛自小就天资不错,能够续写道德,必定会成为掌门弟子的,谁知那段时期竟无人救下,转而被黄泉子民救下,如果不出意外,必定是重回九幽冥域的,没想到会得到造物女神的记忆,又加入了九龙派,一切都出人意料,却又合情合理。 “算了!我也不愿多说,这团亘古之记忆就打入你体内,你好自为之。” 说完,神像中涌出一团黑雾,朝四周一卷,全部化成一点灵光打入羽如涛体内,四周的创世图画和无数灵物尽数一空,只留了整洁的四壁和光滑的柱子,以及一个没有面目的神像,还有一个石头桌子。霎时间,天地皆静,连外面的厉鬼哭叫之声都停了。 过了很久! 安静的神殿内响起一声叹息:“九幽王!” 一只由黑色影雾组成的手推开大殿的石门,黑色的身躯尽是由影雾组成,全然没有半点真实之感,唯有那狭长的瞳孔带有一丝真实,不过却是宛如锐利的刀锋,一个抬眼间,散发着晶莹如宝石般的光芒,不过一个是熊熊烈火,一个冷冽寒冰。 “来世误我在今生,今生未必是前世。” 说罢,心神一动,双目忽睁,眼中的嗜血杀伐深不见底!一声轰然,气机牵引下,一道龙卷平地而起,直上天际!神殿顿时坍塌,仿佛太过脆弱,原本石质的神殿在呼吸间就碎成一堆石粉。 “羽如涛就是九幽王,九幽王就是羽如涛!好!好!好!今朝我掌轮,天地为此寂灭。” 一声狂啸穿越天地,在这茫茫无际的荒野中回荡着。 尘世千变万幻,沧海化为桑田。仙神也好,妖魔也罢,终难逃死生幻灭,惟有无尽的轮回、亘古依然,仿佛永无终点。但却有那么点点莫名的回忆,透过云烟飘渺,穿过浊世浮华,流连于静夜无眠之间,转折反复,怎舍飘逝? 幽冥王墓方圆八百里内,都是九幽冥域的禁忌之地,任何存在都无法靠近。若是寻常孤魂,只怕远远地看上一眼,都会被吓跑。因为王墓中的气息太可怕了,只有保持了几分清晰的英魂才能不受影响。 王墓的最深处,摆了九个石棺,各个石棺上还立有牌位,分别写有幽冥九大王者的名号。 幽冥九大王者个个通天彻地,绝不是好惹的家伙。前段时间接到了轮回大神的神喻,去人间办事,不得已才来到了这个混乱的世界中。为了某些目的,不得已兵解转世,幸好之前有过各方面准备,如今各自轮回重生,也在计划之内。 寂静的王墓内发出一声清冷的蝉鸣,一个块写有“白骨王”的牌位忽然轻微地颤动,紧接着石棺也微微一动,这时又有一声蝉鸣响起,接着是连成一片的嗡嗡蝉鸣,石棺发出了剧烈的抖动,没抖几下,石棺就轰然炸开。 在石粉与烟尘中,一个血色玉质的人形骷髅骨架缓缓站起,四肢关节处有暗色的火焰连接,双眼处却有两团苍白的火焰,火焰熊熊燃烧,似有极大的怒意: “卫苍生!好个卫苍生!墨家神术竟然如此厉害,还有堂堂天魔王竟是暗中偷袭的小人。不过我这血玉圣骨是我用轮回之源献祭而来,源自天外,这下就不用怕天魔王的三阴卸骨手了。待我运炼娴熟,再去讨回公道!” “呵呵!”远处一声嗤笑传来,一个游魂般的身影卷起滔天气浪,汹涌而来。初时,不过是一点暗斑,转眼已经铺天盖地:“看来你讨不回公道了!乖乖地成为我的祭品吧!” 来不及多说,白骨王赶忙挥出数拳,涌出滔天气浪,一举击溃铺天盖地的黑色天幕,露出了原本幽暗的虚空。 烟雾散尽,白骨王正欲收手,谁知一道充满死亡气息的剑芒自天际而来,一路上洞穿无数层虚空,看似晃晃悠悠,但却奇快无比,完全超过了空间所能承受的速度。 叮! 三根肋骨悄无声息地断开,而脊椎骨上也随之出现了一道无法掩饰的剑痕。汹涌而来剑芒顿了一顿,瞬时溃散成剑气,化出数万道如飙风般的剑气散开,将骨架吹得吱吱作响。不过剑气不比剑芒,哪怕是千万道剑气,也比不上一丝精炼至极的剑芒。 这时,那道剑芒划破虚空的音爆声才缓缓传来,在轰隆隆的嘶鸣声中,无数仿佛冤魂嚎叫的声音如浪潮般涌来,声声入耳,令人心神不宁。 第七十一篇抹杀 烟雾散尽,白骨王正欲收手,谁知一道充满死亡气息的剑芒自天际而来,一路上洞穿无数层虚空,看似晃晃悠悠,但却奇快无比,完全超过了空间所能承受的速度。 叮! 三根肋骨悄无声息地断开,而脊椎骨上也随之出现了一道无法掩饰的剑痕。汹涌而来剑芒顿了一顿,瞬时溃散成剑气,化出数万道如飙风般的剑气散开,将骨架吹得吱吱作响。不过剑气不比剑芒,哪怕是千万道剑气,也比不上一丝精炼至极的剑芒。 这时,那道剑芒划破虚空的音爆声才缓缓传来,在轰隆隆的嘶鸣声中,无数仿佛冤魂嚎叫的声音如浪潮般涌来,声声入耳,令人心神不宁。 “这是!九幽王的绝技,三绝剑啸!不过怎么只有一道剑气……” 正值疑惑间,白骨王全身涌出青色火焰,断裂的肋骨在火焰中缓缓接合,就连那惊心触目的剑痕也慢慢合拢。这火焰乃是白骨王献祭神明,采集轮回之源,花费近百年时光才炼成,能瞬间治愈任何伤害。 感受到伤口愈合,白骨王眼中苍白的火焰霎时大盛:“三绝剑啸向来都是三剑齐发,难道在脚下……” 一道剑芒破土而出,无视飞来的骨刺,又在脊椎上留下狭长的剑痕。 “不可能!”白骨王赶忙抱缩成一团,化为一个骨球,周身俱是青色的治愈火焰:“这不是三绝剑啸……” 话音未落,一道剑芒涌来,将骨球劈成一堆白骨,一个身穿长袍,带着面罩的人走来,一脚踩碎半根腿骨,在骷髅头前缓缓俯下身形,露出一红一蓝,两种不同的光芒。 “的确不是三绝剑啸!这是人间剑道,不过是用九幽之气凝炼而成罢了。” 白骨王的身形虽散,在这骷髅头仍然保持神智,两道苍白的火焰仿如愤怒的目光,没有半点黯淡之色。 “你是羽如涛,还是九幽王?” “呵呵”一声嗤笑传来,那人伸出黑色的右手,摘下面罩,露出那厉鬼般的面容:“你就要死了!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苍白的火焰霎时间烧出眼眶,十分明显的证明了白骨王的愤怒:“待我轮回重生之后,必定勤学苦练,来报今日你这三剑之仇。” “呵呵!”又是一声嗤笑,那人戴好面罩,缓缓说道:“既然你这么执着,就当我是九幽王好了!我虽是羽如涛,却也是九幽王。当年这九幽冥域都在我的掌握中,今朝我欲寂灭天地,你那白骨殿也不例外。” “寂灭天地?就凭你那点偷袭的本事?实在可笑啊!”白骨王哈哈大笑:“你若有点胆量,就莫要再行苟且偷袭之举。其他八位冥王,任你选谁单打独斗,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是吗?”那人看着不远处的八个石棺,微笑道:“如果我趁它们都没有苏醒,将它们一举毁灭呢?” 白骨王顿时惊恐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统一九幽冥域?我们可以帮你屠戮众生,还可以帮你做很多很多事啊!” 那人仰望迷茫的荒野,冷冷道:“天地之大,也只容得下我这一人。其他的都要死,没有任何余地。” “你疯了吗?时空浩瀚,道藏深幽!也许天地渺小如尘,在芥末毫厘之间,总有一些不可思议的力量。如你这般疯狂,如何能感悟大道?如何能体验生活?”白骨王连声喝斥。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面罩之内,那狭长的瞳孔中,发出摄魂夺魄的光芒,右手缓缓伸出长袍,四散开来的白骨顿时聚成骨球,黑色的右手慢慢地在缩紧,口中喃喃道: “疯狂吗?一点也不疯狂。如果我不这么做,到时也会有人这么做的。因为这个时代是痛苦的,只要毁灭这一切,痛苦就会消失了。也许我会后悔,也许我会伤心,也许我会追忆,但是和痛苦比起来,那些感触都不重要了。” 右手猛地一捏,紧握成拳,骨球发出“吱嘎”一声脆响,化成了无数齑粉,任凭九幽之风吹散。 “至于所谓的大道!”右手缓缓收回长袍内,那摄魂夺魄的双眼也闭上,微风抚起衣角,如蚊呐般的声音随风远去:“杀戮也是大道。” 一步落下,激起几缕微尘,长袍起伏,纵一步间,跨过数十丈距离,来到八口巨型石棺面前,轻声说道:“轮回之神已经抛弃了你们,不要再反抗了。过多的挣扎是没有用的,因为连众神都有害怕的东西。白骨王已经轮回去了,你们也快点跟上吧!” 羽如涛仰天一指,指尖中冒出一百零八道细微如丝的剑芒,剑芒冲天而起,在虚空中留下了奇幻诡丽的剑痕。幽幽邪气自剑痕中散出,倾刻间刮起无数狂风,席卷天地。 于刹那之间,千千万万的剑痕全部炸开,引动无穷音爆,每一缕剑痕中都是一幅残存不全的杀戮景象。每一缕音爆都是一道灭世音符。千万光芒互相交织成一片,其中浩渺何止遮天蔽日? 这时,又有点点剑芒在其中游走不定,四下散开,凝结出诸般不可计量的天地遗韵,片片剑芒韵意悠然,或有人心如刀,或有天地无言,种种道德玄奥将四周完全覆盖。 “续写道德?实在可笑啊。” 仿佛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八个石棺皆是剧烈颤动,仿佛随时会有绝世凶兽破棺而出。 “呵呵!”一声嗤笑,羽如涛抬手轻覆,顿时玄煞激起,剑光丛生,无穷无尽的杀戮景象,如天幕般压下。 轰隆隆的爆鸣声唱响起灭世音符,一百零八道剑芒生来出无数遗韵,全部轮在那黑色的手掌中。羽如涛立在那里,伸出右手,一动不动,种种遗韵皆尽化为掌中点点流光。 “好多遗韵啊!去吧!我不需要修真,更不需要悟道!我只要寂灭!” 手中流光四溢,直欲破空而去。对于凡人而言,每一点流光都是洞悉轮回往生的真言,每一丝光芒都是看破生死迷雾的华辉。 这些流光是九幽王花费近百年才得到的遗韵,每一道遗韵都直指生命本源,能以点水之韵,感知沧海桑田。这一手流光,可以说是九幽王这一生的财富,当年九幽王宁愿转世轮回,也浪费一丝一毫,可见对此的重视。 然而流光如画,映出八个巨大的石棺,点点游光霎时间爆出无穷亮光。没有丝毫犹豫,一生的财富在这一刹那逝去。 见得无边异彩,羽如涛悠悠唱起:“浮生里执着什么?是爱?是恨?还是身旁的温暖?或是那遥不可及的皓月?” 声音中充满深深的倦怠,然而话音刚落,接着千以百计的霹雳连绵地响起,前后相接,犹如声声春雷,激起万千生机。听上去又似是创世神明开天辟地的阵阵轰鸣! 雷鸣声中,九幽冥域的无边荒野忽然颤动了八下! 刹那之后,在不知名的某个空间断点中,霹雳再起! 一片片巴掌大小,骨朵朵的奇火纷纷从石棺中飘出,看那落处,正是羽如涛所在之地!虽然相隔不远,但透过重重空间断层,仍然可以感应到那阵阵扑面而来的煞力,心灵之中的种种**也随之隐现波澜。 此火非是一般灵火,韵含不可思议的威势,有焚尽阴阳之能。这些火焰乃是八位幽冥王者献祭生命而来,这一片火焰过后,八位王者必须再度转世,再无恢复的可能。 “终于肯拼命了吗?唉!太晚了!” 火焰之中,无数条火龙盘绕,向着四周涌来的流光,不断地倾泄而去。直到流光隐去,天地遗韵尽数一空,熊熊烈火声威才轰然传来。 “刹那之间虽然转瞬,达者已足以换天地、解乾坤,庸者却还不及思索究竟发生何事。”羽如涛莫名其妙地吟出一句,摇了摇头:“你们终究要死!谁也改变不了。” 此时一道剑光忽然冲天而起,直映亮了半片天地!九幽之中,忽有三声厉啸,其声震颤虚空一时间充斥天地,无论火海如何汹涌,却无法压下分毫。 剑光垂下,八口石棺轰然解体,依稀能看到八个影子被剑光斩灭。 “九位王者已经寂灭了。然后,应该去人界了吧!不过去一趟也不容易,还需耗费轮回之源。” 羽如涛深一口气,卷起一股狂风,带着无边天地山河磅礴之气,所过之处,尽扫幽暗死气,还了天地本来的苍茫面目。 然而双目剔透,映出了无数凡间万象,更映出了众生灵纷乱更替的前世来生。有黄昏下的倾诉,有绝境中的扶持,有沙场上浴血奋战,也有生于富贵、仰望高墙的无奈,那生生世世的轮回交替,最后尽化成一点流光,徐徐落在手中。 “今朝我这般浪费,待去人间之时,只怕连妖神炎图都打不过啊!”羽如涛想了想,又笑道:“还好有把九幽长戟。不过我素来用剑,这把长戟还要改成长剑啊!” 第七十二篇屠城的人 “怒雷龙相” 一声爆喝回荡在山谷间,随即无数道霹雳啪啦的雷霆自虚空中生出,呼吸之间就凝聚成团。这时一条极为浓烈的血色长虹涌入雷霆中,只听得一声愤怒的龙吟,一条百丈多长的雷霆巨龙升腾而起,盘旋在半空中。巨龙咆哮数声,极尽威严,猛然扑入山谷中,登时山谷一震,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无数泥土沙尘涌上半空,但又落下。 这时一声娇喝传来:“慕容悠!这是第三次了!麻烦你不要这么高调好不好?不就是杀一只妖王吗?至于要把这么美丽的山谷弄成一片焦土吗?早知道就让我用万象星辰旗收了这只狗妖。” 说话的是一位貌美女子,叉着腰,对着眼前的男子怒目而视,手持一柄绣有日月星辰的旗帜,此刻正迎风飘荡。 “好了!温玉兰,我下次注意。”慕容悠身上披着一件血色铁甲,没有带头盔,不过身后的披风被高高地扬起,还是显得英武不凡。 “这是第五波了!自从一个月前冠军王攻破巫峡,将巫妖联盟围在天柱山中,这群妖兽就不断地想要冲破大军的围困,进入中原,屠戮村寨。还好张华羽将军带领五大剑客在后方又布下封锁线,才让这群妖兽无计可施。” 慕容悠抬头远望,一杆血色大旗随风飘荡,那就是张华羽的将旗,据说这旗帜是用妖兽的鲜血染红,也不知这一个月来他们杀了多少妖兽。 “也不知这小子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五大侠客为他卖命。”温玉兰哼了一声,又说道:“快走吧!我们两派连袂而来,是专门应付妖神炎图的。如今东皇钟已经被打灭了,东皇太一迟早被冠军王杀死,只要我们能消灭炎图,巫妖联盟立即土崩瓦解,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慕容悠点点头道:“不错!有我派剑道宗师邵秋风和我师傅一起出马,妖神炎图必定无路可逃。更何况,我还带来了门派至宝“天星龙珠”再加上我大地游仙的境界,以及我自创的天地龙相,足够扫平一切了。” “也不知道你男人是怎么练的,这么快就突破了。我现在还是通天的境界,你就已经是大地游仙了。还有仇星,现在比东皇太一还厉害,上次云中君、大司命和少司命,三人合力也接不住他一拳,现在巫道差不多快完蛋了,全拜他所赐。” 温玉兰扳着指头数落道:“先是解了洛阳之困,又连夜灭了巫道满门,前天又打死了云中君和大、少司命,现在巫道里面就剩东皇太一了。当初的十大传承就剩这根独苗了,可悲啊!” 慕容悠摇摇头,叹息一声:“不要罗嗦了!快点走吧!” 话音刚落,慕容悠就一指弹出,一滴紫红色的血液透指而出,立即稀释成一道五丈来长的血色长虹,遥空一盘,长虹扭曲成团,不过一呼一吸间,一条气血盘龙就凝聚成形。 慕容悠伸手拉住温玉兰,不等佳人嗔容,立即踏步一越,稳稳地落在龙背上,一声低沉的龙吟过后,旋风游荡,血色飞龙已经载着慕容悠和温玉兰消失在天边。 血色大旗迎风招展! 白湖现在极为兴奋,自从调进了军队之后,跟着羽少爷杀妖屠魔,从来没有败过。自从两个月前走进军营,到现在大大小小六十七场战斗,每战必胜,攻无不克,现在羽少爷已经成了常胜将军,麾下五大侠客二十万兵将,更有无数墨家器械鼎力支持,简直就是一支铁军。 而自己,虽然法力不高,但有从小照顾过羽少爷的情份,现在已经成了军中的掌旗官,这杆血色大旗就是羽少爷亲自交给自己的,可见对我白湖的器重。 “急报!” 一个传令官匆匆忙忙地窜进主帐内,立即跪道:“金陵城遭到妖兽屠杀,全城尽墨。” “什么?”一个充满威严的怒喝传来,循声望去,一个不满弱冠的少年人端坐在将军位上,只见双目微抬,透出一丝丝犹如地火岩浆般的光芒,与传令官眼角的旁光一触,饶是他久经沙场,见过刀山血海,竟被吓得浑身颤栗。 似乎是感应到传令官的恐慌,那少年闭上双眼,用平和的声音问道:“军情是否属实?” “这是由洛阳城内发出的急报。”传令官如实回答。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少年依旧闭着双眼,等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那少年才缓缓睁开双眼,发出恐怖到极致的光芒:“剑侠客!此事由你去解决。想来不是什么妖兽,只是某些邪道中人假借妖兽之名,乱杀无辜罢了。” “是!羽将军!”来人一身轻装,衣冠佩剑,一双淡漠如尘的双眼直视那位少年,两道目光在虚空交错,谁也没有碰到谁。 “羽将军!呵呵!好一个羽将军啊!”那少年哈哈大笑:“如今我已功力大增,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敌手,为何你还是不肯臣服于我?” “好马能奔腾千里,捕鼠不如猫,摘桃不如猴,不是力气不大,而是能力不对。自古就有缘木求鱼之说,羽将军并非学识浅薄之人,想必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少年拍案而起,怒道:“滚!你不用回来了!带着你的蜀山剑意给我滚吧!你以为没有你的存在,我就不能统率大军了吗?” 剑侠客微微一拜,径直走出军营。 白湖看到剑侠客离去,叹了一声:“冥顽不灵!” 这时帐内传出一声呼喝:“白湖!你进来!” 白湖连忙插好旗帜,窜进军帐内,跪道:“将军有何吩咐?” 张华羽丢出一张纸,缓缓说道:“你把这里交给冠军王,顺便说一声:剑侠客身体不适,麻烦重新发一份委任书。” “是!”白湖捡起那张纸,迅速收好,连忙跑出军营。 “师傅说的没错!剑侠客就是剑侠客!”张华羽叹息一声,又喃喃道:“也不知道师傅和师娘怎么样了?两个月前匆匆忙忙地给我灌顶,生生把我提到游仙境界,然后就消失了,音讯全无啊。” 正值此间,又有四人闯进军帐,其中一人问道:“羽将军!听说你把剑侠客赶出去了?是真的吗?” 张华羽没有说话,只是闭目沉思。 这时,又有一人问道:“羽将军!你为何要剑侠客离开啊!剑侠客是三军之魂,怎么可以轻易离开啊?” “三军之魂!”张华羽睁开双眼,恐怖之极的火光充斥军帐,宛如实质的目光在四人身上一一扫过:“他若是三军之魂,那我算什么?傀儡吗?” 四大侠客一触目光,登时惊骇万分,完全不敢与之对视。 “哼!”张华羽闭上双眼,收回目光,淡漠道:“剑侠客走了!难道说你们也想走?” “不敢!不敢!”四大侠客连忙拜道。 “你们和剑飞虹不一样。你们有庄园,有家人,有儿女,只要你们乖乖为我效力,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张华羽缓缓站起,很轻柔地说道:“待我成了墨家巨子,你们必定永留青史。” “什么!巨子!”蓝侠客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恐怕还轮不到你吧?” 张华羽微微一笑:“只要你肯努力,没有什么不可能!” 四大侠客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一齐朝张华羽拜下。 御剑之术,瞬息千里! 剑侠客步出军营,回首远望天柱山,叹息一声:“可惜不能手刃妖神。” 抬手挥出一柄莹莹仙剑,打出一道灵光于剑中,心神一动,双足一起一落,人已立于剑上!一声轰然,气机牵引下,一道龙卷平地而起,直上云霄! 御剑之术,瞬息千里!正值风云变幻间,金陵城已在脚下。 从下望上看,空中紫霞落焕,七光交陈,遗韵悠然,景致玄妙难言。当中有一道虚影徐徐降下,清风绕体,灵气透华。漫天的龙卷狂风一触霞光,立即归于平息。待光华散开,露出本来面目,正是蜀山剑仙,剑飞虹。 剑飞虹双眼淡漠如尘,全无半点锋芒,轻薄的衣着丝毫无法掩盖他独有的风华意味,正如同那清秀的蜀山一般。 但是眼下金陵城的风光却与剑飞虹的气韵格格不入,满城尽是残骸断肢,几近枯涸的血液遍布街道,还不时有豺狼秃鹫来此觅食。 “这是剑痕?”剑飞虹看着这满地尸骸,发现全是剑气的痕迹。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救命啊!快来……”呼叫声戛然而止。 剑飞虹连忙飞去,这时一团血肉迎面冲来,连忙一剑劈开,才发现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有几个人影。待剑飞虹靠近一看,竟看到三位宗师境界的高手被剑气一扫,就成了一团血肉,倒飞数百丈。剑飞虹这才忽然想到,刚才自己劈开的那团血肉,也是一位宗师境界的高手。 “这是怎么了?”剑飞虹看到好几个人围着一个身披长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的人,那人带着面罩,边上插着一柄长剑,只要有人靠近,必定被一道剑气斩成一团血肉。 “你是剑侠客?”忽然一个老人站出来问道。 待剑飞虹看清那人,这才发现:“你是青松观的云追天!” “不错!正是贫道!”往前大步走来一位身穿道袍的老人,只见他高颧锐目,鹤发童颜,正是青松观观主,云追天。 “那么他是谁?”剑飞虹一指睡在地上的蒙面人,这才发现,那柄剑只是初具剑体,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块和剑差不多形状的顽铁,并没有千锤百炼出来的锋芒。 第七十三篇该死的人 洛阳城内 “张永明城主,你觉得李宗吾的心灵之圈如何?”大墨王朝的第三代巨子卫苍生大人,吃了一口外酥内嫩的风仙酥,嚼了两下,又喝了一口温暖带甜的茉莉蜜茶,深吸了两口气,顿时赞叹道:“好味道!” “这大小圈子,完全把人心的利害关系道尽了。我无话可说!”张永明指着层层圈子说道:“常人以已为中心,一层层扩散,圈子由小变大,先是自己,而后是家亲,邻居,同村人,同国人,同种族。若是由外向里面看,人心险恶,若是由里向外看,人心善良。而我们墨家虽然划了一个大圈,但是细细计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还是在这圈中啊!” “呵呵!不用多说,这心学与力学是李宗吾的看家本领,研究了半辈子,自然无懈可击,而这心灵之圈更可比拟道家的太极图,我对此也是深有体会。”卫苍生先是赞叹一番,但又正色道:“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下任巨子,而是要将墨家兼济苍生的意志传达给你。” “兼济苍生的意志?”张永明疑惑道。 “是的!兼济苍生。”卫苍生点点头,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众神降世,全部都和这片世界有关。神劫降临整个宇宙,唯有这里不受劫数的困扰,只有这里是安全的。然而这个世界的生灵也是关键的,只要人心所向,开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就能让众神安然渡劫,而且还能更进一步,心与道合。就算最差的,毁灭众生,也可保全自己,不受灾劫。” “盛世虽好,但却不是谁都能开启的。现如今我们墨家得天独厚,统治天下,却无力开启盛世,幸好李宗吾得到了鬼谷神书,继承了开创盛世的使命。有我墨家与鬼谷厚黑的合力,必定能开创盛世。” “话虽容易,做起来却难。盛世是由人建立起来的,然而人心叵测,比起机关器械复杂百倍。还好李宗吾发现了厚黑之道,又进一步画出了人心之圈,我有幸游遍天下,结合生平所学,也画出了一个生命之圈,你仔细听好呀!” 卫苍生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过了许久才悠悠说道:“那是在很远的大草原上,每年都会有数百万只角马,灰羊,野牛,犀牛,开始史诗般大迁移,你若是有幸飞在天空上看,看那无边无际的生命迁移,你会深刻感受到生命的脉动。那样的景象何止壮观可以形容啊!它们给我的感觉,就想是以集体为依托,一起生活,一起迁移的。但其实,我发现,任何一只迁移中的动物,终其一生,也只不过与几个或十多个同类生活而已。 还有猴子,也许你能看到一大群猴子去河边喝水,看似是一个家族,其实它们是以五六只同类为伴,并不是真正的一大家族。 还有很多相似的例子,但是我们人呢?人要和多少人打交道?一个人会交多少个朋友呢?其实真要想起来,也不会有很多。 人这一辈子是好是坏?今天是快乐还是烦恼?看似相当复杂,其实很简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和动物有些天性是相通的,你的生活范围通常都是身边的朋友。 无论一个人的生活圈有多大,但真正能影响人心的,一般不会超过八、九个,甚至更少。每天的心情是好是坏,往往都和朋友有关。生活圈子里的人通常都是亲人,朋友,上司,部下,还有对手。事实上,每天的快乐与吵闹,也都是在这些人身上。 人是永远要和最近的事物打交道,与你关系最紧密的人,也是最先导致快乐与痛苦的。 