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巴克》 001巴克的早餐 这一天，巴克长官正和往常一样，坐在茶餐厅里享受着他的饭后甜点。 巴克长官是个有着三撇胡子的男人，他长得很高，大概一米九五，三十来岁的模样；脑后绑着一个小马尾，这是在这个世界很常见的一种发型。他的嘴边有三撇小胡子，上唇左右各一撇，下唇中间一撇。 天气很冷，所以他的身上正穿着一件过膝的灰色大衣。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顶帽子，大檐帽。 他是圣塔那镇的一名治安官，这是一座三万多人口的小镇，十分富庶，因为这座镇子周围…… “巴克长官！” 一道焦急的男声打断了巴克的早茶时间，他扭过头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怎么了，欧莱。” “请出来一下，梅林大街出事了！” 巴克长官立刻从桌子前站起身来，把帽子戴回到头上。他看了看桌子上还剩了一半的茶水和甜点，犹豫了一会儿，将茶杯拿起一饮而尽，又拿起勺子挖了几勺塞进嘴里，这才转过身去，鼓着个腮帮子朝着门外面快步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进入工作状态的巴克长官外表还是很严肃的，如果忽略掉他嘴边的那一圈奶油的话。 “额……长官。你嘴边还有奶油呢……”一旁的欧莱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巴克长官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还有吗？” “胡子上还有点。” 巴克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 “现在呢？” “没了。” 因为一路都在忙活着收拾仪表，还没等巴克问下属发生了什么，两人就已经来到了事发地点，梅林大街12号。 “在哪？” “香杉公寓2楼007房，有人被害身亡了。” 巴克长官皱起了眉头，自他担任治安官五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辖区出现这种恶性杀人案件。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但巴克长官还是很不爽。 两人快步来到目的地公寓前，此时整栋公寓都已经被黄色的隔离带围了起来，两名治安署的署员正站在公寓入口聊天。 “巴克长官！” 两人见到前来的巴克，立刻挺直腰板，对巴克打了个招呼。 “辛苦了，尸体还在受害人的房间吧？” “嗯。”两位署员点点头，“署长也来了，就在房间里。” 看来这件案子不是普通的凶杀案，巴克长官心里有了谱，不然署长是不会因为这个就特地赶过来的。可能是涉及到了某些“东西”的特殊案件。 巴克长官走上二楼，推开007的门，走了进去。 “吁，巴克，你来了？” 房间内，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正蹲在房间客厅里的尸体前，听见巴克和他的属下推门进来的声音，他扭过头，看向巴克。 “这是……” 巴克长官此时也看到了客厅当中的人类尸体。 整具尸体的完整度很差，死者的身上少了很多东西，伤口呈撕裂状，部分脏器消失。身体上残留着很多啃咬的痕迹，很多地方都只剩下了白骨。 “你怎么看？巴克治安官。”男人问向巴克。 巴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也走到尸体的面前蹲了下来。 “我……我可以说吗？查理斯署长？” 一旁的欧莱语气有点结巴地向着查理斯署长毛遂自荐道。 “啊，欧莱干员，当然可以。”查理斯署长点点头，眼中带着鼓励。 “我觉得这肯定是那些鬼干的！因为只有他们才会以人类为食，而同样也只有他们才能够大摇大摆的混进到我们人类社会之中！” “你的看法呢，巴克治安官。”在听完欧莱干员的推断之后，查理斯又转过来问向巴克。 “署长也这么认为吗？” 查理斯署长点了点头，“欧莱干员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对于他的推测持保留意见。那么，你的看法呢，巴克治安官。” “我的看法吗？”巴克从怀里拿出白色的塑胶手套带上，然后在尸体上摸索了一会儿，又把脑袋贴得离尸体很近，仔细地看着。一旁的欧莱见到自己长官的这一系列动作，感觉胃里有点翻涌。 这种反应对于新来的警务人员来说很正常，不过欧莱倒也并不算是新来的，他入职已经有差不多半年了，但这种杀人案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不是那些吃人鬼干的。”在一番仔细地观察之后，巴克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脱掉手套，对着一旁的查理斯署长说道。 “我在尸体上找到了好几处锐器捅刺和切割的痕迹，那些吃人鬼杀人可用不到这些东西。死者应该是生前被突然袭击的，虽然脸上的表皮已经被毁坏了看不出表情，但从现场残留的痕迹仍旧能够看得出来死者是被突然袭击的，直到第一次攻击命中后才开始反抗。” 站起身，脱掉手套，巴克又指了指死者周围凌乱的家具。“看得出来，杀人者没有什么犯罪经验，应该是此前从未有过前科的人。现场残留下了很多的痕迹，虽然他已经清理了很多，但留下的线索仍旧很多。” “可尸体身上的撕咬痕迹……”欧莱听完自己长官的推测，感觉很有道理，但他看到尸体上的那些伤痕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解。 “你入职还没多久，欧莱。”巴克长官笑了笑，拍拍欧莱的肩膀。“我估计你没见过真正的吃人鬼吃过的尸体是怎么样的，不过这也正常，毕竟镇子里已经有快十年没有发生过食人鬼吃人的案件了。” “这是人咬出来的痕迹，故意做成是食人鬼干得而已。”巴克长官看着尸体，冷笑了一声。“食人鬼啃东西的时候可没这么斯文，还能剩下这么多肉。那些畜生可是最喜欢吃人类的手臂还有大腿的，你看看他的尸体上的咬痕吧。” “人……人咬出来的？？”欧莱看着地上的尸体，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他快要忍不住了。 “既然能够让死者没有防备，那么嫌疑人就可以框定在死者的亲人好友这一块，以及熟人。还有，欧莱干员，憋着不好，出去吐吧。” 得到许可的欧莱立刻夺门而出，很快，巴克治安官和查理斯署长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的一阵阵干呕声。 002 治安官巴克 “你当年可比他接受能力高多了。”听着门外传来的呕吐声，查理斯署长看着巴克治安官，笑着说道。 “欧莱干员的潜力很不错，脑子也很灵活。将来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治安官的。”巴克将目光放在门外，说道。 站起身来的查理斯署长要比巴克还要高半个头，大概两米左右。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然后对巴克说道：“既然巴克治安官你已经有了头绪，那么接下来的查案环节就交给你了，辛苦了，巴克治安官。” “不辛苦，这是我的职责。”巴克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署长走出房间。 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这具尸体和巴克一个活人一个死人了。巴克看着地上的尸体，双眼之中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杀人者的确不是食人鬼，但房间里却残留有食人鬼的味道。 根据气味中包含的信息来看，食人鬼是在受害人死后大概两个小时来到房间里的，这个气味很陌生，在此前巴克还从没在镇子里闻到过这个味道的吃人鬼。 巴克是个穿越者，今年三十五岁，肉身穿越。他穿越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身体变成了一个两三岁小孩的模样，但他的运气很好，出现的地方是这座富庶的小镇里的一条小巷之中。在他正一脸茫然，光着屁股走出巷子，在镇子的大路上漫无目的的乱穿的时候，被这里的孤儿院院长看到并收养了下来。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住了有三十五年了，这座镇子就相当于是他的第二故乡。 关于自己的前世，巴克虽然在最初的几年里很是挂念，但后来便也释然了。他的父母在他穿越的时候刚产下第二胎，家里经济条件也挺好，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作为穿越者，巴克治安官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金手指了，那就是他对于食人鬼那比机器还要准确的辨别能力。 食人鬼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是外观，特征和人类都无任何区别的生物，由正常人类变异而来，至于如何变异的则无人得知。被食人鬼咬上一口也不会变成他们的同类。食人鬼一样拥有自然繁衍后代的能力，和人类似乎是有着生殖隔离，但是否真有巴克并不清楚。 这是一个不那么友好，也不那么安全的世界。人类所面临的威胁可不只是食人鬼一种。 过了一会儿，欧莱这才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着巴克，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对不起，巴克长官……” 巴克看着他那副样子，笑了笑，摆摆手。“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新人都这样，等见得多了就好了，不过这几条街既然归我管，那么我估计你能再次见到这种杀人案的机会也不多。” 圣塔那镇一共有二十四名治安官，镇子里面十四个，镇子外面十个。圣塔那镇的镇外是大片的良田，这是格雷西行省每年粮食产量最高的小镇之一，座落于行省的边缘。 圣塔那镇周围的土地非常地肥沃，种植的稻米亩产量高达600斤以上，这放在前世那也是杂交水稻级别的产量了。这个是一个偏前世西方风格的世界，不过这里的人主食中有米饭，而且同样也使用筷子。 巴克的全名叫做巴克李，马琳联邦公民，格雷西行省圣塔那镇人士。状态：未婚，受教育程度：不详。 巴克是18岁开始干这一行的，自那时候查理斯署长就已经是他的上司了，而那时候镇子里的镇长还不是如今的这位。老镇长是一位风趣的小老头，截止到五年前刚升迁，他已经在这座镇子干了30年的镇长了。 “就按照我刚才的推断去进行调查吧。”巴克对欧莱说道，“跟外面的小子们也说一声，这件案子剩下的部分就交给你来办了。” “是！长官！”欧莱非常激动地对着巴克敬了个礼，然后迅速转过身跑了出去。 “雷洛！阿迪斯！莫里！跟我来！” 听着门外欧莱那激动的声音，巴克摇了摇头。其实如果没有食人鬼这档子事的话，他还是打算自己亲自来处理这件案子，不过既然真的有食人鬼出现，那么就得让他巴克大老爷亲自出马了。 这件事情别人是干不来的，因为这是巴克长官作为穿越者的专属天赋技能。 巴克仔细地分析了一下空中残留的那只吃人鬼的信息素，吃人鬼的隐蔽性实在是太高了，很可能跟你邻居了十几年，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邻居就是一头吃人鬼，而你还丝毫不知。而对于吃人鬼的探测，目前联邦也没有任何比较有效的手段。 巴克掌握着这座小镇里所有隐居的吃人鬼的信息，而他也杀过很多头这样的畜生了。现在能在镇子里留下来的也都是被巴克标记为“暂时无危胁状态”的吃人鬼，而且时刻都在受着巴克的监视。 因为巴克能够闻得出来，这头吃人鬼有没有吃过人，甚至还能闻出来它吃过几个人，以及上次吃人是在什么时候。而更准确地说，那不是闻，而是看。 在巴克的眼里，吃人鬼就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吃过人的吃人鬼，在巴克的某种视觉模式之下，他们的身体轮廓里藏着一条红线，而吃过的人越多，红线也就越密集。 这是一头新的吃人鬼，巴克治安官闻得出来。气味很陌生，雌性，从现场残留的信息来看，她没有去吃这个受害人的尸体。 于是，顺着现场残留下来的线索，巴克治安官也走出了案发现场的这栋公寓。 来到外面，巴克长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条街道。线索到那里去了。 随后，巴克治安官低下头，从他腰间的枪套里拔出他的手枪，然后把枪膛里的子弹一颗一颗退出来放进一个腰包，然后又从另一个腰带里拿出子弹一颗一颗地塞进去。 这是一把半自动手枪，联邦莫瑟兄弟枪械公司于今年推出的最新型手枪，具有半自动开火模式，射速很快，威力很大。这把枪械的外形作为地球人士的巴克很熟悉，放在前世他的国家，这玩意儿也被叫做盒子炮，全名为c96毛瑟自动手枪。不过还不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生产的那种拥有快慢机、可以全自动击发的款式。 003 无名热心人士 这把枪目前使用的是弹夹供弹，一次可装弹十发，是目前联邦里载弹量最大的手枪，而且还是为数不多的自动手枪。现在联邦警探们使用的手枪大多数还是那种单动式左轮，双动式都是前两年才开始慢慢流行的。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大概也就是前世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水平，不过两个世界的科技线不大一样，所以前世很多一战前有的东西在这边是没有的。而这边除了科技之外，同样也有着一些地球上没有的东西。 这种子弹是由警署下发的特殊子弹，能够对一些特殊的生物造成更大的伤害，因为弹头使用了特殊的金属制作，而且还附着有某些奇特的力量。 将手枪插回到枪套，巴克开始向着线索指引着的那条街道走去。 巴克并不担心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他，因为他的实力很强，虽然不知道有多强，但至少这座小镇里能够让巴克认为自己不是对手的就只有两人，一个就是查理斯署长，而另一个，则是新来的镇长大人。 十多分钟后，巴克在另一栋公寓前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公寓三楼的某个窗口，线索的源头不在这里，但他却找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股味道在这座镇子里可不常见。 巴克治安官从腰间拿出手枪，随后走进了这栋公寓之中。 来到三楼的那栋房间门前，巴克抬起手，轻轻地在门上敲着。 “叩叩叩” “我是治安官巴克，开门。” 然而，房间里没有回应。于是巴克治安官向后退了几步，看向门锁的位置，朝着门锁踢了一脚。 “砰！” 然后，他又用手拉了几下，现在门开了，不过门已经没了。 巴克把拆下来的门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跨了过去，走进了这间屋子里。 之后，巴克就看到了一个被绳子绑成麻花，嘴里塞着一条毛巾，正躺在客厅里不停扭动着的男人。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的血迹。不过巴克没有理会他，而是一脚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然后打开了屋子里的一扇门。 现在受害人身体上不翼而飞的部位找回来了。 巴克从门口走了回来，然后盯着这位还在地上不停挣扎的男人看了一会儿。他倒是没想到，那位吃人鬼女士还会当义务警员的？ 不过还是得先把她找到，如果她是巴克认为有威胁的吃人鬼的话，那么就算是帮他破过案也是不能保住性命的。 房间里并没有找到电话，不过此时屋子的门口已经站了几个因为好奇而从自己家中出来来到这位犯罪凶手家门口看热闹的人。地上的这家伙还在不停地扭，巴克对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总算让他老实了下来。随后，他转过身，走向门外。 “你们谁家有电话？” 在马琳，电话还是属于比较昂贵的东西，一般的家庭不是很舍得买。他们更愿意去自家楼下或者附近的商店里花钱打个电话。 “我，我家有，先生。”门外的几个人里，一个小孩子举起了手。 巴克看着小孩，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那就借你家的电话用一下吧，这是电话费。” 跟着小孩还有他家的女仆走进他家，然后巴克拿起电话，拨了几圈，把话筒贴在耳边。很快，电话就被人接通了。 “你好，梅林大街治安所。” “我是巴克，那件杀人案我找到凶手了。我现在正在科罗大街37号，葡萄公寓。立刻派人过来。” 没过多久，欧莱就带着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而巴克此时正坐在凶手屋子客厅里的沙发上。他发现这家伙家里的咖啡不错，所以他趁着等人过来的这个时间里还泡了杯香喷喷的咖啡。 “不好意思啊。”巴克长官坐在沙发上，对着地上的人说道。“不过反正如果没什么意外和反转的话，你很快就要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喝你一杯咖啡相信你会理解的。” 地上，被塞住嘴巴的凶手看着他，眼中已满是惊惧和哀求，而且还不断地挣扎着。看着他这个样子，巴克又踢了他一脚。 “好好呆着，别动。” “长官！” 欧莱干员夺门而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人。 “我来这里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为我们把这位凶手给绑住，受害人身体缺少的部分在那个房间里。”巴克朝着一个房间的位置指了指。“好了，下面可以把人带回去了。” “那……那个帮我们抓住犯人的人呢？”欧莱急切地问道，他现在很不爽，本来就快找到头绪了，结果那边一个电话就告诉他凶手已经被抓住了。如果是巴克长官抓住的也就算了，毕竟巴克长官的办案能力那么强，能够很快抓到人也不足为奇，但结果，结果却是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比他还先找到的凶手？ “不知道。”巴克摇摇头，“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没看到其他人。不过你可以待会儿把他带回治安所以后审问一下他。” “而且……”此时巴克话锋一转，“说不定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呢，把这位老兄抓住只是为了让他顶罪。” 而此时，被绑在地上的犯人老哥在听到巴克说的话之后，仿佛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那里拼命地点着头，而且还在不停地发出“呜呜”的怪叫声。 “给我安静点！”巴克又踢了那人一脚，直接把他给一脚踢昏了过去。 “好了，只是开个玩笑。”看着陷入到若有所思状态的欧莱，巴克又补充了一句。“凶手的确是这个人，那位为我们抓住犯人的不知名热心人士可不是什么凶手。” “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对了，赶紧在天黑之前把受害人的尸体处理好，千万记住。我晚一点会亲自去看的。”巴克对着欧莱说道，然后一口喝光杯中的咖啡，然后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这件案子本身没什么复杂的，普通的凶杀案，凶手想要嫁祸给吃人鬼但是由于自己的犯罪技巧不精所以留下了太多的破绽，所以侦破它只会是时间的问题。至于凶手的杀人动是什么，为什么要杀人，这种事情巴克才懒得管。他连宇宙的终极答案都不关心怎么可能会去关心这个。 004 圣塔那福利院 这里是圣塔那福利院，或者说是圣塔那孤儿院，巴克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镇子里并不会有多少孤儿，所以这间福利院倒更像是一座托儿所，在孩子们的父母们需要外出到镇子外面的田地工作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孩子寄放在那里。 镇外工作的薪酬很高，但与高额的薪酬相对的也是与薪酬相匹配的危险程度。 毕竟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安定平和，人们安居乐业的地方。 镇外有着大量的农田和牧场，虽然有着军队守护，但在面对某些东西的时候，这些城镇民兵队同样也是无能为力的。 民兵队虽然也是军队，但和正规军队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而距离圣塔那镇最近的军队驻地则远在数十公里之外。只有城市才有军队驻扎，小镇一般是没有的，有常备民兵队的镇子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镇子外面有着不少圆筒状的建筑，类似巴克前世的碉楼，这些碉楼里住着的就是那些在镇外工作的镇民们，一个碉楼能住大概六七十人。圣塔那镇没有下属的村落，所有的田地都是由镇民们耕种，包括玉米、小麦、稻米、土豆以及各类蔬菜等等，还有各种养殖产业。 整座圣塔那镇也被高耸的围墙保护了起来，巴克去过镇子外面，在镇子外面和镇子里面，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很难用言语去形容，但就是会莫名地感觉到不舒服。 镇子的墓地在外面，位于镇子西南方向的森林边缘。人死后的尸体需要尽快处理，如果不能在日落之前火化的话那么就需要使用特殊的手段封存。待尸体火化之后，骨灰会用特制的盒子装起来然后放到专门的地方封存。在数天之后会与死者的墓碑和负责挖掘坟墓的人一起前往镇子外面下葬。 墓园会专门配备一名治安官在那里镇守，轮班制。巴克以前就守过，为期一个月，那一个月的薪水特别高。 治安官也叫保民官，特别是他们这种乡下镇子的治安官，没有点本事的话是当不上的。专门靠破案的那种可不叫治安官，那种人在城市里才有，名字是探长。 实力，是乡镇治安官的第一条要求，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一般情况下乡下小镇里的治安官薪水要比城市里的治安官高得多，巴克一个月的薪水普通情况下是一万五千拉索，相当于前世的一万五千块钱，在以前如果是有镇外轮班的话，就比如出去守墓园的这种，那么他那个月的薪水可以涨到三万。 巴克看到福利院的门口有不少小孩子跑来跑去，其中有几个小孩子在看到他之后还对着他敬了个礼，虽然不标准，但是很认真。巴克朝着他们笑了笑，也回了个礼，随后抬腿走进了福利院当中 院子里，一位妇人正躺在一张躺椅之上，看着身旁的小孩子们玩耍着，脸上带着笑容。 这位妇人就是福利院的院长，也是将巴克抚养长大的人。她的脸庞看起来还很年轻，大概也就四十岁出头的模样，不过今年已经快八十岁了。 这个世界的人类一般能活到一百三四十年，八十岁的话，还有最少五十年可以活呢。 不过，巴克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找她，他的目标另有其人。 “是巴克吗？” 妇人的声音从躺椅上传过来，虽然她并没有看到巴克本人。 “嗯。”巴克简短地答了一句，然后走到了一旁。 那是一个女性，应该是在福利院里工作的女人，身上穿着一身灰色的女仆装，面容精致，身高大概一米七七，比不少男性还要高一点。 马琳联邦的人身高都不怎么高，男性一米平均身高是一米七，而女性是一米六七。 巴克以前从没见过她，应该是新来的。 女人正在那里拿着扫把扫地，而巴克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在某种特殊的视觉模式之下，巴克能够看到，眼前的这只雌性吃人鬼身上的黑线。 这代表着她曾经杀过人，根据黑线的数量来看，应该在五十个人以上。但让巴克比较惊讶的是，他没有在这只雌性吃人鬼的身上看到红线。 她没有吃过人，是的，一个人都没有吃过。 “先生，请让一让。” 因为巴克挡住了她扫地的地方，所以她开口了，声音很温柔。 “我从没在这里见过你，女士。”巴克开口了。 吃人鬼抬起了头，看着巴克，她的眼睛很漂亮，是深蓝色的。 “我是上个月刚来福利院工作的，先生。” “你以前就住在镇子里？” “不是，先生。我以前住在另一座镇子。” “哪座镇子。” “格罗森。” 巴克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吃过人，但是杀过很多人，所以她不会进入巴克认定的“暂时无危胁”名单之中，意思就是，她还是要死。 “外来人口进入圣塔那镇需要进行严格的审查，我需要带你回治安所一趟。”巴克看着这只吃人鬼，“请跟我走一趟吧。” “好的。”吃人鬼点了点头。 “巴克。”就在这时，院长的声音从巴克的身边传了过来，巴克扭过头去，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旁边。 “她是我的侄女，来圣塔那投亲戚的，因为她的父母前段时间去世了。”院长看着巴克，眼神十分温和。 “外来人员进入圣塔那镇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查，以防止某些特殊的生物混入到镇子里来，所以我需要带她回去一趟，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她很快就会回来的，院长。” “请你理解。” “我做了炖菜，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 “院长”巴克的语气略微有些加重。 “巴克……” 巴克扭过头去，凝视着一旁的那只吃人鬼，此时的她仍旧在那里扫着地。 他的眼神能给人很大的压力，但对于这只吃人鬼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那好吧，院长。” 今天，这位吃人鬼女士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暂时的。 005 节外生枝 006 搜捕 007 抓捕 008 默哀 【昨天发章节了，抱歉抱歉。已经改过来了。】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巴克站在镇火葬场的焚化炉前，凝视着面前的火炬，橘黄色的光芒照映在他的脸上，将气氛衬托地格外凝重。 “长官，昨天晚上的时候您是怎么推测出来那东西会有那么多分身的？” 一旁的欧莱脸上满是崇拜地看着身边的上司，问道。 巴克没有说话，仍旧在凝视着眼前的焚化炉。 “你知道邓罗登牌的靴子吗？” 过了好久，巴克终于开口了。只不过说的话却是让欧莱有点摸不着头脑。 “啊？” 听着属下一头雾水的“啊？”巴克双手环抱，低下头，叹了口气。 “唉。” “邓罗登牌的靴子是格雷西行省的名牌，每一双都是纯手工定做，价格4000拉索起步……”欧莱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的上司。 “我说得没错吧？巴克长官？” “对。”巴克站在焚化炉前，点点头，“你说得很对，回答的很好，欧莱干员。” “嘿嘿……”得到上司的夸奖之后，欧莱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嘿嘿了两声。 今天的巴克换了一双鞋，也是一双长筒靴，黑色的，只不过和昨天的比，光是看就知道逼格就要低很多。这只是一双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黑色牛皮长筒靴。 昨天那双可不一样，靴帮是黑森蚺皮的，靴筒则是鳄鱼皮。 巴克去年托去城里的人帮他带的，花了他八千块钱。 现在没了，因为那东西的血肉有腐蚀性，鞋子已经烂了。还带着巴克赔了一条裤子。不过这种腐蚀性倒并不会对巴克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因为他身体倍儿棒。 八千块钱打了水漂，怎么想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巴克现在焚化炉前，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都是那个狗日的杀人犯害的！ 在这个世界，如果你特别恨一个人，那么对他最好的报复就是杀了他之后再把他抛尸荒野，让他永远都无法安宁。但很显然，巴克是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巴克会让他尽量死慢一点，反正到时候负责处刑的也是他。 火刑也是有诀窍的，比如对于火候的把控。巴克打算让那个王八蛋被烧最起码三个小时。 “你知道我昨天穿的鞋子多少钱吗？” “啊？” “没什么，烧完了就走吧。” 虽然案子已经结束，但巴克的坏心情还是延续到了今天。 因为他又失去了六名得力的好伙计，虽然他并不认识那六人，连那六人的名字叫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至少他们可以安息了，因为巴克已经将那堆尸变的烂肉给烧地一干二净。 无论如何，还是为他们那不幸的遭遇而短暂默哀。 默哀默哀结束后，巴克也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离开了火葬场。 火葬场位于小镇的边缘，紧靠着小镇出口。巨大的烟囱此时正在向外喷吐着黑烟。 巴克走出火葬场，抬起头，看着已经堆积在烟囱口很久没有散去，以至于形成了一片黑云的黑烟。 它们就像是还有着生命一样，正拼命地聚拢在一起，好似是在抵御着阳光的侵袭，但很可惜，效果并不怎么样。 可以看到，在阳光的照射下，黑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缩小着，就好像是把一滴水滴在滚烫的铁板上一样。 巴克一直等到火葬场的烟囱不再向外喷出浓烟，天空上堆积的黑云彻底消失不见后，这才低下头，离开了火葬场。 走着走着，巴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鼻梁上，他用手摸了一下，发现那是血。 紧接着，哗啦啦的雨水从天上掉了下来，而巴克则赶忙在他的身上都溅满血水之前躲在了一旁的屋檐下。 血雨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四十秒左右，天空的太阳仍旧灰沉沉的。 “我准备了伞，长官。”一旁的欧莱急忙撑开伞，无论是他亦或是路上的行人，似乎都已经对这种血雨见怪不怪了。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多发生在火葬场烧完某些东西之后，降雨的区域一般就在火葬场的附近，会根据烧的那些东西的数量而扩大，降雨时间也会延长。 正常的人类死亡后焚化是不会下这种血雨的。 “雨已经停了。”巴克看着对方，欧莱每次出行身上必定都会带一把折伞，巴克并不喜欢这种雨伞，太小了，遮不住他。他平时用的伞是那种很大的老式黑雨伞。 “走吧，不用打伞了。” “哦……” 巴克一边走着路，一边把他的驳壳枪从枪套里拿出来，同时由拿出一块毛巾在上面擦拭着。 巴克很喜欢他的这柄驳壳枪，握把用的是白木，上面刻着漂亮的雕纹，不仅防滑，而且握起来十分舒适。 枪身通体为暗金色，下半部分为黑色，上面同样有着精致的雕纹。 先进，而且漂亮。这把枪可花了巴克不少钱，价格破万。 除了花纹外，枪上刻着字，有巴克的名字、武器型号，出厂日期以及编号。还有制作出这把枪，并为它雕刻的大师的名称。 这把枪的普通款当然是由工厂生产线统一生产，但毫无疑问巴克手上的这把不是，这把可是由莫瑟公司旗下的大师纯手工打造的。 擦完枪，再把昨天没打光的子弹一颗颗退出来。退完之后把子弹装回到包里，再拉开枪膛吹一吹，擦一擦，然后把子弹一颗一颗塞回去，上满。 巴克从昨天晚上一直忙到今天早上，一刻都没有合过眼。晚上就是回家换了条裤子和鞋，他的裤子和鞋也被他送去烧了。之前焚化炉里装的就是昨天晚上那玩意儿的残骸和他的裤子靴子。 今天早上巴克得多吃一点，然后再去茶餐厅喝个茶，吃个饭后甜点。然后回自己的治安所办公室的躺椅上睡一觉。 中午回家吃个饭，然后下午跟着查理斯署长去镇议会开个会，开完会到时候估计还要去一趟镇民兵队总部安排一些事情。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就去巡逻，巡逻完后早早回家洗澡睡觉。 完美的一天，只要不再出任何岔子。 他也不想出任何岔子。 对了，晚上巡逻的时候去一趟福利院，看看那只吃人鬼有没有什么异常。顺便去看看院长今天做的什么菜，有的话就蹭一点。 现在福利院里已经没有孤儿了，上一批的最后一个也已经于八年前独立了。 现在的福利院已经成托儿所了，巴克不喜欢那群孩子，整天围着他转来转去。 009 镇议会 “根据联邦天文局的预报，下一轮红月预计会在下周五前后出现。红月期大概持续至少三十天，甚至是更久。” 镇议会上，镇长大人的秘书对着议会上的一种议员说道。 圣塔那镇不大，自然议会规模也没多大，整个镇议会的议员一共也就十几个人罢了。 “今年的红月来得挺早啊……”巴克嘴里喃喃着，看了看后面墙上的日历。“这还没到收获季呢，如果提前收割的话恐怕要损失不少。” “今年的红月期持续时间也比去年长，应该是这十年以来最长的一轮了。”一旁的玛诺也补充道。 “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查理斯署长也说话了，“联邦应该有相应对策，而且过两天军队和调查局也会派遣支援力量过来。” 巴克开了个头之后便没有说话，而是注意着镇长脸上的表现。 镇长比他可要年轻多了，看起来。她大概也就十几二十岁的模样，这个年龄的姑娘，按理说应该是在大学里面学习的。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马甲，头发很短，扎着和巴克差不多的马尾。 镇长的名字叫做卡波耶勒，修莉-卡波耶勒-印。 她也是单姓，但和巴克不一样。她的姓氏是贵族的姓氏，而她本人也是一名贵族。 贵族，是的，马琳联邦是有着贵族这一阶层的。 一般来说他们这样的乡下地方是很难见到贵族的，因为贵族的数量在联邦非常稀少，而且贵族的后代还不一定就是贵族。 关于贵族究竟是怎么划分的，这一点巴克也不清楚，毕竟他就一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不过他倒是知道，这些贵族，他们和普通的人类是不大一样的。 和她同处一室的时候，这位贵族会带给他一股很强烈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危机感，是他的直觉在告诉着他:这个女人很强，绝对要比查理斯强，而且要强得多。 大城市的大家族出身的治安官朱迪对这位镇长也是非常的尊敬，尊敬的甚至都有些卑微。 为什么一个贵族会来他们这种乡下地方当镇长，巴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自己只要拍好镇长的马屁，顺便跟她打好关系就可以了。 镇长似乎对于红月并不怎么担心，她只是在那里看着巴克他们这些议员们说话交谈，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还挺高兴，她自己并不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在那看着。 这样也好，说实话。这位镇长对于治理一个镇子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总是会提出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但很快就会在其他议员们的劝阻下打消。 镇子上真正管事的其实是镇长的秘书，就是那位身着黑色女士公务服，站在镇长旁边的那个女人。 她也不大像是普通人类，在巴克的感觉里，是镇长当年上任的时候带过来的秘书。不过这位秘书女士倒并不会像她的上司那样给巴克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女人的实力也很强，但尚不及巴克，更别提查理斯署长了。 “巴克治安官，听说你的辖区昨天出了点事？” 在一群人讨论了有一会儿之后，镇长终于开口了。 会议室内顿时就陷入了寂静当中，这是对于镇长女士的尊敬，也是对于一名贵族的尊敬。 “是的。”巴克坐在查理斯署长的旁边，对着镇长卡波耶勒点点头。“是我的失误，当凶杀案发生后为了从尸体上找线索查找凶手而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好尸体，最终导致了梅林大街治安所的六名治安干员死亡。” “听说那个尸人是被你一脚踢死的，你是怎么做到的？”镇长好奇的问道。显然，她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的……额，奇特。 所以，一旁的秘书不动声色的戳了戳镇长的肩膀。 “哦，哦对……”镇长反应过来，然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 “咳咳……不用过于自责，巴克治安官。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谢谢，卡波耶勒镇长。”巴克微微低头，对这位贵族镇长道了个谢。 “那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你是怎么做到一脚踢死那个尸人的？” 看来镇长还是对这个很感兴趣。“你好像只是个武人吧？武人也能做到一脚踢死尸人吗？” 武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常见，同时门槛也最低的一种战斗职业，哪怕是在拥有了热兵器和大炮的今天也依旧没有被淘汰。因为这个世界的武人要比前世地球上的“武者”强得多。如果放过去的话，是真的能够飞檐走壁、以肉身对抗热兵器的。 在圣塔那镇上就有好几个武馆，其中最大的一个是贝奥武馆。习武虽然不能让你在遭遇吃人鬼袭击的时候百分之百保住性命，但也能大幅度提升你的存活率。 普通的吃人鬼其实算是比较好对付的东西了，虽然他们的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类更加优秀，但一个老练的武人打一个普通的吃人鬼还是没问题的。当然，吃人鬼也能练武，而且他们还会用热兵器，毕竟又不是什么傻子。 在镇子上的大部分人看来，巴克就是一个普通的武人，只不过是那种非常强的武人。 “是可以的，卡波耶勒。一些强大的武人杀一个尸人完全不是问题。”一旁的秘书低下了头来，对着镇长小声说道。 “这样啊……”镇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卡波耶勒，你刚才这么说可不好，武人可是联邦非常重要的战斗力量。”一旁的秘书又纠正道，同时，她也看着另一边的巴克。“请不要把镇长刚才的言论放在心上，巴克治安官。我在这里代她向你道歉。” 巴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并不在意。这倒不是强装，而且他真的不在意。 “好的，那么接下来，我会代镇长向各位说明接下来关于红月期的应对和镇子里的巡防力量安排……” 会议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听得巴克都饿了。 010 武人巴克 011 稻草人 012 巴克的宁神药 013 虫叫 014 我车没锁 015 追 (一) 手又脏了。巴克低下头，看着他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脚下的尸体上此时已经盖满了藤蔓，吃人鬼的尸体此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巴克甩了甩那那只捏碎吃人鬼头颅的手，把上面的脏东西甩掉了一些。 此时地上吃人鬼那破损的半截脑袋里已经钻满了藤蔓，森林里肉食性的植物还真不少。 这些藤蔓看起来还有点智商，居然没有往巴克的身上缠。青色的藤蔓在地上蠕动速度还挺快，让巴克不由得怀疑起这藤蔓否并非植物，而是一种类似珊瑚的动物。 森林里虽然很危险，但也是个好地方，因为有不少可以吃的稀奇古怪的野果。森林里是没有什么小动物的，那些小东西一般会选择在人类的社会里生存繁衍。它们在森林里是很难活下去的。 这个世界的动物都比较诡异，除了人类饲养的那些以及在人类社会里生活的那些。如果你在森林里见到了一直小动物，那么你可要小心了。如果你在森林里见到了一群小动物…… 可以考虑先写遗书，不过也没什么用，因为遗书送不出去。也没多少人会愿意到森林里来。当然，也可能是你进去了一座比较正常的森林。 并不是所有的森林都那么危险。在荒郊野外里还是有很多适合生物居住，生机盎然的绿色森林的。不过此时巴克所在的这作森林肯定不是。 森林里应该有一片湖的，巴克记得。他还在那片湖里撒过尿。 巴克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随地小便，在镇子里还好，但一到外面就无所顾忌了。不过外面也没有个厕所什么的，所以随地小便也是逼不得已。 巴克以前晚上还对着镇子大路两边的路灯杆子撒过尿，当然，也就那一次。 那片湖面积还挺大的，也算是这片森林里风景最好的地方了。晚上的时候，湖面上会有很多五彩斑斓的小虫子飞来飞去。周围也没有高耸的树木遮住月光。 这个世界的天空有两个月亮，准确的说是三个，但大部分时候晚上都只能见到两个或者一个。第三个月亮是三个月亮里体积最大的一个，而当第三个月亮出现在天空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某段特殊的时期要来了。 红月期，是那段特殊时期的名字。每年都会出现一到两次，最短的时候只会持续一周，而最长的时候…… 历史上有过记载，一共持续了一年。那一年里，在这片土地上，存活下来的国家就只有马琳联邦和其他的几个国家。 这是一片大陆，具体叫什么名字已无人记得了，或者说是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去关注这个。这个世界有着海洋，同样也有着其他的大陆，但巴克在来到这个世界的三十多年里都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其他大陆的消息。可能是他所处的这地方是乡下吧，也许得到大城市才能了解到有关其他大陆的消息。 马琳联邦靠海的地方有很多，但沿海城市却是少的可怜。 那个蒙耐，巴克没有急着去追他，反正他跑不了。现在他的首要任务还是去湖边洗个手，如果可以的话也许还能抓几条鱼吃吃。 普通人类是吃不了这种森林里的大部分生物的，植物可以吃，但生物能吃的并不多。那些动物，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古怪，吃了之后身体可能会产生各稀奇古怪的变化。运气好一点可能会被毒死，一了百了。而运气差一点的话，就会变成怪物。 不过普通人不能吃不代表巴克不能吃，他的身体比较特殊，所以他是能吃的。这湖里有一种长得很像鱼的鱼，肚皮肉的味道相当不错，都不需要放什么佐料，只需要烤一下撒把盐就能吃，肉质非常鲜美滑嫩。 要钓它们很简单，随便找个动物杀了，扯一块肉下来，然后再扯一条长藤和一根长木头，把长藤系在木头上，再把肉绑上去就行了。钓这玩意儿连鱼钩都不需要，它们咬住可不会松口。 这种鱼普通人也能吃，巴克给死刑犯们送断头餐的时候试过了。 巴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对这片森林并不熟，但想要找到那片湖倒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只需要用他的鼻子嗅一嗅，就能感知到空气中的水汽，然后顺着水汽浓郁的方向追过去就行了。哪里水汽浓郁他就往哪里走，走一走，绕一绕，水源马上就找到。 找到了。 巴克在一片水潭前停了下来。虽然不是那片湖，但洗个手也够了，只是抓鱼的计划可能就要取消了。他并不会在森林里待太久，等会抓到蒙耐把他打死然后把尸体带出去就行了。 他来镇外可不是来郊游的，还得回去保护那些在地里劳作的镇民们呢。 水潭中心很黑，就像之前的那条小河一样。虽然不大，直径也就两米多，但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寒气。 这里的温度绝对在零度以下，但周围并没有结霜，而潭水也没有结冰。四周的氛围十分阴冷，巴克感觉自己的身上衣物都被这水潭散发出的寒气给冻得僵硬了不少。 但你水里就算是液氮也没法阻止巴克把他的手伸进去洗手。 把手伸进水潭的水中，快速搓洗着，很快，巴克浸在水里的双手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一团头发从潭水中央扶了起来，乌黑秀丽，让巴克多看了几眼。 “你最好待会露出来的脸不要太丑，不然我就一拳把你的脑袋打烂。”巴克看着冒出水面的头发，笑着道。 然后头发就消失了，再次沉下了水。看的巴克笑了起来。 这水怪还挺可爱的，而且看起来也有点智商，知道趋利避害。 从水潭边站起身，甩了甩手，现在他的手上干净了。只不过上面还缠着一缕头发。 巴克钳起那缕头发，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居然还有点香。只可惜，头发香又不代表脸就一定好看。 “水怪你的脱发问题有点严重啊。”巴克一边说着，把那缕头发丢回了水潭当中。 “还挺香的，可惜，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在调侃了几句以后，巴克便转过身，再次追踪起那位蒙耐去了。 在他离开后没多久，水潭里再次浮出了水怪的头发。 016 追(二) 017 捕 (一) 018 捕 (二) 巴克回到了他之前的地方，此时的蒙耐先生已经被那几个吃人鬼给拆地七零八落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被那一个为首的吃人鬼老大给拆掉的。 一个吃人鬼正在拿着蒙耐的一条手啃着。 巴克刚出现在这里，而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颗拳头裹挟着劲风对着他的脸上打来。 巴克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朝着左边挪了一步。拳头打空了，但紧接着，又是一拳。 但这是最后一拳了，因为巴克在对方挥拳的时候顺手用手背敲在了对方的脸上。 之前那快到连看都看不清的疾影骤然停了下来。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大汉被打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双眼有些失焦。 这人的身高和巴克相仿，只比巴克矮一点，但身材纬度要比巴克大得多。 “扑通”一声，大汉坐在了地上，失焦的双眼也逐渐回复了一点清明。此时，周围正在大快朵颐的吃人鬼们也纷纷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巴克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装订好的单子，快速地翻看了起来。 “让我看看啊……哦，找到了。”巴克一边说着，一边把单子放到大汉的面前晃了晃。 “是你没错吧？卡吕普所的雷多纳，你的人头……我再看看啊……”说着，巴克又将单子拿了回去。 “哦对，不是五万，是八万。你的脑袋，可值八万拉索呢。” “快跑！！！” 坐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的大汉，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声。 “叫那么大声干嘛呢？”巴克挖了挖耳朵，然后把头扭向那边，抬抬下巴，“你看，你觉得他们那个状态像是跑得了的样子吗？” 在发出了这道吼声之后，大汉的状态也明显变得萎靡了很多。可以注意到，他的耳朵、鼻子、眼角还有嘴角，都流出了血液。 “这可是颗相当值钱的脑袋啊……”巴克一边说着，一边用两只手扶住了雷多纳的脑袋。 然后转了四圈，又左右摇了好几下。 一脚将无头尸体的身躯踹倒，免得血溅到自己的身上。连续后退了好远，然后这才提起他手里的战利品看了看。 对方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吃人鬼的生命力确实顽强。 那几个吃人鬼早就动不了了，不过巴克并没有在通缉单上看到他们的名字。巴克只会收集赏金在五千拉索以上的通缉犯的通缉单。低于这个数的他可懒得看。 并非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吃人鬼，还是有人能够接受的，就比如那些亡命之徒。这些人居住的地方远离城市，在那些联邦法律所触及不到的荒郊野外组建了一个又一个的盗匪团，其中有的盗匪团就是接纳吃人鬼的，而且还有完全由吃人鬼组建而成的盗匪团。 杀人越货，吃人越货，反正在野外，你被抢了就算是别人不杀你一般你也没法活着回到人类城市。 雷多纳就是活跃在卡吕普所城附近的一支吃人鬼盗匪团的首领，后被联邦军剿灭。不过他很幸运的跑掉了，还吃掉了好几个军方的人。在这之前他的悬赏金还是五万拉索，而现在已经涨到八万了。 没想到居然跑到这儿来了，卡吕普所离圣塔那还是挺远的。这鬼东西还真能跑。 那些吃人鬼当然跑不掉，这就是气势的妙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老大被人扭断脑袋，然后在睁大的充满了恐惧的双眼之中，迎来自己生命的终结。至死双腿都无法再迈出哪怕一步。 吃人鬼的弱点，打烂脑袋就可以了。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说没那么容易，因为他们头还是很硬的，你得把他们的脑组织破坏至少百分之五十以上，不然没办法保证百分之百杀死。 不过这对于巴克长官来说不难，一脚的事情，反正这双靴子不值钱。 打扫完战场之后，巴克的手里提着两颗脑袋，准备离开这里了。但在离开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通缉单上说军方想要活的，如果能活着抓到雷多纳的话，赏金还可以再提高两万。 巴克又看了看手里的脑袋，这家伙还没死。 也算是活着吧，此时他颈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并没有能长出身体，因为能量不够。果然是还是很恐怖的恢复能力啊。 看来赏金又能多两万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巴克看到了猫女，此时的她正十分紧张的躲在一旁的树丛里。虽然十分小心，但还是被巴克看到了。 “躲在那儿干嘛呢，小心虫子跑到你身上把你的肉给吃了。”巴克对着一旁的树丛说道。随后，猫女便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她的背后还背着那只吃人鬼。 看到这只吃人鬼，巴克也想起来，这边还有个漏网之鱼呢。 “我差点忘了……”巴克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猫女的面前，然后看着她背后的吃人鬼。 猫女再次被定住了，只能任由巴克从她的背后把只剩下半截身体的吃人鬼拿走。 这种受了重伤急需大量能量恢复的吃人鬼毫无疑问对于人肉将会是无比的饥渴，但让巴克有点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在这只吃人鬼的眼中看到对人类血肉的一丝渴望。 他的双眼十分清明。而在另一种视觉模式之下，巴克也没有在他的轮廓上看到那种代表着极度饥饿状态下渴望着血肉的暗红色。 看来是一只有点特殊的吃人鬼啊，巴克看着被他提起来的这个家伙。 “谢谢。”吃人鬼脸上浮现出一种解脱的笑容，对着巴克点点头。随即闭上了眼。 “求……求求你……” 另一边也传来了猫女那十分艰难，从嘴里挤出来的话语，这让巴克又惊讶了一下。在他的高压之下，这姑娘居然还能说出话来？ 看这姑娘的样子，巴克估计她要再这么弄下去很可能会死，所以就解除掉了对她的压制。 猫女的脚软了一下，连续后退了好几步，身体也摇摇晃晃的，但并没有倒下。 “你想说什么，说吧。”巴克看着猫女。 019 捕 (终) 巴克没有理会猫女，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被他提在手里的这只吃人鬼。 “你好像很想让我杀死你，为什么？” “求求你！！”一旁的猫女跪在了巴克面前，但巴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吃人鬼没有回答，依旧紧挨着双眼。 “如果你真想寻死的话，在你变成那种怪物的时候你就大可以直接去冲击你以前居住的地方的军营。或者投河让河里那些东西代替你终结掉你的生命。”说到这，巴克摇了摇手里的吃人鬼。 “到了现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无法逃跑的情况下被我抓住了才让我杀你，未免也太……”巴克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继续看着这只吃人鬼。 果然，在巴克说完之后，吃人鬼睁开了他之前紧闭着的眼睛。 的确，这只吃人鬼的眼神比较清澈，在这种身受重伤的条件下仍旧没有对他产生食欲。能做到这一点的吃人鬼可不多，而他能做到，说明这也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吃人鬼了。 但他吃过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而且被他吃掉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拣尸体吃的，因为他的身体里有象征着杀过人的黑线。一共有三条，不算多，但手里也是沾了人命的。 “你想活命，我看得出来。所以不用在我的面前做伪装了，我能在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不少东西。” 一人一鬼双目对视了一会儿，吃人鬼率先苦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吃过人，一般吃过人的吃人鬼在我手上是活不下去的。所以……” 巴克看着他，耸了耸肩。“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会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就当是作为你的小女友之前想救我出去的答谢吧。” “您，您刚才说过是一般吧，也就是说，还有例外？”吃人鬼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巴克话语中的一段信息，他看着巴克，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谄媚和讨好。 “当然有例外了。”巴克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有些玩味。“我打不过的当然就只能让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但你嘛……” 就在巴克准备结束掉对话，送这只吃人鬼归西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妈的！”巴克骂了一句，然后把手里的吃人鬼丢在地上，然后手伸进裤子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时间比较紧，就懒得和你玩了。”巴克一边说着，便将手中的硬币抛向空中。 “正面你死，反面你也死，立在地上的话你才能活。” 他才不会放这家伙活命，猫女想救他那是猫女，他不会杀猫女但可不会放过这个吃过人的怪物。他当然知道如果杀了这个吃人鬼很可能猫女会找他拼命，但他无所谓，如果猫女这么做的话那他也只能很抱歉并送她去另一个世界陪伴自己的小男友了。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阴曹地府这种地方。 硬币在空中翻腾着，它将会决定这只吃人鬼的生死。 这个过程很漫长，但也很短暂。 “呀？” 硬币落地了，但结果却让巴克有点惊诧。 地上的藤蔓卡住了硬币，让它立了起来。 巴克看着地上被藤蔓夹住的那枚黄铜色硬币，先是一愣，但随即又笑了起来。 “行吧。”他弯下腰，捡起那枚硬币，“你活下来了。” 一阵风拂过，巴克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地上，猫女的膝盖已经缠上了好几条藤蔓，她的双腿已是血肉模糊，而吃人鬼那边，也已经有好几条藤蔓缠在了他的身上。 猫女急忙用她的爪子将这些藤蔓切碎，然后又站起来跑到吃人鬼那边，把缠到了他身上的藤蔓也切碎。随后，猫女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背后。 “活，活下来了？” 吃人鬼那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猫女的背上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嗯。”猫女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好。” 在森林之外，巴克找到了他的自行车，然后一只手提着那两颗脑袋，另一只手则握着车把。 他可不想把这么脏的东西放在他的车篮子里。 骑着自行车一路狂飙，枪声此时还在继续，巴克很快就赶到了来说的地方。 虫子，大量的虫子，丑陋的虫子。 长得很像前世的螽斯，或者说是蝗虫。皮肤通体为棕色，外壳上有黑色的斑点。体积很大，体长在三十厘米左右。 这些玩意儿很多，而且正在疯狂的朝着不远处的那群人类蜂拥而去，目前的自动武器在民兵部队里还是比较少见的，也就只有那种重型机枪。轻机枪目前还是刚发明，还只是少量投入正规军队。至于冲锋枪这种，还没个影儿呢。 这种大虫子对于武人来说并不难处理，哪怕他们无法像巴克一样仅凭气势就能压死一堆虫子。但虫子一般也咬不破他们那坚硬的皮肤。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虫子的威胁就比较大了。 但还好，事态已经被控制住了。几位治安官已经一马当先冲进了虫群之中，吸引到了大量昆虫的围攻。而民兵队则在带领着农夫们撤离，同时那边也有武者照应。 现在，正是巴克长官出场，拯救同僚和镇民的大好时机！同时又能让他的履历上增添一笔光辉的事迹…… 正在他这么想着，同时身体也已经准备动起来的时候。昆虫们就已经开始大批量的跌落在地上了。 看到这些昆虫的这副样子，巴克就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他拯救世界的机会了。 那并不是查理斯署长，而是镇长身边的那个秘书。伴随着她的前进，周围的昆虫也在一批一批的死去。那并不像是他们这些武者所使用的气势，而是一种……怎么说呢？因为巴克也不知道那种力量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气势。 威压？ 巴克一边想着，一边也走上了前，配合起那位秘书女士来。他的气势要比秘书女士的不知名力量更加强大，有了他的加入，昆虫们死亡的速度就更快了。 从巴克走出森林，再到消灭完这群虫子，一共也就是发生在短短五分钟以内的事情。 不要小看脚踏车的速度，脚踏车也是能很快的。 020 悬赏金 021 黑夜的故事 022 入镇检查 023 入夜 024 巴克蹭饭 在一脚踹开大门走了进去，在捏住那头吃人鬼伸向自己女儿的下巴的时候，巴克也没有忘记拍拍他裤腿上沾的灰尘。 “看来不用检查了。”巴克看着眼前的这头怪物，嘴巴歪了歪。 吃人鬼的女儿被吓到了，不是突然向她咬过来的爸爸，而是突然发出的巨大响声，以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夫人，很抱歉。”巴克捏住吃人鬼的下巴，然后猛地一扯。没有掉下来，但是脱臼了，在别人家里还是要给一点面子的。 随后，他又连续打了吃人鬼几拳，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我……我知道……”夫人虽然也被吓到了，但很快她也反应了过来。随即，她向巴克道了个谢，随后就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走进了卧室。 “走，跟妈妈到其他房间去……” 巴克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她好像苍老了不少。 但随即，巴克耸了耸肩。虽然很抱歉，但也没办法。 没过多久，民兵队的人就赶了过来，在巴克离开之后。巴克直接把吃人鬼带到了火葬场去，然后把还没死但是已经奄奄一息的吃人鬼丢进了焚化炉。 听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掐着焚化室里墙上挂着的钟。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巴克再次看向挂钟，现在已经快六点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今天可能就没法蹭饭了。 打开焚化炉，尸体已经成了。随后，骨灰被打包好，然后装盒并被巴克拿在了手上。 他还得把骨灰盒给那家人送去，速战速决吧。 看到自己丈夫的骨灰盒，夫人的眼眶迅速地红润了起来。她接过骨灰盒，然后对巴克道了一声谢，但可以听得出来，语气有些哽咽。 巴克转过头，在走出了一截路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吃人鬼妻子那低声的啜泣。 巴克走在路上，但不是回家的路。他还是打算去福利院看看，因为实在是不想自己做饭。 走到福利的大门，巴克按响了大门前的门铃。 扩音器里传来了不那么熟悉的声音，但巴克知道那是谁。 “请问……？” “是我。”巴克对着扩音器说了一句，但随后，扩音器里就没了声响。 巴克站在福利院的大门前等了一会儿，直到大概三分钟以后，福利院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夫人说让你去餐厅等一会儿，晚餐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做好。” 是那个吃人鬼，正低着头。她没有和巴克对视，可能是听说了巴克的赫赫威名吧。 巴克没有和这头吃人鬼打招呼的意思，在对方为他打开门之后，便直接走向了餐厅的方向。他在这里住过很多年，所以对于哪个地方在哪还是很清楚的。 并不需要这只吃人鬼来带路。 那些孩子们都被各自家长接了回去，还剩下的孩子也就只剩下了几个而已。并不是所有在镇子外面做事的父母都会把自己的子女送到福利院来，大部分还是寄养在亲戚那里。 走进餐厅，那几个小孩子之前还在在餐桌前乖巧地坐着，但在巴克到来以后，就纷纷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然后一群小孩子就围在了巴克的身边。 巴克听着这群小孩那叽叽喳喳的话语，脸上的表情有点无奈。于是，他便掏出了自己的撒手锏巧克力条。 “一人一个，拿去吧。” 得到了零食的小东西们这才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上。 那个吃人鬼没有来到餐厅，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可能是在厨房里帮院长打下手吧。 “开饭咯” 没有让巴克等多久，院长就端着一大盆炖菜走了进来。巴克的鼻子嗅了嗅，今天吃的是炖肉，香菇炖肉。 院长的后面跟着那个吃人鬼，手上正端着一个大盆。盆里是香喷喷的蔬菜汤。 今天的晚餐特别丰盛，有火腿、培根、炖肉、蔬菜汤、蛋挞、面包等等。院长做的面包和蛋挞味道也非常好，巴克学了很久也没学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是完全按照院长的配方和说明严格制作的，但总感觉还是差一味。 关于这个问题，巴克也曾仔细思考过，应该还是烘焙时间的原因。他在做菜这一项对于火候和时间的掌握一直都比较薄弱。 但无所谓，能蹭饭就可以了。而且院长每个月都会送好多好多她自己做的蛋挞给巴克。 “快吃吧，小馋虫们。”在所有菜肴都被摆上了桌子以后，院长笑着对这群小家伙们说道。 “哦！！” 小家伙们欢呼了一声，随后就开始消灭起餐桌上的食物来。 小孩子们的饭量都不大，所以也没吃多少。在所有孩子都吃饱了以后，就由那只吃人鬼带着他们去洗漱睡觉了。 现在餐厅里就只剩下了院长和巴克了。 院长拖着脸，看着正埋着头，大口大口吃着食物的巴克。脸上满是慈爱。 “多吃点，巴克。你难得来一次呢，一定很想念院长的炖菜吧？” “一个月来好几次呢。”巴克一边吃着，抬起头来说了一句，随后又继续把头埋了下去。“算不上难得。” “入镇的镇民们都怎么样了？我听说今天你处死了好几个入镇的镇民。” “他们变成了吃人鬼，在入镇的时候被查出来了两个，后面在镇子里抽查的时候又查出来一个。都处理掉了。”巴克头也不抬，继续吃这东西。 “是嘛……”院长点了点头，“你没伤到哪儿吧？” 巴克用勺子舀起一大勺炖菜塞进嘴里，他的嘴变得鼓囊囊的。他吃饭用的勺子是那种一般人用的汤勺，虽然这个世界也有筷子，但巴克在吃炖菜的时候用得少。 巴克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他那鼓起腮帮子摇头的模样看得院长笑了出来。 “啊，也过来吃吧。雅洛德。”院长突然抬起手，向着巴克身后招呼道。 “雅洛德么……”巴克停顿了一会儿，记下了这个吃人鬼的名字。 巴克的用餐速度很快，饭量也很大。小孩们根本没吃多少炖菜和炖肉，蔬菜汤就更少了。而这些东西最后全都进了巴克的肚子。 “我吃饱了。” 半个多小时后，巴克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025 红月 (一) 026 红月 (二) 027 红月 (三) 028 红月 (四) 029 红月 (五) 030 红月 (完) 当巴克从福利院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里有一抹弯弯的血色，就好像一个人眯起来的眼睛。 月亮就要出来了，但不会是今天，因为头顶的那只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巴克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应该不能算是空荡荡，因为路边、路灯上、路中间、两边街道上，都还有着人呢。 或者说是，人形的怪物。 巴克慢悠悠地穿行在一条条已经布满了各种怪物和异象的街道中，面色如常。 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没有实体，可以直接穿过去，少部分有实体的如果太靠近的话他们就会朝着你扑过来。另外还有一部分无实体的会在你靠近之后变成实体扑过来。 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对于巴克来说，挥一挥手的事情。 巴克没有过多的去处理掉这些在街上游荡着的怪物们，因为没意义，杀完一批又会来一批，而且你也不能保证下一批还和这一批一样无害，反正等红月期结束后它们就会自行散去了。 对于巴克来说，最麻烦的还是那些出现在街道上的异象，这些东西可不像怪物们那么好处理。 它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一种特殊的自然现象而已。但就是这种自然现象，反而却是最为棘手的。 它们有的在白天也会出现，一旦踏入其中，很可能下一秒你就不在镇子里了。也许你会出现在野外，甚至你还可能出现在星球的另一面，在甚至，你可能都不会再存在于这个空间里。 不过这种异象出现的几率还是非常小的，对于普通人而言威胁最大的是那种幻境型的异象。你会被卷入到一段幻境当中，它可能是这个世界某一段时间，某一个地点所发生的某一起时间的复刻，或者说是回放。 这些回放，通常都不大可能是什么很正常的事件景象，而即便侥幸是那种比较正常的某一时间段的某一普通事件，大都也会变得无比古怪、扭曲，而且颠倒迷乱。 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播放的结束，然后重返现实。至于回来的时候你是否还是那个正常的人，那就看你的心智是强大了。 想要在这样一个癫狂诡异的世界活下去，最好是拥有着强大的心灵，或者是变成疯子。 不过好在，今天的街上没有出现那些稀奇古怪的异象，只是一些游荡在街上的怪物而已。 白昼降临之后这些怪物就会消失，而到了晚上它们就又会重新钻出来。这就是红月期的独特自然风景，不过这种风景可不大适合让人晚上出去旅游观光。 并不是所有的怪物都是那种会对人造成危害的，就比如现在让巴克驻足停留在它面前的这个。 这是一具骷髅，或者说是一对骷髅，两具。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另一个穿着华丽的长裙，正在路灯下翩翩起舞。 虽然肉身已经失去，但它们的动作依旧灵活、精准且优雅，如果你能接受这是两幅穿着衣服的人类骨架在跳舞的话。 巴克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以拿来让他坐着的东西，最近的长椅在二十米外，但那样看就没意思了。 所以巴克就直接站在了原地，然后一直看着这对骷髅舞者那轻盈的舞蹈。 确实挺好看的。 只不过跳着跳着，巴克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因为两具骷髅的动作早已失去了刚开始的优雅和精准，而变得越来越古怪和粗鲁，是的，粗鲁。 因为到了现在，与其说这对骷髅架子是在跳舞，倒不如说更像是在……打斗？ 男装骷髅挥起它手中的拳头，然后一拳打在了女装骷髅的颅骨上。然后，巴克就看见了一颗头骨掉落在了地上，并一路滚到了他的脚下。 但失去了脑袋的女装骷髅却并没有因此就停下动作，它开始挥动起自己的双手来反击。很快，男装骷髅的下颚骨就被它给扯掉了，而紧着着，两具骷髅一起摔倒在了地上，但斗殴还在继续着。 巴克全程都在看着这对骷髅的舞蹈，所以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也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 从舞蹈最开始，两具骷髅的嘴巴就一直在不停开合着，不停地发出“嗒吧”、“嗒吧”的声音。这其实也是一种复刻，应该是对这两具骷髅生前发生的那件事情的复刻。根据两人身上的着装风格来看，这差不多是两百多年前流行的服装风格，这一点从男装骷髅燕尾服衣领处的花纹就可以得知。 那是设计师洛克达尔的风格，他的服装品牌就开创于那个年代，最开始只风靡于部分上层人士当中，因为只接受定制而且价格高昂。每一件出自他手的服装其上面的花纹都是不同的，都会根据订购者本人的特点来设计，而且衣服上还会有相应的编号，不过是在衣领内，外面是看不到的。 巴克会认得这件衣服是因为他以前在镇子上的服装杂志上看到过，于两百一十五年前由查普林-洛克达尔为某位没有透露姓名身份的上流人士定制。 看来眼前的这具男装骷髅就是那位上流人士了。 洛克达尔的服装品牌到了如今自然已不是那个只接受高档私人订制的精工作坊了，而是一个涉及到多方行业的大型企业家族。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家族的开创人:查普林-洛克达尔打下的坚实基础。 两具骷髅会发生斗殴最开始的原因就是因为男装骷髅的喋喋不休，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十分气氛的样子。在舞蹈中途很多的动作都显得十分粗暴。 至于女装骷髅，则是显得十分的心不在焉，态度也非常敷衍，可能正是它的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对方而导致了这场斗殴的发生。 而斗殴进行到此时，男装骷髅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它将女装骷髅的无头骨架按在地上，骑在上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 一把非常精美的匕首，刀刃为波浪形，看来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具。在握柄上，还缠着一条雕刻上去的蛇。 匕首通体为翠绿色，在灯光之下正散发着漂亮的光芒。 可能就是这把匕首导致了生前两人的死亡，并让他俩在死后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而且还在不断重演着生前的最后一幕。 但匕首最终却并没有刺下去，因为被巴克直接拿过来了。 巴克把这把匕首放在手里把玩着，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没想到晚上逛个街还能有这样的收获，真好。 男装骷髅的燕尾服也是个好东西，有必要也搜集起来。所以现在的它已经变成了地上的一摊碎骨了。再无半点特殊之处。 巴克弯下腰，把燕尾服从碎骨上捡起来，抖了抖，同时又捡起了地上女装骷髅的头骨。然后走上前，伸出手拉着对方的指骨把它拉起来，然后把头骨给它安上。 然而接下来，让巴克略有点意外的是，对方在脑袋被安回去之后，居然提起裙角，对着巴克行了个礼。 虽然只是一具骨架，但生前绝对是一个美人。巴克在这方面看得很准的，而且对方的骨相就很漂亮了。这么说可能有点变态，但事实就是如此。 巴克看着这具骨头，笑了起来。随后，他想了想，然后再次上前，牵住了对方的手。 夜晚，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类正抱着一具骨架在路灯下偏偏起舞。这种景象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但同时也有着一种同样莫名的、无法言说的美感和……也许是浪漫吧。 天空上，有着一道弯曲的红色，像是皮肤上开了一个口子，又像是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 031鉴定师巴克 昏暗的街灯之下，人与骷髅的舞蹈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巴克一直抱着对方跳到了自家门口。 舞毕，骷髅再次牵起自己的裙子对着巴克行了一礼，随后便消失在了路灯之下，只留下了地上的一朵蔷薇花。 巴克走上前，将蔷薇花从地上捡了起来。那是用水晶雕刻而成的蔷薇，精致而美丽，但枝上却满是荆棘，且花瓣上也布满了裂痕。 水晶制作而成的蔷薇此时正绽放着迷离的红色光晕，随着对光角度的不同，蔷薇的色彩也随之发生着变化。 虽然到处都是裂痕，但这朵水晶蔷薇却并没有碎裂，依然坚强地维持着它的美丽。这些裂痕甚至还愈发地凸显了这朵蔷薇的另一种美:破损之美，坚强之美。 花枝上满是荆棘，但拿在手中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刺感，反而有一种温润轻柔的感觉。蔷薇花本身也不像巴克巴克另一只手上的匕首那样有一股阴寒怨毒枝感。 巴克拿着手里的玫瑰，再次看了一眼女性骷髅消失的路灯。 花瓣上刻着她的名字洛尔恩法瑞-西普金娜。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巴克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他的家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平房，一层的面积是230平左右，后面还有一个小庭院。 回到家，把衣服怀里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掏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打开灯，将蔷薇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最上面。然后，巴克脱下自己的大衣放在一旁的衣架上，再把燕尾服也挂在上面，脱掉靴子，换上拖鞋。 伸个懒腰，然后他便穿着拖鞋、一只手拿着燕尾服，另一只手拿着匕首，胸前口袋里插着那朵蔷薇花，慢慢走上楼去了。 一楼只有一个书房、卫生间、浴室，其他的是大厅和厨房。大厅边上还有个楼梯，那是通向地下室的，那里是巴克的储物间兼研究室。 来到自己的卧室里，巴克关上门，同时在卧室里的主控开关里把卧室以外地方的灯关掉。 他要先研究研究这把匕首的功效，或者说是用处。 这种从各种异常生物那里弄来的器具往往都是很值钱的，因为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神奇效果。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组织都会开高价收购，当然，与其特殊效果之相对应的同样还有附着于器具之上的诅咒，也就是副作用，或者说是使用它的代价。 这把匕首，其实应该算是短剑，因为剑身长度已经有三十多厘米了。它的剑身为波浪形，就像一条扭动着身体蜿蜒前行的蛇一样。 短剑整体为翠绿色，剑身之中隐隐能见到一丝光芒反复浮现又消逝，十分的有节奏，如同人类心脏的跳动。 剑身上缠绕的蛇形浮雕一直延续到了剑格之上。蛇的两颗眼睛是两枚蓝色的宝石，也不知道值钱不值钱。 巴克看着被他摆在桌子上的这把短剑，总感觉这个风格他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还是想不大起来。 于是他站起身来，开始在书架上寻找着他想要的书，很快他就找到了。那是一本厚厚的蓝色封皮的大书，用点力估计能把一个人的脑袋砸烂。 这是怪老头给巴克留下来的藏书之一，他的所有藏书都在巴克这儿了。镇子上的书店就两个，里面的书一般要隔个一两年才会进一批新的。 书的名字叫做【宗教艺术研究】。这本书出版于625年，作者是罗恩教授，距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当然，巴克手上的这本不是原本，出版日期是801年，距今同样也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把短剑有着明显的宗教风格，而且应该是跟蛇有关的。所以巴克只需要在目录里找到与蛇有关的宗教就行了。 没有什么意外，巴克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关于某个秘传教派的记载。 这种秘密教团在联邦很常见，一般由一群神神叨叨的人组成，信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神或者是某种事物。 这个秘传教派的名字叫做环蛇会，标志是一只衔着尾巴的蛇，也就是前世的衔尾蛇。 这个教团成立的时间还挺早，早在427年的时候就成立了。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在各个大学里流传，后来逐渐又顺着这些大学生们流传到了上流阶层。毕竟这个国家能上得起大学的家里基本都有点钱。 环蛇会最鼎盛的时期成员曾高达五千人，以一个秘密教团而言这算是很大的规模。不过这本书成书时间是在两百年以前，所以不知道这个教派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于是巴克又站起身来，开始在书架上寻找着。 没多久，他又拿了一本【秘密教团的覆灭】下来，他记得应该是在这本书上看过这个秘传教派的名字，应该已经没了。 果然，在这本书的第九十七页，就记载了这个教团。它于联邦历782年被调查局调查员蒙赛伦-卡特与波尔诺-林准将覆灭。 蒙赛伦-卡特是联邦的传奇人物，调查局的几位传奇调查员之一。而波尔诺，他现在是联邦陆军一级上将。 环蛇会信奉的是某个叫什么的神来着？巴克在另一本【宗教艺术研究】上翻了翻，然后找到了。他们信奉的是乌若波若斯，号称是宇宙的开创者，同时也将会是最终的吞噬者，还是什么黏合者、交汇者之类的。 剩下的就是一大团劳什子教条、箴言什么乱七八糟的，看得巴克头大，但他还是耐心的看完了。 然后一圈看下来，巴克心里差不多也有了数。 这是一把礼器，一般是用于血祭的。 这个教派的血祭有点特殊，并不会杀人，而是一群人将自己的手腕割破，然后汇聚在一个巨大的盘子里。被他们称作“圣盘”，然后再用他们的“圣杯”将血液舀起喝下，这样就可以让众人的血脉连在一起，变成血亲兄弟了。 他们相信这种血脉的融合能够极大的提升他们的能力，各方面的:让他们变得很聪明、更健康，同时也更强大。 教派覆灭的原因是他们和吃人鬼有关系，具体什么关系巴克不清楚，书上也没记载，反正最后就是被传奇调查员蒙赛伦和波尔诺准将联合剿灭。 看完相关的资料，巴克再次拿起了这把短剑。 32 入眠 033 梦 （一） 034 梦（二） 035 恩伯拉 036 癫狂之梦 巴克出现在了一个地方，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是在他和恩伯拉交流完了之后，被它传送到的一个地方。他需要做的事请就是之前它一直在对巴克说的那样：拯救那个女人。 并非只有巴克一个人接受了这个任务，只要任务完成，那么所有接受了它发布的任务的人都可以获得奖赏。不过只有真正拯救了那个女人的雇佣兵才能够获得为真正的任务完成者准备奖励。 至于其他人，他们能够获得的奖赏是提出三个问题，当然，是在恩伯拉圈定的问题范围内。可不要小看这个奖励，这些奇怪的生物能够知道的东西要远比人类多得多，答案在这个世界是很值钱的。 也许是多年之前的秘辛，也许是埋藏于某个地方的秘宝，也可能是某处遗迹的详细信息，都可以问。如果运用得当的话，能够带来的好处是难以想象的。 尽管巴克并不知道为什么恩伯拉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请人来到这个地方帮它做成这件事情而不是自己亲自去做，不过他也能猜个大概。因为这里是癫狂之梦，栖息的东西可不一定是它能够敌得过的。 恩伯拉可能很强，不过这是相对于人类而言。它也可能很弱，这是相对于栖息在癫狂之梦里的那些存在而言。 需要被拯救的那个女人名字叫做莱莉斯特罗德尔范宁，巴克从未听闻过的名字。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背景，居然能让一个超自然生物为她发布任务请雇佣兵到癫狂之梦里来拯救她。关于这个恩伯拉也没有告诉她。 不过巴克猜测，可能是她家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向恩伯拉献祭，而恩伯拉也接受了这次献祭吧。