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和什么样的人形成势力,又和什么样的人组成生活圈子,其实是一项十分值得认真对待的问题。只可惜,这个世界上的人,大多数都是随随便便地结交朋友,十分轻易地钻进了一个圈子,这种随意往往给自己带来的不是损失就是不快。 别小看人生的圈子,别小看周围的人,正是他们的存在,才会形成你对生活的感情,也组成了这个世界。” 卫苍生喝了口茉莉蜜茶,闭目养神,静静地等待着张永明开悟。 良久过去,张永明说道:“知有三境,最初是“听闻”地境界,其上是“明白”,最高明的是“懂得”。然而谁都能听闻,但是真正明白的,却没有几个。对于知识,我一向以实用为主,至于巨子大人说的生命之圈,太过奥妙了,我不懂得运用。” “是啊!明白的越多,懂得的就越少。你虽然明白了,却不能运用,还不如没听。”卫苍生摇了摇头,不停地叹息。 张永明又道:“其实巨子不过年近八旬,又修养得体,完全可以活过百岁,还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何必要这么急呢?只要巨子大人肯放下心来,不必考虑众神的劫数,这场盛世完全可以由您亲自开启。” “好了!不用说了。”卫苍生摆摆手,不再说话。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报!”这时一声呼叫传来,年轻有为的内府总管张管家疾声说道:“洛阳城外发现大批妖兽,其中还有飞天夜叉的身影。” 卫苍生摇头道:“它们太小看我们墨家的机关术了。墨圣城十八位顶尖墨师在此,又岂是几只妖兽能够随便撒野的?” “不错!前些日子修护城墙,一大帮墨师带着弟子布下了无数机关,专门是为妖兽准备的。”张永明点点头,忽然道:“就是飞天夜叉难缠一点,还须巨子亲自出手降伏为好。” “走吧!去城楼上看看。”卫苍生起身说道。 金陵城内。 “他是谁?”剑侠客指着那个睡在地上的家伙。 云追天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屠城的凶手。当时我青松观数十位弟子恰好就在此城,所以我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谁知,我派二十位高手尽折于此。” “这怎么可能?”剑飞虹连忙问道:“这满城的尸骸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绝对是他!”云追天无可奈何道:“无论是谁,只要走进方圆三丈之内,必定有一道无坚不摧的剑气扫来,任是如何也挡不住,逃不开。幸好你剑侠客来了!听说你突破到了游仙境界,想必有办法对付这尊魔头。” 剑飞虹摇了摇头,但又正色道:“我敌不过他。但是,他屠尽全城,杀死数十万普通民众,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试试他的锋芒。请你们先让开!” 云追天摆摆手,示意剩下的三位高手退开,而自己也缓缓后退。 抬起长剑,剑飞虹并起两指,轻拭剑锋,嘴上淡淡说道:“嗜杀者,必被人杀之。” 剑指苍穹,气韵冲天。无数片柳叶形状的剑芒布满云霄,随着长剑一挥,便缓缓落下,锋芒毕露。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忽然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而边上的烂剑抖了一下,自剑身上涌出一道玄色剑气,冲上半空,仅仅来回一扫,柳叶状的剑芒尽数一空。那玄色剑气忽然直转垂下,宛如流星陨落般,目标直指剑侠客。 叮! 剑气消融,剑侠客看到手中长剑多出一个米粒大的缺口,无可奈何地说道:“连剑气都仿佛有了意志,那是一个怎样的境界?”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又深吸一口清气,剑飞虹跃上半空,双手握剑,向上一抬,全身各处的穴位忽然一亮,六十七点璀璨炫目的星光附在剑上,霎时间爆出如太阳般的万丈光明。 这是用尽全力的一剑,精,气,神完美的融合在剑上,依稀间能看到几十条细如青丝的天地遗韵穿行在剑上,留下了斑驳陆离的剑痕。 剑光落下,光华涌动,然而一道玄色剑气疯狂地冲起,那个睡在地上的人似乎醒了,面罩下亮起两道宝石般的光晕。 叮! 玄色的剑气不甘心的盘旋了一下,在剑身上留下了数十条触目的剑痕。 剑飞虹拄剑而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那个长袍人缓缓站起,拔起那把剑,轻声笑道:“原来是剑侠客啊!好久不见!” “你是?”剑飞虹惊恐地看着那个长袍人,拄剑地双手不停地颤抖。 “原来大地游仙也不过如此,看来是我高估了。”那长袍人摇了摇头,忽然又笑道:“云追天也在这里啊!看来我们几个还真有缘啊!” “你究竟是谁?”剑飞虹鼓起勇气,厉声喝问。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了?”那长袍人提起手中的剑,慢慢地说道:“这块铁原本是一柄举世无双的神戟,可惜我喜欢用剑,于是就把神戟改成了剑形,不过还好,能凝聚出剑气,也算是一块好铁。还记得那时我一手拿着至道,一手捏着云水青,飞到蜀山,多愧剑侠客出手,才赶跑了云追天。那时的你我坐而论剑,谈玄讲道,当真是天地自在啊!” 剑飞虹面色剧变,惨淡一声:“真的是羽如涛啊。” 旋即目光炯炯,喝问道:“这金陵城数十万人,是不是你杀的?” “正是我亲手所为!” 剑飞虹狂怒一声,奋力一剑,剑光流转即消,面罩缓缓落地,碎成两瓣,那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羽如涛!” 剑飞虹顿了一顿,从牙缝中又挤出三个字:“你该死!” 第七十四篇人与非人 “羽如涛!” 剑飞虹顿了一顿,从牙缝中又挤出三个字:“你该死!” “我的确该死!”羽如涛顿了顿,微笑道:“可惜不是现在。” “可惜现在该死的是我。请吧!”剑飞虹柱着长剑,默默闭目,脑中不觉又回忆起往日时光。 “鄙人蜀山剑派第五代掌门,剑飞虹。不知兄台贵姓?” “我派剑法因侠而生,一代开山祖师仅仅是一位善于磨刀的屠户……” 剑侠客心中叹息:“就要死了吗?可惜我还想听到群妖尽灭的消息,我没有时间了!苍天啊!大地啊!我炼剑一生,难道就是为了今朝一死?” “吾爱至斯,只剩飞花梦萦,回首再望,蜀山依旧伫立。看尽浮尘,独饮回忆。”羽如涛伤感地唱了一段,执剑一挥。 玄色的剑气凄厉地划破虚空,仿佛一尊受尽煎熬的魔神,终于有了嗜血屠戮的一天。剑气洞穿眉间,未等血液留出,玄色的剑气剧烈的抖动,发出恒河沙数道如丝般的锋芒。 剑飞虹闭着双眼,手拄长剑,身上的血肉如烂泥一般摊在地上,唯有森森白骨,不曾受到半点伤害。 云追天喃喃道:“你真的杀了他?” “真的杀了,那又如何!”羽如涛微微一笑:“有了感情,就会有羁绊,没有感情,也会有羁绊。不管有情无情,羁绊就是羁绊,不会多,不会多。这浮华的朝风夜雨,悲欢离合,甚至于山动海啸,朝代兴衰,在那苍茫天地之前,也无非是刹那繁华,转眼即逝。人生如此,又有何欲何求?今朝你们虽然憎恨我,要杀我,然而以后呢?一切都会过去的,若有千百万的岁月洗礼,你们还会有这样的痛恨吗?我此般所做所为,难道不是万世尘埃中的黄梁一梦?” “这……”云追天忽然一愣,半天没有缓过来,最后结结巴巴地说道:“虽然我说不过你。但是我知道,你是错的。我是人,不是唯精唯一的圣贤,更不是俯瞰苍穹的神明,身为人,就一定会有情,对剑的执着,对钱的追夺,对美丽的向往,对生命的牵挂,对世间万象的探索,这些都是人的感情,有了这份感情,一个人才会真正的有血有肉,会欢笑,会悲伤,会疯狂。而你,根本不是人。” “说得很好!”羽如涛提剑一挥,冷冷说道:“可惜还是要死。” 剑气挥洒如洪流波涛,玄色的气浪叠起数十丈高,向下一扑腾,青松观仅存的三位宗师高手化做一摊血肉,而云追天低头看着自己心脏上的一个大洞,缓缓倒地,嘴巴蠕动两下,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能说出。 金陵城内,满城血腥,忽然城中有一道剑气升腾而起,初时不过细如青丝,一个刹那,爆涨成千百来丈,连那光晕斑驳都清晰可鉴,旋即光华流转,散成无数道光芒,那些飞入城中的秃鹫野狼忽然齐声哀嚎,全部死去。 羽如涛伸出宛如美玉的手臂,缓缓把剑收回长袖中,看着眼前一架白骨骷髅犹自拄剑,傲然屹立。 一声叹息传来,羽如涛紧了紧长袍,向着白骨微微一拜,转身向城外走去。 天柱山上,一座高大的祭坛立于山巅,无数道扭曲的条纹,奇异的符号加持到祭坛之中,而祭坛中央是一条比猛犸古象还要壮上十倍的黑色巨狼,它匍匐在祭坛最中央的地方,双目微闭,半个时辰一呼,半个时辰一吸,呼吸间犹如鲲鹏吞吐,巨龙衔烛,长鲸吸水,神龟负山。强大滂沛不足以形容它的力量,坚毅勇猛不足以形容它的意志,深奥幽远不足以形容它的思想,它就是妖中的妖神,狼族的图腾。 它仿佛是在祈祷,又像是在沉睡,或者说是在等待。 整个天柱山都是以它为中心,无数的妖兽在天柱山上聚拢,外面则是冠军王带领的墨家军队,空中还不时有仙道高手放出光华,大显神通。 整个局面都是呈一种奇异的静态,里面的妖兽不敢拼死,外面的军队不敢进攻,天上的仙人不敢破坏冠军王的计划。 然而这个局面却被一颗流星打破。 于星宿之间,亮起一颗紫色流星,只见周身裹满熊熊紫火,数十里内的空气都被烧得一阵扭曲。流星划过当空,丝丝尾焰相随,自东向西而来,一飞数千里,目标直指天柱山,一路上留下一条深紫色的裂痕。 “妖孽还不现形!”只听得一声霹雳,数十道柳叶状的剑芒涌上天空,凝聚出一柄四正方刚的圣剑,遥空一劈,金色的洪流遍布虚空,宛如银河倾泄,光芒中有股守护苍生的意志。 被洪流一冲,紫色的流星中霎时亮起无数道光链,直到金色的剑尖一触,紫色流星立即爆散,然而从流星中却伸出一只强壮有力的魔手,一把握住金色剑尖,丝毫不在意剑光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而是狠狠地一扭。 嘣! 宛如陶罐碎裂的声音,金色的圣剑溃散成数十条柳叶状的剑芒,每一条剑芒虽然都是凝炼至极,却丝毫不能承受紫火的灼烧,纷纷爆散成一大片金色的剑气。 爆散的剑气卷走了大片紫火,露出了天地的本来面目。 一只肋生双翅的怪兽从天而降,但见额头处长着一对尖锐的牛角,四肢带着紫色火,背后有着蝙蝠一样的肉翅,尾巴末端成三角形,这个怪物就是妖族第二支柱,飞天夜叉。 那只飞天夜叉面容狰狞,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声:“邵秋风!你敢拦我?信不信我死前拉你垫背?” “不信!”一声温和的长吟响起,充满圣洁的剑气贯彻天地,邵秋风穿着一身紫衣,抖着长袖抚过流云似的白发,白发垂至腰间,丝丝透亮。他转过身来微微抬头,白眉一眺,看着飞天夜叉,不屑道:“你不过是一只东拼西凑出来的东西,拿什么和我拼命?”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飞天夜叉怒气冲冲,浑身涌出紫色火焰,手中拿着一柄三叉戟,充斥杀伐的目光死命盯着邵秋风。 “再说一遍?”邵秋风冷笑道:“自取其辱犹不知!” “可恶!”飞天夜叉握紧三叉戟合身而动,直刺而来,宛如紫虹贯日,一念之间就是惨烈到极点的搏杀。 邵秋风持剑一横,正欲勃发剑意,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啸月狼嚎:“且慢!” 黑色虹彩比声音还要快上数倍,早已裹起飞天夜叉,破空而遁去。 邵秋风眉头一皱,怒喝道:“妖神炎图!莫要在我面前买弄,有胆量就与我同去宇宙太空中打上一场,如你这般患得患失,如何能横扫九州?” 天柱山内却是寂静一片,偶有声响也是大猫小狗的叫唤。 这时赵天成也飞了上来,轻声说道:“冠军王意图一战攻克,你耐心地多等两天吧。” 邵秋风无奈地点点头,收起长剑:“我会注意的。” 两人落下,径直走进军账,听冠军王说道:“如今张华羽也有些威信,足以担当将军之职,你就顺便告诉他,两天之后发动总攻。” 白湖连忙应喝一声,缓缓退下,忽然看见邵秋风和赵天成连袂而来,赶紧低头拜退。 冠军王起身笑道:“邵仙尊,好剑法啊!” 邵秋风摆摆手:“你给我老实交待,什么时候能开始大总攻?如你这般磨蹭,我都会被你急死。” “仙尊放心!两天之后就开始,到时还需仙尊拖住炎图啊!冠军王笑道。 “好!我就再等两天!”邵秋风抚袖而去。边上的赵天成呵呵笑道:“我师兄就是这般嫉恶如仇的心性,恨不得一剑就扫平天下罪恶,还望冠军王多多体谅。” “不敢不敢!”冠军王连忙摆手道:“听说你们那一辈师兄弟中,就属你实力最高,但是因为劫数缠身,不得已才自封法力,是否如此啊!” 赵天成笑道:“正是如此!那时候少年不畏天高,平白无故的就造了许多杀孽,如今虽然是来除妖,却不敢多害生灵。” “仙尊莫悲!”冠军王从桌下取来一个玉盒,笑说:“我们墨家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发明,这就是其中的一种,能够化解杀戮之气,不过只是暂时压制劫数,也就半个时辰而已,想来也够了。” “多谢冠军王!” 另一边…… 一声凄厉地哭诉传来:“请狼神责罚,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人类太狡猾,我带去的三万大军全都身陷机关之中,那些机关仿佛天生是为我们设定的,没有一个能逃脱啊!” “好了子仪!你起来吧!”炎图从祭坛中站起,悲愤一声:“我们妖族永远比不上人族,为什么?我苦思了很久也没有得到答案,直到我无意中了解墨家的机关,我才明白。人类富于创造,那些齿轮,那个机钮,那些杠杆,就算一辈子也学不完的原理,我清楚地知道,我们注定失败。” “妖神你说什么?”飞天夜叉惊慌地看着炎图,宛如战神一般的炎图居然说注定失败。 “我们注定失败!”炎图叹了一声:“有了生命,就会有死亡。有了胜利,就会有失败。这都是神的条约,没有什么好惊诧的。” “但是……”飞天夜叉前进几步说道。 “好了!不要废话了!回去休息吧!大战一触即发!”炎图低嚎一声,示意它离开,又趴在祭坛中,闭上眼睛,默然不语。 飞天夜叉跃下山巅,心中暗道:“炎图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和邵秋风说的一样,患得患失?” 第七十五篇太上忘情之说 日暮西斜,绚丽的云霞余光照近一家乡村小院。 “娘!你怎么了呀?娘……”一声稚嫩的哭喊声从屋里传出。一位八,九岁大的小女孩惊恐地看着自家的井口边,一位布衣少妇躺在血泊中。 这时,院门大开,一个中年大汉双目爆睁,呆立当场。 “爹!你来过来看啊!娘出事了!爹!”小女孩抹着眼泪,快步跑了过去,直到走近身前,小女孩才发自家爹爹的脖子上挂着一丝红线。 小女孩傻傻地走上前去如往日撒娇般,一推一拉,那位中年大汉无力地向后倒下,一颗染血头颅滚到了街道边,双目依旧爆睁。死不瞑目! “爹!”又是一声哭喊,凄厉的悲鸣传遍整个村寨。 “噔噔!”一阵轻柔地脚步声响起,小女孩惊恐地看到一个少年人走来,他身上披着一件血迹斑驳的长袍,手持一柄正在滴血的黑色长剑,一步一步地靠近。 “不要啊!”小女孩吓得两腿无力,坐在地上颤颤地后退。 那少年微微一笑,轻轻地递出手中剑,柔柔地刺入小女孩的眉心,仅刺入半分就飞快地抽出长剑,转身便走。 那位小女孩浑身一颤,忽然安宁地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再有一百里,就是洛阳城了。一路屠杀过来,也不知张大城主知不知道,可惜我是直接杀过来的,若是多绕点路,还可以去三座大城。” 羽如涛翘首远望,依稀能看见一点洛阳城的轮廓,嘴角微翘:“只要屠了洛阳,问清了墨圣城的路,这天下就乱了。” 愣愣地望了片刻,又看了看手中剑,轻抚道:“只要屠了洛阳城,你差不多也是一把真正的剑了。到时我给你起个好名字吧!” 说罢,羽如涛收起长剑,闭上双眼,一步一步地走出这个小村寨。临行前,还朝着满村的死尸恭敬地拜了拜。 洛阳城内, “……由金陵城西北六百余里,十七个村镇尽数遭到屠杀,无一活口。看其行动路线,目标直指洛阳城。”内院的张管家胆战心惊地读完线报,抹了一把汗水,弱弱地问道:“不知大人如何打算?” “你先下去吧!待我向巨子商讨一番。”张永明面色如冰,轻声说道:“若是还有情报,立即送到我面前来。” “是!”张管家应了一声,连忙退下,不敢多留半刻。 “哼!也不知哪位邪道高人,好手段,好气魄!”张永明走出书房,缓步来到一处别院,在一扇门前渡了两步,正欲抬手敲门,但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往后院走去。 这时一个嘶哑地声音传来:“有什么事就进来直说吧!” 房门无风自来,再望内看,大墨巨子卫苍生紧闭双目,端坐在太师椅上。 张永明缓步走进房间,忽然跪道:“臣有罪,望巨子宽恕!” “说吧!”卫苍生还是闭着双眼,神色淡然地说道。 “金陵城不是被妖兽所屠,而是被一个人所杀,此人一日内连屠十七个村镇,祸害百万民众,我等至今尚未了解其真身。”张永明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竟有此事!”卫苍生不由得张开双眼,满目血光杀戮,喝问一声:“你不是说那都是妖兽所为吗?事后也的确有妖兽前来。” “现在我也弄不情来龙去脉。”张永明看到巨子看中的血光,连忙低下头去,心神已然受损。 卫苍生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缓缓闭目:“上次幽冥王者的伤还没好,这次因为准备不充分,我妄动神术抵御飞天夜叉,让我白白损失十年寿命。如今又有这样一位实力不明的强敌,看来又要请李宗吾出马了,只可惜一时间凑不齐那么多材料。” 张永明连忙说道:“其实完全可以用圣器代替。” 卫苍生沉默了半饷,郑重地说道:“圣器关乎人道发展,绝不可以轻易动用。材料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下去吧!” “报!”张总管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在金陵城内发现剑侠客和青松观云追天的尸骨。剑侠客全身皮肉不存,只剩一架白骨。” “好剑法!看来那人是位绝世无双的剑客。”卫苍生喃喃道。 张永明忽然问道:“洛阳城方圆百里内可有什么异常?” 张总管恭敬地回道:“请大人放心,没有任何异常。”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剧烈的轰鸣,众人只见一缕玄色的剑气堪堪扫过东城楼的楼顶,便随风涣散。但是剑气中的恐怖力劲将半座城楼催残成无数碎片,灰尘袅袅升起,悠悠沉下,其中最大的碎片也不过是枫叶大小。 “来了!”三人心里同时一惊,立即出去准备迎敌。 羽如涛把剑收了起来,自言自语:“希望他们能准备充分,不至于让我失望啊!” 日落月升,星光洒下,洛阳城内一片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士兵络绎不绝。 东城楼上,大墨巨子卫苍生站在瓦砾之上,闭目静立,边上是城主张永明,后面还有几位举着灯笼的卫兵,这时从城墙上飞快地跑来一位士兵,走到身前,连忙跪道:“第十五队兵马,三百余人,全部阵亡。” “都十五次了!难道他就不肯走快点吗?”张永明挥挥手,示意传信兵离去,拱手对巨子说道:“要不要再派一队……” 卫苍生挥手打断道:“不必了!能多等等也好,多一份准备,我们就多一份胜利。” 张永明看了看堆积在城墙下面的牲口,强言说道:“巨子大人,虽然它们只是牲口,终究要死,但也不能这般挥霍啊!它们终其一生都是为我们人类服务,如今这般死去,实在是……” “残忍吗?”卫苍生微笑道:“谁都知道,运转神术,必须要天地本源之气,除了本源,就只有折损寿命一途。然而我们墨家不仅通晓机关之道,更明鬼神之术,可以用他人的性命代替天地本源使用。这就是邪道中人口中说的血祭神恩。其实我们墨家与邪道中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能用花草鸟兽代替人。如今没有了特制的千年草,只能用这些牲口了。” “无可奈何吗?”张永明叹息道:“我们墨家有得是手段,这种密术还请三思而行。” “人来了!”卫苍生睁开双眼,眼中的血光似乎消退了一点,不过还是十分恐怖。 城楼之上,张永明聚集目光,依稀能看到十里之外,一个手持染血之剑,身披长袍的青年人缓缓走来,不快也不慢,不急也不徐,就这么走着走着,忽然微微抬头,一双狭长的瞳孔带着一冰一炎,两种极端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张永明赶紧移开视线,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刚才在虚无缥缈中的交锋,自己大败而归,面临对方的目光,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这时一声冷哼传来,卫苍生身形抖了一抖,勉强站着,从牙缝中崩出三个字:“来的是幽冥王者。” “难道是新的王者?”张永明看了看巨子,不由得说道:“两个月前,九大王者都被巨子打死,纵然能够夺舍转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然而血狐王和天魔王都被遗弃,这次来的恐怕是新诞生的王者,就是不知道实力如何。” 卫苍生又想起了两个月前的话:“几乎每一位王者都是在杀戮的世界中解脱出来的。他们眼中的美景不是山川河流,是白骨成堆,血流漂杵。他们的勋章不是人民的口碑,百姓的拥戴,是天地的怨恨,众生的恐慌。幽冥的王者与人间的王者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王者,但一个视众生如蝼蚁,另一个视众生如父母,两者虽然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是王者,他们心中都一杆众生平等的尺子,只不过一个放得太低,一个放得太高罢了。” 少年人缓步走到城墙前,受得火光照耀,不由得顿了顿,伸出双手,倒提长剑,朝着众人微微一拜,眉宇间透出无边的煞气与疯狂。手中长剑似乎饱饮鲜血,有无数怨魂鬼哭之声缠绕在其中,然而最令人心惊的却是那双淡极漠极的眼睛,如此淡漠,如此深沉,仿佛看到情之所在,亦是这般无喜无悲。 “好!”卫苍生仰天大笑道:“居然把我们当成死人了!当真是好啊!不说别的,就那满身煞气,就配得上幽冥王者的称号。自古就有太上忘情之说,今朝见得人,想来也不过尔尔。” “你是……”张永明忽然浑身颤动,借着熊熊火光,看得透彻分明: “你是羽如涛!” 卫苍生忽然一惊,沉声问道:“他就是羽侠客,羽如涛?” 点了点头,张永明只觉喉咙干哑,忍着心中的痛楚说道:“他就是羽侠客啊!为什么他会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羽如涛提起长剑,用力一挥:“需要理由吗?” 第七十六篇败退 一道玄色的剑气如大浪霆涛般涌去,羽如涛又是一挥,长剑如风车般转动,以身体中线为支点,无穷的剑气汹涌而出,而羽如涛就如同一颗玄色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勃发着万丈光芒。 “不愧是幽冥王者,堪比圣贤的存在。”卫苍生一指点出,犹如平静地湖面投入一颗小石子,一层层涟漪扩散开来,很快就布满全城,无数道玄色剑气被扭曲到别处,纵使有万丈光芒,也照不进这镜花水月的空间中。就这一下,把空间变幻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 这时一柄长剑击来,宛若一面镜子碎成了千万块,每一块碎片中均有一道剑气,仿佛屠尽世间众生的恶鬼,欲从镜子里面跳出来杀人饮血。