然后就请他们这些雇佣兵来帮自己完成任务。 这种事请还是比较常见的，向某个不知名存在献祭，然后说出你的委托。如果对方同意，那么就算结下了契约。对方会收取你的祭品然后完成你的委托，不过这种献祭一样是有着危险性存在的，虽然对方肯定会完成委托或者是实现献祭者的愿望，但完成的的方式可能就比较…… 还有就是，如果在不知道对方真名的情况下就贸然献祭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其他的存在冒名顶替，如果对方是个比较靠谱的那还好，如果不靠谱的话那就比较惨了。 所以，这家伙可能就是个中间商，把别人献祭给他的东西拿出一小部分来发给他们这些雇佣兵来让他们为自己做事。 这里是癫狂之梦的第七层，名称未知。 癫狂之梦有很多层，但具体有多少层巴克就不知道了。一般来说大部分被拉进去的人类连第一层都不会到，他们往往都是在边境活动，部分可以下入到第0层。巴克比较厉害，他可以下到第二层，极限一点第三层也可以，但在第三层里不可太过深入，只能在边缘区域活动。 而这里，这里是癫狂之梦的第七层，已经不是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可以进来的地方了，单单是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让巴克的灵魂有一种被撕扯扭曲的感觉。 恩伯拉为他提供的护佑正在保护着他，让他不至于那么轻易的被第七层的环境所扭曲腐化。 周围的环境是热还是冷？还是刚好？巴克不清楚，他的温度感应已经完全紊乱了。癫狂之梦是一个是非颠倒的地方，火焰也许是冷的，冰霜也许是热的。巴克抬头看向天空，那里是一片街道，坐落着很多房屋，橘黄色的光芒透过房屋的窗户向外面辐射着。 低下头，看向四周，这里并非是他熟知的什么环境，但看起来好歹还像是人类生活的房屋和街道。他的头顶也有一个人和他出现在一个位置，不过那不是他，可能是别的接受了恩伯拉任务的人。 此时的巴克身上穿的已经不是一身睡衣了，而是他平时穿着工作的治安官大衣，头上还带着一顶帽子。巴克把手伸进怀里人，然后拿出一个小本子打开，原本空白的页面上出现了一行黑色的字体。这家伙字写的不错，不过是古代文。 也不知道他招募的雇佣兵里有没有不会古代文的，要是有那该怎么交流，用现代文？ 【前往维切尔美术馆，找到通往***的入口】 文字上所说的那个通往***的入口的那个***究竟写的是什么巴克看不到，那明明就是古代语中的一个词汇，但他就是不认识，或者说是，某种力量屏蔽了这个名字，让它变得不可知晓，也许是恩伯拉下的限制。 【你所要寻找的那个入口其名称目前还无法让你知晓。如果你没有找到它便知晓它的名字，那么你将永远都无法寻得它的入口。】 合上小本，然后将其放回到怀中。此时的巴克胸前正插着一束蔷薇花，就是睡觉之前那位女性骷髅送给他的礼物。在这个梦境里被恩伯拉复制并具现了出来作为他的装备之一。 所以在这里的话，巴克就不用担心它的掉落或着遗失了。倒不是这束花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只是他觉得好看所以才带上的而已。 此时的街道上还有着不少的行人，他们看起来都很正常。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哪怕是夜晚，街道上仍旧灯火通明，路上到处都是行人。 联邦里也有这样的地方，或者说这里就是联邦的某座城市的投影，在一些城市，夜晚是没有那么可怕的。 只不过，敏锐的巴克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一点异样。这里的建筑风格可不象是马琳联邦的建筑风格，而且街上行人口中说话的语言，也不是现代语。 他们使用的是古代语，而且街上的环境也让巴克感觉到有些疑惑。 他看到了缆车、汽车以及公共电话亭等等一系列的科技产物，这是现代才有的东西，但这些行人身上的穿着却又不像是马琳联邦的当代的风格。如果这里是马琳联邦建立之前的这片土地上的某个国家的城市的话，时隔近千年在技术上却仍旧没有任何发展的话那未免也太说不通了。 要知道马琳联邦的科学技术也是在一直发展的，在数百年前，人类可是连电灯都还没有发明的。 尽管巴克现在十分地好奇，不过他倒也没有去深究。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压得住自己的好奇心的。 首先的第一目标是找到维切尔美术馆，不如问问路上的行人？如果他们能够交流的话。 带着这样的想法，巴克朝着街边的一个行人靠了过去，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嘿，你好。请问……”（古代语） 只不过，他的手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巴克的眉头挑了一下。 037 癫狂之城 （一） 038 癫狂之城 （二） 巴克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街上的行人扭打着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去，摔倒在后面的地上。他没有回过头去看那两个缠在一起扭打的人的状态，因为没必要去看。此时此刻街上的每一个人差不多都是那副样子。 他们厮打在一起，就好像对方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一个个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将对方彻底毁灭决不罢休。 地上已经有了很多的尸体，两边的房屋里也有人破窗而出掉在地上。即便是已经死去，他们的尸体仍旧呈现出一股诡异的扭曲姿态。 这样的斗殴，或者说是厮杀，一共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当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的时候，巴克的瞳孔才慢慢地恢复了原状。 这是他对于自己遭遇危机状况时的一种保护状态，瞳孔缩小是因为他进入了另一种视觉模式之中。在这个视觉模式下，他将无法看到太多的颜色，只能看到很有限的几种颜色。整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那几种颜色组成的。 在那种视觉模式之下，他也看到了，那些扭打在一起的人，它们真正的形态。 那是一团团火焰，或者说是一团团人形的火焰骷髅，在熊熊地燃烧着。但随着厮杀的持续，它们身上的火焰也慢慢变得微弱起来，并在最终燃烧殆尽。只剩下如同x光片拍出来的人类身体结构一样，是那种白色的骨架。 那些骨架的结构其实并不大像是人类，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身体能像蛇一样扭曲的原因，所以他们的骨架在结构上要和蛇类的骨架更为相似。 在这个地方，看似是人类的人，也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巴克的身体动了，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再然后是脑袋，最后是整个身体。在整个身体都能动了之后，他先是眨了眨眼睛，再低下头，朝着地上吐了一大口血。落在地上的血液是黑色的，和他正常状态下的血液颜色并不一样。 鼻子和眼角也在出血，巴克把手伸进怀里，想找张纸巾擦擦脸上和嘴巴上的血，没想到还真给他找到了。这恩伯拉还真贴心，直到他喜欢在怀里放一大堆东西，不仅仅是至今，还有他平时用的水壶和装零食的盒子也带了。 搜了搜另一边的口袋，里面居然还有今天带出门的野果。他记得在他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的。 巴克拿出纸巾擦了擦，然后又拿出水壶拧开盖子喝一口漱了漱。最后，晃晃脑袋，看向四周的环境。 周围的建筑已变得破败不堪，路上那些尸体还在，不过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干尸，看不出来尸体的年代有多久远，但肯定也是好多年以前了。 四周的空气也在那场异象结束之后发生了变化，再无之前的那种阴寒干燥，而是显得十分地潮湿，温度也没有那么寒冷。 让巴克比较疑惑的是，如果这里一直是这种气候的话，按理说是不应该有干尸存在的。毕竟潮湿的地方可产生了干尸。不过他转而又想起来这里是癫狂之梦，既然是梦里，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更别提这个是非颠倒的地方。 但，这种潮湿的空气也并没有在这个地方持续太久，很快，巴克就感觉到了一股严寒袭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冻住。地面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着霜。 “奇怪的地方……” 巴克看了一眼脚下，然后摇摇头，便转身向着之前光芒发出的那个方向去了。 他在那场闹剧之中活了下来，并且成功的经历了整个过程。虽然这里是梦境，但它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态在异象结束，恢复正常之后也变得更加的平稳了。 “凡是杀不死我的，就会让我变得更强。”这是前世小说里比较流行的一句话，到这个世界之后，倒是成了巴克自己的最真实写照。 他的这些超强抗性确实都是自己作死作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巴克的精神抗性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超自然抗性都要远超于人，不仅仅是常人，而且还有武人和天赐者。 如果放在前世巴克很喜欢玩的一种名叫“跑团”的游戏里，他这个人物就是属于超强型的踢门人物卡。 调查？探索？斗智？太麻烦了，踢门就完事儿了，好勇斗狠也是跑团的一环，不爽不要玩。 当然，巴克肯定没这么莽。他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他不能招惹，也不该招惹的。一般来说，巴克只会在他认为可以莽的环境里莽，或者说是踢门，在不该莽的环境里，他绝对是最谨慎的那个。 就是这样的心态，让巴克安然无恙，有惊有险地活过了这三十多年。为什么是有惊有险而不是有惊无险？毕竟他巴克又不是什么智多近乎妖，料事如神的人，所以他有时候也是会看走眼的，当然，只是少数时候。 在看走眼的时候，就只能咬着牙硬抗了，扛下去就能变得更强。 这就是巴克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虽然普通人大都也有这种天赋技能，比如经历多了就变得麻木，心智抗性也随之提高，但毕竟都有着一个限度，在强度上肯定是不如巴克的这个天赋技能强度高的。 有时候巴克就觉得自己像是前世某本漫画里的赛亚人，挨打活下来了就能变强。这确实也是巴克变强的一个途径，不过也不是全靠的这个。这只是占了一小部分，他变强的最大原因还是自己的勤学苦练。 在路上，巴克又连续漱了好几次口，这才把嘴里的血腥味清洗干净。他一路走着走着，也在仔细观察着这座城市的情况。 在异象结束之后，地上的那些尸体就变成了实体，变得可以触碰，周围的建筑也可以进去了。虽然之前异象里巴克并没有进去过，所以他是不知道之前在异象里那些建筑是不是也能进去的。不过他推测应该是不能。 光芒最初亮起后又收缩回去的方向巴克记得很清楚，所以他没有在这座城市里迷路。 039 癫狂之城 （三） 巴克继续向前赶路，路边的风景当然不怎么好，而且周围的气候环境还在不停发生着变化，一会儿又干又冷，一会儿又潮湿闷热，再过一会儿又会变得什么都没有。 他讨厌这个地方，但任务都接下来了，所以讨厌也得忍着。毕竟恩伯拉开出的任务完成后的报酬可是十分诱人的。 巴克在路边那些破旧不堪的房屋中看到了一间截然不同的屋子，虽然正急着赶路，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间屋子的前面。 这好像是一家服装店来着。和周围那些被侵蚀严重，破败腐朽的屋子不同，它看起来就像是刚建成的一样，无论是店门口上方的牌匾，还是两边的玻璃窗户，亦或是大门，这些都是崭新的，一尘不染，十分干净。 很不对劲，也很不正常，而巴克的好奇心也涌了上来。 要不要进去？ 巴克陷入了两难，不进去肯定是最好的，然后直接去刚才发出光芒的那个地点看看那里有什么，是不是就是他推测的那件维吉尔美术馆呢？但眼前的这间屋子这间名叫【珍妮服装店】的屋子，也让巴克产生了好奇。 他想进去看看，因为摆在两边玻璃窗口的服装模特上的衣服真的很好看，是他从未见过的服饰风格。 巴克站在服装店门口，后退了几步，然后打开了他的灵能之眼。 这是巴克给自己的这个天赋技能起的名字，以前他也叫这玩意儿做真实之眼，或者是灵视，现在又改叫灵能之眼了，因为他觉得这个名字要更酷炫一点。 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很正常。但就是这么正常才显得不正常，在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地方有着一间这么正常的屋子，基本上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吃人鬼嘴里滴着口水，手里拿着餐具，脖子上还围着餐巾，看着巴克说：“我这里没危险，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快过来吧！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巴克当然不会那么蠢，所以他在看完之后，便切换回了正常的视觉模式，然后来到这家珍妮服装店的大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一进门，巴克就听到了一道悦耳的女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位面带微笑的女性。 她的一半脸，或者说是一半身子就和外面的那些干尸一样店内的环境也是如此，一半和外面的那些房屋一样，另一半则和他在外面看到的这间屋子的外观一样。 “这里是珍妮服装店？”巴克看着这位女性的脸庞，面色如常。他什么没见过，这点东西可吓不倒他。 回头看了看身后他进来的那道门，门的背部就和店里的另一半一样，破败腐朽不堪，而且正散发着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 巴克扯下一根头发朝着大门扔了过去，果不其然，在发丝刚接触到门的时候，就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了起来，直到最终化为一堆飞灰。 “请不要在店内随意乱扔东西，尊敬的客人。” 女人的声音让巴克再次回过了头，他看着对方，开始仔细地端详起她的容貌来。 “客人？” 见巴克从转过头来开始就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女人偏着头，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您长得很漂亮啊，女士。”巴克发出的赞美让这位女性一愣。 这位女士正常的那一半面容其实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国色天香，但也十分秀丽，大概就是那种人们形容的“有点漂亮”的那种类型吧。 她的鼻子和脸上有着星点的雀斑，另一半脸虽然是干尸，但巴克的脑补能力很强，所以那一半的脸被他强大的脑部能力直接补全了。 在他的灵能之眼下，巴克看到了对方的真实形态，还有这间店铺内部的真实情况。 这个女人身体的轮廓在巴克的视线里被以极度危险的颜色所标示，但很有意思的是，她的身上同样也有着象征着中立和可交流的另一种颜色。 两种颜色并不是像她的长相那样，左右各一半，而是就像之前巴克所经历的那场异象中这座城市的居民们一样，是互相交织在一起的。 至于这件店铺的内部，也和这个女人一样，是极度危险和安全所互相交织的。 这就是为什么巴克在知道这地方很危险的情况下还敢进来的原因，他这金手指实在是太好用了。就像前世玩的rpg游戏里的地图雷达，还要更好用一些。 “你是说我现在这副样子吗？”女人反应过来，然后看着巴克，笑了。那个笑容和之前巴克进来时的那种笑容所表达的含义不一样，她现在的这个笑容正代表着极度危险。 巴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并不慌乱，因为他真觉得这姑娘挺好看。 看来这个姑娘也是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是怎么一回事的，或许她也知道这座城市的情况。到这里，巴克瞬间就觉得自己来这间店里还真是来对了，也许他能从对方那里获得很多有用的信息。 “女士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在恭维，因为您现在的这副模样。不过我没有撒谎，我敢以这个癫狂之梦起誓，如果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中有半分虚假，那么我将会被永远留在这里，永远不得逃脱。” 这个起誓可是相当有用的，癫狂之梦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尽管它是非颠倒扭曲不堪，但人们在这里所发下的誓言却是有着十足的约束力。 女人在听完巴克的起誓之后，又愣了一会儿，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她先是一脸玩味地看着巴克，似乎是在等待着巴克遭到他实验中所说的惩罚。但等了差不多一两分钟，惩罚仍然没有来到，这才让这姑娘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惊讶。 “看来你还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女人看着巴克，笑了起来。“在这座癫狂之城，有你这样的人反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请了。” “又是被那个不知名存在丢到这里来救人的雇佣兵？” 040 珍妮服装店 041 跑腿小哥巴克 “我都不知道米兰多尔是哪个国家。”巴克摇摇头，他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这个。 “你当然不会知道。”珍妮笑了笑，“你来自哪个国家？” “玛琳联邦。”巴克答道，“一个领土面积很大，人口过亿的国家。” “看你之前的衣服……”珍妮说着，把目光放到了被巴克放在椅子上的那件衣服上，“你那是一套制服吧？风格挺新颖的，在你之前我也见过一些被丢到这里来的雇佣兵，不过身上的衣服没有和你相似的。” 看来这次的任务并没有那么简单啊，巴克在听到珍妮的话之后，心中想到。那个女人的身份一定很特殊，而且她不大可能会是马琳联邦的人。虽然在这里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但照珍妮说的前几轮都没有和他身上衣服风格相似的人来看，估计这项任务已经进行了好久了。 怪不得任务的报酬那么丰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此时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不过巴克也没有后悔。 “你需要收取什么样的东西作为报酬？”巴克问道。 珍妮没有立刻回答巴克，而是走到了巴克脱下来的衣服除，把衣服上的那朵蔷薇花摘了下来，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 “用这个来作为报酬，如何？”珍妮的手里拿着蔷薇花，“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你在梦境之外的那朵蔷薇花就会消失，归我所有。” 那朵蔷薇花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其功效对于巴克来说意义也不大，差不多就是锦上添花的程度。不过巴克并不是很想把这朵花作为报酬。 “这个啊……”巴克看着被珍妮拿在手中的那朵蔷薇花，“为什么会想要一朵蔷薇花呢？” “因为上面有着很不错的故事，不是吗？”珍妮笑着道，“我自然是看得到的，发生在这朵蔷薇上的故事。” “啊。”巴克看着这朵蔷薇。“是的，很不错的故事，就发生在我入睡之前。” “你还想要别的什么东西吗？”巴克还是不大想拿这朵蔷薇花去换取一件衣服，所以他还是打算问问，看看珍妮收不收取其他的东西作为报酬。 毫无疑问，这件衣服是有着特殊的力量的，就现在被巴克穿在身上的这件，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件衣服的特殊之处。想比那朵蔷薇花，毫无疑问这件衣服能够对他起到的作用要更大。 “哦？”珍妮看着巴克，“这个报酬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你最容易支付的了，你确定你要用其他的方式来支付报酬？” “先说一说吧，珍妮女士。”巴克说道，“如果我实在做不到的话，也许我就会把这朵蔷薇花给您了。” “好吧。”珍妮耸了耸肩，“你是要去维吉尔美术馆，对吧？” 巴克就知道，在做主线任务的时候不要急，多在附近逛一逛做做支线的话，那么就肯定能够得到有关主线任务的线索和帮助。 一个优秀的rpg游戏就应该做到这样，任务之间环环相扣，支线和主线之间看似毫无联系，却又能相辅相成。 当然，现实不是游戏，不过这道理总归是相通的。 “是的，女士。”巴克点点头。 “维吉尔美术馆有一枚雪景球，帮我把它买过来就行了。”珍妮说着，走到柜台那里打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巴克听到了金属之间互相碰撞的声音，看来这个名叫米兰多尔的国家，用的货币还是以金属货币居多。 玛琳联邦也差不多，大面值的货币里硬通货还是那些由特殊金属制成的圆形硬币，又漂亮又好看。不过巴克觉得马琳联邦的纸钞也挺好看的。 “拿着，这是购买那颗雪景球所需要的钱。”珍妮用她干尸那部分的手掌上竖着两摞金币。巴克走过去，从她手心里把金币拿了过来。 数了数，一共是三十五枚。 “我记得在上次去美术馆的时候，那颗雪景球的价格好像是四千贝格，不过那段时光已经太遥远。所以我也不大能记得清价格具体是多少了，不过应该没差就是。” “这里有三十五枚金币，加起来就是两千贝格吗？”巴克看着手里的金币，问道。 “不，三十五枚金币是七千贝格，因为我记不清楚具体价格，所以我才多给了你一部分。不过多的部分我也不再需要了，如果买完还有剩的话就都给你吧。” 珍妮说话的时候手上正拿着巴克脱下来的衣服，“不介意的话，你的这件衣服可以送给我吗？这是一种新的款式，我很感兴趣。” “当然。”巴克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不过衣服里的东西……” “不用，那位存在会帮你再把东西变出来的。如果你能从梦境之中出去的话，你被我拿走的这件衣服就需要再去买一件了。” 果然，在珍妮说完话之后，那朵蔷薇便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胸前，而原本被珍妮放在柜台那儿的蔷薇则已然不见。 “额，再次请问一下，维吉尔美术馆在哪儿？” “你从服装店里出去就知道了。” 珍妮拿着巴克的衣服，推开墙壁上的那扇门，然后走了进去。在她消失之前，她回过头，看着巴克。 “不是所有人在进了我的店里都能看到我的这副模样的，每个人进来以后所看到的景色都会不同。而且也不是所有人最后都能找到离开服装店的方法。至于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珍妮看着巴克笑了起来。她的另一半脸在此时发生了一些变化，店铺内的环境也是一样。 “你不是第一个能让我和他做生意的人，不过倒是第一个帮我跑腿的人。” “每一个被丢到这里来的雇佣兵所追寻的目标都不一样，但他们的首要目标都是需要找到维吉尔美术馆，而他们当中的大部分最终也都会迷失在那里。希望你可不要和他们一样，毕竟你还要帮我带东西呢。” “借你吉言。”巴克看着珍妮，在两人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珍妮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店里。同时，巴克转过身去，店铺的门也敞开了。 走出珍妮的服装店，巴克所出现的地方，却和他之前进来的那个位置完全不同了。在他的正对面，巴克看到了他这次任务的第一目标，那座维吉尔美术馆。 这个地方，光是站在它的面前，就已经让巴克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了。 042 帽子先生 043 门票 枪声响过之后，巴克把他的手枪收了回去。 巴克的枪法相当不错，子弹是擦着香烟的末端飞过去的，并没有把香烟打掉太多。同时巴克在开枪的时候调整了一下站位，好让子弹斜擦着香烟飞过去，免得一枪下去直接把烟从对方嘴里打掉。 帽子先生深吸了一口，让香烟充分地燃烧起来，一缕青烟从他的嘴里被呼出。他嘴里的香烟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虽然看起来有颜色，但却闻不到那种让人不怎么喜欢的烟草味。 “谢谢。” 帽子先生带着笑，对巴克点了点头。 “不客气。”巴克说着，便来到了美术馆的大门前。当他正准备把手放在门上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那位帽子先生抓住了他的手腕。 “容我冒昧。”见巴克停了下来，帽子先生也松开了手。他把吸到一半的香烟从嘴边摘下来，丢到地上，并用鞋底踩灭。 随后，他又把自己的那顶宽大巫师帽给摘了下来放在手上，同时另一只手伸进了帽子里面。 黑色头发的人在圣塔那镇并不多见，也就百十来个罢了，具体数字巴克没统计过，反正是比较稀有的发色。帽子先生的发色和巴克是一样的，而且也很长。 巴克的头发被他扎到脑袋后面梳成了一个小马尾，而帽子先生的长发则十分随意的披在脑后，大概到脖子下面一些的位置。 他从帽子里拿出来了一张卡片，一张十分精美的卡片，然后在巴克的面前晃了晃。 “相信先生也知道，很多地方在没有邀请函或者是入场门票就贸然进去的话，是会被当做不受欢迎的客人的吧？” 巴克看着帽子先生手中的那张票，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同时用古代语写着几排字。 【来自维吉尔美术馆的诚挚邀请】 “谢谢。” 巴克的心中也是一阵庆幸。“那么……” “我的票是邀请券，可以让两个人入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那边买一张入场票。”帽子先生手里拿着那张卡券，指向了不远处的一栋建筑。“如果你有这个地方的货币的话，当然，作为对你善意的答谢，我也可以给你足够买票的钱。” 巴克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那里是一家店，一家古玩店，就在美术馆的旁边。 “这座城市……还有居民吗？” “当然了。”帽子先生看着巴克，把目光放在了巴克穿着的这件衣服上。“你的衣服不就是在这座城市里买到的吗？” 帽子先生把空着的手伸进口袋掏了一会儿，随后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摊开到巴克的面前。他的手掌里正躺着几枚银色的硬币。 “这些钱应该够了，先生。” 巴克看着对方手里的银币，看来这门票还挺便宜。 “不用了，先生。”巴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币来，“我想我的钱应该够。” “不。”帽子先生看到巴克手上的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又笑了起来。“两百贝格是不够的，门票是三百贝格。” “我还有钱呢，先生。谢谢，你的提醒。”巴克把金币收了回去，他注意到了一点，两种不同的硬币上雕刻的人的头像面容是不一样的，但都是女性。 金币上的女性头像年纪看起来要大一点，大概四十多岁，银币上的女性头像则要小一些，二十来岁左右。两人的面容有几分相似，估计是同一个人的不同年龄段或者是姐妹。 “谢谢，那我就先去买票了。我叫巴克，很高兴见到你，先生。” “我叫……” 帽子先生说出了一个名字，但是巴克却听不到，同时也无法从他的唇语中读得那个名字。 “或许当我们在美术馆内再见面的时候，你就能听到我的名字了，巴克先生。”帽子先生似乎也知道巴克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他的脸上仍旧挂着笑意，走上前，推开了美术馆的大门。 “祝你好运，巴克先生。” “借你吉言，也祝你好运，帽子先生。” “哈哈，帽子先生……我会记住这个称呼的。” 两人就此别过，而巴克则走到了之前帽子先生所指的那间古玩店门口，在准备进去之前，他看见了古玩店大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还写着一行字： 【进门之前请先按门铃，谢谢合作】 【注：按一下就够了】 纸上画着一个箭头，巴克顺着箭头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铜质的雕纹底座，上面嵌着一枚钻石按钮，这店老板还真有钱。 巴克按照纸上所说的，对着钻石按钮按了下去。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巴克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巴克又按了一下。 “叮铃铃” 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巴克开始不停地按，清脆的铃声不断响起，变得十分地有节奏感。 终于，在按了差不多三分钟之后，巴克听到了门上传来的“咔哒”一声，同时，一道声音从头顶的扩音器里传了出来： “该死的，你把我店门口的门铃当成了乐器吗？进来吧！” 巴克拉开门，走了进去。 “打扰了，先生。” 推开门来到了古玩店内，巴克看到了一个坐在柜台前，手里正忙活着的老头，其实也不算是老头，只不过是声音比较显老而已。他本人的形象就是一具穿着格子马夹外加深色长袖衬衫的骨头架子。 骨头架子巴克可见得多了，他在晚上睡觉之前还和骨头架子跳过舞呢。所以对于眼前的这位戴着眼镜的骨头架子没有一丝的惊讶。 “先生，我想购买一张维吉尔美术馆的入场票。” 戴着眼镜的骷髅架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巴克。虽然他没有脸，也没有眼珠子，但巴克还是能从他那抬起的骷髅脑袋脸上看到浓浓的好奇。 “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里卖美术馆入场票的？城里其他人告诉你的？” “不对不对……”骨头架子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又摇了摇头，“就是城里现在还剩下的那些人也没几个知道你们这些外来者进美术馆是需要买票才能在进去后不被当成非法入侵的人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知道这件事的那些人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没礼貌的小子。” “我是从……” 044 巴克的邀请函 在巴克给骷髅老头说完告诉他这里卖门票的帽子先生的长相之后，骷髅老头的回答倒是有点出乎巴克的意料，因为巴克本来以为那位帽子先生的邀请函也是在这里弄到的，但没想到骷髅老头居然都不知道这个人。 “你说那个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大衣，容貌俊美，头上戴着一顶十分宽大的巫师帽，对吧？” 骷髅老头看着巴克，问道。 “对对对。”巴克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他当时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但我没能听见，也无法从他的唇语中读出这个名字。” “我没见过他，城里剩下来的那些人里也没有符合这个长相的。”骷髅老头摇了摇头，“好了，你说你要买门票，那我们就来谈一谈吧。” “当然。”巴克颇为好奇地看了一眼店内摆放的各种壁画珍奇古玩标本，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他在梦境之外从未见过的。 “我并非只收取米兰贝尔的货币，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使用你在梦境之外所拥有的一些东西来付账，当然，前提是我感兴趣。” 骷髅老头所在的柜台下方的玻璃橱窗内摆放着不少小物件儿，有泥塑的雕像、华丽的饰品，以及各种古物。而在他的柜台上，两条骷髅手臂之间，正放着着一枚精致的金色怀表。 “怎么？”见到巴克将眼神放在了正摆在柜台上的那枚怀表之上，骷髅老头看着巴克。“看你的眼神，好像对于这枚表很感兴趣？” 巴克刚想开口说话，但很显然骷髅老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立刻就开始了他的推销： “这是纯手工制作的怀表，上面镀的是24k金，周圈镶嵌着七色的珍诺宝石，时针、分针、秒针分别由由翡翠石、海蓝金、天空银制成，工艺上几乎无可挑剔，距今已有两百七十年的历史了，仍旧走得相当准。”老头叨叨不绝地介绍着，同时把怀表翻到背面，指着背部的一排字母继续道：“看，它的制作者是科德莱诺，玛琳帝国的著名大师。” “哦，好吧，是在这座城市被拖进这里之前，已经有两百七十年的历史了。”骷髅老头叨叨完上面的那段推荐语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玛琳帝国？” 巴克听到了一个让他有点楞住的名字，“您刚才说的是，玛琳帝国，而不是……玛琳联邦？”为了确定，所以他又问了一遍。 “玛琳联邦？”骷髅老头儿把脑袋往后一仰，“我什么时候说过玛琳联邦了，我刚才说的是玛琳帝国。好了，回到这块表上，如果你想买的话，我给你的本日头客优惠价，六千贝格或者我认为等价的物品。” “能给我看看吗？”巴克看着被骷髅老头拿在手上的怀表，问道。 “当然。”老头直接就把怀表丢了过来，虽然是用丢的，但在半空中就飘浮住了，而没有掉在地上。 巴克接过怀表，把它拿在手上看了起来。 这是一块翻盖式的怀表，翻盖整体为金色，盖子表面中间镶嵌着一块弯月状的幽兰色宝石，在它的周围还围绕着一圈荆棘。翻盖的背面则印着一位美丽女性的银色浮雕，浮雕将她的面容雕刻地栩栩如生，宛如真人，女士的姿势端庄雍容，下方还刻着她的名字： 【玛格诺兰丝吉恩克里夫特】 盖上盖子，把怀表转到背面，上面刻着的那行古代文字上写着制作人的姓名，还有以他个人名称冠名的钟表公司，以及生产编号还有广告语。 【科德莱诺钟表公司】 制作人：杨斯特科德莱诺 制作日期：帝国历第二纪元857年8月5号帝国历第二纪元858年1月12号 生产编号；e285801120001 【科德莱诺钟表公司，精准、优美与高贵身份的象征】 巴克把玩着他手上的这枚怀表，确实，他有点想买下这块表。因为他对之前骷髅老头所说的那个国家，那个名叫玛琳帝国的国家，非常感兴趣。 巴克对于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尽管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但对于巴克来说，这个世界仍旧还是被笼罩在一层浓浓的迷雾当中。 “我该怎么想你介绍我在现实里拥有的物品？” “现实？” 听到巴克的这个词，骷髅老头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丝玩味，同时他也用那双带着眼镜的空洞双眼看着巴克。虽然他没有眼睛也没有皮肤血肉，但巴克仍就能从他那空洞的眼眶中读出那种嘲讽的意味来。 “你觉得这里不是现实吗？” “这里？”巴克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对。”骷髅老头点点头。 “这里是癫狂之梦，真实与虚幻交织在一起的地方，当然也算是现实，不过我还是更习惯于叫它梦境。” “呵呵呵……”骷髅老头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有点人，不过对于巴克而言没什么影响。“你说的没错。” “这当然不是问题，在我的店里，只要你在脑海里回想起你想拿到的那个东西的模样，然后它就会出现在你的手上了。当然，走出店外它就会消失。” “那么……”骷髅老头朝着巴克伸出了他的白骨手掌：“请开始吧，客人。” 巴克开始在脑海里回想起他认为的可以卖掉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在他的家里还真不少。因为好多玩意儿都是他从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那里抢过来的，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也没有留念的价值。 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就出现了一柄短剑，之前从骷髅哥那里抢来的。刚好，在这个地方就可以用上了。 “这个。”巴克把手中的短剑放在柜台上，“您看如何？” 骷髅老头拿起了这柄巴克从另一个骷髅那而抢过来的短剑，然后装模做样的拿起了一柄放大镜。其实巴克就不明白，这骨头架子连个眼珠子都没有，你拿个放大镜出来干啥呢？ “嗯……”骷髅老头拿着短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过了两分多钟，他才把短剑放了下来。 “应该是某个信奉乌若波若斯大蛇的教派的礼器，不过这把礼器并没有受到乌若波若斯的赐福，上面所附着的反而是一种与乌若波若斯毫不相关的力量，而且这种力量还和上面同样附着的对于乌若波若斯的信仰缠绕在了一起，确实有点意思……” “这玩意儿可以值价四千贝格，不过由于它很有意思，所以我就再给你打个折。这样，四千贝格，外加美术馆的门票再加上这枚怀表，你看怎么样？” “先生还真是会做生意。”巴克笑了笑，然后把怀表收进衣服里。“和您的第一笔生意就当交个朋友吧。” “这可是我吃亏呢！” 骷髅老头很符合一个商人的天性，老奸巨猾。“哼哼，不过你这人不错，我挺看好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给你开一张邀请函。” 045 《米兰贝尔第四纪元艺术研究》 骷髅老头站起身，走到了他身后的柜子前，然后拉开柜子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卡片，这张卡片的外观就和之前帽子先生拿出来的那张卡片是一样的。 “您也能开邀请函么？” 看到骷髅老头拿着卡片坐回到柜台前，又从柜台下面拿出来一根钢笔，巴克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然。”骷髅老头把钢笔拿在手上甩了甩，然后开始在卡片上写起了字。 “我是那里的名誉馆长，所以我有资格开邀请函。你的全名叫什么？” “巴克李。” “单姓？” “是的。” 笔下的卡片上出现了巴克的名字，以及和之前帽子先生给巴克看的那张卡片上差不多的邀请语： 【维吉尔美术馆诚邀您的到来，巴克李先生】 邀请人：桑吉尔艾许多克 在写完邀请函之后，骷髅老头桑吉尔又拿出了一枚印章盖在了上面，印章的形状很有意思，是一枚外形古朴的钥匙。 在老头给自己写邀请函的时候，巴克也没忘了在这家古玩店里四处看看。他在店内的一角看到了很多的标本，这些标本都被一个圆顶的玻璃罩子给罩了起来，里面的生物被浸泡在褐色的液体内。 巴克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螳螂，正张着它的两只巨大的镰刀状前肢，做出扑食的动作。这只螳螂立起来的高度差不多有三十厘米，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巨大的昆虫了，不过在外面，至少圣塔那那边，这么大的虫子并不稀少。 同时，巴克还看到了一只体型更为巨大的东西，被罩在一个同样巨大的圆顶玻璃罩子里。 那东西大概有七十多厘米高，弓着身子，长着类似山羊一样的蹄子以及泛白的双眼，还有双眼中央那方形的瞳孔。 它的身体大部分地方是类似橡胶一样的白色，还有的地方覆盖着一层类似真菌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它们的皮毛，但实际上并不是。类似人类的脸被拉得很长，因此看起来更像是犬科动物，两只前肢上长着尖而长的指甲，能够轻易划破人类或者是什么其他动物的皮肤。 巴克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他非常清楚，而且还很了解。 这是一只食尸鬼，和吃人鬼是两种东西，而且也都是由人类转变而来。不过不同的是并非只有人类才能转化成食尸鬼，其他的生物也会变成这种玩意儿。而眼前玻璃罩子里的这只，则是很明显的、由人类转变而成的食尸鬼。 虽然名字叫做食尸鬼但实际上它们只是不挑食而已，如果有活的东西它们自然要更愿意去捕猎活着的生物作为食物。它们的食谱很广泛，不过由于是社会性生物所以也分为不同的族群，而不同的族群其偏好的食谱也不一样，在有的族群的食谱里，人类是它们的最优选择。 食尸鬼是比较好对付的东西，倒不是说战斗力，而是它们比较好辨认，自然是因为它们那高度异化的外表，使得人类可以很轻松地辨别出它们的模样。而不像吃人鬼那样有着非常高的隐蔽性。 食尸鬼的动作很敏捷，力量强大，而且极度嗜血。如果你在面对它们的时候一不小心流血了的话，对于鲜血的狂热会让它们立刻对你发动攻击，并且速度和力量比起正常状态都会有所增强。 不过，它们的这个天性也是很好的对付它们的手段。精通术法的施法者可以通过某种力量干扰它们的心智，让它们脑袋里的**将本来就不剩多少的理智完全吞噬，变成只知道攻击眼前一切包括同类的疯鬼。同样的，大桶的血液泼在这些食尸鬼的身上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不过比较麻烦就是了。 食尸鬼本来就有吞吃同类尸体的习性，而且同类尸体对它们的吸引力要远大于眼前的鲜活的生物。所以在面对大群食尸鬼的时候以雷霆之势击杀或者是重伤几只然后立刻逃跑也是十分有用的方法，因为那些食尸鬼会立刻扑到同伴的尸体上并且开始吞噬起自己的同伴来，哪怕它们还只是重伤而且也没有倒下。 这种习性就好像蟑螂一样，蟑螂会吃掉同伴的尸体，同样的，如果你将一只蟑螂倒过来放在其他的蟑螂旁边的话，用不了多久它们也会过来一起将无法翻过身来的同伴给吃掉。 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标本并不是最吸引巴克注意力的，最能吸引到巴克的还是古玩店里那些摆在书架上的书籍。有很多考古类的以及科学类的，还有一些游记之类的书，反正比他巴克在镇子里那些书店里能找到的书花样多多了，而且都是他没有看过的。 “你的邀请函。”桑吉尔的声音传到了巴克的眼睛里。 “哦，好的。”巴克朝着柜台那儿走了过去，目光仍旧没有从那些书架上离开。 直到摸了一会儿啥都没有摸到，巴克这才回过头，把手从桑吉尔那光秃秃的骷髅脑袋上挪了下来，将邀请函拿在了手里。 “不好意思啊……”巴克对着桑吉尔笑了笑。 “你似乎对于那些书很有兴趣？”桑吉尔看着巴克。 “是的，我想买几本。”巴克点点头。 “那行吧，我就再做一次好人，那几个书架上的书你可以随便挑选，最多十本，免费的。” 桑吉尔再次从柜台后起身，走到书架那里，指了指他旁边的三个书架。 “就这三个书架上面的，十本书，你随便挑吧。如果还想买别的书就得拿别的东西来换了。” “我挑了的书该如何带出去？”巴克现在更在意的是这个问题，“我等会儿还要去美术馆，到时候身上最多带三本书，而且如果我想买更多书的话，恐怕身上带不了这么多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桑吉尔摆了摆手。 “既然我能让你在外面的那些东西进来，自然也就能让我店里的东西出去。不过我是没法送你出去的，这是规矩，虽然我也做不到。” “更何况……”桑吉尔看了巴克一眼，“你作为被某个存在丢到这里来的雇佣兵，任务没有完成之前的话，我想它们也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给你个建议吧。”桑吉尔重新回到了柜台那边，坐了下去，然后拿起巴克之前卖给他的那柄匕首，再次仔细地端详了起来。“书架上有一本《米兰多尔第四纪元艺术研究》，那本书可能会为你在维吉尔美术馆将要进行的我不知道是什么的任务有一些帮助，建议你把那本书带在身上。” “你慢慢挑吧，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了。” “好。”巴克按照桑杰人所说的，在书架上找到了那本书。 非常地厚重、巨大，应该是大十六开本，厚度的话足足有十几厘米。 “不用看完，看最前面的87页、第357页到420页、第858页到979页就行了。美术馆内大部分藏品的风格和资料你基本都能在这些地方找到。” “谢谢。” “不客气，好歹你也和我做了笔生意，而且也是珍妮店里出来的客人。所以，祝你好运吧。” 046 金条 (一) 047 金条 (二) 048 金条 (三) 049 金条 (完) 视线开始旋转，大量的红色从眼睛底部涌起，让他有些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他只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在停止下来之后，虽然眼幕中已是无尽的红色，但他仍然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了。 接下来等待着他的队友们的，将会是惨烈的单方面屠杀。 “快逃！” “快逃！！” “快逃！！！” 在脑海中，帕里多拼了命地想喊出这句话，但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他的身躯开始缓缓向后倒去，但对于他而言，却是在向前倾。 “现在跑的话，可能还能跑几个哦？” 那个男人代替帕里多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刚好我身上带不了那么多颗脑袋。” “旁边不是有辆车嘛？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说？”桑吉尔有点不解的声音传了过来。 “额……” 巴克愣住了，因为他也忘了自己当时为啥要这么说了。 “我也不记得了，毕竟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很值得纪念的大事。所以一些细节我已经记不大清了，但我想，可能就是单纯的为了耍帅吧？” 巴克想了一个他认为可能的答案。 “那你还真是有闲情雅致啊。” “过奖，过奖。” 桑吉尔沉默了。 也许，正是因为巴克那比较独特的脑回路，所以才能让他在这个无比扭曲的地方还能和在外面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吧。 伙伴们在向着那个男人发动着绝命的冲锋，那些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数十年的弟兄们。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他们献出生命，而他们也同样如此。 帕里多的颈椎骨在刚才的打击之下已经被折断了，现在的他失去了对身体大部分的控制能力，虽然这种伤害对于他来说并不会致死，但恢复过来却是需要时间的。 而现在，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时间，因为失去了他，队友将完全没有制衡住这个家伙的力量。唯一在战斗力上能与他比肩的他的爱人也已经被这个家伙打成了重伤。现在也不可能再让她来帮忙了，而且帕里多也不想。 巴克的印象很深刻，这些悬赏犯的脑袋加起来一共给他提供了三十多万还是四十多万拉索的赏金，而且他是治安官，赏金不用交税，完全的无税悬赏。 一般的赏金猎人或者是猎魔人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民间人士，他们在官方那里领取官方发布的任务悬赏的时候是需要交税的，税金从24%到4%不等，赏金越高税越低，赏金越低税越高。 因为赏金高的对象很危险，抓捕或者是杀死那些对象往往都是非常困难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如果还收那么高的税那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还会打击到这些民间人士的积极性。 所以，最高级别的悬赏单都是无税的，不过那难度也一样可想而知，说九死一生都算是比较轻的了。 他当时因为脑袋拿不下，所以就开了一辆那群劫掠者留下的武装车回去。这辆武装车还有后面这群劫掠者留下的车子都被巴克给开了回去，最后全被他送给了镇子上的民兵队。 因为这个，镇子还特地给了他每辆车一万拉索的赏金，可以说是相当丰厚了。而且这项功绩还在他后来提名镇子里的治安主官名额的时候起到了相当大的帮助，让他击败了其他提名对象，成为了镇子里的三名治安主官。 虽然有没有这项功绩结果也不大可能会变就是了，毕竟他的战斗力摆在那里。 身上的伤开始恢复，帕里多的耳鸣逐渐消失，视线也开始恢复了清明。他躺在地上，用一只可以动的手，将脑袋掰了回来。 一具无头的尸体在他的眼前轰然倒下，他的身体还在恢复当中。无头尸体就倒在了他的腿上。 他知道这具尸体的主人，那是弗莱德，一个很喜欢讲冷笑话的家伙。虽然车队里大部分人都觉得他的冷笑话很无聊，但帕里多却很喜欢。 但此时的他，那具无头的身体，就这样趴在了自己的腿上。颈部断裂处流出的血液将他的裤腿迅速染红，他的大腿感觉到了血液的温度。 帕里多瞪着的双眼就好像要将眼眶都撕裂一样，他张着嘴，想要大声地咆哮出来，但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咯咯”声。 那个男人就好像是在玩一样，抓住他的伙伴们，将他们的头颅一个一个地从肩膀上扭下来，然后摆在地上。现在现场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不远处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但这个男人只是看着，并没有追上去。至少暂时没有。 “快走，快走！！” 帕里多的内心当中，在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没办法转过头，也没办法发出任何一个词语，他只能在心中不停地怒吼着，希望车上的人能够听到他的心声。 但很可惜，帕里多最终听到的只有车上武器开火的声音，以及面前那个男人动起来的时候扬起的尘土，大量尘土在四周灯光照耀下，漂浮在空中，久久都没有落下。 戛然而止又断断续续再次响起的枪击声、金属因形变而产生的悲鸣声、同伴们的惨叫声，以及将最终的一切都终止并覆盖的爆炸声。灌满在了帕里多的耳内。 最后，四周就只剩下了火焰熊熊燃烧着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爆燃声。还有正在逐渐向着他这边靠近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紧不慢，但每踏在地面上一次，都会同时敲打一次他的胸膛。 他的身体被从地上提了起来，并转向了对方。 视线已经因水汽而变得模糊，而且不只是水汽，还有一些血污。 “你是在为你同胞们的遭遇而感到悲伤吗？帕里多先生？” 巴克在帕里多的脑海中，听到了巨大的悲鸣声，以及深藏于悲哀之内的极度愤怒。 “可是，同样的。被你的劫掠团夺走生命的那些受害者的亲人、爱人、朋友们，也一样是悲伤的。为他们的爱人、朋友、家人而悲伤。” “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那些人和你并没有什么深交。所以你也不会在意他们的亲人和朋友。故而，我也不会在意。” “我一般会给我要处死的人一个说出最后遗愿的机会，但很可惜，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巨大的紧迫感和压力再次自脖颈上传来，紧接着就是血肉被撕扯、分离的声音。视线中再次开始浮现出大量的红色，并最终盖住了一切。 虽然无法出声，也无法看见，但帕里多还是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嘴，说出了他要说的那句话。 他在哀求着巴克放过他的其他伙伴们。 050 欢迎光临 “所以，你还真就答应了这个通缉犯的追求，没有追上去啊？” 巴克视线之内的景物再一次地发生了变换，他再次回到了那间古玩店里。桑吉尔老头儿又变回了那副骷髅架子的模样，柜台上摆着的机器里正静静地躺着那根金条。 巴克看到，那根金条，似乎也变得和之前他教给桑吉尔的时候不大一样了。 “算是吧。”巴克点了点头，“当时比较晚，我也懒得追，再加上逃走的那几辆车里也没几个值钱的通缉犯了。” “那位被救走的女士不是价值很高吗？为什么你要放过她？她既然和那些人，好吧，按你说的，那些怪物也是一伙儿的，那应该也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吧？” “这个……”巴克沉思了一会儿，“那就让我撒个谎，你就当我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绅士吧，虽然是个坏人，但我也不想伤害这么美丽的一位女士。” 桑吉尔把金条从机器里拿出来，同时把脑袋扭过来，看着这边的巴克。 “怜香惜玉……是把美丽的女性比作宝石和花朵，充满爱怜的意思么……”桑吉尔的嘴里念叨着巴克之前说的那个词。这个世界是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的，不过巴克古代语学得好，能把这个词用十分押韵且信雅达的方式用古代语给表达出来。 桑吉尔看着巴克，点点头，“看不出来，你的文学功底还真不错，怪不得在我店里买这么多书。” “过奖了，先生。”巴克小小的谦虚了一下。 “虽然你不想告诉我真实答案，但就你这么个手段阴险毒辣的治安官，我估计你肯定是想用那位女士搞什么阴谋诡计。”桑吉尔在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就继续拿着手里的那根变得有些不一样的金条，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这件传忆奇物上物主人的遗愿也已经完成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同意了没有去追他的那些同伴……如果你当时没有放过他的那些伙伴，那么遗愿也就无法完成，而这件传忆奇物的价值也就会下降一些了，啧啧啧……”桑吉尔把金条高高地举起来，在店内灯光的照耀之下，金条上闪烁某种红色的光泽。 也不知道金条变成了传忆奇物之后拥有的效果是什么，不过因为巴克对这个不感兴趣，所以也就没有去问。 再次经历了那场回忆之后，巴克也得到了那个名叫帕里多的吃人鬼的一些记忆。这些记忆让他掌握了一点有关术法的资料，只要他勤加练习，那么也是有可能会学会几个法术的。 巴克一共得到了三个法术的详细记忆，其中两个是需要使用血液来进行施术的血法术，以及一个需要用精神力的精神攻击。这个精神攻击帕里多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名叫阴邪凝视。 这个技能帕里多之前也对巴克用过，但是没有什么卵用，所以三个法术对于巴克而言一点价值也没有。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巴克不感兴趣，也懒得去钻研罢了。虽然钻研了也不一定有用，因为法术这玩意儿……和前世小说里的那些法术是不大一样的。 首先需要的是天赋，如果没有那个条件的话成为施法者的几率是很小的。而血法术就是如此，并不是说任何人只要学了然后手上割一个口子就能用的，那不可能，有些的血没有那种力量。 这种血也被那些血术者称之为无用之血。 施展法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不是小说里的那种蓝条魔力值的设定。就拿血术者来说，他们施展法术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血液，威力越强，需要的血液也就越多。当然，也不一定非得是自己的血，别人的血也行。 这也就导致了在一些杀人案件里经常会出现受害者血液被抽干的情况。还有某某人报案说自己被人袭击打晕了，然后抽了血这样的情况。血液在这个世界也是一种资源，一种价格还挺高的资源。 施术者的话，镇子上就有几个，施术者的数量比起天赐者这种还是要多的。因为虽然也有门槛但相较于天赐者而言还是要低得多。 “你选这么多书呢？” 巴克搬着差不多有两米多高的一堆书重新回到了柜台前的地上，然后把那堆书放在了地上。他堆积木的本事还挺强，两米多高的书居然就这样稳如泰山地被他一路搬了过来。 桑吉尔放下手里的金条，推了推他的眼镜，看了看巴克搬过来的这一大堆书，然后又看了看巴克。 “你要是还想买书的话，可以跟我来。书店在下面一层，那些才是我店里的好书，而且大部分都是原本，一般的客人可不会有这样的待遇，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 桑吉尔指了指他身后的门。 “当然。”巴克点点头，“那就请带我去吧，桑吉尔先生。” 片刻之后。虽然时间在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仔细。 桑吉尔说得没有错，这个地方的书，确实都是好东西，书架上摆放着的都是巴克非常感兴趣的书籍，而且这些书，似乎也都没那么简单。 “你看这个玩意儿能值多少钱？桑吉尔先生？” “嗯……两千五吧。” “这个呢？” “一千五。” “还有这个……” “三千。” 巴克在这个地方呆了有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有多久。他一共买了十本书，都是自己精挑细选外加桑吉尔建议的好书，这下面的书价格都非常昂贵，他买不了太多。 “所以，如果我能离开这个地方，那么书就会被送到我的家里？”在临走的时候，巴克念念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两摞书。根据他自己的推测，他在这间书店里呆了起码有一个多月，没有饥饿感，也没有困意。时钟在这里是不会转动的，秒针倒是会动，不过动的速度非常之慢。一个多月也仅仅只是走了差不多一秒多一点罢了。 “当然了，放心吧。我桑吉尔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桑吉尔在巴克的身后朝着他摆摆手，“好了，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巴克先生。” “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在我阅读时为我的疑惑和问题的解答，桑吉尔先生。” “行了行了，快点走吧。” 巴克拉开了门。 “对了，还有一件事。” 巴克再次回过头。“还有事吗？桑吉尔先生。”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的雇佣兵，但我想那位应该也没和你说，如果任务没法完成你会怎样吧？” “是的，先生。” “也没有说任务无法完成的惩罚，并且也没有让你签订相关的合同，对吗？” “嗯。” “那么，你还算比较幸运。”桑吉尔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空洞的眼眶看着巴克:“我就提醒你一下吧，即便是你任务没有完成，甚至是想要放弃，你也是能够离开这里的，只要你没有签订那种必须完成任务的合同。不过离开的方式只要你自己去探索，因为每一个人离开这里的条件都是不一样的。” “谢谢你的提示，桑吉尔先生。” “好了，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雇佣兵先生。” 巴克离开了这间古玩店，等再次回过头的时候，这间店铺也和之前他从珍妮服装店出来后的一样，消失了。 巴克再次来到了维吉尔美术馆前，看着美术馆那紧闭着的大门，以及大门上的浮雕。 他向前握住门上的拉手，将门拉开，然后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维吉尔私人美术馆，先生，请问您是否拥有门票或者邀请函？” 051 巴克翘二郎腿 红色的地毯，精美的餐具，两边是一座座形态各异的雕塑，材质从玉、石，金属，应有尽有。 头顶的天花板上画着一幅幅壁画，内容的话巴克看不大明白，也没仔细去看。每一盏吊灯上的雕纹都不一样，所选的材料和上面的烤漆颜色也是各不相同。 至于周面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幅幅的壁画，这些壁画大都出自于同一作家之手，巴克在那本《米兰贝尔第四纪元艺术研究》上看到过他的名字，叫做考德威尔，考德威尔安泽。 考德威尔的画风以怪异和不符合常理而闻名，现在巴克看到的这些壁画上所绘的大都是一些田园风景图，描绘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天空，或者是田野中劳作的人们。这是第四纪元比较常出现的一种元素，第四纪元十分流行写实的田园风光。 考德威尔的风景画色调很古怪，全部都用的是冷色调或者是暗色调。在他的画里，天空是晦暗无光的、麦田是干枯暗黄的；而田里劳作的人们，身材消瘦，双眼鼓胀，手里提着被画得完全不像是农具的镰刀，弯着腰，抬着头，直勾勾地看着画面之外的观赏者。 十分的古怪，这种感觉，哪怕只是看一眼，画上农夫的那双鼓胀眼睛也会一直留在你的心底。让你无法忘却。 巴克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好像是美术馆的大厅，或者说是餐厅？因为他看见了很多桌椅，桌子上还摆放着十分精美的各种器皿。不远处有好几个靠墙的柜台，柜台后的壁橱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 站在巴克面前的，是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性。身材高大，比巴克矮差不多十公分，头发花白。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蓝色燕尾服，脚上是同样的深蓝色皮鞋。胸口的口袋里插着一朵白色的郁金香。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中年人，十分富有雌性。面具下的眼睛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也是深蓝色的。手上戴着一双洁白的手套，胸口系着红色的蝴蝶结。 他一只手抚在胸前，弯下腰，对着巴克鞠了一躬。 “您好，先生。” 巴克从怀里拿出了桑吉尔给他开的邀请函，然后递给这位中年人。 中年面具男双手接过巴克递给他的邀请函，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随后，他再次伸出双手，把邀请函还给了巴克。 “欢迎您，巴克先生，同时也感谢您能够应桑吉尔馆长的邀请而光临鄙馆。” “请到那边就坐，稍后就会有侍从前来为您准备酒水和餐点。”面具男朝着一个方向摊出一只手。 “谢谢。”巴克朝着这位面具男点点头，然后走到了面具男所指的那个桌子旁，坐了下来。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美术馆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了。 “您好，巴克先生。” 一个同样戴着银色面具的女性走了过来，她的身上穿着黑白色的女仆长裙，裙子一直没过膝盖裙下是一双黑色的高筒长靴。这位女侍从的身材也十分高挑，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 “请容我先为您倒一杯热茶。” 在得到巴克的允许之后，女侍便为巴克面前的银色雕花杯中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由壶中倾倒而出的天蓝色茶水撞击在银杯底部，在银色的雕花杯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漩涡，腾腾热气萦绕而上，自杯口飘起。 巴克还是第一次见到天蓝色的茶水，这个他是真的没见识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问您还需要些什么？” “有菜单吗？”巴克放在天蓝色的茶水上的注意力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在拿起银杯，放到嘴边之后，他就立刻将目光转回到了那位刚拉门进来的新人身上。 那位从门口进来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正优哉游哉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个银色小杯往嘴边送的巴克。不过他刚想过来的时候就被银色面具男给拦住了。 “您好，欢迎光临维吉尔美术馆，请问……” 一个东西递到了巴克的面前，巴克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好像问了服务员要了菜单来着。于是，巴克对一旁的女侍露出了一个颇感歉意的笑容。 “抱歉，忽视你了，女士。” “没事的，先生。” 然后，巴克这才接过了菜单，拿在手上粗略地看了一眼。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谢谢。” 全都是甜的，巴克长官特别爱吃奶油甜点，不知道这地方的奶油甜点味道怎么样。 将菜单还给女侍，然后又递给了女侍一枚金币。 “您的小费，感谢您的耐心，以及表达我的歉意，女士。”巴克是个很有绅士风度，出手也很阔绰的男人，特别是在他面对漂亮姑娘或者是他认为的漂亮姑娘的时候。 虽然他看不到这位女侍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真容，但是身材好、声音好这两点就足够了。因为他也不会想去和对方发生点什么。既然不会和对方发生点什么，那也就不是那么需要去在意长相了。 看到巴克的小费，女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巴克听到了面具之下传来的一声轻笑，但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谢您的慷慨，巴克先生。” “你的夸奖，我的荣幸，女士。” 在女侍走了之后，巴克就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刚进来的新人身上，虽然他也是刚进来。 之前在这位新人刚进来的时候，巴克给其的称呼是“他”，但现在这个称呼可以改一改了。 这是个姑娘，刚才没有看仔细，现在他看出来了。另外因为对方说了话，所以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的性别了。 这位姑娘的气色不太好，说实话。 她的脸上到处都是血污，进来的时候走路则不大稳当，走路有些跌跌撞撞。她的眼角还挂着残留的血痕，两只眼睛里满是红色的血丝，嘴唇十分苍白，嘴角同样带着干涸的血迹。 “门……门票？” 她的声音十分嘶哑，颇为中性化，和她的发型一样。姑娘有着棕色的男士短发，背头，不过肯定没来得及打理，所以显得乱糟糟的。但还好有发蜡在，所以勉强还能维持住一定的形态。 巴克看着她，把右腿放了下去，然后换左腿搭在右腿上。 052 莎夏 然后他就摆着这个姿势坐了一会儿，突然发觉不习惯，所以就又再次摆了回来，重新把右腿压在左腿上，这下舒服多了。 这位新人的嘴里说着一口口音十分之重的古代语，这听起来并不像是玛琳风格的口音。当然，也可能是玛琳某个地方的方言口音古代语，不过谁知道呢？ “是的，门票。女士。”银色面具男看着这个有点发懵的短发女新人，点了点头。他的话语依旧十分优雅且富有磁性。而巴克此时也把身子向前倾了一点，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他也想知道，如果没有门票就进来的话会发生点什么。 “我……”新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面具男的问题，她大概也知道，如果她说出自己没有门票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此时的她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就将把目光放在了坐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巴克身上。 两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她看着巴克，巴克也看着她。 “您的甜点，请慢用。” 面具女侍的声音再次在巴克的耳边响起。他转过头，将目光聚到女侍身上，同时也看到了她端过来，已经放在桌子上的几盘甜点。单单从卖相上来看的话，着实是不错，他闻到了奶油的味道，还有上面覆盖的水果的清香。 “非常感谢，女士。”巴克一边说着，同时对着面具女侍微微点头，以示感谢。 “不客气，先生。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我，先生，我的名字是列克谢娜。” 在女侍离开之后，巴克便拿起了一盘甜点，然后转了回来，继续将目光放在那位新人身上。 他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挖起一勺奶油送到了嘴里。丝滑、柔顺，香甜，是非常上等的奶油，完全不会腻人。 新人此时仍旧没有回答面具男的问题，只是继续将目光放在巴克的身上。而面具男看见她的表现，也顺着她的目光把头转了过来。 “您认识他吗？女士。” 巴克还在考虑要不要帮一帮这位新人，然后他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位帽子先生。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进来可能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所以，他朝着对方招了招手。 “你现在才来吗？快过来吧。” 之前帽子先生和桑吉尔都和他说过，邀请函可以让他再邀请一个人一起进入美术馆。所以他就当一次好人吧。 “既然是与巴克先生同行的客人，那么……” 银色面具男在看到巴克的反应后，沉默了一会儿。有那么一会儿，巴克似乎在他那面具之下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阵闪烁的光芒，但那阵光芒实在是太过短暂，以至于让巴克不是很确定。 随后，他转过身来，右手抚在胸前，对着这位身上脏兮兮、乱糟糟的新人鞠了一躬。 “欢迎光临维吉尔美术馆，女士。” 短发女快步朝着巴克走了过来，然后在他面前站定。虽然步伐不稳，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形象颇有些狼狈。但巴克仍旧能看得出来，她走路时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点点军旅风格，就和他之前见到的那些个红月期来镇子驻扎支援的北军军队的部分军人一样。 她在尽可能地对巴克挺直腰板，但她在做出这样的动作时似乎又牵动了她身体上的某些伤口，以至于让她的身体会突然抖一下，或者是猛地弓一下身子。不过幅度很小，应该是强行忍住了。 从这位姑娘那标准的站姿来看，她应该不是联邦北军的军人。甚至都可能不是联邦的军人，不过巴克除了北军以外也没见过其他地区的军队，所以也不清楚就是了。 联邦军队里，北军是除去联邦中央军之外战斗力最为强悍的军队，但是北军的军风是比较自由散漫的，俗称就是吊儿郎当。这样的军姿……虽然巴克也不是没见过，但他所见过的大部分北军军人站姿可不会有这么规范。 “你是个军人？”巴克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位姑娘。她并没有穿着军服，只是一件普通的大衣，但脚上蹬着一双长筒的深蓝色作战靴。靴子上不是那么的干净，有很多残留下来的干涸以后黏在上面的身体组织和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 “坐下来说吧，这里有凳子。你的身体情况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巴克指了指餐桌旁的凳子。 他现在用的是古代语，巴克的古代语又是一种口音。他的这个与自己不同，与美术馆说话的面具男也不同的口音，同样也让姑娘注意到了。 “你的部队编号？” “天蝎空骑兵团第七营，中校莎夏，巴克先生。” “前军人？还是现役？”巴克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看到军服，按理说红月期的军人可不会闲到白天还能不穿军服到处逛，她晚上睡觉虽然百分百脱了衣服，但既然都来到这里了，自然不用说穿的肯定是白天工作时的服装。 “已经退役了，先生。现在开了一间事务所，莎夏事务所。” 北军没有空骑兵团这种编制，中央军是有的，不过叫做航空兵团，而不是空骑兵，巴克记得非常清楚。中央军的第一至第八航空兵团是玛琳联邦最为精锐的部队，每一个兵团的团长和副团长都是上将军衔，代表着玛琳军队的最高武装力量和个体战力。 北军也有这种精锐部队来着，好像是叫做特种兵团，这次的红月期来支援的就是特种兵团的人。来自于格雷西行省驻扎的联邦北军第五特种兵团。 莎夏的话并没有给巴克提供太多信息，她只是告诉了巴克她以前所在的军队的编号，还有她现在的工作。关于她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她并没有说。 她的这种态度让巴克有点好奇，难道这个世界的各个国家就这么紧张吗？就连在这种地方，这位莎夏女士似乎也是一副不怎么想要说出自己所属国家名称的样子。 “我叫做巴克，巴克-李，一位小镇治安官。” 巴克又吃了一口甜点。 053 机械心脏 054 真不值钱 “所以，你想要赎回莎夏女士的心脏，然后再让我把她的原版心脏放回去，再然后你还想在我这里买点东西，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巴克看着眼前的这位诚信比利典当行的老板比利，点了点头。莎夏正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捂着肚子，脸上的裂痕又变多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比利的外貌和珍妮有点像，不过没珍妮那么规则，他身上大块大块的地方都被替换成了铜色的金属机械。那并不是前世地球上那种科幻风格的机械义体，义体上面有很多齿轮，到更像是某种蒸汽朋克风格，但和蒸汽朋克也不是完全对得上。总而言之就是，巴克不知道这是啥风格，但看起来还挺酷炫的。 比利的脑袋左眼部分连着上面的大半部分脑袋都是金属制的，下巴到脖子部分也是金属制。他的双手因为穿着长袖的衣服看不出来，不过露出来的两只手掌也是铁的。 巴克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技术力能有这么强，能把一个人类身上的大部分部件儿都变成铁的义体。这在他的前世就只有在幻想小说里才能看到。 “你为莎夏女士提供的心脏，似乎并不能为她的身体提供足够的能源啊。”巴克转过头，看着脸上刚刚又出现了一道裂痕的莎夏，说道。 “等价交易而已，莎夏女士用一颗心脏和护符换取了她想要的东西和一个心脏的替代品。”比利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机械风格，“只不过在换取了她想要的东西后，还剩下的余下价值就只能用这种比较低级的人造心脏代替了。” “莎夏女士换取的是信息，以及离开你店里的资格，对吧？” “当然。”比利点了点头，“虽然她要的信息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价值，让她出去也只是顺手。但我毕竟也是个商人嘛。” “确实。”巴克表示赞同，“很符合诚信比利这个名字。” “谢谢。”比利很淡然地接受了巴克对他的夸奖。“既然是生意，那么接下里我们就来谈谈生意吧。”比利侧过身子，拉开柜台后的门对着巴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然。” 和比利一起来到门的另一头，看着四周壁橱和柜台上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各种物件儿，巴克也不由地在心中赞叹了一句: “龟龟……” 原谅巴克没什么词汇量和文化，因为他毕竟没有接受过正统的高等教育，因此虽然看起来比较有学问，但实际上在素质上还是比较低下的。比不得那些从正儿八经的高等院校毕业的学生。 莎夏也跟着进来了，她脸上裂痕的数量越来越多，新增裂痕出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就是莎夏女士的心脏了。”比利走到一个地方，拿起一个玻璃圆筒转过来面对着巴克，“如果你要回购的话，价格是一千贝格，当然，如果你没钱的话也可以用我认为等价的物品交换。” 巴克听到这个价格后，愣住了，然后扭过头看向莎夏。 “抱歉，先生……”莎夏见巴克扭过头看着自己，低下了头。“我觉得您还是放弃吧，这个价格……” 确实，莎夏说的这个价格，对于巴克来说实在是有点…… “你的心脏和你的护符，当时典当的时候换算价值是多少？” “九百贝格，巴克先生。”一旁的比利说道“莎夏女士的心脏心脏价值七百，护符的话只有两百。” “这么不值钱？”巴克看着莎夏，他不知道这姑娘的实力大概是个什么水平，但能来到这种地方还能扛得住，想必也不会有多弱的吧？看来这位诚信比利，倒也确实是诚信啊，收费也不算过分。 “啊？” 莎夏听到巴克的话后，也愣住了。她是没想到，巴克说转过头来要给她的话居然是这个。 “额……”心脏就是这个价格了，这还是因为莎夏女士实力尚可的缘故。”一旁的比利为巴克解释道，“我并不是人体炼成方面的专家，收集心脏也只是因为最近有个新的研究项目罢了。所以莎夏女士的心脏在我这里并不值钱，而且那项研究的优先性也不高。” “至于她的护符……”比利将装着莎夏心脏的玻璃罐子递给巴克，然后走到另一边去拿起了一条项链，就是一截绳子上挂着一个金属牌。“同样也没什么价值，两百我都觉得有些亏。” 比利直接将项链丢了过来，“如果你愿意支付一千贝格把她的心脏赎回去的话，这个项链就也一并还给你得了。” 巴克接住了朝他丢过来的项链，然后递给了莎夏。 “拿着吧，女士。” “心脏驳接手术的费用的话……”比利抬起头，“算你两百贝格吧，差不多就这样。” 巴克把手伸进怀里掏出来六枚金币，然后走过去将金币放在比利手上。 “给，比利先生。” 比利接过钱，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他先是把金币放到灯光底下看了看，然后又用两根手指捏住金币一枚一枚地放到耳边，另一只手在上面弹一下。巴克能听见他的金属手指敲击在金币上时金币中传来的奇异共鸣声，十分悦耳。 巴克看得有趣，也学着他把金币放到耳边弹了一下，同样听到了那种声音。 “好了。”验完货币真伪的比利说话了，“请把装着莎夏女士心脏的玻璃罐子给我吧，还有，莎夏女士请跟我来，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手术了。” 巴克把手中的罐子拿起来看了一下，莎夏的心脏正静静地漂浮在里面。她的心脏颜色和巴克平时见过的人类心脏颜色不大一样，要显得更加的鲜艳，而且看起来也要比普通人的心脏更有活力一些。 普通人的心脏颜色稍微要深一点，而且上面也没有这种紫色的纹路，而且更不会覆盖在心脏上到处都是，也许这些都是血管？巴克也不知道。 装着莎夏心脏的这个玻璃罐子看起来也挺神奇的，里面没有任何液体，而莎夏的心脏就这样没有凭借着任何支撑漂浮在罐子里。 “如果巴克先生想观看手术过程的话，也可以一起来。” 巴克立刻看向莎夏。 “女士，你如果不介意的话……” “额……先生，我不介意的。” “真的？” “……真的。” 055 献血 056 相同的血 057 传说中的国家 058 这个世界 （一） “是的，赛西伦天蝎空骑兵团第七营，第三骑兵队队长。”莎夏在和巴克说话的同时，眼中也带着一丝好奇，她的目光同样正放在店里的这些物件儿上。想必她上一次来的时候可没这个闲情雅致，那时候的情况应该很危急，不然也不会急病乱投医地躲到别人店里去，毕竟在这么一个破烂不堪的鬼地方突然出现一间看起来特别正常的店铺，正常来说是肯定不会选择进去的。除了巴克这种。 用莎夏的话来说，她所在的赛轮西议会国以前也是一个帝国来的，是与玛琳帝国同时期的一个人类国家。那个时候人类在这片大陆上还是比较强势的，拥有着很多强大的国度，同样也以王国或者是帝国为称呼。但后来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帝国和王国基本都被覆灭了。所残留下来的幸存者在重新组建国家之后，也都不再以王国或者是帝国自称。就目前以莎夏所知道的所有人类国家里，排除玛琳的话，其历史最悠久的也就是她自己的国家了，拥有着五百七十五年的历史。 赛西伦议会国的前身是瑞斯登帝国，一个拥有着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辽阔领土面积，人口超过一亿，是这个当时它所在的那个地区当之无愧的大帝国。 不过后来瑞斯登帝国和一个名叫岚锡的怪物帝国发生了极为惨烈的战争，国土全部沦陷，最后只剩下二十多万人带着各种技术资料和物资设备仓皇地逃到了这片地方，在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建立了新的国家，也就是现在这个以原瑞斯登帝国首都赛西伦为名的赛西伦议会国。这个怪物帝国指的就是由那些吃人鬼还有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组成的国家，吃人鬼可能算是它们国家中的主体种族。 如今的赛西伦议会国的国民大多数都是原瑞斯登帝国帝都居民的后代，还有一些从帝都其他地方逃难到帝都后又与帝都居民一起撤离的外地居民们的后代。赛西伦是瑞斯登帝国最后一座沦陷的城市，大部分的皇族和禁卫军都选择了留在城内拖延住岚锡帝国的军队，而由帝国其他地区集结过来的最精锐的部队则负责掩护着帝国仅剩的火种一路进行着突围转移。 在战争发生之前，赛西伦的常驻人口是一百一十万，而到战争末期，这个数字则达到了九百万，而且帝都外围的防御圈也随之扩大了相当大的一圈。帝国仅剩的所有精锐力量都被聚集在了这里，因为这已经是这个国家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因为没有办法投降。 莎夏所在的赛西伦议会国的历史是非常惨烈的，而莎夏给巴克所讲述的有关自己国家的一些信息也让巴克对于自己所在的玛琳联邦的军事力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玛琳联邦绝对要比赛西伦议会国强，而且是强得多，甚至比起赛西伦议会国的前身瑞斯登帝国还要强。 玛琳联邦的领土面积高达八百万，大小接近巴克前世的祖国，人口三亿多。玛琳联邦既然能够在这样一个世界维持住这种规模的领土面积和人口，那其军事实力也肯定不会弱，要知道按照莎夏所说，那些由吃人鬼所建立的国家可都是非常强大的。 “那你们国家还真是惨。”巴克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裤腰那里抽出他心爱的驳壳枪，一下子就吸引到了莎夏的目光。 “这是……”莎夏的嘴里说出了一个巴克完全听不懂的词汇，可能是她所在的那个赛西伦议会国的语言。 “是什么？我听不懂。” 但莎夏在听到了巴克的话之后，似乎也有点为难，因为她好像找不到巴克手上的这把驳壳枪在古代语当中的名称。不过这不要紧，她不会但是巴克会。 “这玩意儿在古代语里的叫法是手枪，女士。在我的国家里，这把武器的名字叫做驳壳枪。”巴克用古代语说了一遍【手枪】，然后又用玛琳语言说了一遍它在玛琳语中的官方称呼。驳壳枪的释义在玛琳语当中就是自动+手枪的组合词，因为长得和地球的盒子炮一模一样所以就干脆叫驳壳枪了。这把枪巴克在买的时候厂家还没有想到把枪套做成可以接在握把上当枪托的点子，也不知道现在想到了没有，但估计是没有。因为如果想到了的话那肯定是会给巴克写信过来推销的，毕竟巴克也算是他们枪械公司的高级会员了。 联邦的邮递工作依靠的是人力以及兽力，所谓的兽力指的便是乌鸦，而不是信鸽。 这个世界有一种特殊的乌鸦，智商很高，体积很大，可以看作是前世乌鸦的超级加强版。本来地球上的乌鸦智力就已经很高了，而这边的乌鸦在智力上则还要更高一些。它们是能够理解和使用人类的语言的，语言在这个世界的乌鸦种群当中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它们的种群内也有着自己的独特语言，类似于前世的虎鲸，不过它们比起虎鲸还要更加的聪明，基本上与人类相当。 玛琳联邦的国鸟就是乌鸦的一种，名叫大乌鸦，也是乌鸦中最常见的一种。其得名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特别的大，翼展可以达到2.8米。大乌鸦的寿命很长，与人类相当，一般在一百二十年左右，养得好的话甚至可以活得比人类还长。乌鸦是一种非常坚韧的鸟儿，基本各种各样的危险地区它们都能过去，而且在精神上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当然，危险肯定也是有的，比如其他东西的恶意袭击和捕食，以及恶劣天气与环境的影响。 乌鸦是联邦邮递行业的一根重要支柱，它们的体型较大，载重量也不少。一只大乌鸦可以抓起重大达二十公斤的物体进行长距离飞行，而且它们还懂得团队协作，通常联邦的各种邮递公司的空中物流就是由十多只大乌鸦带队，再加一群体型较小的乌鸦飞到各个地方去送信以及运送一些体积较小、重量较轻的货物。 059 这个世界 （二） 060 这个世界 （三） 巴克的视线连续地在莎夏的眼睛和手上切换了几次，他是有点不理解为啥这姑娘非得要把他的手给一把握住。不过还好是个漂亮姑娘所以他倒也不会急着把手拿回来，反正不吃亏，所以他只是不停地在用眼神暗示着对方。 “很漂亮的手，女士。”巴克调侃了一句，而反应过来的莎夏也急急忙把手给抽了回来。“哦！抱歉，先生，刚才有点激动……”莎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在听到巴克说他是玛琳人之后，似乎变得十分兴奋。在心脏被换回去之后，虽然她的脸上仍旧还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但大多数裂痕已经开始愈合并结痂了。 在看着莎夏的时候，巴克的瞳孔突然缩了一下。她所属的人种似乎和玛琳联邦的人种并不大一样，因为普通玛琳人的身体轮廓不是她这个颜色。巴克在这位前任中校的体内看到了密集的线条，最多的是黑色和灰颜色的线，还有少数其他几种颜色的线，没有红线。关于这些线，巴克没有给它们起过什么比较酷炫的名字，叫法就是线，顶多就是红线黑线白线黄线之类的，啥颜色的就叫什么线。杀过吃人鬼的人身体里就会有这种灰颜色的线，不过这种颜色的线并不单单只代表吃人鬼一种，其他的一些东西也会被算到这种线里。 莎夏也注意到了刚才巴克瞳孔的异常，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类可以自由地控制自己瞳孔的缩放，不过她并没有太往深处去想，因为不愿意去想。不过在发生这一茬之后，她眼中兴奋的神色倒是减弱了不少。 莎夏也没有去问巴克刚才他的眼睛发生了什么，原因也是一样的，她不想去问。不过细心的巴克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巴克迅速地在脑子里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解释一下，但又因为他比较懒所以就暂时搁置了。 “虽然我的也叫做玛琳，和你说的那个传说中的国家名字是一样的，但我想这应该只是重名罢了。”巴克耸耸肩，“玛琳联邦建立至今只有八百多年而已，大概和你所说的那个马琳帝国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也不清楚就是了，我对于我所在国家的历史也不怎么了解。” 其实巴克觉得那个玛琳帝国就是联邦的前身，他在桑吉尔的店里查看有涉及到玛琳帝国的相关书籍的时候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只是他个人的推断而已，目前还没办法找到决定性的证据，毕竟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对于自己所在国家的了解还是不够深。 “你好像对我的眼睛有点好奇？”虽然还没想好怎么跟着姑娘解释，但发现她好像从刚才起眼睛就一直在时不时地往自己的脸上瞥，所以巴克研究开口了。 “啊？啊！”莎夏似乎是被巴克突然说出来的话给下了一下，所以显得有些结巴，“额，是的，是的，先生，有点，嗯……有点……”这姑娘看起来不大像是一个比较善于言谈的人，按照刻板印象来说军人不善言谈倒也挺正常。只不过她前面说过她退役后还开了个事务所，开了个事务所还是像军中时期那样的不善言谈，巴克寻思着这姑娘事务所里的生意可能不大好。不过她可能并不需要去负责接待客人，只是负责办事。 “很有意思吧？”巴克当着莎夏的面，又把他的瞳孔连续缩放了好几回，“是不是感觉很酷眩？”巴克独特的脑回路再一次启动了。 见到莎夏还是一脸的迷茫，巴克就知道这姑娘又没听懂他说的那个词的意思，于是他又用古代语里比较常见的几个词汇给她解释了一遍》 “就是很厉害，很强的意思，这个词，xxx，这个词就是代指这个意思的，可以用来表他人外貌或者是穿着上某种独特的气质，或者是某个人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所带给你的一种萦绕在心头的很独特的感觉。明白了吗？” 莎夏更迷茫了，用那双布满了迷惑的双眸直直看着巴克。 巴克沉默了，两人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无言状态之中。 “就是……”过了有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巴克才再次开口。“就是很厉害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莎夏这才点了点头，“明白了……” “玛琳人都会这个嘛？”莎夏好奇地看着巴克的眼睛，虽然还是完全搞不懂巴克说的那个词的意思，但她也算是大致上明白了一点巴克所想要向她表达的某种情绪，应该是炫耀？反正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倒是让莎夏的心又再次放了下来。 她甚至内心当中还有点小愧疚，因为居然会去怀疑这个在美术馆帮了自己，而且后面还帮自己赎回了心脏，甚至还为她鲜血的这位心地善良的先生。 虽然这位巴克先生口口声声说这些都只是生意的一环，但莎夏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体内正在流淌着他的鲜血的缘故吧？ “不，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巴克神色傲然，还挺骄傲，“额，是在我生活的那个镇子里只有我一个。”巴克补充道。“哦，对了。”巴克在补充完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也不包括人类以外的生物。” 他在镇子外面见过能够自由控制瞳孔缩放的怪物，比如食尸鬼，不是吃人鬼，食尸鬼就能够做到这一点。当它们的瞳孔开始缩小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它们即将要对你发动攻击了。这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在前面已经写过，所以就无需再提。 圣塔那镇外没几头食尸鬼，或者说是一头也没有，因为巴克这几年都会去镇子外面扫荡，食尸鬼是他扫荡的首要对象，这些鬼东西可不只是吃人和尸体，它们同样也会去捕食镇外牧场里的牲畜，可不能留它们在镇子外面搞这搞那的，要知道巴克可是很喜欢吃迪克兄弟牧场产的猪肉的，这兄弟俩养猪很有一手，肉制非常鲜美，巴克每年都会买几十斤肉用来做香肠、火腿以及腊肉。 061 这个世界 （完）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巴克做菜的手艺也越来越纯熟了，特别是在酿酒以及腌制食物这一块。他感觉自己的水平应该是镇子里最好的一个，虽然只是自认为。 “好想去那里看一看啊……玛琳。”莎夏在一旁碎碎念的话语给巴克听到了，“你们的国家距离玛琳很远吗？” “不知道……”莎夏摇摇头，“我在军队的时候所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大裂谷侧面的山顶要塞，在要塞的顶部眺望着裂谷之外的平原，那里的土地灰暗贫瘠，完全看不到头。” “你们的国家是在一块盆地之中吗？”巴克听着莎夏的描述，看样子莎夏所在的国家应该是一块四面环山的盆地，出口可能很窄而且只有一个，这样的地形倒确实是易守难攻。 “嗯。” “四面环山？” “嗯。” “出口该不会也只有大裂谷那一条吧？” “对对对！”莎夏连连点头，“您见过吗？难道赛西伦和玛琳离得很近？？”她的语气再一次激动了起来。 “没有。”巴克简洁的回答瞬间打破了一切的幻想，“我只是猜的，看来我猜得还挺准嘛。该死的，什么叫做我地理常识基本没有，什么不适合学习地理，这不就让我猜着了……”巴克后面的话语是小声嘀咕出来的，可能是在诅咒着某个人吧。 “和我讲一讲你从军时期的故事吧？”巴克看着这位前任中校，她的脖子上有一处疤痕，看形状应该是子弹所留下来的。脖子被打了居然还能够幸存下来，看来她们国家的医疗水平应该不错。“当然，这也是生意的一部分，我喜欢听故事，所以你可以用给我讲故事来抵帐。之前你所告诉我的那些消息也同样可以算到抵帐金额里面。” “我从军时期的故事吗？”莎夏抬起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我是十六……嗯，十七岁的时候参军的，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支付高等学院的学费。刚好那时候国家正在招募军人，空骑兵团正在招收有丰富亚美拉兽乘骑经验的空骑兵，而且服役两年以后还可以被送往高等军事学院进修。我自小在山区长大，家里刚好是养亚美拉兽的，所以我就参军了。” 虽然不怎么善于言谈，不过这姑娘讲故事还是很通顺的。莎夏十七岁，额，十六岁还是十七岁，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个年龄段从军的。服役十九年，先后参加过七次战争，每一次都活了下来。她是赛西伦议会国的王牌空中部队：天蝎空骑兵团第七营，第三骑兵队的队长，中校军衔。赛西伦议会国似乎经常会遭受到吃人鬼国家的攻打，不过攻势并不算凶猛，所以每次都能够让他们勉强抵挡下来。 参加战斗的时候，每个士兵的身上都会被发放一瓶毒药，以便于被俘的时候死得痛快一点。同时这种毒药也会让死者的身体被污染，让吃人鬼也没法吃下。这些以人类为食的鬼东西热衷于抓俘虏，特别是女性，它们每年来攻打赛西伦议会国也是为了这个，掳走人口到它们自家国家的牧场里去，人类在它们的食谱上可是排在第一位。 赛西伦的人口不多，也就九百多万，居住在一块面积约十五万平方公里的盆地当中，再加上周围连绵的山脉面积可能会更大。这是一片丰沃的土地，相较于周围那寸草不生的贫瘠灰土而言，这里简直就是生命的天堂，周围山脉的丛林也是正儿八经的丛林，可不像巴克住的圣塔那镇外的丛林那么古怪。和联邦一样，赛西伦也在大力提倡生育。 吃人鬼的科技水平似乎也很发达，这是巴克在莎夏的讲述中所知道的，应该和玛琳联邦是差不多的。它们一样有着汽车的存在，武器似乎也比较先进，在莎夏所参加的最后一次战争中，这些吃人鬼就已经拥有半自动枪机的步枪了。而赛西伦则还在用那种拆开式枪机的步枪，栓动是步枪在赛西伦还是比较先进的东西，只有精锐部队才会配发。不过目前赛西伦的军工厂已经开始在慢慢研究和仿制着缴获过来的那些吃人鬼的半自动武器了，赛西伦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想必复制出来并进行批量生产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武器在这个世界是很有用的，相当的有用，这不是一个什么前世小说里的那种武者能够飞天遁地、开山裂海的世界。武者被重型机关枪打中还是要死的，除非你是那种特别强的，比如巴克这种。至于天赐者那就不知道了，但既然是叫做天赐者那肯定得对得起这个名字，还有一些比较强大的怪物之流，重机枪对它们的效果也算不上好甚至是效果甚微。至于施术者的话，他们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法术让自己拥有极强的物理抗性。 吃人鬼应该没有飞机，所以它们是没有制空权的，而照着莎夏所说，赛西伦也正是凭借着强大的空军这才拥有了能够和周围吃人鬼国家叫板的能力。亚美拉兽的最大飞行高度为七千米，虽然赛西伦议会国没有科技力量制造的轰炸机，但是有生物轰炸机。附近的几个吃人鬼小国就是在赛西伦议会国空中部队那密集的轰炸中被夷平的。 莎夏并不是正常退役，而是被提前退役，她当时在第七营当中的表现很耀眼，立过不少功勋，如果再继续服役几年的话估计营长的位置就是她的了，但事物的发展就是这样，往往不会朝着那么令人顺心如意的方向发展下去。 但在一次对敌国的轰炸任务之后，她和她的小队，以及整个第七营都被解散了，所有军人全部退役，包括第七营的时任营长，议会国的一位空军上将的儿子。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莎夏也只能接受，在第七营解散后，她的原坐骑，被她叫做“柯基丝”的一头亚美拉兽也被送给了她，现在正在她位于半山腰的老家鸟厂让爹妈给养着。 部队被解散并退役之后，按照莎夏的军衔和战争中所获得的功勋，她得到了一大笔的补偿金，军衔依旧保留，每个月会按照她的军衔和获得的功勋奖章来发放相应的军人补贴。在赛西伦，参军的待遇是很优厚的，就是死亡率有点高。联邦参军的待遇也很优厚，而且死亡率应该也没那么高，应该。因为巴克对于自己国家军队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他也只能够猜测。 062 你还好吗？ 063 门口的怪物 这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怀表，在巴克看来它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是这玩意儿，毕竟价值六千贝格啊。所以它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的，其中之一就是能够为佩戴者提供强大的精神抗性，可能对于巴克来说没什么卵用，但对于此时正处于巨大精神压力之中的莎夏而言，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这种东西如果是放在外面的话，绝对是能够卖出一个相当之高的价格的。毕竟这种增加精神抗性，宁神定心，来多少都不会嫌多。就连巴克也不会嫌多。 怀表被巴克戴在了莎夏的脖子上，她的精神状态也逐渐变得平稳了下来，双眼逐渐开始恢复着神彩，身体抖动的频率也在慢慢降低。又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巴克伸出手掌，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你还好吗？沙夏女士？” 就在莎夏回复正常的时候，周围的景色也在慢慢发生着变化，脚下的类似生物胃壁的地面开始缓慢消融，周围建筑上覆盖的血肉组织也在慢慢褪去。看来周围的环境的变化应该是和此时街上行走的人的内心有关，只不过为啥不是他的非得是莎夏的？巴克搞大不明白。但至少现在已经算是恢复正常了，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够看到一些血肉组织附着在四周破败建筑的角落。这意味着莎夏内心当中的阴影还在潜伏着，并没有完全褪去。毕竟不是谁都能够拥有巴克这么强大的精神抗性的。 莎夏的双目恢复了清明，她的身体突然踉跄了一下，但被巴克给扶助了。巴克再次拍了拍莎夏的肩膀，“现在看来你是回复正常了？” “嗯……”莎夏点了点头，虽然是恢复了过来，但她的脸倒是变憔悴了很多，原本结痂的裂痕又再次裂了开来，巴克看到了有红色的鲜血从她脸上的裂痕处涌出。“谢谢你，巴克先生。你又一次救了我。” “不客气。”巴克一边说这，把手伸进了怀里，从里面掏出来一张纸巾。即便是在另一个地方，巴克长官也依旧能够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物件儿，感谢甲方恩伯拉提供的物品支持。 “擦一擦吧，你脸上的伤口裂开了。” “谢谢，非常感谢……”莎夏拿过巴克的纸巾，在脸上擦拭着。莎夏现在非常的庆幸，庆幸自己能够碰上巴克这种人，如果不是他，可能自己在进入美术馆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要死在那里，或者是永远地迷失在里面了。巴克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感谢的话语说一万次也不够。 “谢谢这种话说一次就够了。”巴克本想这么说，但还是算了，因为没啥意义。“我还要去一个地方，帮一位女士送货，等送完了我们就回到美术管理。到时候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找到有关你说的那本书的线索。” “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巴克先生。” “我不大喜欢别人用敬语叫我，用【你】来称呼就可以了。” “好的。” 两人继续漫步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周围的建筑腐朽而破败，暗红色的圆月悬挂在头顶。四周的景色和巴克刚刚来到这个地方，经历完那场异象之后所呈现的街景没有什么区别。 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了珍妮服装店的面前。虽然珍妮说过她的店铺名字应该是叫做“珍妮精品服装店”，但这种细枝末节就不必在意了。巴克在珍妮精品服装店的门前看见了一个人……不对，那不是人，那是个怪物。 它的眼睛长得特别高，就像是蜗牛的眼睛一样，一对特别长的触角，上面一个圆头。它现在还没有回过头，正专注地盯着珍妮服装店的门口。 巴克没有启动他的超级扫描眼来看这个怪物，因为这家伙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对劲了。超级扫描眼是他刚刚又想出来的一个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也挺好，可以考虑常用。 这东西巴克打不过。这里是癫狂之梦的第七层，可不是他一个上校级别战斗力的人能够横行无阻的，他主要是精神抗性高。莎夏的精神抗性也很高，另外她在战斗力上和巴克是差不多的，可能要弱一些，这个巴克能够感觉得出来。虽然莎夏只是中校军衔，不过她却有着上校级别的战斗力，而且还很年轻，不到四十岁。 如果不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提前退役的话，这姑娘的前途应该相当不错。她说她现在开了个事务所，虽然不知道生意怎么样，但从她身上穿的衣服看来，生意应该是相当不错的。衣服的做工非常精致，用料也属上乘，这一点作为常年阅览各种时尚杂志的巴克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 从玛琳联邦的人还能有闲工夫看时尚杂志这一点上也能推测地出来，生活在这个国家还是挺安全的，因为人们甚至能有那个闲情雅致去追求时尚。至于莎夏所在的国家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从莎夏的描述中来看，她的国家目前也在变得越来越好，技术水平不断在发展进步。 能够来到这个地方当雇佣兵的战斗力都不会差到哪去，基本都是中校级起步，这是巴克之前听桑吉尔说的。他当时说的是比巴克要弱大概一个档次，巴克属于他见过的被送到这里来的人类战斗力档次的倒数第三档。总而言之，巴克的战斗力在这个地方真算不得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他就只是单纯精神抗性特别特别高而已。 精神抗性是一种相当有用的抗性，同时也是相当难提升的一种属性。在面对着一个比自己高位出太多的存在时，抗性不够的人哪怕只是听到那种存在的名字都能够让他们的大脑瞬间爆开，或者是发疯。 所以说这就是巴克厉害的地方了，哪怕他只有上校级别的战斗力，但他抗性高啊。 不过，就算抗性再怎么高，眼前的这个东西他还是打不过。 064 孤岛 065 紧张不安的巴克 066 巴克的皮靴 “所以，刚才那位珍妮女士的态度到底是……？额，好吧，等会儿再说。” 重新回到大街上的巴克和莎夏二人再次来到了美术馆所在的那条街上，不过并没有急着进去，因为巴克找到了一个他能够欺负的对象。两人停住了脚步，两道目光齐刷刷地盯在了这位位于他们的前方，也位于美术馆大门之前的一个人类身上。 就和人类很难分辨出谁是人类谁是吃人鬼一样，吃人鬼其实也是不大能够分辨得出来谁是人类谁是吃人鬼的，不过只要让这些家伙咬你一口的话它们立刻就能分辨出来了。莎夏和巴克说过，有的人会为了生存下来也伪装成吃人鬼并居住在那些由吃人鬼所组成的国家当中，似乎数量还不少。不过危险性其实是很高的，因为你得尽量保证自己不在其他的吃人鬼面前受伤、出血什么的。 “哎呀，没想到这些怪物也能够做梦的啊？”巴克看着眼前的这只身材高挑、削瘦的吃人鬼，语气有点轻佻。吃人鬼当然会做梦，这些怪物一样也能在梦中被托到这里来。他以前在癫狂之梦的上层就见过不少这样的鬼东西了，在这个地方，这些怪物倒是破天荒的不会那么热衷于以人类为食，甚至还会和人类合作。不过很可惜，巴克基本上是不会和这些东西合作的。大部分碰到他的吃人鬼都被他给弄死在这儿了，或者说是让它们永远都无法重回现实世界。 在这里，人类可以很轻松地分辨出谁是自己的同类，谁是看起来像但实际上却属于异类的怪物，吃人鬼自然也一样。巴克在这只吃人鬼的身体中看到了密集的红线，数量不多，大概七八十个，但这家伙的身体强度却是很高。 这家伙所吃的人质量应该都很高，不然仅凭这点吃人的数量是不足以让它达到堪比巴克的地步的，这将会是一个非常好的练手对象。巴克的战斗力探测功能很轻松地就让他看出了这头吃人鬼的战斗力，比他弱一点，但差得不太多。更何况巴克也并不打算和它一对一，在这个地方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他也不大确定是否真的要把这个鬼东西给弄死在这里，因为他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 那是恩伯拉的加护，对方同样也是恩伯拉的雇佣兵。两人勉强算是同僚，不过恩伯拉倒也没有规定说同僚之间不能互相攻击，这一点巴克在出任务之前就已经问过了。恩伯拉给出的回答是它不会插手佣兵之间发生的矛盾。 就在莎夏和巴克在看着这只吃人鬼的同时，吃人鬼也把身子转了过来，将目光投到了巴克和莎夏这边。它的脸庞与他的身材一样削瘦，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瘦骨嶙峋。很显然，这家伙此时的状态也不好，它的两只眼睛特别大，已经到了极度的不自然乃至是畸形的地步。 “你好，我的人类同僚。” 这只吃人鬼的古代语声调十分僵硬且古怪，那声音就像是尖锐物品划过玻璃时发出的声音一样，令人感到十分的不适。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之中，似乎蕴含着一丝特殊的力量，但无论是对于巴克还是莎夏都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它的双眼在看到巴克和莎夏时，似乎微微亮了一下，那是代表着饥饿和食欲的光芒，不过只是一闪而逝，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它在打量完莎夏和巴克两人的脑袋之后，实现就开始逐渐往下移动，那对巨大的双眼中，正在缓慢向下移动着的死灰色眼眸与其眼白部分的大小比较起来，显得格外的小。 不过，吃人鬼的视线在移动到巴克双脚部位时就停下了，它似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巴克今天穿着的那双长筒靴上。这是联邦公职人员款式的长筒靴，巴克脚上的这双是由镇子上的一间鞋铺定做的。鞋子很合脚，走路不磨脚，穿着很舒适，冬天很暖和，材料用的是上等食尸鬼胶皮，额，一般来说使用的牛皮，只是巴克比较奇葩而已。他特意去鞋铺定做了一双由他自己提供的食尸鬼胶皮制成的长筒靴。 这双靴子对于巴克来说很有纪念意义，因为这是用那支食尸鬼族群当中最强大的那只食尸鬼首领的胶皮制作而成的食尸鬼长靴，食尸鬼长靴是巴克自己给自己的这件装备起的名字。还别说，这玩意儿的皮确实是很适合用来做靴子，不过也就只有巴克才会去穿了。 靴子是灰白色的，是一双双层皮靴，一层食尸鬼皮一层上等野牛皮。老板手艺很好，而且价格实惠，加工费只要了巴克五百多块钱。牛皮也是巴克提供的，他平日里闲着没事做去镇子外面乱逛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动物群落，当然不是正常的动物，正常的动物一般可不会出现在那些地方。牛皮来自于巴克在野外碰到的一头体型巨大的发狂公牛，被他打死了不说肉还差点被巴克给整来吃了。 联邦的公职人员服装是十分显眼的，哪怕只是一双靴子也有着非常独特的外观。虽然巴克此时身上穿着的是从珍妮服装店里买来的精品服饰，但脚上穿着的靴子可没有换。所以一下子就让这头看见了他脚上靴子的吃人鬼给愣住了。 从对方眼中情绪变换的速度来看，联邦的名字在这些怪物当中份量还是很大的。因为巴克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大量的恐惧。 “你好像对我的靴子很感兴趣啊？”巴克故意又把脚往前面伸了伸，然后往前踏了一步。他踏出的这一步似乎引发了某种连锁反应，顿时就让这只吃人鬼连续后撤了一大截。当它再次稳住身形看向巴克的时候，巴克在它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警惕和憎恨。 “哈哈哈哈……”巴克看着这个鬼东西，笑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眼神，我在好多你这样的怪物脸上都看到过了。” 067 走廊 068 油画 069 巴克又翘二郎腿 070 酒会 【玛琳的绝世珍珠:莱莉斯特罗德尔范宁的舞台剧《梦境之心》即将于**克托拉斯大剧院盛大开场！】 这是一本日记，日记的主人就是那位考德威尔先生。在他的日记里，巴克也看到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名字，那正是这次任务的目标。虽然他都不打算做恩伯拉给他的任务了。 这是从一张报纸上剪下来的一块，被粘在了日记的某一页，这本日记里能见到的最多的东西大概就是各种相片以及莱莉斯特女士的画像了，都是考德威尔画的。画风和配色还是一样的奇怪。 巴克没有在这些照片中见到彩色的照片，全都是从报纸或者是杂志上剪下来的莱莉斯特女士的半身照或者是全身照，还有大头照。这位考德威尔还真是莱莉斯特女士的狂热粉丝，不过在他的日记里巴克并没有看到他本人有关莱莉斯特女士的任何记录，他似乎就只是单纯的给对方画像，以及粘上从各种报纸、杂志上剪下来的有关莱莉斯特部分的纸片而已。 日记上他自己写的内容就只有一些他平日绘画时的感想以及心得罢了，还有对哪个哪个画家绘画风格研究的最新见解。没想到这位考德威尔先生，别看他画的画这么古怪，但在这种十分私人的日记里倒是正常的很。 巴克把手上的日记放了回去，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了房间里的一扇门前，那是同样隔壁的门。迈开脚步，巴克跨了进去。 这个房间里，到处摆放着的都是雕塑，就是之前巴克在进入萨拉里昂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那种雕塑。上面的人物也全部都是一个人，那就是莱莉斯特女士。 这个地方，就好像是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一样。不过在这个地方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对于某些存在来说，这个地方就是们用来娱乐消遣、打发时间的场所。看着被投放进来或者是自己想办法进来的这些生物们在这个扭曲的空间追求着他们所追求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所进行的一切、付出的一切、经历的一切，还有情绪上的一切。 全部都是那么的有意思，那么的……愉快。 房间里莱莉斯特女士的雕塑姿势不一，但都是穿着衣服的，这让巴克略微有些失望。为什么是穿着衣服的？多么优美的姿势呀，穿衣服多浪……额，算了。 巴克在房间里的一座座雕像中穿行着，他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是某种力量在提示着他，还向哪里走，该往哪里去。这应该就是……恩伯拉的提示了吧？ 拿出笔记本，果然，上面又出现了一行字。 【跟随你心中出现的感觉】 巴克把笔记本收回到怀中，别了别嘴。感情这还是不做任务不行呗？就是不让你找到出去的方式是什么。希望能有人早点将这个任务完成吧，有哪个大佬。这样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的方法目前巴克知道的一共是两种:要么任务完成被恩伯拉拉出去，要么任务不完成但是自己找到了出口然后离开，等于是放弃了恩伯拉的任务，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奖励。 穿过满是雕像的房间，来到房间里的另一处，这里也有一扇门，不过是紧闭着的，门上画着特殊的纹路，整扇门同样也是红色，暗红色。 按照心中的“直觉”，巴克伸出手，把手掌按在了门上面。然后，将门推开。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等一等，画风变正常了？ 是的，画风变正常了。在门的那边并不是什么同样油画风格的房间，而是十分正常的和他走进那条走廊之前的美术馆大厅，以及美术馆外面的地方相同的画风，而且还要更正常一些。这里似乎是一处酒会还是什么地方，有很多西装革履的人聚集在这里，端着盘子的身着马甲的侍从穿行在人群中，为桌子旁坐着的，以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站着的人递送着酒水和餐点。 巴克走了进去，再回过头去一看，果然，身后的门消失不见了。 “先生，您要点什么？” 一位侍从靠了过来，他的手上拖鞋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堆酒杯，每个酒杯里装的酒水都有所不同。 “不喝酒，谢谢。”巴克摆摆手，工作时间他顶多就喝点米酒，自己酿的那种。虽然现在的他是下班时间，并没有工作，不过他仍然没有想要喝酒的意思。 巴克身上的衣服和这个地方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且周围的人在聊天之余似乎还会偷偷地把目光放到他这里，然后看一眼就迅速挪回去，在继续和自己的朋友聊天时，眼中会带着一丝嘲讽的情绪。在和朋友聊过以后，用不了多久他的朋友也会转过头来看一下这边。 看来还挺智能的，不过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像是之前刚来的时候遭遇的那种异象，这里的一切都是可接触、可触碰的。 人们的嘴里说着古代语，身上穿着米兰多尔第四纪元某个时期上流阶层的流行服饰。巴克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做工很好，但似乎和现在的这个场所并不怎么搭。 “今天莱莉斯特女士的表演，可真是精彩呀！你觉得呢？” “当然，简直是绝伦的美丽！我的天呐，没想到那个凶名赫赫的玛琳帝国居然还能出这样的艺术家！” 莱莉斯特是个玛琳人，是的，玛琳人。如果那个玛琳帝国就是联邦的前身的话，那么他和莱莉斯特应该也能算得上是同胞了。 “这你就是属于偏见了，阿利斯塔爵士，玛琳帝国的艺术家可都是相当出名的。可不要因为他们的部分政策就对他们有太多偏见啊。” “的确，是我太过于偏见了，克维尔先生。” “马上莱莉斯特女士就要来参加酒会了，哦！我可得再好好看看我的打扮是否有何不妥！阿利斯塔爵士，请帮我拿一下酒杯。谢谢。” “举手之劳，克维尔先生。” 巴克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人的交谈。 071 狂热 “啊！巴克先生！”就在这时，一道热情的声音传到了巴克的耳朵里。他转过头去，一个面相儒雅，唇边留着两撇大胡子的金发男正朝他走过来，同时远远地就对着巴克伸出了双手。 “欢迎来到鄙人的酒会！真是不胜荣幸，你的到来为酒会更添了几分光彩！”这个大胡子老哥过来就给了巴克一个拥抱，然后拍了拍巴克的肩膀。搞得巴克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当然知道这是很正常的礼节，现实里人们也是这样的，但巴克在现实里可不会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 “对了，巴克先生。今天莱莉斯特女士的表演相信您也有看过了吧？感觉怎么样？”这位巴克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大胡子一件急切地看着巴克问道，搞得巴克又愣住了。他又没看过那个莱莉斯特女士的表演他知道个屁？”不过，大胡子的话也同样没有说完: “您也是玛琳人，众所周知玛琳人都特别的有艺术细胞，相信莱莉斯特女士作为您的同胞，您一定能够给出一个非常一针见血且准确的评论吧？” 巴克又得到了一个信息，这应该是恩伯拉在这个地方给他安排的身份。看来玛琳联邦真的是玛琳帝国的前身啊？那么让恩伯拉雇雇佣兵投放到这个地方来拯救这位莱莉斯特女士的，应该就是玛琳联邦的官方，或者是某个家族的人了吧？ 只是，巴克还是不大明白，按照帝国时期的玛琳和联邦时期的玛琳相隔的时间之久，现在还选择去拯救这位莱莉斯特女士又有什么…… 巴克突然想起来，在这个地方，时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巴克不知道拯救这位莱莉斯特女士的行动是否也同样持续了千年之久，毫无疑问，这一定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女性。因为如果这只是一位普通的舞蹈家的话，那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待遇。持续千年的救援？一想到这，巴克就突然有点怂了，救了一千多年都没有救出来，哪是他这一个晚上就能救出来的啊？ 当然，也可能是最近才开始的救援活动。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估计是之前太忙了或者是局势不够好没法救？巴克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怎么关心。 “额，这个……这个那个……”巴克嘴巴嗫嚅着，他在组织着语言，此刻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绞尽脑汁，然而还是狗屁话都想不出来。 “抱歉，我的艺术水平有限，无法做出客观的评价，抱歉。” 憋了半天，巴克的嘴里也就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一说完，眼前的大胡子就愣住了。 气氛在这个时候就变得很尴尬。巴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着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下去。 “好！！” 大胡子突然从嘴里蹦出来的一句话把巴克吓了一大跳，但吓一跳归吓一跳，他还是有听到这位大胡子嘴里喊的是什么的，那是“好”这个词，也有精彩的意思。 巴克很想一脸茫然的搓一搓他的后脑勺，但他忍住了，等待着眼前大胡子的下一句话。 “说得真是太好了！”大胡子又紧紧握住了巴克的手，这下子巴克就更难受了，“这句话，太妙了，简直太妙了！！” 这座城市虽然被拖到了这个地方来，城里最后也只剩下了那些数量稀少的奇形怪状的幸存者，但根据桑吉尔的说法，其实这座城市里的人都还活着。只是他们“活着”的方式，是和他们那些幸存者都不太一样的。 也许…… 巴克看着眼前的这位大胡子男人，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许这位大胡子，还有现在正在这个酒会的所有人，应该就是桑吉尔所说的那些没有死去，以另一种形态存活着的这座城市的居民吧？ 巴克不大能明白为啥这个大胡子要这么激动，可能是在这地方待太久了脑子也不正常了吧？ “莱莉斯特女士！” “莱莉斯特女士！！” “莱莉斯特女士！！！！” 突然暴发出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一波又一波的新浪震得巴克的脑子有些发懵，他不由得晃了晃头。警惕心再次提了起来，虽然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危机感。 在一阵又一阵的音浪当中，巴克看到眼前的空间都因为这一阵阵的音浪而变得扭曲了起来。包括周围的人的身体，就像他之前在那场异象中所见到的一样。不过比起之前，现在的巴克承受能力已经好了很多。而且此时这些音浪对他造成的影响也没有之前在异象中给他造成的影响大。 他扛得住，而且他也看到了自己这次的目标，莱莉斯特女士。她的真人长得比自己之前在萨拉里昂和那个房间里看到的雕像还要美。美上多少倍就不知道了，巴克对于这方面的目测不拿手。她和在场的那些波浪形的人和环境不同，她是正常的，就像此时此刻的巴克一样正常。不过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关心过这一点。 同样的，她也看到了巴克，但也只是在人群中一眼扫过去而已，被看的也不只是巴克。 这种奇特的扭曲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所有人在莱莉斯特女士的示意下安静下来之后，空间和这些人才逐渐回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巴克有点好奇，是否当时在外面的街上他所看见的异象，就是在这个地方的城市居民们所做的事情的映射呢？因为那里的异象中，最开始这些人在正常状态的时候是无法触摸的，而在这里，手感却是实打实，感觉不到半分虚假。 不知道……巴克的心里刚冒出一个想法就被立刻掐了下去。 “给我来一些甜点，谢……额，算了。”把头转向一旁的侍从，刚想向他点东西，不过在看到了对方脸上那狂热的表情之后，巴克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免得出什么事。 “哦！好的，就来！”不过，侍从倒是听到了，而且也很乐意的转过身去为巴克拿甜点了，脸上的表情依旧狂热。 072 帝国的同胞 073 千年之梦 (一) 莱莉斯特女士说话时带着一种独特的口音，这个口音……好吧，巴克听不出来，镇子上有没来过几次外地人。他在记忆里也想不起来他见过或者是杀过的外地人或者是外地鬼的口音了，这就有点尴尬。不过巴克总觉得她说话的口音和现代玛琳语的口音有点像。 巴克在桑吉尔的书店里买了很多书，但是并没有找到用玛琳语写的书，虽然有关于玛琳帝国或者本身就是马琳帝国人的作者写的书，但那些都是译本。他在店里买的一些小玩意儿里虽然也有马琳帝国出品的，不过上面刻的字都是古代语，也就是所谓的【通用语】。 说起来，这个通用语，或者说是古代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巴克也不知道，怎么一千多年前各个国家的人都会这门语言？也不知道这种语言最早是出自于哪个国家。 格雷西是巴克所在的地区的行省名，而并非是这两人所说的格雷西市。不过格雷西行省也的确是联邦北方的明珠，最大的粮食产出地，土地肥沃富饶，环境优美。额，环境优美这个可能有点过了，如果是实话实说的话。但巴克毕竟也是格雷西行省的人，自然要给自己的家乡多贴贴金。 其实格雷西行省的环境还是很好的，大片的平原，沃土千里。森林的话除去那些不大正常的森林，那些正常的森林里环境也是相当不错了。鸟语花香算不上，但绿绿葱葱还是算的。 “不知道巴克先生在格雷西市的工作是？” “只是普通的治安官而已，莱莉斯特女士。” 治安官这个职位在玛琳已经有非常久远的历史了，这是巴克在桑吉尔店里的一本玛琳帝国游记中看到的。这个职位在他的国家似乎有着非凡的意义，在书中说到，很多小说和民间英雄故事小说中的主人公的身份都是治安官。 “啊！原来是一位保民官先生。”莱莉斯特女士的脸上露出了……巴克眨了眨眼睛，他的视线好像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而且那些奇怪的声音又开始在他的耳中出现，莱莉斯特说话的声调开始逐渐变得奇怪起来。周围的世界好像在旋转，在他的视野当中，除了眼前的莱莉斯特女士，其余的一切都变成了波浪状。 世界好像颠倒了？好像。因为巴克看到克莱夫曼团长的脑袋突然出现在了下面，而他的脚则在上面。巴克低头看向脚下，他正踩在头顶的吊灯上。 “哔” 怪异的蜂鸣声开始在巴克的耳边响起，他现在已经眼前的莱莉斯特说话了。只能看见她的嘴一开一合，也无法从她的唇语中读出她所说的话的意思，因为那似乎完全不是人类的语言，或者说是完全不是通用语。 是玛琳语吗？ 大量的血丝再次自巴克的眼底浮现出来，而且和第一次钻出来时的颜色也不一样了，现在的这些血丝是黑色的，就像巴克的头发一样黑。 “很少见的黑发呢？可惜，我一直都想要一头黑发来着，但我又不想染发，因为那样会对我的发质有所损害。” 终于，巴克再次听到了莱莉斯特女士的声音。耳边的蜂鸣声还在继续着，似乎并不打算停下来。 “是，是嘛？”巴克还在强撑着和莱莉斯特聊着天，他就知道这样提前触发和任务主线任务对话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但没办法，这不是他能控制，而是强制的。 这就是抗性高的好处了，虽然巴克现在非常难受，感觉脑袋和眼睛都要爆掉了，但他仍然能扛得住，而且还在慢慢地适应当中。只不过，再这么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他的抗性再高那也是有极限的。 巴克正在脑子里整理着那些他能够看的画面片段，他的脑子里虽然被强行塞了一大堆信息进去但内存还没有爆，只不过因为都被堆在了一起所以整理起来非常麻烦。毕竟人的脑袋又不像电脑那样一键删除。 巴克就这样强撑着，一边和莱莉斯特女士说着一些不找边际也没啥价值的话，一边在脑子查看着一些画面片段，目前他看的这几个片段里，以莱莉斯特女士本人为主视角或者是主角的片段就只有一个。不过就凭借着这一个也已经足够让巴克知道一些事情了。 在那个片段里，莱莉斯特女士的年龄要比他现在眼前出现的这个小很多。而之前那个在萨拉里昂他见到的那座雕像莱莉斯特，则看起来又要比现在的这个年纪稍小一些。 那个片段很残破，而且很零散，就好像是在看一面被划了好多道的碟片一样，一卡一卡的，还特别花。说起来，巴克在穿越之前也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看过碟片了。除了玩打游戏用的游戏碟。 那段画面当中的莱莉斯特似乎是在跟什么人争吵，那个人的模样他看不清，只知道是一个穿着精致紫色毛皮衣服的女人。应该是女人吧，男人也不会穿这种女性款式的毛皮大衣。 争吵的画面之后就是一阵花屏和卡顿，就和看电视一样。巴克寻思着感情他这脑袋还能当电视机用呢？只不过这信号也忒不好了，或者说是这片源也忒垃圾了。 红色，大量的红色，以及原本还以为是默片，但在最后传来的一生尖叫，不知道是谁的尖叫，因为声音很怪。 身上感觉湿湿的，好像是出汗了？只不过，当巴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的时候，却发现地上已经滴了一大滩血了，都是说着他的手指滴下去的。尽管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但巴克还是一点都不慌。虽然他此时正拼命地在自己的脑子里寻找着，想要将那种紧张感自心底浮现出来，但是没有用。 他的心态仍旧是古井无波，十分平淡。 他要完蛋了，巴克想着。浪来浪去，看来还是翻车了。 伸手向背后的脖子上抹了一把拿回来一看，果然，脖子上也是血。从他的皮肤毛孔渗透出来的并不是汗水，而是血水。 074 千年之梦 (二) 075 千年之梦(三) 076 千年之梦 (完) 077 红月期的早餐 078 巴克开小差 “所以，卡波耶勒镇长，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派人去塔罗镇支援！” 镇议会的议会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不过本镇上的加起来一共就四个，分别是查理斯署长、巴克治安主官、卡波耶勒镇长，以及她的助手，名字叫做迪拉。 今天的镇议会比平时的热闹，一共有二十八个人在会议室里，除去巴克他们，还有十个调查局专员以及十四名军人。巴克今天总算是可以坐在会议桌的主席了，他的左边挨着镇长大人的秘书，或者说是助手，迪拉女士。右边挨着调查局驻圣塔那镇支援力量最高负责人普洛斯先生。巴克的顶头上司查理斯署长坐在他左边的左边的左边，也就是镇长卡波耶勒女士的右边，镇长的左边坐着省军部驻圣塔那镇支援力量的负责人比克中校。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应该就是这次支援人员当中的精锐了，芙琳和瑞奇姐弟俩也在这里。 刚才向卡波耶勒镇长提出建议的是一位军方的小队长，名子叫啥巴克之前还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他叫罗拉。 “抱歉，罗拉队长。圣塔那镇的防御力量也比较稀缺，虽然我也很想派人去营救塔罗镇的同胞们。但我无法保证在大批力量离开镇子以后还能保证镇子的安全，而且也不确定营救行动是否能成功。” 卡波耶勒镇长摇摇头，否决了这位小队长的提议。虽然她平时有点憨，但并非没脑子，镇长大人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我可以去，就我和我的小队，不需要其他人。”罗拉队长似乎也料到了他的提议会被拒绝，所以他立刻又主动请缨道。虽然这些天赐者们一个个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但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挺，还挺……有军人担当的？这相当于是自杀任务了，在红月期外出到安全区以外，去驰援另一个已经受灾的镇子。除非是大规模部队，像这种小队基本上就只能是送死而已。毕竟这些人的战斗力和自保能力也就那样，他们这些天赐者以普通人或者是普通吃人鬼的眼光来看那确实是厉害，但…… 说真的，不是打击，只是实话实说，就凭这点实力想要外出，巴克觉得有点蠢。虽然很有军人的担当，但蠢也是不可否认的。 “这只是白白送死而已，罗拉队长。我很尊敬你主动要求去援救塔罗镇的这种军人精神，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打消这个想法。” 这时，查理斯署长也开口说话了。他说话的语气永远都很温和，巴克从入职到现在还从没见这位署长急过眼。不过语气温和并不代表说的话温和，就比如现在，查理斯署长毫不留情地打击了这位年轻人。 “是的，塔罗队长，查理斯署长说的很对。我也希望你能够打消这个想法。”卡波耶勒镇长也跟着附和道，现在镇子上来参加会议的四个人里就只剩下巴克和迪拉两人还没有任何表态了。 “感谢查理斯署长对于我和我的小队的关心。”塔罗队长朝着查理斯署长点点头，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对方和镇长的反对就改变自己的想法。“我当然知道外面的危险性，但我还是希望各位能够让我和我的小队出去试一试，这是我们军人的指责。我还是做不到对塔罗镇的为难坐视不管。” “塔罗队长。” 这时，比克中校也说话了，他是军方支援力量在这边的最高长官。他现在正用他那双冷漠的灰眸盯着这位塔罗队长，而塔罗队长也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 比克是这批军人里战斗力最强的一个，不过在他们圣塔那镇四巨头的眼里还是弱了些。他虽然是中校军衔，但是在实力上差不多就只有少校水平，比迪拉女士还要弱不少。 这人应该也只是个入门级少校。因为他正在用自己的气势压迫着这位塔罗队长，不过塔罗队长倒是很轻松地就承受了下来。看得出来两人在实力上的差距并不大，怪不得这么自信。 巴克虽然平时很低调，不过他的实力在镇子里一些明眼人里还是比较明显的，比如迪拉，再比如署长。至于镇长大人？这家伙可能是太强了所以导致她对于自己的实力没有什么概念，反正就是弱。不愧是贵族，就是不一样。 会议室里的气氛冷了下来，看的巴克有些无聊。巴克在无聊的时候就会开小差，他在平时开会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左左右右随意地转转头，观察一下，迪拉和普洛斯，还有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在对峙的这两位军人身上。这种下级对峙上级的事情在联邦北军当中也算是一个传统了，近千年以来都是这样。有点像是前世地球上某个国家的下克上，但也没那么严重。 巴克悄悄把手伸进怀里，然后从里面整出来一个花花绿绿的包装盒子，上面写着“魔力脆角”的产品名。 而就在巴克把这玩意儿从怀里拿出来放到桌子底下的时候，桌子另一边的芙琳姐弟也注意到了这边。而且在巴克塞进一枚脆角到嘴里，抬起头正好与这姐弟俩的目光撞上时，场面就变得比较尴尬了。 然后巴克就看到，姐弟俩把头别了过去，继续转到了另一边还在进行着的对峙上。就和其他人一样。 虽然他们俩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巴克知道这俩孩子一定在憋笑。 但还好，旁边的俩人没注意到他，那俩小子和他关系好，看到了也无所谓。 脆角是一种膨化食品，没啥营养但是很好味。咸咸的，甜甜的，脆脆的，吃起来特别相。所以巴克吃的时候会先在嘴里含一会儿，免得弄出太大声响。 吃完一个，再次把手伸到下面，巴克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 怎么回事，怎么不是脆角的手感？脆角过期坏了？不对，不对…… 巴克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了头，看向左边。 两道目光在此时对在了一起，但并没有像爱情故事里那样擦出什么火花。 079 迪拉女士开小差 巴克看着迪拉女士，迪拉女士也看着他。然后巴克手里装脆角的盒子就动了，一把脆角被她从盒子里抓了出来。于是，巴克也很识相地转回了头去。两个开小差的人在此时达成了共识。 巴克和迪拉女士还比较熟，因为他要想接触到镇长大人给对方拍马屁的话很多时候得先经过她，所以两人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熟人了。不过两人目前还算不得上是什么朋友，应该吧，至少巴克是这么觉得的。 一盒脆角并没有多少，两个人吃已经有些不够了。但还好，迪拉女士旁边的那位虽然也注意到了巴克和迪拉这边的动静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另一边，对峙还在继续着。 “比克长官。”终于，在对峙了一会儿之后，有罗拉小队长率先开口说话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同意我的请求。毕竟，这座镇子有着卡波耶勒镇长，在安全问题上一定是无忧的。” 比克没有回答，只是仍旧看着罗拉，罗拉是一个很年轻的棕发帅哥，他的长相比较偏向前世的亚洲系，看着浓眉大眼的。这个世界，或者说是这个国家，有着很多这样长相的人，这种长相在这里并不稀奇。就是在发色上比较多样化，黑发反而比较少见。 “但是我并不会同意你让你的小队白白去送死，罗拉队长。”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比克长官也开口了，他的语气很慢，语调也很冷，显得没什么感情。 “也许你和卡波耶勒镇长一样，出身自贵族，但你并不是贵族，罗拉队长。相信这一点你自己也清楚。而且，即便是你能够在外面生存，可你的小队呢？” “那么，就让我自己去吧。”罗拉队长似乎还是不打算放弃，“如果你还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就……” 此时此刻，桌子的那头。 巴克旁边的普洛斯先生突然抬了抬眉毛，“下级抗命、私自出动乃是联邦北军的传统美德，不得不看。你觉得呢？巴克治安官？” 普洛斯先生那淡淡的声音传到了巴克的耳中，让巴克的身体再次一僵。 过了会儿，巴克抿起嘴，用舌头在嘴边快速划过。这脆角上的调味料沾了一点在他的嘴唇上，现在舔干净了。 巴克没有说话，只不过嘴里的动作却是停下了。他现在也把目光投到了军人们那边。 两人之间的对峙他之前也一直在看在听，但现在好像有重头戏要来了。虽然他开会开小差这件事情坐他旁边的人已经全都知道，但这并不重要。 调查局的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表过态，但从他们那群人桌子上堆的文件来看，应该也是准备汇报些什么。至于为啥现在不汇报，则是因为此时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除了军方的人，全都在看热闹。 怪不得这个罗拉队长胆子这么大，原来还是贵族家族出身的，虽然他本人并不是贵族。迪拉女士似乎也是贵族出身，因为她长得和卡波耶勒镇长很像，巴克也曾经听过卡波耶勒称呼她为“姐姐”。综合两人长相上的相似程度来看，这俩是姐妹应该也没得跑了。 迪拉女士平时是比较正经的，因为她要帮自家老妹做很多事。她老妹虽然脑子好使但是太憨而且太喜欢异想天开了，所以平时镇子里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迪拉女士来安排并且定夺的。迪拉女士长得比她妹妹略高，大概一米七七的样子，接近一米八。巴克的身高目测还是比较准的，就是身材目测水平不行。 这也没办法，镇子里漂亮姑娘算不得多，至于身材的话……这种乡下地方的人穿着还是保守了些，很少能看到有女士会穿着那些比较能凸显身材曲线的服装。 今天的巴克也算是见识到了迪拉女士略显俏皮的一面吧，因为她和巴克一样，这时也同样是在会上开小差。 这个国家的贵族就是这样的，只有卡波耶勒镇长这样的人才是贵族，拥有国家授予的贵族衔位。贵族和寻常的人类有着非常显著的区别，但无论是罗拉队长还是迪拉女士，虽然也和人类有些区别，可他们和卡波耶勒女士的区别也同样显著。 那边，比克中校似乎是被罗拉队长的发言给气到了，至于桌子边的其他那些小队长，他们似乎也都没有想要支持中校的意思，一个二个的也是在那儿看着热闹。其中有几个的脸上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神色。 所以说联邦的军队会被人们分开称呼为南军、北军和中央军，而不是统一的联邦军队。联邦南军里了没有北军当中的这种现象，眼前的罗拉这样的行为如果是放在南军当中的话他大概率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当然，前提得是罗拉不是贵族家族出身。 虽然不是贵族，但毕竟家里有人是贵族嘛。放在现场，如果是其他几个小队长这么不给比克中校面子，估计早就被对方一耳光乎过去了，哪还轮得到你跟上级对峙？但很可惜，没有如果。 “你这是在抗命，罗拉少校。根据联邦军事管理条例之规定……” “卡擦” 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响起: “根据……” “卡擦卡” “根……” “卡擦卡擦” 会议室里的军人们停了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巴克这边。十几双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巴克，看得他有些尴尬，但实际上吃东西的声音并不是他发出来的。 巴克转过头，也把目光放在了他的左边。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迪拉女士心里了。而备受瞩目的迪拉女士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而且还在继续把脆角往嘴里丢着。 会议室当中再度陷入了寂静，只留下迪拉女士吃东西的声音。 “卡擦卡擦，卡擦卡擦……” 因为是偷吃，所以巴克吃得很慢。因为是光明正大的吃，所以迪拉吃的很快，这一盒脆角的大部分最后都进了她的肚子。 现在，东西吃完了。迪拉女士朝四周看了看，然后站起身。 “抱歉，我去洗个手，请继续，各位省军部来的客人们。” 看来，最后还是得由圣塔那镇的第二镇长迪拉女士出手啊。 080 巴克挨打 在离开的时候，迪拉女士没有忘记顺便帮巴克把已经空空如也的食物盒子带出去。而且在回来的时候她还给巴克带了一张用来擦手的纸巾，这姑娘还挺贴心的。 迪拉女士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并在桌子底下把纸巾递给了巴克。巴克不动声色地接过纸巾擦了擦手。虽然他那一盒基本上全都给迪拉女士吃了，他自己并没有吃多少，不过无所谓了。为了巴结上级、在上级那里刷到更多好感度，一点点牺牲和代价也是必要，且可以接受的。 在迪拉出去又回来之后，那边军队内部上下级之间的对峙也算是暂时停了下来。 “我们收到了关于塔罗镇方向的观察资料，是二十分钟前由镇外望塔那边过来的。”调查局的普洛斯先生，或者是普洛斯专员此时也说话了，他从旁边的同事那里接过来一沓纸。“根据望塔上的菲尔探员之观察，他说他在那边看到了巨大的、如同山一样高大的连绵阴影，有些像是森林中的藤蔓，或者是某种水生生物的触手。” 圣塔那镇的外面有一座望塔，很高，足足七十米。巴克没有上去过几次，虽然他知道自己就算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不会有事，但他还是很少会上到那个地方去。因为楼梯太窄了，而且前世的巴克有恐高症。 圣塔那镇所处的地区以大平原居多，只有一座山脉坐落于镇子的北……北边还是南边来着？巴克不记得了，反正挺远的，比塔罗镇还远。巴克没去过塔罗镇，他连这镇子在哪儿都不知道。巴克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虽然塔罗镇和圣塔那镇很近，但两个镇子平时都没啥交流，也就是每年固定互相交换一下各种信息。 “菲尔探员在看到那道黑影之后精神受到了巨大冲击，现在已经撤回到了镇子里，正在空艇上接受治疗。这是他在陷入昏迷之前提供的资料复印件，各位。” 普洛斯先生给桌子上每个人都发了几张纸，也包括巴克。巴克拿起手中的文件看了会儿，心中大致有了数。 菲尔探员受到了第四级别的精神冲击，他的精神抗性大概是第三级别中等，再结合塔罗镇和圣塔那镇之间的距离7.7公里来推算的话，目前正盘踞在塔罗镇的那个东西在近距离可以达到的精神冲击等级应该是第六级。对于巴克来说算不得什么，因为他抗性太高了。 那个玩意儿虽然很大，但应该算不得多强，因为只是让远隔千米之外直视他的人精神受到冲击而导致受伤罢了，连让人发疯都办不到，更别提直接爆头了。 巴克盯着手中的文件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而他旁边的普洛斯先生在这个时候也再次说话了: “罗拉队长的小队里有一位队员，我记得似乎就是塔罗镇出身的吧？看来罗拉队长对于自己队员的家乡也很关心啊，能有这样的一个优秀的队长，也算是这个小队的福气了。” 调查局的人向来就喜欢挤兑军队的人，特别是在联邦北方，“哦，我好像又想起来了。”普洛斯先生仰着头，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那位队员的名字……哦对，应该是副队长，副队长的名字，好像是叫做伽蕾吧？” “营救爱人的家乡吗？”巴克此时也说话了。他把手里的文件放回到桌子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扁平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真是浪漫呢，在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浪漫。” 刚说完这句话，巴克就感觉到一束凌厉的目光射向了这边。微微抬起眼睛，刚好和那道目光对上，主人是一位女性，长得一般般，但是挺英气，脸上有不少雀斑。她似乎因为巴克的这句话而对巴克产生了巨大的不满。不知道是为啥，可能是她不喜欢巴克这样阴阳怪气的调侃她心爱的人吧。 其实巴克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喜欢，或者说是暗恋罗拉队长，他瞎猜的而已。 他并未理会对方那凌厉的目光，继续喝了一口水壶里的茶水。他有好几个水壶，用来装不同的液体的，所使用的材质也各不相同。他现在用的这款水壶是深桃木色，很漂亮，也是铁匠铺买的。 没想到吧，铁匠铺老板还做木匠活。 “是挺浪漫的。”一旁的迪拉女士也附和了一句，另外巴克也注意到，她在说话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雀斑女。 雀斑女眼中的凌厉在被迪拉女士看了一眼之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甘和微微的示弱。这迪拉女士还挺照顾他的，果然，一盒脆角花得还是有价值的。 “那么，罗拉队长是打算去拯救自己心上人的家乡吗？”卡波耶勒镇长看着罗拉。“原来是因为对心上人的爱，而不是因为对于同胞的爱啊？” 罗拉队长这回没有再说话了，他低下了头。 “好了，这个问题就放下吧。今天开会来讨论的不是这个，主要还是在塔罗镇受灾后，圣塔那镇该如何应对后面可能会遭遇的危机，还有……” 会议一直开到了上午十点整，直到这时太阳才刚刚从东边冒出来。在散会之后，巴克走独自一人走在行政厅外的小道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随后，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上没啥东西，云也没有，太阳灰蒙蒙的，显得很虚弱。 这时，巴克的身后突然刮起了风，风还挺大的。 “砰” 一声闷响传来，那是人类的脑袋和地面因剧烈碰撞而产生的声音。巴克低下头，看着地面上那一动也不动的身躯，摸了摸他下巴上的那一撇小胡子。 这是之前开会时的那位女性队长，他是真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敢打他，这也太脑残了。恋爱中的人没脑子这句话看来是真的。估计主要还是她没想到一个普通镇子上的治安官居然会这么强，失算了。 鲜血正在从她的脑袋下面缓缓流出，虽然巴克刚才打她没有太用力，但她自己的速度并不低，所以就直接被巴克一巴掌给拍晕了。 巴克在她朝自己打过来的时候换了个身位，然后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之后她的脑袋就狠狠地撞击在了坚硬的石板路面上。有点惨。 巴克弯下腰去，拉着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捡了起来。 还好，没什么大碍。天赐者身体素质还是可以，就是破了点相。 081 巴克吃亏 所谓天赐者，简单点来说的话把他们看做是变种人就可以了。就像以前巴克放跑的那支劫掠者车队里的那个女的，还有前段时间在森林里碰见的那个猫女，都可以被称为“天赐者”。 当然，如果是按照严格的官方标准来看的话，这两个还是要差点。天赐者可不只是力量和速度比一般的普通人更强大，或者是恢复力更好而已。虽然几乎所有的天赐者都会拥有这样的特性，但拥有这些特性的却不一定就是天赐者。 官方承认的天赐者是可以凭借着身份领工资的，而且还有不少福利，只要你去登记就可以。而且也不强求你一定要为国效力。关于天赐者一个月能领到的工资数额是多少，这个巴克并不清楚。虽然圣塔那镇这几十年里也曾经出过几个天赐者，不过他们都是很早就离开了镇子，而且还是连同着各自的家人一起离开的。这大概就是天赐者的福利之一了。 正牌的、官方承认的天赐者是有着一些比较特殊的能力的，而这些特殊的能力才是他们被如此称呼的原因，就比如现在这位正被巴克提着胳膊的女士。 她的身体，皮肤表面，正在不断地向外散发着热量。根据巴克所看到的，这位女士皮肤周围被加热的空气因体积变大而导致的对光折射率的变化上来看，现在的温度差不多已经超过一百度了？额，通俗点来说就是空气变形。 她的皮肤因为高温而变得通红，并且温度还在不断攀升着。皮肤上下的红色也在变得愈来愈明显，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底下冲出来一样。 熊熊烈火燃起，伴随着冲天的气势，退到十几米远处的巴克在空气中闻到一股胶制品还是什么燃烧是发出的味道。这让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女人，也太不环保了。更何况当街脱衣服，这不是影响市容…镇容吗？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巴克什么都没看到，这才是最重要的，脱光了还是什么都不给人看到，当街不穿衣服还不给人看这属于什么罪名来着？额，好像法律里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巴克看着眼前这位熊熊燃烧的姑娘，她似乎是准备对自己出手了。 “你确定吗？”巴克开口了，他感受到了从空气中传递而来的热量，还有就是，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很明显，她不是罗拉队长小队里的那个女副队长。想一想罗拉队长还是很令人羡慕的，有两个姑娘都倾心于……额，好吧，巴克也不知道罗拉队长喜欢的那位女副队长是不是也喜欢罗拉。 现在就有点尴尬，因为突然想起来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所以原本想好的装比台词就没办法说出口了。 “联邦军人是要保护联邦居民的，所以这位军人女士，你确定是要对我出手吗？” 这位姑娘在刚开始靠近巴克的时候并没有下重手，应该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这一点巴克也知道。所以与之相对的他也就没有下重手，只不过忽略了环境的因素让这位姑娘有点破相，不过既然都变成一团火了，破不破相也无所谓了。 火人女队长没有回答巴克的问题，只是在一步一步地向着巴克靠近。她走得不快，但是很有压迫感。并且还伴随着周围空气的形变，以及在空中不断传递的巨大热量，真的是太可怕了。 他还没和天赐者交过手，所以有点拿捏不准分寸，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如果待会儿不小心手劲重了把对方打死了那怎么办？这个世界有没有摄像头，那他不就成杀人犯了？当然他既然能打死一个天赐者就说明他肯定要比这位天赐者更强，所以受罚估计是不会的，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升职。但巴克不想杀人。 同样的，他也不想把对方打成重伤，因为没有必要。这姑娘可能素质是差了点，脾气也爆了点，但打成重伤也没……算了，打就打吧，收不住手那也没办法。况且飞艇上不是有医疗室吗？让他去配那个什么什么探员，两个重伤员互相做个伴估计也不错。 其实，说实话，巴克就是想把这女人打一顿罢了。不然他直接放出自己的气势以势压人就可以，到时候对方就算不愿意服软那也得被他的气势给压制得强行服软。 “这是最后的警告了，女士。”巴克扭了扭他的脖子，现在对方和他的距离已不超过十米。“虽然我不想说得太失礼，但如果你真的打算动手的话，到时候我不一定能保障你的生命安全。” 一股热浪席卷到了巴克的脸上，把他头上的头发一下子就烫卷了几根。巴克心中顿时一惊，同时一怒。 火焰是什么？火焰是一种化学现象，同时也是一种物理现象。它是人类驱逐黑暗所使用的第一种工具，也是整个人类文明的基石。人类的文明表示始于火焰，人类文明的延续同样也是赖以于火焰。火焰便是人类社会最原始的图腾和象征。 赫灵对于自己身为天赐者所拥有的能力非常自豪，因为这是一种高贵的能力，一种强大的能力，也是一种美丽的能力。 但此时，一只手臂却穿过了火焰，穿过了那层看似没有实体，却远胜任何盔甲的防线，用五根手指牢牢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她就这样被对方掐住了脖子，并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她双手无力地抓住对方的手臂，却悲哀地发现根本用不上力，一双腿在空中不停地蹬着。而且因为脖子被卡住，她也没有办法说话。 高温在消失，火焰也在消失，手中的女性虽然看起来有点惨，但生命体征还是平稳的。不可能说掐一会儿脖子就顶不住了，好歹也是个天赐者呢，是不是？ 巴克抓着对方，手臂在空中晃了晃，连带着对方的身体也随着他手臂的晃动跟着晃了起来。 “女士，希望你能够吸取这一次的教训。我知道联邦北军的军人大都很桀骜，这也是我们联邦北方军人的特点，所以我能够理解你的桀骜，还有你的傲慢。” “不过，对自己的同胞，而且还是一位无辜的同胞恶意发动攻击，可不是一位军人该去做的事情啊。” 巴克把手里的女队长丢在了地上，她捂住脖子，蜷缩成一团，不断地在地上咳嗽着。 巴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看了一会儿以后，就转过身离开了。这是一个伤心地，他不想多留。今天跟人打一架他妈的吃亏简直吃大发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长长的汽笛声。 “呜” 082 等一下！ 汽笛的声音十分嘹亮、尖锐，这是从镇行政厅院子里停泊的空艇上传来的。在汽笛声响起的时候还伴随着阵阵的警报声。 巴克看了一眼地上的军人女士，她正在挣扎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巴克在对方那里吃了很大的亏，让他非常生气，不过巴克仍旧没有对她下重手。真是令人敬佩的高尚精神，黄金精神。 在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对方倒是没有再继续向巴克出手了。她只是用比较复杂的眼神看了巴克一眼，随后便转过身，朝着那边的镇行政厅的方向去了。巴克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畏惧，看起来是被他给整怕了。但实际上巴克都还没有打她呢，只是掐个脖子而已，至于吗？不过不管至于不至于怕还是不怕，巴克随后也跟了上去。 来到了行政厅院子里的小型空港，四巨头又再度齐聚于此。 其实巴克大概也能猜得出来空艇拉响警报的原因，因为在那些三流小说里，剧情都是这样发展的大概率就是那个罗拉队长带着他的心上人，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的女副队长去拯救塔罗镇了。 四巨头聚集在空艇的甲板上。巴克和查理斯署长站一块，迪拉女士和卡波耶勒镇长站在一块儿。 “我猜……” 率先开口的是巴克，不过话没有说完，因为看起来好像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联邦北军第四特种兵团鼠尾草大队004小队的伽蕾副队长于一个小时之前离开了圣塔那镇，下落未知。在她离开镇子后，刚回到空艇的罗拉队长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也跑出去了，途中还攻击了几名阻拦他的同袍，但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这时，四人的背后传来了比克中校的声音。 “额……袭击队友？”巴克有点楞，“难道你们没有当场击毙罗拉队长吗？” 比克中校没有回答巴克的疑问，只是默默地耸了耸肩。 巴克很是不理解，如果他当时在场的话那么他绝对是会将这名罗拉队长当场格……额，好吧，巴克又忘记罗拉队长是出身自贵族家庭的这一身份了。 “罗拉队长出身自格雷西行省的林洛家族，虽然他本人并没有继承到贵族的血统，但他可是有一个身位贵族的母亲。如果把他击毙的话，我想比克中校可能就要上军事法庭了。” 这时，旁边的卡波耶勒镇长代替比克中校回答了巴克的疑问。 “比克中校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巴克治安官。” “明白了，谢谢。”巴克队长卡波耶勒镇长点了点头。 “罗拉是林洛家族的人，迪拉女士，你觉得该怎么办？”卡波耶勒在解答玩巴克的疑惑后，又把目光转向了第二镇长迪拉。 迪拉女士歪了歪头。“那就只能麻烦你了，卡波耶勒镇长。罗拉队长如果牺牲在这儿的话，虽然不是林洛家族里什么身份重要的人，但估计还是会有点麻烦。” “可我不想出镇子啊”卡波耶勒镇长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这姑娘也不是第一次对着迪拉撒娇了，迪拉女士也很少会妥协。 巴克觉得，这应该是个献殷勤、刷好感度的好机会。 天上那红色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得再等个几天。至少在这几天里，巴克在外面还是能够继续横行霸道的。小心一点就行了，更别提他在梦里还升级了。虽然只是防御能力的升级。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镇长代劳。” 在打定主意以后，巴克开口了。 他的发言并没有让查理斯或者是迪拉女士感到多惊讶，因为虽然从没在这俩人面前展示过，但这俩对于巴克的实力还是清楚。在场最惊讶的其实是比克中校，其次的话，就是这位看起来有点惊讶但又不像的圣塔那镇最强者卡波耶勒镇长了。 卡波耶勒镇长停止了对迪拉的撒娇，并将目光转到巴克身上。 “哦对，你可以代劳。”卡波耶勒镇长看着巴克，连连点头，“毕竟你都能从那个地方跑出来了，确实可以为我代劳。” 卡波耶勒没有说出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但巴克也不需要她说出来，他当然知道卡波耶勒口中的那个地方指的是哪里。 卡波耶勒走到巴克面前，用审视的目光在巴克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嗯……确实。” 卡波耶勒嘴里念叨着，抬起她的手，在巴克肩膀上拍了拍。由于她长得比巴克矮不少，所以这个动作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滑稽。 比克中校在旁边听着这座圣塔那镇上的一个贵族、一个治安官之间的对话，人已经懵了。 他从军这么多年，在红月期前往行省的各个镇子里支援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镇子。 什么玩意儿？一个镇子上有一个贵族当镇长就算了，还有一个敢在红月期肆无忌惮地往外面跑的……治，治安官？？？？ 可能这就是贵族吧？比克中校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一个能够在红月期在外面到处跑的人，其实力起码得是上校水平，而一个上校实力水平的小镇治安官…… 妈的，这也太他妈的奢侈了。 “那个地方？” 剩余的两人也纷纷将目光转到了巴克身上。 似乎迪拉女士和查理斯署长也都知道卡波耶勒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都是有一定实力水平的人了。也就在场的比克中校还是一头雾水，跟听天书似的。 “那么，就麻烦巴克治安官了。”迪拉女士也学着卡波耶勒，拍了拍巴克的肩膀。她好歹比她的妹妹要高一些，不过在拍巴克肩膀的时候还是会显得有些滑稽。因为巴克在穿上靴子的时候身高已经逼近两米了。 “职责所在，迪拉女士。”巴克小小地谦虚了一下。 “是嘛？”米恩眉头微挑，“那看来是不需要奖……” 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巴克那朝着她瞪过来的那双充满了期盼的眼睛。 “好吧……哈哈……”迪拉女士笑了两声，“五万，你看怎么样？” 巴克这回不敢谦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出发了，各位。” “祝好运。” “加油！” “路上小心。” “额……那个这个……额，妈的！祝好运！巴克治安官！” “等一下！” 五人齐齐回过了头。 083 巴克骑自行车 巴克正站在圣塔那镇城墙大门不远处的地方调试着他的名牌时尚自行车，这种外形设计的自行车在外地是见不到的，因为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风格，在这个世界只专属于巴克治安官一人，并且已申请了相关专利。 巴克的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站姿挺中规中矩，巴克在那儿捣鼓他的自行车，这女人就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巴克正在给他的自行车上安装手电筒，车头篮子旁边绑两个，车尾坐朝后再绑一个。虽然现在太阳还在天上有气无力地挂着，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了。 本来，在最开始，巴克刚自告奋勇地提出他要去为镇长大人代劳的时候他想的是开辆车出去，直到这个女人开口说她也要一起去后，巴克就改了主意。那就骑着自行车出去得了，虽然他的自行车能够坐两个人，但是他会让它变成只能坐一个人的自行车的。 装完手电筒，巴克直起身子，拍了拍他宝贝自行车座椅上的灰尘，虽然上面并没有。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伴随着脚踏板的做功和链条的转动，自行车开始在这乡间的路上不紧不慢地行驶了起来。在巴克的身后，从刚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的那位女士，就是那位之前在镇行政厅外面被巴克掐着脖子的赫灵女士。 巴克现在知道她的名字了，虽然他就没问过。之前在赫灵开口说出那句“等一下”之后，比克中校叫出了这位女士的名字，可怜的单相思女人，为了一个根本就对她没兴趣的男人愿意搭上性命，可就算能够得到对方的感激那又有什么用呢？舔……算了算了。 顺着空气中留下的线索，巴克自行车的速度也慢慢提上来了，现在的时速差不多是八公里/小时，比他正常赶路速度要慢得多，甚至连普通人骑自行车的正常时速都比不上。但是他本来就不急，更何况还是故意的。因为在临行前卡波耶勒女士和他说过，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真碰见什么难以应付的危险的话就直接跑吧。 当然，既然是准备刷好感度的话，能救的话还是救一下吧。就算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把尸体带回去报个信……还是算了，这种特殊时期提着个死人尸体带到镇子里去可不好。 赫灵少校是少校军衔，少校实力，这次红月期来到圣塔那镇支援的军方小队的小队长基本上都是这个水平。如果是换做以前老镇长在镇子上当镇长的时候，每年来的支援人员战斗力可没有这么强，而且还得把他们当大爷供着，在离开之后还要给每人发一笔数额可观的奖金。 至于现在的话，现在的镇长是由一名贵族担任，所以如今来到镇子上的军人们就没有老镇长时期的那种待遇了。不过待遇虽然变差，但被派遣到圣塔那镇的军队的精锐程度反而还上升了。 赫灵少校的步行速度自然不会比巴克正在蹬着的这辆自行车慢，巴克是故意这样做的，好让这姑娘因为不耐烦而离开他独自出动，这样她就可以死在外面不知道哪个地方而不是在巴克的面前出事然后还得让巴克来解救。