碎镜如有实质,游走不定间,恰似将人心之中种种恐慌都激发出来。这一刻,众人心神都被割成碎片游丝,每一下切割,都似锤心之痛。 紧接又有一道汹涌冰寒的杀机从镜片中涌出,这杀机是如此沉重,更心惊的是这杀机更是如此冷漠,当中有纵使屠尽世间苍生,也不会心生波澜的淡泊。杀机涌起之时,万千破镜,每一片都有一轮玄色骄阳。一阵阵哭喊之声又不知从何而起,无尽的哀伤与恐怖仿佛感染了整个天地。 “立即献祭!”卫苍生冷声说道。双手犹如小儿戏水一般,上下划动,无数道阴柔至极的力量注入那一丝丝水波中,将玄色剑气甩开。 城墙下,十八位墨师互相点头,各自挥出一团巴掌大小,墨黑色的火焰,拥挤地牲口们一沾火焰就立即成片倒下,如昙花一现般迅速枯萎,每一头牲口倒下,火焰就会增长一点点,直到数万头牲口全部倒下,初时巴掌大小的火焰,如今已然是熊熊烈焰。 卫苍生深吸一口气,赶紧摄来两团烈焰,随着双手一划动,烈焰爆出无穷暗劲,如尖针毫芒般地气劲荡开,将虚空绞散得一片混乱,如一锅浓粥。 “天地清浊” 大墨巨子卫苍生大喝一句,又摄来一团烈焰,并掌如刀,只见刀光如画,宛如先天霹雳。熊熊烈焰转瞬消融一条条气流,四处奔腾乱涌。那刀光旋即凝成一柄巨大的斧子,朝着虚空狠狠一劈,乱奔的气流纷纷平息,化为黑白二气,一清一浊,清的上升,浊的下降,这场景仿佛开天辟地一般震撼。 “好手段!不愧是大墨巨子!”羽如涛伫在半空中,手持长剑,看着城墙内十五团烈焰,微微笑道:“没想到你们也会用这等手段。” “小羽!你这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杀人?难道你受到什么控制?还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你为什么如此的嗜杀啊?”张永明悲愤地喝问道,双拳紧握,怒目而视:“难道你忘了你的师傅?忘了你的门派?忘了你当初的所作所为?” 冷哼一声,羽如涛抚了抚剑,曲指一弹,叮咛之声传遍四野:“没有忘!当然没有忘!我还记得我师傅叫邵秋风,我的门派是天地源流,万物宗祖。我的所作所为,我的豪情壮志,连一个字都没有忘。” “那你还为什么会这样?”张永明睁大眼睛,不让一滴眼泪流下。 “为什么?”羽如涛还是那般淡漠,冷冷笑道:“需要理由吗?” “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被迷失了心神?或者你根本就是走火入魔了?难道是受到了无形无质的阴魔入侵?”张永明不由得想起了天外天的传说,传说天外天有中魔鬼,最擅控制心神,若是修道中人被缠上,一旦心神疏忽,立即潜入识海,伺机夺人躯体,为祸一方。 “哈哈哈哈!我现在清醒得很!”羽如涛持剑一挥,再度卷起一轮骄阳:“我不想废话,来吧!我让你们见识一下剑道的巅峰。” 一轮骄阳洒下无限光辉,然而一柄长剑早已先一步飞了出去,剑的速度比光芒还快上三分。 “道分阴阳,孤注一掷!” 这一剑何等惨烈,这一剑何等凌厉,剑尖直指墨家巨子的顶门,剑气如丝,破开一切阻碍,只听得数声低鸣,十五团烈焰一齐劈散,而长剑却没能减少半分锐气,依旧凌厉。 此时长剑离卫苍生,也不过是半丈之遥。 “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人道圣器。”来不及多说片语,张华羽手中挥出四道璀璨到极点的光辉,尽数打在长剑之上。 霹雳啪拉地一阵爆鸣,长剑微斜,没入城楼之中,又从城墙偷出,回到羽如涛的手中。 “上古圣道?”羽如涛持剑一瞧,长剑中的嗜血杀戮已经完全被抹去,现在就是废铁一块:“本来能铸成一把好剑,现在看来,又要屠杀百万众生了。” “如此看来,我不得不再次拼命了!”卫苍生深吸一口气,双眼通红,血色的光辉仿佛可以摄人魂魄:“墨家神术!兼爱非攻!” 头顶苍天,脚踏大地,卫苍生先是右手画了个圆形,代表兼爱,紧跟着左手画了个方形,代表非攻。 “墨家神术?也好,让你们见识一下轮回神剑。” 羽如涛将长剑高举,突然之间,身体内亮起许多个小点,正对应周天穴道。亮光中爆发出一种强烈的气势,这种气势就如同诸天众神一般,而这神灵在冒出来的一瞬间,似乎都拿着一柄长剑。 众神灵聚集在羽如涛的剑中,个个都是高举长剑,但其中蕴含的意境各有不同,甚至截然相反,这世界的生死轮回,鸿蒙造化,尽在其中显现。 好像是代表轮回的神剑,控制着万物的兴衰枯荣。这神剑挥舞之间,天地万物随之诞生,劈斩之下,万物凋零,天地回归本初。 以诸天众神,执掌轮回之剑。 羽如涛举剑一劈,浑身一震,体内四十九个穴位全部炸毁,再无恢复的可能。也只有这样的代价,才能运转出轮回神剑啊! 一剑劈下,卫苍生将右手伸出,丝毫不理会神剑中的绝世力量。 嘶咝!很轻微的声音。 在一旁的张永明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扭曲力量,几乎要扭曲自己的身体,若不是有四大圣器勉强护住身体,只怕早已化做一团血肉。 轮回神剑与卫苍生的右手相隔半尺,一股股剧烈的波动,嘈杂的声音,混沌般的气流不停地旋转着。张永明努力地睁开双眼,一眼望去,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一个溺水的人陷入大海的旋涡中。 “呃呕!”张永明忍不住呕吐出来,就如同晕车一般难受,有的只是无边闷苦,心神都开始扭曲,无穷幻象自心灵中闪烁而出,恶鬼地狱,熔岩硫磺,各种各样惨烈的地狱景象涌出,今人身临其境,不能自已。 “就是站在旁边都受到了如此伤害,那巨子会承受多大的压力啊?”张永明这会也管不了四处奔走的士兵了,自己连忙退到数里之外,运转四大圣器恢复心神。 “很好!”羽如涛暴退回空中,轻舒一口气,刚才地交锋自己完全败了,一剑之下,竟似劈在虚无缥缈间。 长剑再度一举,羽如涛紧闭双目,口中喝道:“轮回神相。”与此同时,身形一动,人如鬼魅一般游走在色空虚实之间,一剑朝卫苍生落脚之地斩杀而去。 这突然地一剑斩来,剑光闪耀之间,居然隐约可以看见一起纯粹由剑光组成的神像,这尊神像有数十丈高,没有面容,双手各有九根手指,交织成一个循环无止的法印。 这一剑的精神气势都凝聚到了巅峰,剑尖颤抖之间,发出了轰隆隆地音爆,整个天地间都被浩大无边的轮回之意充塞,循环,反复,逝去,渺远。 卫苍生迎风挺立,收回右手,伸出左手,一掌正中神像。 嘭! 一声爆鸣,光芒万丈。仿佛是宇宙爆炸时的光线,一下就把四周无边无际的黑暗撕裂,周围黑暗撕裂的时候,响起了一种撕布裂锦的声音,同时伴随着咔嚓咔嚓,还有轰隆隆的崩塌声,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仿佛怒吼的风声,到处充满了天塌地陷的感觉。 “很好!很好!待我休养几日,再来讨教讨教!”羽如涛的声音忽然悠悠传来。 “不好!”卫苍生连忙惊呼:“李宗吾,快点出手保护……” 话没说完,只听见“叮”地一声,天地清明。 羽如涛持剑飘在张永明的头顶上,一剑下劈。然而一位老者伸出双手托住长剑,一纵一横两道气流在长剑中流转。 “可惜了!”羽如涛将剑一甩,纵横之气顿时退开,人已破空远遁。 “好险啊!幸好没事!”张永明转过身来向李宗吾恭敬一拜,然而李宗吾脸色发青,神色黯然,只听得卫苍生在城楼上哭喊道:“我墨家十八位栋梁啊!” 张永明鄂然回首,十八位墨师全部倒在血泊中。 经此一役,天下皆震。 “让冠军王放弃围攻巫妖联盟,全力狙杀羽如涛。通告天下,我墨家与他不死不休。”卫苍生面如金纸,命令下达之后,就无力倒下。 “这天,要变了。”李宗吾摇了摇头,猛烈地吐了口血,也晕死过去。 张永明紧握双拳,愤怒地咆哮着。 第七十七篇天下哗然 皓月依旧,星辰点点,不疾不徐的夜风嗤笑着人间悲欢,遥远的东方地平线上,透着一丝微红。 “啊!!!”一声鬼哭似地嗷嗷声,彻响林中,惊起一群夜莺。 一团漆黑幽暗的气流在树林来回穿梭,也不知转了多久,那团暗影才缓缓停下,慢慢地凝聚成人形。 “呼!”一瞬间,黑雾猛地张开了双眼,露出一双闪动着幽幽暗蓝光华的眼眸来。可以清晰地看到身躯尽是由黑色影雾组成,凝练之极,虽有形,却无质,随意一动都能激起风云变幻,波澜万千。 “没想到被打回原形了!”黑雾中那双眼眸清澈如宝石,狭长的瞳孔如锋利刀锋,左边瞳孔深处可见熊熊的暗红火焰,右瞳却是荡漾着深碧色的波涛。这双魔瞳似蕴含了无穷玄妙,却绝无半点暖意和生机。 刚才双瞳猛然一开,已有一道无形淡漠气息向四面八方散去,瞬时席卷林中,为死寂般的树林增添几分杀意。 “墨家统一天下,连那兼爱非攻之术,都附带了正统的气息,完全克制我的幽冥之气,怪不得九大冥王一齐转生。” 羽如涛仰望树梢,一缕阳光透过层层树影照射过来,如一柄绝世宝剑般穿透黑雾组成的身躯。 “好一团烈日骄阳,待我仗剑斥天反覆宿命,逆转阴阳……” “算了!何必为了那巧言之语,乱了自家心性。名可名,非常名。说得再好,也不过是碧海波涛,终究翻不过天地苍茫。” 羽如涛缩成一团黑雾,极力避开阳光,躲进暗幽的树洞中,喃喃道:“我那副身躯用尽了世间珍品,再要凝炼出来,却是坚难。若是有天地本源之气,那就好了。不过,那妖族的飞天夜叉却是好皮囊,待我今夜前去夺来。” 说罢,黑雾缩成极小一点灰尘,寂静不动。 天柱山。 “嗷呜!”一声狼嚎彻响山间,数百只妖兽飞腾而出,个个状似流星,瞬息之间已飞出数十里外,群妖正欲落下地面,各自逃亡之时。 “紫炎龙相!” 一声爆喝惊起,数十条血色长虹自地面涌起,疯狂地扭曲成一条龙形,待群妖接近时,周身冒出骨朵朵地紫炎,一条威武的巨龙从火焰中诞生。 巨龙盘旋在空中,周身紫炎,四只狰狞的龙爪各踏一朵流云似的紫炎。无尽的龙威如席卷天地的狂风,巨龙仰天长吟,一股股传说,亘古,主宰的气息横扫当场。 群妖们个个颤栗,疯狂四散开来,企图逃遁一只两只。 “龙相转魔相,黄泉通地狱。” 似乎早就料到妖兽会跑,巨龙猛地一翻身,化作一片黑色领域,将群妖裹住。忽然一声鬼哭叫起,四周景色赫然与九幽冥域有三分相似。这时一阵锁链声相起,其中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拘魂使者,铁面判官,十大冥王,这些全都是气血化成的魔相。 数百只妖兽毫无抵挡之力,一个个都死相凄惨,这时一声朗朗笑声传来:“温姑娘果然博学多才,连十八层地狱都知道。不过我这只是幻化,当不得真。” 整片地狱景象顿时变小,最后化成一滩污血洒在群妖的尸体上,将妖兽们的尸体尽数分解成植物养料,毁尸灭迹,果然滴水不漏。 “这有什么不能真?”一位手持云旗的貌美女子巧笑倩媚,缓缓说道:“据我所知,你这基本功《魔神九变》乃是天外天的魔功,不过是后来被你家先祖改成了神功,其实功力修炼到最后是将魔相转化成神相,最后形成三十三天神宫。只要你不转成神相,自然就可以化出十八层地狱。是吧!慕容悠?”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圣教温玉兰。 一位手捏法印的青年人摇头微笑道:“可惜我已经改成龙相了,功力大成之后应该是四海水晶龙宫。如果我还是魔相,我还当真想试试十八层地狱的威力。” “神相,魔相,龙相。”慕容悠喃喃自语:“可惜我学识不广,否则还可以炼出妖相,人相,天相,法相,甚至还有所谓的佛相。看来师傅给我选择都有极为宽广的空间啊!” 叮咚! 一声钟鼓齐鸣之音,彻响百里。 “有大事发生了!难道要总攻了吗?不是说明天总攻吗?”温玉兰朝慕容悠看了看,一同飞往冠军王的军帐。 待慕容悠和温玉兰赶到时,军帐中早已挤满了人,众人分成两列,一列是军中武将,未及弱冠的张华羽赫然在列,背后站着四大侠客。另一列是仙道中人,坐首之人便是秋风剑神邵秋风与赵天成。下面便是圣教新主,仇星和心法长老。 看见了目标,慕容悠拉温玉兰迅速挤了进去,这时冠军王从后面走出,身后跟着一位长着青春豆的小青年。 “张总管怎会来这里?”张华羽忽然面色一变,沉默不语。 “各位请听我公布一个消息!”冠军王从身后的张管家手里接过一个卷轴,沉声说道:“自昨天清晨起,到昨晚子夜时分。新一代幽冥王者来到人界,先屠金陵城,杀死剑侠客,青松观观主云追天以及一众宗师,紧接着直线前往洛阳城,一路上杀人无数,在昨晚与巨子大战一场,败退时杀死十八位墨师,行刺张永明未果,目前已经逃逸。” 深吸一口气,冠军王将卷轴打开,沉声说道:“经证实,此魔名叫羽如涛,九龙派弟子,曾被封为羽侠客。现在墨家上下,全力狙杀此魔,并发出太上追杀令,有真实线索,灵药,仙丹,法器,任挑选。若能灭除此魔,奖励神术一篇,一千粒太阳本源丹,一千粒太阴本源丹。” 哗然,绝对的哗然! “你敢肯定,杀人魔头是我徒儿?”邵秋风怒喝道,眼睛死死地定着画中人,一位身披长袍的青年男子跃然纸上,手持一柄长剑,眉目间煞气冲天,仔细一看却又是淡泊如水,不用多说,正是羽如涛。 冠军王朝邵秋风欠了欠身,郑重说道:“我也曾见过羽如涛,若是其他人这么说,我必定会怀疑,然而此事是由张永明亲自认定,万不会错。” “实不想瞒!”冠军王又朝张华羽欠了欠身,后者连忙低头跪下,冠军王摇头道:“这羽如涛本该叫做张华羽,是张永明的长子。只因十多年前巫道派人刺杀张永明,暗中包走羽如涛,之后有被人救下,机缘巧合才拜入九龙派。其实张永明就是羽如涛的父亲,这条消息是张城主亲笔写下,万万不会有假。” 身后的张总管也说道:“鄙人张府总管也可证明,此事当真。” “什么……”邵秋风还欲喝问,被赵天成拦下,拖回去静心。 这时,圣教教主仇星站起来问道:“刚才大人说只要除灭此魔,能得到神术一篇,两千本源丹?” “正是如此!”冠军王点头回道。 “好!”仇星又问道:“这本源丹,我到是不怀疑,毕竟墨家统一天下,这点丹药还是有的。就是不知这神术是什么?要知道一篇神术,事关天地气运。难道墨家连镇国神术都给吗?” 冠军王点头道:“阁下是个明白人,也知道神术有灵之说。其实我们墨家只有镇派神术一篇,不过昨夜刚巧有一篇神术降低在墨圣城中,而且还解开了祖师留下的万年机关锁,锁内一直封存有两千本源丹,可惜以前一直无人破解。今朝事发,所以我们才拿出来奖励。” 这时张华羽忽然站起来问道:“这巫妖联盟应该如何处理?” “巨子有令!撤!”冠军王叹息一声:“可惜了!” “可惜了!” 天柱山上, 炎图迎风挺立,闭着双眼问道:“当真?” “当然!”一身帝服的东皇太一笑道:“借着昨晚那场大战后的混乱,几个弟子已经发送消息过来。今天为了引开外面的目光,所以才派一支巡逻队送死。” “好消息啊!真是好消息!这下他们要伤脑筋了。”炎图哈哈大笑。 东皇太一笑了笑:“其实不止伤脑筋这么简单。我们可以先去找到他,派个人给他领路。只要让他找到了墨圣城的路,墨家必定伤亡无数,到时就无力对付我们了。只需三年,我们的战力可以完全超过墨家。” 炎图点头道:“你去办吧!只要将来能够统一天下,随你怎么折腾都行。” 东皇太一点点头,径直下山去了。 待人走远,一只黑毛小狈从阴影中走出,奸诈地笑了一笑:“你真的这么放心?” 炎图冷哼道:“人心险恶,如九幽之风。” “万幻道人,你真的知道墨圣城的位置?”东皇太一微笑道。 “当然认得!”此刻的万幻道人早已将门派搬到天柱山中,并且得到炎图灌顶,融合了数件至宝,已经堪堪踏入游仙境界。 “昔年我寻遍天下奇宝,曾经在三个不同的地点,三次碰到墨圣城,险些命丧机关之下。后来我研究星象,才发现墨圣城竟是随着天体而运行,没有固定的位置,有时在天上,有时在水里,只有研究透了星相,才能找到墨圣城的准确位置。” “只要你能找到就行!”东皇太一笑道。 第七十八篇道髻 夜色渐浓,天空上皓月当头,星光璀璨,在一片枯草丛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使这苍茫的原野,平添了几分莫名的恐慌。 一团人形影雾持剑而立,鲜血从剑刃上滴落。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出这些人都是打劫的悍匪。 塞外蛮夷之地,民风彪悍,尽管军队和妖兽打仗,但是这群悍匪懂得世故圆滑,而且个个身手不俗,放下兵刃就是良民,提起大刀就是悍匪,只要打得过,别管是人是妖,乱刀砍死便是。 可惜的是,这个鬼东西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剑扫尽。 “呵呵!这天柱山挺远的,走了大半夜还没到啊!不过这一路过来,人越杀越少。还是直接飞过去的好啊!” 那团影雾收起长剑,向着一众死人拜了一拜,转身飞遁而起,看那势头,直指天柱山。 “全部退走了?”妖神炎图奇怪地问道。 黑毛小狈奸笑道:“是啊!全走了!连一些器械都来不及拆下,到是便宜了我们。” “跑得好!”炎图笑了笑,忽然面色一变,喉咙微动,却毫无声音,然而百里之外却是霹雳轰雷:“你是何人?来我天柱山做甚?” 百里之外的暗影舒展开来,化做人形,手持长剑一劈,一道玄色剑气破空斩去,算是回敬。 “哼!”炎图屈指一弹,打出一道妖气,追上剑气,两两一碰,各自散成虚无。 “飞天夜叉在哪里?”一声喝问传出,语气生硬,全然不似有生命的物种。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此放肆!连真身都没凝聚,就敢乱跑,枉你有百年修为。”炎图睁着一双暴戾的狼眼,鼻子微微一动,这才发现来者竟是一团虚影,和元神有三分相似。 “哈哈哈哈!原来是羽如涛,羽侠客!久仰!久仰!”也不知东皇太一如何看到这团影雾,竟一眼就认出是羽如涛。 影雾冷冷说道:“不要废话了!我没功夫陪你们废话。交出飞天夜叉供我恢复真身,你们还可以多活几天,否则,我就要慢慢地找了。” “你说什么?我的身外化身,岂是你能够动的?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太阳上面,让太阳真火将你炙成飞灰。”说罢,炎图怒火一起,正欲捏拳,谁知东皇太一连忙上前拉住,在耳边喃喃两句,又对那团影雾笑道: “刚好我手中有一副大地游仙的躯体,还有几粒混沌玄黄丹,想来也够阁下恢复真身了。” “混沌玄黄丹?是混沌之气和玄黄之气融合而成的本源丹,好东西!”影雾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东皇太一早就有所算计,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一时间,有些仓促。 “请随我来!”东皇太一迅速地飞到山下的一个洞口中,那团影雾如幽灵般跟随着。 这时,东皇太一发现不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笑问道:“还真是奇怪!阁下为何一直闭着眼睛?难道有什么特殊原因?” “我怕睁开眼睛后,会忍不住地杀了你!”影雾冷冷地说了一句。 “幽冥王者!”东皇太一心中暗道。面上却是哈哈大笑:“哈哈!这笑话真好笑!” “说起来这位大地游仙生前还你的同门长辈。”东皇太一带着幽灵般的影雾来到一个山洞中,指着一具尸骸说道。 “项云飞。”冷冷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当处把他从圣教总坛托到巫峡,原本是让东皇圣钟大人练成分身。没想到后来出事,这具尸骸就闲置在这里了。” 东皇太一又拿出一个玉盒,恭敬道:“这具尸骸本是上好根骨,又练有一颗金丹,只可惜所以还需要本源之气,进行第二次脱胎换骨。这是当年东皇圣钟为此,而准备的五粒混沌玄黄丹。” “嗯!”影雾毫不客气,接过玉盒,冷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尽管说出来吧!我欲寂灭天地,你死他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东皇太一眯着眼睛,低声说道:“原来阁下要寂灭天地啊!好志向!就怕众神不肯。不过我无所谓,只要阁下先屠了墨圣城再说。” “我不认路!”冷冽地声音再度传来。 “阁下放心!我的人会把你带到那里的。” 东皇太一缓步退去。 影雾看着手中的玉盒,还有项云飞的尸骸,冷冷一笑,手上用力一捏,玉盒破裂,五粒混沌色的丹药出现在手中,若能仔细探看,还能发现里面有网状的玄黄气流。 影雾一指,混沌玄黄丹立即溃散成元气,融入项云飞的尸骸中,影雾将剑插在地上,合身扑入尸骸中。 仿佛破茧化蝶,项云飞的尸骸就是一团丝茧,而影雾就是要依托他体内的金丹,通过混沌之气,玄黄之气,就如开天辟地一般,重新塑一个新的生命。 过来很久!东皇太一带着一个人走入洞中,正欲说话,却见一道玄色剑光扑面而来,于是赶紧挥出长剑抵挡,这时一个轻柔地声音传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我刚刚脱胎换骨,现在正在休眠,至少要等三个时辰才能动弹。” 东皇太一这才发现,刚才的剑气是插在地上的大剑发出,不由得说道:“也不知此剑叫什么名字?竟然如此厉害。” “没有名字!它现在还不是一柄剑!”冷冽的声音似乎缓和了许多。 “原来如此!”东皇太一侧开身形,让出后面的人,呵呵说道:“这位是灵宝派的万幻道人,想必两位也是熟识了。万幻道人认得墨圣城的路,所以由他带你去墨圣城。” “不错!”在后面的万幻道人拱了拱手,眼睛却盯向插在地上的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来如此!” 三个时辰后 羽如涛走出山洞,这才发现东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没想到一天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请随我来!”万幻道人拿出一团烟雾模样的法宝,脚踏浮云,飞快地消失了。 “呵呵!”嗤笑一声,羽如涛紧紧地跟上。 一路上,万幻道人走走停停,还不时拿出各种器械,罗盘,甚至还要测量风向,云雾,以及阳光,其中一切都蕴含大智慧,只不过不是杀人的智慧。 直到响午时分,万幻道人才轻舒一口气,对羽如涛说道:“请阁下向那片山谷里面挥出一道剑气。” 羽如涛抬手一挥,玄色剑气如鼓浪霆涛般涌出,直到遇到一股阻力,才停下。 “好!请随我来。”万幻道人精神一震,把羽如涛带到一处山巅,万幻道人直接跳下。 羽如涛自然也跟着跳下,这时一阵风吹过,万幻道人的声音传来:“这里有两个空间之门,就是所谓的袖里乾坤,壶中日月,也可以说是墨家道场。里面全是机关陷井,只要阁下一力破之,就能看到墨圣城了。” 万幻道人下坠的身形猛然一变,化成了一道玉符,在瞬间就被无数机关破去。 羽如涛随手就是一道玄色剑气,齿轮机关尽数破去。再看远方,隐隐约约藏有无数机关,羽如涛自然不怕,剑气纵横之下,无坚不摧。 一路上,天火为伴,紫雷为友,来来往往皆有刀山火海,更有毒气弥漫,暗箭无数。 羽如涛也不管那么多,全部就是一剑破之,元气塌陷,虚空碎灭,仿佛银河落九天,万物归寂灭。羽如涛就似炼狱中冲出的魔尊,不管来者是谁,尽是一个“杀”字了断。 也不知杀了多久,只见日落月升,月落日出,两处道场已然是混沌一片。 “没想到这么麻烦啊!想必早已惊动了里面的人吧!” 羽如涛仗剑而立,见得十里之外,一座和乌龟壳差不多的城堡,此时已是全副武装,周身俱是各种机关,数不胜数。 “墨家还有什么高手,就快点出来了断吧!莫要等我杀进城去,一个个解决。”一声呼喝传到十里之外,声如天雷滚滚,势如日月在天,长啸之音通彻天地。随后又是后声推前音,如潮三叠,层层推进,仿佛排空巨浪般汹涌而至。 “孽障!”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呐喊自城中涌出,紫衣仗剑的秋风剑神已经满目杀伐,飘逸的白发自行盘束成一个道髻,萧萧肃杀已经洞穿云霄,升腾到了天外之天。 羽如涛朝邵秋风微微一拜,缓缓说道:“原来是秋风师傅啊!我们仙道中人最重逍遥,世俗礼法却是难以管束,但是若有伤天害理之辈,但凡仙道中人尽可盘结道髻,以世俗礼法,清理门户,该门派绝不理会。” 话音未落,羽如涛抚剑笑道:“如今师傅盘结道髻,是要清理我这个门派败类吗?” “孽……” “且慢!”一声呼喊打断了邵秋风的怒吼,赵天成拦在了邵秋风面前,沉声说道:“师兄莫急!待我问个明白。” 赵天成朝羽如涛喝问道:“你可认得我是何人?” “丹道奇才,赵天成。