巴克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还没到那种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命悬一线而不去救的地步。他还是很善良的。 然而，现在让巴克治安官很纳闷的一件事情就是：明明在十分钟之前这个姑娘就已经是极度的着急了，因为巴克的故意拖延。但她却始终没有离开巴克自己去找人的打算。好几次都是：想找他说些什么，在巴克的背后嘴巴张开，都快把那个词语说出来了，却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真是令人搞不明白。 你问为啥巴克一路上都没回过头为啥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因为他的自行车握把上有后视镜，不然你还以为他脑袋后面长了眼睛吗？ 终于，在这样反复了几次以后，巴克顶不住了。 “你干嘛？”巴克停了下来，一只脚撑在地上，把头扭过去看着他身后一直在跟着他的赫灵少校。“你想说什么就说啊，你干嘛张嘴又闭嘴张嘴又闭嘴？” 身后的赫灵中校，嘴巴张了张，脸涨得通红，从嘴里吐出了一个音节，然后嘴巴就再次闭上了。 “？？？？？” 赫灵中校的身上穿着一套联邦军队的制服，并不是之前她在开会时身上穿的那件。她的那个天赋有点费衣服，每用一次就得换一套，一年下来如果每天都用一次的话估计光是衣服钱就得不少。当然，这个消耗应该是可以报销的。 “你倒是说啊？”巴克歪着脖子，感情这女人说话还来这一套的？脸红一下再结巴一下，她当这是言情小说还是言情电视剧呢？ 赫灵女士的脸涨得越来越红，红到巴克还以为她又要开技能了。但在等了一会儿之后，巴克终于从她的嘴里听到了一句声如蚊呐的“之，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你是不是想问我你的心上人，那位罗拉队长的下落？想问就直接问，不用说对不起了。”巴克在听到赫灵少校的道歉之后，瞬间就明白了，感情这姑娘是想和他套近乎，然后从他这个“大佬”这里问出他可能知道的有关罗拉队长下落的消息啊？这也难怪，毕竟比克中校在他出发之前和他说了几句话，赫灵女士当时没有听到，但其实就是单纯的聊天和互相介绍而已。虽然也确实给了巴克一些有关罗拉队长的信息，不过也只是有关于罗拉少校本人的一些资料而已。 “罗拉队长去塔罗镇了，你要想去的话直接去那边不就行了嘛？”巴克回过头去，重新踩起了他自行车上的踏板，让自行车开始继续向前行进。“如果你觉得我太慢的话，你可以先过去的，至于塔罗镇的方向……” 完了，巴克又忘记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巴克能够从空气中追踪到罗拉队长残留下来的信息，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就是那个女副队长残留下的信息。 084 巨浪 现在的时间距离巴克从圣塔那镇出发后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了，巴克早就来到了塔罗镇这边，不过他并没有进到镇子里去，而是在镇子外的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赫灵少校还是跟在他的旁边，之前在给巴克道过歉以后，巴克就加快了他骑自行车的速度。只花了几分钟左右就来到了这里，塔罗镇的围墙之外。 巴克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前放着一堆篝火，尽管面前的火烧得很旺，却仍旧没有办法让篝火围在它旁边的二人感到任何的暖意。 巴克没有靠近塔罗镇的围墙，他在地上已经坐了快二十分钟了。而一旁的赫灵少校虽然脸上看起来很焦急，但也同样没有任何想要靠近塔罗镇围墙的意思。塔罗镇围墙上那黑色的大门正紧闭着，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如果忽略掉镇子上空那巨大的乌云的话。 巴克的右手上正握着一盏杯子，不是那种扁平的水壶，就是一个普通的有握把的金属杯。里面装着一杯清水，水里被巴克撒了一些由好几种树叶打碎后磨成的粉。口感的话……类似于加了茶叶的巧克力奶。 这个杯子就被巴克放在他自行车的篮子里，出门的时候顺手带上的。可以用来泡茶喝，虽然他现在喝的并不是茶。 “赫灵少校。”巴克的手里端着铁杯，双目直视着前方某个位置，“你说那些玩意儿能吃不？” “额……”赫灵少校张了张嘴，她似乎不怎么善于言谈，因此在那里“额”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单词。 “额……好吧，当我没问。该死的……” 那是一群绵羊，至少在巴克问出它们能不能吃的时候还是。现在的话，绵羊脑袋下面的脖子上，那层厚厚的绒毛下面，突然长出了一张人脸。 这群绵阳的脑袋开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往上仰着，在仰到一定角度之后，巴克看见了它们的脖子突然“震”了一下，即便是隔了这么远，他也能够听见从对方脖子里面传来的那道清脆的“咔”。 那张人脸在最开始冒出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骷髅头的模样而已，上面覆盖着一层基本的肌肉纤维和神经。而过了这么一会儿，人脸上就已经开始在慢慢地长出皮肤了。同时，原本的绵羊脑袋则开始逐渐萎缩，大量的绒毛也在脱落。嘴角和鼻子处正在不断往外涌出着某种黑色的液体。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层盖在骨头上的皮肤和两颗干瘪的眼球还留在原本的绵羊脑袋上。 另一边，巴克这边，巴克正不紧不慢地一口气喝光他煮好的巧克力奶茶，然后把被子放到地上，手伸到怀里去，拿出来一个短筒子。 然后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头大尾小的铁坨子，把铁坨子插到短筒子上面，站起身来，把筒子夹在腰间。 “哧” 拖着长长的尾焰和声音，铁坨子从铁筒子里面被发射出去，砸到羊群当中。 “轰！” 从之前巴克来到这里，再到现在，除了他烤火时火堆里发出的“劈里啪啦”的声音、那群绵羊发生变形是的“咔咔”声，以及火箭筒的发射声与爆炸声以外，他就再也没有在这个地方听见过任何别的声音了。那边的塔罗镇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爆炸除了在地面上扬起大量的尘土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效果了。之前的羊群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问巴克为啥能够在衣服怀里塞一个火箭筒进去吗？这是便携式的。 天色沉了下来，明明现在没有到晚上。 “看来是引发了一些……嗯，一些连锁反应啊。”巴克看着塔罗镇后面的天空，嘴中喃喃道。 巨大的海浪正朝着这边席卷而来，是黑色的海浪。高度差不多有三十米。 巴克伸出他的左手，搭在一旁赫灵少校的肩膀上。任由着巨大的海浪和黑暗将二人一并吞没入其中。 黑色的海浪，是恐惧的浪潮，是由汹涌的心灵之海中掀起的巨浪。但在这个地方，塔罗镇，黑浪出现在了现实当中。现实与虚幻交织，这里的世界已经快被拖入到那里去了，但并不会是昨天晚上的第七层，塔罗镇还没有那个待遇，只不过是即将被拉到边缘之境而已，巴克完全能够处理。更何况塔罗镇目前还只是半沉沦状态。 巴克知道，自己的升官路上又要再添一份助力了。这种入门级“大事件”，简直就是为他巴克治安官量身定做的！已一己之力拯救一个小镇的人免于沉沦，现在巴克的脸上就差没笑开花了。 无尽的黑暗充斥在赫灵少校的视线当中，她看不到任何东西，能听到的也只有机械的、重复的海浪拍打在海面的声音，这种声音每出现一次，她的心脏也会随之骤然缩紧一次。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能够给予她唯一的慰藉和源源不断的勇气的，就只有搭在她右肩上的那只手掌。 “我们到了，赫灵少校。” 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有突然出现的灯光，赫灵少校把她的脑袋转了过去。巴克治安官的手已经离开了她的肩膀，他正在那里捣鼓着他自行车上装着的手电筒。她现在可能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要在自行车上绑这么多手电筒了。 其实和她想象中的可能不大一样，巴克在车上绑手电筒就只是单纯的为了好玩儿而已。 巴克把他自行车后座上的手电筒拆了下来，递到赫灵少校面前：“拿着，然后坐上去。我们要去镇子里了。” 赫灵少校略显呆滞地拿过手电筒，坐到巴克自行车的后座上。在她坐上去以后，巴克便再次踩起了他自行车上的踏板。自行车开始缓缓地向前方行进，速度逐渐加快。 赫灵少校不知道自行车在黑暗之中到底行驶了多久，她感觉周围的黑暗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尽头。她的耳朵里充斥着大量的意义不明的杂音，可能是某人的唠叨、某人的尖叫、以及某种生物的低语。 直到突然出现的巨大光亮将她的整个人和视线都再次盖满。 “啧啧啧，这整得跟个世外桃源似的。” 耳边传来了巴克治安官轻佻的语气。 085 沉沦与抵抗 （一） 085 沉沦与抵抗 （二） 086 沉沦与抵抗 (三) 087 狭间之树 （一） 这女人在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在场的人除了他和被他带过来的赫灵少校以外，其他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位伽蕾上尉。 巴克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了罗拉少校面前。这老哥不愧是贵族家庭出身，估计身上是有什么防护的宝贝，所以现在就只是精神有些萎靡而已。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巴克的目光在罗拉少校的脸上扫了一会儿，点点头。他不怎么喜欢这人，虽然这人浓眉大眼，一脸正气，长得也挺帅。 这群人的沦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他们抵挡不住那玩意儿，巴克很清楚。塔罗镇没有像圣塔那镇上那样的四巨头，其中的最强者估计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安蒂少校了，伽蕾和罗拉不算，因为他们是隶属于圣塔那镇的支援部队，而非塔罗镇的。 塔罗镇身为和圣塔那镇同样富裕的镇子，因为足够有钱所以能雇佣的治安官实力其实也都还挺不错的。就像那对高矮搭档，麦林和巴雷，他们的实力就还可以，大概是比伽蕾上尉弱几个档次的少尉水平。当然，天赐者的少尉实力和普通武人的少尉实力是没法比的，武人可没有超能力。 “额……”巴克正准备开口，但很不巧，就在他张嘴准备发出声音的时候，地震了。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脚下的大地之中不断翻腾，巴克寻思，可能是那玩意儿在地底下吃人吃得发癫了。镇子外的地面下方埋着的全都是人类的血肉和骨头，可能还有其他生物的，镇子沦陷区里的那些沉沦者，其实全部都只剩下了一颗脑袋，是的，一颗脑袋。在他们脑袋下面的那具躯体并不是原装货。虽然他们仍然还活着。 地震持续的时间不长，也就十几秒，不过从在场这些人那如临大敌的表情上来看，地震应该不止一波。 “巴克治安官？” 待第一波地震结束，伽蕾上尉再次开口，不过语气带着些疑惑。因为此时在船长室里已经找不到巴克的人了。凭空消失的巴克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之中满是惊疑和恐惧。 此时，塔罗镇中学外面，位于沦陷区与抵抗区的交界处，巴克正蹲在这里，一只手掌嵌入地面。他的身体旁边到处都是被挖开堆积在旁边的碎砖和土块。巴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此时右手正在不断地往地下深入。 巴克的加点是比较极端的，所以他的远程攻击手段很少。如果你想躲开他不被他打到的话，只要跑到他够不到的地方或者是飞起来就就可以了。不过，虽然巴克没办法把石头柱子掰下来朝天空一丢当飞机使，但至少他能够把石头柱子掰下来当地防空导弹用。这种土制防空导弹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没有自动导航功能，射程也比较有限了。至于优点的话，应该就是它的成本低廉，而且能够就地取材了吧？ 但此时此刻。巴克的土制地对空导弹这个技能并不能用在这里。因为目标是在地底下，他还没有学会土制钻地炸弹的方法。那个鬼东西在地下打滚的时候让它本体的线索被巴克捕捉到了，现在他要做的深入到地下去，然后把这玩意儿给打死。 虽然它死了之后那些沉沦者也会死掉，不过这也没办法，如果想要把剩下的两千多人救下来的话就只能这么做。更何况巴克也想不出来这些只剩下了一颗脑袋的沉沦者们还有什么能够被救下来的方法，难不成杀了这玩意儿还能把那些人的身体给找回来？ 当然，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所以两全其美的方法还是可能会有的。但很可惜，巴克并不知道这种方法。他的人物加点是按照踢门团来加的，所以智斗调查之类的事请对他来说基本不会存在。因此，作为踢门侠的巴克就只能靠莽了。 那么，踢门侠遇到目标龟缩在地下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答案是一路锤下去，正常来说的话。不过巴克也不是一般的踢门侠，所以他拥有着更为有效率的方法。更何况，这东西的本体……好像不在地下。 虽然是踢门侠，但巴克拥有着十分优越的观察力和智商，所以聪明的巴克在挖掘的过程中就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深入到底下的右手此时开始慢慢地往回拉着，在完全回到地面之上以后，巴克的手里出现了一块东西，正被他抓在手上，这应该就是在塔罗镇地下活跃着的众多巨大藤蔓上的一块组织了。巴克把这玩意儿拿在手上晃了晃，看了棘眼，随后这东西就没有价值了，被他随意地丢在地上。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植物，其生命形态要更像是前世的珊瑚虫，但估计不能归属到刺胞动物门里去，因为巴克不是正儿八经的动物学家。这东西很明显也是以生物的血肉为食的，另外，在挖出了一块它的身体组织以后，巴克也大概知道了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因为这玩意儿他之前在书上看到过。 地震再次发生，这一次的振动频率要比上一次还要剧烈，特别是在巴克所站立的这个位置。可能是从它身上抓一块肉下来把它抓痛了吧？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有痛觉呢？ 有一本书，是巴克在癫狂之梦里买的一本书，那本书上就有关于这种生物的相关记载。或者说是记载了一个形态和这个东西比较相似的生物。书的名字叫做《震惊！玛琳帝国的邪恶武器！》，看起来有点地摊文，而且书本身在桑吉尔先生店里书架的分类中也属于“杂谈八卦”这一项。 话说回来，巴克从桑吉尔店里买的那些书，有好多他还没有看过呢。当时在店里的时候只是看了一部分而已，一小部分。 这玩意儿，在那本书中的名字是：狭间之树 088 狭间之树 （二） 089 巴克出马 避难所。 被疏散到空地的未沉沦者们此时脸上仍旧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因为在刚才所发生的第二波震动之中，在大地上，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突然出现。这在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这可能意味着，这个地方距离沦陷很可能已经不远了。 不少人的内心都开始了动摇，或许，成为那些沉沦者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那些人在成为沉沦者之后，看起来和平时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地震并没有给这些幸存者内部动摇，并发生分裂的机会。因为第三波震动已经开始了。 没有任何预兆，震感也比第二波和第一波都要更加强烈。而且最重要的是，第三波震动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地在颤抖，楼房在崩塌，被撕开的大地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巨大裂缝，但幸运的是，并没有人跌落到其中。但在远处，沦陷区的方向，那边的人下场可就没有这么好了。 原本的欢声笑语变成了绝望的哀嚎和尖叫。大量的房屋崩塌，大地在不断地移动、起伏，一条有一条的巨大藤蔓猛地破开地面，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在抬至最高的时候，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并开始剧烈地扭动、翻腾。 大量的负面情绪充斥在空气之中，并迅速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很快就到达了这群幸存者们所在的位置。此时，整座镇子都已经被吞没进了无尽的负面情绪之中。会发生这种事情是巴克没有料到的，而他现在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不过，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幸存者们所遭遇的一切，倒都是和他有关，因为他快把那棵树给打死了。 “怎么回事！！？？”这些人本来就是惊弓之鸟，要压垮他们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更何况还是被这样庞大的负面情绪所吞没，现在，在这些为数两千人的幸存者当中，可能大部分人的精神都已经崩溃了。但崩溃归崩溃，只要此时正在狭间之树那边的巴克解决地问题的速度足够快，那么还是能够赶在所有人都发疯之前把他们救下来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此时的塔罗镇支援部队最高长官安蒂少校就崩溃了，她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宕机状态一样，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这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但撑不住多久。如果没撑住的话，等到时候再强制断电重启，估计脑袋里就会少了点什么了，也就是俗称的发疯。 天空之中，有无数的庞大阴影也在不断挥舞着，那是狭间之树的枝干。这玩意儿具体有多大没人知道，就只有正在那边砍树的巴克知道，但很可惜，现在镜头并不在巴克那边。 下雨了，不过天上下的是黑色的雨，同时，头顶的天空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一会儿是晴朗的蓝天，艳阳高照；一会儿又是漆黑的深夜，天空上什么也看不到；但用不了多久，又会妈是变成乌云密布、大雨倾盆。黑色的雨水猛烈地砸到地上，伴随着同样是黑色的划破天际的闪电。紧接着，巨大的雷鸣声响起，将此刻地面上所有的杂音都盖住。 每出现一道闪电，天空之上便会多出一道龟裂，伴随着愈来愈频繁的闪电亮起，天空之上的龟裂也在变得越来越多。直到整个天幕都变得支离破碎，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爆开。 幸运的是，最终天幕并没有破碎。不过，在那最后一道闪电亮起之后，无尽的黑暗降临了。 整个世界陷入了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没有在耳边萦绕着的杂音和低语，也没有那种随时随地都在压迫着你，似乎是要将你整个心脏都捏碎的紧迫感。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长久的静谧。 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没有发出来一点声音。无论是精神崩溃的，还是那些精神没有崩溃的，这些幸存者们似乎已经融化在了这无尽黑暗当中，不知道是死是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没有人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直到远处传来的那道微弱的亮光。 “那……那是什么？” 第一道声音出现了。 “不知道……” “那好像是，是……？” 巴克骑在他的名牌，啊，不是名牌，私人订制时尚自行车上。车前绑着俩手电筒，两只脚慢悠悠地蹬着自行车踏板，嘴里悠闲地哼着来自于前世的时尚小曲。前世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西洋时尚小曲，额，以最小经度差的话，阿玛利肯好像是在前世祖国的东边来着？那就叫东洋时尚小曲吧。 “虽然我们不得不分开度过夏天，但亲爱的，我答应你……” “我会给你我所有的爱，在每天的信里，并以吻封缄……” 巴克虽然是哼歌，不过好像哼的还挺大声的。至少在此时此刻，远处的幸存者们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了他那悠扬的歌声。歌声是很好的平复心灵的手段，巴克会的精神恢复疗法基本都属于物理疗法，唱歌自然也算。 “是的，这将是个寒冷又孤独的夏季。” “但我会填补这个空虚，我会每天都用信，把我的梦送给你，在每天的信里……” “并以吻封缄。” “以吻封缄……” 歌声变得越来越近，众人的精神状态也在慢慢恢复，直到一首歌唱完的时候，最外围的幸存者耳边传来了“嘎吱嘎吱”的自行车链条的声音，还有那道位于两束灯光之后的身影。 自行车停了下来，一根照明棒再次从巴克的手中亮起。将照明棒丢在地上，巴克抬起头，又拿起他车篮子里的手电筒，打开开关照向前面。一个人的眼睛被巴克的强光手电筒不小心照了一下，但还好那人眼睛闭得快。因此眼睛没怎么受伤，而且巴克的反应也很快，很快就把手电筒关上了。 “罗拉队长？你还在吗？” 090 马到成功 091 救援 （一） 092 救援 (二) 093 好皮子 巴克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红光，虽然这附近没有山。但此时正围在塔罗镇幸存者们周围的食尸鬼数量最少也在一千以上，它们的眼睛哪怕是在这突然出现的白昼之下，也依旧在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粗壮的四肢，尖锐的长牙，裂开的大嘴。这群怪物围成的包围圈正在缓缓缩小，包围圈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巴克骑着自行车进来的地方。一般来说食尸鬼是没有这样的脑子去使用这种包围战术的，能够使出这样的战术，以及聚集起这样庞大的规模也就说明了它们当中肯定是有着一个大首领。 所谓的大首领指的就是这种在红月期食尸鬼大规模集群时统领那一个大集群的地位最高的食尸鬼，通常都有尉官至校官级别的战斗力。像这样千只数量的集群在食尸鬼集群的规模当中并不算大，属于比较普通的级别，里面的大首领撑死也就是个中尉水平。当然，一切事情都有意外，不过有卡波耶勒女士在，就算有意外那也没关系。 巴克停好自行车，然后从他的自行车上走下来，不知为什么，卡波耶勒女士并没有急着发动攻击。而那群食尸鬼也没有过来的意思，它们正在缓缓后退，尽管巴克能够感觉到它们对于这些人类血肉的渴望。但在某种力量的约束下，它们还是强行抑制住了这种渴望。 巴克看着逐渐向后退去的食尸鬼群，并没有选择追上去，只是颇为可惜的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唉……”他的嘴里叹了口气，而他的这声叹息也被卡波耶勒镇长听到了。 “怎么了？巴克治安官？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失望？” “是因为没有办法让你大显身手吗？还是……” “只是为少了个做鞋的皮子而感到可惜而已，卡波耶勒镇长。”巴克简短地答道。 “额……诶？”卡波耶勒镇长有点没理解巴克的话，“什么叫做……少了个做鞋的皮子？” “食尸鬼头领的皮，镇长。”巴克解释了一下，食尸鬼头领的皮很适合用来做皮鞋，特别是这种大规模集群状态下，这一大群食尸鬼中的那个头领。我觉得他的皮应该会是很好的做鞋子的材料。” 回过头给镇长大人解释的时候，巴克看到了，这姑娘的眼睛里正在放光。特别是在他说出食尸鬼的皮可以做鞋子这句话之后。 “那你干嘛不上去追呢？” “如果追上去杀了大首领的话，其他的食尸鬼一旦失去制约可就没有首领能管的住了。原先各自小群落的首领可没那种脑子，到时候几千的食尸鬼冲击人群的话……” 巴克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卡波耶勒这边。他知道卡波耶勒很强，但他却无法知晓卡波耶勒是否能有着在数千食尸鬼的冲击下护住这群幸存者的能力。 卡波耶勒似乎也明白巴克的意思，在看到巴克将目光转到自己脸上时，她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巴克倒是到了答案。 那只眼睛在让头顶的天空亮起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但此刻，它有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头顶的天空之上。那是一只怎样的眼睛？巴克很难用言语去描述出来，因为他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一个大致是眼睛的形状，在苍白的天空之中以黑色的轮廓出现。 天是白的，地面也是白的，包括周围的草地和远处的森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种诡异的惨白色。在这惨白色的天地之间仅剩的色彩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类，以及那边的食尸鬼了。 巴克看到，一只食尸鬼身上的皮肤上出现了诡异的黑色斑点。大部分食尸鬼的皮肤都是惨白色的，在此时这种环境之下，它们几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那猩红的双眼以及外露的暗红色牙龈的话。 黑色的斑点在它们的身上开始逐渐扩大，而它们仍旧还全然不知，直到黑色覆盖住全身，它们就这样凭空地消失了。 就像之前那颗狭间之树的残躯一样，被彻底吞没，没有留下哪怕丁点的残余和痕迹。 一只，两只，三只……这些食尸鬼在消失以后，它们在空气中所留下的痕迹也一并消失了，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直到最后，巴克的视野中所能看到的食尸鬼留下的照只剩下了一条，那头首领的线。 “现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巴克治安官。” 世界再度重回黑暗，而远处也传来了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圣塔那镇的车队到了。 “谢谢镇长。”巴克在一片黑暗中朝手里正拿着从他自行车蓝子里整来的手电筒照着自己下巴的卡波耶勒镇长点点头。这女人是相当幼稚的，这一点巴克一直都很清楚。 “呜……哇呜……” 卡波耶勒镇长的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而巴克也很配合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太恐怖了，镇长，我先走一步了。” “呜哇……哇呜……” 不知道是所有的贵族都是这样一种幼稚的性子呢？还是说只是这位卡波耶勒镇长个人的性格特点？ 巴克希望是前者。 他追了上去，只用了十多秒，那个东西很机灵，在异常情况刚发生时候就在一路狂奔撤退，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跑了近两公里了。但是很可惜，巴克比它更快，而且根本不会跟丢。 现在是巴克时间。 这是一头体型巨大的食尸鬼，哪怕现在只是正弓着腰面对着巴克，也仍旧要比巴克高起码三十厘米。 它的嘴巴很长，向前凸出，牙龈裸露在外，下面是两排尖锐锋利的发黄利齿。和一般的食尸鬼不同，它的双眼是淡黄色的，巴克在它的眼中看到了智慧的光芒。 这是一只不知道是啥生物转化而成的食尸鬼，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棕色皮毛。巴克看着它身上厚实的毛皮，那眼神之中的喜爱掩都掩不住。 “不错，不错……” 巴克站在一颗大树的旁边，看着眼前的食尸鬼。 094 我自行车呢？？ 巴克不知道的是，他的自行车没了。就在他追上这头食尸鬼之后没过多久。所以说，骑自行车出门千万不要忘了带锁，同时下车以后也不要忘了上锁。 此时，对于自己自行车的遭遇仍旧一无所知的巴克，正用着他那如同在菜市场挑菜一般的目光照射在这头食尸鬼身上。巴克对于这头食尸鬼非常满意。 “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相信你也知道你已经跑不了了，所以才停下来想和我讲条件来换取活命的机会。所以，说吧。” 巴克提前帮这头食尸鬼说出了它想说的话。同时，他也开始在考虑，这家伙的皮应该怎么利用。 这应该不是由人类转化而成的食尸鬼，虽然它同样也用两条腿站立，不过巴克没有在它的身上看到代表着原先身为人类的那种颜色。如果是人类转化而来的食尸鬼，是会巴克在巴克的特殊视觉模式之中以一种独特的颜色被显示出来的。一种是代表着食尸鬼的颜色，另一种则是代表着它人类部分的颜色。 眼前的这一只身体里没有那种颜色，所以它的前身不会是人类。虽说巴克也不会介意用前身为人类的食尸鬼的皮做鞋子就是了，就比如他脚上的这双靴子。 “我有，好东西，放过，我，给你。”因为食尸鬼独特的嘴部结构，再加上它本身的发声器官估计也不是专门为了说人话而长的，所以这怪物的声音就显得很古怪。就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互相摩擦时发出来的响声。 食尸鬼就像某些动物一样，有收藏东西的习惯，比如它们吃完人后对方身体里剩下的某块骨头，或者是这个人类生前佩戴的饰品之类的玩意儿。无论是有智力还是没智力的食尸鬼，它们大都会选择把这些玩意儿戴到身上，而且那些有智力的食尸鬼还会选择把一部分弄来的战利品藏到自己的窝里去。 “你有什么好东西？”巴克在围着这头食尸鬼，十分仔细地打量了一圈之后，停了下来。他习惯性地用两根手指搓一搓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关于这家伙的皮该用来做什么的主意。 “我有……” 一声闷响，其实也不算闷，脑袋高速撞击到坚硬物体时的声音其实还蛮脆，也挺响的。虽然现在的情况是坚硬物体高速撞击到脑袋，顺序颠倒了一下，不过也没差。 巴克收回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憎恶。食尸鬼是很臭的生物，在死亡以后就更臭了。这种臭味的主要来源是它们的血液。食尸鬼的血液在接触到空气之后，其血液会迅速与空气中的某些东西混合然后发生化学反应，该反应会导致裸露在空气中的食尸鬼的血液沸腾，进而散发出一种有毒的、带着恶臭的刺激性气体。 巴克的工作服是特制的，包括里面穿的，所以这套衣服洗一洗就行，另外他的手同样也得洗一洗。妈的，早知道就不用右手打这鬼东西了，右手上现在全是它的血和保留在上面的身体组织。塔罗镇周围的环境他不熟，也不知道哪里有比较干净的水源，见鬼。 不洗手是绝对不行的，巴克很爱卫生，没洗手之前他不会回到镇子里。所以。 用一种特别别扭的姿势，垂着右手，用左手伸进怀里摸索半天。 水壶，不是，喝一口，放回去。 牛肉干盒子，也不是，吃一口，放回去。 镜子，本来想照一照头发的，但是现在没光，所以放回去。 子弹盒，梳子，护发素，剪刀，手雷，便携式火箭筒，火箭弹，这啥玩意儿？哦对，信号弹…… 左手找东西就是不习惯，一直找了好一阵子才让巴克找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一把短刀。这东西同样是在镇子里的铁匠铺里买的，现在总算是有了一把和传统印象里的铁匠铺有关的东西了。 刀子所用的钢材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手工百炼钢这钢那钢什么的，就是普通的特种钢，机械锻打。专们用来造刀具的，玛琳军队用的多功能匕首就是用的这种刀。大部分武人最爱用的手半剑同样也是用的这种钢。 不过，这是个有机关枪和各种奇特力量的世界，所以武人们一般会选择提着大口径的重机枪或者步枪远距离狙杀那些怪物。除非被贴身。 巴克手里的刀子是用来剥皮的，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它的脑袋切下来，然后再开始剥皮。需要的皮其实也就是背后和胸前的这两块。巴克看了一下，它身体上最坚韧的皮肤就是背后和胸前的部分了，可以用来做靴子。做衣服就算了，还不够档次。 听说食尸鬼这个族群还有个食尸鬼之王来着？不过只是听说而已，而且就算是食尸鬼之王的皮也还是没什么档次，这种丑陋肮脏的生物。当然，巴克也就是口嗨一下，他现在肯定是打不过那所谓的食尸鬼之王的，如果对方真的存在的话。 巴克的动作不快，做这事不需要急，要慢慢来，争取一刀到底直接剥下来，这样最是完美的了。 忍受着浓烈的恶臭，将自己想要的身体部分剥下来后，巴克将皮子卷起，拿在手上。他准备回去给他的自行车上个锁，然后再去附近找个水源把皮子和手洗一洗，还有衣服袖子上的脏东西。 巴克从追上到杀掉那头食尸鬼所花的时间估计还不到三分钟，但是他剥皮却花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当他回到之前自己停下自行车的地方时，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连带着他的自行车一起。 “我自行车呢？？？？” 巴克看着眼前的荒野，看着那边的断壁残垣，看着远处行驶在大路上的装甲车队。他没有在车队的旁边看到他的时尚自行车。但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愕和疑惑之后，他也大致猜到了自己自行车的下落: 估计正被卡波耶勒镇长骑着呢，绝对是。毕竟这地方也不会有别的人骑他的自行车啊。 想到这里，巴克也安下了心来。刚好，还有人帮他把车子骑回去，不用自己骑车了。巴克耸耸肩，便开始在周围寻找起可能存在的水源来。 095 没了 096 语言大师巴克 097 摇曳百合花 098 狐假虎威(一) “砰！” 那自然是巴克，他的手里正端着一柄漂亮的银色手枪，枪口还冒着烟。虽然这把枪外观有些古怪，但还挺好看的。 虽然说是所谓的无烟火药，但实际上还是有烟的，只是不像老式的黑火药枪那样打一枪后产生的烟雾能够将整个人的上半身遮住罢了。 无烟火药在玛琳联邦已经使用了有很多年了，具体有多长巴克也不清楚，他没了解过相关方面的历史。 巴克的枪法还不错，不过也到不了地球上电视里写的那样百发百中，用手枪还能再三四百米外的距离上击中一枚被快速抛出的硬币，不过也能算得上是神枪手了。他手上的这把驳壳枪口径很大，枪管也很长，所以有效射程要比一般的手枪远不少，能够达到两百米。不过平时也打不到这么远的距离，四五十米就顶了天了。除非是闲的没事做打天上的鸟。 当然，有效射程是有效射程，相信有效射程并不代表最大射程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所以就不多做赘述了。 巴克和舞台上两位演员的距离是十二米左右，在那个蜈蚣精高高抬起它的脑袋准备向下扑食的时候，巴克在0.5秒之内拔出了他的配枪，然后对着眼前蜈蚣精的脑袋扣下扳机。枪响之后，一发特殊子弹精准地命中了蜈蚣精脑袋左侧那两只排在一起的眼睛。 蜈蚣精脑袋的几丁质外壳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疤，会导致这种伤口出现的原因是子弹击中并穿透蜈蚣精的甲壳后又产生了爆炸。 手枪里装的是特殊子弹，对于这丑陋的蜈蚣精可是有着相当不俗的杀伤力的。它暂停了自己的扑食动作，那多节的脖子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 伴随着它此刻那扭来扭曲的脖子和脑袋，一团团褐色的身体组织和深褐色的液体也被从伤口处甩了出来。恶心的玩意儿，太恶心了。 巴克刷了个枪花，把手枪收回到枪套里，然后站起身来，走上舞台去。尽管脑袋都被崩飞了一块，但那只蜈蚣精仍旧没有松手。它的那两只看起来像是人类手臂，但实际上还是昆虫一般的节肢还在死死地将那位男演员抱在怀里。可能是对方颜值太高了让它不想松手吧？毕竟如此丑陋的女怪物却能够与如此漂亮的男演员一起共舞，甚至还能够相拥，它又怎么会舍得放手呢？ 两条节肢死死环扣在这位男士的腰部，并在不断地勒紧。仅仅是这一会儿，就已经有一半的节肢被嵌入到了这老兄的身体里。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舞蹈服，但这老哥的脸上带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看这架势，如果巴克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可能这老兄就要被对方给拦腰斩断了。巴克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所以他自然是不愿意让这种惨状发生在他面前的。 来到蜈蚣精的身后，伸出两只手分别握在对方的那两条节肢手臂上，然后轻轻一扯。现在这位老兄自由了。 终于，在手被折断以后，蜈蚣精发出了惨叫。那是一道音量并不大，但是很恶心的嘶鸣声：如同一锅煮熟的不知名液体在不断地翻涌吐泡时发出的那种声音，而且比那还要糟糕。巴克是最听不得这种恶心的声音的，于是他当机立断就是一脚，蜈蚣精飞得庭院，庞大的身躯被重重地砸在了那辆马车的车厢上。 扭过头去，看向那个被他救下来的老哥。对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不过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而且眼睛里似乎还泛着光。虽然他的眼神里并没有包含什么情绪，但还是看得巴克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额，别这么看着我，老兄。” 巴克对着他摆摆手，“请正常一点，好吧？” “你不该救我的，但还是谢谢你，先生。” 终于，在巴克主动开口说话后又过了有一会儿，这个木头人也开口了。十分优雅轻柔的声音，就和他的外貌一样。 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大正常，但至少他还是个人类。在巴克的观察之下。他的皮肤白得吓人，脸上除了嘴唇连一点血色也看不到。他嘴唇也是，红润得过了头，不知道是涂了口红还是天生就是这样。巴克对于妆容这方面并不了解。 “请快点离开吧，如果等马车上的人下来的话，可能您就走不了了。善后的事情我会帮您解决的。” 木头佬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因为衣服上的红色已不再继续扩散。而且他腰间衣服破口下的身体上的伤痕也消失了，明明之前那里还有着一道很大的豁口的。怪不得即使是刚才那个怪物要吃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巴克果断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如果你和你的马戏团想要在镇子外围搭台子演出的话，是需要向我申请的。然后再由我上报到镇长那边，如果她也不反对的话，那么你们才可以在这里搭台子演出。” 巴克一边说着，把手伸进怀里摸出来一张证件，放在木头佬的眼前晃了晃。“我是镇子上的治安主官巴克，而这事儿正好也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终于，木头佬脸上的表情有变化了。巴克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茫然和不解，这样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直持续了三十秒。三十秒之后，他张开了嘴，似乎是准备说些什么，但随后又闭上了。 又过了一会儿，巴克的耳边才传来了他的声音: “你……” “我怎么？” 就在两人准备进行下一轮的对话时，那边马车车厢上的门再次打开了。一个戴着高筒帽，做老派绅士打扮的小丑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似乎是有着很强的气场，因为在他走下来的时候，巴克和木头佬都同时将目光转向了那边。 巴克没有转过头，只是将眼睛撇向了那边，右眉微微一挑。 一个不那么滑稽的小丑，但也不像昨天晚上发传单的那个高跷小丑那样，脸上挂着铁丝。 燕尾服、高筒帽，一根白色的手杖，红色的圆形大鼻子，身形削瘦，下巴特别长。 他的脸上时时刻刻都挂着笑容，不需要其他的仪器来做矫正。在他微微裂开的两片干瘪嘴皮之下，是两排尖锐、整齐的钢牙。 099 狐假虎威(二) 100 狐假虎威(三) 德克士为你讲故事 101 狐假虎威（四） “一共是八万，如果支付不起的话那就只能抱歉。你们没办法在这里搭台子演出。”巴克朝着小丑摊开手掌，上下晃了晃。此时，巴克也在仔细观察着小丑脸上此刻出现和下一刻将要出现的表情。 但很可惜，他并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他想要的难堪、为难这种表情。它似乎是想要笑，但又迫于巴克的威慑力而不敢把笑容展现在脸上。而它似乎也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所以现在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很是扭曲，或者说是畸形。 “怎么？”巴克说话了，“钱不够吗？那就只能……” “不不不不！”小丑瞬间开口了：“当然不是，请稍等，我这就去准备。”它的脸上浮现出谄媚的表情，五官挤在一起，是真的挤在一起，而不是夸张式的比喻，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将脸部扭曲成这样，虽然它并不是人类。 他脸上的那对眼珠也外凸得更严重了，看得巴克一阵恶寒。 小丑一瘸一瘸地慢慢走回到马车上，在临近进入马车的时候，它回过头，看了巴克一眼。那眼神之中寒光灼灼，好似要将巴克整个人都撕裂一般，不过立刻就被巴克恶狠狠的眼神给瞪得缩了回去。 “干嘛？” “没，没……抱歉，抱歉！先生……” 巴克掏出他在转运站里见到的怀表，打开盖子来开始计时。盖子背面的玛丽乔准将浮雕像上的人物表情又变了，好像是在……打哈欠？至少在巴克刚翻开盖子的时候是这样。他看到了，之前刚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浮雕上的人脸正在打哈欠，不过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间，在巴克晃了个眼睛之后就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可能这个怀表是活着的吧？又或者是那位玛丽乔准将没死？灵魂寄居在了里面？巴克不知道。但如果是真的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了，因为玛丽乔准将很漂亮。前世老家的古代自古就有“书中自有颜如玉”的说法，到了这边的话这个说法可是真实的。书中真的能有美女，而且不只是书，其他的东西里也能有。 当然，美女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大部分时候你能见到的其实还是那些想要把你拖进书里去吃掉或者是同化的怪物。 巴克喜欢长得漂亮的女怪物，因为可以为所欲为，虽然他从来都没有为所欲为过。 “已经两分钟了，这位，嗯……你这名字怎么念来着？若安还是铎安来着？” 这不能怪巴克，因为小丑名字的这个词语在玛琳语当中本来就有两个读音。不是他文盲，虽然他巴克老爷只读了中学。 “来了，来了！” 小丑跌跌撞撞的从马车上跑下来，它的怀里还捧着一个大方形铁箱子，箱子长一米，高五十厘米。这箱子做得还挺漂亮的，上面画着五颜六色儿（she er）的图案。 小丑将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然后用一种极度浮夸的姿势从屁股后面掏出来一大串钥匙，它那在钥匙串上找钥匙时搔首弄姿的浮夸动作让巴克看得几次都想要一脚把它给踹死。 巴克不喜欢小丑，不管是前世看马戏团还是这一世看马戏团，这种典型的小丑式浮夸动作让他觉得非常厌恶。如果是前世的话应该是怕，他前世一直很怕小丑。 小丑没吃过人，在场的这些马戏团成员里，吃过人的怪物很少，只有那个蜈蚣精，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杂技演员。不过，小丑杀人的数量还是很多的，那些线堆积在它的体内，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过来，数量估计在一千以上。不过也没有几万几十万那么夸张。 “啊！” 小丑大张着嘴，带出一大团更加浓烈的铁锈味道。它面带惊喜神色，手里捏着钥匙，弯下腰，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看着箱子盖被打开后里面浮现在巴克面前的东西，巴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巴克敢这么大胆呢？殴打一个他明明就知道很强大的怪异马戏团的一个小小负责人？要知道哪怕是这个小负责人也是有着上校水平的战斗力的，比他弱不了多少，如果是团长或者是更高级别的人物的话，那估计就绝对要比他强了。 有句话叫做狐假虎威，用在这儿就很合适。镇子上的最高战力可不是他，而是那位卡波耶勒女士。相信这个马戏团的主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它一直都没有做得太过火。 都只是宣传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请，相信镇长女士肯定知道这个马戏团的存在，但她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这就说明这个马戏团对于她来说是不足为惧的。很简单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么巴克也就可以狗仗人……呸呸呸，狐假虎……呸呸呸，孔明借东……不对，用这里不合适，算了，他想不出来什么比较褒义的词，因为典故学得不好。反正就是借着镇长的大名，来对这位马戏团的小负责人进行敲诈勒索。 虽然这样做会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一个令人生厌的反派角色，但巴克无所谓。他对于站着就能把钱挣了这件事情不感兴趣。 箱子里是大量的现金，而且简直是一个小型的货币博物馆。从最早期的联邦历1年制200拉索金羽币，再到联邦历800年制的1000拉索晶石币，应有尽有。和那些停止流通和生产后就因产量过大而失去收藏价值，只能在银行换取同等面额的普通联邦纸币不同，这些同样已经停产的老式贵金属货币可是相当值钱的！ 就拿那枚最上面的1年制金羽币来说，这玩意儿放在现在起码能够卖出去2000拉索！巴克感觉自己要发财了。 “按照目前的市价，嗯，就这么多吧。” 巴克从箱子里拿了一堆金属货币出来，每拿出一颗都会在小丑的面前晃一晃，然后告诉它这玩意儿在如今的价值。所以，他最终还是只拿了与八万拉索场租费用价值相当的货币。并没有按照那些老货币原本的价值去多拿。 巴克很爱钱，但也没那么贪心。诚实诚信是他的美德，选择性的。 “好了。”巴克拍了拍他的口袋。“你们可以在这里设场子演出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是没办法阻止这个马戏团驻扎在镇子附近的，既然镇长都无所谓，那他也就无所谓了。反正有镇长在，怎么都不会翻车的。 刚跳回到围墙上，巴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102 巴克损失无比巨大，无敌巨大 102 镇长来我家 103 巴克哭了 “怎么全是书？” 镇子上的这位镇长女士具体是个什么德行巴克当然知道，所以，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巴克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奇怪。因为这才是正常的事态发展。巴克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这位镇长的，虽然两人在此之前的交流并不是很多，互相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属于那种相对来说比较要好的上下级关系。不过他大概也算是这个镇子上除了迪拉以外和镇长女士关系最好的人了。 毕竟两个牌技旗鼓相当的人，总是会有些惺惺相惜的。巴克的牌技出奇的烂，而且牌品也不如镇长好。当然，在和镇长大人玩的时候他牌品还是很好的。平日里在自己辖区和下属们打牌时他可是经常性的出千耍赖。不过要是真输了他倒也不会不给钱。 所以，巴克辖区的下属们还是很喜欢和他打牌的，因为他虽然喜欢出钱耍赖但还是菜，而且也只有出钱耍赖才能让他达到十赌九输这个最低的档次。 “因为我喜欢看书啊，镇长大人……”巴克坐在他的小书桌前，桌子上正躺着一本书。而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钢笔和笔记本，时刻准备做笔记。这是巴克从前世到现在一直都有延续下来的一个小习惯，他看书很喜欢做笔记，有时候还会在笔记上画一些概念。 “怎么和迪拉一个德行……”卡波耶勒女士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那你的其那些宝贝呢？在哪儿？” “在卧室里呢，女士。”巴克目不转睛地盯着书，左手随便朝个方向一指，“刚才告诉过卧室位置了。” “那我去看看。” 巴克没有管她，这娘们儿估计看一会儿就走了。他倒也不担心卡波耶勒会看上他买的那些什么玩意儿然后直接拿走，这女人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应该吧，就巴克对她的观察和了解开看，她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而卡波耶勒也的确没有辜负巴克的信任，她确实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她的存在现在让巴克感到有点烦了，因为这女人自刚才从他房间里回来以后，就一直在用一种特别特别特别，几个特别来着？反正就是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同时，她的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容。这让巴克很难将全部的思绪放在书上面，于是，他转过头去： “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卡波耶勒镇长大人？” “嘿嘿嘿……” 然而，卡波耶勒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在那里看着巴克笑。 “额……？” “洗衣间里的被子和床单，我看见了。” “怎么了？”巴克心头一惊，这女人，该不会是……不对不对，她知道个屁，不就是很普通的洗被子洗床单吗？真要掩饰的话可以用晚上，嗯，就是晚上跟别的姑娘那什么糊弄过去。 “那些被子啊，怎么了？” “嘿嘿嘿嘿……”然而，卡波耶勒女士依旧只是在那里笑。不过在笑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说话了： “你是不是在梦里尿床了？哈哈哈，我才肯定是这样！不过这很正常的，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 妈的，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巴克现在就很纳闷，不是，自己洗个被子床单她就能猜出来自己是尿床导致的，难不成她在之前也经历过这种事情？巴克觉得很有可能。不过他并不打算承认。 “不。”巴克摇摇头，“这是昨天晚上睡前我和某位……嗯，还是不说了。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尿床导致的。” “哦，是吗？”毫无疑问，卡波耶勒是不相信巴克的说辞的。她看着巴克，双手环抱，脸上的笑容十分玩味。 “巴克治安官在红月期也能约到姑娘到你的家里来吗？可我记得你是一个人回家的呀？而且在路上还进行了一次英雄救美，舞跳的不错呀，巴克治安官？” 这下就难搞了，这女人，难不成天天在偷窥他？其实挺有可能的，毕竟这女人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在镇子里到处乱逛来得。红月期虽然她作为镇长并不需要和他们这些治安官一样在镇子里巡逻，但怎么说她也是小镇的最高战力，所以肯定是不会和那些没有战斗力的镇长一样。更何况哪怕是没啥战斗力的老镇长，他在任的时候晚上也是经常会和查理斯署长一起到街上巡逻呢。 “额……”巴克一时语塞，因为他现在是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但他还是不想承认。 “我们是白天就约好了的。” “那好吧，既然如此的话。”卡波耶勒女士也没有紧跟着追问，“为什么你家只有一张床？” “我一个人住当然只有一张床了。”巴克对卡波耶勒突然提出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这女人，就算是想要潜规则他也不需要两张床啊？ “也是，可惜，我还想在你家休息一晚上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镇长大人。”巴克暗自在心中撇了撇嘴，不想潜规则老子还在老子家里干啥呢，赶快给老子滚出去。 当然，这种话也就是在心底说说，真要他说出嘴来那还是不敢的。 现在终于清静了，在卡波耶勒镇长从巴克家里搜罗了一大堆零食离开以后。这女人是没拿他任何的道具，对于自己从那里买的书她更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巴克家里的那些零食饮料可就遭殃了。 她似乎与对于巴克自己酿造的米酒很感兴趣，在喝了一口之后立刻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巴克家里原本存了两桶米酒，现在就只剩下一桶了。另外，巴克的自制风味肉干和各种干果也被她拿了一堆，除此之外还有她在巴克家里吃的各种甜点。 这女人简直就是头……算了，她饭量和巴克的饭量差不多，可能还要大点。如果骂她的话，也就等于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巴克平日里吃零食自然是不会吃那么多，毕竟零食吗。所以他家里的零食存货也不会很多，但就在今天，他家里的零食存货骤然降了一半。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一个他惹不起的人，是一个镇子上最有权势，最有威势的人。所以，就只能打破牙齿往肚里吞了。 104 打牌 105 吃火锅 即便是红月期，镇子里的商店仍然也是会做生意的，只不过他们不会把摊子摆出来，如果想要买什么东西的话得敲门进去买。中午，在与卡波耶勒镇长以及芙琳、瑞奇探员打完牌以后，巴克的手揣在空空如也的荷包当中，走进了镇上的一家商店。 他口袋里已经没有能够塞嘴的零食了，甚至是他放在怀里的那些，也包括他几个水壶里的各种饮品。巴克不会再和这姐弟俩打牌了，虽然是两个人共一个牌组，但巴克还是觉得这是作弊。 如果不算作弊的话，那为什么他都和卡波耶勒串通在一起了还是没能答应？他们俩的卡组又不是不好。 虽然一个菜就能解释巴克的所有疑惑，但很明显，这个解释是绝对不会被巴克承认的。 “欢迎光临！巴克治安官！” 这里是巴克的辖区，巴克在他的辖区深受爱戴，因为他的辖区非常安全。虽然辖区里最近刚刚发生过一起命案，不过那也是五年来的头一回。 店里是很暖和的，不过人并不多，就只有店铺的老板娘和给她打下手的儿子。巴克和这位老板娘是旧识了，她的年龄比巴克大将近二十岁，今年刚过完五十生日。她看起来大概也就相当于前世地球女性二三十来岁的模样，虽然这个世界很黑暗绝望，但这边人活得确实久。 不知道对于这边的普通人来说，这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是一间肉铺，巴克经常会到这家店里来买肉，因为她家在外面有一个农场，老板娘的丈夫是养猪能手，养出来的猪肉质特别好。虽然在红月期店里并没有新鲜肉卖，冷冻肉的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存货，不过他们家的熏肉也挺好的。 腌制食品这种东西是所有人类都十分精通的一种手艺，无论是在哪个世界。这边的腊肉制品比起前世地球上的腊肉制品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前世的很多腌制食品你在这边都能看到，无论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玛琳的食物种类还是比较丰富的，至少在腌制品这一块。 “有熏肉卖吗？” 巴克走进门就问道。 “当然了，巴克治安官。”老板年对着巴克笑眯眯地点头，“你要多少？” “后腿肉三十斤，肋条肉三十斤，再来三根黑火腿，有吗？” 肋条肉就是所谓的培根了。而后腿肉则是前世的中式腊肉，在前世的故乡也被称之为二刀肉。二刀肉很适合用来做腊肉和回锅肉。 红月期一般是在冬天，冬天吃腊肉挺好的。可惜今年的红月期不会结束得太早，如果能结束得早一点的话还能赶在冬季尚未结束的时候吃吃火锅。虽然平时春夏秋都能吃，但巴克还是觉得冬天吃火锅最有感觉。 说到火锅…… “谢谢啦，格蕾丝。” 巴克提着手里的两个大袋子，对店里的老板娘道了声谢。 “哈哈，你来照顾我生意，应该是我谢谢你呢！” “慢走！” 巴克离开了肉店，他现在要回去把买的东西放好，并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出发去镇子外面。他去镇子外面并不是为了要办什么事，只是因为刚才想到火锅让他想吃火锅了而已。 现在距离天黑也没剩下多长的时间，不过对于巴克来说只要红月没正式到来那一切都不需要担心。所以，在家里带齐各种需要的物品和调料之后，巴克便再一次地来到了镇子的城墙上。 此时，查理斯署长也在这个地方。他正在城墙上盯着下方的那片空无一人的舞台看，不知道是想要干什么。这预热演出只有晚上太阳下山了才会开始。 巨大马车依旧还停在那儿，没有动，演员们估计都在里面。而查理斯署长的目光此时也正在这上面。 “又要出镇子吗？巴克治安官？”就在巴克走到城墙边，准备跳下去的时候，查理斯署长突然叫了他一声。 “是啊。”巴克点点头，然后纵身一跃。 “我打算到森林里去一趟！” 下面传来巴克的声音，随后，巴克很快就消失在了查理斯署长的视线之中。 一阵凉风吹过，把查理斯署长身上大衣的下摆吹得迎风动了起来。红月期的寒风永远都是这么地阴冷刺骨。 刺骨的风中伴随着阵阵隐语，如同怪异乐器的长鸣，如同一群人在高歌。 巴克并没有去寻思查理斯署长为什么要在这里盯着下面的那辆马车看，因为没有必要，而且他也很懒，考虑这个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益处，所以没必要去考虑。 查理斯署长是个很神秘的人，虽然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工作了很多年了。一个最少拥有着大校级别战斗力的人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富裕小镇的治安署署长，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神秘了。 今年红月期的森林很冷清，帧和往日红月期的森林有所不同。可能是那些吃人鬼们都察觉到了微笑而逃离了吧？这里的危险指的是马戏团，巴克并没有在马戏团的预热演出团成员里看到任何一只吃人鬼。可能马戏团的主人和普通的人类一样，也非常的讨厌吃人鬼。 前世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好像是叫做“窥一斑而知全豹”来着？他之前在塔罗镇的外面就见到了正准备向着更远方向赶去的猫女。红月期对于吃人鬼们而言也一样危险，虽然比人类还是好多了。但如无必要的话，在红月期它们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常住的地方跑那么远的。 再结合猫女对巴克的善意提醒。所以巴克就觉得，那个伽莱格尔马戏团对于吃人鬼们应该也是抱以敌视态度的。 没了吃人鬼的森林虽然冷清，但依旧危险，尤其是在此时，红月期的森林。 地上的藤蔓变得粗大了许多，森林里的那片湖，变成了血红色。巴克看到了一位红色丽人正在湖心的水面上翩翩起舞。 虽然说是丽人，但这只是客气一点的说法巴克。一个由一只又一只不知名环节动物堆积起来，仔细一看就能在身上看到密密麻麻的各种各样的口器的女性人类形态的……额，东西。如果你觉得这个能算是丽人的话。 106 巴克调…… 107 半月，月半 巴克右手一口锅，左手一盏灯，嘴里叼着根牙签，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个帮手还是好，虽然没找到那种豺狗，但是让巴克找到了一头奇怪的牛。 它孤零零地站在森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不知道在那里干什么。当巴克过去的时候，它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巴克。一头黑色皮肤的野牛，头上长着弯而长的犄角。重量大概有……七百斤吧？巴克没算过，只是粗略估计了一下。 它眼中的瞳孔是方形的，方形。让巴克想起了山羊的眼睛:方瞳、外凸，没有一丝情感。在前世的西方文化中，山羊有时候也是恶魔的象征。 它长得不好看，但还是好吃的。吃起来像羊肉，但是又没有羊的那种膻味，其肉质软滑柔嫩，更接近于羊肉的口感。巴克取了一些其肚皮、后腿、颈部的肉用来下火锅。具体吃了多少他也记不得了，但十几斤应该是有的？这头牛很大，巴克只是吃了它身上的很少一部分肉。这样可能有点浪费，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没花钱。 这头牛的身上很可能是藏着某些秘密的，但很可惜，它遇上的是一个对于它身上可能藏着的秘密丝毫不感兴趣的人类。这个人类唯一感兴趣的可能就是它的身子了。 巴克不知道那个住在水潭里的女怪物叫什么，只知道这东西给他留下的印象还算是可以，倒也不全是因为它身材好。额，这么解释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但是无所谓了。这些都不重要。 巴克的背后背着一个背包，这次他实在是没办法把带的这些东西全给塞到衣服里去。另外，他的腰间还有着一个挎包，把包打开后里面装的是一排刀具。这些刀都是用来切肉的。作为一位经常要做菜的人，家里需要用到的刀具自然不会只有一把。 巴克捣鼓他的火锅一共花了四五个小时吧？吃完再加上收拾的时间，踏上回程的时候天上月亮都已经冒出来了。 猩红的半月悬挂在天空，一层模糊的光晕蒙在月亮上，让它显得模糊又虚幻。 在路上走着走着，巴克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似乎是在不断蠕动、起伏着。就好像是一个活着的生命。地面上有节奏的起伏，就是它那正在不断跳动跳动的心脏。 “咚咚” 巴克的耳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他之前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似乎成真了。 “咚咚” 第一声。 “咚咚” 第二声。 “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那是极为有力的跳动自遥远的地面之下传来，由双脚感知，直达心灵的震感。 巴克将手里的提灯和锅子放到地下，腾出手来，从怀里摸出他在转运站捡到的怀表打开。玛丽乔准将的银色浮雕像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翻盖背面的人像上挂着的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刚才是你在搞恶作剧罢？”巴克盯着他手里的怀表，“我知道是你。” 手里怀表上的人像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件死物。从表面上来看。不过，巴克的推测或者是直觉一向很准，而且他的观察力也很敏锐。他观察到了自己在说完话以后浮雕眼睛中那一闪即逝的笑容。这种笑容他可太熟悉了，是镇子上那些小王八蛋眼睛里最常出现的客人。 那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巴克清楚得很。你问他为什么会那么清楚，那他只能答非所问的回答你这就是他讨厌小孩子的原因。 “您已经一千多岁了，女士。还喜欢做这种小孩子的恶作剧吗？”巴克把手里的怀表晃了晃。他并不知道马琳的帝国时代毁灭至今有没有一千年，但他总是会习惯性地凑个整数。 果然，巴克就知道。这种喜欢玩小孩子把戏的人或者鬼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她/它玩的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了。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没过多久，虽然浮雕上的人脸并没有任何变化，但只要看眼睛就足够了。 玛丽乔准将愤怒了。 “可怜。”巴克再次把手里的怀表晃了晃，“您都无法说话呀？真是可怜的人儿，连自己的愤怒都无法表达出来。” 巴克无惊无险地回到了镇子，查理斯署长仍旧还站在能看到镇外舞台的那面城墙上，凝视着舞台中正在进行着的表演:卡尔诺先生的单人独舞。 在严重畸形的配乐之中，头顶蒙着光晕的猩红半月之下，洁白的舞者在翩翩起舞。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巴克要关注的，他要回家洗澡睡觉了。吃火锅时用的水来自于长发怪居住的水潭，那个水潭虽然看起来像是死水但实际上还是有流动的。所以不用担心有脏东西的问题，相反水质还挺不错。这是长发怪拍着胸脯给巴克保证的，因为它没法说话。在起初的时候，巴克还有点不信，但在对方拍着胸脯保证了以后他立刻就信了。 真……额，真诚。 也确实，长发怪的皮肤很好，如果水质不好的话肤质也不会那么好的。她的手很冰很凉，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僵硬，反而十分的柔软。 算了，还是不多说了。 今天下午到晚上不用他巡逻，所以可以早点回家休息。巴克在回到自己的小窝以后，先是去洗了个澡，然后刷牙漱口，再穿着他的睡衣去书房看会儿书。他从那个地方买了那么多书回来，不看怎么行，巴克可是很喜欢老书的。 夜晚二十一点半，巴克拿出他放在睡衣里的玛丽乔准将怀表打开看了下时间，然后做好书签，合上书本，关上笔记。从椅子上起身，伸个懒腰，回房睡大觉。 整理一下房间，坐在床上，关灯，躺下，闭眼，开始数漂亮姑娘。 额，这是他的个人习惯，他睡觉数数习惯数嫖客姑娘。 “一个卡波耶勒，两个迪拉，三个玛诺，四个朱迪，五个埃里希卡，六个……” 黑暗之中出现了一扇门，和那天巴克醒来时在黑暗中见到的那扇门是同一扇。但是，巴克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进去的。因为他并没有拿到“钥匙”。 大门缓缓隐去，黑暗再次覆盖住一切。但很快，新的色彩和景象就出现了。 巴克不知道这是哪儿，但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你好啊。” 穿着睡衣的巴克抬起手，对眼前的人打了个招呼。 “玛丽乔准将。” 108 不速之客 梦在这个世界中的概念，和前世人类每天晚上所做的梦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这里的梦，更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它不会对你的睡眠质量有任何影响，但你在梦中所遭遇的一切，比如受伤，也同样会在你现实世界中的身体上以一定的程度应验。不要以为只有癫狂之梦才会让人这样，普通的梦也是如此。 当然，你在普通的梦里受伤后，反应到你现实身体上的伤势严重程度是不会和在癫狂之梦里一样的。简单地说就是癫狂之梦里你扣了50血，那么现实里你的身体也同样会被扣50血。癫狂之梦里你断了手，出来以后你现实里的手也同样会断。 不过，如果你在癫狂之梦里死了，那倒是不会让你就那么简单的在现实里也同样死去。死可没那么容易。 至于普通梦境的话，你在里面扣50血，现实里你大概会扣10血左右吧？另外根据你某些抗性的提高，反应到现实身体上的伤势也会相应的削弱。 今天的巴克做梦了，不过梦里的他倒是并没有被再次带到癫狂之梦里。他现在正在一个正常的梦境世界当中，或者说是他自己的梦境世界。只不过，今天他的梦里来了一个客人。 玛丽乔准将的真人长得确实相当漂亮，比怀表翻盖背面的人像要更加漂亮。这是肯定的。 她现在倒是没有再继续对着巴克摆出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正在看着巴克，巴克也同样在看着她，坐在自己变出来的舒适靠椅上。 这是他的梦，他当然有这样的能力和权限。当然，他的这个能力也不是什么专属金手指，只要是有点本事的人都能做到。其中更强一点的还能够钻到其他人的梦境世界里去，甚至是取得他人梦境一定程度上的控制权呢！ 就比如这位？不对，这位已经是个死人了……额，也不对，她只是没有了之前的身体。 玛丽乔准将，一个死了可能有一千多年的玛琳帝国陆军准将。听说她的家族至今仍旧存在。 她有着一头棕灰色的披肩长发，出了右眼眼角垂下来一缕紫色。刘海被挽得很高，除了那缕非主流。一般来说女性军人都是会选择短发的，以背头居多，十分英气。但很显然，这位玛丽乔准将并不是如此。毕竟是大家族出身，可以任性一些。 她的眼睛……怎么说呢？应该说是很……很特别？这一点，巴克在之前看怀表翻盖上的人像时就注意到了。当然，不是指的她的紫色眼影。 玛琳人喜欢涂眼影，无论男女，看来这位玛丽乔准将也没有例外。这种独特的爱好巴克倒是没有，因为他是地球移民，他的国家里男性一般不涂眼影。 那是年轮吗？还是说是万花筒x轮眼？巴克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女人眼睛的瞳孔里，有着一圈又一圈的轮。除此之外的话，都还蛮正常的。玛丽乔的双瞳为褐色。 她头顶的大檐军帽都戴歪了，不过很明显她是故意戴歪的。她身上的军服也是，同样经过了多道二次加工，上面图案不少，花纹不少，还有袖口的褶皱。 这倒没啥，将官是有资格自定义自己的将官服的，你改得多花哨都可以。即使玛丽乔女士只是一个准将。 能够寄居于器具之中，延续千年，做得到这一点的玛丽乔准将当然不可能会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她还能算是人不？ 这个不好对付指的是战斗力上的不好对付，不是她的性格。额，虽然她现在给巴克表现出来的态度似乎…… 不过，巴克有办法。这种喜欢做巨婴……额，这种比较童心未泯的人一般都很好对付。虽然玛丽乔女士此刻正在用一种很不善的目光盯着他，但她也并没有打算去做什么对巴克特别危险的事情。 两人只是在对视而已。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擦出爱情火花来了。 但两人其实只是在比谁能够坚持得更长时间不眨眼而已，虽然这里是梦境，只要想，这种无聊的对峙是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 你认为这也太幼稚，太弱智了吗？但没办法，对付巨……对付这种人这样的办法才是最有效的。 巴克眨眼睛了。 “不算！重来！”巴克怒了，他怎么可能会眨眼睛？这可是他自己全权控股的梦境啊！ “蠢东西。”玛丽乔准将此时也终于说话了，她白了一眼面前的巴克，冷声道。她的声音倒是没有像她的外形那样叛逆，不拘一格，倒是十分成熟，而且总能给人一种不认真、漫不经心的感觉。 “你是小孩子吗？还玩这种比瞪眼的把戏？” “那你刚才干嘛要露出那种得胜者的笑容？还有那炫耀轻蔑的眼神？” “呵呵呵……” 玛丽乔准将笑了，冷笑。她的笑声也挺有韵味。 “幼稚的人总以为别人也和他一样幼稚。” 正如之前所说的，玛丽乔准将并没有对巴克做别的什么。除了嘲讽他两句以外。在得胜之后，她带着高傲的神色，昂首挺胸。自顾自地在她的位置变出一张桌子，还有椅子，坐上去，给自己泡了杯茶。那应该是茶，因为水是翠绿色，还有叶子。虽然闻着不像。 “你在我梦里干嘛？这是我的地盘啊！”巴克顿时就不乐意了，她待在自己的梦里那自己还怎么过他的一人世界？ 但是，玛丽乔准将并没有理会他。对方慢悠悠地拿起她手中的茶杯，放到嘴边轻轻抿一口，然后闭上眼，细细回味一番。这动作确实挺有那范儿的，不愧是大家族出身，喝口水都喝出和他们这些乡下人不一样的感觉。 巴克见她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也懒得说她什么了。便也开始做起自己准备做的事情来。他得在梦里重新组一套牌，现在用的这套牌是半年前组的，已经输了一百一十七场。他还是挺喜欢这个世界的这款名叫“组合牌”的游戏的，也挺精通(自认为)，就是运气太差。 这次他得组一套不靠运气也能赢的好牌来。 109 上午好啊？ 第二天早晨，巴克从他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醒来。他醒来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别的，正是按照他昨晚在梦里的组合重新给自己组一套牌。 组合牌的历史似乎也非常悠久，因为玛丽乔准将也认得这玩意儿。所以巴克在组牌的时候也让她插了点手。因为一千年前的组合牌和一千年后的组合牌已经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而对于她的所谓“指点”，巴克自然也没有全信。 玛丽乔这个女人似乎是就打算在他的梦里住下来了。两人在昨晚的梦里除了吵架和组牌以外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交流了。巴克记得，这个女人在他发出逐客令的时候还漫不经心地给他说了句:“我一个将军，给你当保镖还不好吗？” 巴克还是很善良且绅士的，面对一位漂亮女士的请求，他最后还是没有强行把她赶出自己的梦境。 准将算将军吗？巴克不知道，但她说是那就是吧，不反驳。 清晨的路灯之下，有一位少女正伏在路灯边哭泣。 一个身穿灰色风衣，头戴大檐帽的男子走了过去，将右手轻轻放在哭泣中的少女肩上。 凄厉的哭嚎声顺着风飘了很远。 今天的镇子被一片灰色浓雾罩住了。在街上，你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一道道从雾中穿射而出的光柱。那是街上巡逻着的治安官、探员，以及军人们。 塔罗镇的幸存者们镇子上已经被安排了专门的住处。而巴克再过几天就要去那里值班了。 在巴克脚边不远处的地方，一团碎屑被风吹起，在距离地面几厘米高的地方打着旋儿，快速地向前飘去。 地面变得有些滑，因为地面已经结冰了。 一阵强劲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走了镇上笼罩着的所有迷雾。 浓雾散去，巴克低头看向脚下。此时，他的靴子已经被一层厚厚的积雪给埋住了，但天上却并没有一片雪花落下。 将靴子从厚厚的积雪中拔出，就像拔萝卜那样。巴克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现在倒是不需要用到手电筒了。 这个天气其实很适合端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面放在手上慢慢吃。一边走路一边吃。油泼面里得放香菜、葱花、牛肉片、卤蛋、香干，再加一大勺辣椒。 油泼面是一种很容易做的食物，巴克自己也会做。也许明天早上可以做一份？ 现在没有油泼面吃，但是巴克有其他的垫嘴的东西。他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摸出来一个油纸包，油纸包上还带着温度。 打开纸包，里面装着的是巴克自己烫的煎饼，虽然里面没有那种脆脆的名叫“薄脆”的玩意儿，装的全都是肉。 食物的味道总是能吸引到不少人，就比如眼前的这位。 巴克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知道这人是来镇子里的北军军人。 “干嘛？” 巴克咬一口煎饼，两个腮帮子鼓了起来。 他看起来很怪，特别怪。 过度弯曲下勾的鹰勾鼻，过度深陷的眼窝，干瘪向内凹陷的眼球。头上没有多少头发，皮肤苍白粗糙且满是皱纹，弯腰驼背，咧着嘴，脸上露出渗人的危险。 这简直就不是一个人类该有的长相。 他身上的军服也是皱巴巴的，和他的人一样。 “给我。” “什么？” 巴克有点没听清，因为他说话十分含糊不清，而且语速特别快。 “给我，给我！” 他的嘴皮子和牙齿开始快速地运动起来，上下两排牙齿不断互相敲击碰撞。从他嘴里传来的怪异响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回荡，让隔着他十多米的人也能听得很清楚。 “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 他的嘴里在不断重复着这一个词，干瘪凹陷的眼球极速晃动，而且还在进一步地萎缩和凹陷下去。 “真惨。” 巴克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盖在这名军人的头上。 “请等一下！” 身后传来了另一道声音，巴克回过头去。而就在这时，他身前的那个佝偻着身体的军人也突然爆发了，他的嘴突然张开，向着巴克举在他头上的手狠狠咬去 腮帮处的脸皮被张开得太大的嘴瞬间撕裂，露出了里面那两排锋利杂乱的尖牙。原本就已经很干瘪的眼球更是突然再次骤缩，变成了只有米粒般大小的白色颗粒。黑色的眼眶开始向外大量喷涌出殷红的鲜血。 “他已经没救了，先生，额，女士。” 巴克看着身后的那位军人，答道。 宽大的手掌握住了一颗脑袋，然后五指开始缓缓收拢。 骨骼碎裂的声音并不清脆，特别还是这种包着肉的。 很可惜，并不是所有女性军人都是那么的英气美丽的。有时候，会搞错对方的性别可能就只是单纯的因为对方长得实在是太像一个硬汉了。 高大、硬朗，强壮。符合一个硬派长相帅哥的所有五官和身材要求。 巴克把左手收回来，低头看了眼，眉头皱起。不过还好，这里是镇子内，洗手的话很方便。 硬汉女军人看着地上那具尸体，陷入了沉默。 “谢，谢谢……” 过了有一会儿，她才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几个词。当然不会是责怪，因为巴克做的是正确的事。即便巴克当时没有杀她的队友，她也是会出手的。 红月期的工作当然不会是轻松愉快的，哪怕你是所谓的精锐。 巴克注意到了硬派女帅哥腰间挂着的水壶，所以他就开口了: “能借你水壶里的水用一下吗？我想洗个手。” 他才懒得跟这个女人讨论她队员的故事，什么“他曾经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这种。他就想快点洗完手然后把右手上的煎饼吃完。 默默地解下腰间水壶，给巴克洗了个手，然后巴克就一边吃着他的煎饼一边离开了。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话，除了她的“谢谢”和巴克借水壶。在巴克走远了以后，那位硬派帅女仍旧还杵在那里。 可能巴克捏死的是她的爱人罢？ “巴克长官！” 走到一处新的街道，旁边房子的窗户口传来了巴克十分熟悉的声音。他抬头看去，那是欧莱，正在窗户口朝着他挥手。 “上午好啊，欧莱。” 110 前奏(一) 111 前奏（二） “说到那个马戏团……” 今天晚上巴克是没法太早回家了，所以他就给了迪拉自己家的钥匙。他现在正靠在一根路灯的路灯杆上，手里捏着一个纸杯，上面还插着一根吸管。 巴克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饮料，据说在大城市那边很流行。这玩意儿差不多就是前世喝的那种珍珠奶茶了，只不过里面没有珍珠，也没有茶。这是用某种动物身上的某一部分泡的水，一种叫做“鹿鸟”的动物。 鹿鸟这种动物具体长啥样巴克也不知知道，他也不知道卡波耶勒跟他说的鹿鸟身体上的某一部分到底是哪一部分，因为已经被磨成了粉。而且卡波耶勒也不肯跟他明说，想让他猜谜，但巴克才懒得猜谜。你不说就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 还蛮好喝的，据说是还有美容养颜护发的功效。虽然巴克不知道他需要养颜干什么，但是护发这一条他还是很喜欢的。 “镇长你以前看过正常的马戏团表演吗？” 巴克靠在路灯杆子上，问旁边的镇长大人。今天晚上他要和镇长大人一起巡逻，原定的巡逻区域现在交给别人了。 “没有。”卡波耶勒摇摇头，“但是小时候远远一些，因为家里人不让去。而现在马戏团在玛琳已经不怎么受欢迎了，人们更愿意去专门的奇观乐园。” “奇观乐园？”巴克把手里的杯子吸出了响声，眼睛转向卡波耶勒那边，“那是什么地方？” 和城里人聊天总是能够涨不少见识，所以巴克是很乐意与卡波耶勒镇长闲聊的。 “把各种食尸鬼、吃人鬼等等怪物抓进去放进笼子里供人们观赏娱乐的地方，或者是让它们表演的场所啦，就和马戏团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比起马戏团要更加安全，娱乐设施也要更多一些。” “原来如此……”巴克点点头。卡波耶勒这一说让他于对那个明天就要来的加莱格尔大马戏团也产生了些兴趣。 今晚的月亮更圆了，而且蒙在月亮上的那层光晕也比昨天晚上减弱了很多。月亮变得更加清晰，那种弥漫在空气之中的奇异氛围也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精准的抛投，将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丢入街边的垃圾桶。巴克不知道卡波耶勒要他跟着来这个地方干啥。似乎是在等人？还是别的什么？不过他也懒得问，既然让他等那就等呗，有镇长在这儿他还怕什么。 将自己的配枪从枪套里拿出来，然后开始上子弹下子弹玩儿，这种需要一颗一颗自己按或者是使用桥夹来将子弹上膛的感觉可比塞弹匣要爽多了。虽然弹匣更有效率。巴克连桥夹都不怎么喜欢用，除非是紧急时态，否则他平时都是一颗一颗慢慢手动上的。 “哦，莫瑟兄弟公司的莫瑟自动手枪吗？” 旁边，卡波耶勒也注意到了巴克手上的武器。 “您不是早就见过了吗？” “之前没仔细看过，没想到你的这把枪上居然还刻了雕花啊？” “是啊。” “你平时就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啊？自从镇子上的那间店没了以后。” 巴克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是，这女人。他记得这女人之前不是挺会说话的吗？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了？？ 什么叫做自从那间店没了他就只能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了？？这说的是人话吗？啊？但……也确实，对于他这个水平的人来讲普通的枪械类武器的确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说是浪费钱完全没错，但巴克就是不喜欢听。虽然很是不满卡波耶勒镇长刚才的言论，但是也只能忍气吞声了。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一点个人爱好而已，女士。”巴克讪讪地将自己的手枪上号子弹，然后收回到枪套里。他本来还想靠着这个在镇长女士的面前出一波风头的，结果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我个人对于……” “来了” 几乎是在卡波耶勒开口的一瞬间，巴克终止了自己的话语，然后猛地将头转到另一边，那里是镇子的大门。 门被打开了，就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推开了。 滑稽的高帽，庞大的身躯，肥硕的体型。一根长长的拐杖杵在手上，伴随着主人的前进不断敲击在地面上，传来阵阵清脆的响声。那响声每响起一次，都会将巴克胸膛中的心脏握紧一次。现在的巴克已经被攻击了。 不过，毕竟是有着贵族镇长做靠山的男人，所以对方的攻击并没能将他怎么样。 那妆容和那张脸，巴克是很熟悉的，他就是之前在夜里捡到的马戏团传单上的那个人，至于他的名字，如果马戏团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字的话，他应该就是加莱格尔了。 它。 这个家伙…… 巴克现在的姿势也已经不复之前那样的随意了。他直起身子，双手板在腰后，向前踏出几步，来到这个比他还要高出一米多的怪物面前。 “擅自闯入已经关闭了城门的镇子，是要被判处死刑的，先生。” 怪物并没有回应巴克，它只是低下了头，用那对藏在圆框眼镜之下的眼球死死地盯住了巴克。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了起来，但巴克脸上的神色仍旧没有任何变化。而且他还从腰间枪套里把自己的手枪给拔了出来，上膛，向上举起。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开枪了。” 巴克当然知道开枪不会有任何乱用，他只是表一下态而已。 因为那东西弯下了腰，所以巴克可以将手枪的枪管抵在它的头上。 “五。” “四。” 数四的并不是巴克，而是被巴克用枪管抵住额头的怪物。它的脸特别大，几乎占据了整个人身高的三分之一。那对藏在眼睛下的眼球一颗眼中凸出，一颗严重凹陷，嘴巴裂得很开，露出里面那两排同样隔得很开的牙齿。 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巴克的脚也踢了出去。开枪只是习惯，踢腿才是主力攻击。 这东西的脑袋自头盖骨中央位置向下延伸出了一个u型的缺口，大量的血肉溅射在它身后的地面和墙壁之上。巴克收回了脚，顺便把枪放回枪套。 112 遗落之血 113 贵族 114 焰火 115 巴克下班 巴克一直巡逻到了晚上十二点之后，和别人交完班后的巴克也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跑到了城墙那边去。他对于那个马戏团不大放心，今天晚上还得去那边守一会儿，等明天早上再回去睡觉吧。 当来到城墙上的时候，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让巴克愣住了一会儿。 这大概是巴克两辈子截止到目前为止见过的规模最大的马戏团了。虽然在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在前世的时候他还是见过好几次的。 第一次看马戏团表演是在巴克小时候，大概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吧？在国内，他所在的城市来了个马戏团，规模不大，表演也很无聊，更没有什么小丑。那也是他在国内见过的唯一一次马戏团，后面几次的话都是在出国旅游的时候见到的。 白天这里可是啥都没有，镇子外面就只有一座孤零零、空荡荡的舞台，以及一辆巨大的马车。而到一到了晚上，就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个规模超级庞大的玩意儿。 那是一座十分巨大的白色帐篷，有一条红色的宽大地毯一直铺到帐篷的入口处。在入口的左前方还摆着一个柜台，柜台下方的牌子上用古代语写着“售票处”，上面的牌子上写着“伽莱格尔大马戏团”。 马戏团的入口处有不少……也不能说是人吧，因为还有不少不是人的东西。那这应该都是马戏团的演员，手里高举着诸如【伽莱格尔大马戏团欢迎您!！】、【绝对精彩！！伽莱格尔大马戏团！！】这样的牌子。 巴克双手环抱，眼神专注。至少，这马戏团的负责人还算是有点脑子，知道拉出一些长得还算顺眼的马戏团演员出来做宣传员。 除了那个卖票的长得算是有些辣眼睛以外，其他的都还可以。 售票员是一位和之前被卡波耶勒镇长杀死的肥胖怪物外观十分相似的人形怪物: 红色的圆形鼻子、香肠一样的紫色嘴唇、咧着一张大嘴。嘴里两排空隙很大的牙齿，眼睛向内凹陷，化着惨白色的妆。 巴克并不打算进去，进去干嘛，他对那些怪物的表演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没…… 巴克的目光突然就锁定在了一块牌子上，随后，他的视线就开始疯狂地下移，上移，下移，上移，下…… 售票员没有办法低头，因为它根本就没有脖子。但它眼中的两颗眼球还是能动的。 两颗凹陷的眼球转向下方，盯住了这个出现在它柜台前的人类。 它的瞳仁很大，眼白只在眼球中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 它并不是之前的那个被卡波耶勒弄死了的胖子。好吧，巴克也不清楚，因为长得不像，身高也不一样。 “你这票怎么卖？” 男人说话了，他穿着白灰色的毛皮大衣、白灰色的长裤、同样白灰色的长筒靴。里面搭配黑色的硬皮马甲，手上戴着黑色的棉质手套。他那黑色的头发被梳到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脸上有三撇小胡子。 这样的穿着搭配其实并不怎么好看，但巴克治安官的审美向来都是异于常人的。他还有好几件粉红色的马甲。 “一千拉索，先生，绝对物超所值！！！” 售票员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无数噪音的集合体，刺耳、嘈杂，且沉滞。 巴克转了转他的耳朵，然后从怀里摸出钱包打开，夹出几张钞票放在售票台的桌上，用手指敲了敲。 “给我来一张。” “…………” 一张像是由某种生物皮肤制成的门票被巴克拿在了手上。这玩意儿的制作材料应该是和之前它们在城里发的传单是同一种东西。 门票上还有着一定的温度。在这个鬼时节，在野外想要摸到带温度的东西可不容易。 巴克突然有点想念那位猫女，不知道枕在她的身体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毕竟是有着皮毛的变异人，一定很舒服吧？ 对于猫女这种，巴克一般会称呼她们为变异人。当然，仅限于他看得顺眼的。 除了门票以外，售票员还给了巴克一本小册子，里面写着马戏团内各区域的表演介绍，还有一张详细地图。 巴克在来到入口之后并没有急着进马戏团，而是打开了手中的册子开始快速翻找了起来。在找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合上册子，迈开脚，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进去。 马戏团的入口并没有大门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遮挡物，但却一点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嗖” “轰！！” 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的夜空之上燃起，就像是在欢迎着他的到来一样。头顶的夜空没有月亮，但是却有着无数闪耀的星辰。 巴克摸出他的青灰色木制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再拧上放回怀里。里面装的是蜂蜜牛奶。 几个看起来像是接待员的怪物立刻就为了上来，当巴克看到第一个向他靠近的接待员时，他的眉头立刻就挑了起来。 但很快，他的眉梢就舒展了。 他认得这个蛇女，这是之前预热演出团里的那个人身蛇尾的大妹子，巴克在城墙上摸鱼时还看过她的不少表演力。 她看起来变了不少，估计是回去以后受罚了。她眼中的神采已经消失了很多，但也还好吧，至少还没有完全变成马戏团里的其他演员那样。 卡尔诺看起来挺照顾她的，在表演之余。这也是巴克十分好奇的一点。就这样一个看起来就跟不对劲，看起来来就像是超级大反派的马戏团里，居然还能存在着这种温柔的情感，太不正常了。 通过一条走廊，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巴克瞬间就停了下来。并非是他受到了攻击，而是他被某种东西盯上了。 巴克把头扭向旁边那一片漆黑的区域。 一张，人脸吧？一张人脸自黑暗之中浮现出来。 尖锐的下巴，扁长的头颅。很高，又很弯曲的鼻子。还有那对圆睁着，几乎要撕裂目眦的眼球。巴克能清楚地看见眼球后方那牵动眼球运动的肌肉。因为它的眼珠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一双竖瞳正死死地锁定着巴克，干瘪的如同树皮般的双唇缓缓卷起，嘴角上勾，想对巴克露出一个笑容。 死灰色的牙龈下，是两排如同鲨鱼般的锯齿。 116 巴克又敲…… 117 洞洞波！ 巴克从怀里抽出一只手，在主持人的面前摇了摇。 “…………？” 看到一脸迷茫的主持人，巴克有些不耐烦了。 “报酬呢？我的报酬！” 巴克盘腿坐在他的盘子上，嘴里一边说着，同时抬起右手，比出他的食指指着对方。 巴克前世买过不少《xx珠》的正版漫画和手办，所以不只是某桃姓男子，还有好多战斗力足以爆星的大佬都是他的老师。 这个金属球，从比利那里买来的金属球可不仅仅只能变成一个盘子，他还能变成一个半圆球、四分之三开口圆球。当然，巴克买这个并不是为了用来cosplay的，额，不全是。 飞行高度没什么限制，速度不快，不适合用来赶路。使用的能源为3号等级的能源石，上一次电池可以用8个小时。 能源石的规格倒是几千年来都没有变过，这玩意儿是这个世界的特产，也算是这边的一种主要能源。能源石这东西有很多种称呼，就不在此一一列举了。 汇聚在他指尖的能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了一些。虽然看起来挺唬人，但实际上这玩意儿打得并不远，威力也算不上大。巴克可以像这样用指尖把他的“气”发射出去，汇聚成一个点，或者是猛地向前喷发打击前方扇形面积里的单位。 汇聚成一点打出去能够保证最大杀伤力的射程差不多是三十米，超过这个距离之后气弹杀伤力就会大幅度减弱了。至于另一种，你把他看成是散弹枪就可以了。打击范围是前方五米左右，能够瞬间将一个普通食尸鬼的身体吹得七零八落。 是的，七零八落。 巴克给他的这个技能起了两个名字，一个叫洞洞波，另一个叫做霰射炮。 非常酷炫的技能，一般人可不会。这可是巴克钻研了好一段时间才钻研出来的，享有专利权。虽然他并没有申请专利。 “快点，给我报酬。” 虽然是勒索，但还是要客气一点的。至少巴克还不想那么早就撕破脸皮，他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成，不能成得话就算了。 看着这个坐在飞碟上的男人，主持人那青灰色的脸皮拉了拉，露出了异样的笑容。 随后，他把手伸进裤带子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来一枚戒指。“当然，报酬。对！您看这个如何？” 巴克从主持人的手中拿过戒指，举在眼睛前看了看。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个不错的奇物，虽然这戒指的造型很诡异，而且拿在手上从其内部传递到身体上的那种感觉也让他有点不舒服。不过这也恰恰证明了它的价值。 要的这就是这种。如果只是个普通的戒指的话他还不一定……好吧，就算是普通的戒指他也是会要的，不要白不要。 戒指上刻着一颗人头，一颗表情十分痛苦，正张着嘴嚎叫的人类头颅。戒圈处刻着造型为长长的人类脊椎骨的雕纹，戒肩处是无数细小的人脸，算是微雕吧，每一张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但也有一个共同点：脸上的表情都是负面情绪。 “痛苦、贪婪、恐惧、癫狂、阴险、恶毒……”在看向戒指时，戒肩上的无数张人脸也同样在盯着他，人脸上的眼睛里镶嵌着各种颜色的细微宝石，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巴克看完手中的戒指，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挺好。我满意了。” 随后，他便操控起自己的飞碟慢悠悠地到观众席上去了。卡波耶勒和查理斯署长周围的座位上都已经被坐了，但这对于巴克来说并不会是问题。 能跟姑娘坐一起当然就不会选择和一个老男人坐在一起。所以巴克就来到了卡波耶勒的身旁。 “你让开，这个位置是我的。” 这是一位老绅士，身上穿着不知道是五百年前还是六百年前的华贵服饰，上面很多地方都已破损。露出了里面那干尸般的身体。这本来就是一局干尸，看它那骷髅一样的人头就能看出来了。连嘴唇都没有。 干尸的两只手杵着一根拐杖，这拐杖看起来也挺不错的。让巴克颇有些眼馋。这些可都是钱，而且收购的价格绝对会很高。越邪门儿的东西就越值钱，这是这个世界奇物市场的常识。 “它不会回答你的。”旁边的卡波耶勒说话了，“快，给我展示下，你刚才在台上时准备发起的攻击，就用它来试！” “额……”巴克有点犹豫，“公然杀死观众，不会有问题吗？” “当然不会。”卡波耶勒抬起手，指向另一边，“你看，那边都吃起来了。” “这样啊……”巴克从飞碟上跳了下来，把飞碟便回到金属球的形状然后收回到怀里。“请离远一点，不然等会儿脏东西会沾到身上的。” “你把他丢到空中然后打死不就行了。” “哦，对对对。” 巴克能够发动的突破音速的攻击手段并不多，但眼前的这个便是其中之一。 坐在那里不动的干尸并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被巴克提起来丢到了空中。这是一个露天型的剧场，红色的圆月正悬挂在天空之上。 巴克抬起手，伸出手指，一股无形的波动自他的指尖出现，然后 “咚！！” 白色的圈状云雾自巴克的指尖出现，空中的那具干尸被一道看不见的攻击给突然打碎了脑袋，跌落到前方的观众席中。 一声闷响传来，前方的观众席上传来了阵阵嘶吼和骚乱。但过了一会儿，那里便只剩下了进食的声音。指尖的白雾散去，巴克也收回了手。 他拿起捡来的拐杖丢到空中抛了一圈，然后接住。在他的胸口还多了一副挂在一副口袋前的眼镜。因为他没有近视，所以眼镜是捡来的。 都是捡来的。 “哦？这是什么技能？”卡波耶勒看完巴克的攻击以后，也来了兴趣，“你刚才是把你的气势打了出去吗？这是你开发出来的远程攻击手段？” “是的，女士。”巴克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这是我开发的技能，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洞洞波】。” “洞，洞洞……波？”卡波耶勒复述了一遍，“这名字真蠢。” 巴克的脸瞬间就黑了。 118 线 “不知道镇长大人来这里是干嘛的？” 虽然把被占住的位置清空了，但巴克却并没有选择去坐在上面。因为他感觉那个位子很不干净，刚刚被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坐过，他才不会一屁股坐上去。所以，这椅子被巴克拆了下来，然后随手一丢，丢到了前方的观众席里。 又随手发波炸碎一个因为被椅子砸到而站起来正准备发飙的怪物，巴克从怀里再次摸出他的金属球，打开变成飞碟，然后坐了上去。 强者就是这么的随心所欲。 但是，既然敢站起来发飙，那肯定也不会是什么随后一发就能秒掉的杂鱼。所以在上半身被修复了之后，怪物直接就从那边的观众席上跳了过来，只是在半空中就消失了。 就像是昨天晚上的那个胖子一样。它被卡波耶勒用“橡皮擦”擦掉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攻击巴克也不清楚，因为他在怪物消失的时候感受不到丝毫的能量涌动，无论是怪物消失的地方，还是卡波耶勒的身上。 “你呢？” 卡波耶勒并没有回答巴克的问题，反而是问起了他，“以我对你性格的了解来推断，你大概是来看表演的？我想不出来你会有什么其他的动机。如果只是为了看着这个马戏团的话，你可不会进来。” “镇长大人说笑了……”巴克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卡波耶勒只是有点憨，但并不蠢，她的观察力和智商自然也是一等一。但是这么聪明的人为甚么牌技却这么差呢？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演能够让您巴克治安官特地大驾光临呢？”卡波耶勒的脸上也出现了笑意，“我想想……” “查理斯署长呢？” 当然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说下去，所以巴克赶紧岔开了话题。“查理斯署长来这里是……” “和你一样，巴克治安官。”坐在卡波耶勒左边的查理斯署长说话了，只是他的这个回答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巴克知道，卡波耶勒也知道。巴克知道但是他不会说出来，也就不会拆穿。不过卡波耶勒就不大一样了 “应该还有救人吧？查理斯署长？” 查理斯署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卡尔诺。” 巴克的脑子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名字，是之前的那位男舞蹈家。兰卡斯特家族的卡尔诺。 查理斯署长的全名叫做查理斯巴德耶夫，并不姓兰卡斯特，但是名字和姓氏这个东西是可以改的，所以…… 查理斯署长在外表上看起来和卡尔诺并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巴克是能够看到的。虽然不知道卡波耶勒是如何发现的，但很显然她同样也知道些什么。 圣塔那是一座很正常的小镇，同时也是一座很不正常的小镇。在这个镇子上你不仅能够看到一个上校战力的人，你还能看到一个大校，甚至是在将级还要往上走的大佬。 “查里斯署长，这个马戏团的团长你可不一定是它的对手哦，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卡波耶勒丢了一枚豆子进自己嘴里，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摸出来的豆子。“这可是很危险的行动的哦，你也知道，你不像巴克，我是不会保护你的。” 这个“不会保护”当然不是指的卡波耶勒是个颜值党所以会选择性地去保护颜值更高的巴克，而不是颜值同样不错但是估计不怎么合她胃口的帅气老大叔查理斯。当然，也有这个可能就是了，万事都不能说得那么死。 查理斯署长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但是，我相信您一定会保护卡尔诺先生的。” “这是当然。”卡波耶勒点了点头，“虽然一个活了这么久的人类很不正常，但他至少还是正常的，和你不一样。”虽然卡波耶勒这话说得看起来前后矛盾，但巴克觉得没毛病。 “不过……”卡波耶勒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巴克，“把你这玩意儿也让我坐坐呗？” “不。” 巴克立刻就拒绝了，不要以为巴克就只会无脑阿谀奉承，他也是有原则的。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在【不过】后面我要说的话吗？如果你不给我坐，那我就不说了。” “不想知道。” “是的，我确定。” 这不是巴克说的话，而是查理斯。在听到查理斯说出的这句话以后，原本还在和巴克嘻嘻哈哈的卡波耶勒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她转回头去，看着查理斯。 “看来查理斯署长已经下定决心了？” 巴克的目光也落在了查理斯那边，他脸上那经常性出现的淡然神色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坚定。 他也发现了巴克在看他，于是把目光移到巴克这边。巴克看到他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可能，红月期之后巴克治安官你就要升任圣塔那镇治安署署长了。” 巴克没有回应他，只是把头又转了回去。 尽管巴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但在查理斯署长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你该不会以为你能瞒得住巴克治安官吧？”卡波耶勒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 “当然不会，从他成为治安官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 “那么……”卡波耶勒将注意力放回到舞台上，第二个表演就要开始了。“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马福迪恩先生。” 大幕拉开，卡尔诺的身影出现在了舞台之上。 “我还是建议你，马福迪恩先生。”巴克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再次说话了。 “不要鲁莽行动，想要营救卡尔诺先生的话可不是蛮干就能成功的。” “线。” 巴克和卡波耶勒同时出声，两人的嘴里说出的也是同一个单词，随即，他们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愧是镇长大人，真知灼见。”巴克又使用着他那古怪但是很有逼格的翻译后的成语拍了拍卡波耶勒的马屁。而卡波耶勒镇长自然也是非常受用。 “线？” 119 营救 (一) 巴克在第一次碰到加莱格尔马戏团的成员时他就发现了，就是那天，他被拉进到癫狂之梦的那个晚上巡逻时在街上碰到那个高跷怪物，在它的头顶上方，有一条线。 也并不只是他，在后面他所遇见过的所有马戏团的成员头上都能够看到一条线，一条白色的线，从高高的天穹上垂下来。就像是前世小时候看过的那些提线木偶。马戏团的成员们可能要比较智能一些，有一定的自主权，可以自己动。 他的身上其实也有线，在他进入这个地方后没过多久，一条从空中落下的线就缠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很快就被巴克扯断了。 此时此刻，观众席上一部分观众的身上也有着一根线，就和巴克一样。但与他们不同的是，巴克身上的线被他自己给扯掉了。至于卡波耶勒镇长，相信马戏团的团长不会蠢到那种地步。 “你的身上也已经缠上线了，查理斯署长。” 虽然查理斯比巴克强，但他并没有巴克这样的金手指，而这座马戏团的主人自然也是比他要强大得多的。 它可能拥有着某种控制系的能力，像查理斯这样的高级战力自然是不会被放过的。 巴克只知道如何扯掉自己头上的线，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别人。，因此对于头上已经多了一根线的查理斯，他就只能让镇长大人帮忙了。 “请问……两位所说的线是……？” 可能是因为巴克和卡波耶勒说话太神叨叨了，所以查理斯一点也没听明白巴克和卡波耶勒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已经被控制住了，查理斯署长。”巴克解释道，“就和观众席中的一部分观众，还有舞台上的那位卡尔诺先生一样。” “你们已经被线给绑住了。” 今天可能是查理斯署长情绪最多变的一天，截止到目前为止巴克已经在查理斯署长的脸上看到过好多种表情了。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是震惊。 查理斯头上的线消失了，就在刚才，应该是卡波耶勒镇长帮的忙。虽然她说过不会帮查理斯的忙，但还是帮了一把。 “现在没了。” 另一边，舞台上的舞蹈表演已经开始了。 如果查理斯没办法解决线的问题，那么是带不走卡尔诺的。这个线的用处到底是什么巴克也不清楚，因为目前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他唯一知道的可能就是:因为线的加持，所以这些马戏团的演员们是不会真正死亡的。 就像那天预热演出时被那个小丑震碎脑袋后，过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重新长回脑袋爬起来的侏儒们，还有刚才巴克在通道里打碎脑袋的那个怪物。 在这个地方，马戏团里，它们身体的修补速度要比在外面的时候更快。 查理斯署长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走到两人的面前。他那两米多的高大身躯突然弯了下来。 上级给下级鞠躬，巴克还是头一回见到，但查理斯署长的确这么做了。 “请两位助我一臂之力。” 巴克并没有答应他，只是看向了旁边的卡波耶勒。 还是得看镇长大人的意思，因为他确实没办法帮助查理斯什么。如果镇长大人不答应的话，那么他也就只能拒绝对方了。 卡波耶勒也没有回答，但舞台上出现的异况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卡尔诺身上的线被切断了。 和断线的木偶是一样的，台上的舞者突然跪在了地上，双手垂在两边，头颅低在胸前，一动也不动。音乐仍在响起，台上伴舞的演员也仍在继续跳着。 “查理斯署……” 还没等巴克的话音落地，巨大的爆炸声就覆盖住了四周的一切，至于查理斯署长的本人，他已经站在舞台上了。巨大的音爆将他之前在位置的一切都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巴克和卡波耶勒还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 巴克目前还没有达到这样的水平，除了部分攻击手段以外，他本人的突袭速度是没法突破音速的。 这就是大校级别的战力人形超音速战斗机。 “卡波耶勒大人真是太善良了。”巴克继续拍起马屁来，两人依旧还坐在原地，似乎并不打算出手。 “你觉得查理斯署长能成功带着他的长辈离开这个地方么？”卡波耶勒把手伸到巴克面前，摇了摇。 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想到等会儿可能还要靠这个女人狐假虎威。所以巴克还是很上道地放了一包巧克力到卡波耶勒的手上。 卡波耶勒把巧克力拿到面前，低头一看。瞬间，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才不要巧克力。” “那还我，我给你换一个。” “不。” 贪婪的女人。 没有打引号的话自然是没有说出口，只能在心中腹诽。 卡波耶勒以前经常能看到巴克在开会的时候偷吃零食，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但会议室里的人其实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挑明而已。那时候的她还只是觉得这家伙比较贪吃罢了，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家伙身上的好东西是真他娘的多啊……她突然有点后悔以前没早点在开会结束以后找他了。 巴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对于镇子上的所有人而言都是如此。他很聪明、机灵，风趣幽默，会说话，而且还特别擅长拍马屁和说别人的好话。他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好色了，这一点镇议会的人都知道，但并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而讨厌他。 现在舞台上的表演就更精彩了，台上突然蹦出来好几个小丑，和查理斯在那里打了起来。那几个小丑差不多也都有大校水平的战斗力，但查理斯却并没有落入丝毫的下风。 “应该能吧。”巴克拿着手里的水壶，往壶盖子里倒点米酒，递到旁边的卡波耶勒面前。巴克不喜欢喝烈酒，而联邦出售的酒基本上都是烈酒。而那些葡萄酒红酒他又喝不惯，因此就只能自己整些米酒喝了。 “你就不能直接把水壶给我吗？” “那我就没得喝了，大人。” “你不是身上有好几个水壶吗？” “但酒只有一壶。” 120 营救 (二) 巴克的变强方法是很朴素的:打架就行。这一点在之前就已经提起过了，超级地球人巴克。 一个小镇上自然不可能会存在着什么绝世功法秘籍，能让人光在那里打坐修炼就变强。况且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功法秘籍都不一定呢，至少巴克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 但巴克已经很久都没有遇见过对手了，所以他的升级进度也已停滞不前了数年。虽然他仍旧能够不断地变强，比如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各项防御力、磨练自己的各种战斗技巧和技能。但距离跨阶的提升还是遥遥无期。 不过，今天的巴克可能就有这个机会了。 马戏团的高端战力真的不少，如果能够好好打一架的话，他巴克可能就要升级了踏上大校之路。 所以，巴克从他的飞碟上跳了下来。 “现在镇长大人可以体验体验了。”巴克在丢下一句话后，也消失在了原地。他的速度没有查理斯那么夸张，但仍旧在周围掀起了一阵劲风。 在他原来的位置，卡波耶勒已经屁颠屁颠地坐上了他的飞碟。之所以会这么慷慨自然是因为他等会儿可能还要靠卡波耶勒保命呢。 他只是一个上校级，而对面的大校级可不少，将官级也在后面虎视眈眈。这个马戏团的战斗人员的平均实力可以说是惊人的强大。 “巴克飞踢！” 当然没有真的把名字喊出来，因为这里有熟人，巴克不大好意思。除非是附近没有熟人的时候他才会把自己的招式名称用言语的方式说出来。虽然名字很挫，但威力可不小。 一个和他差不多水平的高帽杂技演员被他一脚从空中踢了下来。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身体都拦腰踢断，但杂技演员并没有因为这个就死去。 地上的两截残躯正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快速地向着对方拢去。 线让他们拥有了不死之身，所以，查理斯和巴克被彻底击溃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除非是卡波耶勒能够再次出手斩断所有的线，并拦住那些大校级以上的敌人。 但卡波耶勒是不会这么做的。如果她要做的话她早就做了。除了切线以外，查理斯那边她没有给予任何的帮助。只有巴克自己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上正覆盖着一层特殊的力量。估计是卡波耶勒在他身上留下的某种保护机制，在特定的情况下就会被激活。 查理斯已经在带着卡尔诺疯狂逃窜了，巴克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他是否能真的带着卡尔诺逃离这个地方。因为在他的面前还有一堆敌人要处理呢。 一个提着两把尖刀的木乃伊挡在巴克的面前，正缓缓朝着他走过来。除了它以外，巴克的周围还围着6个其他模样的怪物。 它的身上插着很多把刀，每一把刀上都有着斑斑锈迹，倒是手上的两把刀又黑又亮。估计是经常用，经常拿来切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虽然同为上校级，但…… 巴克微微晃了下脑袋。 上校级和上校级之间的差距也是很…… “！！！” 巴克的眼神瞬间凝重了起来，之前的那种淡然和轻视也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见半点痕迹。 他的手被切断了，断口处并没有任何鲜血涌出。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这样严重的伤势，也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明显比自己弱，但是却能破开自己防御的人。 “那两把刀……” 巴克眯起了他的眼睛。 所有的怪物，在巴克的右手手臂被斩断的那一刻起，便全部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情况看起来十分危急，但观众席上的卡波耶勒仍旧不为所动。 “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巴克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了大量的蒸汽，将整个舞台都笼罩在了其中。 浓郁的蒸汽之中，隐隐能看到一道又一道的黑影闪动，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似乎，那白色的蒸汽具有隔音的效果。 观众席上，卡波耶勒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蒸汽渐渐散去，只剩下了一道孤零零的身躯矗立在舞台之上。在他的脚边，散落着一地的碎肉，铺满了整个舞台。 那是一具银白色的人体，身高接近两米，腰杆挺得笔直。身上穿着一件得体的大衣，右手部分只剩下上半臂。他站在那里，向着观众席的方向缓缓转过身，并将目光放到了卡波耶勒的身上。 那是巴克，只不过和平常的巴克比起来，有些不大一样。 银白色的脸庞上面闪耀着金属的光泽，双眼已被一片幽蓝色所覆盖，在里面看不到瞳仁。 整齐的后梳长发倒还是黑色的，一个短马尾扎在脑后。脸上那三撇小胡子也是一样。 巴克从地上捡起了他的右手，接到了右手的断口上。虽然那条手臂是在他变身之前被斩落的，但仍旧和他的本体一同完成了变身。所以这条被斩断的手臂，在被捡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银色的了。 在手臂被驳接上的一瞬间，上面的手指便已经能够自由地活动了。巴克在驳接完成以后，又甩了甩他的右手，然后朝着卡波耶勒那边打出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现在那两把刀是他了的。正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这种撕裂他**的神兵利器还是第一次见到，和捡到。当然是捡的，他从地上捡的。说起来，之前的那柄短剑…… 巴克突然觉得自己亏了，虽然那柄短剑并没有现在手上的这两把刀锋利，完全无法切开他的皮肤。两把武器不是一个等级。 这是巴克的战斗形态，名叫超级地球人1型，巴克不知道有没有2型，因为他还没开发出来。 巴克没有脱下他的衣服并向卡波耶勒展露他那白银色的钢铁之躯，还有那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完美肌肉。因为没必要。 哪怕是在马戏团内有着比外面更快的恢复速度，但距离完全恢复形体估计也还有着相当一段时间。所以现在它们掉的装备就都归巴克所有了。 下副本当然会爆装备了，更何况还是这种高级副本。下本不爆装备的游戏谁会玩啊是不是？ 121 营救 (三) 巴克对于美女向来都是很优待的，可以说他是舔狗，可以说他是跪女，怎么说都行。但长相这种东西，确实长得好看的它就是顺眼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巴克将手中的脸皮一甩，丢到了地上。 他刚才还在打扫战场捡装备，虽然舞台上那些还未死去的怪物们还在以极慢的速度恢复着，没有一个能在这时站起来阻止他，但他还是被偷袭了。 说起来，地上的这些被高温蒸汽都给烫熟了的肉块是怎么做到又重新黏回到一起的？还有那些上面连肉都已经没有了的白骨。 真是神秘。 怎么今天净碰上些刀客和剑客？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比他矮上一截的女性，巴克感到很不理解。 她长得忒漂亮，在脸皮被巴克撕下来之前。其实现在也挺漂亮的，如果能把她脸上那乱七八糟的肉都剃了，只留下一颗光溜溜的骷髅脑袋的话。 有句话不是叫“美人在骨不在皮吗？” 额，身上的肉也得剃，不然就是恐怖角色了。当然，巴克没那么变态。 他并不是故意要把对方的脸皮给扯下来的，谁让她偷袭自己。被偷袭之后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全力应对以最快速度解决对手，这是常识。所以，这也导致了她的脸被巴克毁容。 不过，那张只有肉没有皮，有的地方甚至深刻见骨的脸，在这会儿也已经开始慢慢复原了。这个地方的所有敌人都有着非凡的恢复能力，只要卡波耶勒不切断它们的线或者是弄死线的主人，也许他们就一直都会是不死之身。 “女士……” 巴克看着眼前的这个女性。她有着灰绿色的皮肤，身上到处都是缝合线的痕迹。但这些缝合线并不会成为她颜值的扣分项，反而是加分项。缝合线在她的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可能就只是单纯的装饰而已？因为哪怕是被撕掉重新想出来的脸上也仍旧能看到缝合线的存在。 这是一个有着大校级战斗力的马戏团成员，虽然巴克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其他同伴都没有出手，只有她一人过来偷袭自己。可能是在防着那边的卡波耶勒吧，因为比起他和查理斯，在场也只有卡波耶勒是有实力掀场的。 巴克那幽蓝双眸中的光芒突然闪了一下。 女剑客再次举起了她手中的剑，但这一次，巴克不会再给她出手的机会了。她确实要比巴克高一阶，但这并不代表巴克就拿她没办法了。 她似乎并不打算和巴克有任何的交流，从一开始的偷袭，到现在的再度出击。巴克没有听到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也没有感受到空气中有任何的异动。她和查理斯都是大校级，不过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很缓慢的动作，但能给人一种无处可躲的感觉。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其实只是眼中影像出现的延迟罢了。巴克并不知道这种延迟的原理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差点就被斩中了。 他看起来很随意地往左边走了一步，躲开了这道斩击。一条黑色的线在地面出现，并一直延伸到了远处的观众席上。 空气也被她砍开了。以那延伸到观众席上黑色的长线为原点，两侧的空气流向出现了明显的差异，就连扭曲的方式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被斩中的话，会被切开吗？ 巴克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样的想法。 巴克的身体化成了银色的流光，在空中留下一条长长的拖影。空气撞击在如钢铁般的身躯上，传来阵阵尖啸。在他原先所处位置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凹进去的圆坑。 而前方的那个女剑客，她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长剑抬起，以尖部示向巴克。 钢铁在闪耀着光芒，剑身上也同样如此。 一只手掌触到了剑刃，并一把将其牢牢握住。在那短短的一瞬之中，巴克从剑客的眸中看到了惊诧。左手扯住长剑，将对方身体朝自己这边一带，银色的钢拳隔绝住了对方脸上的一切表情。 大量蒸汽从巴克的右手处喷涌而出，将他和剑客的上半身全部盖住。 但在烟雾散去一些之后，剑客的身体却并没有受到任何高温蒸汽的影响。 她的脑袋正以一种极为奇特的姿势向后仰去，那幅度之大让巴克差点就以为是自己把她的脑袋打成这样的。可惜并不是。 巴克打空了，但他的攻击向来都不会只有一套。 剑客被狠狠砸在地上，紧随其后的是巴克用力的一脚。 石质的舞台地板被轻松贯穿，巴克小腿一半的部分都完全没入到了其中。但他所攻击的位置却已不见了剑客的身影。 “嘭” 将腿从地下拔出，大量的碎石块被顺带着抛了出来。还没等周围弥漫的的灰尘和蒸汽散去，巴克的身影也在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不见。 一条黑色的长线、还有上方被斩断的灰尘和蒸汽。 巴克看着她，她也看着巴克。剑客的嘴脸浮上一抹笑意，可能是挑衅，也可能是赞赏。 她手中长剑中间的那部分出现了一块裂痕，那是之前被巴克的手捏出来的。看来她的剑并没有巴克的身子那么硬。 剑客将长剑丢到了地上，然后就开始脱衣服。看得巴克先是一愣，然后一喜。 但很快，喜上眉梢就变成了眉头紧蹙。 对方只是脱掉了她的外套而已，在她的外套之下穿得也很严实，没有任何看头。巴克不知道她把剑丢在地上是何用意，但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不愧是，玛琳啊……” 剑客的玛琳语非常生硬，带着浓浓的口音。她在说出一段句子时词与词之间的间隔也是非常奇怪。 怎么，还是个外国人呢？ 她的声音算不上好听，特别沙哑，可能有人会喜欢吧，但巴克并不喜欢。 巴克晃了晃他的脖子。 “你干嘛不把衣服脱光？” 剑客愣住了。 “没什么，你听错了。” 巴克身后传来了长长的嘘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122 营救 (四) 巴克不知道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外套和剑丢了是要干啥，所以巴克再次伸出了他的一根手指。虽然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这洞洞波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但怎么说也是个远程手段，先试试水。 “剑，无法，切开你的身体。” 女人说话总是一顿一顿的，那沙哑的声音让他不由地想起了小时候看镇子上的铁匠打完器具之后的磨砂环节。铁匠打铁已经打了四十多年了，在他小的时候，铁匠脸上的皱纹还没有后来那么多，他总是会皱着个眉头，看起来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个很有意思，而且特别开朗的家伙。在那时，他的身体也没有现在这么壮硕。 而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铁匠眉宇间的皱纹变多了，其身体的维度也加增大了不少。 他看起来就像是前世奇幻小说里描写的矮人：矮小敦实的身材、长长的胡子，打铁的时候旁边总是会放着一大杯酒。铁匠还是打铁的，不然也不会开个铁匠铺，只是也没有什么规定说铁匠铺就只能打铁，所以其他的活儿铁匠也是会做的。比如木工活，还有补衣服。 在这个状态下洞洞波的威力并不会变得更强。另外在超级地球人i形态下也没有持续时间这一说法。现在巴克的这个形态，你可以把它看作是电脑的性能模式，性能模式自然是可以全天全时间开启的，只是会比节能模式要更加耗能一点罢了。 既然有节能，那自然也会有超频。 无形的冲击波以超音速冲向了面前的剑客的脸庞，有句俗话叫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人。但这也没办法，现在可不是需要考虑打人不打脸这种事情的时候。 巴克没有在她的手上看到剑，也没有看到她有做出任何挥剑的动作，但是…… 冲击波被劈开了，连带着它后方的空气，都被劈开了。一股极为凌厉的无形之势正急速向着巴克的身体靠近。而且，这一次，即便是进入了性能状态的巴克也没能成功躲过对方的斩击。他被确确实实地斩中了。 在这个舞台上，在最近的几年里，巴克第一次在正面承受对方攻击的时候被打退后了，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并伴随着一阵踉跄。 自眉心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突然拉长，变成一道直线。 巴克被劈开了。 黑色的线突然变得更粗了一些，然后又突然聚拢，似乎是在恢复着伤势。但对方并不打算给巴克这个机会，很快，第二道斩击便到了。 银色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巴克也在对方发出第二道斩击的同时，向前踏出了一步。 “砰！！” 一声巨响，水汽在空气中急速地凝聚，形成白色的烟雾，随即立刻爆开。直到巴克的身影消失之后，震耳欲聋的响声才从他前一刻消失的位置传出。 大量的碎石飞溅到空中，除了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外，空气中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急促、刺耳的尖啸声。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在观众席上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他耳朵就会废掉了。 舞台上扬起了漫天的烟尘，还有一圈又一圈，迅速出现又散去的白雾。这并不是巴克释放出来的高温蒸汽，而是音爆所产生的音爆云。 “我的衣服！你完了！！” 扬尘之下，传来了巴克暴怒的声音。 他的治安官制服还有里面的衣服正孤零零地躺在他之前站立位置的大坑当中。 红色的影子在舞台上闪烁着，身影带来了一阵又一阵雷鸣般的声响。一道又一道笔直的斩痕将舞台上的扬尘还有空气全部分开，让这里的环境变得如同那些自然奇观一般 怪异，吸人眼球。 每一拳都会带走一块肉，每一拳，与对方的骨骼撞击在一起时，都会传来清脆的响声。 剑客身上的肉现在被剔完了，浑身上下干干净净。尽管只剩下了一具闪耀着荧光的洁白骨架，但剑客的动作依旧如常。 从保留着血肉神经的骨骼，到血迹斑斑的骨骼，再到这荧白光亮的骨头架子。不得不说巴克的打磨水平还真挺不错。 “我要把你的骨头打成齑粉！！！” 扬尘微散，巴克饱含着怒火的声音再次响起。人和骨架进入到了短暂的对峙期。 巴克的身体由银色变成了暗红，上面布满划痕，但并没有看到象征着被切开的黑线。而他眼前的骷髅就比较惨了，那荧白的骨骼上已满是裂痕。 它的骨骼上已不再覆盖着任何血肉组织，所以完全看不到它脸上这一刻的表情。那不断开合的下颚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人为力量导致的自然现象再次出现，伴随着巨响，和再度掀起的尘土以及碎石。 剑客已经不再行动了，只是呆滞地矗在原地。很快扬尘、音爆云，以及大量的蒸汽便再次覆盖住了整个舞台。 “嘭嘭嘭嘭！！！” 就像是巨大的钟声，敲击在某口大钟之上；敲击在某人，或是某生物的心脏之上。 尘埃落定，蒸汽散去。跌落到地面的碎石块在地上滚了一截，失去了动力和欢迎，陷入了停滞。 似乎一切都停滞了。 暗红色正在缓缓褪去，金属风格的银色再次覆盖住皮肤。 只有巴克一人站在原地，那些还在慢慢聚拢恢复的碎肉在之前的打斗中又被粉碎了。 巴克低着头，凝视了一会儿他面前的那堆碎骨，或者说是粉尘。 即便是已经化为了齑粉，但线，是的，线仍旧还留在那里。没有断裂，没有任何变化。 齑粉不断汇聚、归拢，缩到一起，然后慢慢堆积，并成型。 舞台上连尸体的残骸都见不到了，但这些线…… 不过对于巴克来说，打不死的敌人并不可怕。因为既然能知道打不死，那就肯定是打得过，既然打得过，死不死得了也就无所谓。 更何况，后面不还有个超级大佬带着嘛？ 巴克回到他衣服落下的位置，蹲下来，把衣服从坑里捞起。 很多物件儿都坏了，但万幸的是，都是可以替换和不那么重要的物件儿。 宝贝水壶们和宝贝零食盒子们还活得好好的。 如果你要问为啥在超音速状态下巴克的裤子还能维持原状，那他只能告诉你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特殊作战裤罢。 123 营救 (四) 现在是打扫战场时间，再不会有东西来打扰他了。因为巴克的顶头上司卡波耶勒也来到了舞台上。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直到感知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巴克在舞台上走来又走去，时不时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个东西，然后塞到左手上提着的用衣服临时扎成的袋子里。他的嘴中正哼唱着由不知道多少首前世听过的歌曲组合而成的奇异小调。 “你这唱的什么玩意儿？调子都对不上。” “你管我唱的什么玩意儿呢，话多的女人。”巴克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发神经一般，对着旁边的空气骂了一句。 “和玛丽乔将军吵架了？” 卡波耶勒站在巴克的身后，双手环抱。看着巴克在台上捡来捡去，又看着巴克突然停下来和那位一千多年前的准将斗嘴，感觉有趣极了。 “呸！” 巴克没有说话，只是十分夸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哈哈哈……” 卡波耶勒笑了起来。巴克总是这样的令人快活。 捡着捡着，捡着捡着，突然眼前就出现了一双腿。一双肥得都快要将脚上的高筒靴挤炸的肥腿。 巴克把地上，对方脚前的那枚红包石戒指捡起来放到裤袋里之后，直起身后退了几步。 怎么这马戏团这么多胖子？ 但无所谓了，男胖子而已，再多再胖他也不管。 巴克提了提他的裤子。口袋里装的东西太多了，让裤子便垮了一点。他现在还处在超级地球人1型的变身状态中。只要他想，他可以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就是每日每餐饭量会变得有些大。 之前出现的红色身躯，其实只是他当时情绪的具现化。当然，他让自己突破音速靠的是超频，并不是因为愤怒而升阶了。超频本身不会让他的皮肤颜色出现变化，只有他自己想改的时候才会。 他自认为自己这变身技能的逼格可要比那什么劳什子“x亚人”形态高多了，只是不会发光，头发也不会翘起来而已。 超频会加快能量消耗的速度，在能保证后续战斗力不受影响的情况下，每天的超频时间最好是不要超过一百二十分钟。并且战斗结束了要立刻进食以补充体内消耗的能量，形象点来说就是用一段时间后立刻充满电。 这是一个矮胖子。其实也不算矮了，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但还是比巴克矮。他的身体，特别是上身，简直就快要变成一团球了。 胖子脸上所有的器官都被挤在了一起，被它那脸颊两侧的肥肉。两颗眼球被硬生生地从眼眶中挤了出来，吊在外面。鼻子根本看不到，只有一滩恶心的粘液。至于嘴巴…… 巴克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又肥又丑又恶心。 “你就是伽莱格尔？” 银白色的巴克变成了深蓝色的巴克，他的皮肤不再闪耀着光泽，转而变得内敛且低调。 “你的皮肤能变多少种颜色？” 背后传来了卡波耶勒那一点都不符合现在气氛的话语，看来她真的是完全没有把这座马戏团放在眼里。 胖子的背后延伸出无数条长线，颜色各异，五彩斑斓。和它丑陋的长相和歪曲的造型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普通状态下是看不到线的，得切换视觉模式。 “是的，鄙人就是伽莱格尔大马戏团的团长，伽莱格尔。” 悦耳且中性的声音从胖子的嘴中穿出，尽管它的嘴巴一点也没动。它的声音和它的外形完全不符，倒是和它背后的线很配。 巴克的背后站着卡波耶勒，而胖子的背后，不知何时也站满了它的马戏团成员们。巴克是真没看到它们是什么时候到来的，完全是突然凭空出现。 虽然胖子长得很不怎么样，但它背后的手下们大部分还是长得可以的。这些应该都是它马戏团的骨干了，每一个都有着远超大校级的战力。这些各形各色的生物中，除去两个雄性，雌性的数量是三个，长得还不错的有两个。 “我想，您和您背后的那位尊贵的女士，应该本意不是为了争斗而来的吧？” 巴克立刻转过头去。在看到卡波耶勒脸上的表情之后，他露出了然的神色，对着她点点头，然后把脑袋转回来。 “你们的马戏团成员在红月期多次不经允许夜间闯入圣塔那镇还有镇子的领空……” “我们会赔偿。” 还没等巴克把话说完，自称为伽莱格尔但是嘴皮子和身体一直动都没动一下的胖子出声了。“给贵镇带来的不便和惊吓，我们绝对会赔偿。同时，马戏团前成员卡尔诺你们也可以带走。” 伽莱格尔当然不会是蠢蛋，同时也很识时务。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不识时务的蠢蛋。 “那……” 巴克捋起了他下巴上的小胡子尖儿。“或许，我们确实可以谈一谈。” “五个准将级，一个少将级，啧啧啧……” 脑子里传来了玛丽乔准将的声音，“这阵容也算是不错了，但可惜遇上个不那么水货的贵族。” “贵族还有水货呢？” 巴克本来想问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他如果不出声的话玛丽乔是听不见他的心声的。 “我比你们镇子上的那位卡波耶勒要强哦？” 巴克撇了撇嘴。 “那么，你先开个价罢。” 伽莱格尔没有说话，只不过他身后的一位瘦高瘦高，身穿一件得体的蓝色毛皮大衣，看不清面容的……雄性人形物体走了过来。他的双手捧着一个漂亮的箱子。 只要是长得丑或者是不顺眼的，即便是雌性也都会被巴克纳入到雄性的范畴里。 巴克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站到了卡波耶勒的旁边。而瘦长人形，说他是物体也不合适，就用人形来称呼吧。在来到两人的面前之后，用它那模糊不清的双手，打开了箱子。 除了衣服以外，它的身体就是这样的一个形态:具有实体，但却怎样也看不清。 这次不只是巴克，就连卡波耶勒也稍微地被箱子里，出现在二人眼中的东西给镇了一下。 124 自旧世界 （一） 125 自旧世界 （二） “不了，不了。” 巴克连连摇头，然后看也不看铁箱子里的东西。而是再次来到了那个被瘦长人形拿在手上的箱子前，把头微微探过去。 箱子里面还有不少东西，都是巴克不认识的。虽然不认识，不过也不会妨碍他把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看。 “怎么，你不要呢？”背后传来了卡波耶勒的声音。 巴克转头，“要什么？” 卡波耶勒已经把那个怪模怪样的注射器拿在手上了，而且还晃了晃。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把手枪？巴克记得前世好像也见过这样的注射器。 “你确定你不用？” “既然是叫觉醒注射剂，打了之后能百分之一百觉醒吗？” 卡波耶勒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会变异，或者是会死。不过既然是样本而且上面也没写是未测试版，那就说明当年肯定是已经经过临床试验了的，应该没问题。” “这种东西在黑市上卖的价格可是很贵的。”卡波耶勒继续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因为有关觉醒药剂的研发资料和生产线都没有被带离陷落之地，虽然觉醒剂如今已恢复了生产，但因为大量资料的缺失，所以其种类还是比较匮乏，并且产量也很低。” “红夙花研究所可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帝国顶尖的药物研发机构呢，你确定你不用？” 巴克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他在考虑。 “不管你是不是遗落之血……”卡波耶勒端着注射器走到巴克旁边，“这玩意儿虽然对于贵族的用处不大，但对于非贵族们而言可是非常有用的宝贝呢。毕竟是当年……” 说到这里的时候，卡波耶勒突然停住了。“这消息可不能免费给你。反正……你到底用不用？你不用我就用了。” 巴克突然有点感动，没想到镇长大人居然这么看重自己。 巴克的皮肤恢复到了原来的形态，既然镇长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便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他转到卡波耶勒面前，向她伸出自己那条袖子被斩掉的手臂。 “这玩意儿是心内注射，把它贴在你胸口扣下扳机就可以了，等会儿，我给你调一下。” 这把枪一样的注射器头部并没有针头，只有一个类似于圆盘一样的物体。这东西的外观看起来真的是很有科幻风格啊，就是上面没有那种前世科幻片里必备的电子屏幕，看起来就只是一块完全的金属物体。 一张椅子被搬到了巴克的旁边。 “先生请坐。” 这是一张很正常的椅子，上面没有藏着什么玄机。所以巴克就很放心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当坐到椅子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查理斯署长。 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带着自己的祖先逃出去了吧？那位卡尔诺先生。其实他如果不做这件事情的话，也许还能继续在镇子里待几十年，可现在既然都已经做了，那就说不准了。 不，不是说不准，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他原名的名气还是不小的，至少巴克对于他的这个名字——“马福迪恩”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因为含金量非常非常非常高。 卡波耶勒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走到巴克的面前。她手里举着注射器，看起来就像是在举着一把手枪一样。 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女人还能够这么幼稚，但事实就是如此。一般的女性可能会比较喜欢玩过家家游戏，但眼前的这个女人现然不是那种类型。 她一只手插在裤带子里，用一种她自认为很酷炫的姿势站在那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想要把手中的武器抵在巴克胸口，但是很可惜，她的手没那么长。所以，只能在打针之前摆个pose，打针的时候还是得弯腰或者是半蹲在哪里。 冰冷的金属圆片贴在了巴克的胸膛左边，伴随着卡波耶勒食指的按压。注射剂后方药舱中的液体被缓缓推入到巴克的身体当中。 “咚-咚-咚—咚——咚———咚————” 在药物被打入到身体内以后，巴克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跳得越来越慢了。同时，他还能感觉到，一股奇特的能量，或者说是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正在以他的心脏为原点，不断地向四周开始辐射。 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而巴克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向后连续退了好几步，步履蹒跚，踉跄，似乎下一刻就会跌倒在地上，但却又能顽强地让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维持住平衡，不让自己跌倒。 他在逐渐失去自己对身体的控制，但大脑却是一片清明。他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着某种改变。而这种改变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唤着，都在渴望着。 一旁的卡波耶勒和马戏团一行怪物也愣住了，估计是以前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特别是卡波耶勒，她看起来好像有点慌。 在她的视线当中，巴克的生命之火正在逐渐熄灭，只有头部的光芒在变得愈发明亮，已经明亮到了耀眼夺目的地步。 “喂！你没事吧？？？？”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或者说是，巴克灵魂出窍了。 他正在以一种特殊的视角俯视着下方的地面，那里有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的自己身体。也有着突然瞬移到自己向后倒去的身体旁边，想要扶住自己的卡波耶勒。在他现在所看到的世界中，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静止状态。 不，不对。因为即便是在这种状态下，卡波耶勒也仍旧处于移动状态当中的。只不过看起来就像是放慢了数百倍甚至可能还要多的慢动作。巴克向后倒在半空中，静止不动。卡波耶勒的动作正在以龟速慢放。 “这就是贵族吗？” 巴克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样的疑惑。而在生出这段疑惑的同时，也让他突然想起来： 这似乎是他在进入这种状态以后的……的第一次思考？？ 他的眼前出现了裂痕，在第一道裂痕出现的同时，数千、数万道裂很也一起出现了。 随后，巨大的、不断延续，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的蜂鸣声开始灌入他现在可能并不存在的耳朵，并且在以极快的速度变慢、衰减。直至最终变为他耳朵可以听清，大脑可以处理的声响。 那是卡波耶勒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巴克！！！！！” 帝国时代的技术十分可靠，哪怕是历经千年时间也不会影响到这箱子中的药剂丝毫。即便是给一个普通人注射，也不会出现像刚才巴克那样的问题，这一点卡波耶勒是非常清楚地。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直接让巴克注射的原因。 但她并不知道的是，巴克是个穿越者，而且还是肉身穿越。尽管在穿越时已经让肉身适应了这个宇宙的规则，但和普通的人类可能还是会有些区别。 这一点是巴克都没想到的。 126 自旧世界 （四） 就像前世看过的老电影里演的那样，巴克向后倒去，然后一旁的卡波耶勒眼疾手快，一把楼主了他的背。而且两人的脸现在离得也蛮近的，大概三四十厘米？不过，后续的发展倒并不是电影式的卡波耶勒突然把嘴贴上去，而是巴克又以原来倒下的姿势倒回去了。就像是电影里的倒放。 巴克站在原地，脖子扭扭肩膀扭扭，然后做了个扩胸运动。他觉得自己的“气”好像变异了。 在这样一个偏西方风格的奇幻世界里使用类似前世武侠小说里的真气看起来是很别扭，但实际上并不会。因为前世的一些dnd作品里就有着“武僧”这样的存在，他们也会使用“气”这种东西。 这个世界的武人差不多就可以看成是dnd作品里的武僧，只不过比起前世dnd设定里的同行来，这边的武人所能达到的高度终究比较有限，比不上这个世界的一些其他职业。 见巴克突然就没事了，卡波耶勒那卡到嘴边的刚才叫完巴克名字准备说的后续台词也就被吞了回去。她现在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没心没肺的状态。 至于玛丽乔？玛丽乔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巴克的耳边“哦？”了一声。她和巴克还没有那么熟，所以巴克是死是活对于她来说都是不会造成太大的情绪波动的。就相当于你前几天刚认识了一个人，然后今天听到他突然死了。大部分人估计都只会感慨一下，然后过一段时间就忘了。甚至有些薄情一点的可能到第二天就忘了。毕竟又不是什么一见如故的关系，死了就死了呗。能有多伤心？总不可能为了这个茶不思饭不想罢？ 当然，她肯定还是希望巴克能够活下来的。两人目前的关系比.asxs.头之交还是要深一点点的，毕竟是租住在巴克梦里的。巴克的梦境世界质量很高，待起来很舒服。和那个名叫卡波耶勒的女人的梦境世界是差不多的档次。不过玛丽乔可不想晚上住在那个女人梦里，她打不过对方。该死的贵族。 之前和巴克说的她比卡波耶勒强也不是吹牛，她确实比卡波耶勒强。不过那是在一千年前她身体还在的时候了。至于现在的话…… 老汉不提当年勇，哦对，好女。 “真高兴你没出什么事。” 巴克的脑子里又传来了玛丽乔那漫不经心且十分敷衍的祝福。传入到脑子里的话要比听在耳朵里的话更好分析情感，因为其中所包含的情绪也被一并传送进来了。虽然玛丽乔没有身体，但是她一样会有各种情绪表现，和有身体的人类没什么区别。 这种直接传到你脑子里的话听起来的感觉其实还是蛮奇怪的，明明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但是却又能够从里面读出代表着高兴的情绪。 心口不一？不，不能用这个词。玛丽乔可没嘴这个器官，她连心都没有。所以，巴克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了。 巴克抬起自己的左手，放到胸前手心向上摊开，然后捏成拳头，又摊开。 “你干嘛呢？” 卡波耶勒从刚才巴克站直了起就一直在围着他打转，似乎是想要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化。但是很可惜，她屁都没有看出来。 她唯一看出来的就是巴克下巴上的那撮胡子比起之前她看到的好像变长了点。她一直都没怎么注意这个，第一次注意到巴克胡子的时候是巴克第一次参加镇议会，那时候他下巴上的那一撇胡子还没过下巴。因为巴克是个新面孔，所以卡波耶勒就对他多看了两眼。 是的，这个之前指的就是巴克第一次去镇议会开会的那个时期。 巴克没有理会卡波耶勒，只是向后转过身，把左手抬起，对准那边的观众席，食指和大拇指伸出，做出一个手枪似的形状。 巴克真的很想把他的这一招，“洞洞波”的名字给喊出来，他的内心正在不听地咆哮: “喊啊！！把名字喊出来！！！” 但最终，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洞洞波！！！！” 理智就是发波的时候大声把自己的招式名称喊出来。反正又不是实战，喊一下怎么了？ “真蠢。” 卡波耶勒和玛丽乔，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一句在耳边回荡，一句在脑子里回荡。因为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以脑子里只有玛丽乔的话还在飘，还没被大脑甩出去。 这回的洞洞波威力就和前世桃师傅的洞洞波威力差不多了。现在能够作为主攻手段，特别是用来进行远程攻击。 巴克怎么说也是个上校级，还是上校级天花板，想光靠打一针就能升阶到大校明显不现实，这玩意儿也没这种功效。至少这一管针是如此。 不过也快了。巴克很清楚，只需要再等待一个契机，他就能升阶了。至于契机什么时候到来？鬼知道。 他都不知道，鬼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我的……” 身后伽莱格尔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话又被它给咽了回去。就像刚才的卡波耶勒那样。 观众席被大出了一个圆形的大坑，高十米，宽十米，深度差不多二十多米。 现在的洞洞波，比起之前的那种只能戳爆怪物脑袋的洞洞波来，真的是要高出一百个档次。巴克非常喜欢，非常满意，下次还会再打一针。 极限射程巴克还没有测试，目前巴克距离观众席上的那个大坑差不多一百米出头，比起之前那个只能打二三十米的，真的是增强了太多。 唯一的削弱可能就是洞洞波不再是无形的了，从指尖被发射以后，这玩意儿的造型和前世在漫画里看到的是一样的。 “你就得到了这个？？刚刚弄得那么危险，结果就得到了这种东西？？？” 卡波耶勒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于是她就又围着巴克转了一圈。 “就这？？” “就这。” 还有没有别的巴克不知道，他目前能感受到的确实就只有这个。 “妈的！” 卡波耶勒骂了一声。 187 帝国的故事 巴克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变化出现，他只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好像变异了。或者说是增强了。巴克现在依旧只是一个武人，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普通武人。虽然大部分的“普通”武人都不会拥有像他那样的变身能力，但只要巴克认为自己是普通武人，那他就是。 打了针以后变身时能解锁更多颜色吗？巴克这样想着，且身体也开始了尝试。想到就去做，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在打针之前巴克能变的颜色其实也不少了，银色、红色、暗紫色、深蓝色。不知道这次打了针以后能不能变成金黄色？毕竟在他前世师傅们所在的那个世界里，金黄色就意味着强大。君不见，某宇宙帝王仅仅是修炼三个月以所后变身的黄金形态，就足以吊打当年吊打没有金黄色变身的他的黄金x亚人了吗？ 所以，金黄色是象征着力量的颜色，对于这一点，巴克深信不疑。 他的皮肤开始出现变化，但是很可惜，他并不能把自己染成金色。他的美梦破灭了。 “你干嘛呢？” “没干嘛，我就想看看我能不能变成金黄色。” “不能吗？而且金黄色有什么好的？你不觉得有点太……” 巴克不能理解为啥会有人不喜欢金黄色，比如卡波耶勒。因为在他看来金黄色挺好的，他很喜欢金黄色。 不过，巴克也没有打算去和卡波耶勒争论。他在变了一会儿颜色之后，便再次将目光看向了箱子。 巴克其实挺好奇的，好奇的是这个马戏团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这么多帝国时期的东西？按照卡波耶勒所说的话，以他们马戏团的战力等级，应该是去不了陷落之地的啊？ 其实巴克连陷落之地到底是啥都不清楚。陷落之地和故土是两个概念，虽然巴克也没听说过“故土”这个称呼。陷落之地的好东西要更多，因为那里是当年帝国的核心区域，位于帝国腹地。至于故土，只要是当年玛琳帝国的领土就都能被叫做故土。 “这些东西……” 巴克开口了。“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脑子里的玛丽乔告诉了他，红夙花研究所的位置——在帝国的帕拉梅尔行省。那可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行省，帝国最优秀的科学家与学者都聚集于此，帕拉梅尔当年在世界上可是“知识”和“技术”的代名词。也是国外无数追求知识的人魂牵梦萦的地方。 帕拉梅尔。 太有逼格了，真的。虽然在玛丽乔告诉他之前巴克对于这个名字的印象还只停留在他曾经听说过的一所大学的名字，名字就叫做“帕拉梅尔”。那群大学号称是联邦最优秀的大学之一，目前看来既然能起这个名字，那估计也是名副其实。 玛丽乔也不知道卡波耶勒值得陷落之地是什么，但毫无疑问，帕拉梅尔肯定也在陷落之地。关于千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玛丽乔也是一无所知。 与帝国本土失去联系，厚厚的迷雾笼罩住整个世界，红月和普通的月亮同时悬挂在天上，甚至还能够看到太阳。 转运站开始出现奇怪的变化:传送功能失效，一条又一条的藤蔓在转运站内部滋生并快速壮大。直到最后，所有出口都被封闭，而藤蔓也开始袭击起了转运站内的军人们。不过树的实力并不强大，所以大部分的军人都逃了出去，而逃出去以后的军队具体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玛丽乔是不知道的。因为她在逃出去以后又再次逃回到了树里，比起外面，这里反而更加安全。她在树内燃尽了自己的躯体，将灵魂附着在了她的怀表上，一直至今。 这一千多年里，玛丽乔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她的完全苏醒是在巴克莽撞地冲进大树之后。 狭间之树里除了玛丽乔准将其实也还有其他军人在，有些实力足以低于树的袭击的军官们不愿离开，他们认为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待在这儿说不定还有机会再次联系上本土。 而且，后面也陆续有已经逃出去的军官们又再次逃回来，但很可惜他们在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就死了，原因不明。 不是人人都有着玛丽乔那样的保命手段的。而自始至终都选择了待在树里的那些军官们，最后也都选择了出去。那是在异变发生后的第几年来着？玛丽乔记不清了。 他们在出去以后就再也回来。 巴克是在玛丽乔帮他组牌后打牌输了的那天晚上听玛丽乔讲的这个故事，说是为了补偿他。玛丽乔说是要告诉他一些千年之前帝国覆灭的秘密，但实际上这所谓的秘密大部分都是当年她在基地多么多么受男性欢迎，有多少军官、将官给她写过情书，送过礼物。帝国覆灭的原因她也不知道，她一个事发时驻扎在海外的军事基地长官知道个屁。 但巴克总觉得玛丽乔其实是知道点什么的，只是她不想说。因为她给巴克说过，等巴克有现在联邦的准将或者是少将军衔之后估计就能知道一点了。毕竟毁灭的只是帝国，并不是玛琳。 其实巴克对于帝国覆灭的原因、千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并不感兴趣。他更想知道的是玛丽乔为啥不想回到自己的家族去，可能是这个女人和自己的家族有矛盾？可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跟她有矛盾的人应该也都死绝了呀？ “这些东西……” 巴克拿起箱子里的一个外观奇特的蛋。是的，确实是蛋，某种生物的卵。卵已经死去，且无法再孕育生命了。巴克并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啥用，但既然能被放在里面，那就肯定是有用的。 “这玩意儿没用的，你拿它起来干嘛？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箱子里最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你用掉了。” 背后传来的话语让巴克的身体猛地一僵。 “土包子，啥都不知道还在这儿装深沉，笑死本将军了。” 这是在巴克脑子里响起的声音。 188 闪耀 这支马戏团并不是联邦本地的马戏团，他们是从外国来的。外国人没见过世面，外国怪物也差不多。因为没见过世面，所以就会下意识地认为所有从玛琳帝国“故土”上搞到或者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搞到的玛琳帝国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虽然他们可能完全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该怎么用。但也并不会妨碍这些旧时代的玛琳造物在国外的各种市场上被卖出极高的价格。 即使是买的完全没有用的东西，甚至是一个痰盂，对于那些少见多怪的外国人而言，放在家里当摆设那也是极有牌面的。 虽然不是所有的外国人或者是外国怪物都是这么的没见过世面，见过世面而且识货的肯定是有的。但很显然眼前的这个马戏团里并不存在这样的人。 按照马戏团负责人加莱格尔的说法，他们从来都没有住动到人类居住的地方去强行把人类绑到这里来。他们在人类居住地发的邀请函其实也不是发给人类看的，而是给那些红月期游荡在人类城镇中的怪物们。这也是为什么加莱格尔马戏团在玛琳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上通缉单的原因。虽然他们刚进入玛琳领土也没几年。 当然，即便你是人类，想去看马戏团表演的话自然也是能去的。看完了出来时也不会有人拦你，怪物也不会拦你的，放心。至于出不出得来、会不会在马戏团里面迷路嘛……那就不敢保证了，毕竟马戏团这么大。 加莱格尔马戏团成立于六百年前，在一个名叫普斯的国家，不过现在已经灭亡了，被某个吃人鬼帝国攻陷。之所以在这个马戏团里看不到吃人鬼的存在，也是因为吃人鬼是这个马戏团会主动攻击的对象。之前巴克的猜测也算是猜对了。不仅如此，吃人鬼还会变成马戏团里某些怪物的口粮。 巴克和卡波耶勒走在回镇的路上，是加莱格尔亲自将他们俩送到马戏团门口的。在赔了一堆东西，还被巴克捡了一堆东西之后。巴克和卡波耶勒满意地回到了圣塔那镇。在镇子面朝着马戏团的那扇大门的城墙上，正站着比克中校和他的手下们，还有普洛斯先生和他的手下们。 巴克平时除了在家里的时候不大会在外面不穿衣服乱跑的，虽然他一直很想这么做，但为了维护他长官的形象，衣服还是得好好穿的。不过今天他衣服破了，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光着上身回到镇子里。 晚上的气温是很低的，但对于巴克并没有什么影响。他的整个身体，连带着头发胡子都变成了银色。那头上的头发已经不再像是普通人类头上那样的角质了，倒更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银色钢丝。巴克觉得他这样的造型很酷炫，可以一直保持到他回家。 不过，在来到城门前的时候，巴克并没有急着进去。因为他想看看如果自己全力释放洞洞波的话，究竟能够打到多远？刚好，在远处的头顶有一只飞在天上的黑影，看形状也不知道是啥怪物，打一下试试。 所以，巴克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转过身，抬起手指。他的背后背着一个用衣服临时制成的背囊，背囊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宝贝，主要以武器居多。而他旁边的卡波耶勒，手上也包着一个大箱子，跟她半个人差不多高，两米多长的大箱子。 “你干嘛呢？” 见巴克突然停了下来，把手指指向高空，卡波耶勒有些好奇。于是，她也将目光投向了高空。随后，她的眼镜就瞪圆了。 “别……别打！！！！！！” 制止的行动要比言语的速度更快，因此巴克的波没有被发出来。 “怎么了？” 巴克有些不解地放下手，看着远方天空上的那个黑影。他的眼镜正在不断地变焦，借着自己的千里眼，让他大致看清了这玩意儿的模样。 一个长着蝙蝠翅膀的人型生物，拖着长长的尾巴，虽然它的头颅是人类的，但是身体却是无比的异形且丑陋。和那颗人头上的人脸很配。 那是一张正处于极度惊骇状态的人脸，脸上的五官挤扭在一起，并且还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这脸让巴克想起了之前的那位加莱格尔团长，不过这家伙没那么肥。 “怎么回事……怎么在圣塔那会有这种东西？？” 卡波耶勒的嘴里喃喃道，她之前说话的语气除了让巴克感到疑惑以外，也让他的新瞬间就提起来了。 能让卡波耶勒都这么紧张，那岂不是…… 巴克暗暗咽下了紧张的口水。 然后，他就看到卡波耶勒也学着他刚才的动作，抬起了手指。一股能量正在她的指尖飞速聚集着。 白色的光球自指尖出现，而在光球出现以后，巴克突然感觉周围的环境好像变得有些不那么舒服了。虽然本来就不怎么舒服。 “嗡————” 光球拖着长长的震音向着天上的怪物飞去，这颗球在空中运动时，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特别古怪的轨迹，同时还搭配着一种让人听着感到非常不舒服的音效。很难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有点像是敲钟以后那长长的嗡鸣。 球的速度很快，突破了音速。然后精确地命中了那个飞行在天上的怪物。 比一千个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自几千米远的空中突然绽放，让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好吧，巴克没事。卡波耶勒自然也不会有事，至于城墙上的那几位…… 强光熄灭之后，在巴克的眼里，某种类似慢动作的视觉模式下，那边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橘色圆球，大概是几分之一秒还是几十还是几百，不知道，巴克的计时能力没那么强。