四十年前便以通天之境,灭杀敬天教五位游仙长老,而后更是一举重伤敬天教主姜世宗,三年后炼成游仙,谈笑间杀死敬天教主,以及五千宗师高手。就此造下无边杀孽,不得已自封九成功力。实在是绝世高手啊!” 羽如涛拍手叫好,连连点头。 第七十九篇这一剑的距离(明天有事,今天四更) “看来你什么都记得啊!”赵天成沉声说道。这时又有一人飞上来,喝斥道:“我教你写的那八个字,你还会不会写?” 光华散去,却是方轻云。当初羽如涛刚入门,适逢邵秋风落难,便由方轻云教他圣剑之道,一开始就是教他写八个字。 “哈哈!当然记得!圣道之精,剑法之妙,全在那八个字里面,我又怎会忘记呢?众位且看。道分阴阳,大放光明。” 只见羽如涛伸出一指,以指当笔,以道分阴阳之气势,写下八个光芒四射的字符: “仁慈,勇敢,正直,智慧。” 字行间光芒大放,浮沉于色空虚实之中,奥妙无穷。 “好好好!你还会写这八个字!看来你还没有迷失本心!”邵秋风深吸一口气,将杀伐之念缓缓平复,但是颤动地指尖还是爆露了心中的愤怒。 “羽如涛!你还记得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吗?”墨圣城中传出一声怒吼,一位威猛的白发老者战在城上,怒目圆睁。 “当然记得!是你雷掌教赐名,说我沉如大海,惊如浪涛。” 当年羽如涛刚刚入派,雷鸿罡的一言一语,依稀在耳: “既然你已入派,就不可滥用术法,为人处事要以理为先,你若是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我雷鸿罡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雷鸿罡第一个不放过你!”怒吼,威力十足的怒吼,也不知这雷掌教吃了什么?功力爆涨到了转生境界,一举一动皆有无穷大力。 “哦?你们几个老家伙都来了啊!”羽如涛呵呵笑道。 “羽哥哥!你还记得我吗?”只听见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从城中传来“当真是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我和羽哥哥一别数月,想不到羽哥哥已有圣贤之境。” 话音刚落,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之中。只见一位**岁的小女孩拎着一个竹篮子走到雷鸿罡身后,那女孩身穿红裙,眉目清纯,长发披肩,白净净的脸上透着一抹嫣红,看到羽如涛,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还要多谢羽哥哥把水之道传给我,否则墨圣城离东海那么远,我可飞不过来。” “心柔柔!”羽如涛哈哈笑道:“叫我羽如涛就行。” “羽如涛!你还无悔改之心吗?”慕容悠也站了出来。 “悔改?我需要悔改吗?”羽如涛摇了摇头。 “羽如涛,虽然你曾经救过我,但是你杀人如麻,已是十恶不赦,我也不得不杀你啊!”郑九州也站了出来。 “好好好!全都来了!郑九州,我这真身还是用你师傅的肉身打造呢。”羽如涛哈哈大笑,将筋肉一扭,变成项云飞的模样,还用他的粗嗓子叫道:“徒儿,可认出我来了吗?” 羽如涛恢复过来,不顾众人愤怒的目光,又问道:“那周富生周富民两兄弟怎么没来?” “哼!他们两个正在闭关,不日就要突破到游仙境界。”方轻云冷哼一声,虽然不愿多说,但还是解释了一下。 “怎么墨圣城都是我们天地源流,万物宗祖的人?墨家的人呢?”羽如涛微微一笑,四处张望。 “秋风剑神打算亲自解决你这魔头,我们墨家只好暂时退下了。”一身戎装的冠军王走上城墙,后面还跟着几个墨师模样的人。 “羽如涛,好久不见啊!”一身白衣的圣教教主仇星也走了出来,眼中也是杀意滔天。 当年寒月儿以身补天,几乎让仇星心神崩溃,爱之深,恨之切。失去至爱之人的这笔账,仇星转给了羽如涛,更何况羽如涛还等于一篇神术和两千本源丹。 “都来了啊!”羽如涛看着众人,微微一笑:“那就请动手吧!或者,我先杀几个,也好让你们有兔死狐悲之感。” 羽如涛倒持双剑,朝众人拜了一拜,眼中的淡漠之色,分明把众人当成一群死人。 一时间群情激愤,个个杀意滔天,连一心求和的心柔柔都感觉到了不妙,暗自摇头,无力回天。 邵秋风力排众人,瞬息间飞到了羽如涛面前,长剑一摆,直指魔头羽如涛,锋芒逼人的剑尖几乎触到了羽如涛的眉心:“我最后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怕?你不悔?” “无思无虑则知道,无处无服则安道,无从无道则得道。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是人世间的凡尘俗念迷失了我的本来面目,当我真正忘却了一个个准则,颠覆了真理,抛开道德规范,我才深刻地洞明了自己的本心,把握住了自我的本性。我这几天的所做所谓,完全可以证明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羽如涛很平静也很淡然地说道,但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比刀剑还要锋利一万倍,深深地刺入邵秋风的内心。 “丧己于物,失性于俗,倒置了。”羽如涛摇摇头,叹息一声。 “好!我邵秋风的好徒弟!” 一剑刺出,锋芒毕露。 邵秋风连踏十步,每一步都好似火山喷发,磅礴的力量浓缩到了一种极致,在脚下狂爆。 疾促地阵风吹过,羽如涛也连退十步,每一步都似云淡风轻,却又显岚影浮游。 剑尖锐利锋芒,几乎就要刺入眉心中,就在刺入与未刺入之间徘徊着。 “仙道最重逍遥,不仅生活如此,连打斗也是如此。没有所谓的招式,没有固定的套路。只要合乎大道,就是最精妙的招式。只要顺其自然,就是最完美的套路。秋风师傅,你还是没有达到圣贤之境啊!” 羽如涛伸出右手,曲指一弹,风雷水火土,五种精妙到极点的力劲打入剑中,邵秋风竟被一指震飞。 “孽障!”邵秋风退了十来步才停下,持剑一横,眼中杀意凛冽,沉声说道:“让我看看你的剑道,提升到了什么水平?” 邵秋风一跃而起,仿佛开天霹雳,跳斩而至。 羽如涛抬剑高举,横在头顶三尺处,仿佛架天横梁,霸王举鼎。 轰隆! 两剑相交,师傅二人挥剑相视,这一剑之距,已经天人永隔。 两种不同的信念附加在两柄长剑之中,至此一刻,师徒情分就此绝裂。 昔日的求道少年,已是灭世魔头。 如今的盖世剑神,更是悔不当初。 一切都会过去。但是这一束绑在心中死结,只会越拉越紧,永无休止。 恨意疾速扩展,杀念更是冲霄,前所未有的力量自体内涌出。 “哼!”一声嗤笑传来。 羽如涛周身一旋,甩剑一劈,汹涌澎湃地力量从黑色大剑中传出,将邵秋风连人带剑倒飞十里,落在墨圣城上。 “你太弱了!”羽如涛提剑一指,轻蔑地说道:“一起上吧!省得我跑来跑去。” “你为什么不杀我?”没等众人发话,邵秋风抢先问了一句,紧接着又笑道:“你不敢杀我!因为你杀了我之后,自己也会崩溃。” “羽如涛!其实你只不过是一团磅礴的鬼气,没有真正的百炼之躯。所以你不断的杀人,不断的捶炼精神意志,只是因为你太过年幼了,你的意志太薄弱了。” 羽如涛点了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从恢复生前本性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数个月,虽然拥有无边的记忆,却没有足够坚韧的意志支持,所以十分地弱小。” 人的精神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知识,一种是智慧。记忆就如同一本厚厚的图书,拥有画面,拥有亲身的感受。然而意志却是写书的笔,描绘画面,书写记忆。可以说记忆就是知识,意志就是智慧。 当年紫昙就是把知识投入到了小羽体内,而把智慧投入到了小萌体内。小萌死后,智慧消散,智慧之中的九大神术重归天地。 神术是天地生成的,所以融合神术之后,才能够长生不死,万劫不灭。 “那么!我就算赔上老命,也要把你灭了!”邵秋风再度持剑冲来,还是一记跳斩,此刻却是大有不同,一剑横跨十里,飞云摇晃旋,五种大力凝聚在一剑之中,剑芒吞吐间,仿佛绝世神疱的宰牛刀,要一举将羽如涛彻底分散,尸解成基本的元气粒子。 长剑一抬,羽如涛也不敢大意,面色凝重,力量凝聚到了极点。 轰隆隆! 这一刻,天地剧变! 两人俱是全力出剑,只有一剑,但是比千百万剑加起来都强大。无数大力透过长剑疯狂挤压,没有虚招,没有技巧,只有蛮横。绝裂的师徒二人各自施展出全部的力量斗在一起。 压迫,只有压迫。 没有什么变招,没有什么以柔克刚,以刚克柔。也没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有天昏地暗,只有拼命挤压。 压砸,纯粹的压砸,妄想防御的只有死路一条,妄想退后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单纯地用力气压死你。 不管你是仙,是人,是妖,是魔,是鬼,或是古圣先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多余,就是一句话:“老子压死你!” 第八十篇绝世一击 轰隆隆! 这一刻,天地剧变! 两人俱是全力出剑,只有一剑,但是比千百万剑加起来都强大。无数大力透过长剑疯狂挤压,没有虚招,没有技巧,只有蛮横。绝裂的师徒二人各自施展出全部的力量斗在一起。 压迫,只有压迫。 没有什么变招,没有什么以柔克刚,以刚克柔。也没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有天昏地暗,只有拼命挤压。 压砸,纯粹的压砸,妄想防御的只有死路一条,妄想退后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单纯地用力气压死你。 不管你是仙,是人,是妖,是魔,是鬼,或是古圣先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多余,就是一句话:“老子压死你!” 这就是大道,这就是力量,天地大道杀人,从不使用任何花招,只有单纯的挤压。地震,山崩,海啸,只是最简单的压砸,生生把你压死,这就是天地的力量。他们的战斗就是这样,一切时间空间,灵气剑气疯狂地向内塌陷。世间万物都被他们强横的力量挤压成气体,散落出去。 没有退后,退后就是死,这就是道,这就是规则。是死就是死,没有活的可能,心中不能有任何退后的想法。只有前进,谁挡就杀谁,哪怕眼前拦住的人是自己,那也要杀,灭杀,挤压,破碎一切的一切。 众人站在城上看着他们的对决,忍不住心中的惊骇万分,大道的根本被他们体现得淋漓尽致。幸好在场的都是有眼界的高人,没有一个被吓倒,跟在冠军王身后的几个墨师合力布下一层龟壳般的防护罩子,不过还是没能稳住。 风波散尽,墨圣城竟然被吹飞到了十里开外。 方圆百里之内几乎被毁成了荒芜地带,若是从高空看下,这里的山川河流全部被抹平,形成了一个极度完美的圆形,仿佛是造物神手在这里拨弄一般。 这等场面,怎是“恐怖”二字可以概括? “这还是人吗?” 也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面面相觑。 呼啸! 一声呼啸传来,邵秋风从天而降,长剑断做数截,手持一个剑柄,衣衫褴褛,浑身无力,血管爆裂,筋肉被疯狂扭曲,盘结好的道髻也随风散来,丝丝白发断开,落于飘渺中。 慕容悠眼疾手快,早就弹出数滴精血,化为巽风龙相,稳稳地托住秋风剑神,送到心柔柔面前,救治伤势。 啵! 羽如涛从地下飞出,缓缓落在地面上,拍了拍衣衫上尘土,显得受伤不重。 邵秋风的紫色宝衣已经成布条了,勉强算是遮羞吧。而羽如涛本是凡衣俗服,还好法力高强,又用灵气结成了法衣,算是蔽体吧。 在刚才的力量激荡下,还能保全形体的,算得上是至宝了,也只墨圣城才勉强保持了形体,只有几座高塔倒了而已。 “居然让我使出最后力量,看来师傅大人离圣贤之境相差不远了。”羽如涛提起大剑,看到其中的怨气消亡殆尽,不由得眉头微皱。 这剑两次都差点成形,第一次被圣光击中,怨气完全净化,第二次被力量横扫,还好保持了形体,没有断裂。 “各位且保护自己,让我来解决他吧!”赵天成拿出一个白玉盒子,缓缓打开,里面竟然用冰晶封着一滴血液,而且还带有丝丝酒香。 “这是传闻中的魔神之血,再以各自灵药为铺,炼制出来的一种血酒,一滴就能压制半个时辰的劫数。” 赵天成破开冰晶,饮下血酒,开始施放法力。 “传说人道大帝手持圣剑,横扫四方,杀戮无边,却从来没有遇到劫数。直到死后,依旧没有劫数降临,因为他曾斩杀魔神,喝下了一口魔神之血。这魔神之血十分特殊,能够化解他人因果劫数,有无边奥妙。” 赵天成一边解开封印,一边缓缓说道。 羽如涛笑了笑,闭目静待。 “开!” 直到这声大喝传来,赵天成才解开了全部封印,所有的力量凝聚成一股冲天洪流,直到升腾到十万里之外,才停下。 “受死吧!”羽如涛目光一横,先发制人,持剑杀去,凝聚到极致的力量焕发出万丈光芒。 但是下一刻,一尊绝世杀神出现在了羽如涛的面前。 这尊绝世杀神一举手,天地宇宙似乎都凝聚在了他的掌中,大千世界之中,所有力量,呈现出了一种疯狂的凝聚,日月星辰,山石田土,草木野兽,人类众生,大海河流,虚空,真实,有形的,无形的,存在思想的,不存在思想的,有生命的,没有生命的,短暂的,永恒的,不朽的,湿生的,卵生的,胎生的,化生的,等等等等,一切物质,无穷穷尽的力量,全部都汇聚到了掌中。 杀神挥出一掌,朝羽如涛拍击下来! 比开天辟地雄壮了百倍,千倍,万倍的声音,响彻了这片天地间,似乎是宇宙大爆炸的声音。仿佛世上任何力量气势,都不能够与这一掌抗衡。 至少是这一刹那,在“刹那”这一段时间内,所有人都无法抗衡的力量,降临到了大千世界上。降临到了羽如涛的面前。 轰隆! 羽如涛的长剑和杀神的神掌碰撞在一起。赵天成这是施展了十成功力,一连使出三种丹道绝学《乾坤反掌》《万象寂灭功》《刹那神拳》。 巨响中,空间如同豆腐一样的脆弱,完全崩溃了,许许多多的空间噼里啪啦的炸裂着,粉碎着。随后轰隆一下,四分五裂地炸开,强烈的风暴,扫过了整片天地,把九霄苍穹都冲破了一个大洞。 一柄长剑高高飞起,缓缓落下,深深地插入墨圣城的墙壁中。 血洒青天,羽如涛浑身染血,飞速地逃遁着。 “大家快追!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赵天成连忙喝道。 这时,众人才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个个追杀而去。 赵天成将气血神铠散去,恢复成了本来模样。刚才的绝世杀神,就是赵天成用气血凝聚出铠甲,披在身上的模样。只有那样的状态下,才能将三大绝学融为一体,挥出那不可思议的一掌。 这是慕容悠过来扶住赵天成,问道:“师傅为何不趁胜追击?” 赵天成摇了摇头,笑道:“老了!很多年没有运行气血了,现在都生疏了。” 心柔柔提着篮子过来看了一看,拿出了三瓶真龙玉露和一剂天山鹿血。笑道:“只要赵叔叔喝下这些,休息一柱香,大概就能恢复战力。” 赵天成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如果羽如涛被你抓住了,你会杀了他吗?” 心柔柔呆了一呆,认真道:“不会!” “为什么?他那种人不值得原谅。”慕容悠哼道。 “唉!有个念想也好啊!”心柔柔低头说道:“我派道法奥妙,尤其是我这水之道。能洗刷记忆,若是再用火之道,还能焚烧意志,只要抹去了他的意志,洗刷了他的记忆。他还是可以回到曾经的模样。” “不过是虚空幻想罢了!”赵天成深吸一口气,灌下鹿血和真龙玉露,盘地而息。 另一边也有方轻云护卫着邵秋风,而掌门雷鸿罡带着郑九州追杀而去。 而千里之外,一团几乎不成人形的血肉正在飞快地遁逝。 “天地双龙!” 前方山林中,两条完全由气流组成的巨龙咆哮而来,其中一条颜色浑黄,最是威猛,浑浊不堪的气流激荡成大大小小的旋涡,在龙躯之中发出各种浩瀚深远的吟唱。 另一条颜色淡青,磅礴万物,宛如银河倾泻,奔流于五湖四海,那烟波浩淼的龙躯中,无数气流皆是澎湃滔天,一丝一毫都似无穷无尽。 “好好好!”羽如涛勉强挥出一拳,稍微拦住了两条凶龙,人却飞往九霄深处,似乎要逃到天外天去。 此时雷鸿罡远远看到一个人形似乎要飞上天去,赶紧运转天星龙珠,朝羽如涛喝道:“九星降世!” 一瞬间,风云突变。一大团星光落下,将天地都照耀得幻彩流荧。就在极远处的太空中,一团闪烁着万丈光辉的星辰飞速前行,那辉煌璀璨耀眼,似乎有千百种颜色。待进入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之中,光华尽散,只余一团十丈左右,凝炼至极的星辉。 流星一转,划出一条长长的光尾,在太空中留下一丝,纯蓝色的长虹。 轰隆!流星进入星球中,与空气发生了剧烈的磨擦,刺耳的音爆如浪潮般层层叠叠,空气中爆出眩目的火花,数万度的高温将这颗流星装饰成一颗灭世凶星。 “慧星临尘!” 这颗灭世凶星仿佛天神的愤怒,轰隆隆的音爆声比炸雷还要浩大十几倍,简直超过了声音的极致,只见一条肉眼可见的光晕在空中荡漾,无论是云雾还是罡风,纷纷散去,就算是高山巨石,也禁不起这轮声波的震荡。 然而凶星的目标,直指一个极速上升,勉强还有人形的家伙。 第八十一篇佛道之祖 第八十二篇谁的气运? 只见一团光晕飞起,化做一张遮天巨符,朝金色佛陀包裹而去,其中九个大字挤在中央,各自延伸出无数咒语真言。 金色佛陀不言不语,却从背后伸出九条金色巨手,就如螃蟹一般伸展着。等巨大的符咒压下,九只手臂各捏一个法印,应九大总咒。 摄空印顶起“意”。 空陀印顶起“必”。 大慈印顶起“固”。 大悲印顶起“我”。 愿望印顶起“直”。 十方印顶起“同”。 真空印顶起“渊”。 龙象印顶起“威”。 圆满印顶起“解”。 轰隆!一声巨响,遮天巨符完全被九大佛印顶起。 “好!上次福祸之门留在人界,所以没有让你见识法门的威力。现在我看你怎么对付我的十万法门。” 中年道人甩出一团光晕,笼罩整个天地,十万法门一一显现。 “有天地大道之妙,谓之为法。有沟通内外之用,谓之为门。多知则多用,少知则少用,无知则无用,知其奥妙而用其奥妙,谓之为法门。” 生之法门,死之法门,真空法门,日之法门,“月之法门,“造化法门,“心之法门”意之法门,魂之法门,魄之法门,灵之法门,源之法门,阴阳法门,两仪法门,洪荒法门,至尊法门,无极法门,平衡法门,莲华法门,如意法门,……最后是福祸法门。十万法门围住世尊,全部打开,各自发出一道璀璨到不可思议的光芒,尽数击在金色佛陀身上。 “地水火风,成住坏空。定!” 金色佛陀明显招架不住,先用法力定住,又呼唤一声:“极乐净土非天籁,诸天无量永徘徊。无边苦海需横渡,不证菩提是尘埃。” 双手微微一动,从中飞出五道怒火,各自化成一个五分之一轮身合在一处,凝成一道天地巨轮。 巨轮一成,天地四方,无穷的善念、无量的善行,凝结成数百亿个千万无量大功德之手,一齐推动巨轮转动,勉强挡住了法门一轮齐射。 “佛之忿怒,五大护法明王轮。” 见到金色佛陀召出极乐净土中的五大明王,双手结成的法印已经漏出一丝破绽,中年道人又岂会放过? “圣剑斩魔!” 这一剑飞腾变化,剑光四溢,圣剑闪烁着凌厉无比的光芒,凶狠宛如九天之上的金翅大鹏鸟,摄虎擒豹,一击而下。 金色佛陀微微一笑,等着圣剑斩来。 仿佛是早有算计,圣剑到了中途,微微一变,一声长啸,威力爆增。剑光闪烁间,就好像是绝世魔头正在大发淫威的时候,一位万古圣王持剑而来,意图斩杀这魔头,为天下苍生造福。 “好剑法!连我这一眼能看透五百光年的佛眼,都被骗了。实在是高明!” 金色佛陀佩服一声,无可奈何地放出百亿朵莲花胞胎,拦住奔流而来的剑光。 然而剑光却在莲花胞胎前停了下来。随后一声怒斥: “好狠的心啊!这百亿佛子全心全意为你,你却拿他们来挡剑。你还是不是统率天下佛陀的世尊?” 金色佛陀一下子面色饥苦,跌坐在虚空中,念道:“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中年道人喝道:“好一个大慈大悲。你我争斗三千年,何时杀过一个人?” 金色佛陀周身光芒黯淡了几分,似乎法力大降,摇了摇头,收回莲花胞胎,再度用苦海印,极乐印封住圣剑。 中年道人冷哼一声,一指点出,一团心火落在世尊眉间,似乎要这金色佛陀烧成灰烬。 心火伴心而生,深深地扎根在佛陀的心中。 “缘起性空……” 一声佛号自心中传出,似乎要让这团火焰彻底泯灭。 “洗刷意志,水火无情。” 一滴水珠飞快地窜入火中,水火相济,灭杀一切无情之物。 佛祖无情,这水火之力正是克星。 “唉!我坐虚空,生死不动。” 金色佛陀无可奈何,强忍着水火侵蚀,发出万丈光芒,流失的法力瞬间补回,又是紫金光明。 “明镜高悬,堪破轮回!” 中年道人手持一轮宝镜,直接打碎五大明王轮,洞穿佛祖本心,将无尽的轮回之力注入其中,强行逼迫这统率万佛的世尊大人进入轮回,进行转生。 与此同时,十万法门又是一轮齐射,十万道光芒直指金色佛陀。 “寂灭轮回,我坐虚空不动。” 世尊只觉得有一股莫然可御的大力在扭曲自己的心灵,这个力量无限循环,此一刻是生,下一刻是死,永远不停的在生死之间徘徊。一道无可计量的光芒稳稳照进了自己的佛心,大手丝毫没有理会别处的无穷奥妙,只是紧紧抓住心念的源头。 世尊佛陀压下佛躯与佛心的双重痛苦,大喝道: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十万道光芒齐射而来。然而却有无数金色曼陀罗,波罗花自高空中缓缓飘落,完全挡住了无数光芒。这些被射中的花儿缓缓落下,随时飞逝而去。而地下也涌出金色的莲花,朵朵盛开,将一些不可思议的力量完全化解。 这一刻,天地是静的。 中年道人只觉眼中景色变幻,一明一暗。明如朝阳初生,天地皆白。暗如雷云盖世,万物皆墨。 明的是天花乱坠,暗的是法门齐射。 “舍利子,不生不灭,不增不灭,不垢不净。” “金性不朽,丹意浑圆。” 几乎是同时,金丹和舍利同时放出光芒。 然而中年道人拿这一副好似眼睛的罗盘,哈哈大笑:“看来你又败了!” 金色佛陀闭上双眼,恭声念道:“过去久远,现在诸相,未来末法。” 三道光辉将心火,水珠,明镜逼开。 “是啊!我先去了!” 金色佛陀低声念颂一句,浑身爆出霹雳啪啦的声音,极乐净土完全破碎,再无恢复的可能。 然而整个宇宙就在此刻安静了许多。 “你要的,我也做到了。待去人界再斗一场,也好讨回公道。” 中年道人哈哈大笑:“可以!” 说罢,人已带着九团光晕消失了。 然而金色佛陀却望空说道:“汹涌的杀劫被推迟了半年多,也不知是多几天盛世,还是多天杀孽。” 这道佛相争,也不知争到了谁的气运。 凡间红尘,日月高悬。 在一处低坡上,悄悄爬出了一只白兔子,它立起身子,警惕地四下张望了半天,这才安心埋头吃草,但两只长耳依然高高竖起。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地轻响,兔子立刻立起身来,然后闪电般向不远处的洞口逃去。它速度可比一般的兔子快得太多,堪堪钻进地洞时。兔子逃出危机,又哪敢回头多看,转眼间就消失在地洞深处。 坡上现出一头黑色巨豹,背有金色云纹,看来也非凡种。它极不甘心地在洞口嗅了半天,这才咆哮了两声,从口中喷出一道淡淡青火。 此时洞中飞出一道光芒将青火熄灭,随后击碎黑豹血口中数颗铁牙。黑豹铁牙吃痛,仰天嗷嚎,随即感到一股比天敌还可怕的气息,尾巴立刻紧紧地夹在股间,不顾牙疼钻心,掉头就逃。 一道奇异的意念不知何所来,落入洞中深处,转折弯曲,传达某个不知名的存在。刹那之后,一道光华在洞中亮起,直待光华散尽,一声幽吟才自洞中传出。 “夺舍转生,摄!” “百年功力尽损,先做两天兔子,再谋大计。” 此后三天,这方圆百里的飞禽鸟兽界,多出了一只凶残恐怖的兔子。 东海之外,一处孤岛中。 “我要找到他!”一声坚定的娇喝传出。 “大小姐,别完了。小羽是主角,什么问候都不会有的,我看那个屠城魔头应该不是小羽。” 一个娃娃般的小儿拉着一个豆蔻少女,拼命地叫唤着。 “至道,你是不是不想混了?居然敢拦我?信不信我把你剁成三段,扔到海里喂乌龟。” 那少女柳眉一翘,嗔怒一声,举手成刀,似乎真的要剁下去。 “我美丽的依柔公主,别玩了。