反正就是很短的时间内，巴克看到光球在瞬间膨胀，然后，在圆球的中间部分，有一个圈突然扩散了出来。 准确地说，那应该是冲击波。 直到这时，巴克他们才听到了由那边传到这里来的巨大轰鸣声，还有从圣塔那镇上空划过的飓风。 巴克站在那里，表情茫然。过了有一会儿之后，他的俩眼皮子才动了动，眨了眨眼。 刚才的那是…… 核爆？ 而且，这，这他妈的是手搓了个原子弹？？？ 129 马福迪恩 不，巴克觉得那应该不是核弹。虽然炸起来的样子跟电视上放过的核爆差不多：强光、无声、冲击波、巨响。尽管这个世界上神奇的东西已经有很多了，但巴克还是不大相信卡波耶勒能够直接空手搓个原子弹出来。 这不是科不科学的问题，这是，这是…… 好吧，巴克也说不出来，还是不说了。 巴克本来以为自己这水平其实也不错了，好歹也是个上校水平呢，但从刚才卡波耶勒发的那个波的威力来看，他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自己能够达到这些贵族们可以达到的地步吗？巴克不知道，但是他在冥冥中有种感觉，自己肯定也能达到这种水平的。因为从他开始有意识地变强开始，他就一直没有遇到过任何的瓶颈。卡在上校级还没到大校级并不是因为他遇到了瓶颈，只是因为刷低级怪不给升级经验而已。 巴克平时并没少见过卡波耶勒生气，但生气之后动手放波这还是头一次。看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其实也不算很气，和巴克见过的她最生气时的样子还差得老远。但仍旧让她搓了个小型核弹出来朝着对方丢了过去。 “长这么像干什么！！？？害得我看错……” 卡波耶勒嘴里骂咧两句，转过身，面朝着镇子的大门，拍拍自己的手。然后把脑袋转向旁边的巴克： “额……反正你也打不了那么远，我就帮你打掉罢。你下次再看见天上有什么的话，我给你来打，绝对不动手。这次是意外，意外。” 卡波耶勒重新把地上的大箱子抬起来，走到镇子的大门前，用脚提了提门》 “下来开门！” 今天的收获很大，巴克和卡波耶勒等会儿还要到巴克的家里去商量分赃事宜。顺便巴克还得给卡波耶勒做顿饭。 看得出来，贵族在联邦并不多见。从城墙上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和之前看到核爆时巴克脸上的表情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巴克的接受能力比较强，所以现在已经恢复到了正常表情。看起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这个用手指弹出一个球过去炸人或者是射人的动作，还蛮有意思的。” 两人没有去管查理斯和他的祖先卡尔诺有没有回到镇子，而是径直回到了巴克的家中。在他们走在回巴克家的路上时，普洛斯先生就一直跟在卡波耶勒和巴克的后面，似乎是想要根巴克或者是卡波耶勒或者是他们俩说些什么。但不知怎么的，他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跟在他们的后面，目送着巴克和卡波耶勒走进房子。 “普洛斯先生跟在我们后面干什么呢？”进门之后，巴克好奇地问向卡波耶勒。 “估计是有关查理斯署长的事情吧？其实今年原定的调查局驻圣塔那支援人员的最高负责人并不是他，他是临时换过来的。” “所以……”巴克把手中用一副扎成的背包朝客厅里的地上一丢，“普洛斯先生也知道些什么？” “普洛斯是马福迪恩案件的办案专员之一……”卡波耶勒话还没说到一半就开始催促起巴克来：“快，快去做宵夜，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再顺便讨论一下战利品分配。” 【马福迪恩·米尔多诺·兰卡斯特】 兰卡斯特家族的吃人鬼，联邦重犯，悬赏金两百万。除了官方赏金以外，还有兰卡斯特家族提供的额外赏金，额外赏金也是两百万。所以…… 是的，查理斯署长是个吃人鬼。而且正是之前巴克所说过的，那种吃了三百人以上的吃人鬼。 因为经常会和他接触，所以巴克能够仔细地一根一根地去数它身体里代表着食人数量的线，因为很多时候开会实在是太无聊了，又不好意思吃东西。 这个家伙吃了有三百四十个人，具体三百四十几巴克忘了，是不是三百四十几个他也不大确定。因为上次数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他记忆力没那么好，而且这种东西也不重要，只要记得它吃了有三百多个人就行了。 巴克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吃人，也不想去了解它的故事。查理斯一直都很看重巴克，但巴克始终还是会和它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从开始到现在，看巴克对于查理斯的态度就能够看的出来了。 巴克对于自己其他的同僚或者是上司时可没那么死板和公式化，他执勤期间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给同事们将黄色笑话，拉下属们打牌，或者是拍上司马屁。只有在面对着查理斯的时候，他才是那种十分公式化的状态。 他在这座镇子里待了已经有几十年了，而他在这个镇子上待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巴克也没有见他吃过人。反正自他看到查理斯体内的线开始，一直到今天，那线的数量都没有增加过。新的线和旧的线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因为颜色上会有一些区别，而且也不会和别的线堆积、缠绕在一起。 陈年旧线交织在一起之后是很难数的，所以巴克很少会去数这玩意儿，除非是特别无聊或者是对方体内的线不多的时候。 前世小说里经常能见到的一句话叫做“因果纠缠”，放在这些线上倒是很合适。只不过这些线是否真的就是所谓的“因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校级的通缉犯赏金数额一般不会超过一千万，一百万是起步价。大校级的实力跨度是很长的，看来查理斯署长的实力在大校级里面应该也算不得是顶尖。当然，也和他，啊不，它是孤身一鬼有关。没有什么势力，只是一个鬼到处逃窜。所以赏金注定不会太高。 巴克见过的悬赏金最高的通缉犯是一个连肖像都没有的怪物，它的名字叫做“萨多瓦恩”，这家伙的赏金是一千七百万拉里。而且这还只是官方的赏金，再加上其他组织额外增加的赏金，其总赏金高达三千万。 萨多瓦恩是某个法外团伙“吉拉多城”的首领。顾名思义，它有着一座自己的城市，就叫做吉拉多，一座一直在被联邦军队准寻，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任何踪迹和影子的，还有另一个外号“**城”的移动之城。 130 颠倒世界（一） “我估计等今年的红月期过去之后，兰卡斯特家就会派人过来清理门户了。” 在分赃的时候，卡波耶勒一只手清点着地上的东西，另一只手上拿着巴克晚上临时炸好的大鸡排，说道。 巴克的家里刚好有他事先腌制并裹好面包糠的冷冻鸡排，差不多有二十几斤吧？只需要下油直接炸就可以。炸鸡这玩意儿在玛琳联邦还没被发明出来，至少巴克在镇子上没见过。所以在镇子里，这是只有他会做的美食。虽然这玩意儿做起来挺容易的。 但现在不是了。 “你居然会做这种东西啊？”卡波耶勒啃着手里的鸡排，“我记得这玩意儿在我来到这里上任的时候才刚刚在我家乡那边火起来，没想到远隔千里之外的你居然也会做这种东西啊？” 这种高热量食物对于他们这些武人来说，毫无疑问是拥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的。虽然卡波耶勒并不能算得上是武人，但她好歹也是一个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贵族，所以高热量的食物对于她也是拥有着同样巨大的吸引力的。 巴克没有说出成句的话语，只是在那里哼哼了两声，然后就开始在地上整理起他的战利品来。目前初步的分赃已经完毕了，卡波耶勒调了几个她看着比较顺眼的金银首饰。是的，金银首饰。和巴克一样，她对于这些东西的实用性没啥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好看或者是艺术价值。 “剩下的这些……” 巴克一口咬下一大块鸡排上的肉，“可以拿去卖钱。” “拿到城市里去卖掉，应该价格能卖得更高。” 巴克从地上的武器堆里拿出一柄长剑，在长剑剑身中间的部位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如果是普通的武器估计就已经断掉了。但其剑身依旧保持着笔直，随手大幅度地挥舞几下，仍旧能在空中带出“嗡嗡”的鸣声。 锋锐依旧。 这是那个被巴克打成粉的剑客的剑。剑客的身上其实还有其他道具和武器的，但都被当时处于暴怒状态的巴克给打坏了，已没有了任何价值。 其实在遇到这个剑客之前，巴克是没有想过的。因为以前从没见过所以他也就下意识地认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种奇幻小说里的神兵利器，但没想到还真的有。这把剑是能够将普通状态的他劈开的。至于劈开变身状态的他，靠的并不是这把剑，而是剑客本身。不然她也就不会丢掉自己手里的剑了。 巴克将剑刃按在自己的手掌上，然后划了一刀。但是并没能像之前的那个剑客一样，使用着这把剑将自己的皮肤划开。 “啥玩意儿啊？感情就她能用我不能用啊？” 巴克皱起眉头，把剑举到自己面前。 “不让老子用，看老子折了你！” 三下五除二吃光手里的鸡排，然后用空出来的手掌再次握住剑身，开始发力。 “这把剑哪怕是现在这个状态也都可以卖五万拉里呢，你确定要把它给毁了？” 卡波耶勒的提醒让巴克及时地收住了手。 “开个玩笑而已，当然不会毁掉它。” “…………” 今天晚上，玛丽乔又在梦里给巴克配了一套新的牌组。另外，巴克也打算好了，等今年的红月期结束，他就去一趟城里。要知道他来这个世界都这么多年了还从没进过城呢！ 这天晚上，镇子里出了一点事。 第二天的时候，巴克独自一人来到了他辖区的某条街的某条公寓前。抬头仰望着面前的房子，脸色很差。 他辖区又出事了。 这里是梅花大街27号，古斯塔公寓。 这栋房子的画风突然就变得和周围的房子不大一样了，它的墙壁上此刻已经被画满了图案，各种各样的图案。就像是前世上生物课时学习的人体器官图或者是生物实验室里的那个假人那样，巴克在墙壁上看到了一个人的横截面。 内部的脏器栩栩如生，大脑只剩一半。好比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然后被人横着从头顶整齐地切开。此时墙壁上的图案就是这种。 巴克从怀里摸出来一本厚厚的书，连续翻找着。 “古斯塔公寓，住户二十六人，九个女性，十三个男性，有小孩。” 在第一层的墙壁上，巴克看到了好几个孩子的截面。 把书收进怀里，巴克走到公寓的大门前，将门拉开，走了进去。门被翻转、颠倒了过来，门闩在外面，门锁在里面。 脚下的地板和天花板也互相颠倒了过来，一盏盏灯倒伏在地上，在头顶还能看到楼道里的垃圾桶。垃圾桶里装着不少的垃圾，但是并没有因为重力的关系从里面倒出来。 去年的红月没出过什么事情，比平时还要安全，而且整个红月期也就十四天罢了。而今年，红月期可能要持续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出点什么事也不稀奇。 虽然有这种事发生很正常，但巴克还是很不爽，不，应该说是特别不爽。 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前，将同样翻转过来的大门拆掉，里面的景色呈现在了巴克的面前： 并不是如同外面走廊那样的天花板在地上，地面在天花板上。地板仍旧是地板，那一家子人的另外半截身子，被嵌进了地板里面。而且，他们还活着，甚至还能够说话。 “啊！巴克治安官！有什么事吗？” 这一家子人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一家人正围在客厅的餐桌前吃着午饭。餐桌也被嵌到了地板里面。 就像是在看一部漫画，地板上所呈现的就是一部漫画。 “你们已经死了。” 巴克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嵌入到地板中的一家人，说出了他这长达十几分钟的沉默以来的第一句话。 房子里的色彩正在消失，一家人的脸上露出诧异而恐惧的表情，并且让表情也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现在，灰色变成了这间房子里唯一的色彩，石灰色。 巴克再度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死了总好过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131 颠倒世界(二) 尽管房间里的灰色已经蔓延到了自己的裤腿上，但在巴克地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惊慌。 这种看起来很邪门，很古怪的事情他经历得多了去了，他巴克长官可不是只会无脑莽的！智力，智谋，智斗，他巴克也同样深谙此道。 于是，巴克猛地向屋子里的墙壁撞了上去。 这不是莽，只是他那聪明机智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思考以后，得出来的最优解。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智慧之举。 然后巴克就再一次地一头撞进了画里，这次是漫画，不是油画。 和之前在梦里的油画世界当然不一样，也没有那么邪门。对于巴克来说，是完全可以处理的事态，甚至可以暴力解决。 这是一个完全颠倒的世界，不仅仅是上下颠倒，也有左右颠倒，正反颠倒。这是房屋被某种不知名的生物附身之后所形成的产物，这种生物在书上还是有记载的。它的名字叫做画虫。 很难说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一种生物，因为它存在在现实世界的形态是很特殊的。只有在红月期的时候，这种东西才会从癫狂之梦中跑出来。 昨天，这栋公寓里，有人被拉进去了。这是真没办法防止和预防的事情，虽然也有一些能让你减少被拉到梦里去的方法，但也是没办法做到百分之百减少的。除非你实力足够强。 不知道那个被拉进去的倒霉蛋是谁，但这家伙被拉进去也就算啦，居然还能让那些梦里的鬼玩意儿通过他的身体来到物质世界？真是他娘的见了鬼了！ 光解决掉画虫还不行，巴克得把那个该死的被拖到癫狂之梦里去又被拖出来的家伙也解决掉。如果他不死的话，这事儿是完不了的。 他的身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桥，一座连通着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桥。 他会在哪儿？ 巴克站在这片陌生的街道上，环顾四周。这里是他的梦，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中转站。会有很多东西通过这个中转站来到现实当中的。对于那些生活在浅层梦境里的东西来说，癫狂之梦同样危险，而在现实世界就要比在梦里安全得多了。 面对着这座桥，它们将会是趋之若鹜的。 巴克脚下的地面正在发生着变化:正在重新被染上颜色，变为白色。而在此时，他来到了这个地方大概一分钟之后，几个人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和立体状态的巴克是不同的，出现在巴克面前的这几个人只有截面。它们就像是剪纸人，在前世小的时候巴克可没少叠过这玩意儿。 “啊！早上好啊，巴克治安官！” 这里的天空阳光明媚，这里的环境鸟语花香。虽然巴克的耳朵里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眼前的这几个“人类”，巴克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开合，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声音从他们的嘴里冒出来。 巴克在这个地方显得极度违和。与周围的一切比起来都是如此，也包括这些扁平的人类。他在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帧数，是个很好的，用来形容这个世界的一个词语。虽然这个词语在玛琳语当中并不存在。 就打巴克在这个地方的刷新率有240帧吧，在这个地方，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人是240帧。至于其他的？如果看过定格动画的话，这些扁平人，自己周围的一切，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帧数，大概12帧的样子。 在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奇怪。虽然对于巴克而言早就已经是见多不怪了。 出现在巴克眼前的还是一群熟面孔，正式之前的那一家子人。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在带着自己家的小孩子在这个地方逛街一样，显得轻松而惬意。 现在的话，就只能用“它”来称呼这群曾经的圣塔那镇镇民了。 它们的外观比起之前在房子里的时候来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更加地…… 卡通化了？ 巴克没有理会这一家子，他迈开脚，身上的颜色，包括头上和脸上的毛发都变成深蓝色。并开始向着这个世界他认为的深处走去。 “这里是你梦寐以求的世界。” “这里是你梦想中的那个安宁、平和的世界。” “这里就是你始终在寻找的那个可以让你安心的地方。” “住下来，在这个地方住下来。” “永远的住下来。” “没有危险，没有困扰，没有哀伤，没有恐惧。没有……” 巴克猛地抬起头，双腿一曲，整个地面都被他这突然弓起的双腿给压得凹陷了进去。 他如同一发炮弹一样，冲天而起，朝着头顶的天空疾射而去。 “超级热射线！！！！！” 这其实就是洞洞波，洞洞波又不是只能用手指头放出来，巴克还可以让它在眼前聚集，然后发射出去。看起来就像是从他眼睛里切出的两发光炮一样。 至于名字……这名字挺好的，巴克非常喜欢，非常满意。 两道蓝色的光波从巴克的眼睛前射出，打在了他面前斜上方的白色天空之中。天上那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被他的这一下直接给打出来了一个大洞。 “果然在这里！！” 其实，如果不是这些低语在巴克的耳边比比赖赖的话，巴克还真就没办法这么快就找到那个家伙。那个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了桥的家伙，只能说，它太蠢了。 而且，它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不是说在巴克的耳边低语，而是指的它让自己变成桥的这件事情。 那是一个画风和巴克差不多的“人类”，虽然容貌已经和之前的形象有了很大的区别，但巴克仍旧能认得出这张脸。 这里是它的梦境，按理说它是自己梦境的主人，在这个地方是有着绝对的优势的。但是很可惜，实际差距实在太大。 “看你这样子……” 巴克回到了地面，抬头仰望着这个漂浮在天空的“人类”，曾经的圣塔那镇镇民。 “我看你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啊？古斯塔先生？” 当一个原本普通的人得到了力量，在巨大的力量加持之下，会让他的自信心无限膨胀。而此时此刻，这位悬浮在天空，居高临下，气势上也是居高临下的古斯塔先生就是如此。 对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清楚的人，下场…… 133 情绪世界 古斯塔平时并不是那种很怪的人，他挺正常的，看起来和巴克辖区其他的居民们没什么区别，为人也挺和善。额……也算不上和善吧。不过这人确实没啥奇怪的地方，怎么看都很正常，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古斯塔今年八十二岁，按照这边的标准也算不上是什么老年人。他以前和自己的儿子还有女儿一起生活在这个镇子，不过在好几十年前这一儿一女就被他送到城市里去了。刚好是巴克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又过了两三年的事请，那时候巴克的年纪还不到十岁。 古斯塔德妻子死于四十年前，也是在红月期去世的。她的妻子变成了怪物，吃掉了和他们居住在一起的古斯塔还有他妻子的父母，后来被当时镇子里的军队击杀。自此之后，古斯塔便一直都是单身，并没有续娶。 巴克对于他辖区里居民的私生活还是比较关心的，他得了解辖区内每一个住户的基本信息，这样就可以在危机爆发的时候将损失降到最低，但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巴克的眼睛虽然很厉害，但也不是什么万能眼。 这种看起来很正常的人突然发癫确实不是他能够提前预防的。当然，其中也有巴克没考虑到古斯塔当年遭遇的原因，所以就没有把他列入到重点关注名单当中。 “上午好啊，巴克治安官。欢迎来到我的国度。” 古斯塔静静地漂浮在天空，它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古斯塔……” 巴克抬起头，“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年没有出那些事，还有你的这件事的话，那么到了明年，我就可以说我的辖区里已经风平浪静了五年了？” “呵呵，当然。”巴克笑了起来，笑容让他的脸也变得通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羞涩的大小伙儿。而且不仅仅是脸，还有耳朵、脖子、手，整个身体。 “我想你肯定是不知道的，你也不会在乎。” 巴克的瞳仁瞬间缩到只有针尖般的大小，在这个颠倒的世界，并没有让他受到任何的影响。而且，一股庞大、陌生的力量出现在这个世界，并开始与古斯塔争夺起这个世界的控制权。 这里是桥，这里是梦，也是巴克的精神力量可以具现化的地方。 建筑在剥落，天空在剥落，空气在剥落，古斯塔也在剥落。他的皮，他的肉，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这是“怒”的具现化。 大地开始碎裂，滚烫的熔浆从地面喷涌而出。剥落了色彩之后的黑色虚空之中，燃起了熊熊燃烧的烈火。而古斯塔，它仍旧还悬浮在天空。当身体上所有的一切都剥落殆尽之后，他的身体被凭空所涌现出的火焰再次组成了形体，从那燃烧着的烈焰人形之中，传来了可能是古斯塔这一生当中发出过的最凄厉的惨叫声。 那声音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那声音似乎永远都不会衰弱。就像那些神话故事里深陷炼狱，日复一日接受着无尽折磨的罪者的灵魂一样。 巴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着头顶的古斯塔。现在的他就如同一雕像，双手背在身后，纹丝不动。 这样的静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伴随着脚下翻涌的熔浆海洋，以及四周和天空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直到火势减弱、熔岩消退，天空上的人形逐渐缩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地面不知何时又变成了蓝色的严冰，熊熊燃烧的天空也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蔚蓝。但这样的景色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这些场景也都消逝了。巴克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看起来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除了居住在这里，此时已消失不见的人。巴克站在房中，看着周围所摆放的这一件件家具，染了口气。似乎是他吸入和呼出的第一口气打乱了这个地方的平衡，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化为了飞扬的粉尘。这个房间，其他房间，以及整栋公寓。 “唉……” 一声叹息带着大量的飞尘涌向天空，向着远方飘去。原本的古斯塔公寓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片干净的空地，以及站在这片空地上的巴克治安官。 巴克低下头，抖了抖他的衣服。 这里是玛琳联邦，可能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国家。这是玛琳联邦格雷西行省的一座小镇子中，一位名叫巴克的治安官今天所经历的一件事情。 这样的事情并不多见，也不少见。 巴克从他的怀里掏出那本厚厚的名册，翻了翻，随后又拿出一根笔，然后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在那一页第一行所写的古斯塔公寓，以及下面的住户名单都被巴克用笔给圈了起来，然后在旁边批了个注释 “联邦历854年11月25号，古斯塔公寓全体住户死亡。” “死因：狗日的古斯塔，变成了桥，把其他的住户也拉了进去。他现在被我弄死了。狗东西，狗畜生，狗……” 在公寓原址外已经占了不少人，那对调查员姐弟。还有几个巴克不认识的军人。巴克对于联邦北军的军人印象并不好，因为他会下意识地拿这个世界的军人和前世祖国的军人做对比，然后就会得出联邦北军不靠谱的结论。再加上这群人又特别傲气，所以印象就更差了。 如无必要，巴克不会去记他不喜欢的且无足轻重的人的名字。 “为什么，” “巴克先生你，” “一个普通的镇子，” “当治安官呢？” “以你的实力，” “你明明可以，” “选择更好的，” “工作的呀？” 这姐弟俩，有时候是姐姐说第一句话，有时候是弟弟说第一句话。巴克有时候会想：难道这俩就从没出过错，撞过话吗？ “是啊，而且我们镇子上还有个贵族当镇长呢。”巴克点点头，“怎么样，我们圣塔那镇是不是很奇特啊？” 姐弟俩同时点了点头。 “呵呵呵……” 巴克笑了起来，但并没有回答姐弟俩的疑问。接下来就是日常的投食环节了，等会儿巴克还想让这对姐弟给自己组一套牌。虽然这俩挑战不来，但是可以拿着这俩给他组的牌去殴打其他人啊？比如…… 134 飞船 巴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红月期居然会有外界的飞船来到镇子上，并不是什么怪物的飞船，而是正儿八经的人类飞船，隶属于联邦里一个名叫“索罗恩集团”的大型企业。虽然巴克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人，但也对这个企业的名字有过一些印象。 镇子上不少工程就是由这个索罗恩工业集团承包的，比如镇子里的学校，还有围住镇子城墙上的大门。城墙是由联邦的国有企业负责建造的，门则是后面又请索罗恩工业改进增强了一次。 这是一艘巨大的飞船，长度差不多有两百多米了吧？镇子里的那种小型空港根本装不下，不过飞船本身也没有停在镇子里的意思，而是直接降落在了外面。 在红月期，各个城市之间基本上是断了联系的，因为各种通讯手段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如果真想要互相联系，最简单的就是使用比较原始的方法：信差。但毫无疑问，在红月期外出的危险性…… 不过，时代在进步，技术在发展。如今在红月期传递信息的方法比起以前也要多了不少，相信随着技术的继续进步，人类最终肯定是能够克服这个难关的。 这艘巨大的飞船在舰体上能够看到它的名字：“光芒号。” 和它的名字一样，船上的灯非常多，当它出现在圣塔那镇的上空时，由飞船上射下来的灯光能够将它身下的区域照个通亮。 飞船是在姐弟调查员给自己配完牌，然后巴克又去福利院蹭了个饭以后到达的。当巴克赶到镇子围墙上的时候，镇子里的几个主要负责人也来到了这里。 “哦，是我之前订的东西送来了。” 卡波耶勒正站在那里和她旁边的普洛斯先生说着话，也不知道她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在红月期也没有停止送货。飞船靠着镇子的围墙停了下来。其实镇子上的围墙也是可以当成一个建议的大型空港使用的，在围墙设计之初便已经考虑到了这方面。这艘巨大的飞船现在就是这样，挂在了圣塔那镇的围墙上。 由城墙前方地面之下升起的u形装置将飞船拖住，白色的活动桥自飞船甲板之中伸出，与围墙接合，让飞船上的人可以通过活动桥来到围墙之上。 位于飞船甲板之上的舰桥，是一栋并不怎么高的四方形平房，在平方的顶部，分布有多挺圆形的机枪塔和炮塔，而这些炮塔此刻也正处于运行状态当中。 甲板上有人出现了，巴克还真没看到这群人是从那里钻出来的，舰桥在面对着巴克的这一侧上并没有什么舱门，这群人好像是从甲板下面突然冒出来的？ “您好，尊敬的卡波耶勒女士，我代表索罗斯集团向您表以诚挚的问候。” 为首的人类站在白色的活动桥上，对着站到他面前的卡波耶勒微微鞠了一躬。本来巴克还以为这是个女人，直到听到声音以后他才知道这是个男的。 奇怪的长相，奇怪的穿着，奇怪的发型。但也就他这一个了，在他后面的人穿得倒都挺正常的。 “你好。” 银白色的齐耳短发，雌雄莫辨的面容，白色的长袍。其实这对于巴克来说都不是最不正常的，最不正常的其实是这个家伙，他的脚并没有真正地与下方的路面接触到。 他整个人也是如此，身上的白色长袍一尘不染，巴克在他的周围，连哪怕一粒微小的尘埃都看不到。在他的身体周围，连空气都是不存在的。 他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天赐者没得跑了。 “好了，向你们介绍一下。” 卡波耶勒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人。在场的人有巴克、迪拉普洛斯、卡尔诺，还有比克。不是人的有马福迪恩署长。其实也可以叫它查理斯署长的。 “这是我在之前雇佣的守护者雇佣兵，一共有一百二十人，外加这一艘武装船。其中的战斗人员最低为中尉级，最高大校级。” “巴克，查理斯署长，过来认识一下吧？今年的红月期还只是刚刚开始呢。” 和军方派来的天赐者小队一样，跟在为首的白发男背后的，就是这批雇佣兵里每个小队的小队长，共计15人。 “你们好？” 虽然不大想和这个家伙握手，但为了显示自己的好客，巴克还是把手伸了出去。毕竟用不了多久就要升职镇治安署署长了，得提前习惯一下。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从对方手上传来的那股如坠冰窟般的冷感让巴克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欢迎来到圣塔那镇，我是镇子上的治安主官，巴克。” “白。” 白发哥十分简短地说出了他的名字，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我是圣塔那镇的治安署署长，查理斯。” “你好。” 这种冷面俊小生放在前世的话一定很受欢迎。前世在巴克所知道的那些小鲜肉明星里，他还真没找出来有哪个小鲜肉能比眼前的这个小鲜肉还好看的。在前世，这可是大部分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长相类型。 至于白后面的那几个小队长，除了两个长得漂亮的姑娘，其他人的名字他并没有去刻意记住。两个长得很漂亮的女队长，一个叫玛丽莲，一个叫雯丽。两个女队长都是在长相上很有特色的女性，性格上也挺有特色的。 一个特别开朗，另一个就和巴克在这个世界和前世，学生时代的某个老师一样，刻板、无趣。 如果不是长得很漂亮的话巴克压根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想记。虽然他也的确没打算记，但由于她颜值高，所以只要一看到对方的脸，他的脑子里就会下意识地蹦出对方的名字。 “喂，巴克，你的辖区是不是又出事了？” 巴克的脸一黑。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卡波耶勒其实只负责验收雇佣兵，至于雇佣兵们在圣塔那镇活动区域和巡逻区域的安排？这都是迪拉负责做的事情。 卡波耶勒这个甩手掌柜当得确实舒服。 135 白和巴克（一） 这是红月期正式降临以后，圣塔那镇上出现的第一件异常事态。而且还好死不死的，居然出现在巴克的辖区？ 但没办法，这事情不是他能控制得。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然后等待着在众人面前出丑了。虽然并不会有人去笑话巴克，但巴克还是觉得脸上无光。 如果那天晚上除去巡逻一趟就好了，说不定能够提前发现那栋公寓的异常，然后及时地将异常情况阻止下来，这样的话住在公寓里人说不定还能被救下来几个。 “这里就是鄙人的另一处住所了，各位，接下来的一个月，可能更短，也可能更长的时间里，如果各位不嫌弃的话，可以住在这儿。” 巴克对着这个名字叫啥来着？哦对，就一个白。这肯定不是他的名字，应该是他的外号什么的。对着这个白还有他后面跟着的这群队长们介绍道。 老头的房子就贴着巴克的辖区，在巴克辖区的北边上。以一个公馆的规模来说，这栋房子的面积并不算很大，三层楼单层550平吧，外加一个450平的庭院，总计一千平。虽然这方已经有几年没人住过了，但院子里并没有看到什么丛生的杂草，因为这个院子现在变成了巴克的菜园。他时不时会来这里看看他种的宝贝蔬菜们。 公馆内部的环境倒是没有那么干净整洁，距离上次巴克来这里已经过去半年前了。长达半年的时光让公馆内的地面、还有各种家具上都铺满了灰尘。 公馆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一阵酸涩的长鸣。半年以来的第一只脚踏入了公馆的内部。 几道光束照进公馆内部那深邃的黑暗之中，刚好停在了一座雕像人脸上。那是一尊食尸鬼的雕像，脸部雕刻地栩栩如生，眼镜处镶嵌这两颗血红色的宝石。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赋予了这尊雕像以生命力，让它的脸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不过，并没有任何人被这尊雕像给吓到。这让故意把手电筒照在上面的巴克显得略有些失望。 “没劲……” 巴克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后十分熟悉地走到一面墙边，让公馆的大部分地方亮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检修的原因，有些灯泡已经坏了，在灯泡坏掉的位置，与周围大环境格格不入的黑暗再次出现。 巴克看着地上、雕像上、桌椅板凳上那层厚厚的灰尘，撇了撇嘴。 如果一栋房子很久都没有人住过的话，是有很大几率滋生，不对，应该说是招惹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这些东西会把这空无一人的房屋变成自己的家，并与整栋房子融合到一起。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生物在房子变异之后还敢贸然闯进去的，那就得看附到房子上的那怪物是不是想吃你，或者说是杀你了。 如果只是吓吓你的话，那也算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质量越好的房子，抗性也就越高，老头的房子就是如此。当年巴克问老头的时候，老头还十分自傲地跟巴克吹嘘，说这房子是完全由他设计出来的，包括布局、以及实用的建筑材料，安全性超过联邦境内的大部分普通房屋。 以前巴克还半信半疑，不过当后面老头子去世，房子闲置了一段时间之后，巴克才相信，老头儿所言确实非虚。 白长得比巴克还高，不过也没到两米，只是比巴克高一点点。他的双脚，始终都离地面有着一段距离，差不多一两厘米的样子。在这个人的身上，巴克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武人的“气”。 武人是不可能浮空的，再强大的武人也不可能。更何况这边武人的上限也就那样，再强也强得有限。所以，这位白应该就是那种有修习武人技巧的强大天赐这。这些天赐者是不会以“武人”去自称，因为他们会觉得这是掉价。 虽然武人的上限不是那么高，但他们修习的那些技能还是很有用的。 白身上穿的那件袍子是很宽大的，和他的身材有些不符，这男人的手挺纤细。尽管身上散发着一股极为强大的武者之起，但他在外貌特征上与虎背熊腰的巴克却是完全不同的。 巴克有着全镇所有人类，不，人型生物个体中最傲人的维度：他的胸围是一百四十五公分，腰围九十三公分，这个维度已经超过了前世某著名健美运动员加世界级著名影星。他的腰围并不像前世那些健美先生的那样细，而是比较粗的。 一米九五的身高，一百三十公斤的体重，不折不扣的彪形大汉。 “因为有一段时间没住过人了，所以房子里沾染了不少灰尘。还请各位海涵。”巴克的脚在地面上跺了跺。扬起一团飞尘，围绕着他的小腿飞舞着。 “没关系。” 白先生的回答还是那么地简洁，“等会儿我们会清理干净的。” 因为巴克的辖区是今年红月期镇子里第一个出事的地方，所以现在他辖区的巡逻力量又加大了。这次卡波耶勒雇佣的雇佣兵中会有两个小队在晚上直到日出的时候一起在巴克辖区内巡逻。 “一共有七个卧室，每个卧室里都有床。如果要睡觉的话……”巴克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众人往二楼走。卧室里床上的铺盖都被都被巴克掀掉了。老头家里家具被他祸祸了不少，好多都给这王八蛋拿去卖钱了。 卖钱的理由很简单：家具又用不到，放在这里还要吃灰，再加上上面也没有承载着什么美好或者是难忘的回忆，所以大部分都被巴克给拿去卖了。 “没有床铺，抱歉。” 是的，巴克特地把这群人带到二楼的某一件寝室门口，就只是单纯的为了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巴克的脑回路永远都是这么的独特，刚刚人家还在城墙上的时候不说，非得到了这里以后才告诉他们。 这回白倒是没再说“没关系”了，他以一种比较奇怪的眼神看向了巴克。 “怎么了？白先生？” 136 巴克和白（二） “你为什么不早说呀？？？” 虽然白没有说话，不过他后面跟着的那群队长们还是说话了。不过，这些雇佣兵们还是很有素质的，所以只是略微抱怨了几句而已。并没有因为这个就去辱骂或者是对巴克动手。那种小说里大概率会发生的情节并没有发生在这里。 其实巴克是有点小失望的，虽然都说扮猪吃老虎装比打脸是烂大街的套路，但不得不说，这样做真的很爽。特别是自己当主角的时候。 这群雇佣兵的质量要比联邦派来的那些志愿力量的质量高出不少，队长们都有着校官级别的战斗力，最次的也是少校，最强的则是上校，差不多和巴克平级。 你可以通过一个武人的“气”来判断这个武人的战力水平，但却很难去用同样的标准去判断一个天赐者。不是人人都能有着巴克这样的金手指的。不过 巴克寻思着，应该是因为自己太强大了，所以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才这么好，这么有素质，这么有礼貌。 “没关系，反正今天晚上都要巡逻。被褥和这栋房子的打扫，明天白天再做吧。” 白先生发话了。这可能是巴克和他见面以来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巴克治安官。” 说完之后，白又将他的脑袋转到了巴克这边，“你的辖区是重点关注对象，今天晚上就由我和你一起在你的辖区内巡逻吧？你看如何？” “当然。”巴克点点头，“麻烦白先生了。” “职责所在。” 半个小时之后，巴克和白并排走在他辖区的某条街道上。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太阳，但还不算很晚，所以街边的房屋都还亮着灯。 一些强大的武者会拥有一项特殊的技能，名字叫做“解放”。巴克之前的那种变身状态其实就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的解放状态。在解放状态下，武者的各项身体属性都会得到一定幅度的增强，而且还可以获得一些特殊的能力，相当于一个弱化版的天赐者了。在这个状态下，身体能量消耗的速度是十分惊人的。所以，如果想要成为一名强大的武人，那么“吃”肯定是摆在第一位。 这位白先生，毫无疑问，他就是一位强大的解放武者。不知道他的解放状态会是啥？并不是所有武者的解放状态都是一样的，就比如巴克的超级地球人形态。 不过，巴克很快就知道了。 目前在巴克辖区里巡逻的战斗人员一共有八个人，两人一组，一共四组。巴克和白这组是四组里最强的。 白落地了。 他的双脚，终于接触到了地面。而他的身体和外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大概有两米二的身高吧？现在的白。他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将原本略显宽大的长袍完全撑起，这胸围，看样子起码有一百八十公分？？ 什么叫做眉清目秀，肌肉虬结？眼前的白就是个很好的说明。 “嚯！” 看着这位雇佣兵团团长身体出现的变化，巴克在一旁叹了一声。啧啧啧，这身材…… 因为马戏团在外面的缘故，所以镇子里游荡在街上的怪物也少了很多。之前卡波耶勒也答应了让加莱格尔马戏团在旁边待下来，不过需要每周都向镇子支付一定数额的场地费。还需要负责维护镇子外面的安宁，不让一些危险的东西跑到镇子里来。 但，有些东西是不需要走进来的。也防不住。 看着一条又一条腐烂的手臂从脚下那光洁的水泥路面之下钻出，巴克就很纳闷儿：“这，你这从地上钻出来，地上也没见到有窟窿啊，你咋就洞都不开就钻出来了呢？” 那是人类的手，大小不一。在用突然冒出来的手撑住地面之后，紧接着，光溜溜的头顶也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巴克还是没有在地上看到什么窟窿，他们就像是一个没有实体的虚影，可以自由地穿越任何物体而不留下一丝痕迹。 镇子里不能大肆搞破坏，地面炸坏了的话……额，好像也不需要他出钱来修吧？不过巴克还是不想太过粗暴，因为这里是他的辖区。 一个人型生物出现在了巴克和白的面前，他长得和巴克一模一样，就是脸上和身上全都腐烂掉了的巴克。巴克看着他，还有他后面、旁边那一群又一群，长相不是和巴克一模一样就是和白一模一样的怪物们。面无表情。 弹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然后。 “咚——！！！” 巨大的锥形蒸汽朝前方喷涌而出，和之前在马戏团里，巴克变身时身体向外喷出的那些蒸汽所造成的效果一样：当蒸汽散去之时，街上就只剩下了一堆又一堆的碎肉。 “什么嘛……”巴克满不在乎地收起手，“就这……？” “！” 仍旧还带着轻蔑眼神的头颅掉到地上，向前滚了两圈。待停下来之后，脑袋上的眼珠子还转了几下。 至于巴克无头身体旁边的白，他的脖子处只是出现了一道血线，但从他那灵动的眼神上来看，他的脑袋并没有掉。 “该死的！” 白的心头直冒冷汗，这家伙，这个治安官，那个贵族镇长卡波耶勒不是说他很强么？如果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东西可以交给他，就是这家伙会比较懒，需要你催他才会动一下。 可，可现在…… 地上的脑袋还在那儿眨巴眼，头颅的断口处并没有一丝的血液流出。看着地上和旁边的那两块银色，直到这一刻，白才想起来——好像……自刚才对方脑袋飞出去的时候，他脑袋下面的断口就已经变成银色的了？ 自从达到了校官级之后，巴克就发现自己的生命形态发生了一些改变。头颅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什么致命的弱点了。 巴克的身体消失了，在白的注视之下，他的脑袋，他的身体，融化成了一滩银色的铁水，然后向着四周飞速散去。只留下一堆衣服待在原地。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对于此时的巴克来说。尽管他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但还是会觉得十分新奇。 既是一个整体，也是无数个个体。他现在是水银人了。 某栋楼房之上，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后，一滩水银聚集在一起，并开始逐渐向上升腾，化成人型。 137 白巴克和（三） “咚！！” 伴随着巨大的爆响，一道黑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飞上高空，然后又被紧随其后的一枚拖着长长尾焰的蓝色光球命中。 现在巴克知道自己那招洞洞波的确切威力了，虽然和镇长的原子弹球肯定是比不了，但效果也着实挺不错的：毁伤半径足足有五十多米，还不包括后续的冲击波。 一丝不挂的巴克光着身子站在某间民房的屋顶上，他的身体沐浴在红色的月光之下，闪耀着金属特有的色泽。不穿衣服并没有让他将自己的宝贝露出来，既然都能变成一滩液体了，那肯定是想长就长，想没就没的。不用担心会露出来什么不雅之物。 虽然这个造型和技能更像是魔鬼终结者一些，但巴克还是觉得“超级地球人”这个称呼更好听，也更贴切一点。因为魔鬼终结者并不能释放冲击波，也不能变换颜色。 下一刻，巴克从房子上跳了下来，跳到地面之上，双腿一屈，又猛地向天空冲去。他不会飞，也就只能勇敢这样的土办法了。再强大的人也是有着自己的短板的。 “你想逃去哪里！？” 巴克的声音就如同是用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一般，在说句这句话以后，这具在爆炸中仍旧能够幸存的佝偻身躯突然就坠向了地面。并不是被巴克的声音给震死了，而是它想钻回到地底下去。 它想逃。 但是，并没有像那些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腐烂僵尸一样，怪物并没能成功钻入到地面之下。而是狠狠地撞在了覆盖在水里路上那不知何时形成的坚硬冰面之上。 “你想逃往地下么？” 不知何时，整个地面都被冰封住了。那并不是白先生的手段，而是他手下的某个队长，那个女队长。巴克最喜欢女队长了，各种女队长，像什么……呸，呸呸。 她叫啥来着？哦，她叫雯丽。这个名字让巴克想起了前世二十世纪早期的某个外国著名女影星。说真的，巴克觉得这位长得要比那位好看，因为她在五官上要更亚洲化一点。这个世界的人长相大都如此。 雯丽队长还挺厉害的，这地上结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冰，它似乎还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至于具体是什么能力巴克就不知道了，他鉴定和侦测技能还没那么强。他只能感觉到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正附着在上面。 巴克回到了白的身边，向白招了招手，走到他旁边，捡起地上的衣服。衣服并没有被冻在冰里，那里还是好好儿的。 拿在手上抖一抖，然后一件一件地重新穿了回去。 这是一个，这玩意儿……这玩意儿是啥啊？ 巴克边打理着自己的衣领，边向前靠去。这个狠狠撞在冰面上的怪物长得确实是让巴克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它看起来像是一条弓着身子的长虫，有一对长在脑袋两边的巨大橘色复眼。说那是复眼其实也不大贴切，因为那就是俩由无数细小圆球挤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大圆。如果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着眼前的这玩意儿可能会感到很不舒服。 左右两条伸出来的节肢上长着密密麻麻坚硬的刚毛，那咀嚼式的口器让巴克感到一阵恶心，螳螂是他前世十分讨厌的昆虫之一，即便是到了这一世也不例外。 咀嚼式的口器正在不停蠕动着，发出奇特的“兹咂”、“兹咂”的声音，它可能是在说些什么。但是没有人会关心它想要去说些什么。那巨大的橘色复眼在此时颜色也发生了变化，其中心部分开始出现红色，并在不断向四周扩大。 青色的一截一截的甲壳与甲壳的结合处正在向外流淌着墨绿色的粘液，真的是恶心极了。而且这东西居然还会穿衣服？它的身上穿着一件人类的深灰色宽大长袍。 “白先生想怎么处理？” 巴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要把这玩意儿给弄死，越早弄死越好。 “如果巴克治安官没问题的话，直接杀了吧，然后把尸体烧掉。”白的体型由会变回到了之前那种只比巴克高出一点点的纤细状态，“这种怪物我们也从未见过，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巴克和卡波耶勒离开马戏团的时候，马戏团的团长加莱格尔曾经跟他们说过，如果抓到了一些怪物而当时又没有打死的话，是可以卖到马戏团去的。它们会根据怪物的价值来支付在玛琳联邦可以使用的货币。 如果不是这玩意儿长得实在是太丑的话，说不定巴克还真会把它给拿去卖了，饶它一名，顺便让自己赚点外快。但是很可惜，这玩意儿是虫子，巴克最不喜欢的就是虫子。 “各位请稍微退后一些。” 巴克走到了怪物的面前，然后对准他的脑袋伸出手掌。而在他像对方的头伸出手掌的同时，这螳螂脑袋的怪物那巨大的复眼中的颜色也在那一刻完全变成了红色，深红的红色。 凶相毕露，口器暴涨，将巴克的手掌整个儿地吞了进去。然而巴克的表情没有出现丝毫变化，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抬起，并看着这家伙的身体也顺着自己的手臂被带起来。灰色的长袍掉在地上，露出了这只巨虫的全部身体。 由头、胸、腹三个部分组成，胸部宛如长虫，腹部肿胀不堪，恶心的玩意儿。 “既然想死得痛苦一点，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众所周知，昆虫呼吸的方式和哺乳动物是不一样的，它们呼吸使用的是自己外骨骼上的小孔，也叫气门来进行呼吸。不过眼前的这玩意儿相较一般的昆虫来说体积实在是有些过大了，因此也不一定是用地球上昆虫的那种呼吸方式来进行呼吸的。 不过，此刻从它身体上那些小孔之中不断向外溢出的高热蒸汽来看，它的呼吸方式应该和地球昆虫们的呼吸方式差不多。 早在吞入巴克的手掌之后还不到十秒钟，这家伙就已经后悔了。但是很可惜，既然你想吃，那就让你吃个够，巴克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你把他的手给吐出来的。 “嗤！” “嗤！” “嗤！” 一道又一道的蒸汽从这只巨大虫类的身体里破开一个小口冲出，就像鲸鱼们头上的那个喷水孔一样。 下腹的甲壳和血肉开始崩裂，至于负责掌控全身的大脑早已破烂不堪，已经完全烂掉了。 138 魑魅（一） 巴克总是能够遇到一些看起来就很像主角的人，大体都是相貌出众、年少有为，身边总是会有一个或者是多个倾心于他/她的异性。像是镇子里的朱迪，之前的罗拉队长，还有现在的这个白。 这个名叫雯丽的女队长肯定是喜欢白的，都不用猜。当白和巴克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在白的身后，雯丽队长就会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光从长相来说，巴克看雯丽队长要更顺眼一点，那位玛丽莲女士长得太清纯了，明显不是他的菜。巴克对于清纯风格的女性可没什么兴趣。虽然对方也不见得会对他有兴趣。 “巴克治安官……” 当白再次和巴克走在街上的时候，他脸上已不复之前的云淡风轻，他看向巴克的眼中充满了对于巴克的好奇和兴趣。因为巴克很特殊，非常特殊。 他绝不是什么天赐者，在这一点上白可以打包票。这个名叫巴克的治安官，他绝对不是什么天赐者，绝对不是。 他到底是什么？贵族吗？但是白也从未见过如此弱小的贵族。他或许是玛琳帝国时期经过某种生物改造后的人类的后代？这一点白倒是觉得很有可能。因为早在帝国时期，玛琳就已经开始了对于“可控之神”这方面的研究了，因为贵族的诞生实在是太过偶然，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只能完全靠运气，听天由命。 这并不符合玛琳的精神，玛琳从不听天由命，也很少会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运气。 玛琳人相信自己的手，相信自己的技术。相信能以自己所掌握的技术改造这个世界，拯救这个世界。即便是在帝国已经毁灭，故土沦陷的今天，玛琳也依旧没有改变。 不知道这位巴克和那位贵族卡波耶勒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是她的家臣？还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普通治安官？如果是后者的话，也许可以上报给集团，然后让集团向这位奇特的治安官先生抛出橄榄枝。 此时的巴克并不会知道白的心中正在打着什么算盘，他又没有读心术。只是白那热切的眼神看得他实在是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欢被男人用这种眼神看着，非常的不喜欢。 “额……” 终于，巴克忍不住了。“白先生？” “怎么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额……”白先是一愣，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哦，抱歉抱歉。”他笑了起来，那优美的笑容看得一旁一直跟着他们的雯丽队长失了神。 “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你知道的。”白看向巴克的脖子，“你那种可以让自己变成液态的能力。” “这个啊？” 巴克明白了白的一丝，他点点头，然后用两只手扶住脑袋，把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是的，摘了下来。 巴克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能够这样，这是在他进入校官级，生命形态改变之后解锁的能力。很有用的能力，各个方面都是。 “这是我的天资。” 因为自己也想不到怎么去解释，所以就只能套用天赐者们的所谓“天资”了，对于自己所拥有的特殊能力，天赐者们会用“天资”来称呼它。 说来也挺讽刺的，不相信天命，只相信自己，以这样的理念建立并延续下来的玛琳。其国内的超凡者们，却是最喜欢讲究所谓的“运气”、“天赐”的。因为天赐者的诞生模式和贵族是差不多的，只是几率要大很多，而且也有规律可循。 “是吗？” 虽然巴克没有撒谎，说的都是实话。但白并不相信，他觉得巴克是不想说，不过他也没有强求，既然不想透露那就不透露好了。 “嗯。” 被捧在手上的头颅再次融化，并没入到了两只手中。过了一会儿，巴克的脖子上再次长出了一颗脑袋。他可以凭借着这个能力随意改变自己的外形，不过他对于捏脸这样的技能并不算精通，而且平时也不需要用这个能力去干啥，所以就一直没怎么练习过。 红月期的晚上总是能见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人类也好，怪物也好，异象也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巴克和白，边走边聊，走着走着，突然就走进了一处陌生的地界。 无尽的旷野，上面空无一物，除了这两个并排站在一起的男人。至于雯丽？鬼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这个世界的风俗和老家地球还是有着相当之多的不同的。这边的男性会有一些，不，不是一些，是很多。有很多在地球上看来十分女性化的习惯。比如涂唇彩、眼影，戴耳环等等。戴耳环可能还挺正常的，在地球男性戴耳环也不少见，可涂唇膏…… 这边的男人讲究一个“唇红齿白”，前世用来形容美少年或者是美男子的词语，但……你就是讲究这个，可你的长相也不是那种风格啊？想象一下一个五大三粗的肌肉汉，嘴上涂唇膏，眼角画眼影的形象吧。 这就是突然蹦出来，来到白和巴克面前的这个男人的长相。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巴克人，因为长相风格对不上，肤色也对不上。 他的皮肤是青色的，那种暗青色。 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破烂不堪的短裤。他的两只眼睛里没有看到瞳仁，只有一片白色还有大量的黑色血丝。他的嘴裂得很开，露出上下两排但是有很多列的牙齿，平牙。 “额，嘿嘿，嘿嘿嘿嘿！@#$^@%#!” 他的嘴里说出一串巴克听都听不懂的土语，听得巴克一阵不耐烦，他想弄死这家伙。 “不要动手，巴克先生。” 一旁的白似乎看出了巴克的不爽，急忙出言制止道：“什么动作都不要做，站在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参与进去。因为一旦参与进去的话，可能就回不去了。” 眼前的这个青皮佬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动作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夸张，身体扭动的速度也越来越…… 他的腹部突然涨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整个身体。脸颊暴胀，眼珠炸出。 “嘭！” 没有一丝杂物落到巴克和白的身上，连尘埃都没有，全被白给挡了下来。 139 魑魅 (二) 这个人类，虽然他长得很奇怪，但他确实是人类。这个人类，就这样在巴克和白的面前，突然爆开了。巴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白脸上的表情，估计他也不知道。 在这个人类突然爆炸以后，他的那些身体组织碎块散落在地上，碎屑开始蠕动、增殖，又重新生成了大量的全新个体。这些新个体不仅仅是外貌不一，就连性别也各不相同。一块肉就能重新变成一个人，变成一个外貌、性别、肤色和之前那个本体截然不同的人。 虽然现在这个气氛真的很诡异，但巴克的目光还是被一些从一个男性人类身体里碎肉形成的女性人类给吸引过去了。这皮肤颜色红黄蓝绿白，真挺带劲儿的。虽然这些由碎肉重新形成的人类外貌大都不怎么样，都属于随机排列组合，但因为基数够大，所以总还是能找到一些可以入眼的。 虽然不让轻举妄动，但看看总没问题吧？ 由肉块重新变成的人体身上自然是没穿衣服的，这些人在变成人形，并迅速增长到了普通人大小以后，便在原地跪了下来。在这片旷野上，现在就只剩下白和巴克仍旧还是站着的了。 他们跪下的动作整齐划一，毕恭毕敬。所有人自发地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将两人围在圆圈中心，同时，他们的嘴里仍在继续念叨着一些巴克听都听不懂的番邦语言。 这些人额头紧贴地面，双手尽力前伸。这样的姿态所包含的意义巴克很清楚，下跪的动作在人类社会基本上是通用的：意味着臣服和尊敬。 不过，巴克觉得，这些“人”的臣服和尊敬，应该不是对他俩的。而是本该出现在这个圆心，也就是他俩目前所处位置的某个东西。 “白先生……” 巴克说话了，“虽然你说过不要动，但我个人还是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动一动吧？”虽然白比巴克要强，但巴克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白对于目前这个地方的情况，应该也是不大清楚的。“至少得先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巴克有种预感，如果他和白还继续呆在这个地方的话，很可能会有有相当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确定吗？” 白并没有反驳巴克，正如巴克所推测的那样，白对于这个把他俩拉进来的异象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他之前只是在按照以前经历异象时的经验来应对罢了。但是异象这个东西，特别是从未遇到过的，如果还是无脑套用以前的经验的话话，出意外的几率可不小。 “不大确定，但是站在这里不动给我的危机感实在是太强了。” 白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就给出了答复： “那就按你说的办。” 这还是白第一次在红月期接到给一个小镇做卫戍工作的雇佣任务。不得不说，这个小镇却是很特殊。特殊的并不是那个贵族镇长，而是这个镇子里那两个过于强大的本地治安官，一个是巴克，另一个就是那个所谓的治安署署长查理斯。查理斯可能是有些问题，估计是个什么逃犯之类的人物，但这个巴克…… 这家伙有点独特，不是什么客套话，而是这家伙真的很独特。 贵族当镇长并不稀奇，有贵族当镇长的地方也就说明这个镇子即将要迎来它的升级：它将由原来乡镇升级成为一座城市。而作为给及即将到来的城市化升级做铺垫的先遣人员，贵族们自然会是第一个被派到这里来的。 对于乡镇的镇民们来说，他们是很幸运的，因为至少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里，他们都不大用去担心什么安全问题。一些小的意外肯定会有，但大的灾难绝对会被挡下来。 等变成了城市以后，人们居住在这里的安全性也会进一步提高，除了在红月期安全性可能会比乡镇时期下降一点点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好处。况且，城市在经历红月期的时候，其卫戍力量也会相应增强，因此也不用去过于担心。 在红月期，至少会有四位贵族驻守在城市当中。除了贵族以外，还有大量的军队。不要看历史记载里那些红月期城毁人亡的案例很恐怖，但几率真的很小。 两人退开了几十米远，这群趴跪在地上的人所跪拜的对象确实不是他们俩。直到两人离开原地之后，他们才看到了，这些家伙所朝拜的真正目标—— 一道巨大的女性人形虚影，此时正在不断地凝视。 巴克总感觉这玩意儿很眼熟，在脑子里一搜，果然就找出来了，这他妈的完全就是那天晚上在森林大湖看到的那个由一堆环节动物堆积而成的猩红人形啊！一模一样！ 地上趴着的人们，用手撕开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大量的鲜血从手腕中涌出，向着天空那道巨大的人类虚影距离而去。在聚集了大量人血之后，虚影也开始变得愈发凝视。最终，一个由血组成的巨人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前。 至于那些趴跪在地上的人类？他们已经变成皮包骨了。真的就只有一层皮和一具骨架，其他的东西全都没了。 血凝成了骨头、血凝成了脏器、血凝成了肌肉……大量的血，让它变成了一个……“人”。 皮肤开始在它的肌肉上出现，让它逐渐开始拥有了一个“人”该有的样子。让她，浑身上下，都开始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额，虽然她前方的两个人类脸上都没什么表情。除了那个有三撇小胡子的，眼神一直放在…… 这是一个身高二十米左右的女性巨人，不算是巴克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比不上梦里那个铂金公主。但是在散发的魅力上可要比那劳什子铂金公主高得多了。 她确实是一个人类，因为巴克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的异常。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类；二，二…… 就意味着这东西已经不是他能够应付得了的了。 140 贵族玛丽乔 141 光景 142 新年 “等后面你去找卡波耶勒处理一下森林外面的那个玩意儿吧。那东西在时空异象破碎以后也会得到不少的好处，再加上现在又是红月期。” 巴克和白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还是那熟悉的街道，街道上零星游荡着几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儿，除了之前的那个虫子怪，也没什么其他比较危险的东西。虫子怪的尸体还在那儿，最好是快点清理掉。 “白先生继续巡逻吧，我去一趟火葬场。” 巴克从地上捡起巨虫的尸体，对一旁的白说道。而后者也点了点头。 “嗯。” 火葬场晚上是没有人的，白天也不会有人。大部分时候这里都没有人，只有在需要烧东西的时候才会有人来到这个地方，整个火葬场所使用的建筑材料属于镇子上最高的一档，能够抵御大多数异常的侵袭。在一些危急时刻，火葬场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空无一人的火葬场内静悄悄，它的焚烧炉位于地面之下的地方，巴克走到那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旁，看着前方那浓厚的黑暗，头皮有些发麻。 他巴克最怕的两个地方：坟场和火葬场。虽然这些地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会有任何的威胁，但他还是不喜欢去这俩地方。以前当守墓人的时候他晚上宁愿去更危险的森林里睡也不愿意在墓园睡觉，在这里也是一样的，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通道两边的灯亮了起来，让原本漆黑的通道变得灯火通明，也让巴克心里舒服了不少。这里的灯都特别亮。 巴克缓缓走进焚化室，将虫子的尸体丢进焚化炉里，关上盖子，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来，等待着火化结束。等烧够一个小时之后后，他还要打开炉盖验尸呢。 说是这个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毕竟是红月期，在这些长久没什么人的地方，总还是会有一些让人不大舒服的事情发生的。 巴克在他的身后听到了一声窃笑，但在转过头去以后，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任何的东西。他正坐在一处紧靠着墙的长椅上，后面可不会有任何东西。 暗色的石砖墙壁上，有一个小孩的笑脸在上面浮现，但只出现了一瞬。当你反应过来想要仔细看的时候，又会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看起来非常正常。 这就是巴克不喜欢这种地方的原因了。前世的鬼故事不都是在墓园和太平间、火葬场里发生的吗？ 又是一声轻笑，这次是从前面传来的。当巴克刚低下头，准备把玩一下自己在马戏团里搞到的一些首饰时，前方就传来了另一声窃笑。他的掌心疼躺着一对耳环，看起来怪好看的。虽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宝石什么贵金属，但这个外观真的是很不错。 “是不是有东西跟着我过来了？玛丽乔将军？” 玛丽乔没有任何回应。 “玛丽乔将军？” 仍旧是沉默。 巴克抬起头，在前面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然后转过头，左转，右转，后转。最后，仰头。 这次是一个老人的笑脸，出现在头顶的天花板上，同样也是当你准备定睛细看的时候，又发现没有任何东西在那里。只是普通的天花板，上面有一盏提供照明的明亮灯泡。 “装神弄鬼……” 巴克嘴里叨咕了一句，让体内的“气”瞬间爆发开来。他的身体也在这个时候变成了银色。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声，一切不自然、不舒适的感觉就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呀，看不出来。你还挺胆小？” 直到这时，巴克的脑海里才再次响起了玛丽乔的声音。“这些东西根本就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结果你还怕了？” “我怕什么？”巴克当然不会承认，“我只是万事都比较小心罢了。” “哦吼，吼，呵呵呵呵……”玛丽乔在巴克的脑子里怪笑了几声，“我真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你会是万事都很小心的那种类型的人。” 火化过程没有任何意外，回去和白继续巡逻的时候，白的身边正左右围着俩女人，雯丽和玛丽莲，都一脸关切地在那里对着白问这问那。看得巴克酸死了。 为什么他就没有这种待遇？ 当太阳的一角出现在天边时，巴克也打了个哈欠。他晃晃自己的脖子，伸伸懒腰，准备回家睡觉去了。 今年的红月期格外安全，，除开红月期正式到来的那几天，以及红月期刚开始的那几天以外，便再也没出过任何意外了。整个红月期，自第一轮圆月挂在天空开始算起，到红月不再出现在天空，一共持续了三十九天。现在是第二年了。 军队、雇佣兵们都离开了这里，还有调查局的调查员们。巴克站在城墙边为他们送行，在离别之前，白给了巴克一封信，说是让他回去以后看看。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里，普洛斯先生就留了下来。还有跟在他旁边的那对姐弟调查员。其他的调查员倒是都回去了，不过巴克知道，那些都是回去搬救兵的。 调查局可不会把抓捕马福迪恩的功绩让给，或者说是分享给军方，他们巴不得这群人早点离开。所以比克他们对于查理斯署长真实身份的这件事情其实是毫不知情的，或者说是知道，但是以他们的力量也不会拿这个马福迪恩有什么办法。除非倚靠镇长卡波耶勒。 卡波耶勒赶在红月期结束之前处理掉了森林里那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山怪，山神，还是山鬼，管它什么玩意儿。这东西长得确实漂亮，死的时候巴克都没忍心去看。真是可惜了。其实卡波耶勒本来是没打算杀它的，山鬼这玩意儿是拥有为人类所用的可能的。作为人类居住地的守护者，与人类共生共利。但很可惜，它被污染地太严重了，已没有了被接纳的可能。 在所有支援人员离开以后又过了一段时间，1月12号，巴克正在他辖区的路边摊子前买饼吃的时候，迪拉女士找到了他。 “镇长找你有事，巴克治安官。” “啥事儿啊？” 巴克和卡波耶勒还有她姐已经很熟了，所以已不再存在什么恭恭敬敬的态度，他的原形毕露无疑。 “又蹭饭？”巴克用一种二流子般的姿势撑着一旁的路灯杆子，一口咬掉饼的一半，同时对着卖饼的少年指指点点： “你是不是肉给我少放了？” “长官，小本生意啊，我已经尽可能给你多放肉了，我妹妹还要上学呢！” “再给我拿四个，不用找了。”巴克从怀里摸出来一张五十元钞，放在推车上。 “谢谢长官！”卖饼的少年收下钱，连连对着巴克点头。 “是关于即将到来的省调查局总部缉捕人员的事。”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143 大中 “所以……” 巴克坐在迪拉女士家中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正放着一个盆，因为碗那样的大小肯定不会是他的饭量。 卡波耶勒就坐在他对面，在那里胡吃海塞。迪拉这女人从巴克那里学了不少的烹饪技巧过去，现在这女人的厨艺和巴克不相上下了。关于自己的厨艺，巴克并没有丝毫的保留，而是倾囊相授，因为他也懒，不想做饭。既然自己都成了她厨艺老师了，那么偶尔去她家蹭饭自然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美其名曰：“考察学习成果”。 “从省部来的缉查员们，会携带可以侦测出吃人鬼的最新装备？” “是啊。”卡波耶勒一口喝掉一碗汤，点点头。“好像是刚从实验室拿出来的装备，探测效果在之前已经做过实验了，据说效果确实挺不错，虽然比不上部分贵族的能力，但胜在可以量产。更何况也不是所有贵族都会拥有能够一眼分辨出吃人鬼的能力。” 在此之前，巴克还从未听闻过联邦会有侦测吃人鬼的技术。那个什么探测器作为刚从实验室出来，还未正式大规模生产并投入使用的新技术，不知道也正常。可贵族能够分辨出吃人鬼这件事情…… 巴克还真是第一次知道，有些贵族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尽管之前也有过相关方面的猜测，但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能够分辨出……吃过人的吃人鬼么？” “嗯。” 卡波耶勒又朝自己的碗里倒了一碗汤，这女人吃东西要一个盆，一个碗，碗用来乘汤，盆用来吃饭，或者说是主食。在家里吃饭不需要讲究什么文雅，更何况他们这些人饭量本来就大，总不能像普通人一样一口一口嘬吧？ “据说是吃过的人越多，准确率也就越高。如果是没吃过人或者是吃得很少的话，虽然被探测出来的几率会比较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几率。同时这玩意儿可能会误判天赐者和变异者，因为天赐者和吃人鬼在某种程度上是很相似的。” “所以，考虑到诸如此类的因素，这种探测器目前也没办法大规模投入使用。但用在我们这样人数少，方便排查的小地方倒是正好。” 与应该发生的反应不同的是，在卡波耶勒说完这个消息以后，巴克并没有接话，只是在哪里默默地吃着东西。这可不符合他平常的表现。而卡波耶勒似乎也知道些什么，她同样也没有问巴克他怎么了。 在卡波耶勒说完话以后，交谈的声音也随之消失。餐桌上现在很安静，只剩下勺子、筷子和饭盆碰撞，以及某人喝水的声音。 “哦对了，大中【央】也会派专员过来，是过来找你的。” 在几十秒的沉默之后，卡波耶勒吃到一半，又抬起头补充了一句。 “大中【央】？” 巴克这时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卡波耶勒。这名字…… “怎么……哦，对，你们这些乡下地方没听说过大中【央】也正常，毕竟这名字现在也不常用了。” “大中【央】还在？” 玛丽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蹦了出来，那天的时空异象破碎似乎给她提供了不少的好处。现在的玛丽乔能够以投影的形式出现在他人面前了，而且她还能够通过震动空气从而发出声音。和巴克早脑子里听到的她的声音没什么区别。 “当然在。” 巨大的饭盆盖住了卡波耶勒的脸。 “它一直都在。” “你们就不能先告诉我大中【央】到底是什么吗？” 无知群众巴克及时地插上了话，他看了看投影出来坐在餐桌上的玛丽乔，这女人素质是真的差。又看了看一嘴油的卡波耶勒。 “土包子……” 玛丽乔用来嘲讽巴克的话里永远都会有一句土包子，词汇缺乏的人是这样的。但嘲讽归嘲讽，玛丽乔还是给巴克科普了一下的。还有卡波耶勒，在玛丽乔科普完以后，又继续科普了一些玛丽乔所没有提及过的现代大中【央】的知识。 所谓的大中【央】，顾名思义，玛琳联邦最高行政机关，和前世巴克祖国的政治结构并不相同，虽然很多机构的名字都差不多，但完全是两种政体。 没有军事委员会，没有最高检察院，没有国务院，没有国务院，没有代表大会。唯一最高行政机关就是“大中【央】”，它掌管着这个国家的一切，没有所谓的三权分立。 在大中央内部，负责管理全**事方面事务的机构叫做军事力量管理处；联邦异常情况调查局在大中【央】的上司机是国土监察处。两者在玛琳联邦皆属于军事机构，调查局有着自己的独立部队，但并没有大规模集团军。 在以前，在大中【央】上面还有一个机构，也不能说是上面吧，两者的地位是对等的。但名义上来说，帝国皇帝才是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大中【央】在名义上是要低皇帝一档的。 不过现在是联邦了，帝国皇家早已不复存在，至于皇宫？那地方……算了。 “大中【央】还在那儿？” 在给巴克科普完了以后，玛丽乔和卡波耶勒又聊起了天。她在说到“那儿”的时候，特地抬起手指指了指头顶。 “不。”卡波耶勒摇摇头，“那个地方早就废弃了，现在的大中【央】在地上。” “额……能告诉我一下，大中【央】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国家人员，你的实力评级当然是由国家人员来评定啊？” “可这种评定，也用不着让大中【央】的人过来吧？” “超过上校级的个人战力等级评定需要呈报至大中【央】，随后大中【央】会派遣专员过来鉴定，鉴定合格后就会给你正式评级，然后你就可以享受到由帝……啊不，联邦政府发放与你等级评定相等的每月福利了。” 玛丽乔补充道。 “关于你的特殊情况我也上报了。”卡波耶勒在玛丽乔补充完后，继续说道：“所以来的人是个贵族，他会鉴定你是否为遗落之血，如果是的话，那恭喜，以后说不定就会有人拍马屁叫你巴克冕下了。” “确实。”玛丽乔看着巴克直点头，“虽然你这么弱，但你那稀奇古怪额力量确有点像是贵族。你祖先是谁？你这也太给你们家族丢脸了，哦，还特别丢我们贵族的脸。” 144 母亲 145 天上的人 三天后，巴克站在镇子的围墙上，镇外正停着一支车队，整个镇子上除了院长和她的“远房亲戚”萨兰以外，也没别的人要出远门了。此刻站在城墙上为她们送行的人，除了巴克以外也只有迪拉。 巴克看着围墙下方的萨兰，朝她挥挥手。院长此刻正坐在一架轮椅上被萨兰推着往车队的方向赶，她们的身旁还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民兵。为了防止中途出什么岔子，在前往目的地的这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会处于睡眠状态。 院长在镇子上还是很受人爱戴的，所以虽然巴克一直都没有声张，但还是有几个人知道了镇长要离开镇子搬去城里住的这件事。虽然一声不吭也不通知一下这点有些奇怪，但人们也并不会去怀疑什么，因为这在这边是很正常的事情。 诚然，在这种乡下地方，想要吃饱喝足是很容易的，找工作更是比城市里容易很多。而且在收入上，只要你想，那也是能够很轻松地找到一份收入丰厚的职业的，比如从事农业、畜牧业等等。这样的工作不需要什么门槛，想做就能去做，再加上收入丰厚…… 但，城里总归还是要比这种乡下地方好的，在大部分人心里。更何况，如果种田、养殖什么的真的那么容易的话，那为何……罢了罢了。 这是克里夫公司的车队，车队一共有三辆载客大车，七辆武装车。克里夫公司的车队安全性在巴克知道的几个公司里算是最好的了，它们的武装车队装备非常精良，而且车队的护航人员也都是经验丰富的好手，大部分来自军队。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是很少出远门的，尽管如今的出行相比较几百年之前，甚至是几十年之前已安全了很多，但人们的观念可没那么容易转变。更何况，所谓的“安全性高了很多”可兵不代表着你就能像在巴克前世所居住的那个世界那样随意出远门了。即便算是在前世，出远门的时候家人也会对你千叮咛万嘱咐呢，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之类的，在二十世纪后期各种车匪路霸仍旧猖獗，更别提这里了。 坐船其实是要比坐车安全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指的是飞船。但巴克查了一下，即便是最快的航班来到这里也需要十多天，她俩可等不了这么久。再加上这俩也不是什么人类，所以到时候哪怕真出了什么意外，相信以她们俩的身份，在荒野活下去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野外的吃人鬼组织还是不少的。 “伊斯卡兰院长对于你来说是亲人吗？” 除了逐渐远去的车辆轰鸣声以外，巴克的耳边还传来了迪拉的声音。巴克扭过头去，看着迪拉。 “差不多吧，我大概是三岁的时候被她收养，至今已有三十二年了。”巴克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已经远处的车队上，“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而伊斯卡兰也只能根据我当时的外貌来推测我的年龄，我被她收养的时候大概是两岁到三岁吧？所以有时候我一直会想，我今年到底是三十四岁还是三十五岁呢？” “哦对。”巴克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新年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所以我今年到底是三十五岁，还是三十六岁呢？” 迪拉在旁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本来是个很好的交心话题，但画风似乎已经被这个家伙给带歪了。明明刚才还一副略带伤感的模样，但现在…… 那边的巴克已经开始在那里掰着指头算数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 这就是巴克的奇特脑回路了，有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人实际上并不一定真的就有那么正常。 “到底是三十五还是三十六？” “………………” 果然，巴克的想法是对的。在伊斯卡兰院长离开的第二天就有人赶到了镇子，不过并不是省里派来抓捕查理斯的缉查队，而是卡波耶勒说的来给他做贵族血统鉴定的大中秧专员。 他的长相……怎么说呢？这长相看起来就跟个贵物似的，贵物，前世的网络用语，也是某地的方言，同“怪物”。因为这人并不是怪物而是一个贵族，所以直截了当地用“怪物”去称呼对方就显得很不合适。 贵物也不合适，但巴克觉得还是要比怪物好。 他看起来瘦过了头，就像是那天巴克在马戏团里看到的那个瘦长人形一样，不过要比对方长得正常的多，至少这位还是一副人类的模样。 皮包骨头，脸颊深陷，上身穿着一件得体，领面和驳头处绘有精美图案的短尾燕尾服，下身除了裤子，外面还套着一个类似于苏格兰裙的黑色过膝裙。不知道为啥这人穿裙子就算了，裙子下面还要穿裤子？前世苏格兰裙也不像是这么穿的啊？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惨白色。眼窝处黑黝黝的，只能偶尔看见一丝光泽在那片黑暗中闪过，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否真的还有眼珠？不过，当他走到巴克面前，与巴克面对面的时候，巴克这才知道这人其实是有眼珠的。只不过他的眼珠整个儿都是纯黑色。 他和巴克一样，脸部蓄有精致的、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打理过的小胡子。但和巴克不同的是，他的小胡子只有两撇，上唇左右各一撇，而且尾部卷起。 他长得其实还是蛮正常的，对比那些真的人形怪物的话。从他的五官上来看，如果能多点肉的话，应该也是一个帅哥。 这人长得很高，比巴克还高，他就像一个竹竿一样杵在巴克面前。他的鼻梁也很高，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自鼻翼延伸而下，头上的头发被梳成油光放亮的背头。巴克看着他那过高的鼻梁、深陷的眼窝、漆黑的眼珠，还有薄薄的，紧贴着牙龈的两片嘴唇，以及那两撇胡子。见鬼，真是个贵物。 这人在来的时候手上还杵着一根拐杖。他是从天上走过来的。 是的，走过来的。 当时的巴克兵没有在天上看到什么其他的交通工具，在那远远的天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以巴克那望远镜般的眼睛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个人，他手里杵着一根拐杖，在高达千米的天空之中不紧不慢地走着。拐杖在空气中敲一下，一条腿就向前迈出一步。敲一下，迈一步，敲一下，迈一步。 146 旧世游魂 并没有什么缩地成寸的技巧，那个人走得很慢，从大概两千米远的天上走到这边的天上，花了二十多分钟。巴克和卡波耶勒是一起站在城墙上看着他过来的，在他落地以后，卡波耶勒对他的态度也很是尊敬。 他被卡波耶勒称之为“塞斯先生”。 “你好，卡波耶勒女士，很久不见了。” “您好，塞斯先生。” 塞斯停在巴克面前，只是稍微看了他一眼，巴克的心底就突然生出一种……好吧，其实没有，那种小说里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即所谓的“被看一眼就顿时生出一股浑身上下都被看穿的感觉”。 像这样的感觉巴克一点也没感觉到。 不过，这位塞斯先生确实是一眼就把巴克看了个通透。就像巴克的超级扫描眼一样，现在又改名了，改名叫超级扫描眼。 与巴克的超级扫描眼不同，这人在观察的时候，眼睛里不会产生任何变化，比起巴克切换个视觉模式还要改变瞳孔大小这点来要隐蔽得多。 “你……” 拐杖离开了手，但是仍旧笔直地杵在地上，那只空下来的手伸到燕尾服上的口袋里，从里面掏出来一枚梳子，在头上梳了梳。 “你好奇怪啊？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巴克一愣，“什么什么玩意儿？” “你简直就是个……” 塞斯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那枚梳子还卡在他的大背头里，他围着巴克转了一圈，一会儿摸摸下巴，一会儿挠挠脖子。 “嘶……” 巴克就这样任凭他围着自己转，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要干啥。 “你的血很特殊，我认不出来。但你的血和贵族之血有着高度的相似，可你这也……”转了差不多十几圈之后，塞斯才停了下来，他看着巴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弱的？” 身为上校级战力，却能暴打大校级的巴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贵族说弱了。不过确实，比起这些个能手搓核弹，放光柱大规模轰炸地表、改变地形的贵族们来，他确实是弱的可以。 “你的父母是谁？” “不知道。”巴克摇摇头，“我并不是在圣塔那镇出生的，我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那天起了很大的雾。我迷雾中漫无目的地穿行，当围绕在身边的浓雾都消散以后，我就出现在了这里。” 这是实话，只不过隐瞒了一部分。巴克的确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而对于当时的情景，他也记得很清楚： 巴克睁开双眼，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在视线当中占据最多位置的，便是四周那无尽的白色迷雾。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能看到任何的东西。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并不能用肉眼看到任何的东西。 当时的他正在以一种奇怪的视角看着地上那一摊散落的人体骨骼，就像是他在玩游戏时看着屏幕里的人一样。只不过，现在他自己也在那个屏幕里了。第三人称？差不多吧。 伴随着他的注视，持续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骨骼零件开始缓慢组合，变成一具人形，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开始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一路向前方，或者是不知道哪个方向行进。 当时的巴克心里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惧，可能是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吧？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是当时因为身体还没构建完成，所以也没办法生出任何有关“恐惧”的情绪。 压根儿没那个功能啊！ 他只有记忆，以及最基本的思维和自我意识，情绪是不存在的。同时，因为没有大脑，所以他当时能够思考的东西也很有限。最开始，他心里唯一的想法是“把眼前的这个积木拼好”，而当“积木”拼好以后，想法就变成了“让它动起来”。 是的，当时的巴克，将这一切都当成了游戏。他一位自己在玩游戏。 形成人形的骨架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未知的方向行进。从最开始的走路都走不稳，到逐渐稳步前行，再到血肉重新覆盖在骨骼上。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巴克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最后的组合失败了。 血肉重新剥离，骨架散落，一切重回原点。这样的过程，大概持续了多少次？当时巴克没数，后来他也不记得，大概有个几千、几万、十几万次？ 鬼知道，反正他只知道。最后唯一能成，走得最远，而且还走出了迷雾的身躯，便是他出现在圣塔那镇的那副幼童身躯。 人型、兽型、怪物型、组合型、触手……反正很多就是了，他的身体改变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就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每次新的身体组合好以后，他的意识便会进入到那具躯体之中。大脑开始运转，种种熟悉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疑惑、恐惧、喜悦？他开始操纵着身体在迷雾中疾走、奔跑、冲刺、飞行……然后散架。 所以到了后面，他每次重回身体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原地蹦蹦跳跳，跳一会儿发现没事的话就开始向前走，然后看自己能走到多远再散架。 至于恐惧和疑惑？那种情绪在最开始的几百次以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在使用现在的这具身体在雾中游荡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就是很后面吧。很后面的时候，耳边逐渐开始传来声音，听不清内容的对话、恐惧的尖叫、动物的吼叫、引擎的轰鸣、风声、雨声、雷声、求救声、伸银（和谐）声、笑声、各种生物情绪化的声音…… 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陪伴着他度过了很久很久，不过再到后面也逐渐消失了，一切重归寂静，直到他离开迷雾。 在巴克穿越的那一天，圣塔那镇起雾了，起了很大的雾，但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当雾气散去的时候，巴克出现在了这个世界，这个地方——圣塔那镇。 “怪不得……” 塞斯好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后，他指了指巴克胸口，“你应该和躲在你那儿的那位是差不多的类型。” 巴克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就想到了，对方指的是玛丽乔。 “您是说……玛丽乔准将？” “嗯，就是她。” 见巴克虽然点了头，但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赛斯挠挠他的后脑勺，顺便把插在头上的梳子也拿了下来。 “故土，你知道故土吧？如果你不知道的话，简单点说就是我们玛琳人以前居住的地方，现在已经沦陷啦，没啦！” 这个家伙说话似乎很喜欢带点肢体动作，手舞足蹈的，他本来瘦的就跟竹竿一样，这突然一动，就让他的形象显得有些恐怖了。 手舞足蹈一番后，赛斯清清嗓子，开始讲起了故事: “那是旧世界，就是故土，我这边习惯叫它旧世界，在旧世界。总会有一些东西在某些地方，可能是某个实验室，可能是帝国的某个血库，生物资源库……哎呀，管他什么地方吧！在那里！” 说到这儿的时候，塞斯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 “旧世界的那些【东西】，在那片土地上游荡着，旧世界的意识，旧世界的思念，旧世界的记忆……额，反正就是这么个东西吧！” “如果有那个机会，如果足够幸运，它们可能会重新组合出自己曾经的**，然后穿过故土上随处可见的缝隙来到这里。但大多数旧世界的游魂不会那么幸运，因为缝隙通向的地方是完全随机的。” 巴克当然知道自己并不是所谓的“旧世界游魂”，因为这里压根就不是地球。但他肯定是会顺着对方的话的。 “所以……我到底是啥？” “我哪知道！”塞斯翻了个白眼，但是他的眼睛是全黑的，所以压根看不出来。“我哪知道你以前是谁，反正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差不多就这样了！” 147 贵族传统美德 （一） 148 贵族传统美德（二） 149 你是不是想家了？ 塞斯离开了，走着离开的。就像他来时那样，踩着空气一步一步走上天，然后瞬间消失。巴克都没有看清他是怎样离开的。 塞斯，联邦中将，和一般的贵族不一样，这位塞斯先生只是一个孤家寡人，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双双过世了，而他也没有别的亲人。截止到目前为止，塞斯先生一直都是单身，并不是他想单身，而是他的长相…… 确实，那样的长相对于找伴侣而言确实是有点麻烦。但鉴于他的特殊身份和地位，如果他真想的话，也是有大把的女性愿意投怀送抱的。 塞斯倒也不是真的长得丑，他只是太瘦了而已。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把自己整那么瘦，跟一具干尸一样。 巴克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街上巡逻，转一圈，路上能碰见人的话，找人打打牌也不错。 圣塔那镇是一个很安全的镇子，即便是去年也只是临近年末的时候才出了点意外。在去年之前，巴克长官的辖区已经维持了五年的风平浪静了。 希望今年也会是一个安宁、平和的一年吧。 过几天，就等第二波那群调查员过来解决完查理斯的案子以后吧，巴克就打算离开镇子一趟，他要去距离镇子最近的城市。不对，应该是距离镇子最近的比较繁华的城市，把他在这些年里整到的一些战利品拖到哪里去卖掉。到时候会用到镇子上的那种超级大卡车，巴克老早就想开着这玩意儿出一趟远门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三十多年，这将会是他第一次离开圣塔那镇，离开这个他住了三十多年的地方。这个承载着他多少个日夜来着？算了，抒情环节就不必了。 镇子上的福利院会再安排一个负责人过去，巴克给卡波耶勒推荐了一个人选，那就是他的好友，某位心地善良的寡妇露西。露西女士今年四十四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龄。她的丈夫与四年前和露西离婚了，因为他想要离开镇子去大城市生活，而露西并不愿意离开这里，再加上两人结婚近二十年一直都没有子嗣，所以她的丈夫就和她离婚了。 倒也完全不是她丈夫身体的问题，大部分是因为露西。这位女士得了一种名叫“受孕困难症”的病，这种病导致了进入她体内的……将很难和……结合。比起正常人，她的受孕几率是相当之低下的。不过，得了这个病也不要紧。因为这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不过，治病的话需要去城里的医院治，而露西并不想去医院。 况且，这种病只是会让病人受孕困难而已，并不是真的不能生。至于为啥这对夫妻都结婚十几年还没有过任何一个后代，那只能说…… 她的男人倒霉吧，或者是她的男人也…罢了罢了。 露西在镇子上开了一间裁缝铺，她的手艺很好，在她店里订衣服的人很多。她开店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再加上自己丈夫赚的，想要去城市住的话已经完全足够了，只是露西并不想去。 她对于城市似乎是有着某种恐惧感。好像那里是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一样。 巴克是在前年才认识她的，因为她的店里巴克辖区挺远，巴克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去那个地方。那里是玛诺那个女人的辖区，巴克不大喜欢这个女人打交道，因为这个女人一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着过来找自己切磋。 她太弱，并不能给巴克提供多少经验，而且对于巴克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巴克自然是不愿意和她打交道的。 与露西女士的相识是因为一件案子，且正是因为那件案子，才让巴克和对方有了一段特殊的缘分。这女人的长相虽然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类型，但也蛮清秀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身…… 以前福利院还有孤儿的时候，露西她们家每年都会给福利院捐赠一些东西，那时候的露西还没有结婚，年纪也不大，所以都是她的父母过来。而在她成年结婚之后，前来福利院捐物资的也还是她的父母，只是捐赠的物资里又多了她的一份。 这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巴克在福利院的感谢名单上经常能见到她的名字。所以，在福利院新负责人的问题上，巴克向镇长大人推荐了她。 “喂！” 走到福利院的门前停下，下意识地就想进去蹭饭。但很快又想起来，院长已经不在这里了。站在巴克旁边的玛丽乔叫了巴克一声。 “怎么了？”巴克转过头，看着对方。这还是巴克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女人，变异人和怪物不算。此时的街上虽然没有几个人，但玛丽乔仍旧显得鹤立鸡群。和周围的那些普通人比起来，这个女人有着一种十分独特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掉。巴克也很难形容她所拥有的这种气质到底是什么，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美人”吧。 镇子上的普通人里找不到有谁能比玛丽乔更漂亮，也就卡波耶勒和她的姐姐能够与这女人不分上下，至于其他的，那没了。 “你以前是哪儿的人啊？” “什么哪儿的人？”巴克都不知道这女人在问什么。 “你不是故土过来的吗？你在故土的时候，是哪儿的人啊？” “我哪知道？？？” 现在巴克知道这女人问的是什么了。 “你不知道？？”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巴克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玛丽乔，“我连你明天要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 “我只知道我在雾里，雾散去之后我就出现在圣塔那镇了，以一个幼童的体型。出现在这个地方，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但是我却又拥有着一个成年人的心智。” “你是不是想家了？” 敏锐的巴克察觉到了一些东西。这女人，是不是想念自己的家乡了？ 玛丽乔没有回答，人也消失了。 “奇怪的女人……” 巴克耸耸肩。 150 维西恩 151 仇恨之路 （一） 152 仇恨之路 天赐者的能力多种多样，但可以将其粗略地分成几个大系。具体是那几个大系巴克清不清楚，因为他只是个乡下人，对于天赐者这方面的知识并不了解。巴克曾听说那些大城市里会有专门的为天赐者开设的学院，就像是那些奇幻小说里的魔法师学院、战士学院一样。能够让天赐者通过学习的方式变强。 这些学院的规模通常都很大，而且也不是都只开在城市里。有的天赐者学院是会开设在城市外面的，一般是在联邦野外，附近不远就能找到小镇的地方。除了这些天赐者学院以外，调查局和军队也有着自己专门的学校；无论你是武人还是天赐者，都可以在联邦军队或者是调查局进修，以向个人实力的更高一层迈进。 去具有军方背景的学院学习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已经加入调查局或军队后表现出色，被推荐进去学习的。另一种就是直接通过学院的考试进入，出来就直接可以担任军官。和前世的某些学院是差不多的模式。 维西恩调查员是一位准将级天赐者，他的能力到目前位置巴克还没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能力。只知道马福迪恩的动作被完全限制住了，一举一动都变得非常缓慢。 “将官级和校官级是不一样的，马福迪恩先生。” 围绕着被困住的马福迪恩绕了一圈，维西恩调查员脸上始终都挂着那种大反派式的笑容。他说的没错，将官级和校官级的差距确实很大，哪怕是已经隐隐摸到将官级门槛的马福迪恩，在这位准将级的维西恩面前，依旧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很大的不一样……” 话音落下，马福迪恩的手脚在在某种无形的压力之下被压碎，并挤到一起。一股无形地力量正紧紧地压迫在马福迪恩身上，估计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一个球。 现在它的身体形态便已经在朝着球的方向迈步了。 “要结束了？” 巴克在天空中，手里端着一枚水壶。对于这位在自己镇子上勤勤恳恳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上司，虽然巴克对他很是防备，但真要说在这些年的公事里对他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情那也说不过去。他巴克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当然，他也很清楚，马福迪恩必须被缉拿归案，或者是当场格杀。 他的手上沾染了太多条人命，这是洗不干净的。 “你知道情绪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么？” 旁边的玛丽乔突然说话了，开口就是让巴克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你就不能说简单点，不那么故作玄虚一点吗？” “我问你话呢！” “我都不知道你问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回答你？？” “妈的……” 玛丽乔转头看向巴克，直勾勾地看着巴克，眼睛一动不动，眼皮子一眨不眨。 “你那天进那个房子里之后，在那个交织世界，不是已经运用过那种技巧了吗？” “交织世界是什么？” 玛丽乔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腮帮子动了动。 “好吧好吧……”巴克不再装傻了，“是用过，怎么了？但那种技能，不是将官级的话也无法将它具现化到物质世界中来吧？” “怎么，你还没意识到么？” “意识到什……”巴克刚想问，但立即停了下来。因为在玛丽乔提醒过以后，他现在意识到了。 这里看起来仍旧还是圣塔那镇外面的某块空地，但是巴克感觉得到，周围的空间，已经没有再与物质世界相连了。 这个地方，被剥离了开来。 “这种生物，额……吃人鬼似乎是一种十分善于使用精神系能力的物种啊。”玛丽乔重新将视线放回到下方的维西恩处，“看来这位调查员先生还没注意到。” 地面和空中开始出现黑色的斑点，或者说是空洞。但仔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实际上并不是黑色，只是颜色非常非常之深的“红”罢了。 这是代表着极怒和仇恨的赤色。 天空之上的巴克，他的身体在这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皮肤蒙上了一层银色，但并非是之前的那种十分富有金属光泽的银色。它不会反射光芒，看起来十分朴素。 巴克的心态十分淡定，充斥在空气之中的“怒”和“恨”并不能影响他丝毫，可能这就是精神抗性点满的男人吧。但，下面的那位维西恩先生可就没那么游刃有余了。 玛丽乔和巴克的谈话并没有经过什么加密。声音也没有放小，所以，维西恩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过，他似乎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所以，他的选择是加大力度，加速把马福迪恩给捏成球。 “噗——” 一声闷响，马福迪恩整个人都碎……不，化掉了。它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落到地上，就像巴克变成水银那样，然后被那些地上出现的斑点吞噬。 然后，过了十秒。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道清脆的碎裂声。 这个地方被彻底从物质世界剥离了，暂时的。 地面的形态发生改变，无尽的暗红色从天空一直覆盖到地平线，平快速地吞没掉远处的土地。脚下的土地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便只在维西恩的脚下和前方留下了一条狭窄的路。 “仇恨之路” 路的尽头，是一道黑色人形，已经看不出任何的五官，但却能给人以强烈的熟悉感。它是马福迪恩。 他现在是将官级了。 头顶的两人依旧淡定，其中的巴克远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淡定，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内心都要慌死了。但看到一旁依旧淡然的玛丽乔之后，他立刻就不慌了。 小说里的主角总是会在濒死的时候临阵突破，这位马福迪恩就是如此，他享受了一把小说主角级的待遇。 “这是突破了？” 巴克问向一旁的玛丽乔。 “还没呢，得看它能不能驾驭得住。”玛丽乔在天上摇摇头，“虽然无论驾不驾驭的住最终都会达到将官级就是了。” “那有啥区……”巴克刚想问，但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看着对方，对方也朝他点点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小说里不还有个名词叫做入魔吗？入魔以后也是会变强的，但是会失去理智。 “两位！！！！！” 底下传来维西恩将官的声音，现在他终于有点慌了。 “嘿，巴克仔。” “嗯？” “把你身子借我用用。” “？？” 153 仇恨之路（三） 154 光（一） 小的时候，母亲曾告诉马福迪恩，“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它能够让弱者在绝境和劣势之中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能够让强者因为有了“爱”而变得更加强大。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于自己母亲的这句话，马福迪恩都是深信不疑的，因为这句话确实没有错。在很久远的过去，兰卡斯特家族也曾出过一位贵族，纳是一位强大的贵族。即便是在那个辉煌无比的时代，家族中的那位贵族在玛琳也是拥有一定名气的。 帝国时期的兰卡斯特家族并不是一个多么起眼的家族，至少在玛丽乔在她那个时期是没有没听过这个家族的名字的。 “爱。” 在人生最初的四十年里，马福迪恩一直都笃信着这个东西。对于亲人的爱，对于朋友的爱，对于家族的爱，以及对于自己国家的爱。 马福迪恩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长相英俊，性格温和，所在的家族是约希德市的大家族，毕业于市内一等一的天赐者学院，可以说是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在他与约希德市的天赐者学院毕业后，又加入了联邦军队，在联邦军队服役了十七年，在他碰到那件事情的那一年，他刚好四十五岁。 那是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的国境线巡航，没人知道在那次巡航行动期间的马福迪恩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年那次巡航之后，马福迪恩和他同样在联邦军队服役的父亲一同回到了家中。而在第二天，军事仲裁庭和调查局的专员便紧随其后，来到了约希德。 马福迪恩和他的父亲一起成为了联邦重犯，罪名为叛国。他的父亲没能逃走，且因反抗联邦执法人员而被当场格杀。不过兰卡斯特家族的其他人倒是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包括马福迪恩的母亲。很快，在马福迪恩逃走，他的父亲被当场格杀以后，联邦发出了针对马福迪恩的通缉令。而通缉令上许诺的赏金，不止有联邦官方，同时还有兰卡斯特家族的一份。 在丈夫身死，儿子逃亡后又过了几年，马福迪恩的母亲改嫁了。在马福迪恩母亲再婚的那一天，她的母亲和自己的第二任丈夫遭到了意外，两人被吃掉了，犯人正是又折返回到家乡的马福迪恩。 马福迪恩变成了吃人鬼，在那之后，它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逃亡生涯。在逃亡期间，有记录的被他吃过的人类足足有三百多个，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前去抓捕或者是追踪他的调查局调查员和赏金猎人。 联邦最初是没有将马福迪恩放在眼里的，因为那时候的它并没有多么强大，直到它每次都能逃离调查员和赏金猎人们的追捕并将他们吃掉以后，联邦这才开始正视起这个在联邦境内逃窜的吃人鬼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家伙能够在调查局的追捕下连续逃窜数百年，而且还能吃好几百个人，也算是挺有本事的了，要知道调查局为了把它弄死或者是抓起来可是出动了好几个高级调查员，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的，也没人知道，它在逃窜了这么多年以后，又是因为什么而变得不再嗜杀、不再吃人。呆在这个富裕的小镇上作为一个治安署署长，一当就是几十年。 在镇子上的马福迪恩，或者说是查理斯署长，他的面貌和通缉令上的马福迪恩是看不出来有任何相似之处的，完全是两张面孔。这是当然的，不然早就露馅儿了。 马福迪恩先生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不过巴克一点也不想了解。 现在的马福迪恩已经没有任何理智了，他的精神正处于一片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被包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压抑黑暗之中。在这片黑暗的中心，有着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是不可见到的，因为目不能视；也是不可听到的，因为耳不能辨。 但是，它可以被嗅到，因为那深邃、刺鼻的气味；也能被感知到，因为自我意识正处于漩涡之中，并被越陷越深。 静谧的黑暗之中，马福迪恩的自我意识在迅速下沉。已用不了多久了，很快，它的意识就会被彻底粉碎，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会被这里所吞没、消化。但，即便是这样也够了，至少能够杀死眼前的这个人，这个维西恩。 他的父亲便是杀掉自己父亲的那群调查员的负责人。 在深邃黑暗的漩涡之中，马福迪恩的意识非常平静。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母亲那温暖的……之内，回到了他还是一个婴儿，还没从母亲的身体中被剥离出来的状态一样。 安宁、祥和。 但。 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一道刺眼的光。 就像是婴儿时期的它呱呱坠地以后过了不知道多久，睁开眼时映入眼帘中的第一道光。对于它来说，那便是这个世界上产生的第一束光。 维西恩并不知道巴克是个贵族，由于之前的另一部分对话是心灵对话，所以他也没有听到。他其实对于这位巴克治安官的实力并没有抱太多期望，也没指望过这家伙真的能帮到自己一些什么。他之所以会向巴克寻求帮助，其实还是因为那个和巴克粘在一起的女人。 他认识那个女人，或者说是，认识这个长相。对方这个风格的长相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某个家族，某个拥有着五名强大贵族的家族。但，当时让他有点绝望的是，在他向对方发出请求之后，对方就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漂浮在空中的巴克治安官一人。 高大的身躯站在了维西恩的面前，那是一具，一具，一具…… 额，虽然很想夸赞一下对方那伟岸的身躯，和那……和，和……额，算了吧。 “哈哈哈，你的这个技能好有意思啊……” 彩虹的颜色有多少种？巴克忘了，但绝对没有他现在身体上浮现出的颜色多。 这片空间之中，出现了一束光，并非是这个空间本来就拥有的“明亮”，而是某种类似于太阳光的东西，“巴克”站在维西恩的前方，身体前倾，一只拳头已经砸在了对面那只怪物的脸上。 那些光便是从对方的脸上绽放出来的。 太阳光。 这个世界的人有起外号的习惯，就像是前世小说故事里的那样，什么奔雷手李某、霹雳爪张某，混元霹雳什么什么玩意儿等等。 玛丽乔的外号叫做光域，这外号是啥意思巴克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对方外号叫这个而已。 155 光 (二) 一道光束鲁莽地闯入了这里，闯入进了这片黑暗的世界之中。它的到来让马福迪恩那僵滞于此，已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的意识重新开始了运动，虽然十分缓慢，但也让马福迪恩再一次地感知到了“我”的存在。 就好像是沉睡了千年、万年之久一样。在意识再度苏醒的时刻，马福迪恩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它早已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闯入到这个地方的光束还在不断增加，围绕在马福迪恩意识周围，将其团团裹住的黑暗，此刻正在不断减少。一道又一道的光束穿透黑暗照射进来，照射在马福迪恩的意识上，照射在他那并不存在，但是却能感觉到如小时候直视烈阳时的那种刺眼感的眼睛上。 马福迪恩下意识地想要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去这么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可以让他操控的身体。 痛觉。 在光芒将所有的黑暗都驱散以后，马福迪恩的意识尝到了痛觉。 剧痛，钻心的剧痛。 它的皮肤正在经受着高温的炙烤，在重新拥有的听觉中传来阵阵可怖的声音。它的灵魂也未能幸免，这种光束连它的灵魂都能灼烧。 维西恩小时候很喜欢烧纸，他喜欢看着纸张燃烧时，其着火处被火焰一点一点抹去的景象。那时的他觉得这样的景象有着巨大的美感。不过这种爱好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一是因为他烧作业太多被爹妈打了，二是因为后来看过了也觉得无聊了。 而今天，维西恩时隔多年，再一次欣赏到了这种美。这种和纸张被燃烧时的景象相同的美。 以马福迪恩的身体为重心，大量的光束从它的体内爆发开来，向着四面八方射去，穿透黑暗，燃烧黑暗，将天空中戳出了无数个白色的窟窿。 这个空间，被点着了！ 美。 看着四周正在上演的景象，看着那些正在不断扩大的白色窟窿。看着头顶的黑色天幕被光明所吞没，宛如纸张被燃烧时的模样。 美极了。 华美的建筑、壮阔的景观，很美。 熊熊燃烧的烈火，点亮半边天的火光，冒着黑烟、乌鸦在上空盘旋，满地都是残垣断壁的废墟，也很美。 创造的美，毁灭的美。喜剧之美，悲剧之美。 美便是这样，不论目的的善与恶，不论结果的善与恶，它总是会那样的吸引人。 而发生在这里，发生在这片被从物质世界剥离出去的空间之中的，又是怎样的美呢？ 眼前的这位巴克只是一名拥有着上校级战斗力的治安官而已，在得到的报告上面是这样写的，但此时此刻，在维西恩的眼中所看到的巴克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却远不止如此。 他也是贵族吗？ 维西恩不知道，因为他并不是那种会把联邦所有贵族的名字都背下来的人。 这样的攻击力并不是只有贵族才能打得出来，究其水平的话，大概也就是少将级的水准，差不多比他维西恩强一个档次。不过会让维西恩生出巴克是贵族这样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之前他看到的玛丽乔，以及看起来和巴克关系不错的卡波耶勒。 贵族们是不会介意和普通人做朋友的，有些贵族也不怎么傲气，可以说是相当的平易近人。但如果你真想以一个普通人，这里的普通人囊括了天赐者和真正的普通人，普通人的身份想要和一个贵族做朋友的话，其实也挺难的。 他们可能确实会很平易近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很轻易地和你做朋友了，你总得有什么让他们觉得“有趣i”或者说是“亮眼”的地方吧？比如长相，比如才华这种。 虽然贵族们的性格各不相同，但贵族们的眼光可都是很高的。 中等少校级的攻击，这是玛丽乔在操控巴克身体时，以还能打出第二三四拳，全部打完后还有余力全速跑路为标准所能发挥的攻击力。如果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话，将所有的能量倾注在一击之上，以巴克现在的身体，差不多能打出一个顶尖少将级的攻击，不过并不会使顶尖少将级的全力功绩水平。 已经很不错了，这都跨了几个段位来着？ 当然，这些在维西恩先生的眼里，就变成了巴克轻描淡写的一拳，直接让这个空间与现实世界重新驳接上；一拳，直接将马福迪恩打回到了现实。 马福迪恩的脸上满是血污，但也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扭曲在一起。他胸腔下方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洞。 意识重归本体，五感所带来的信息大量涌入脑海，但马福迪恩的脑袋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处理这些信息了。 它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嘴巴微微张开，里面能传出的便只有一些无意义的“咳咳”声。双面依旧圆睁，直直地看向天空。 它的身体开始燃烧，耀眼的白斑自双脚开始，向着身体其他部分蔓延，速度不快，但已经烧到了小腿。身体那些被灼烧过的部分会变成同样闪耀着白光的无形碎屑，向天空飘散而去。 挺漂亮的。 玛丽乔算是留了点情面，让它不至于死得那么丑陋。 现在巴克的身体重新回到了巴克的掌控之中，他走到马福迪恩的脑袋旁边，半蹲下来。 “查理斯署长。” 马福迪恩并没有回答巴克，它的双眼依旧在看着天空出神，似乎是陷入到了某种臆想之中。 此刻马福迪恩的思绪飞回到了数百年前，数百年前的那个温暖的下午，那个庭院当中。庭院里坐着一个女人，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但当马福迪恩看向她时，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以及红晕。 “赛娜！” 马福迪恩的脸上带着笑容，一路招着手，小跑到女人面前。 “赛娜！” 在又叫了一次女人的名字之后，马福迪恩明显想要再说点什么，从他脸上的红晕和四处乱转的眼珠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那么得有勇气。 “我……” “赛娜？” “我不叫赛娜。” 半蹲在马福迪恩面前的巴克嘟囔了一句，可对方并没有听到。它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了。 那是它生命最后一刻的回忆。不知道它回忆的会是哪个场景，回忆中的角色又会有哪些呢？ 巴克有点好奇。 “赛娜……” 伴随着从嘴中发出的最后一声呼唤，它身体的最后一部分也变成了一团向天空四散而去的光点。 156 巴克出远门 157 森林 158 改进型洞洞波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 巴克在这片树林子里转了一圈，可是他连一只小动物也没找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很深入森林了，虽然他并不在意。想回去的话直接飞到天上看看车子在哪就行了，反正也不会迷路。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巴克平日里每天午饭的饭点了，但他还是啥都没有看到。 小动物倒是有一些，藏在地上那些落叶堆里跑来跑去的老鼠、躲在树上的树洞、树枝上的鸟窝里的小鸟。但这些都不是能用来吃的，巴克不吃小动物，因为肉少而且也不好吃。 按理说森林里不应该有森林狼，熊老虎野猪什么的嘛？虽然这些东西在圣塔那镇外的那间林子里是一只也见不到，顶多能见到一两只变异动物。巴克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正儿八经的野猪肉呢。 虽然前世也没吃过就是了。 越走越深，周围的气氛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对劲起来。巴克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就在刚才，他踏入到这片地界之后，他就瞬间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对劲。 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像是在圣塔那镇外面的那座破林子里一样。这个地方也是出奇的干净，周围的树木明显有被好好清理过，清出了一条干净整洁的路出来。顺着这弯弯绕绕的土路再往前走一截之后，巴克看到了一条石板路。 这些石板上是绘有图案的，而且路面也正散发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看起来……我们是碰上邪教了啊？” 巴克嘴里喃喃了一句。但他喃喃完以后扭过头一看，却发现玛丽乔并不在他的身边，左右前后都没有她的身影，不知道是跑哪儿去了。 “妈的……” 巴克骂了一句，然后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眼前的石板路有着明显的邪教气息，石板路上绘制的图案怪异且血腥。地一块石板上画着的是一个被开膛破肚、没有手脚也没有头颅的人类躯干；第二块上画的是被刺在枪尖上的婴儿头颅，脸上的五官看起来就像是用几个不同年龄段的人的五官缝合组成。 彩色的绘图，上面的油漆还很新鲜，看来这个邪教目前仍旧还活跃在这个地方。 当脚上的皮靴踏在石板路的彩绘上之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开始从他脚下的路面向上散发出来。 巴克想把脚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靴子就好像是黏在了上面一般，需要稍微用一点力气才能将靴子从那块石板路上拿开。就像是踩在了口香糖上一样，离开路面的靴子带起一大堆拉丝的血肉，是的血肉。脚下的路面，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疼……好疼啊——！！！！！” “我x你妈！！！！” 巴克看着自己被弄脏的靴子，暴怒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森林的深处响起，爆炸声一直传递到数千米远的地方。大量受惊的鸟儿飞上天空，在森林的上方盘旋、鸣叫着，为这座冬日世界的森林更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我要你死！！！！” 毕竟是要去大城市见世面的人，所以，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土煲子，巴克穿上了自己最时尚、同时也是最昂贵的衣服裤子鞋子。他还特地找卡波耶勒借了点香水，虽然是女士香水但也凑合用吧，这个世界的男人喷香水涂唇彩画眼影带耳环是时髦，也没有什么男士不能用女士香水的说法。 当然，唇膏耳环眼影这些都是没有的，巴克是真不能接受这些。 这双靴子比上次坏掉的那双靴子还要贵，是去年的最新款，巴克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 银色的果体暴走巴克在森林里顺着这条石板路一路狂奔，他每往前移动一段距离，身后就会响起漫天的爆炸。 五秒钟，巴克跑到了这条路的尽头。他来到这个地方，站在原地，看向前方。一阵阵由远到近的连环爆炸声在他的背后响起。 在彻底暴起之前，巴克花了一小会儿回到车上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裤子鞋子，然后以变身状态再次冲进森林，一路冲到了这里。 “妈的，跑那么快干嘛？我差点连书都没能带走！！！” 玛丽乔那不满的声音在巴克的脑海里响起，但是巴克并没有回应。代表着极度愤怒状态的橘黄色光芒已经将他的整个眼睛完全盖住。 这样的状态只是代表着巴克很生气而已，并不代表他会因为这愤怒而失去理智。他哪有那么容易失去理智？除了打牌的时候。 “我这牌，我用脚趾头也能赢的啊！” 出现在巴克面前的是一颗巨大的人头，女性人头。脸上的五官由无数人类脸上对应部分的五官缝合在一起而形成。嘴巴是由无数张嘴唇缝在一起组成的，眼睛则是由无数人的眼珠，鼻子由无数人的鼻子，耳朵…… 眼中代表着愤怒的光芒在此刻，看到这颗头颅之后，便瞬间自眼中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对充盈着蓝色光芒的眼。 头颅上覆盖的皮，由无数人类的皮缝合，头顶的头发也是一样。巴克看着他眼前的这颗巨大人头，而这颗人头也在看着他。 人头正漂浮在空中，对着巴克微微张开嘴，一股浓烈的恶臭从她嘴里喷出。 “我的，孩子……” 就和她的外貌一样，她说话时的声音，也像是正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一样。 “露西巴里贝利诺兰拉尔普克斯艾莉喜多……” 她叫出了一个名字，但是巴克却无法听清那个名字到底是什么，因为这个名字也是同样由无数不同人的名字组合而成的。 巴克默不作声，举起一只手，弹出一根手指。 “洞洞波。” 平淡、不包含任何语气，有着金属音质的声音响起。紧随其后的是火光，随后才是冲击波。虽然不如卡波耶勒女士徒手搓核……还不知道是不是核爆呢那样震撼，但也绝对绚丽。 森林里，相当一块区域的树木，那些不够茁壮的树木都被强行压弯了腰。受惊的鸟儿们都没能飞起便被冲击波击中带走，然后撞死在了树上，或者是石头上。 没有爆炸声。 159 返生之母 卡奇正躲在距离头顶地面数十米深的地下室当中，他是头顶那块圣地的看守人，从去年的红月期开始一直到现在，负责保卫圣地安全的就是他，一位中校级实力的忠实信徒。 即便是在红月期，圣地依旧是是很安全的，基本上不需要去担心什么，除了母神发狂。不过，只要在红月期之前好好祭祀一番母神，让母神开心就好了。 可今天，他们的圣地被人毁掉了。这意味着母神即将陷入癫狂，他有可能会死在这里，连灵魂都会被母神所吞噬。不过，卡奇也并不打算逃跑，如果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母神能平息她的怒火的话，那么他愿意去做。 这是一个邪教，巴克很清楚，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邪教的名字，联邦里各种各样的邪教其实蛮多的，所信奉的东西也各不一样。有的可能是真的很有本事，属于那种光是年初他的名字就能感觉到“莫大威能”的存在，但有的嘛…… 至于眼前的这个，这玩意儿和之前圣塔那镇外面的那只被卡波耶勒弄死的山神是一个东西，也许它确实拥有着某种特殊玄妙的能力，可在战斗力这方面那就比较差强人意了。 至少，巴克看着眼前的这位和玛丽乔一样，属于投影状态的悬浮在空中的人头，看着它嘴巴疯狂开合，听着它震动着空气以后所发出的咆哮和怒吼，心里一点也不慌。 巴克抬起一根手指，再次释放出一道洞洞波，洞洞波直接穿过空中的大脑袋，在它后方的天空中爆炸了。它只是一个投影而已，并不能做到干涉物质界面，从它那无能狂怒的样儿以及巴克能够直视它的投影也能知道，这东西即便是本体也算不得怎么强。 巴克双手环抱，脑袋从左边偏到右边，从右边偏到左边，他周围的空间都已经被这位“邪神”的怒火给干扰到发生了扭曲，一些特殊的物质正在从空间中被破开的细小黑洞中流出，但巴克的神色依旧如常 “我是联邦治安官，你之前所说的话我都会写到报告里去然后呈递给上级的，女士。你已经把自己的住所暴露了。” 剿灭一个邪教最能斩草除根的方法就是连同它们背后所信奉的那个所谓的“邪神”也给一并剿灭。它们只是被信徒们尊称为“神”罢了。 眼前的这个丑陋、脸上看不到皮，只能看见红白相间的肌肉组织的巨大人头投影直接向巴克自报了她的家门，所谓的“第四层返生之母”，她就叫这个。 蠢东西。 投影瞬间消失在了巴克面前，消失地无影无踪。 巴克看着面前那空无一物的巨大圆环石板，冷哼了一声。 所谓的“神”已经落荒而逃了，那么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那只藏在脚下的老鼠了。 卡奇虔诚地跪在地下是的神堂中，面对着前方的人头神像。在他的身后有一台机器，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棺材，那是用来将祭品关进去以后剥离其皮肤和血肉并献祭给返生之母的机器。 返生之母拥有着让死去的人死而复生的能力，前提是死亡时间不超过七个小时，尸体完整不完整无所谓，只要有一块肉就可以。返生之母会用逝者的肉重新召回逝者的魂，然后再为他重铸身体，将其灵魂置入其中，完成复活。 并不是真正的复活，只是让死者能够多活一个月左右罢了，一个月之后他的身体便会自动崩溃，灵魂也无法再被召回了，至少返生之母做不到。 即便是这样有着诸多限制的能力也已足够，至少，他们还能有一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道别。况且返生之母复活一个人所需要的祭品也不多，只是两个人的皮和肉罢了。也并不一定非得是人，吃人鬼也是一样的。 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安全的世道，死人这种事情是经常会发生的。虽然联邦对于邪教的态度非常严厉，一经发现必定剿灭，但这种玩意儿……算了，不多说了。 卡奇虔诚地跪坐了一会儿之后，再次站起身来，他开始准备宽衣然后躺上仪器。他是返生之母的狂信徒，因为返生之母让他能够再度和自己的爱人生活一个月，虽然只有一个月，但他也已经很满足了。他拥有着中校级的实力自然是不需要去找自己的人类同胞做祭品，他的祭品都是在野外抓的吃人鬼，是不是真的是吃人鬼实际上他也不清楚，反正他认为他抓住的都是吃人鬼。 向返生之母奉献，以求她的怒火能够平息。他的皮肉可要远比普通人的皮肉有价值。 “别急，等会儿再死。衣服也别急着脱。” 一只巴掌拍在卡奇的肩膀上，让他的身子一僵。 “你的脑子里，还是说这里的什么地方，是否有着一本信徒名册呢？我想知道，告诉我吧？” 卡奇僵硬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的这位面色“和蔼”的金属人。银色的皮肤，全身上下没有穿一件衣服，双眼正闪耀着蓝色的光芒。 他的身高比起自己来要高出一个头还多。卡奇的身高不到一米七。而巴克的身高是一米九五。 “放心，你没办法自杀的。告诉我，你们这个教会的信徒名单在那里，我知道每个教派一般都会有这种核心信徒名册的。” 这是真的，大部分邪教都会有一个核心信徒名册，不知道地球是不是这样反正这边是这样的。当然，也有的邪教不会有这种册子，着中国信息一般是存在他们的核心人员的脑子里。 无论是存在脑子里还是写在纸上，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都有办法将这些名字给找出来。 卡奇低着头，缄口不言。 从被这个男人抓住肩膀的那一刻起，卡奇就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心思。两人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反抗已没有任何意义。 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就更不要提反抗了。现在的卡奇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我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邪教徒呢，刚好，能把以前学到的东西用上。” 巴克掐着卡奇的后颈，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成为一名治安官之前自然是要经过一些培训的，在治安官培训的这方面，查理斯是他的老师，教了他不少东西。其中有不少还是军队里才会学到的技巧。 审讯技术便是治安官入职前所需要学习的一个主要科目，是技术而不是技巧。 160 破心 “名字就这些？” 巴克抖了抖手里的一张纸，看着面前这位眼神涣散，精神状态临近崩溃的卡奇问道。 “是……是的，先生……” “确定就这些？”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是，我是！！”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我巴特罗卡斯西塔……%￥……#！！！！” “啊！！！！！！！！！！！” 卡奇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声音越变越大，笑声中包含的理智也变得越来越少。这是巴克第一次使用这种技巧，审讯的时候分寸没拿捏好，把这人整疯了。卡奇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手脚被打断。他想要站起来，却只能前倾倒在地上，然后像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扭来扭曲。 他的嘴里一边发出着笑声，一边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因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几次都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而他似乎也对于自己说话会咬到舌头这件事情感到异常地气氛，所以他就直接将自己嘴里的舌头给咬烂了。 现在，卡奇嘴里所说的话语已经变得完全听不清楚了，大量的血液和碎块在他说话时从他的嘴里喷出，溅到他前方的地上。 这是一种特殊的审讯手段，让一个精神力比较强大的人强行压迫需要审问的对象的精神，逼迫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对于那些能承受得住严刑拷打，完全无视**疼痛的人来说，使用这种类似于前世吐真剂的手段无疑是最有效的。 当然，这种手段也不是万能，各种限制也是蛮多的，提供的信息也并不一定就是完全百分之百的真实。在那种状态下，受审者的确是会说出一切他们所知道的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却并不一定是百分之百准确的，因为在那个状态之下，受审者的精神和大脑都受到了巨大影响的那个情况之下，他所说出的消息是会被夸大，或者是被省略的。 因为这些消息都是那个状态下的他所认为的“最真实”的消息，可那个状态下的人，神智是完全不清醒的，所以他们在那个状态之下所吐露的“真实”，其实并不可全信。 不过，卡奇的说的名单是准确的，百分之百准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因为他在说出那些名单的时候，他的神智还很清醒，并没有发疯，也没有恍惚。 毕竟有玛丽乔在呢，和巴克这种仅仅只是掌握了半吊子军方技术的人不同，玛丽乔可是正儿八经的联，额，帝**人。虽然这种技术在玛丽乔所在的帝国时期并不存在，因为那时候这技术还没被开发出来。 尽管丢失了很多东西和技术，但是如今的联邦比起帝国时期的她来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进步的地方，这种审讯技术便是其一。玛丽乔是个天才，或者说这是贵族的标配水平？反正巴克只是给她稍微讲解了一下之后她就立刻学会了这项技能。 在面对着某个极高位的存在时，人是不会生出反抗和撒谎的心思的。这里的极高位指的并不是什么权力地位，而是另一种概念。 就如同巴克当时拍住卡奇的肩膀后，卡奇便没有再做任何动作那样。这便是因为卡奇知道，任何的反抗或者是自暴自弃他都是没法做的，当他被巴克按住的那一瞬间，他的部分自由就已经被巴克给剥除掉了。 逃跑的自由、防抗的自由、以及自我毁灭的自由。 这还仅仅只是巴克这样的“上校级战力但是能吊打普通大校级”的人，如果换成是玛丽乔的话，那么他和玛丽乔的差距就更大了。 这项技能原本就是由贵族们开发的一项技能的弱化普及版，在帝国时期虽然还没有这个技能，但是它的前身还是有的，或者说是前前身。 联邦贵族使用的“原版”其实也是在帝国时期贵族们使用的原版技能的基础上改进的，变得更加好用。而巴克现在用的这项技术则是贵族技能的弱化普及版。 虽然巴克也是个“贵族”，但是贵族们所掌握的原版技能他是用不了的，因为他目前的实力还是不够。 这项技能的最初版名称叫做“破心”，这是帝国时期它的名字。 在写完名单以后，两人便回到了装甲车上，卡奇被巴克关进了那个地下宫殿的一间密室里，中小级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地，虽然手脚都被折断，舌头也被咬烂。但这点伤势对于一位中校级来说也没什么。一路上，巴克时不时还能听到脑子里玛丽乔的声音： “嘶，现在这技能都改成这样儿了吗？原来只需要这些小小的改动，就能让效果提升这么多个档次……为什么那时候的那些家伙们想不到？” 巴克踩在一根长烛台上，双手背在腰后，耸了耸肩。 “你这动作也太蠢了，你能不能别再用这种姿势了？” “你管我呢？？” “你以为我想管你？你这是在给所有贵族丢脸啊！” “呸！” 回到装甲车上，巴克一屁股坐在电报机前，准备开始拍电报。电报机键盘敲击时传来的那种机械声他很是喜欢，小时候在看那些抗战剧的时候他就一直很喜欢这个声音。如今穿越到了这边以后，他倒是可以一圆小时候的梦想，拍个爽了。 “我是……圣塔那镇治安官巴克·李……” “我的治安官编号是xx……我于坐标……” 打到这里的时候，巴克的大嗓门儿在发报室里就喊开了： “玛—丽—乔——！” 一分钟后，玛丽乔女士怒气冲冲地穿墙离开了发报室，只留下还在那里继续拍着电报的巴克。 “请……速来。” 电报是拍给省调查局的，巴克不想拍给军队，因为他对于北军那群军人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他们确实也是十分合格的军人，在保卫民众、舍身为民这方面绝对是值得尊敬的军人，可…… 其实主要还是北军军队里漂亮姑娘不够多，而调查局内的女性比例要比北军高得多。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军队的女人发型全是短发太没意思了，虽然短发也挺好看的。 联邦有多么强大，从她官方机构的行动效率和速度上就能看得出来了。在巴克发出电报之后过了还不到十分钟，就有一封回复电报发了过来。然后又过了五分钟，巴克就在车顶上看到了调查局的飞船。 “你好，巴克治安官。” 两只手握在一起。 这就是巴克拍电报给调查局而不是军队的最大理由，和女人握手难道不比和男人握手来的爽吗？ 161 天上 162 快跑！ 天上的大中央那是一千多年前帝国时期的事情了，玛丽乔并不知道在帝国毁灭以后它是什么时候回到地上来的，反正巴克也不知道。 那是一个巨大的类似于前世地球上外太空的空间站的东西，位于这颗星球的近地轨道之上，一共有十五万人在那个地方上工作以及长期生活。除了作为行政机构以外，这里还驻扎有帝国最强大的航空舰队，名字叫做中央航空兵团。 不计算各种后勤人员的话，中央航空兵团的兵力一共是十万，能够将帝国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于一个小时之内投放到这颗星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这颗星球上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能通过狭间之树到达的，而且狭间之树从被开发出来到帝国毁灭，一共也就几百年的时间。 帝国的历史非常悠久，大概有……玛丽乔不知道，她历史学的不怎么样。反正她只知道大中央自她记事起就已经挂在天上有很多年了，具体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巨大的空间站俯视着下方的星球，同时也为这颗星球抵御着来自异星的威胁：像邪恶外星人、星际鬼魂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外星人当然是存在的，帝国时期有记录的外星人袭击以及和外星人的战争可不在少数，这一点倒是让巴克没怎么想到。他还以为玛琳连跨星系旅行的手段都没有估计是打不过那些能横跨数万光年而来的外星人的，但没想到玛琳居然能把那些鬼玩意儿吊起来打。 帝国时代的科技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要感谢那群外星人的，不管是抱着友好的态度抑或是邪恶，它们在来到这颗星球之后总是能够为玛琳带来不少有意思的礼物。 对于现在的联邦而言，外星访客的到来对于他们来说就更重要了，就像巴克之前在时空异象里看到的那样：一旦国内只要出现不明飞行物坠落或者是造访的事件，立刻就会有专门的联邦飞船过来调查。 所谓的天上的大中央指的便是这个了，至于星魂？就和平日里你能在脚下的这颗星球上见到的怪物一样，它们和那些怪物是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一种游荡在星球表面，而另一种则是游荡在太空里。 要说谁更棘手的话，棘手程度其实也差不多，不是说星际怪物就一定能比玛琳星上的本土怪物厉害的，可不要小看本土的怪物啊。外面的月亮也没有那么圆。 是的，脚下的这颗星球也叫做玛琳，反正玛琳自己，无论是帝国还是联邦都是这么称呼的，脚下的这颗星球也叫玛琳，玛琳星。玛琳向来都是很自信的，无论是帝国时期的玛琳还是联邦时期的玛琳。 其实巴克并不知道联邦时期的玛琳如何称呼脚下的这颗星球。 “所以，那个什么帝国时期最强大的中央航空兵团的各种部队番号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取消？” 巴克坐在驾驶室里，手掌着方向盘，和一旁盘腿坐在另一个驾驶座上，手里还捧着一本故事书的玛丽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联邦时期出生的……” 中央航空兵团的名头巴克还是听过的，据说这是整个联邦最精锐的部队，联邦的军队大体可以分为北军南军中央军这三个，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派系设定巴克不知道，他只知道北军南军中央军的军队风格都是各不相同的。巴克见过中央军的空中舰队，但是却从未和他们有过什么近距离接触，所以对他们完全没有印象。至于南军？ 那是南方那边的军队，他见都没见过。 一路开着车聊着天，过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左右，巴克突然把车停了下来。并不是到地方了，他今天刚启程也就两个多小时呢，而是前面的路被人给设了路障。 就像前世二十世纪末期卡车司机会碰上的那种车匪路霸，在二十一世纪也仍旧能碰到的那种不法分子一样，巴克在这个世界同样也碰上了属于这边的路匪。 和前世严打时期的法律规定一样，这边打死车匪路霸也是不犯法的。 巴克停下车，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能在这个世界的荒郊野外当路匪的自然不大可能是什么正常人，大概率连人类都不是。就比如出现在巴克眼前的这几位。 一共六个吧，虽然都长着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的容貌，但里面的人类就只有两个。 战斗力都还可以，清一色的尉官水平，对应圣塔那镇上的小镇治安官们。 “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为首的一位看起来最年轻，形象也最好的蓝头发帅哥对着巴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新格雷西市，几位。” “哦？那可是不怎么近的路程呢？” “是啊。”巴克点点头，十分配合对方的询问。这群鬼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戏，但开车，特别是长途车，那可是相当之无聊的，总得想办法找点乐子。 “不知道您车上的防卫力量如何呢？我们兄弟几个可都是拥有者尉官级别实力的好手哦？” 说到这儿，为首的蓝发帅哥指了指他身后的几位兄弟们。 “这后面的那一段路上安全性可不好，大概是从这里开始一直到二十公里远的地方，各种盗匪怪物横行，如果老板你没什么自信的话，可以雇佣下我们兄弟几个为您在这后面的一小段路上护航。” “一个人一千拉索，您看怎么样？” 巴克砸了砸嘴，有点没想到。这几个吃人鬼都是吃过人的，其中吃人最多的是为首的这个蓝发，一共吃了三个人，而其他的则都只吃了一个。还有一个完全没吃过人的。不过，这六兄弟手上粘过的人命倒是都不少，包括那俩人类。 巴克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几下，嘴里也在小声的呢喃着。 “一三得三，三七二十一，二十一加……” “额……” 尉官级的听力当然是很好的，虽然巴克嘴中呢喃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这位蓝发吃人鬼给听到了。 他在数这六兄弟手上一共有多少条人命。 “老板？” 蓝发吃人鬼歪了歪头，对于巴克嘴中的呢喃有些不解。 伴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以及车胎与地面摩擦而传来的尖锐长音，一辆小吉普车突然停在了距离巴克和这六兄弟不远处的地方。 “快跑！！！！！” 吉普车里探出来一个脑袋，朝着六兄弟大吼一声。 巴克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呀？” 163 我不吃这一套！ 164 你没法提条件 165 假的？真的？真的假的？ 举行装甲车缓缓启动，六兄弟们凝视着举行装甲车逐渐远去的背影，一直到装甲车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时。说是六兄弟，但实际上这里其实只有五个，消失的那一个是之前将巴克的车子给拦下来的那位蓝发小子。 蓝发小子看起来可要比巴克年轻多了，虽然他是一只吃人鬼，在真实年龄上可能要比巴克老上几十岁。 巴克放过了他们一命，也包括这位蓝发吃人鬼，至于那蓝发吃人鬼后面去哪儿了这种事情，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他也不想知道。 巴克没能在自己的那沓通缉令上找到与它们的容貌相符的脸，一张相似的脸都没有，也没啥符合通缉令上提供的情报描述的人，或者是鬼。通缉令上找不到这六兄弟的脸的这种情况还是蛮正常的，因为巴克手上的通缉令都是悬赏金较高的通缉令，低于一定赏金数额的通缉令巴克压根就不会要。 可能是它们的悬赏金太低了，也可能是这六兄弟的确是没犯什么法。至少它们犯法的时候没被官方抓到，因为他们手上粘过人命是不争的事实。代表着杀人的线并不会告诉巴克它们杀的究竟是坏人还是好人，所以巴克也就放了这群家伙一马。 其实巴克没动手只是因为他懒而已，杀这群家伙只需要动动手指，但是巴克这人已经懒到了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的地步。虽然它们的伙伴，那位名叫布里多娜的通缉犯为了救它们而对自己使用了不少卑鄙的手段，甚至还色心大起跑过来强吻自己。但是巴克老爷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多么善良的治安官巴克啊。 装甲车又缓缓向前开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是中午饭点了，于是巴克便将车子停了下来。吃饭不开车，开车不吃饭。 装甲车驾驶室内的视野并不是很好，而巴克也是一位新手司机，所以他开车的速度是很慢的，即便是开了一上午的车也没能开出多远。但不管新手不新手，开大车的感觉真的是很爽，不管是哪种大车。 但很可惜，迄今为止巴克的三十余年的生涯里，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长得比他高的人类女性，包括天赐者。玛丽乔目前是他见过的长得最高的人类女性，足足有一米九，与他的身高相仿，但这女人也是没她高的。而且，谁知道这家伙的投影是不是真的就是她的真实身高呢？ 不要以为只有男人才会虚报身高，女人也是会的，虽然大多数是往矮了报。这女人脑回路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因此不能以常理度之。 布里多娜身高一米七五，挺高挑了，但和巴克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布里多娜女士啊……” 巴克将车子停稳，拉下手刹，转过身将脸面向坐在另一个驾驶座上的布里多娜。布里多娜现在是巴克的俘虏了，虽然一点也看不出来，因为巴克没有在她的身上下任何限制。 “我车上可没有适合你身材的衣服呢，你就这么上车，没问题吗？”巴克一边说着，一边从驾驶座上离开，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枚水壶。 “我开车的速度不快，距离我们到新格雷西估计还得花个好几天……” “没事的，先生。” 巴克目不转睛地拧开盖子，喝了口水，点点头。 “也是，我忘了您现在是校官级了。” 午餐吃的是巴克用从圣塔那镇上带来的的冷冻食材制作的美味营养午餐，玛丽乔是不需要吃饭的，她也吃不了东西，所以她一直没有出现过。自布里多娜行车以后她就再也没看见过那个女人了，那个漂亮而且高挑的女人。那可能是这位名叫巴克的小镇治安官的爱人？ 布里多娜不知道，而且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数年前能以一己之力，摧枯拉朽毁掉了自己所在的那个劫掠者车队的强大男人，居然还真的只是一个小镇治安官？不过。当布里多娜在知道了这家伙所在的镇子上的镇长还是一位贵族之后便也不再绝对的稀奇了。 贵族嘛，会下任到小镇当镇长也就说明了这个小镇在近百年内就会从一个镇子升级为城市了。既然贵族都来了，那镇子里有几个大校级的治安官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布里多娜觉得这位名叫巴克的治安官应该是个大校级，她猜得蛮准的，虽然巴克的官方实力评级是上校级。 “你怎么不吃？不合你口味吗？” 巴克看着面前与他坐在同一张桌子前的布里多娜，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应该啊？他的手艺可不差，那可是连贵族都会称赞的厨艺，按理说也不会做菜做到让人觉得难吃啊？ 装甲车上有厨房，面积这么大的车子里当然有厨房，而且巴克还特地请镇子上的铁匠把厨房稍微改造了一番。 “好的……” 直到巴克开口询问以后，布里多娜这才开始了进食。她吃饭的动作很文雅，但是很快，比起巴克来也毫不逊色。武人们大都会修习一种特殊的“食法”，这并不是什么前世小说里的那种“吃饭修真法决”，只是一种武人特有的礼节罢了，让他们在保持进食速度的时候还能保证吃相的雅观。 虽然巴克不是很能理解这种食法礼节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想来可能就是和前世的所谓“吃相”差不多的概念罢？ 地球上的武术不是有修身养性的说法吗？这边也是有的，而且“养性”可不只是武人才会讲究，这个概念在这边的用处也要比在地球上的时候有用得多，属于精神抗性方面的修习。 “为什么要我问你才开始吃？” “个人习惯。” 布里多娜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以后才回答了巴克的问题。 “人类时期武馆生涯时的习惯吗？” “是的。” “洛迪武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它的总馆长，也就是我的老师洛迪，是一位将官级的武人。” “将官级？？” 巴克有点惊了，还真有将官级的武人？ “将官级的武人，不是天赐者？” “是天赐者，但也是将官级的武人，准将级。” “假的？” “真的，先生……” “真的？” “…………” 这个名字叫巴克的家伙，好烦。 166 白雾告讣（一） 167 没死完（二） 在浓浓的迷雾之中，埃德森正疯狂逃窜着。但无论他逃往那里，无论他跑了多远，却始终哦都无法脱离这个地方。他没法跑出这片迷雾。 浓雾之中隐藏着一些微小的东西，埃德森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当自己在奔跑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从身体皮肤上传来的剧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细微尖锐的刀片从皮肤上划过，如果他跑得太快的话，那么他的皮肤就会被这些将他笼罩在其中的迷雾所撕裂，而他的血肉也会被搅烂。 当时他亲眼看到了，看到自己的一位兄弟，因为在这雾中跑得太快，最后从一名活生生的人类变成了一具骨架，干净的骨架。 当那具骨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埃德森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了。 “妈的！” 当时，在看到那具骨架之后，雾气之中传来了一道怒骂声。 巴克在实验自己的新技能，他既然可以变成一滩水银，那么自然也是能够变成一颗颗漂浮在空中的细小颗粒的，当然，肯定没有灰尘那么细，差不多是沙子大小吧。 已经死掉好几个人了，有一个人死得只剩下了骨架，这可不是巴克想要见到的。所以他立刻就减轻了自己技能的强度，好让这群被他包裹在雾中的人能有一点喘息的集会。 他要的是钱，而不是一具没法拿去领赏的骨架。 即便是人类，到了校官级以后的生命力也是非常顽强的，到了这个级别的人，他们的生命层次其实就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将会拥有着接近吃人鬼的伤势恢复速度和再生能力。虽然没吃人鬼的那么强，但好歹断手断脚了是能长回来的，虽然得花个半年多甚至是更久。 不过，巴克并不打算抓活的。因为人太多了他嫌吵，所以那些抓死的也能拿到全额赏金的犯人们基本上是活不了的。基本上，不是百分之百。巴克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死。 埃德森一路狂奔着，虽然速度并不快，因为他害怕自己也变成一具骨架。但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 小小的“山坡”上空，漂浮着一道由无数银色颗粒组成的人形物。 “你好啊，埃德森先生？” 因为巨大的恐惧，埃德森的眼珠从眼眶里崩了出来。 笼罩在林间的白色迷雾消失了，巴克看着眼前那几个从迷雾中幸存下来的人，清一色的都只剩下了半具身子，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呢。 两个女性四个男性，下半身没了，两条手也没了。得益于校官级强大的生命力，他们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并且止住了血。 六个，又是六个人，也不全是人，悬赏金最低的三十五万，最高的八十万。 巴克缓缓走过去在这几个幸存者的面前依次蹲下，从怀里拿出一枚胶卷和一沓通缉令，把他们的通缉令用胶布粘在他们各自的额头上。 “布里多娜女士？” 巴克一边贴着通缉令，一边喊着布里多娜的名字。 “我知道，我会帮您把这些脑袋搬到车子上去的。” “不，不要搬上去，放到车子旁边就行了。” 巴克还是很乐意活捉吃人鬼逃犯的，因为他们的生命力特别顽强，只需要一颗脑袋就可以存活，储存起来非常方便。大部分校官级的人是做不到只剩一颗脑袋还能活蹦乱跳甚至是慢慢将身体缺失的部分长回来的，除非是像吃人鬼那样偏身体系的天赐者或者是变异人。 比较弱的吃人鬼也做不到只剩一颗脑袋还能把身体部分长出来，不过它们在只剩下一颗脑袋以后也还是能活相当之久的一段时间的，差不多好几十天来着？这生命力顽强的程度简直和小强一样。 在贴通缉令的时候，巴克回头看了一下，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子还没离开那里，他正在和布里多娜一起帮她般脑袋。这小子的相貌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出头，长相风格和欧莱是差不多的，比较俊俏，而且也是金发。 欧莱是不是金发来着？巴克不记得了，他平时没注意过这个。但好像是吧？ 只剩下一截身子和脑袋，但是重要器官都没有受到什么损害，所以这群人还是能活得很好的，如果时间再长一点的话失去的其下半身和手臂也能够重新长回来。如果是吃人鬼的话只留一个脑袋就行，这样方便携带一些。 这些吃人鬼的脑袋如果没有营养和食物补充的话他们的身体部分是长不回来的，总不能无中生有吧是不是？那未免也太恐怖了。 “几位男士，几位女士。”巴克贴完所有的通缉令以后，从地上站起来，他双手环抱，看着前方地上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逍遥法外的日子从今天起就结束啦！” “……………………” 今天下午的巴克兴致非常高昂，就连开车的速度都快了很多，把时速从二十多公里每小时飙到了三十多，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已经跑出了一百多公里。那个金发小子不知为什么也跟着巴克上了车，不过巴克也没管这个。 布里多娜知道他们各自营地位置的犯罪团伙头子就这么多，这回全被巴克给一网打尽，其中最强的一个也才是中校级，而且还是个入门级，对于能够吊打普通大校级的巴克来说，区区中校级只不过是在送菜。 巴克开着车，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儿，一直开到了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 今天晚上没有晚餐，因为巴克不想做饭，所以他就给布里多娜和金发男一人发了几个罐头，圣塔那镇上有一家罐头店，店里的罐头都是老板自己做的，味道非常不错，巴克这次出行前特地买了一大堆。 金发男给巴克说了他的名字，但是巴克没记住，他只知道这人是个人类，也杀过几个人，手上沾的人命不算多，长得挺俊俏。 他应该很喜欢布里多娜，或者说是暗恋，他可能以为布里多娜还不知道他喜欢对方，但是就连巴克都能看得出来，作为被暗恋对象的布里多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说起来，布里多娜算不算寡妇？ 168 怪女人 “不玩了！” 夜晚，巴克和玛丽乔，以及那个金发小子三人一起坐在庄家车内的一张桌子前。巴克的脸上布满怒火，他将双手往桌子上一拍，然后站起身来，怒视着眼前的两人。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俩耍诈！” “切——” 玛丽乔不屑地哼了一声，而那位金发小子可没她那么大胆。 “这，您这……” 一旁在那儿观战的布里多娜看得是眼皮子直跳，并不是为自己同伴的安危，而是这个名叫巴克的男人那稀烂的打牌技巧。组合牌这玩意儿她也会玩，刚才打的时候巴克也特地邀请了她，但是自己拒绝了，因为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打过组合牌了。 现在的布里多娜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接受巴克的斗牌邀请了，那个玛丽乔也没有牌，她的牌用的是巴克的牌，巴克有一个方形的漂亮小金属箱子，箱子里装的全是牌，而且有很多稀有金色卡牌。 这一箱子牌的价值最少也在七万拉索左右，这家伙是真的有钱。不过小镇治安官有这样的经济条件倒也很正常，因为他们的收入确实很高。更别提这家伙还是个大校级的小镇治安官了，布里多娜寻思着，他的月薪应该是十万起步？这家伙看起来可不象是什么普通的大校级，绝对属于那种在大校级里也比较强的类型。 “菜就说别人耍诈，你就这么打牌的？”玛丽乔丝毫不惧，她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她那左手指甲盖上五种不同的指甲油，这女人花样是真的多。 “啐！” 巴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虽然并没有任何一滴口水从他嘴里飞出。 “行了行了，赶紧给钱。” 一只连手掌心都画着图案的手伸到巴克的面前晃了晃。巴克就不明白，她这每天都换一套衣服换一套形象，这么玩儿不累吗？ “妈的……” 巴克骂骂咧咧地把手伸进怀里，摸出自己的钱包，打开钱包拿出几张百元钞往桌子上一丢。 他们玩的是混战模式，最后只能有一个赢家，输家每人都要给赢家钱，玛丽乔是最后的赢家。 这女人没有吹牛，她果然是卡牌大师，哪怕运用的还是千年之前的战术，但也足够将巴克和那个金发小子打得满地找牙了。 其实那天她给巴克配的卡组还是能用的，虽然已经很过时了，但打得好的话一样能赢。那是她那个年代一套相当经典的组合法，怪只能怪巴克太菜了。 他并不仅仅是运气差，他的技术也是真的差。他在组合牌这方面唯一的优势就只有好牌多而已。 一局两百块，巴克牌品还可以，骂人归骂人，但是钱肯定是会给的。玛丽乔结果巴克和金发男每人递过来的两百块，脸上笑开了花。 “等等。” 玛丽乔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看着巴克，“你不是有硬币吗？” “干嘛？” “给我换成硬币。” “不换。” “换不换？” “不换。” “我给你组套卡。” “你要什么样的硬币？” “…………” 打完牌就该去睡觉了，巴克在洗完澡以后就回到了装甲车上他自己的卧室，这卧室挺宽敞的，床也蛮大，可以睡两个人。 躺在床上，玛丽乔是不用睡觉的，这女人晚上喜欢在书房里看书或者是去车子里到处逛一逛，她对于这辆车子上的很多东西都是很感兴趣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很新鲜”、“很有意思”。 刚准备闭上眼，房间里就来了客人。 巴克在床上把自己的身子撑起一点，看着这位跑到他卧室里来的女人。 “有事吗？布里多娜？” 布里多娜没有说话，但是巴克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不，不用。当然你坚持的话我也不会拒绝，你确实不需要做这个。” 巴克不喜欢这种剧情，他喜欢的是女人为了那啥来找他那啥，而不是因为别的事情。只有两个都想那啥的时候那啥起来才有意思。以前和寡妇们交流的时候有的寡妇喜欢玩那方面的角色扮演，而巴克虽然有求必应，但心底对于这种角色扮演游戏还是很没兴趣。 真的他都不想玩，何况是假的？什么漂亮的柔弱寡妇被英俊邪恶治安官刁难这样的剧情，也不知道为啥那些女人会喜欢这种套路？ 可能还是他长得帅吧，毕竟这和那种霸道总裁文是一样的，长得不帅有怎么能叫霸道总裁呢？长得不帅那就只能是故事里的反面角色或者是颜色故事里的主人公。 布里多娜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着巴克，巴克也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你盯着我看这么久干什么？” 