我玩不过,你哥哥说了不能让你出去,否则有大危险。” 至道赶紧拉住,这手是万万不赶松开。 “你说什么?我哥哥乱编的鬼话你也信?他说有危险就有危险啊!你别听他的,听我的,我比他厉害多了。” 依柔生拉硬拽,死劲地拉着至道,别看至道小,其实体内附有法力加持,能将自身与岛屿结合,现在依柔拖拉至道,等于在拖动整个岛屿,而依柔自身还在岛上,所以依柔现在的行为等于自己把自己提起。 这种行为,在道法中名为过顶之力,只要有游仙的境界,就能轻易施展,可惜依柔法力虽大,却完全不懂得运用。 “放开啊!你个死至道,下次一定把你剁了喂乌龟。” 依柔死命地拖着自己,却没能走出几步。 “好了!别闹了!” 一声喝斥传来,一个宛如月光般的男子缓缓走来。 至道赶紧松手,低头道:“启明神子,小弟不辱使命,那个本源丹……” 启明点了点头,一粒本源丹落在至道的手心。 “呸!一粒清白二气丹就把你收买了?真给你家小羽丢脸。” 依柔怒斥一声,挥手欲打。 启明抬手接下,喝道:“胡闹!” “启明哥哥!”依柔甩开手,哼道。 “我去过洛阳城了。屠城魔头却是羽如涛,因为袭击墨圣城,和师门长辈连番激斗,最后死在雷鸿罡的《慧星临尘》《末日双龙》,这两大绝世杀招之下。” “什么?不可能!”依柔小脸煞白,不可置信地说道。 第八十三篇转世重来 清晨的阳光似乎特别明媚。 在一个无名土坡上,一只纯白色的小兔子正在一蹦一跳地在草地上玩耍。 然而在暗处,一双冰冷的眸子已经死死地盯住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这只兔子特别肥,或者是特别壮,不用说,肯定肉多。白色的皮毛在绿草地中特别显眼,而且玩得十分快活,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四伏的杀机。 冰冷的眸子没有任何眨动,只是缓缓地,悄悄地潜伏在绿草地中。 似乎是玩累了,白兔子翻过身去,面朝太阳,仿佛要趁着春光明媚,好好睡上一觉。 杀机就在此刻喷发。 一条浑身青绿的长蛇迅速窜起,就像离弦之箭,飞速地窜到小白兔脑袋边上,红信子已经伸出,两颗晶莹的毒牙更是蓄积着多日毒液,只是一口,拿怕是擦破一点皮,都是致命的。 就在一口正要咬下的时候,兔子突然不见了。 没错!就是突然不见了。 然而绯红的信子飞快吞吐,蛇头一抬,原来兔子在头上。 蛇口再次张开,却没有咬下去,只是缓缓地闭合了。因为一只兔手印在七寸的位置上,就像一团棉花一样的按了进去,七寸就是蛇的心脏,心脏都碎了,自然会死。 小白兔在刚才的一瞬间,翻身越起,凌空折身,一爪击入七寸,就如身怀武功的高手一般,这绝对不是兔子能干出的事。 “蛇胆大补啊!可惜我现在是兔身,沾不得血肉,等我将这功法修成,炼出元神,就能随意夺舍,杀人喝血了。” 小兔子嘀咕一声,把蛇尸扔到边上的河水中,又开始朝着太阳一蹦一跳的玩耍。若有仙道高人在此,一定能看出,这只兔子正在吸收草木的生气,并且一丝一丝地吸收着太阳的光芒。 小白兔子就这么一直跳啊,蹦啊!一直跳到太阳落山,才缓缓离开草地。 然而,原本碧绿的草地已经全部枯黄。 皓月当头,千里共赏。 一大团太阴之气落下,洒满了山川河流。 此时,一只小白兔子蹲坐在地上,仰望天空圆满如盆的皓月。 “再有半个时辰就是满月了。我辛苦了五天,糟蹋了三里地的草木精华,并且全部用太阳真火炼化,就等满月之光落下,吸收最浓烈的太阴之气,就能结成元神,脱离这个兔子,夺舍成人了。” 然而不幸却发生了。一个危险的气息飘了过来,兔在江湖,自然身不由己。 小白兔微微转身,严整以待。 良久,树背后才传来数声响动,一只黑色巨豹从树上跳了下来,其背有金线云纹,正是上次被打碎牙齿的黑豹。 经过了几天休养,嘴巴已经不留血了。此次前来,自然是报仇雪恨。 没有废话,小白兔先发制人,几个起伏,兔身已经来到黑豹右侧,兔爪一伸,飞快地按了一下。 “嗷!”一声怒吼惊起,黑豹嘴巴一张,青色的火焰从口中喷出,这豹子显然是一头有法力的妖兽。 “可惜!才断了一根肋骨。”兔子飞快地躲过了火焰,又闪开了如鞭子般的尾巴,几个起伏,又拉开了距离。 “只有食物链上层的物种才能修行,兔子居然垫底。我当初为什么脑袋一热,钻入兔子体内,而不进入这只豹子的体内?” 这问题只怕没人能够回答。 黑豹子深吸几口气,前身微微倾斜,后身抬高,强忍住肋骨断裂的痛楚,猛扑过去。 两只锋利的前爪展开到极限,大口微张,一股凶狠,凌厉的气势轰然压下。 没有惊慌,小白兔没有惊慌,弓起身子,尾巴一翘,立即连连后跳,瞬间就躲过了一记豹扑。 然而,杀招却没有结束。 黑豹尚未落地,已经看见兔子后跳,心中一喜,大口猛张,血口中酝藏一股淡青色的火焰,猛然收束成石头大小,飞快地喷出,目标直指白兔。 嘶咝! 淡青色的火焰将地面烧出一个大洞,然而却不见白兔的身体。 化成灰了? 兔子在上面! 这两个念头几乎同时在黑豹子脑中升起,然而念头来不及转动,只觉脑袋一痛,天悬地旋,随后眼前一红,无数金光闪烁,最后倒下。 白兔子站在黑豹身上,深吸一口气,将浑身竖起的兔毛收下。 刚才在火焰临身之际,白兔子四爪踏地,将力气用到极致,连浑身的兔毛都翘了起来,就这么一跳三丈高,如苍鹰一般落在黑豹的头上,接连三击重捶,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马上就是满月了。要敢快恢复力气啊!” 刚才三记重捶,融合了精气神,导致精力大衰,现在要炼成元神,身体受损也就罢了,如果心神不集中,只怕…… 正值白兔拼命恢复之时,眼角却看向刚死去的黑豹,豹子的血口竟有一丝青色反光。 “咦?那是什么?” 兔子顺势一个懒腰升起,豹口大张,里面全是腥红的鲜血,在血盆大口中,静静地躺着一颗青色的水晶。 “这是邪道中人采集一百颗头骨,炼制而成的磷火精华,也不知这豹子如何得到。等我练就元神,再把这磷火精华吸收,立即就能练成鬼火元神。” 磷火就是鬼火。 兔子精神一振,连忙跑到河边喝了两口水,不顾气喘吁吁的身体,跳了起来,血液开始加速循环,一双兔眼更是如红宝石般发出烁烁光芒。 “逆转精血,天魔解体。” 皓月无暇,云开雾散,这一刻已是盈冲满月。 “轮回神子,九幽冥灵,草木之精,阴阳之华,铸就鬼体元神。成!” 一声来自轮回的呼唤,一团浓郁的草木精气升腾在头顶三尺处,满月精华滚滚落入其中,一条暗影般的身形灌入其中,瞬时间将是炸开了锅。草木精气,满月光华,在一起疯狂的蠕动,直到一丝暗影覆盖在上面,慢慢地将一切吞噬,这鬼体元神才凝炼成功。 淡淡地暗影浮在空中,似有形,却无质,透明的气息不停地在抖动着。 “好!鬼体初成,现在还禁不起大风吹抚,本该回归身体温养数日才可,不过有了磷火之晶,也就省了温养的功夫。” 似有似无的暗影飘在黑豹头上,但又猛地一缩,如烟雾般缩进血中的水晶里面。 啪哒! 一声炸裂的响动传来。 呼! 一丝火苗从口中冒出。 抖然间无数火焰升腾起来,仅仅数个呼吸,就覆满整个豹躯,青色火焰烧得霹啪作响,黑豹身躯发出一阵筋挛般的抽搐。 火焰逐渐泯灭,黑豹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磷火到是差了些,如果是太阳真火,地心溶火,只怕早就烧成飞灰了。” “不过这鬼体太弱,连阳光不能触摸,根本融合不了乾罡正午的太阳真火。而地心溶火动则几千度,我连看都不能看。” 一团幽绿色的人形鬼火沐浴在满月光华中,远远看去,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朝阳初生,万物生发,金色的阳光冲破夜雾,照遍山河大地,映得紫金山顶一片通红。 “紫金山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名字,全赖它山侧有大片紫金色的岩石,山背还有个紫色大洞,人称紫霄洞。” 凡人眼中,这紫霄洞是仙灵宝地,然而在仙人眼中,这紫霄洞根本就是一个简单的山洞,最近几天因为金陵城被屠,这紫霄洞直接成了一头金线云豹的老窝。 然而就在昨晚之后,这紫霄洞就成了一个深幽的鬼窟,因为这里住着一只非常恐怖的厉鬼,挖心喝血,面目狰狞,头上有角,尾巴有钉,还吃不听话的小孩子,还吃那些不睡觉的小孩子,还吃…… “墨家敬鬼尊神,因为鬼神是惩恶扬善的东西,所以墨家极重祭祀。” “说不定一代先天巨子墨翟,小时候是个又哭又闹的孩子,因为他妈说鬼怪专吃……,所以才……” “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非命。天志。明鬼。墨家十大精神,我也只见识了其中这两下,其它的都不了解。那日墨家城内就有几股强大的力量在潜伏。” 一团鬼火在这紫霄洞幽幽袅袅,发出似哭似笑的鬼声。 “这山不结云气,不过龙脉,的确是十分平庸的地方。我纵然有绝世功法,也练不出大境界。只有大量吸取天罡地煞之气,凝炼出幽冥法身,到时候才能再重塑真身。” 一缕阳光照进洞口,幽幽鬼火忽然淡了几分,火苗越来越小,眼看就要泯灭。 啵! 火苗猛然退缩,退到洞口深处,躲避阳光照射。 “呼!太阳真火是我鬼体的克星,如我这般不要命地摄取太阳之气,实在是火中取栗,偏向虎山。若是晚上就好了,我就可以寻一处好地牵引煞气,还能吸取太阴之气。” 鬼火又袅袅升起,惨白的火焰中杂着一丝丝金色火丝。 “也只有这样才能快速增强力量啊!” 鬼火一次次冲到阳光面前,又一次次退缩暗处,不是每次都能摄取到太阳之火,有时也会被阳光穿透鬼体,将其重伤。 直到下午的时候,阳光落在山背,这团鬼火才缩成豆大一点,开始修养精神,为晚上做准备。 这时,几个男女的谈笑之声传来,鬼火才幽幽燃起,一声疑惑却传来:“这里根本没有人烟,只有几十里外的金陵城有大片墨家军士,只不过他们都在掩埋死者,怎么会到这里来?” 第八十四篇鬼压身 那个大师兄见识非凡,对此事的来龙去脉都一清二楚,显然不是庸才。 “原来如此!原来师傅是看我们闲得无聊,才把我们五个打发出来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 “不要乱说!师傅也是为我们好,要我们有些除魔的经验,其实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能透透气,整天闷在山里,无聊死了。 听了几句,这才有些明白,来的这几个青年人应该是附近一处邪派的弟子,一行五人,三男两女。 这时大师兄沉声说道:“原本世道太平,我们剑魂宗属于邪道,自然不好出来。然而最近妖兽乱世,我们邪道更要保持界限,不能如灵宝,阴阳,玄德这些无耻之徒一般投靠妖类。” “师傅虽然也只不过宗师境界,但心性高深,已有游仙之境。我们虽然只能通过杀戮来获得力量,但是天下止杀,我们宁可没有飞天之力,也绝不能做欺心之辈。高风师弟,流洋师弟,你们入门已有数年,时常听得师傅教诲,我也就不必多说。但是紫秀师妹和蓉柔师妹入门才数月,对我派作风不太了解,还要多多修行才是。” “是!大师兄,柔儿一定听话。是吧,紫师姐?”一个面如满月身穿羽衣的少女,嘻嘻哈哈地拉着身边的同伴笑道。 蓉柔的同伴是一个身穿紫衣,骨骼纤细的女子。这女子微微一笑,恭声说道:“大师兄说得是啊!我们受功法限制,不能提升法力,为什么不换一门功法呢?” 这时边上一个的冷漠男子哼了一声,不屑道:“哪有那么简单?天上地下,任何一门功法都要经过一百次,一万次的试验才能最终完成。每一部功法都是先辈的思想精华,像我们小派只能承蒙祖辈余荫,才能踏入仙道。你随便一句话就换,拿什么换啊?” “高风师弟!”大师兄盯住这位高傲无比的师弟,后者不屑一声,转过头去。 大师兄连忙解释道:“其实不是那样的。世界一切功法都起源于宇宙自然诞生出的神术,先辈们得到神术,传下功法,后辈们加以改良,就形成了千万种不同的功法,我们的功法也是如此。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真本已经失去,没有真本加以考量,自然不可改良功法。” “呵呵!原来如此。”紫秀这才明白原委。 “说起来!我派功法的希望就在两位师弟身上。高风师弟资质出众,乃是绝世天才。而流洋师弟生性木讷,不善言语,却有若愚大智。倒是在下资质平平,又无浑沌本初之性,只有在此讲些废话了。” 这时小师妹蓉柔叫唤道:“好了!好了!别墨迹了!再这么说下去,天就要黑了,我还要赶着回家喝鱼汤呢。” 不知不觉,逝水流光,此刻已是接近黄昏,虽然还是光照大地,但是天边已经有了大片云霞。 大师兄点头说道:“是啊!趁着余光犹在,我们还是快点抓鬼吧!等到了晚上,阴气大盛,就不好抓了。这次师傅赐下五煞法剑,就是要我们尽快抓住这小鬼。这紫霄洞内阴冷潮湿,而且其中有血腥气,就算不是鬼窟,也是兽穴,大家各施手段吧!” 高风亮起一柄蓝色法剑,施展出剑中的冷若冰霜的煞气,第一个踏进紫霄洞。 而木讷的流洋也拿出一柄浑黄厚重的法剑跟上。 小师妹蓉柔挥出一柄煞风四溢的法剑,十分兴奋的打量着这个紫金色的洞穴。而紫秀紧紧跟上,手持一柄阴气森森的法剑。 守在最后的是大师兄,手持一柄毒辣辣的法剑。 然而洞中, “好!送上门的煞气,大补啊!这高风也就刚刚脱胎换骨,天资也就比常人好点,夺了他的肉身也只是平白耗损我的法力。算了,总好过没有。” 鬼火缩成一点,隐在暗处,只等其中一人精神松懈,立即夺舍,导致自相残杀。 最为高傲的高风还没意识到自己出众的天资,竟被说得一文不值,而是集中精神,小心谨慎地走着。 其实紫霄洞没有多深,也就三十多丈,不过却有三个弯道,但却很宽阔,有两丈多宽。这五人没走多久就到了洞底,这时高风说到:“都到洞顶了,什么都没有,师傅是不是搞错了?” 一时间,疑惑的念头在五人心中同时升起。 就在此时 一点幽幽鬼火飞快地窜入蓉柔的顶门穴,强大的意志瞬间将这个入道不久的小姑娘压制住,这就是所谓的鬼压身。 “可惜鬼体未成,否则一下就能让人进入“非想非非想”的境界,这可比什么鬼压身,定身术之类的要高明一百倍。” 来不及多想,法剑一抖,煞风布满整个紫霄洞,蓉柔双目碧绿,仿佛有鬼火在其中燃烧。 “不好!小师妹中邪了。” 紫秀立即发现不对,将法剑横在身前,剑身中荡出条条阴气,护住周身。虽然保护了自己,却错过了抓鬼的最佳时机。 叮! 法剑碰撞一下,闪出一丝火花,黑暗中依稀能看出蓉柔的手上涌现一丝幽绿的鬼火。 “怎么了?”大师兄赶紧挥出法剑,一种火红色,好似熔岩的火芒照亮洞内。借着毒辣逼人的火光,大师兄一眼看到小师妹手持青色法剑,狠狠地刺入流洋的咽喉。 “蓉柔,停下!”火红的煞气从剑中射出,竟然不烧人,而是直向那柄法剑。 “愚蠢!”蓉柔翻身一剑,竟然刺向一边紫秀。 两柄煞剑纠结在一处,蓉柔一个欺身进步,送开压剑的左手,一指隔空点向紫秀的眉心。幽绿的鬼火加上一丝丝太阳真火,两种相斥的火焰挤在一处,瞬间就洞穿这个骨感美人的眉心。 鲜血流出,却被高温烧住,仿佛眉间一点朱砂,实在是美妙极了。 “可恶啊!” 高风也没料到一个转身的时间内,师弟师妹全部遇难,精气神顿时攀到巅峰,怒喝一声,配合大师兄一起杀去。 呲溜! 两柄法剑立即没入蓉柔的胸口,然而蓉柔却张开了明亮的眼睛,看着世界上最恐怖的事。 “两位师兄中邪了?” 一念头在蓉柔的心中升起,却没有任何思考了。 “哼!”一声嗤笑,紫秀手持双剑,连连刺来。大师兄怒吼一声,一剑重劈而来,火辣的红光席卷山洞,自己的双手立即发出“滋滋”灼烧的声音。 两柄法剑全部被劈飞,虎口裂开,身体已经飘向一旁的高风,借刀杀人之意,十分明显。 “休想!寒冰冻心掌”高风也不是庸人,一时虽然容易乱分寸,但是傻事不会再做。当下倒持法剑,一掌击出,阴寒的煞气在掌中流转,只要擦到一下,立即就能冻住筋骨,令人无法动弹。 紫秀身中寒掌,阴阴一笑,无力倒下。 “该死的厉鬼,我一定把你关进封妖盒,永世承受阳火炼魂之痛。” 大师兄怒吼一声,按住紫秀的尸体,却没有注意到一丝幽蓝的鬼火随着击飞的双剑,落在了流洋的尸骸边上。 “这厉鬼怎么如此厉害?接连害死流洋师弟和两位师妹,难道师傅不知道这厉鬼的变化吗?” 高风愤怒地喝了一声。 大师兄低头道:“师傅本以为是寻常鬼物,只不过是会点鬼火而已。凭着五煞法剑,必能收拾。想不到这鬼魂意志强大,夺人神智,附体行动只在一念间,这应该是一个积年老鬼。” 正值两位师兄检讨的时候,流洋师弟猛然翻身,一记手刀斩来,快似流星。 “小心后面!”大师兄立即挥剑刺去,火红的光芒再度从剑中发出。 高风毕竟天资过人,虽然一时检讨,但是精气神依然在巅峰,立即就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意。 来不及挥剑,伸手就在一抓,稳稳地钳住这一记手刀。 只是轻轻一触,高风立即感觉到手上火热,仿佛在抓一个火球,火焰仿佛变成了尖刺,狠狠地刺中了高风左手的筋肉敏感处。 微微一松,手刀顺利劈下,斩在高风的肩上。 没有任何力气,仿佛轻风吹抚。 高风正欲退后之际,一股强大的意志剥夺了自己的一切感觉。 附体成功。 大师兄立即发现不对,双手握剑,奋力压去。 “让你见识一下上乘剑法。” 一个嘶哑、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一柄冷若冰霜的蓝色法剑击出,飞快地震动,而高风的身形一荡,人已经消失了,只有蓝色的法剑在不停晃动。 “人怎么可能消失呢?” 大师兄虽然见多识广,却没有听说这等功夫。其实修道中人把精气神合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精气神融合了之后,必定是一心一意,就算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是一心一意,没有丝毫杂念。这样的一心一意就容易被利用。 以前羽如涛就用牙齿咬住剑,把云水青制住。这次则是用剑把对方的眼神全部吸引住,起到一叶障目的作用,这招冠军王也曾经使用过。 一剑击出,寒流四溢。 第八十五篇我叫羽如涛(上) 蓝汪汪的法剑中,蕴藏着阴寒彻骨的地煞之气,随着法剑一动,煞气立即爆发,法剑就如有仙人操纵一般,腾飞转折,剑光逼人。 大师兄无力地倒下,口中喃喃道:“你究竟是谁?” 那高风微微一拜:“我叫羽如涛!” “鬼火炼魂,阴煞夺魄。” 盈月当头,一位满身带血的少年站在紫金山上,仰望夜月。 “啊!啊!你不得好死!”高风的意志在精神世界中发出一声惨叫,于焉终散。 “哼!意志挺坚定的!你入道也有七八年了,竟然还没有一年的修为,可笑你天资横溢。” 用鬼火烧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把高风的意念消磨殆尽。可悲,这几个有志青年,就这样全部被恶鬼羽如涛消灭了。 现在高风的身躯完全被羽如涛这个老鬼占领,完全可以说是行尸走肉。 “今夜虽不是满月,但是月光还算充足,待我将这五柄法剑中的煞气吸尽,就可以脱去魂体,凝炼出五煞元神,功力大进。” 这躯体现在还是高风的模样,羽如涛可不想浪费元气改头换面,甚至连这几人的怨魂都挥手散去,要不然还能炼就五鬼搬运之法。 “五元煞气,塑我法身。成!” 五柄法剑发出剧烈的颤抖,其中的禁制符印尽数被鬼火烧去。直到最后一丝禁制破去,鬼火也燃烧干尽,那团磷火精华被用了干净。 一个透明的鬼影浮在五柄剑上,疯狂地吞噬着五种不同的煞气,其它四种还要容易,唯独那团火红色的煞气最难吸收,因为这团煞气正是地火溶岩之气,以羽如涛现在的力量,还不能触碰。 “不行了!精神耗损严重,煞气太乱,降伏不住了。太阴月华,恢复鬼体。” 一口长气吸起,满空月华中出现了一个旋涡,太阴之气疯狂地倾泻而下,融入鬼体当中。 一个鬼几年不吃东西都不要紧,只要每天吸收太阴之气,就能把耗损的精神恢复回来,因为阴气就是鬼的食物。 月华降落,鬼体爆涨,四处乱涌的煞气纷纷平息,就连那团火辣辣的煞气也被降伏。 “五气朝元,炼煞化神!” 一团五色缤纷的光影在夜空中大放光华,然而又猛然一缩,遁入了高风的体内。 高风一把收起五剑,迅速回到紫霄洞中。 “刚才那两下动静太大,只怕引来了墨家神殿的高人。” 高风连忙跑回洞底,将五把剑全数插进洞壁中,排列有序,还划出几丝剑痕将其连起,做完一切,赶紧躺下,收束元神,伴成死人。 “我们墨家崇天志,明鬼神。我们兼爱天下,没有什么不能谦让的,唯有杀我同胞者,辱我身心者,绝不谦让。” “上天的意志是兴利益,除百害。鬼神的力量,是惩罚恶人,宏扬善良。” 两个念念叨叨的老人家一路走了进来,一手拿着黑油,一手拿着本厚厚的墨家经典,边上还刻有一个印章“圣殿编著,苦修专用。” “好浑厚的精气啊。这就是墨家的苦修者吗?据说一代巨子景天明未成巨子时,收养天下的孤儿,成立了一个苦修者的团队,里面的人全是心志坚定,断绝情丝**的人。在巨子统一天下之后,这群苦修者就成立了墨家神殿,而墨圣城就是这群苦修者秘密建立的,所以才能隐瞒天下人。这样的根本不可能附体,因为心志坚定,气血庞然,就算是法体大成,也附不进去。” 羽如涛心念一转,已经有了计较。 “天志殿主派我们两个来驱散恶鬼,但是我们顺着鬼气走来,却没有任何鬼影,是不是躲起来了。” 其中一个老者率先走入最后一个弯道,一眼看到洞底,只发现一地死尸,墙上插着五把剑。 “看服饰,这三男两女是剑魂派的弟子,似乎是被鬼附身,自相残杀而死。” 这时,另一位老者说道:“你来照看,我去挖坑,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且慢!”前一位老者忽然看到剑痕,疑惑道:“这似乎是剑阵?” “让我看看!”后一位老者凑上去看,仔细看了会才说道:“这好像是群剑诛魔大阵的一个阵式,只不过这五柄剑全是废剑,根本没有灵性,又怎么驱动阵法?” “这,会不会障眼法……”话音未落,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传来。 “不好!洞要塌了。”两位老者同时大呼,飞快地窜了出去。 两位老者苦修一生,功力深厚,已不亚于宗师高手,只是不懂得各种精妙的仙法而已。仅仅数个窜步,老者就离开紫霄洞,火光摇曳,浑身上下连一点灰都没有沾上。 “这是怎么回事?” 轰隆隆地声音已经停止,但是紫霄洞却没有半点崩塌的迹象。 老者狐疑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听?不可能,我心志刚强,绝不会有任何幻觉能加之于身。” “我们再进一次吧!” 两位老者同时点头,正欲进洞时,远处划过一丝剑光。 “什么人?” 剑光连忙落下,显出一个手持血剑的中年男子。 “在下剑魂派长老,孤星真人。你们是墨家神殿的人?” 前首的老者点点头:“鄙人是天志殿的丘方。” “鄙人也是天志殿的,名叫赴离。”后面的老者也说道。 孤星真人连忙问道:“我派五位弟子今晨被派去抓鬼降妖,但是现在仍未归来,我一路追到此处,不知两位可曾见过?” “见到了,就在洞里面!”丘方点头道:“似乎被恶鬼附体,导致自相残杀。” “什么?”孤星真人深吸一口气,缓声问道:“不知可曾见到五柄煞气十足的法剑?” “没有!只见过五柄普通的长剑。”赴离说道。 “天亡我派!”孤星真人仰天一叹,无力地说道:“两个可知道是哪位鬼王下此狠手?” “不知道!” 墨者真诚,虽然不能说全是正人君子,但也绝对没有几个卑鄙小人,苦修者更是好上无数倍。 “好!我给两位打头阵,只希望抓到那鬼王,由我来处置。如何?”孤星真人又说道。 “不行!殿主派我们两个来驱鬼,怎么能消极怠工?”赴离冷哼一声,盯着孤星真人说道。 “那好吧!不过我要亲自看到那恶鬼进入轮回。”孤星真人率先仗剑而入。两位老者对望一眼,点点头,随后跟上。 “嗯?有援军加入?这人功力也有宗师水平,手上的法剑却是太烂,只是虎血炼成,若是人血炼就,只怕我也对付不了。不好,这三人竟然连手……也好,就让他们见识一下“狼来了。” 羽如涛当下不敢乱动,紧缩成一点,附在第一弯道口上。 这紫霄洞三个弯道设计巧妙,呈问号形状,人如果进入洞底,绝不可能知道洞口的情况? 三人很快进入洞底,也见到五人的尸骸,孤星真人当即悲鸣万分,这五位弟子是剑魂派的未来,如今夭折于此,让孤星真人情何以堪。 这时,三人也发现了在墙上的剑阵图形,孤星真人看到煞气全失的法剑,更是怒火中烧。 轰隆隆! 这时,山洞崩塌的声音又传来。 “不要乱动!就算山塌了,凭我们的法力也能出去。”跟在最后的赴离立即喝道,双目微眯,精气神集中到了。 然而轰隆隆的声音没有止境,似乎山洞真的被填满了。过了很久,才缓缓变弱。 “果然是鬼声,如果真是山塌,至少也有灰尘过来啊!”丘方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赴离哼哼道:“刚才我们就是听到声音,才急匆匆跑了出去,现在又是如此。我们怎会再次上当?” 这时孤星真人说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同时点头,赴离成为先锋,孤星真人断后。但是没走几步,一块巨石堵在弯道口。 “哼!雕虫小技!”赴离一拳打出,法力聚成一束,但有猛然炸开,三丈方圆的巨石猛然炸开,散成碎石。 没等赴离得意一声,就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头顶上洞壁竟敢塌下,三人连退数步,才躲过了被压扁的危险。 “这怎么可能?紫霄洞中全是紫金岩层,因为前古时期地火没有淬炼完全,所以这紫金山才没有形成紫金矿,其中结构极为密实,怎么会如此松散。” 两位虽是苦修者,但也有墨者学位,自然懂得一些高深的学问。 前古时期就是演化万物的时候,那时候没有任何生命,连最早期的生命原始之虫都没有,那时候大陆板块没有形成,到处都是汹涌的地火岩浆,经常性的造山运动,冰川飘移。那时候接近亿度的地火将一些山脉炼化,留下一片精纯的物质,这就是后来的矿脉。 “哼!这厚土地煞到是好东西,是取自黄泉之地的煞气,被淬炼得十分精纯,开山裂石只在一瞬。可惜!用完了。不过,这剑魂派小门小道,如何能得到这么浓郁的煞气?” 五煞元神一闪,已经少了一种煞气,想要恢复的话,只有去黄泉之地再去采集了。 第八十六篇我叫羽如涛(中) 第八十七篇我叫羽如涛(下) 第八十八篇情之所在(两更完毕) 数个时辰后,夜色降临,火山口冒出刺目的红光,宛如撑天神柱,直冲九霄。 “天心火种,紫凤元神,合!” 一个半丈高下,不黑不白的少年人在这小小一池溶岩边上,此刻岩浆干枯,火气减消,一只深紫色的镏金火凤飘在空中,头上顶着一缕细小的火苗。 “哼!精血已经炼成了天心火种,这元神吸纳一池岩浆已经有通天之力,只可惜不是自家法力,不能修身,也不能养性,纯是一路杀物。” 不黑不白,仿佛鬼魅般的幽冥法体一展,紫凤元神收入法体当中,那气冲九霄的光柱才散去。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只有大量吸收黄泉之气,紧快把幽冥法体练至大成,形成死亡阴影。到时就可以凝练真身,再度杀尽天下。三个月内修成真身,三个月后一定要毁灭墨圣城。” 幽冥法体一闪,继续下潜,这座火山本来是连接地心亿万度的太古凶火,因为大陆版块迁移,沧桑变幻,所以才逐渐枯竭成这么一小池,所以才被轻易吸干。 这地下阴煞河流因为受到火山影响,才搀杂了大量杂质,只要越过了火山,立刻就有精纯的阴煞涌来。 “其实天地也有精气神,本源之气就是精元,而天罡地煞就是天地的气息,至于那日月更替,四季交接,自然法则就是天地的心神。” “这地煞之气的根源,就是所谓的黄泉之地,是大地的肺部。每个肺泡中都有一口先天灵气,只要我得到先天灵气,法体立刻大成,不过这东西只对我这样的鬼物有用。” 幽冥法体疯狂地吸收阴煞,壮大元神,那不黑不白的模样立即发生变化,变得和常人一般有了肉质感,这是元神被精练的效果。 元神一物,聚散无常,只是一团黏稠的云气,散则无形,聚之成形,元神初期禁不起大风吹抚,只有经过了百炼,吸收各种罡气煞气,或者其它元气才能够遨游世界。然而经过长久的锤炼之后,就能化成山石草木,鸟兽人身,绝对是有形有质有内涵,等大成之后,各有不同,那就和游仙一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幽冥法体正在不断地吸收煞气,并且让煞气听话,这就是所谓的炼化,然而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了一股股无形的波澜。 “嗯?没想到这边上就有一个黄泉之地,看来大事可成啊!” 这股无形波澜就是大地的呼吸。 向前游了五六里,幽冥法体凝聚成形,化成羽如涛那励志少年的本来面目。 “这剑魂派人不咋的,但是地方却选得好,又是火山,又是地肺,倒是省了我许多麻烦。” 羽如涛看着滚滚而来的煞气,还有不停冒出煞气的漩涡。把身形一缩,如离弦之箭,飞一般地没入中央的大漩涡之中。 像是深海的漩涡,混沌般的气流,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数十股强大的扭曲力量一齐施加在身上,还好幽冥法体已经精炼百倍,勉强定住身形,睁开双眼,敏锐的感知力蔓延开来。 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一个溺水的人,陷入了深海的漩涡中,这时心灵又闪出无边幻像,折磨着羽如涛的心神。 “哼!我屠尽苍生,寂灭天地,你这意志与我而言只不过是萤火盖月,不知天外有天。” 话音刚落,一拳击出,周围的气流发出一声悲鸣,像是汹涌的海浪被击碎,空气都颤抖了起来,稀哩哗啦地一阵乱响,四周的煞气不停地爆炸,到处都是互相撞击的黑白气团。 有一个闪烁地人影被黑白气团压住,立即现出真身。 “怎么可能?” 幽冥法体一下飞到前面,怒喝道:“你究竟是谁?” 这等情况由不得不怒,因为眼前这人,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是那个立志求道的小少年,是那是剑道宗师羽如涛的模样。 “哈哈哈哈!不可思议吗?” 那个羽如涛退了一步,慢慢说道:“不可思议就对了。因为我们天神做的事,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不要和我玩哑迷,你玩不起。”幽冥法体一捏,轻易地捏住这个羽如涛的咽喉,这个羽如涛居然和自己一样,连心脏跳动的速度都是一样。 “呵呵!我可是你的祖师爷,你对我就是这样的尊敬吗?” 那个羽如涛冷冷说道:“你现在应该明白我是什么人了吧!” 幽冥法体放开手,哼道:“没想到“天地源流,万物宗祖”是你写的。但你为什么这么弱小?为什么又化成我的模样?” “因为你太弱了!”那个羽如涛笑了笑:“我哪有精力来管你啊!两个月前,众神趁着天之痕,大干了一场,我一个对付七八个。那轮回之神趁此机会夺了你的神魂,而我就留下了你的真身在这里,后来我找世尊干了一场,为你赢得了半年的时间,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我要去遨游宇宙,争取把混沌钟干翻,为你再争三个月的时间。” “好了!我走了!留下了九道神术的真传,这三千多年过去了,连这剑道都变了啊!”那个羽如涛大笑三声,便倒下了。 “这个家伙好境界!是一个真正的道者天人。” 幽冥法体扑入自己原本的身躯,法力顿时大变,立即成就大地游仙的水平。 羽如涛哈哈一笑,正欲查看四周,但又猛然一顿:“不对!刚才那个家伙对我起了杀心!” 一念未灭,一念又生:“也不对,杀气是针对我这幽冥法体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神明之意,当真难测!” 羽如涛摇了摇头,才睁开眼睛查看四周,只见天昏地暗,四周浮游着星星点点的蓝绿之光,还不时有狂风涌动。 这狂风就是阴煞之气,若是随着肺脉一转,立即形成精纯的阴煞漩涡,然后就会涌向一条条阴煞气脉。 而那星星点点的蓝绿之光,就是黄泉之地特有植被,只在黑夜中生存,还能发出黯淡的光芒。 这世间的黄泉之地虽然不是多如牛毛,但也有几百个,不过没人统计而已。因为有的黄泉之地住着嗜血杀人的魔族,这个魔族在数千年前本是大地的最高一族,而后来人族兴起,统一天下,魔族第一魔神被斩杀,这个种族就被迫进入黄泉之地,躲避人类的追杀。 魔族从来不信仰神灵,他们个个拜兵为神,崇尚强大的武力,他们认为,只要有了力量,就能获得生存。 “嗯?有人?难道是魔族?” 羽如涛现在已有游仙之境,太古许多关于开辟天地的信息都能了然于心,动念间可知过去未来,现在刚到这里,还没有适应好这里的环境,起码呼吸有点困难,毕竟煞气不是什么温和的气体,只要一口气就能害死一个普通人,就算有游仙之境,而自己也不怕死,但不能主动找死。 今天注定是个震惊的日子。 “羽哥哥!我又来找你说话了!”一个**岁左右的女孩一跑来,手上还拿这一束蓝幽幽的小花,光芒照在那个女孩的脸上,显得楚楚动人。 “小萌!” 呼吸都差点停止了,心脏在瞬间狂跳,什么血压,心率,脉搏…… 反正一团乱麻。 “羽哥哥!我跟你说啊!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大长老决定去人界,投靠妖神,我们都要走了,听说好多相邻的部落都走了。” 那个小女孩将手中的花放在羽如涛脚下,喃喃说道:“以后如果稳定下来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小女孩似乎是哭了,眼中带着泪水,呜咽着说道:“我舍不得这里,我舍不得那幽蓝色的草原,我舍不得碧蓝色的忘川河,我舍不得经常与我玩闹的紫心花,我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你叫什么名字?”羽如涛忍不住地一问。 “啊!”小女孩忽然停止哭泣,右看左看,似乎害怕别人发现。 “你叫什么名字?”羽如涛又问一句。 那个女孩子心中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羽如涛,惊讶地结结巴巴:“你…会说…话?” “我当然会说话!”羽如涛奇怪地一笑。 “你……还……会动……动?”那个女孩更结巴了。 “当然!”羽如涛耸了耸肩,点头一笑。 “鬼啊!!!”尖叫声立即传开,简直是气贯长虹,震惊百里,直上九霄,日月无华。羽如涛还是第一次见识高分贝的女性尖叫,所以…… 悲剧了! 鉴于是女主角,所以给个特别介绍。 名称:小薇。 性别:女。 年龄:十岁。 容貌:脑补中。 身材:脑补中。 战斗力:0→100自由切换。 据说小薇是一次出去采蘑菇的时候发现小羽的,那天…… 后来才发现这个人不动不笑不说话,就觉得特别好玩,就每天都来找他玩,还把自己的心里话诉说给他听,直到今天…… “原来如此!”羽如涛点点头,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叫我羽哥哥?” 第八十九篇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小薇笑道:“因为我认识一个羽哥哥,和你长得好像哦,他是人族的什么士,对我可好了。那次我偷偷跑去上面玩,被一群很坏的坏人抓住了,把我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幸好羽哥哥把我救出来了。还带我去玄武湖玩了呢?那天还碰到了一个拿着宝剑的人,那个人的眼睛好凌厉哦!我和羽哥哥都吓坏了,幸好没什么事,羽哥哥说他要去打坏蛋,我就躲了起来,谁知我爸爸居然找到了我,就带我回来了。” “玄武湖!”羽如涛心中一动,但又摇了摇头,问道:“你说你要走了,但又舍不得这里,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不行不行!”小薇连忙摇头,连背后梳得整齐的长发都乱了,十分害怕地说:“我们一定要走,否则妖怪就会吃了我们,那些妖怪好可怕哦!就连我们寨子里面几个非常利害的叔叔都被吃了。我真的好怕……”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哭了。 羽如涛将小薇拥入怀中,安慰道:“不要怕!有羽哥哥在,我会保护你的!乖啊!不要哭!” 说句老实话,这是羽如涛第一次温和地,主动去抱着别人。虽然以前也抱过别人,那些被抱过的人不是进入轮回,就是魂飞魄散,反正没一个是安安静静地死。 抱了很久,小薇才停下哭泣。羽如涛连忙问道:“那个妖怪是什么样子啊?我去杀了它!” 说的很轻松,全然没有一丝杀气,就像开玩笑。然而,羽如涛很少开玩笑,入道之后,几乎都不知道怎么开玩笑了。 小薇想了想,一段一段地说道:“那个妖怪有翅膀会飞,那个妖怪头上有牛角,那个妖怪全身是火,那个妖怪吃心喝血,那个妖怪尾巴末端有一个三角形的东西……” “飞天夜叉!”羽如涛已然明了,杀意滚滚,却深藏于心。 “走!你带我去,我去杀了那个妖怪。对了,你住的寨子叫什么?” “我们是魔族八十一族中的左风族,所以我们那里又叫左风寨。” 左风寨中 一个赤发老者喝问道:“你们怎么办事的?连一个小姑娘都找不到,全是废物!” 赤发老者面前跪着五个青年人,个个毕恭毕敬,没有半点辩解。 “现在东皇大人发话了,只要献出小薇,我们立刻就获得极高的待遇,并且修行绝世功法,你们也能得到许多精良的兵器,甚至功法。到时,我们左风一族就是八十一族中最厉害的了。而且,我的儿子已经成为了人界的玄德宗掌门人,相信不久的将来,必定可以成为魔神。你们听到了没有?给我把那个女孩抓过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赤发老者怒斥一声,仿佛已经是魔神他爹了。 “是!谨尊大长老法令。”五个青年人齐声说道。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小薇了。她就在寨子口,还带了个少年人来,好像是个道人。”一个青年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来就来了!你叫个什么劲?”赤发老者十分不满。 那个小青年结结巴巴地说道:“小薇带来的那个少年,一进寨就把几个使者连同坐骑打死了,还放跑了一只坐骑。” “什么?”赤发老者顿时大惊,那几个使者死了不要紧,毕竟是一些巫教的弟子,没什么法力,而几个坐骑死了才要紧,那都是妖王级的妖兽啊,还放跑了一只,简直是自寻死路。 “完了完了!等飞天夜叉一来,我们全完了。”赤发老者顿时慌了神。 那个青年人连忙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赤发老者脚步一停,猛拍桌子:“你们几个一起去,叫上寨里所有的勇者,一起抓住那个少年人,抓不住就杀了。但是小薇一定要抓活的,不能让她跑了。” “是!”几个青年人立即出去。 “还好一些叛逆都被飞天夜叉杀死了,小薇的父母家人都被神秘杀死了,否则还真罩不住场面。幸好我出了这么一记暗手。” 赤发老者没有想到,正是这记暗手,把自己完全推进深渊。 “什么?爹爹遇上了地坑,掉进火洞里面了?” “什么?妈妈误食毒蘑菇,倒在家中?” “不可能!我家是石头盖屋,怎么会着火呢?” “难道是魔神的意愿吗?让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吗?” 小薇躺在羽如涛的怀里,不敢再看那冒着残烟的家。 “这是阴谋!”羽如涛轻声安抚道:“坏人会受到惩罚的!” 这时,一大群面目狰狞的人围了过来,个个目露凶光,法力高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东西。 没有任何客套,只听到为首之人大手一挥,众人立即会意,团团围上,杀气腾腾。 “滚!” 只有一声喝斥,紫色的火凤盘旋而出,一个扑腾,一百多个左风寨勇者尽数倒下,就连为首之人也挡不住浓缩凝炼之后的火焰。 “什么?”赤发老者站在百丈之外的高楼上,看到紫凤一出,立即明白不妙,赶紧逃跑。 一个转身,猛然巨震,赤发老者看到木楼墙上映出自己的影子,那熟悉的影子中多出一个陌生的东西,一个被火焰烧出的大洞。 “走吧!我陪你去时间的尽头,听一场花开花落的声音。” 小薇在温暖的怀抱中逐渐睡去,一条紫色的火焰凤凰护卫在小薇身旁。 羽如涛手捏剑指,九道神术一一在心中流躺,加上轮回之神传下的轮回神术,如今的羽如涛已经会十道神术,只可惜功力不足,没能修炼大成。 “桀桀桀桀!羽如涛,竟然真的是你,没想到你又炼出真身,还在黄泉之地,不知道你是杀我妖类,欲意为何?” 一只背插双翅的怪兽从天而降,但见额头处长着一对尖锐的牛角,浑身冒黑烟,四肢带火,背后有着蝙蝠一样的肉翅,尾巴末端成三角形,这等模样正是炎图的化身,飞天夜叉。 “你死定了!你知道吗?” 羽如涛淡淡地说了一声,闭上双眼,静静地,默默地。 “就让我见识一下幽冥王者的法力吧!” 飞天夜叉腾身一窜,瞬间涌上高空,正欲压下…… “且慢!” 一个浑黄色的身影飞了过来,一手拦住飞天夜叉,这才现出身形,正是巫道之主,东皇太一。 金光色的帝服闪闪发光,垂下的珠帘遮掩了面容,腰间佩戴一对玉珥。 “哈哈!羽如涛乃是幽冥王者,与墨家有生死大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知王者可愿与我们共抗墨家?” 羽如涛依旧闭着双眼,口中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好!”东皇太一安抚住飞天夜叉,呵呵笑道:“羽道兄可知道身后那女孩是什么吗?” “说下去!”羽如涛很耐心地说道,但是眼睛却没有睁开。 东皇太一微微笑道:“这女子不是普通魔族,是一位神明的转世,只要与之双修,就能得到神术的分享,共荣共损!” “大神转世?可笑!”羽如涛轻笑一声,缓缓说道:“我得轮回之景,这一百四十亿年来,无论是诞生的,还是陨落的,我都一清二楚。但我从来没听说有转世的,更别替双修了。” “哈哈!远古之事,你能知道,但这一百年前的事情,你未必知道。”东皇太一冷笑数声,目光紧盯着那女子,口中说:“诸子百家争鸣,当中就有几位是神明转世,所以才能拥有神术。不过因为老子的出现,许多神明都逃了出去,甚至有几位神明都陨落了,比如墨家一代先天巨子墨翟,鬼谷派的鬼谷,孔孟二圣。如今墨家神术和鬼谷神术都传承下来,但是仁义二术却没有踪影。因为这两大神术都被一个叫夕的人炼成,并且成就神明,但是成神的一刹那,却自散神魂,被迫轮回。” “此女就是夕的转世?”羽如涛嗤笑一声,又道:“不管她前世是什么!她今生就是小薇!” 语气中透出万分坚定,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意志如铁,谈笑风生的少年郎。 “不管如何!神术就在她体内,只要与之双修,就能获得神术分享,万劫不磨。” 东皇太一哈哈大笑:“这个世界只讲实力,如今我们两个稳压你一头,只要飞天夜叉脱住你,我再去夺得此女,就看那火凤能不能拦得住我。” 一念流转,杀气立即如海浪霆涛。 “是吗?你可以试试!”羽如涛忽然张开双眼,竟然放出无穷精光,无可想像的剑意在双目中流转。 “三千年前的剑道,果然强大。” 一丝剑气直接斩破虚空,落在羽如涛的手中。这道剑气中蕴含的剑意非常纯粹,虽然剑气只有一丝,但其中的剑意却非常宏大。 “飞天夜叉,你来试试我这开天剑气吧!”羽如涛将这丝剑气挥出,人已护在小薇身边。 这一丝剑气划破虚空而来,击碎了层层空间,就好像拨动了轮回,把天地都被掀翻了。又好像是天柱山被一剑斩断,苍穹上的元气疯狂地崩塌,又如天上的银河被斩断,无穷量河水倾泻而下,几乎整个地肺都要被这一剑划成碎片。 “闪开!不能硬拼!” 第九十篇心镜 第九十一篇文字的疲惫 “荒蛇王!” 羽如涛凌空摄物,一条刚出生的小黑蛇被抓在手中。 “没想到你居然没有到天外去转世,难道你还能够起陆吗?” 天发杀机,星移斗转。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可笑你一世王者,竟连记忆都无法保存。”羽如涛轻蔑一声,一抓捏死了这条纵横于洪荒时代的荒蛇王。 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好了!毒蛇都死了。我们走吧!去看美丽的草原,去游生命的长河,我会保护你的,永世不渝。” 幽蓝色的草原似乎有种别样的美丽,微风吹过,星星点点的荧光在风中抖动,好似星辰流转,闪闪发光。 这里十分安静,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寂静,就连风吹花草的声音都显得特别安静,这才是真的地籁。 小薇似乎也安静了下来,轻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幽月是云后的笑脸 曾梦见她的容颜皎洁 山花在微风中凋谢 无奈的泪水不忍这样随风去 远走他乡的人啊!思念着曾经的故土 我是否能够再次回到你的怀抱 风对雨的思念,悄悄地穿越千万里 来不及擦去眼角的泪滴 如果远走的是我,只为保护你 我们之间已经越来越远的距离 看那天边的彩虹,还有我和你 我留下一片回忆,等待归来的一天 幽月,在天的另一边 花开满原,风儿它最了解 归去的梦!随着回忆沉淀 谁的泪水挥断了梦的弦 远走他乡的人啊!思念着曾经的故土 我已不能回到你的怀抱 如果眷恋太深刻就变成碎片 那日的回首一眸,就是惊鸿一瞥 原来错爱的是我远去的是你 我们之间已经越来越远的距离 回忆那天边的彩虹,没有我的你 谁把思念如花飘在冷风里 如果远走的是我,只为遇见你 我们之间已经越来越远的距离 “当年魔神身死,以魂为引,开辟了一条直通地肺的道路,魔族八十一脉纷纷远离故土,来到黄泉之地生存。三千多年来,这里的人一直想到回到地面上,回到故土,这次巫妖联盟就是他们的救世主啊!” 羽如涛已经沉浸在其中,思绪万千,心潮起伏。 “我明白了!” 小薇说了一句,又低头地说:“其实都是大长老害的。对于离不离开,我们寨子里面分成两派。大长老是离开的那一派,我爹是留下的那一派,那天妖怪来的时候,杀死的我爹这一派决定留下的人。后来我爹娘纷纷奇怪的死去,就是因此被害死的。” “你叫我功法好吗?我要去找大长老报仇!” 坚定的眼神中透出痛苦的仇恨,本是同根,何苦相煎啊! 羽如涛轻声一笑,缓缓说道:“当年我也和你一样,有失去亲人的痛苦,有愤怒的仇恨。但是一个人问我,会去报仇吗?我却说,我不会去报仇雪恨。你知道为什么吗?” “虽然非常憎恨他们,他们杀死了大叔,杀死了小萌,我也很想杀了那些魔鬼。但是我知道,就算杀光他们,小萌和大叔大婶们也不会复活,不会再回到紫金山下过着美好的生活。但是我需要实力,我需要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不希望以后还会有人和小萌大叔他们一样死去,所以我愿意加入门派,我答应过小萌,让她见到紫昙花开,她就像传说中的紫昙花一样美丽,却都是葬身在火海中,为什么美丽长存的紫昙花会被烧毁?为什么温柔善良的小萌会被烧死?为什么?” 这是小羽内心底的呐喊,这一声声的呐喊在小羽心中一直酝酿,直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羽如涛摸这小薇的长发,叹息道:“现在我才明白,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可惜我只选对了一半……” “天地有生灭,万物有始终。我不是诞生天地的神明,更不是养育万物的圣人。我是魔,我是鬼,我是毁灭苍生的幽冥王者。我的使命只有一个,让生命成为零。” “你愿意陪我去时间的尽头,听一场花开花落的声音吗?” “不愿意?” 慕容悠看着烈火道人,淡淡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本是同源而出,如今大劫在即,就连开派道祖都下达神喻,你凭什么不愿意?” “哼!”烈火道人冷哼道:“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不愿意的事,就算诸天神明一起来了,我也不会去做。” “你说什么?大义所在,先祖所命,形势所逼,容不得你不愿意!”慕容悠哪是这么好说话的,当下就是一拍桌子,杀气腾腾。 烈火道人自然也不是善良的小白兔,何况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小子!这可是春秋时期,你也不是什么大国使臣,既没有张仪之口,也没有唐雎之勇。你拿什么和我斗?” 烈火道人冷哼一身,数十位神通高手已经埋伏在侧,只要念头一转,天上地下,没人救得了慕容悠。 “你可以试试!”慕容悠将双手垂下,眼中尽是轻蔑之色:“道祖接水化功德,如今我师傅已经恢复功力,就连大魔头羽如涛都挡不住我师傅一拳,不日就要杀上天柱山。你觉得你能挨住几拳?” 慕容悠岂会不知自己的口才,但是这次斗胆前来,也是逼不得已。如今道派中两位圣贤级的高手在,自然如日中天,而郑九州已经成功说服云水青,青松观满门上下都进入道场。自己也趁着道祖遗命,带上火之道场,要一举说服九霄派。 而玄德宗,灵宝派和阴阳派都彻底加入了巫妖联盟,再无回首的可能。 烈火道人死记这千年仇怨,自然不肯放下心境,加入九龙派,这个场面就一直这个僵持着。 直到一个人出现! “李宗吾!”烈火道人大惊,喝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一个身穿灰衣的老者缓缓走来,丝毫没有理会现在剑拔弩张之势,而是寻了个椅子坐下,捶了捶大腿,拿起桌上的热茶了一口,叹道:“你们谈得也真快,这茶都没凉,你们就打算开打,也太没点镇定了。” “来!你们都坐下,上茶点,我老人家给你们讲个道理。” 自洛阳城一战,末代鬼谷子,厚黑圣人的大名已经传遍天下,有人将李宗吾和赵天成排在同一位置,因为两人都打跑了羽如涛。至于谁高谁低,都是杂言碎语,一些境界高深的人也不愿听这些废话。 “其实人心这个东西,很简单。你们玩过磁铁吗?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说实话,墨家这个东西发明的不错,现在寻常百性都能用到磁铁了。” “人心就是如此,对于自己想得到的,就死命吸收,对于自己不想得到的,死命推开。宇宙间,无论有无形之物还是无形之物,都含有向内牵引之力。通常所称的心,就是一种力,这是一种自私力,以自己为中心,向在扩张。” “这世界的名,利,事,物,都是磁铁,而我们就是吸铁石。什么名声好,就去追逐,什么利益好,就去追逐。” “慕容悠觉得你们加入道派是好的,就跑来了。而烈火道人觉得不好,就推开。于是你们就有了纷争。” 一通稀奇古怪的话让人如坠雾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李宗吾见众人不明所以,便笑了笑:“可笑你们一辈子谈玄论道,我现在把大道至理说个明白,你们反到糊涂了。,唉!三代之下,莫不,以物易其性啊!” 喝了一口雨前茶,人就走了。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慕容悠心念电转,只觉得自己应该离开。 “这老东西说得有理,但是我为什么加入道派?”烈火道人也陷入了沉思。 慕容悠忽然一拍桌子,众人皆醒:“算了!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我这道场就留在这里,你们随意。” 说罢,将一个火种抛出,转身便走。 烈火道人取来火种,忽然也明白了什么,立即说道:“大家进入道场,我们加入九龙派。” “呵呵!这天地算是三分了。我们墨家,巫妖联盟,九龙道派。” 大墨巨子卫苍生哈哈笑道。 “但是羽如涛应该怎么办?据说他已化成厉鬼,并且还屠了一个邪道小派剑魂派。谣传中,他加入了巫妖联盟,不过根据调查,这是巫道的谣传。但也不可不防!” 张永明恭声道。 卫苍生沉默了很久,喃喃说道:“此人是天地的祸害,怎么除去呢?怎么才能除去呢?” “自然是请君入瓮!”李宗吾哈哈大笑地走来,并且说道:“九霄派已经被我说服了!现在杂乱纷纭的势力已经成为了三股,只要合力击之,自然天下皆服,海内皆清。” “盛世啊盛世!这么就这么难啊!”卫苍生摇了摇头,又问道:“你说请君入瓮?怎么入?入什么瓮?” “以墨圣城为引……” “小薇!你在这里等上十天,我要吸取这里的先天灵气,到时候十大神术都会大成,我再去人界寻得一柄杀器,屠尽万物苍生。” 第九十二篇爱情的力量 “小薇!你在这里等上十天,我要吸取这里的先天灵气,到时候十大神术都会大成,我再去人界寻得一柄杀器,屠尽万物苍生。” 羽如涛召出紫色火凤,护住小薇,并且教她摄生道神通,让她有所防备。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看到小薇点点头,羽如涛笑了一笑,运转幽冥法体越入一个深洞。 “十天啊!我一定要坚持住。” 小薇看着黑幽幽的洞口,心中一阵害怕,小脸煞白,但是看着了闭目默坐的羽如涛,还是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羽如涛一路坠下,见这通道峰回路转,便知另有玄妙,没有丝毫恐慌,而是继续前进。 飞!狂飞!飞了很久,才到了这先天灵气的所在之地。 这里是煞气的源头,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在这里生存,就连羽如涛的幽冥法体都有点不堪重负。 “这里有天地最精纯的意识,只有以已之心,凌驾于天地之上,完全击溃了天地的意志,我才能完整地吸收到先天灵气。” 这是意念的对拼,没有任何外在的物质能够介入,毕竟打架杀人还是讲究法宝,招式,仙术的运转,就算最简单的硬碰硬还要有个气血凝聚,筋骨齐鸣。 羽如涛感受到了天地的意志在动,立即窜身进入其中。 一瞬间,眼前幻想丛生。 远望万里,那一堵深黑色的巨墙上端直没入空中黑云之中,根本看不到尽头在哪里。再向左右张望,围墙也是无有穷尽,就似整个天地间都被这堵巨墙给拦腰截断。 待羽如涛来到近处,又有一条长河无边无迹拦住去路。 这一道河何止千万丈?一眼望去,但见浩浩烟波,烟雾弥漫,根本看不到对岸在哪里。长河上方尽是茫茫的黑雾,没有天空,没有日月。 此时,羽如涛立在河畔。脚下却而是毫无水声。静静地深吸了一口死气,此河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片物不载,想必已是传闻中的弱水。 “这就是传说中天地意志?怪不得浩瀚万分了。我先渡过这河水再说吧!” 深黑河岸中淡灰色的河水了无生气,一道道荡漾而来的波涛湍急无比,水下鬼影幢幢,不知淹了多少冤魂在里面,伸臂掳拳,做呼号哀呼之势。 羽如涛心知:“这些都是自古以来,试图挑战天地意志而又失败的人。”自然是不理会,眼中神光烁烁,一挥手招出一团狂风,卷入茫茫弱水深处。 少时,只见河面上有一轻舟,业己离岸三丈,在湍急的水而上团团打转。看那轻舟小如蚱蜢,堪堪容纳得两三常人,转眼间就停靠在了岸边。四下一望,四野黑沉沉,空旷旷。 “原来如此!渡河而已,幸好我水性不错,也曾遨游几下,看来我是赢定了。” 弱水三丈处似有一条无形边界,三丈之内游魂可踏水而行,一过三丈,则立时为涛涛弱水吞噬,再也不见出水。 羽如涛跳上轻舟,灵巧地调了个头,向茫茫弱水对岸行去。这一次操舟渡河,方知弱水之浩荡无边!眨眼间小舟已在弱水上行了数个时辰,仍看不见对岸,迷离雾霾无穷无尽。羽如涛举目四顾,所见尽是涛涛河水,连先前看到万丈连天的巨城没有半点影迹。 此时水浪爆涨,不时会有一丈多高的巨浪扑面而来,轻舟犹如一片柳叶,在波峰浪谷间不断沉浮。 风浪更大了,轻舟时而站立浪尖,时而重重跌入浪谷。 此时弱水上的波涛越来越大,时时会有一丈多高的巨浪扑面而来,轻舟犹如一片柳叶,在波峰浪谷间不断起伏。 又一道巨浪擦舷而过,兜头溅了羽如涛一身。 突然,水中多出两只眼珠,没有眼眶,几丝经络悬空飘浮,眼黑少,眼白多,充满血丝,死死瞪着他。顿觉一阵恶寒疯狂地侵袭入心口明镜,只见羽如涛镇定自若,没有丝毫惊慌,仿佛是一个挥斥八极,遨游太虚的神人。 在这涛涛巨浪中,竞然隐约藏着许多东西。用上了神看,在下一道巨浪到来时凝神望去,这才发现浪中不知藏着多少死魂,那死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双双手向他伸来。死魂的口不住开合,虽然根本听不到他们在吼些什么,但不断侵袭上身的阵阵冰凉寒意,却知必是咒他入水的恶毒话语! 风浪更大了,轻舟时而站立浪尖,时而重重跌人浪谷,又每每在巨浪中间不容发地穿行,看着时时高逾数十丈的巨浪,羽如涛不禁感慨逆天的恐怖。 好不容易风静浪歇,小舟重又行在平静无波的弱水之上时,小舟破浪直行,如在镜上滑行,转眼间已到了彼岸。 遥望前方,已隐现一座宏伟至极处的城池,真是立地接天,左右延伸,无有极尽处!再回首望时,茫茫万丈弱水,同样也看不到尽头。他立于城河之间,实是渺小如蚁。 羽如涛摇了摇头,足下发力,宛如一道轻烟,身形已经远去了。 东海深处 依柔瘫软在地,浑身大汗淋漓,仿佛经历了千辛万苦,又度过了九九八十一难,再除去了八亿四千万魔头,又降伏了百亿天魔,这才功德圆满。 依柔的四周是一个巨大的法坛,里面怪模怪样地画满了无穷咒印符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了这里,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法阵已经乱成一团了。 启明走了进来,淡淡地说道:“你这么拼命,至于吗?羽如涛去挑战天地意志,你却为他保驾护航,你究竟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启明摇了摇头,郑重说道:“你是何苦啊!” 说完,人就走了。 启明一走,至道端了碗汤,立刻跑了进来,对依柔好言劝道:“这是清白二气汤,你快点喝了。” “我说你又何必?只要你一句话,我把小羽抓回来任你处置,你何必钻牛角尖呢?” “我不知道!” “唉!多情的人总被无情的伤。” 小薇盘坐在羽如涛身旁,双手连连晃动,不时地在空中抓摄一些东西。 “摄生道开头将就一个生,然而结尾将就一个的。有至德的人,入火不觉热,沉水不能溺,寒暑不能害,禽兽不能伤。这是因为他能明察安危,安于祸福,谨于去就,故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他。” “我如今也修出了几分德性,是不是就可以躲避危险了呢?” 忽然,一抹阴云覆盖在心头上,将原本通透明亮的心遮住了。 “什么人?” 小薇立刻意识到危险降临,赶紧召出紫色火凤,护卫在身前。 “桀桀!小薇,不认识我了吗?” 一个身穿道装的青年人出现在小薇眼前。 “你是大长老的儿子,沉言叔叔!” “不错!”那个叫沉言的青年人笑道:“我现在已经是玄德宗的宗主了,你可以叫我沉言老祖。” 目光一转,看到了盘膝而坐的羽如涛,又笑道:“这位就是名动天下的羽如涛了。听说洛阳城的人闻君色变呢?可否让我见识见识阁下杀人的本领?” “你想干什么?不许你伤害羽哥哥!”小薇赶紧拦在羽如涛的真身前面,大声喝斥。 “怎么?名动天下的羽魔头,难道是个只会躲在女孩子背后的人?”沉言似乎发现不对,五指一张,喝道:“地水火风,四鬼临门,去!” 四道煞气经过五种变化,结成鬼体,生出灵性,立即越过火凤,飞入羽如涛体内。 咝! 四大煞鬼尽数淹没在庞大的剑气之下。 沉言冷冷一笑:“原本元神出窍了。那就好办了,你们两个都随我走吧!” “意,必,固,我。四大总咒,摄伏。” 沉言双掌一合,四大总咒飞出体内,此时心里充斥着一种快感,自从知道自己父亲被羽如涛杀死,就明白此生再也不能报仇。但是就此懦弱也不是办法,趁着所有人都去了地表,飞天夜叉和东皇太一都在天柱山,就报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羽如涛,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找到这里。 没想到,事情顺利得难以想像,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奇遇,注定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 现在沉言的心情实在乐开了花,丝毫没有考虑到小薇的战斗力,实际上小薇也没有战斗力。 但是她有保护力。 四大总咒威力无穷,仅仅固,我,这两道总咒就压住了火凤,意咒生出一股风沙,要把羽如涛卷走,而必咒,正中小薇。 就如奇迹一般,不可思议的力量,诞生了。 小薇心神一震,立即无力躺下,但是下一刹那,浑身涌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进入体内的必咒直接被化去,这时光芒直接布满地肺中。 小薇闭着眼睛,离地三尺飘浮着,双手抬起,右手画了一个圆,紧紧地握了起来,左手画了个方,也是紧紧握住。 一个呼吸,双手张开,茫茫中的浩然正气充塞地肺,小薇那右手的掌心,赫然写着一个“仁”字。而左手掌心,自然就是一个“义”字。 仅一声惊叫,沉言化为飞灰,四大总咒全部散去,就连那火凤都散去,唯有羽如涛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这一刻,天地是浩然的。 第九十三篇道分阴阳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夺得了先天灵气,这天地意志未免太弱了吧?” 羽如涛大口大口地吸收着几乎不存在的先天灵气,幽冥法体逐渐变得透明,好似无形的空气一般。 “自古逆天者多如牛毛,我为何这么简单就成功压伏了这天地意志?难道是有神明在帮助?是轮回之神?开派道祖?或者创世之神?似乎都不可能。” 这先天灵气并不多,但却万分精纯,在这地肺中孕育了十亿年光景,已经纯粹到不可思议,就连本该形成死亡阴影的法体都变的透明,完全吸收不下这丝精纯至极的力量。 “十大神术,融于一炉,通通大成。” 十道光芒立即在幽冥法体中显现,瞬间就盖过了幽冥法体。 神术是万法的源头,每一门功法都是参照神术创造出来的。因为每道神术是宇宙自然的一部分,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一个人若是修成了神术,就能成为宇宙太空的一部分,自然是万劫不磨,生命永久。 而分享神术就是一个修成神术的人,把自己融合进宇宙的部分留出一点,把自己要分享的人加进去,就能达到同时生存了。比如十万法门…… 一个人修成了神术,融合进了宇宙的一部分,其它人再去修练,却不可能成神了,因为没有位置了,除非那个人愿意与你分享。 这个宇宙就像一个大饭馆,里面有九十九张设置了密码的桌子,只有拿到密码,打开桌子,就可以点餐吃饭了,这样的人就成了神。没有饭吃的当然就会饿死,哪怕你也有密码,但你已经不是这张桌子的主人了。也有愿意把饭分出一半,这就是神术分享,而这个饭馆的主人,就是大道。而遗韵就是招聘广告,你接到广告还不行,你还需要面试,挑战心魔,这样才能与道合真,这就是当了厨子或者跑堂,自然饿不死。 所以,大道是一回事,众神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做天地,与道合真。” 十大神术一起发光,再接再厉,挑战完天地的意志,再挑战大道的意志,企图成为大道的化身。 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被羽如涛付之实现。 天地与大道相差甚远,毫尘大日,不足以形容它们的差距。 一片遗韵落下,羽如涛循着这片遗韵逆流而去,直接感触到大道的本来面目。 轰隆! 没有任何悬念,就好像一只蚂蚁试图举起太阳,还没有接近本体,就被强大的气势直接摧毁。 任何存在都只可以顺从大道,不能违逆大道,众神也是如此。 逆道而行,就是自寻死路,和平常人抹脖子差不多。 十道光辉直接碎裂,仅余一丝残魂留在羽如涛的幽冥法体之中,若不是羽如涛有冥冥中的气运,只怕早就身死道消,一生功德沦为画饼。 “强大啊!这等存在,简直无法用言语描述,就连刚才的战斗都无法记录下来,这已经不是众神那个水平的东西了,已经可以说是一百四十亿年前的大爆炸了。也许那场爆炸就是大道的一个转身,甚至是一次呼吸,一个举手,一个哈欠……” 幽冥法体慢慢地变出死亡阴影,而羽如涛的残魂也慢慢恢复,直到幽冥法体完全化成一团漆黑的阴影,羽如涛才完全恢复过来。 “这一架也没白打,我已经掌握了一丝道意,等我将其弄懂,就可以走上真正的求道之路。” 念及小薇,羽如涛飞快地窜了回去,然而没飞多远,一股浩然之意竟涌了下来。 “这是传说中的仁义二术?看来东皇太一说的有点靠谱。” 幽冥法体一转,完全变成了死亡阴影,一路破开虚空,劈开了浩然正气,直接来到了本体之中。 “怎么回事?”羽如涛仰首一看,立即动容。 小薇如女神一般飘浮在三尺虚空上,双手张开,右手心有个仁字,左手心有个义字,周身俱是不可思议的光芒,这股光芒中充满了凛然的正气,浩然的大气。 “难道小薇真的是夕神的转世?而且还掌握着仁义二术?” 这个疑问刚刚生起,就立刻被一个坚定的意志打散。 “不管是谁的转世,她就是小薇,我的情之所钟,谁也改变不了。” 光芒亮了一会儿,才渐渐地停下,小薇更是陷入了无止尽的昏迷状态。 羽如涛连忙抱了过来,运出死亡阴影,影雾组成的手掌贴在小薇的额头上,大股的精气传出。 先天灵气疯狂地涌入小薇的体内,这可是比本源之气还要精妙十倍的先天灵气,只要吸入一口,常人立即脱胎换骨,生出法力,得到无穷好处。 “看来是精神消耗太多,等灵气化开,自然就会醒来。” 羽如涛点了点头,将已经稀薄的死亡阴影收回,叹息一声,又坚定万分道:“我保护的人,绝不能出事,就算神魂跌入轮回,我也会拼了命的,把她拖出来。” 轰隆! “先天灵气已经没有了,这处地肺也就要完蛋了。我还是先带她离开吧!” 张华羽的军帐中 “根据轩侠客张轩在北极发来的信息:妖神炎图就在北地极光境。现在天柱山空虚,冠军王决定派出一支精英部队斩杀巫妖联盟的高层,玉侠客严人玉,风侠客风翩跹,秦侠客秦舞阳,蓝侠客蓝天心。今晚你们四位随冠军王一起行动,听懂了吗?” “明白了!” 张华羽点点头,让四大侠客离开,一个人在军帐内深思了一会儿,忽然又喃喃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墨圣城毁灭的消息传来了,我这个哥哥还真行,死了都能变鬼。” “只要巨子和李宗吾死了,一切暗棋都能发挥作用了。万幻道人,天魔王,血狐王,我娘,泰一,全部准备好了,就等羽如涛这颗棋子冒出来了。” “是吗?”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团暗色的影雾出现在军帐中。 “什么人?”心念一激,张华羽浑身涌出金色的火焰,护住周身。 “怎么?认出来了吗?我可是你的棋子啊!你还等着我冒出来呢!” “羽如涛!”三个冰冷的字眼在火焰中生出。 死亡阴影看着张华羽浑身火焰,点头道:“不错!游仙境界,你能死在我三成功力下也不冤。” “你说什么?你要杀我?”张华羽双目圆睁,浑身火焰完全涌出体外,化成了一点火苗,内中藏有千山万水,麒麟凤龟龙…… “你觉得你不该死吗?”死亡阴影丝毫不理会那一丝强大的火苗,从容不迫地看着张华羽,缓缓说道:“以前我并不明白,直到我遇到了小薇,我才明白了。” “在玄武湖畔,你竟然要与小薇双修,从而获得神术分享,还好剑侠客路过那里,才让你没有得逞。而后又把这个消息卖给混沌神子泰一,结果让小薇全家死光。你好样的,没想到小薇最喜爱的羽哥哥,就是杀死她所亲人的主谋。” “你什么意思?”张华羽眼色一变,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死亡阴影冷冷一笑,淡淡地说:“小薇是我要保护的人,你居然想方设法的害她,我自然要灭了你。” “什么!”一个刹那,小火苗猛然爆开,无穷无尽地从中超出,火焰组成的山川河流全部降临到这个世界,那些麒麟凤龟龙……全部从火焰中诞生出来,焚天溶地。 张华羽跑得非常快,几乎是在一个刹那,人已窜出千里之外,空间被强力撕裂,滚滚音爆声不追不上他的速度,仅仅一个刹那,直接来到了洛阳城,这里有墨家巨子,冠军王,只要到了这里,自然不会死。 但是张华羽没有发现,一条黑色长虹始终跟在他身后,宛如一条奔腾的黑色巨龙,龙首处正在张华羽的背后仅一尺处。 “道分阴阳!” 仅一声喝斥,黑色的巨龙化成了一道无法形容的利刃,就好像绝世宝剑的剑锋,裂天神刀的刀芒,嗜血长枪的枪尖,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锐利能够撕裂天地,分开阴阳,斩断轮回,横扫天地万物之间的一切有形的、无形的、强大的、弱小的、长久的、短暂的,没有什么不能斩断的,因为这是大道的锋芒。 “道分阴阳,没想到我真的为大道所独钟,连锋芒都愿意给我,可惜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啊。” “可恶!魔宗大人,快来救我!”张华羽拼命地大喊,体内不仅涌出大量火芒,而且还涌出一股股玄色的气流,每一股气流都是骨朵朵的莲花模样,丝毫不能抵挡这丝锋芒。 等到锋芒刺破张华羽的衣衫,刺入脊椎时,异变突生。 毫无征兆,一朵黑莲从天外而来,直接盖过那丝锋芒锐利。这黑色莲花于转念不及之间,转动了三百六十圈,逆转那悠悠轮回,拨动苍茫大道,仿佛一位绝世魔头正在逆天改命。 一道沛然无可想象的力量降临过来,它无声的来,无声的去,根本无法测度其宽广,似乎日月光辉所及范围之内皆已被这道潜流填满!它的速度超越光芒,无坚不摧,所过之处,那道分阴阳的锋芒锐利也如尽数一空! 第九十四篇神人,至人,有情人 毫无征兆,一朵黑莲从天外而来,直接盖过那丝锋芒锐利。这黑色莲花于转念不及之间,转动了三百六十圈,逆转那悠悠轮回,拨动苍茫大道,仿佛一位绝世魔头正在逆天改命。 一道沛然无可想象的力量降临过来,它无声的来,无声的去,根本无法测度其宽广,似乎日月光辉所及范围之内皆已被这道潜流填满!它的速度超越光芒,无坚不摧,所过之处,那道分阴阳的锋芒锐利也如尽数一空! 潜流瞬间远去,只留下一个静到极处的好地。 “魔宗?不是神明!好好好!张华羽,等我下次携真身而来,再取你性命。到那时候,我看谁能救得了你!” 如巨龙一般的死亡阴影完全溃散,没有留下半点残渣,直接化成了最基本的元气粒子。 “魔宗?这魔宗的手段和那天妖神的攻击好像啊!难道说,还有个妖祖?想来也不是神明,只是得道的高手,这类存在最是神秘,谁也不知道他们总共有多少,究竟人在哪里。” 羽如涛抱着小薇在一处山谷中歇息,小薇睡了整整一天都没有醒来,仿佛就如传说中的睡美人,等待着什么…… “小薇为什么还没有醒呢?先天灵气已经化开,体内一切完好,就只有神魂是浑沌不清的。这也正常啊,她又没有凝炼出坚强的意志,自然是浑沌不清,难道……” “是道意!对了,就是如此。这股浑沌之态和我在那朵黑莲身上感觉到一样,那一股强大的道意。不过比我的道分阴阳要精纯百倍,已经和大道一样了,怪不得小薇醒不过来,就算我自己面临那么玄妙的道意,我也醒不过来。” “但是!小薇只是掌握了神术,和道意有什么关系?” 羽如涛眉头紧皱,一个浓烈的疑团藏在心间,始终化不开。虽然羽如涛自负掌握了一百四十亿年的记忆,但他没有彻底降伏,就好像他拿着一本辞海,却没有读完…… “不管那么多,反正这团道意虽然纯粹,却没有任何杀伤力,完全就是一个大象,而我的道分阴阳就是锋利的刀。” 一指点出,正中小薇的额头,那锋利到无法形容的力量瞬间闪入小薇的神魂中。 “道分阴阳!” 锋芒一触,浑沌之意立即烟消云散,从中显露出一个小女孩,正是小薇的模样。而小薇身后有一团浑然正气组成的青天日月图,仁义二字化为日月循环,光芒照耀青天大地,还有无数经文意理组成的云海雾蔼,其下还有山川河流,百姓万民。 锋芒一顿,立即收回,宛如神疱的薄刀,出刀如电,割出牛肉,如泥萎地,不伤其骨。又像是盖世神医,一针定住病根,药到病除,绝不伤人元气。还像是神箭手的箭法,百步之外,要射跳瘙的左大腿,绝不射中右大腿。又像盖世神盗,今晚要偷掉你的裤子,明天你起床的时候,下身绝对没有一丝布条。 这样的技巧,这样的造诣,已经不是普通的故事了。这就是一篇传说,这就是一幅诗篇。 羽如涛收回意念,端坐在小薇身前,慢慢地感受这位女子给自己带来的美好。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小薇没有笑,但是羽如涛的心中还是能感受到甜蜜,还有温暖。也许就如那般,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从此再也没有忘去你的脸…… 在黄泉中,见到小薇的第一眼,羽如涛的心就已经融化了。也许就是高山流水相会时的那一种欣喜,也许就是小鸡突破蛋壳,见到第一生命时的那种认定。 这样的欣喜与认定,让羽如涛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生,那是心灵上的一种萌动。 雷霆一响,万物萌发。初见时的惊雷已经萌发了羽如涛的生命,现在仅仅是静静地看着,就像一位虔诚的信徒沐浴在圣光中,抬头看见了天使在对自己微笑,就像敲了一辈子木鱼的老和尚第一次回头,去看莲花台上的佛祖,就像追寻了三生三世的情侣,终于握紧了彼此的双手,就像忘川水中等了一千年…… 小薇的眼角动了一下,美丽的镜子变成了飞舞的精灵。图画中的巨龙,终于点上了眼睛。 “小薇!小薇!你醒了吗?”很轻,很柔,很温暖,羽如涛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温情地说话。 爱情的动作,是不需要学习的。 “这是哪里?”很轻,很柔,很迷茫,就如同初生的婴儿第一次开始认识世界。 “这是人界,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羽如涛那关切的神情,尽现无疑。 “人界?”喃喃一声,接下来就是深长的回忆,无数信息如浪涛一般涌来,嘈杂的声音,纷乱无序的景象,绵长的回忆…… “怎么了?想起来了吗?”羽如涛握紧小薇的手,紧张地看着小薇的目光,刚才那一剑直斩心神,谁也保不住会出什么意外,羽如涛的心,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夫神人者,上窥青冥,下探黄泉,挥斥八极,磅礴万物于一念,气定而神闲。 夫至人者,大泽焚而不热,河汉冻而不寒,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乱。乘云气,骑日月,生死皆忘,利害全无。 但是羽如涛呢?他现在不是神人,也不是至人,他是有情人。他既不气定,也不神闲,就和世界上其他的有情人一样,会紧张,会害怕,会傻笑,会因为一时热血,而去牺牲自己的生命。 若是张华羽知道,羽如涛仅仅因为小薇的只言片语而来抹杀自己,恐怕会吐血而死。任何精心的策划全部落空,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姑娘,在平常的时间,平常的地点,和特殊的人物,说了一段平常的话,就把张华羽的雄心壮志全部抹杀在摇篮中。 “你是?羽哥哥?”小薇似乎恢复了神智,不过还是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 这里曾经是依柔的住过的山谷,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因为依柔曾经的浪费,导致这里的生气十分浓郁,特别适合调养身体。 “这里非常美丽,比我家乡还要美丽。真是个好地方,真想一辈子就住在这里,永恒地看着。” 小薇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勉强着站了起来,看着浮云聚散,花香鸟语,精神一下就好多了,浑身都充满一种萌发意境,那是成长的欣喜。 “如果你愿意,就一辈子住在这里吧!”羽如涛的话语中充满坚定,似乎生命的河流将要在此刻改变。 “不了!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只在初见的一刹那有了永恒的愿景,可惜弹指一刹会过去,而永恒却不会改变。” 小薇微笑地说道,虽然说的高深莫测,其实就是乱七八糟。 羽如涛点点头,淡淡道:“一切都会过去,而永恒却不改变。” 小薇走过去,拉着羽如涛的手,左右摇晃道:“走吧!去带我看一看人界的风光。” “你的身体?”羽如涛捏着柔弱无骨的小手,心中一阵担心,自己可是名人了,羽如涛的名字绝对可以让三岁小孩停止哭泣。 “没有问题!我只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不信你看。” 小薇作势挥拳,被羽如涛连忙拦下了,口中说道:“好!好!好!我相信!我信!” 朝着羽如涛微微一笑,小薇大呼道:“走吧!我要去看遍千山万水,我要去对月长歌,我要去时间的尽头,听一场花开花落的声音。” “只一回首,纵一步间,是我永远跨不过的距离。 可否仗剑斥天,翻覆这宿命?待并肩逐月,打乱浮生这局棋。抛却世事纠缠,抛却这步距离,去时间的尽头,再听一场,花开花落的声音。 我再一次回望,我想是时光太浅,让我不明白,我想不过是时光太浅,将你衬得太深刻。” “寒月儿,在时间的尽头,可否有你的身影?等我跨过天人之隔,等我逆改天命,我就能找到你了。你不会孤独的,就算天地寂灭,就算轮回崩塌,我也会在这茫茫大道之下,紧握着你的手……” “怎么?又想唱歌了?” 思绪被瞬间打断,仇星缓缓睁开双眼,温玉兰正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仇星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怎么?教主大人不耐烦了?”温玉兰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气,立即无趣道:“没意思!仅不起半点拷问,真不知道寒月儿怎么能接受你这样的人。好了!这是巨子发来的请帖,要我们今晚配合除妖,我和心法长老已经准备好动身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人就径直走出教主的书房。 如今圣教刚刚中兴,核心人员还只有自己这么三个,还要多愧心法长老有教育经验,特意找巨子讨回了自己的教区,能够正式举行宗教活动,广收教徒,培养下一代。 “若不是自己有一门神术可以传下去,只怕我圣教后继无人啊!”仇星稳稳坐着,心中暗思: “昔年九大神术流转,五门神术随寒月儿去了天外天,张轩修有一门三千轮回,离成神也只有一步之遥。而自己也有一门三界鸿蒙,才只小成,在圣贤境与转生境之见徘徊。还有一门神术被妖神炎图降伏,目前已经去北地吸收极光,企图大成。还有一门在墨家手里,当初本该被雷鸿罡拿去,但是没拿,后来又传出羽如涛化为厉鬼的消息,所以连同本源丹一起在墨圣城。看来冥冥中自有安排,连那羽如涛都有资格得到一门神术,实在是不敢想像,这是谁的手笔。” 仇星摇了摇头,没有本源之气,自己根本不可能修成神明。 第九十五篇一场阳谋(一天三更,试试而已) 第九十六篇巫妖尽灭 第九十七篇生命的抉择 “羽如涛!我们又见面了!” 泰至强死死地盯着羽如涛,浑身涌出令人惊恐的气势。只见伸手一召,乌云满空,无数道雷霆组成的巨龙在云中穿越。 而羽如涛没有理会,只是拉着小薇的手,静静地看着这天柱山的别样风采。 “羽哥哥!这里好恐怖!我们去别的地方吧!”小薇拉着羽如涛的手,害怕地看着这一切。 “好!我们走!这里太过繁杂了。”羽如涛笑了一声,收回了杀意,转过身去,没有理会任何人。 这时泰俊叹息一声,也说道:“算了!我们走吧!就算他现在没有圣贤之威,光是那一缕道意,就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 众神子一齐点头,带着东皇太一的尸骸就消失了。 霎时间,云流风散,轻盈的月光又降落下来,洒满整个天柱山。 这时,万幻道人,元阴真人,元阳真人一起朝赵天成跪下,显然是内奸之计。 大量妖兽被毒死,许多厉害的天妖都在连续不断的战争中折损,其他妖王之类也大量减员,形势在一瞬间被逆转。 昔日的百万妖兽,强大的巫妖联盟,就这么简单的土崩瓦解,实在让羽如涛惊奇不已,这短短两个多月就结束了一场灭世战争,未免也太快了。 “羽如涛!只要你放下杀念,并且与我们一同去杀妖神炎图,我们墨家还会让你成为羽侠客的。” 厚黑圣人李宗吾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站在冠军王身前,呵呵笑道。 “你是救世圣人,我是幽冥王者,你我之间不可能合作。另外,你这分身之术炼的不错,可惜没有灵魂。” 羽如淡淡地回了一句,拉着小薇的手,准备走远点,离开这个充斥名利的世界。 善为名,恶为利,同出而异名! “九幽王!你休想走!” 一道黑光从极远处发出,跨越了几千里山川河水,降落在天柱山上。等光芒散去,天魔王黄承宇的怒容显现出来。 “天魔王!找我何事?” 羽如涛眉头一紧,仿佛感觉到什么。 “九幽王!找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她们!” 天魔王一指点出,空气中荡出层层涟漪,一粒黑色莲子从他的指尖飞出,见风即长,在空气开出一朵黑色莲花,莲花台上,七光交陈,彩云翩翩,立即交织出一幅生动的画面。 画面中有一对母子,母亲正在喂药给儿子。 “那是羽哥哥!”小薇立刻惊叫道。 羽如涛皱眉头道:“天魔王,你什么意思?” “羽大哥!你很好,好样的!我这次起码要躺十多天啊!” 张华羽愤恨地看着光圈内的羽如涛。 “你自找的!”羽如涛很冷淡地说了一声,又说:“我还会去杀你的!你等着。” “呵呵!我这次特意请天魔王从天外天赶回来,就是要一劳永逸。其实这次行动,不仅针对巫妖联盟,还有试探你的意思在里面,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张华羽看着光圈里面一母同胞的哥哥,心中没有任何兄弟之情。 “小羽!你快回来吧!妈妈舍不得你啊!” 光晕中的母亲似乎特别的累,眼中尽是泪水,完全不敢相信,兄弟相残的悲剧竟会自己身边上演。 “没有用的!我早就不想回去了。” 羽如涛抱起小薇,起身欲走,这时张华羽忽然叫道: “小薇!是你吗?我是羽哥哥啊!” “羽哥哥?”小薇忽然回过神来,拉着羽如涛的手,指着张华羽说道:“羽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羽如涛看着这一切,淡淡地一笑,冷声说道:“这是咫尺天涯的空间之术。而画里面那个,就是你在玄武湖畔遇到的羽哥哥。他是我的弟弟,而身边那个,就是我的母亲。” “哦!羽哥哥,是你吗?”小薇对着光圈说道。 “当然是我啊!小薇乖不乖啊?”张华羽笑了,笑得很开心。 羽如涛只觉浑身冰凉,如坠冰窟,连血液都是冷冷的。 “小薇当然乖了!”似乎十分高兴,小薇还伸手去抓光圈里面的人。 “小薇乖的话,就到那个黑衣叔叔边上,到时那个黑衣叔叔带你过来和我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张华羽继续诱惑道,顺便还对羽如涛发出了挑衅的眼神。 羽如涛没有任何动作,全凭小薇自己决断。 “好啊!我要和羽哥哥一起去玩游戏!”小薇十分开心地跑到天魔王身边,朝着羽如涛笑着,还大声对羽如涛说:“羽哥哥!你快过来啊!我们一起去找羽哥哥玩游戏啊!” “不必了!你去吧!我不会过去的!” 仿佛是失去了力量,羽如涛在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那种冰冷的,刺骨的,锥心的,折磨的,无数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在羽如涛的心中,撕裂着,穿插着。 “啊!”小薇张大嘴巴看着羽如涛,似乎不能理解这数步之间的距离,为什么羽哥哥不会过来。 “哈哈哈哈!羽如涛,你败了!你永远的败了!” 张华羽笑了两声,对小薇说道:“小薇啊!要不你去拉那个羽哥哥一下,把羽哥哥拉过来一起玩游戏啊!” “对啊!”小薇赶紧跑过去拉住羽如涛的手,左摇右晃地说道:“羽哥哥去嘛!你就去一下,去一下下嘛!” 仿佛呼吸都是痛苦的,羽如涛坚定地摇了摇头,伫立当场。 小薇拉了很久,还没有拉动,忽然小薇惊呼:“羽哥哥!你怎么了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你没事吧?” “放心!那个羽哥哥没事,只是饿到了!要不你先到我家来,做一些饭菜给你羽哥哥吃!” 张华羽继续说道,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 “纵一步间,跨不过的距离!”仇星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这小家伙心思不错,可惜手段不够高明,若能雕琢两年,定是一块好玉。”厚黑圣人李宗吾赞赏地看着张华羽。 赵天成闭上双眼,不忍再看这幅悲伤的画面:“唉!羽如涛还是羽如涛,没有变啊!只是站错了对伍。” 慕容悠怒气十足,正要冲上去大骂两句,却被温玉兰拉住了。 冠军王正在闭目养神,没有理会外界。而万幻道人,元阳、元阴两位真人,都是心计十足,城府极深的人,自然驻足观望。 整个世界都知道了,唯有小薇一人不明白。 “羽哥哥!我去做饭给你吃!你要好好地哦!”小薇跑到天魔王身旁,对着羽如涛招了招手。 “没想到啊!我居然会有今天!”羽如涛闭上双眼,没有说话,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生命进入了冰河之中,没有一丝温暖,没有一丝感觉。 “黑衣叔叔!你带我去吧!我要去做饭给羽哥哥吃!”小薇看着天魔王,似乎十分的紧张。 看着小薇,天魔王郑重地问了一句:“你如果去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天魔王师傅,你不能乱说啊!”张华羽立即震怒,大声地咆哮着。 “哼!这里容不得你多嘴!”天魔王散去咫尺天涯的法术,对小薇认真的说道:“你的羽哥哥不是好人!” “什么意思啊!”小薇左看右看,众人的脸上都显现出高兴的神情,温玉兰还对小薇笑了一笑。 “你眼前这位羽哥哥!杀人如麻,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屠杀了近百万平民,他身上血债累累,手下有无数怨魂,是人们口中的大恶魔,大祸根。” 天魔王顿了顿,又缓缓说道:“而光圈中的羽哥哥,是墨家王朝的常胜将军,是洛阳城主的儿子,但是他暗中心计无数,刚才就利用你对他的信任,迫害你眼前这位羽哥哥,所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羽哥哥都是坏人?”小薇看着天魔王,愣了一下,深思了许久,才慢慢地说道:“羽哥哥曾经说过“好人会变成坏人,坏人会变成好人。这个世界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所有人都当做坏人看待。”我觉得,只要把所有人都当做好人看待,这个世界就会是美丽的。” 天魔王笑道:“你可以这么想,但你不是圣人!” “是啊!我不是圣人!”小薇低下头,苦恼的回答着。 “现在你有选择了吗?”天魔王看着小薇,静静地等待着改变生命的答案。 “我选择不去!” 小薇看着天魔王,微笑着说道。 “好喂!”温玉兰兴奋地拍起手来,还对小薇眨眼笑嘻。 小薇也眨眼回笑,赶紧扑到羽如涛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就这样抱着,一辈子都不松开。 “你回来了!”羽如涛抱紧小薇,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不是!”小薇用袖子擦掉羽如涛的泪水,笑着说:“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是啊!从未走远!从未走远!你永远在我身旁,我永远陪伴着你。” 羽如涛就这样抱着小薇,紧紧地抱着,静静地感受生命的回春,温馨的阳光洒遍大地。 “羽哥哥!你答应我,不要随便去杀害别人,好吗?”小薇轻声问道。 “我答应你!”羽如涛闭上双眼,享受着阳光的洗礼。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有小薇的地方,永远都是阳光明媚。 第九十八篇兄弟相残(三更完毕) “你们到是好了!但是你想过死在你手中的人吗?” 天魔王看着羽如涛,眼中的犀利仿佛刀尖的寒光。 “圣人教化天下,但是圣人想过死在他们手中的思想吗?” 羽如涛看着天魔王,眼中的锋利也没有半点黯淡。 九幽王和天魔王在一百年前就是大对头,两人的对决甚至把毫不相关的邪冥王都彻进轮回,害得邪冥王随九幽王一起轮回。 “九幽王,羽如涛。你要明白你在做什么。一百年前把邪冥王拉进轮回,我收张华羽为弟子,还了你的恩怨。如今你已经满身罪孽了,为什么还要拉小薇进去?难道你只知道把无辜的人牵扯到旋涡中?” 天魔王看着眼前的羽如涛,淡然,感性,坚强,心中冷冷一笑,大声说道:“你知道你惹到了谁吗?魔宗是道的化身,自然的操纵者,这场诸神至劫就是他掀起来的,你认为你能挡住魔宗大人的怒火吗?就连你们道祖,都不能与并列。” “那又如何?” 羽如涛看着天魔王,强大,勇猛,正直,心中微微一叹,缓缓说道:“生死就有那么重要吗?我们没完没了的提升境界,无休无止的拾遗求道,这些努力是为了什么?生命的错误,不在方向,而在目的。” “这就是道韵啊!纵一步间,跨不过的距离!” 羽如涛转过身去,向温玉兰点头一笑,缓缓腾空飞起。 “羽如涛!你哪里跑!” 一道黑光自远处涌来,初时是一点模糊不清的小光,转眼间撕裂天地,仿佛一条黑色巨龙,划破夜空而来。 待到了近处,却发现是一朵漆黑的莲花,而张华羽正坐其中,周围尽是恐怖无比的魔头。 “这是魔宗的玄天法莲!”天魔王万分震惊。 “不错!我早就应该看出你不会杀羽如涛,可惜我高估了你的仇恨心。不过还好,我及时向魔宗请来了这黑莲,今天我就要杀羽如涛,取而代之!” 张华羽哈哈一笑,周围尽是无形无质的心魔,专破道心,狡诈无比。再加上这黑莲是魔宗取道意而成,绝不相同于其他法宝,内中自有一番奥妙在里面。 “取代我?你可以试试!” 羽如涛看到那黑莲,心中自有一番领悟,左手抱住小薇,右手拿出了一柄古怪而又锐气伤人的杀器。 这杀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似枪非枪,似斧非斧,似镰非镰,似钩非钩,似戟非戟……就是这样的一把古怪兵器,其中有无穷杀气戾气凶气血气……在其中流转。整个兵器唯有尖头一点最是神妙,竟闪烁着青光寒光紫光白光红光黑光……无数光芒在其中闪烁。 就是这样一柄利器,被紧握在羽如涛的手中,遥指着张华羽。 “今朝就让你见识一下百亿魔神之祖,逆天得道之宗的手段。” 张华羽狠狠一指,无形无质的天魔纷纷施展手段杀招,顿时间天魔乱舞,万恶滔天。 “不顺之念,曰可杀!” 轻轻一挥,羽如涛回到山巅,脚踏实地,无数天魔邪念尽数被杀灭,顿时天地一清,万象更新。 “好一计杀招,比我的“斩天心”要高明无数倍啊。”慕容悠竟喝了一声彩,神色飞扬,竟敢有种感悟与超越的冲动。 “魔道水火!” 张华羽双手结印,宝庄严相,背后放出一片光晕笼罩身形,那莲花台迅速流转,一左一右发出了两道光芒。 羽如涛抱紧小喂,伫立于天柱山巅。看着张华羽端坐黑莲之上,左边涌出了一道波涛巨浪,不知道多长多短,激流奔涌,连绵不绝,不知多少层云霄,多少道九天罡气被巨浪洗刷一空,化为爆裂的元气粒子,随巨浪奔腾而去。 又有一条火海,自右而去,穿过九重云霄,烈焰滔滔,焚尽九天,无数罡风云气被烈火焚烧之后,化为流光,淡淡散去。 羽如涛拿起载道杀器,向左一挥,随即向右一挥,两道凶光化为灭世风暴席卷开来,汹涌澎湃的破灭光波从其中散出,倾刻间刮起无数末日般的飙风。 然而羽如涛将道器一收,手捏剑指,于千钧一发之中点出。 末日风暴被凝缩成千千万万道剑光,但又霎时在火海与波涛前面炸开。每一缕剑光都是一道灭世音符。这千万剑光互相撞击,其中威力何止遮天落日。 然而又有点点剑光游走不定,四下散开,化出诸般不可计量的杀机,这片片剑光自有无穷力道,飞,云,摇,晃,旋,劈,拉,沾,收,压……每一丝凝炼过后的剑光都蕴涵一百种力道,直接将火海、浪涛打成最基本的元气粒子。 “末日风暴!” “百剑归元!” 羽如涛再度取出杀器,遥指张华羽。 数十道剑光穿透火海,从右边杀去。又有数十道剑光冲出浪潮,从左边杀去。两股力量向一处杀去。 “掌中乾坤!” 张华羽忽然举起右手,高过头顶,顿时摄魂夺魄,有种将一切有形无形都吸进去的感觉。 一百种大力渗透进空间,剑光丛生,无穷无尽的杀戮景象生出,还有无穷的末日风暴,灭世音符,通通化为虚幻的影像,被吸进手掌中。 剑光消逝,张华羽还是那般伸出右手,高举过头顶,一动不动,羽如涛的种种攻杀皆尽化为掌中点点幻影。 “不顺之人,曰可杀!” 羽如涛紧紧抱住小薇,大部分精神都在她身上,就怕小薇受到半点损伤。 “可笑的人啊!超度之雷,堕落魔火。” 张华羽看到一丝锐利的光芒扑来,反手一拳打出,只见那锐利的光芒散去,天空中惊起一声剧烈的轰鸣。 紧接着千以百计的霹雳连绵地响起,前后相接,犹如声声春雷,激起万千生机。听上去又似是盘古破开混沌时的阵阵轰鸣! 电闪雷鸣声中,整个天空的所有云霄忽然颤动了一下!就连小薇都能感受到,脚下的大地,四周的空气,似乎连高悬的皓月都发出震颤。 刹那之后,不知名的某个地点霹雳再起! 一片片千丈方圆的雷云在空中炸开,无数骨朵朵的雷火纷纷从空中飘落,看那落处,正是羽如涛和小薇的所在之地! 这雷光是给人超度时的东西,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有灭绝一切有形无形的能力。 还有那火,虽然相隔甚远,但透过重重空间,仍然可以感应到那阵阵扑面而来的恐怖,心灵之中的种种**也随之隐现波澜。 “刹那之间虽然转瞬,达者已足以偷日月,换天地,庸者却还不及思索究竟发生何事。” 羽如涛摇了摇头,对小薇说道:“我们可以走了!” 凶器在手,仅仅一刺,空间顿时破裂,那满天雷火中,仅被刺出一道裂口,羽如涛抱起小薇就往裂口处飞去。 “妄想!” 也来不及继续磨蹭了,张华羽站在黑色莲台上,催动这件绝代宝器完全扑去,就如饿虎扑食,用最简单最基本的动作冲下。 “玄天黑莲,给我爆爆爆!” 漆黑的莲花在瞬间爆开,巨大的轰鸣声让时间都停止,只见玄天黑莲的花瓣一片片,慢慢地解体,但是众人没有丝毫反应,就连羽如涛都来不及逃开。 “黑莲化身,武道魔人!” 一个身高九尺九寸,浑身漆黑的魔人从爆炸中冲出,只见他双脚朝虚空一踏,空间被荡出一层层涟漪,虚空借力,身形往羽如涛疾速飞去。这个魔人双手微垂,仿佛掌握着世界最可怕的力量,而双目发出赤紫色的邪光,如毒蛇般的盯着羽如涛。 “滚开!百剑归元!” 数十道剑芒飞出,每一道剑芒都蕴含一百种变化,力量被压缩到了极致,将那魔人的上下左右一切空间都封死。 “飘渺惊鸿!” 那魔人身形一折,竟冲出剑芒的封锁,扑到羽如涛身前,就势一拳轰去,另一手捏成爪状,直抓小薇。 “你找死!道分阴阳!” 一声喝斥,羽如涛手中的杀器化成了一道无法形容的利刃,就好像绝世宝剑的剑锋,裂天神刀的刀芒,嗜血长枪的枪尖,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锐利能够撕裂天地,分开阴阳,斩断轮回,横扫天地万物之间的一切有形的、无形的、强大的、弱小的、长久的、短暂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的利锐,因为这是大道的锋芒。 那魔人被瞬间斩开,身体分成了两半,然而那一拳一抓却没有停下,依旧攻向羽如涛和小薇。 “可恶!” 来不及招回锋芒,羽如涛右手捏拳,与之硬拼一计,而左脚一抬,脚尖正中爪心。 “爆开!” “羽如涛!就算杀不死你,也要让你痛苦一辈子。” 张华羽站在一叶莲瓣上,冷冷地看着羽如涛和小薇。 巨大的炮轰声充斥天地,连稳固的空间都被炸出一个大口子,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人能挡住这样的力量。 轰隆! 一团黑色的蘑菇云升起! 羽如涛浑身是血,像一个烂肉口袋般从云中扔出,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