在和对方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巴克有点忍不住了，他开口问道。 “……”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不过巴克也不在意。 “其实我有点问题想问你，但你若是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回答，我不会强求这个。” 对方还是没说话，还是继续看着巴克的脸，从她的脸上巴克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从她的眼神上来看，应该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会如数回答的，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 布里多娜爬下了巴克的床，从卧室里找到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把椅子调整了一下方向，面对着巴克这边。 “在回答我问题之前你能先变身吗？” 巴克提出了一个要求，布里多娜有点不明白他这个要求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着做了。 看着对方那酷炫的变身形态，巴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这女人的变身形态是真的酷炫啊。 “你这个变身状态有持续时间吗？” “没有，其实这才算是我天赐者能力二度觉醒以后的正常状态，相反，我的人形态才是变身状态。” 巴克的心里有点小羡慕，他自己虽然也能变身，但肯定是不能像这样变得这么酷炫的，顶多就是改变一下皮肤材质和颜色而已。再就是变成水银，变成一粒粒分开的珠子。 “其实我蛮想问你一件事情。” “嗯，请问。” “你记得那年那天晚上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答道： “记得，先生。”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的同伴为了救你全都被我杀了，你不恨我？” “您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什么什么样的回答？” “我想让我那么回答的回答，和我遵循内心判断的回答，以及您想要我回答的回答。” “奇怪的女人……” 巴克的身体从床头靠垫上滑了下去，然后又翻了个身。 “我要真实回答，遵循你本心判断的真实回答。” “那我只能说，那是他们应得的归宿，先生。虽然我知道我应该去恨你，因为他们对于我而言就像是亲人一样。但……” “是如同血亲的同伴，但同时也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对吗？” 布里多娜缓慢地点点头。 “果然是个奇怪的女人……” 巴克侧躺在床上，摇摇头。 “武人应该遵循本心的答案，遵循自己的信念，我只是照做了而已。” “可你通缉单上的罪性也不像是遵循了本心的样子啊。” “上面的案件大部分都是团伙作案，我并没有出售，而我出手杀的人都是我认为该死的人。” 巴克从床头拿起一枚水壶给自己灌了一口，脸上的表情不可置否。 “你认为嘛。” “嗯，我认为。我问心无愧。” “随你吧。” 巴克把水壶放回去，迅速缩回到被子里，“好了，不谈这个了，换别的问题。” “城市是怎么样的？” 乡下人巴克问出了他此次出行最期待的事情，他这辈子还从没去过任何一座城市。梦里的城市不算。 169 大城市 异世界的城市会是怎么样的？巴克非常好奇，也非常期待。而且新格雷西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城市，它可是格雷西行省的首府，也是整个格雷西行省最繁华的城市之一。那可是三百多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啊，其繁华程度…… 巴克前世生活在一个人口全球第一的国家，而他所居住的城市，其面积和人口都要远远超过这个世界的新格雷西市。不过地球那边的情况和这边也不能比，两边的环境不一样。 巴克本来是想打听点新格雷西市的情况的，但是很可惜，布里多娜女士从未去过新格雷西，她和巴克一样，仅仅只是听过这个城市的名字罢了。她是个身负重金悬赏的逃犯，可不会闲着没事做跑到一个行省最重要的城市去。 所以，她只能给巴克讲一讲她家乡的的故事，就是那座洛迪武馆所在的城市。那是她出生长大，并拜师学艺的地方。 洛迪武馆位于威洛迪行省的塞拉西流市，那也是一座大城市，与威洛迪行省的首都新威洛迪离得很近。威洛迪行省是联邦重要的工业生产基地，联邦里大部分的工厂都设立在那个地方。从事各种生产的巨型工厂是这片土地上最常见的建筑。 不过整个行省的自然环境倒是并没有因为数量如此众多的工厂而变得多么恶劣，那地方环境十分意外地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格雷西行省，但也绝对适合住人。 作为联邦的工业重地，威洛迪行省的巡卫力量强度自然也不是联邦的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这个地区的安全程度在整个联邦当中那都是相当前列的，非常安全。 这个非常安全指的是在遭遇怪物和异常情况的方面，不是指的治安。治安这玩意儿的话，威洛迪行省的人口太多了，各种三教九流的人混杂在一起，管理起来也不是很方便。行省目前没有实行军事管制，所以不推荐去那里旅游。莫名其妙丢了性命这种事情倒不至于，但是敲诈勒索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机率还是蛮高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着了道。 这个女人讲的东西其实巴克一点也不感兴趣，因为他最感兴趣的东西这女人在那座城市里居住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关注过。她出生于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工厂工人。工人在那里是十分常见的职业，收入水平根据各自工人等级的不同也会有所不同，不过即便是最低等级的工人，养活自己还是做得到的。 布里多娜小时候的性格很暴躁，反正她自己说是这样，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请就跟别人打起来。而自她的父母因意外遇难去世以后，她的性格就变得更加暴躁了。 她父母丧生于当年在塞拉西流市发生的一起重大事件，具体是什么时间她也不知道，因为官方的通报就只有一句“因不可抗因素而出现的巨大意外”就没了。 这当然不会是什么哪个工人不小心弄出的什么意外，应该是工厂区出了什么事情，可能是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如果说出去的话肯定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所以就只能随便宣布个十分模糊的理由了。 失去了父母的布里多娜并不会活不下去，联邦对于人口很看重，所以肯定是不会让她们这些孤儿饿死的，她在父母去世以后父母所工作的工厂每个月仍旧还会继续发放与父母在世时每月他们各自月薪相等的钱到布里多娜的银行账户，绝对不会少给，因为有专门的官方人员监督和查证。 玛琳在国家福利这方面做的是很不错的，甚至比巴克前世的很多国家都要好。玛琳作为可能是这颗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其国民能够享受到这样的福利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女人给巴克讲述的大都是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以及自己后来成为了洛迪武馆学徒之后发生的事情。而巴克想知道的那些信息她基本上都不知道，什么面积有多大啦，人口有多少啦这样的问题。不过巴克通过她讲述的故事还是知道了不少有关这个世界的城市的知识的：比如有的城市就和圣塔那镇一样，外围有着巨大的围墙，而有的城市则没有。至于科技水平？ 用“一战前的科技水平”这样的话来形容已经不合适了，因为这个世界的黑科技太多，所以需要重新评估一下，反正在没有亲身体验过这个国家的大城市以及这个国家的各种超级黑科技之前，巴克是不打算再妄下结论了。 故事一直讲到了半夜转点，但是布里多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似乎陷入到了不断的自己对过往记忆的回忆当中，看来那段时间的记忆对于她来说一定是很值得的怀念的，而她肯定也很想念自己的家乡。 “咳咳。” 巴克咳了两下，将她从某种臆想的状态中惊醒，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车子虽然能提供一定的保护，但如果她还是这样继续处于一种持续臆想的状态的话，很可能会将那些在精神之海中游荡着的生物给吸引过来的。 就是那片心灵世界之中黑色的海洋，里面看起来是没有任何生物的，但其实不然。它们的出现需要条件，而一旦出现，想要请它们回去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节制一点，布里多娜女士，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哦，哦……” 从臆想状态结束的布里多娜也反应了过来。 “你可以在我明天开车的时候继续和我讲述你的故事，挺有意思的故事。不过现在还是先休息吧。” 布里多娜大概率是不会死，甚至都不能说是大概率，基本上是绝对不会死的。但是话说太绝对的话就是立旗子了，所以还是大概率吧。 当你的实力到达一定水平的话，联邦对于你杀人的死刑宣判可能就会犹豫一下了。只要到了校官级你就能享受到这种犹豫，更别提那个什么洛迪武馆还特地在通缉令上标上了“尽量活捉”这句话。所以，如果布里多娜被顺利归案，并非吃人鬼的她的后续审判巴克都能猜得出来，因为实在是太好猜，也太容易猜了。 170 黑蝮蛇（一） 171 黑蝮蛇死了（二） 大概是十几分钟以后。巴克站在他车子旁边的荒地上，手里正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在空中。 “快点，告诉我你们的基地在哪里，不然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啐……！！” 一口血沫准备从对方的嘴里喷出，但巴克总是能防患于未然。所以，在他吐出那口带血唾沫之前，他的下巴和嘴巴就已经被巴克给捏碎了。 “看来还是把你杀……” 话还没有说完，巴克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飞过荒地，飞过公路，飞过停在公路上的那辆装甲车。飞得老远。在他飞出去以后，空中飘下了一堆碎肉和骨片。 虽然对方的攻击很快，快到连巴克都没反应过来，但巴克还是在自己被打出去的那一瞬间将那个被他抓住的小子的脑袋给捏碎了。 远处出现一团白雾，但又瞬间消失。连带着巴克的人一起。 荒野之中再度陷入到了一片寂静当中，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那声音一直能传到一千多米远的地方。 “伯格——！！” 到底是博格还是伯格？管他呢，反正是音译名。 那一一个女人，穿着奢华黑色长衣的女人。此时她那面容扭曲的程度已经让她的外貌远远脱离人类的范畴了，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怪物，虽然她本来就是怪物。 目眦欲裂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合适，因为她的眼角已经裂开了，眼珠眼中向外凸出，大量的显血从开裂处流淌而出。她的嘴巴也是一样，从唇角一直裂开到耳垂，嘴里的牙齿开始极速生长，变成了两排眼中外翻的长牙。 一个大校级，两个大校级，这女人是一个，她后面隐藏在空气中的那个男人也是一个。虽然对方可能是使用了某种隐身的手段，不过这种障眼法对于巴克是无效的。也不算是完全无效吧，至少巴克无法找到他的确切位置。 两个大校级，能对付的了么？ 巴克不知道，因为他感知不到这两人的详细实力强度。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就这样逃之夭夭，因为他为这次出行可是做足了准备。 一具银色的人体突然出现在女人的面前，他身上还穿着一件联邦公职人员的制服。大衣加长靴，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 巴克其实是没有穿衣服的，他的衣服早在被打飞变成白雾的那一瞬间就被脱掉了，现在他身上的衣服是玛丽乔给他弄的投影。这女人在这方面还真挺有用的的。 人形陡然出现，然后瞬间出拳，当拳头飞至女人的面前之时，又瞬间张开。 “爆” 强光闪烁，巨大的冲击波自掌心之中出现，向着前方轰去。震耳欲聋的响声回荡在这空旷的荒野之上，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人体突然出现，在打出那道攻击之后又瞬间消失，消失地无影无踪。 攻击没有效果，这不算是巴克最强的一招，只能算是他的一个试探罢了。他的攻击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一个奇特的无形防护罩将那个女人团团护住，帮她抵挡住了全部的伤害。 大量的烟尘弥漫在冲击波爆炸的地方，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人，不过里面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动静。在巴克的特殊视觉模式之下，那个女人并没有向他追过来，而是跪在那里，双手正做搂抱状，应该是在抱着那具被他捏碎脑袋的尸体。 “伯格，我的伯格……” 烟尘之中，传来一阵呢喃，那女人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宛如两枚铁片在互相摩擦。无比刺耳，也无比哀伤。 远处已经有大量的汽车在向这边赶来了，巴克听得到，那些汽车或者是别的什么载具的引擎在数千米之外传来的声音。有一些在地上，有一些在空中。 看来这一次是捅了个马蜂窝？居然还有空军呢。 维普尔隐藏在白日的阴影之中，观察着四面八方。虽然他和死去的伯格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他向来都是将对方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的。还有那些跟着伯格一起出来的他的好小伙子们，他们都是黑蝮蛇的好手，一共九个人，但已经全部死掉了。 他的心中满是怒火，但并没有像德布拉那样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现在她的家族真就只剩下她这孤家寡人一个了，这位小时候与她相依为命，后因一场意外而失踪，再后来同样是因为一场意外而重逢，到现在与她阴阳两相隔。 她心灵当中最重要的两根支柱倒塌了一根，想要仅凭着剩下的一根支柱强行支撑的话是不现实的。 那个和他们俩相同级别的大校级在放完了那发冲击波以后便再次消失地无影无踪，就连向来以自己的观察能力自傲的维普尔都没法发现他的行踪。 他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这个地方，就如同从未来过一样，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伯格……” 德布拉仍旧还跪在那里，嘴中不停呢喃着。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样子，还有这副如同鬼怪一般的模样，维普尔终于忍不住了。 刚好，援兵已到。维普尔从阴影之中跳了出来。 “德布拉！！” 维普尔的呼唤很有效果，成功地让德布拉停止了呢喃。 但就在这一刻，就在他离开阴影，呼唤了一声德布拉之后。维普尔听到了他耳边传来的一声轻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 想要再次回到阴影之中，但是已来不及了。银白色的光芒成为了他眼中唯一能见到的景象。 紧随着炫目的银芒之后，黑暗降临了。 巴克使出了他攻击力最强的一击，也是最质朴无华的一击：一记普通的刺拳。 银色的拳头命中了这个大校级的眼睛，巨大的能量从巴克的拳头上传递至对方的大脑，引发了他的身体的一系列反应。 如果是在极慢的慢镜头下，可以看到他的皮肤上出现了只有在墙壁上才能见到的龟裂痕迹。大块的碎片，其实是皮肤，从他的脸上剥落，飞到空中。蓝色的光芒自巴克的拳头传递到维普尔的身体内部，让他身体上出现的那些裂缝之下绽放出同样的幽蓝色光芒。 空气被压缩，水汽迅速凝结成水珠，在他的脑袋周围形成一团锥形的“云”。 时间重新回到正常流速，巴克挥出那拳以后，便再次消失在了原地。直到他的人彻底消失，空气中才传来了巨大的爆响。 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大量的裂痕出现在他的皮肤之上，而在那一道道的裂痕之下，包括颈部的圆形缺口处，可以看到幽蓝色的光芒在不断亮起、熄灭。 “抓到个软柿子……呵呵……” 空气中飘下了一道无法寻得其主人的轻蔑话语。 这个大校级一看就知道很值钱，但巴克也没办法，因为现在不是关心钱的时候。 172 贵族巴克突击中（一） 173 贵族巴克突击中（二） 174 贵族巴克装X中（三） “有别的贵族到格雷西市来了？” 这里是新格雷西市市长办公室，一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白毛中年人看着手里的报告，问道。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一看就知道很死板的青年人，头上戴着代表着他军官身份的大檐帽，这种气质比较死板的军人在北军当中还是很少见的，所以这家伙大概率是刚从其他地区的军队里过来的。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这位年轻的军人刚到新格雷西市上任还不到一周呢。 “目前还不清楚，可以知道的是那个地区现后传出了两次较为明显的能量波动，一个属于行省内圣塔那镇的镇长卡波耶勒，而另一次能量波动的数据在目前省内的贵族数据库里无法找到，如需要更多资料的话得联系一下大中央。” “额……” 新格雷西市的市长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军官，“我只是想问问是否有别的贵族到格雷西市而已，至于他的身份……等他到了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他还没有到达新格雷西市，里格市长。” 里格市长沉默了，到底是他说得有问题还是对方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呢？里格市长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家伙的理解能力可能有点问题。有问题的当然不会是他，他怎么可能有问题。 “算了，我会派遣舰队过去的。感谢你的汇报，辛苦了，赛迪上尉。” 在这之后有过了三四十分钟，回到现在的巴克他们这边来。 黑蝮蛇劫掠团覆灭了，仅仅只用了一击，或者是两击，这个在格雷西行省内也算是有着赫赫威名的劫掠者团伙就这样没了。巨大的、由光编织而成的囚笼将他们笼罩在其中，让他们成为了待宰的羔羊。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生死全由那个男人所掌控。 这便是贵族了，整个玛琳，或者是整个人类种族中最为高端的个体战力。至少以目前巴克的认知来看是这样，反正他现在见过的最强的人类群体就是贵族。 将官级代表着普通人类个体中最高战力水平，而贵族还要凌驾于这个档次之上。在民间，这些强者的位阶被人们称之为“超凡入圣”，这是两个分开的词，代表着两个不同的位阶，一个是“超凡”，而另一个则是“入圣”。 至于官方评级的话，将官级就是顶了，不管你是超凡还是入圣，在官方那边的评级里都只会统一写成将官级，没有元帅级，元帅是纯军衔称呼。 比之普通的武人，天赐者是有着“超凡”级别的个体存在的，至于武人有没有？这巴克哪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而所谓的“入圣”，一般只有联邦贵族才会被民间人士们这样称呼。 一些喜欢拍马屁的人在巴结贵族的时候喜欢在他们的名字前或者是名字后加一个“圣”，比如“圣玛丽”或者是“卡波耶勒圣”。一般人是不敢直呼贵族全名的，因为贵族的强大，所以他们的名字会有着一种特殊的力量，直呼全名的话会让普通人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但还至于听到名字就受伤什么的，被震死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那个名字是属于之前曾提及过的那些存在们，那些居住在另一个地方的存在们。 联邦的那些传奇调查员或者是传奇将军们，当巴克在念及他们的名字时内心当中就会感觉到某种力量波动，不过普通贵族的名字还不至于会让巴克有啥感觉，但也能感觉到一点点的特殊就是了，还是给点面子。 “去，你们几个。” 巴克的手里拿着一沓通缉令，对着他面前的那些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会关注自己的悬赏金，平时也会和自己的同伙们攀比，把你们劫掠团里悬赏金比较高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光囚并没有切死太多的劫匪，巴克只是选择性地切了一部分。他能够看到人身上的线，而当卡波耶勒牌电池的力量加持于自身上时，他的视野就更加广阔了。精准的光束没有误杀任何一个他目前还大想杀的人。 “谁不去我杀谁，搞快点！一，二，三！快快快！” 看着四散而去的劫匪们，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仍旧还未散去的停留在囚笼边缘区域的几条光柱，远处的天边出现了数道黑影，眼睛变焦一下之后发现那原来是一支舰队。 新格雷西市的驻扎舰队，隶属于北军航空兵团。 并不是中央军才有舰队，南军北军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中央军的航空兵团最为出名而已，在帝国时期就有着“中央航空兵团”的番号了。 “你都把人杀完了？？你让我爽什么？” “那儿不是还有一支舰队吗？” “那是帝国！啊不，联邦舰队！” “你可以像小说里的那样，以贵族的身份跟舰队的指挥官们吹比嘛。” “可我本来就是贵族啊？” “行了行了，你到底还玩不玩？不玩我就不把身体借你用了。” “给我！妈的……” 现在占据，站在这个地方的这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做玛丽·乔·巴克·李，集三名贵族之力于一身的强大男人！ 虽然是个女人在操控，而且提供他们贵族电池，让他们能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力量之源也是由一位女性贵族提供的。 当舰队来到巴克的头顶，其中的一艘船开始缓缓下降。这是这支舰队里体积最大的一艘船，长度差不多有两百多米，上面到处都是炮塔，包括舰体的两侧。 这是一艘重型巡空舰，因为不在海里游所以也没法叫巡洋舰。巡空舰一直下降到了距离地面大概三十多米的高度，然后在这个高度静止了下来。 舰体中央部分的护甲向后凹陷了下去，并向着两边分开，一道长长的金属阶梯从里面伸了出来，一直伸到地面上。 巴克是搞不懂这样的设计到底有啥意义，但同时他也不懂战舰设计，所以他只是单纯地搞不懂，并没有任何贬低和看不起的心理。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白发中年人从阶梯上走了下来，跟在两名军人的身后。 “您好，这位……额，不知冕下如何称呼？” “巴克。” 玛丽乔在说话的时候用的是她那个时代的标准语，所以这位金丝眼镜男在第一时间里是没听懂，或者说是没反应过来的。 倒是他旁边的那俩军人眼中出现了明显不一样的神色。 175 贵族巴克飞天中（四） 格雷西行省新来了个贵族，虽然里格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格雷西行省也没有哪个贵族家族是姓李的。 可能是外地来的贵族吧？里格如此想道，因为他的口音和用语习惯也不像是北方这边的。虽然开始听见对方的“方言”之后他还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想起来，这好像是以前的标准语来的？ 在如今的玛琳，依旧还使用着千年之前的标准语的玛琳人数量其实也不少，不过他们大都住在南方，至于北方这边的话，使用古标准语的人数量就没南方那么多了。里格对于古标准语只能听懂一小部分，所以他在和巴克交流的这方面是比较无力的。 “你干嘛不说现代标准语？说古代标注语干啥啊？” 巴克就很不解，“我又不会说古标准语，你现在跟他们聊得这么欢那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你不会古标准语不会学吗？” “我为啥要学古代话？学一门那个古代通用语就已经很累了，你还要让我再学一门？” 脑海之外，现实之中，正在和两位军官亲切交谈的巴克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巴克先生？” “没什么。” 玛丽乔巴克笑着摇摇头，“这些先不说了，我车子上装了不少的通缉犯，还有现在抓到的这些，我正准备带着他们去领赏呢。请和我来。” 说完，玛丽乔巴克便带着两位军官走向她，额，他的装甲车。同时，在玛丽乔巴克的脑海当中，也响起了玛丽乔的心灵之音： “你这是什么话啊？我俩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你告诉我你不想学帝国通用语？？？” “可我现在不是帝国人啊，我是联邦公民，联邦治安官。” “嗯！？？” “你嗯也没用啊，我确实不想学……” “你不是很喜欢漂亮寡妇么？” 玛丽乔突然换了个话题，这让巴克有点措手不及。 “额，这和我喜不喜欢漂亮寡妇有什么关系？” “你刚才也听到了，南方人里会用古标准语的有很多，我想我们那个时代的标准语在如今应该算是一种相当有格调的方言。” “可这和漂亮寡妇又有什么关系呢？”巴克更不明白了，这女人就是单纯地想让他学古玛琳语吧？可他真的是不想学啊。 “蠢货，你觉得是贵妇人出美女的几率高还是普通人出美女的几率高？” 巴克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玛丽乔老师！” 也许这就是男人罢。 虽然没和那位名叫巴克的贵族说上过几句话，但是里格市长还是非常开心的。因为这位贵族刚来到格雷西行省就顺手剿灭了一支在格雷西行省内规模算是十分庞大的劫掠团，而且还是打算把这些通缉犯都送到新格雷西市去领赏的。 哦对，他不是刚来，他是圣塔那镇的治安官。不愧是即将要向着城市发展的小镇，不仅有着一个贵族当镇长，就连镇子上的治安官都是贵族。 这些可都是业绩，虽然很想用政，但还是用业绩吧。虽然在剿灭这群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的过程中他没出……不对不对，他可是派了舰队过来支援的！也毫无疑问的，这件事情将会他成为他在新格雷西市担任市长期间履历上的一个重大闪光点。 其实里格还是很有能力的，并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他担任新格雷西市的市长已有二十多年，在他的治理下，新格雷西市的发展可谓是蓬勃无比、比翼双……呸。 反正他很有能力就是了。 别看里格这个金丝边眼睛男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他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比普通模式下的巴克要强得多。他差不多是个将官级，也是个天赐者。虽然在下飞船的时候一直缩在两名军官的背后，但实际上这俩军官还没他强呢。 里格大概是少将级的实力，而这两位军官则是中校级。 作为一名文职人员，文官，站在武官的后面是很合理的，和个人实力没有关系。 装甲车开上了飞船，现在的巴克不需要自己去开车了，他将乘坐着这座飞船直接到达新格雷西市的空港。在船上的时候，相关人员就会为他清点并核对好此次他抓捕的所有通缉犯的总赏金额，然后将这笔大额赏金存入他的银行账户。并不需要什么太多的步骤，也就几十分钟的事情。 关于赏金的支付方面，新格雷西市市治安署支付的赏金的方式是分期支付的。倒不是因为赏金总额很高支付不起，赏金的总数可还没到数额过亿那么夸张，也就三四千万。而且就算是真的过亿了，这笔钱新格雷西市也是支付得起的，因为新格雷西市的财政情况又不差，连差的边都沾不上，倒是可以用富得流油来形容。 分期付款一般来说是在当地治安署，或者说是政府没有足够的钱将赏金全部支付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支付方式。这种支付方式能够拿到的赏金最后的总数额是要比普通情况下现场拿到的全额赏金多的，因为会额外支付一点利息作为补偿。 正因为会有着额外的利息，所以大多数赏金猎人在领取赏金的时候都会要求赏金支付方分期付款，因为官方赏金是绝对不会赖账的。 在把人犯全部移交以后巴克就从船上飞走了，现在的身体还是由玛丽乔操控，所以她要操控着巴克的身体去别的地方爽一下，待会儿再回新格雷西市。 新格雷西市外半径五十公里外的范围内是见不到什么大规模的劫掠者团的，就连小股的流寇都很少有。因为里格市长可不是吃素的，他对于这些游荡在市区外的不法分子们可是眼热的紧呐。 操控着巴克身体的玛丽乔飞到了数千米的高空之上，俯瞰着脚下的大地。其实是看不到的，因为有云。 贵族的能力千奇百怪，巴克的能力对于贵族来说也没啥稀奇的，更没啥秘密。如果说是眼睛的话，卡波耶勒也能看得出来镇子里哪些人是吃人鬼。即便是以前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时候，巴克也是不大相信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人能看得出来谁是吃人鬼谁不是的。 悬浮在高空，玛丽乔操纵着巴克的身体停在那儿，低着头，看着下方，除此之外一点别的动作也没有。也不知道是想干啥。 “怎么，你怎么不动了？”巴克有点疑惑。“这下面的风景也没啥好看的啊？更何况你还是在云层下，也看不到地面。” 玛丽乔没有回答。 176 贵族巴克被挡住了（五） 177 巴克进城（一） 穆恩博士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当他抬起手，将手伸向那枚怀表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这，这是！！？” “是的，是你所想的那个东西。”莎夏点了点头，“这块手表是一位朋友给我的，我与他在梦中公事了一段时间，那是一位玛琳人。在我们分开之前，我没来得及把他借给我的这块怀表还给他。” “玛，玛琳人？” “是的，玛琳人。” 莎夏点点头，她的思绪又再次飞回到了那个地方，那个好几次都差点让她永远都无法回来的地方。 那个名叫巴克的男人，还有那个她和巴克在梦境里见过的那只吃人鬼，那只被她和巴克诛杀在门外的吃人鬼。 她始终还记得，当那个家伙在打量了一番巴克之后，其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恐惧之感。 玛琳是依旧存在着的，而且对于那些恐怖的怪物来说，是如同梦魇般的存在。 对于所有的赛西伦国民，不，应该说是这个是上大部分国家的人而言，“玛琳”都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名字，因为它代表着这个世界上一个“国家”所能达到的最鼎盛水平。 在夸张一点的传说里，“玛琳”这个名字基本上就已经和“人间神国”画上等号了。所谓的神国是个什么概念？ 额，玛琳没有这个概念，玛琳只会把那些外界人称呼中的“神国”称之为异世界，大体分为物质位面、非物质位面以及特殊位面这三种。癫狂之梦就属于特殊位面，因为特殊位面是可以囊括前两种位面的，即所谓“物质与非物质交织之界”。 这种乱七八糟的知识巴克肯定是不知道的，他脑子里一般不会考虑这么深奥的东西。 “那我的研究，我的研究……” 穆恩的嘴里开始了停不下来的喃喃自语： “我的研究是对的，对的，对的！方向没错，没错，没错，没错！” 每说一个词，他的语调就会高上一分，每说出一个词，语调就会高出一份。如此反复了数十次之后，穆恩抬起头，从座位上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 没有拍响，因为双手被莎夏捏住了。 “公共场所还是不要过于失态的好，穆恩博士。” “哦，哦哦哦……好的好的！” 被莎夏制止住，这才反应过来的穆恩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请到我的研究室来吧，我会向您仔细汇报一下我这些年来的研究！” 两只手，啊不，三只手，其中两只是穆恩的手掌。他两只手掌紧紧地包住莎夏朝他伸出的那只手，大力地摇晃了几下。 就和这位穆恩博士一样，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在寻找着玛琳，寻找着这个千年之前便已存在着的梦幻之家。或许是想要找到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亦或许是想要找到它陨落以后留下的残骸，并在上面挖掘到一些那个旧世界所幸存下来的“器物”。 但，所有的人，他们最想找到的，还是如今的玛琳。 如今的玛琳，它会在何方？ 其实玛琳真没那么难找，想要入境的话去玛琳入境管理局登记申请一下就行了。但你若是要问该如何去登记？额，好吧，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确实是个难题。 回到巴克这边来，现在的巴克已经到达新格雷西市的入城登记处了。 新格雷西市的别名是斯普伦德，两个都是官方名，不过在官方文件当中则会统一称呼为苏普伦的。 这是一座巨大的城市，有着巨大的面积、巨量的人口，以及超巨大的建筑。 在出发前往这个国家的城市之前，巴克也曾多次幻想过，这个国家的城市看起来会是什么样？虽然有些书中的插画上也曾描绘过一些城市的街景，给巴克的感觉就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期的西方城市糅合一些奇幻风格的地方。但百闻不如一见这句话说得确实好，只有在亲眼见过之后，他才能切身地感受到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强盛。 从外国人的嘴里，以及他听过的一些外国故事里所描绘的那个国家玛琳确实是过于夸张了。 但……也没夸张太多。 不过在此之前，先将时间往回拨一点。 巴克站在新格雷西市外面的公路旁边，在他的面前有一面仪容镜，虽然不知道是谁放在这儿的但是这里确实有，而且还不只一面。巴克站在仪容镜前，对着自己头上的头发捣鼓来捣鼓去。而且他的身体也是，左边扭一下右边扭一下，前面看看后面看看。 如果是平常的玛丽乔，对于巴克此时的这个行为是一定会阴阳怪气的，但是此刻的她却并没有。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便是因为她也在旁边的镜子前面和巴克做着一样的事情。 “你觉得我这头发怎么样？还需要打理一下吗？” 巴克在自己的头上喷了喷护发素，转过头问向一旁的玛丽乔。比其他来，玛丽乔在自身形象的打理上比他就要方便多了，直接变就行。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他们是肯定不会去靠近这几面突然出现在公路旁边的镜子的，因为这明摆着就不对劲。贸然过去的话很可能连命都会丢掉。 但是巴克并不是正常人，在他的脚下正躺着好几具奇形怪状的黑色身体。它们的身体，呈长条状，死相比较凄惨，被人用巨大的力量给拧成了麻花。 这个世界上奇形怪状的东西总是很多，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巴克在进城之前对自己形象的打理。 玛丽乔也将身体转了过来，面对着巴克，不过她却并没有回答巴克的问题。 “先不说这个，你先看看我的，你觉得我这个发型和衣服怎么样？” 她一贯的长马尾辫变成了一头大部分深蓝色加头顶部分紫色的齐耳短发，额头前还有一排整齐的刘海。这个发型把科技的好像是叫做什么来着？锅盖头？ 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类似于前世八十年代最流行的服装，袖口和裤子口呈喇叭状，可惜胸前不是深v型，脖子上有一枚深红色的花，不知道是什么花。 “你先看看我的啊。” “不行，你先评价我的？” “我先。” “我先！” 这两个人的脑回路其实都有点不大正常。哦对，其中的一个根本就没有脑子。 178 巴克进城（二） 新格雷西市是没有围墙的，直接进去就可以，他的城市一共被分为五个大区，如果从空中俯瞰的话，这五个大区的形状就是四个大三角形围着中间一个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布局。 对于巴克来说，这个世界的城市里全是他不认识和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巴克的装甲车已经被带到新格雷西市来了，正停在第三区——埃雷利区的空港停车场里。像这种超大型车辆在市内的公路上行驶是有着一定限制的，很多路都不能去，只能在几条主干道上行驶。 当巴克和玛丽乔去新格雷西市的出入境管理处登记的时候里格市长就已经派了个人在那里等着他们了，那是一位年轻的女性，长得很有特色，此刻正带着他俩走在新格雷西市的大街上。 这个世界的城市其实还蛮热闹的，街上能看到不少的行人。不过非红月期街上会有这么热闹倒也正常，圣塔那镇平时街上也算蛮热闹的，虽然在巴克看来还是冷清了一点。 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大小小的推车，以及路边那些挂着“正在营业中”牌子的商铺……以及最重要的，当他路过某些小巷时，感受从巷道里面传来的灯光。身上的猎魔人徽章突然震了一下。 巴克脸色凝重了起来。 多么大的恶意啊。 一旁的玛丽乔斜着眼睛看着他，看着巴克此刻脸上出现的表情。 “呵呵……” 给巴克他们当导游，啊不，带路的是埃雷利区的一位高级探长，或者说是警长。也就是前面说过的城市里专门负责探案查案的警务人员。 探长的名字叫做德芙利，是一位身材十分高挑的女性。她的五官……怎么说呢？长得蛮有韵味的，五官带着明显的异族风情。 她的鼻梁很高，下嘴唇略厚，嘴巴和樱桃小嘴完全沾不上边，不过也很漂亮。两只耳朵是横着的，和一般人类的耳朵完全不同，有点像是前世奇幻小说里那些精灵们的耳朵。这是一位很漂亮的一位女性，就是双眼处的黑色素堆积地过于浓密了，也不知道那是黑眼圈还是涂的眼影。 “到了，两位……” 德芙利探长就连说话时候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的有气无力，不过这个女人的身体素质是很好的，她的生命之火非常旺盛。 德芙利探长回过头，看向巴克和玛丽乔。她的眼窝深陷，黑眼圈问题十分严重，但在双眼当中却是见不到一根血丝。她的眼睛很大，外眼角向上翘起，两颗纯白色，见不到一丁点瑕疵的眼球镶嵌在眼窝之中，中心部分点缀着两枚棕色的眼瞳，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这位探长的打扮其实也蛮随意的，头发乱糟糟，一根橡皮筋十分随意地在脑后绑了一条辫子，大量没被束进去的发丝垂在两鬓和眼睛前面，所以她在说话的时候还得时不时吹一下挡住自己眼睛的发丝。 这女人就连脚上的靴子都不是配套的，或者说这是城里人的某种时尚风格？巴克也不清楚，反正她脚上的靴子一只褐色一只灰色，他是看不懂这种风格的。 德芙利的身体外面裹着一件大衣，衣服扣子扣得很紧，将她的全部身体人都严严实实地包裹在里面，衣服的下摆一直垂到小腿部分，只露出那双颜色不一的靴子和两只惨白的手腕。 发现自己的手露在了外面，德芙利连忙又将自己的两只手指也塞到了衣服口袋里。现在只留下一颗顶着乱糟糟头发的脑袋了。 不过巴克并没有去关注对方的手，因为他现在已经将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这座空港上面。 巴克曾多次幻想过这个世界的大型空港会是什么样子的，可能也就和前世的飞机场差不多？又或者是那种船只港口和飞机场的结合体？但当他今天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的大型空港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那栋楼有多高？ 巴克抬起头数了数，三百米，四百、五百、六百…… 至少八百米的巨型大楼。楼体比他在前世见过的任何一座单栋大楼都要粗得多。飞船想要停靠在空港里的话，直接通过楼体上那些打开的巨型舱门飞进去就可以了，而出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直接从楼里钻出来。 所谓的空港就是一栋楼而已，然后再加上它旁边用围墙围起来的车站。现在并不是人们出行的高峰期，所以也看不到什么车子进入车站或者是从车站里面出来，车站的钢铁大门正紧闭着，围墙上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栋碉楼，每栋碉楼的顶部都有着一座巨大的半圆形炮塔， 从进入到这座巨大的城市开始，巴克的眼睛就没停止过左顾右盼。因为城市里的这些玩意儿对于他来说，可真他娘的的是太他妈的新奇了！ 这是啥？那是啥？这有什么用？那个是干嘛的？ 巴克的肚子里窝着问不完的问题，但是他却只能憋着，死死地憋着。 因为，每次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到了嘴边的疑问都会被玛丽乔那警告的延伸给逼回去。他当然是知道玛丽乔眼神中的含义的。 “不要那么丢脸！” “记住你的身份！你可是个贵族！和我同时代的贵族！” “就算是去了对于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全部记忆，你也不能这么失态和丢脸！”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虽然巴克很不理解，但是一想到自己那个所谓“贵族”的身份，最终也只得将所有的疑问都憋在肚子里了。 贵族嘛，贵族。 啥都没见过，啥都不认识的贵族。这也太贵族了。 街上偶尔能见到一些漂浮在空中的圆球机器人，从外表来看就只是一枚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金属球而已，直径差不多三十五厘米的样子，头顶戴着一顶类似前世地球上警灯的玩意儿。金属球并不多见，而且有着十分固定的巡逻路线。 对于这座格雷西行省省会的首府中的街景，在逛街的时候，玛丽乔的脸上是带着一种浓浓的“傲气”的，或者说是优越感， 不知道她又在优越什么。 “额……我带你们进去吧，两位。” “嗝——” 德芙利说完话之后还打了个嗝，一股食物的气味从她嘴里飘荡而出，飘到了巴克的鼻子里。 她肯定吃了不少洋葱。 179 巴克住店（三） 在德芙利探长的带领下，巴克和玛丽乔两人回到了自己的车子上。那些放悬赏犯的地方也被人清洗了一遍，整辆车里一丁点的血腥味也闻不到。至于巴克放宝贝的房间，那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没有丢，这一点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大型汽车一般都是停在这种停车场里的，就是这种空港旁边设置的大型停车场，停车费用不便宜，不过胜在安全方便。当然，巴克是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的，因为已经有人提前帮他付过。 “额，如果两位不需要什么了的话，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在带着巴克和玛丽乔来到这里以后，见两人并没有想要她再做些什么，便主动开了口。 “哦，好的好的。” 巴克点点头，至于玛丽乔？她上车之后就没影了。 直到德芙利探长离开以后，玛丽乔才夹着一本书推开藏宝室的门走了进来。巴克当时还在房间里清理着他打算卖掉的这些宝贝呢。不知道这些奇物加起来能卖多少钱？ 藏宝室里的奇物一共有一百二十七件，分别被摆在两个玻璃柜子当中。藏宝室里除了这些奇物以外，还有巴克之前在那个邪教圣地搞到的那些闪亮亮的金币们。 “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拿？” “装公文包里呗，分几次卖掉。又不急。” 巴克从藏宝室的一角提起一只公文包，在玛丽乔的面前摇了摇。“对了，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 “额……” 看到巴克那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玛丽乔的脸色一阵变换，但最终，她也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 “行吧，你问吧……” 巴克他们来到新格雷西市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左右，回到装甲车山的时候差不多是两点。等玛丽乔给好奇宝宝巴克当玩百科全书之后，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即便是没有实体的玛丽乔，在满足了好奇宝宝巴克的大部分疑惑之后，也还是感到了一阵口干舌燥。 “额，我还想……” “别问了！” 一声大叫之后，玛丽乔的身影消失在了巴克的卧室。但没过多久，她的投影便再次出现，拿起她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小说，消失了。 和乡镇里不一样的是，新格雷西市的晚上没有宵禁。晚上的新格雷西市甚至要比白天的时候还要明亮，没有那条路上的灯是熄灭的，也没有哪条巷道里是黑暗的。 就连小巷子里都有等，所以不要想着晚上能在小巷子里做些什么事情了。在晚上，城市里随处都可以见到那些被玛丽乔称之为“侦察球”的机器人。 其实玛丽乔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叫什么，但是她知道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所以就按照一千多年前帝国时代的常识给它起了个名。 看着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玛丽乔，巴克也叹了口气。他还是由好多东西都不知道呢，这个玛丽乔一点也不靠谱，问她的东西虽不至于有十个里有九个不知道，但四五个还是有的。说是解答了巴克的“大部分疑惑”，但也真的就只是“大部分”而已。 “晚上睡这儿还是去城里找个旅店？” 巴克扯着嗓子在卧室里喊了一句。 “随便！” 声音在巴克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这样啊……” 巴克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到沉思当中。 “嗯……” 他想起了白天的时候，那震颤不已的猎魔人徽章。 “别想去那种地方！” 就好像是有读心术一般，玛丽乔再次出现在了巴克的面前。 “为什么？” 巴克抬起眼睛，满脸都写着不解，“我都还没想好我要去哪儿呢？你这就说不准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知道什么啊？”巴克也不乐意了，“就算你真的有读心术，可我都还没想好呢，你就能知道我想去哪儿？就这么笃定的让我不要去？” “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对。” 玛丽乔干脆地点点头，“这是为了你好，不要去。” “欺人太甚！” 巴克猛地一拍腿，从床上站起来，“你说不让去就不让去？我就要去！我今天晚上就睡旅馆了！” 说罢，巴克直接将怀里的怀表拿出来丢到床上，随后提起他靠在床边的手提箱，怒气冲冲地走到卧室门口，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十几分钟之后。 即便以前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座城市，但巴克却能如鱼得水一般地穿行在埃雷利区的大街小巷之中，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步停留。也许这既是贵族吧？永远都不会迷路，永远都不会迷茫。 最终，他来到了一处街道口，停了下来，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他要驱逐邪恶。 “啪” 一只手打在了巴克的肩膀上。 “？” 巴克回过头，在看到身后那位人的脸之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这条街上……” 玛丽乔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好像没有你说的旅馆吧？” 巴克面不改色，神色依旧凝重，“我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像来这儿看看，毕竟我也是个治安官啊，虽然是在城市里，但还是要行使自己的职责的。” “对对对……” 玛丽乔笑了，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一个物件儿被抛向巴克，巴克下意识的接住，放在手心里一看，原来是玛丽乔的怀表。 “你能自己动了？” “我整天手里拿着一堆东西跑来跑去，你会觉得我没办法拿起自己的怀表？” 巴克点点头。 “行了。”玛丽乔再次拍拍巴克的肩膀，“先去找旅馆吧，现在确实不是来这地方的时候。我也不是真的不让你去，只是现在别去，真的。” “相信我。”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四目相对，巴克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我不信。” “不信也得信！” 最终巴克还是没能去成他梦寐以求了数年的那个地方，至少今天没能去成。 巴克开始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地在各个街道里乱窜了起来，可能是自动寻路的功能失效了。但最后，在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间旅馆。 其实这一个小时里也不是没有找到过别的旅馆只是他不满意而已，现在找到的这个算是他最满意的一个。 旅馆老板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四五十岁左右吧？一看就知道是位寡妇。 “您好，我住店。” 推开门以后，巴克对着正一脸无聊地趴在柜台上的那位女士喊道。 180 巴克上楼梯（四） “啊，欢迎，欢迎！” 见有客人来，原本还因为刚从睡梦中醒来而显得一脸迷茫的店主脸上瞬间便换了一副表情。“住店的话，不知道各位想住多久？一天的价格是八十拉索，一周的话五百拉索。如果是常住的话，每个月的租金为两千拉索，我这儿算是这几条街上最便宜而且舒适的旅馆了。” 圣塔那镇是没有旅馆的，往常那些来圣塔那镇的游商们一般也不会住在那种地方，因为他们的车子上就已经能够主任了，并不需要再去镇子上额外租一些房间用来歇脚。 行商们基本每年都会来上几次，他们来往于联邦的各个乡镇之中，向那里的居民们出售一些来自于大城市中的新鲜玩意儿。 他们什么东西都卖，无论是金银首饰还是柴米油盐，文学名著还是地摊文学，亦或者是刀枪剑戟重机枪。 这个世界乡下村庄的人并不贫穷，相反有很多在城里生活不下去的人都是会选择去乡下地方闯一闯的，因为那里有着大把的工作机会，生活消费也比较高，除了在安全性比不过城市、各种娱乐手段匮乏等等一些缺点之外，也就没啥了。 娱乐是联邦人民日常生活中十分重要的一环，本来就是一个很危险黑暗的世界了，如果就连让精神得到慰籍的手段都没有的话，那这国家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在这样的一个世界，维持精神状况的稳定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巴克在挑选了不知道多少家的旅馆之后，终于挑选到了一家他还算满意的旅馆。老板娘的长相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特别漂亮，但也算是不错了。她的脸上没有化妆，估计是没钱又或者是压根不在乎这个，皮肤算不上多好，有些粗糙，但这些巴克都不在意。只要……就够了。 主要还是巴克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并不是因为他只是单纯地看着这女人养眼。 其实如果巴克选择去一些比较高档的旅馆的话，在旅馆里的前台也肯定能见到有一些十分漂亮的美女，但是很可惜，巴克就没有在他穿过的那些街道上看到过任何一家比较高档的旅馆。 埃雷利区的高档旅馆并不多，这一点身为外地人的巴克当然是不会知道的。这里的旅馆大都是那种收费比较低的旅馆，价格最便宜的地方甚至只要二十块钱就能住一晚上，至于最贵的也不会超过一百五，这是这个地区旅馆住宿费的行情。 比较高档的那几家旅馆都在位于埃雷利区边缘位置的那几条街上，一共就五家，都是比较有名的全国连锁旅馆。 旅馆的位置比较偏僻，一看就知道是用民居改的，在旅馆一楼正进门左边的墙壁上挂着不少的相框，不过框里装的并不是相片，而是一张又一张的奖状。 奖状，就像巴克前世小时候经常在学校拿的那些玩意儿一样，这个世界也是有这个东西存在的。玛琳这个国家有很多与他前世祖国相似的地方，可能也正是因为着这样的原因，这才让他穿越到了这个国家吧？ 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镇子上有学校，巴克作为一名幼年时期就已经有着正常成年人心智的人，既然前世都能做到拿奖状拿到手软，这一世自然也是做不到的。 当然做不到，两个世界又不是一个世界。因为心智和当年同龄的其他小屁孩格格不入，所以上课他怼老师是经常的事，虽然成绩很好，但是每年期末的奖状可没他的份儿。 巴克的肚子里总是有问不完的稀奇古怪的问题，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追着学校里的老师们问来问去，而且还会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就老师们讲课出现的“错误”进行纠正，虽然大部分时候错的都是他。 因此，小时候的巴克在老师们的心目中可不怎么讨喜。 这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小孩子心智的小孩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一点也看不出来一个成熟成年人的影子，但事实就是如此。可能是因为巴克一直都很有童心吧？ 回到旅店里来，巴克走到柜台前，把手伸到怀里摸出他的钱包。 “住……” 巴克一边抬起头思考，一边用手在钱包里寻找着。 “就先订一个月的房子吧。” 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先订一个月的。” “好的先生！” 女老板接过钱，看起来她好像挺高兴的，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估计是平时也没多少生意吧？在这个世界，城市里的居民收入可不一定有乡下人高，对于乡下人来说一个月挣个八千一万的可能很容易，只要你胆子大，而且还有税收减免，但是对于城里人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我这就带您去您的房间，请跟我来……” 走在上楼的楼梯上，尤莉此时的心情也是非常之好的。今年开年以后来了好几个在这里长租的客人，而且出手都很大方，从不讨价还价。现在旅馆的空房间就只剩下两个了，虽然本来也就只有五个房间。 这是用尤莉自己居住的房子改的旅馆，自从丈夫去世以后家里就只剩下她和两个女儿相依为命了。虽然生前作为街道治安员的丈夫牺牲以后每个月的抚恤金也有个三千拉索，但要支撑起两个女儿的学业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尤莉就选择了将自己的房子改成了民居旅馆，这样每个月还能赚点住宿费呢。 可能是因为地处偏僻的原因，旅馆的生意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差。每个月运气好的话能多个三四千的收入，而比较差的时候也能有个一千出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不过，她今年的运气倒是特别好，自红月期结束以来，她这个月已经收到了六千拉索的房租，再加上今天的这位新客人，这一下子就是八千了。 然而，和十分高兴的旅馆女老板不同，巴克在上楼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于是，他在楼梯上停了下来。 脚下的楼梯台阶显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两位客人？” 走在前方的尤莉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停下来的巴克和玛丽乔，好奇地问道。 巴克抬起头，看着这位女旅馆老板，他的眼睛瞳孔突然收缩，让他前面的尤莉被吓了一大跳。 “客……客人？？？” 撞鬼了？还是说，这个家伙，是个，是个……？ 虽然内心无比惊骇，但尤莉女士的脸上脸上倒是还算镇定，只是她的手已经在偷偷摸向腰后别再衣服里的手枪了。 别说，这女人的心理素质还挺好。 巴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对方，只是将目光朝着四周扫了扫，然后同样也将手伸到怀里，掏出自己的证件。 “我是治安官，女士，请放心。”巴克拿出自己的治安官证放到老板的面前，先是安慰了一句，直到对方的情绪稳定下来以后，这才开口问道“店里是不是住了其他客人？” 一边问着，巴克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配枪。 尽管这玩意儿大部分时间都用不到，但还是得掏出来意思意思的。身份的象征嘛。 181 麻烦你打个电话 182 心之海（一） 旅馆里还是有电话的，市内话费很便宜，贵的是跨城长途话费。除此之外，一台电话的而装线费用和话机费用加起来差不多是两千多块钱。这个价格比起在小镇上装电话的价格真是要便宜多了。在圣塔那镇，家里装一台电话的成本得是在城里装一台电话所需成本的两倍。 接到报案电话以后过来的人是德芙利，当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巴克还是有点小意外的，没想到他在埃雷利区转来转去，居然还转到这女人的辖区里来了？ 现在似乎并不是德芙利探长的上班时间，不过她还是在接到报案以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她的身上穿着的还是白天的那件大衣，只不过扣子还没完全扣上，所以巴克看到了她大衣下面的那身睡衣。至于脚上，她脚上什么也没穿，这女人是直接光着脚跑来的。 头发比起白天见到她的时候要更加乱糟糟，脚上不穿鞋，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邋遢。她的皮肤白得有些不正常，无论是双手还是露出来的双脚，上面连一丁点的血色都看不到，可能是得了白化病？ “啊？又是你们俩？” 看到巴克和玛丽乔，德芙利的脑袋往后仰了仰，脸色带着些疑惑的情绪。 她是知道巴克的身份的，而这位玛丽乔的身份也一样，这两人都是联邦贵族，无比强大的存在。可为什么…… 虽然有很多人都知道贵族们喜欢在现实里复刻小说故事里的扮猪吃老虎情节，但不知道这一点的人也同样很多。在广大平民的眼中，贵族们的形象还是很正面的：是那种高贵、强大、冷漠，但是却又十分富有正义感，在遇到危机时绝对会一马当先，完全值得普通人去依靠的正面形象。 德芙利就是这种普通人，而在她眼中的贵族形象也正是如此。所以她才对于这两位贵族选择居住在这种小旅馆感到好奇，不过她也没有说出来。 “我们在这里住店，刚好碰到了这个杀人犯。” 巴克指了指被打断手脚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这家伙的恢复速度相当之快，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打他几次，让他闭嘴且失去行动能力。 “额……杀人犯？” 德芙利看了看地上的这个男人，她对于这个男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外地来的逃犯？” 德芙利看这地上的男人，问道。 “不知道。”巴克摇摇头，“我只是碰巧遇见他而已，当时正准备上楼去房间睡觉的时候碰见的。这家伙一共杀了……我看看啊，杀了三个人，吃过两个人，差不多就这样了。” 听到这儿，德芙利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感情这是这位贵族先生的特殊能力啊？能够看得出来别人杀过多少人以及吃过多少人？ 德芙利有点羡慕，因为这个能力真的很契合她们这些人的职业。如果每个治安官或者是探长都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的话，那可以省多少事呀？ “明白了。”德芙利点点头，然后走到那个被打断了手脚的男人旁边，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感谢您替我维护了我辖区的安宁，巴克治安官。” “不客气，职责所在。” 就这样，德芙利带着人犯离开了旅馆，而巴克也重新和尤莉一起回到了二楼，他还没去自己的客房看过呢。明天在去卖东西之前他还准备去邮局给圣塔那镇拍一封电报，因为除了卖东西以外，他还有着帮人买东西的任务。 卡波耶勒托了自己帮她买些东西，其中很多东西只有在新格雷西这样的繁华大城市才能买得到。他会在这个地方待上起码一个月的时间，也可能会待更久。而等到今年中旬的时候，军队或者调查局的入职邀请估计也会发过来了。 一名大校级战力只是在一个镇子里当治安官的话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虽然对于圣塔那镇这样的地方来说倒也挺合适。 “有什么需要的话，请打开床头墙上的这个盒子，拿出话筒呼叫我就行了。”在带着巴克他们来到他们租的房间，尤莉对着两人介绍道，“因为我晚上也要睡觉，所以很可能不会立刻接通，打开话筒后请稍等一会儿即可。” “装这么个东西，不怕别人晚上睡不着骚扰你嘛？”巴克看着被设在床头墙壁上的通话机，有些好奇地问道。 “有静音功能的，先生。请不用担心。” “好吧……” 尤莉所居住的房子真蛮大的，每个客房里都有独立的洗澡间和厕所，一个房间的面积差不多是六七十平，三层楼，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这艘房子属于尤莉的亡夫，曾经在这片街区担任过治安员，这栋房子是他家的祖宅，由他的太爷爷所建造。当年尤莉丈夫的太爷爷做生意赚了些小钱，所以就在这片地区建起了这么一座大房子。 这个地方的房价一直都不贵，几百年来都是如此，毕竟尤莉女士亡夫的太爷爷也只是赚了一点小钱，而不是大钱。如果是赚了大钱的话，那就不会在这个地方盖房子了。 尤莉的两个女儿在另一个区的学校上学，具体成绩怎样巴克不知道，但从旅店一楼的奖状数量上来看，应该是挺不错的。 房子很老旧，但是住起来的感觉却很温馨舒适，有着一种十分特别的气氛萦绕在整座旅馆的内部。正如房子长久弃局不用会被一些奇形怪状的恶物所占据、侵染那样。那些经常住人，而且被精心呵护过的房屋，在住起来的时候也是会有着额外的正面状态加成的，会让人住得十分舒服、惬意。尤莉的民居旅店便正是如此。 住的舒服，睡得也舒服。巴克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他的床边，玛丽乔依旧还在那里挑灯夜读，但很快，她就突然抬起了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巴克，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 “见鬼了……” 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后，玛丽乔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当中。 “………………” 巴克睡着了，又睁眼了。 但，当他睁开眼睛以后，所出现在的地方却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位置，他不在自己的梦里，而是漂浮在一片海洋之上。 巴克用双手撑在海水里，让自己坐了起来。 环顾一番四周的景色，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头顶是乌黑的浓雾，身下是漆黑平静的海水，虽然看不到太阳，但巴克却能看清四周的景象。 海面平静地好似被冰封住了一样，只有他身体与海水接触的部分才会掀起阵阵的涟漪和波浪。而除此之外的地方，是完全静止的。 漆黑的海面一直延伸到远方的海平线，但是在隐隐中，巴克似乎又看到了，在那海水与天空交界的地方，有着巨大的浪涛在那里咆哮、肆虐，巨大的浪涛深入到了天上的云层当中，但是也有可能，它只是从天云层上方流下来的瀑布。 那景象一闪即逝，海平线的尽头依旧什么也没有，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景象都只是幻觉。 巴克是知道这个地方是哪儿的，这里是…… 183 心之海（二） 心之海，这是这片海洋的名字。在这片海洋上有着众多的岛屿，但想要找到它们却是无比困难的，哪怕是自己的那座岛屿也是一样。 如果你出现的地方是海洋之中，而非某座岛屿之上的话，除非你能用有着某些特殊的能力和定位手段，否则你是无法回到自己的那座岛屿之上去的。 你只能漂浮在这片海洋之中，等待着下一次洋流的涌动，让它将你往位置的方向推去，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回到自己的岛屿上也不是不可能。但很显然，出现在巴克眼前的这片海上，没有任何动静存在。 至于下一次的洋流会何时到来？这个地方可没天气预报。 普通人会游泳，绝望者会下沉；至于巴克——他能在海上走路，甚至还能快快乐乐地跑起来。 巴克踩在海面之上，低下头，看着下方那漆黑无比的海水。 海面之下，有着巨大的生物在那里游弋，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得到。 身上穿着的睡衣变成了日常穿的治安官制服，在这个地方，凭空创造物品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就像是在自己的梦里那样。这里虽然不是梦境，但和梦境世界是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的，而且从这里也有着通向梦境世界的入口。 由心之海，通向梦之渊。 心之海也会被人们称之为“梦之海”，因为它和梦之渊是相连的，是有时会存在于梦之渊上方，有时又会存在于梦之渊下方，再有时，也可能存在于这片海洋的某个边境区域。 心之海实际上是没有“边境”这个概念的，但当你找到那处通向梦之渊的通道时，那里便可以看作是心之海的边境。 “巴克……” “巴克！！” 正当巴克还在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片死寂的海洋之上时，他的耳边传来了某个女人的呼唤声，那是玛丽乔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很近，但又很远，虚幻飘渺，却又清晰可闻。好似并非来自于于这个世界。 “嗯？” “妈的，还好，还好……？？” 在听到巴克的回应之后，那边玛丽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一样，不过紧接着。她的语气便再度紧绷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儿？？” “心之海。” 巴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纸袋子，袋子里装的是圣塔那镇那位小伙子烤的肉饼，全凭记忆复刻，绝对原汁原味。 回答完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后，巴克拿起大饼咬了一口。 “嗯！嗯！” 巴克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看来他对自己的复刻水平很是很满意。 虽然这里并非物质世界，但是他依旧能“感觉”得到。能够闻到气味，能够感知温度，能够品尝酸甜苦辣。 “坐标呢？坐标！别吃了！” “坐标是啥？” 在说出这句话以后，另一头便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世界，玛丽乔正在那里用手掌拍击着自己的额头。 她就知道，她早该知道的。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懂怎么看自己的坐标？平时整天除了吃就是和寡妇聊天打屁，再不就是去镇子外面的树林子里欺负欺负那里的变异人，他脑子里怎么可能会想过这些东西？ 现在再告诉他如何定位坐标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想要定位他在心之海当中的坐标的话是需要身体做配合的，而且需要事先就准备好，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定位他在心之海当中的坐标了。 即便是在那个地方，物质世界的**与精神依旧是紧密相连的，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便可以让你在身处心之海的海洋之中的时候，能过够准确定位自己的所在。 虽然定位坐标是没办法了，但玛丽乔还有别的办法。 “巴克？巴克！” “我在呢……” “现在按我说的做，你感受一下周围的风，或者是深潜到水下，以你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不停下潜，直到你能感受到海底运动的水流。” “海……海下？” 巴克低下头，看着那漆黑一片的海水，有点迟疑。“海绵之下应该不是空无一物的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游来游去的。” “你怕了？” “没，只是……” “既然不敢下水那就感受一下四周的风啊？” 巴克默然，他再次抬起头，看一看左边，看一看右边，然后又举起自己的手。 “没风啊？” 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 “闭上眼睛，按我说的去感受……” 过了四五十秒之后，耳边才再次传来了玛丽乔的声音。 “好的……” 巴克十分配合的闭上了眼。 那是风？还是某种充盈在空中的流质？巴克不清楚，但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擦过他的身体，向着某个方向流去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 “跟着风走，直到你同时感受到两种不同方向的风，那里便是通向梦之渊的入口。” 照着玛丽乔的指导，以及自己所感知到的风向，巴克迈开双腿，在这片平静的海面上行走了起来。他看起来步伐缓慢，迈的步子也不大，但是却又能一步跨越相当之远的距离。 古怪的海洋上行走着一位同样古怪的人，而在这片古怪海洋之上，也并非只有他这么一个人。至少现在不是了。 因为玛丽乔让他闭着眼睛走路，所以他是全程闭眼的。因为玛丽乔说过，如无必要的话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最好不要睁眼，因为若是睁开了眼，那么他这一次的目的地就会消失，如想再次找到入口，那便只能重新再找一条路，再找一个方向。 重新定位的次数越多，出现入口的几率也就越低，需要走的路自然也就会更长。 心灵之海并不是一个以目前巴克的实力水平就能横行霸道的地方，就连贵族都不敢这么说，更别提巴克这个弱化版贵族了。 “呀，这不是巴克吗？” 巴克猛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盈盈的脸，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巫师帽，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那个人正坐在一艘船上，手里还拿着一根钓竿。 “你是……” 巴克的双眼逐渐变大，“是……” “是……额，是……”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因为巴克忘了他之前给这家伙起的外号叫啥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他连自己的招式名称都不一定能清楚地记得，虽然这主要是因为他经常给自己的招式换名字。 除了洞洞波和少数几个技能以外，他的其他技能都是有很多个名字的。 “是什么呢？” 帽子先生笑盈盈地看着巴克。 “帽……帽子老兄？” “哈哈哈……” 帽子先生笑了起来，声音清晰又梦幻。 184 梦之渊 (一) 帽子先生帮过巴克很大的忙，在癫狂之梦第七层，那个古怪的地方的时候。而自己仅仅只是帮他点了一根烟。 “上次的时候真是谢谢了。” 巴克来到帽子先生的船上，对他点点头。 脚下的这艘船，外形挺酷炫的，特别是它的船舱，不仅酷炫，而且奢华。 它看起来特别新，简直就像是刚从船厂里出来的一样。虽然巴克从来都没见过刚从船厂里出来的船，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连船都没有见到过。 天上有很多船，可那些都不是能在水里跑的船。 “不客气，你也帮过我呢。”帽子先生的嘴角向上翘了翘。 “只是点了一根烟而已。” “但那也是帮忙呀？” 这个世界的好人还挺多的，并不只是这位帽子先生，他还遇到过很多其他同样心地善良的人。虽然是个灰暗的世界，但人们却从来都没有失去过对于美好的追求。 即便是他所捣毁过的那些盗匪团，其中也是能够找到不少愿意为了自己的伙伴献出生命的家伙的。他们虽完全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也有其灵魂上的闪光点。 当然了对于巴克来说，这罪犯们讲不讲义气，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伙伴们慷慨赴死，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他是治安官，而那些则是他要抓捕的逃犯。 虽然有的时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全看心情，他也不是任何时候心情都那么好的。或者是说有那种兴致去欣赏他们的部分“闪光点”。 还是业绩和钱比较重要。 “你这是在钓什么呢？” 巴克走到帽子先生的旁边，先是看了看他手里的钓竿，随后又看了看他那垂直于海面上的渔线。他并没有在海面上看到浮漂，这玩意儿可是钓鱼的重要工具，虽然两世加起来都没怎么钓过鱼，但是鱼竿上的东西他还是很清楚的。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巴克在前世小时候可是经常能见到钓鱼竿的，他们的班主任每到星期五的时候就会带着自己的渔具来上课，有时候也会给班上的同学们展示炫耀一番他的精品渔具。 这一世的巴克也钓过鱼，钓鱼这个词可以指好几种事情，而他也恰好这几种事情全都做过。不过还是回到这个钓鱼上来吧。 没有浮漂当然也能钓鱼，这个巴克是知道的。 帽子先生正坐在船舷上，翘着二郎腿。他的一只手杵在大腿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捏着鱼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前方那没有任何动静的海面。 “我在钓鱼啊，你也看到了。” “能钓上来美人鱼嘛？” 不知道为啥，巴克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么问，就是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美人鱼这个词。 “喂喂喂！” 耳畔再度响起了玛丽乔的声音，“不是让你快赶路吗，我怎么听到你在和人聊天？你在那鬼地方还能遇见熟人的？” 听到玛丽乔的话，巴克看了看他面前的帽子先生，而对方也在看着他。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似乎也能听到玛丽乔的声音？ “美人鱼是什么？” 帽子先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巴克，不过很快他脸上就换了副表情，“哦对，差点忘了……” “你好啊？玛丽乔少将。” “？？？？”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玛丽乔，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古怪。 “我是准将啊，你哪位？” “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面，但您也一样很可爱呢？就像您的母亲那样。” “谢谢，您哪位？我母亲情人很多，很多人我都是不认识的。” 一边的巴克看着这俩正在隔空对话的人，舔了舔自己那带着咸味的手指头。他此时正坐在一张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板椅上，手上还捏着一包前世吃过的某款膨化食品。 原来玛丽乔她老妈有很多个情人的？ 可惜，如果没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无法见到现实中还活着的玛丽乔的母亲，那位他不知道名字的女士了。 但…… 巴克也不知道贵族能活多少年，既然普通人都能活个一百五四五十岁了，那么作为贵族，应该是能活得更久一些的吧？ 所以…… 算了。 帽子先生从嘴里说出的那个名字巴克还是听不见，他不知道为什么，但玛丽乔应该是听见了的，但她好像不认识这人。 “****？” 另一头的玛丽乔，正抬头斜眼看着天，看着头顶的云雾。 “谁啊？你的这名字我完全没听过啊？我都说过了我妈情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单凭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谁？” 可以清楚的看到，看到帽子先生的脸突然抽了一下。 “我不是您母亲的情人，玛丽乔女士……” “那你是我的暗恋者之一？” “也不是……” “那你是谁？你既不是我妈的情人又不是我的追求者，那你搞得和我这么熟干嘛？还偷听我和别人说话，你这人好猥琐啊。” 一旁的巴克，他的脸已经扭地不行了，他正在强撑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因为实在是忍不住，所以他直接将自己的脸皮削了下来，现在他的脸上啥器官都没有了。 坐下，基本操作，这里又不是物质世界。 只是，虽然削了脸，但身体还是在一抖一抖的，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在笑。 “你……你也没做什么保密措施罢？什么叫做我偷听？？” “我没做保密措施也不是你偷偷听完了还要插话的理由呀？你这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吧？” “我没有偷听！” 帽子先生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声音中也没了之前的那种梦幻之感。 “唉，算了，我也不计较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但你这样的人我以前见得多了，也已习惯了……” 像玛丽乔这样自恋的人，巴克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把两辈子都加起来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你是巴克的朋友，你应该可以把他从那个地方带出去吧？” “关你什么事？” “这么大的人了还赌气，你也太幼稚了吧？” 伊梅格尔一直都知道的，乔家族的人那无比恶劣的性格和那语无伦比的自恋程度。原本还想着既然都是那个时代的幸存者，至少还能寒暄寒暄，可这一寒暄倒差点没把他的帽子给气下来。 该死的家伙…… 185 梦之渊（二） 186 梦之渊（三） 船突然颠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底下撞着船。 帽子先生的脸色不变，继续在那里摇动着收线盘。伴随着他的持续收线，船只的摇晃也变得越来越剧烈，有东西正在这艘船的下方疯狂地顶着船，巴克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不过，有些东西并不是他不想知道就不用去知道的，因为那玩意儿在撞了好几次船，发现自己始终都无法将这艘船掀翻以后，便直接从海面之下钻了出来，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那是一条蛇？还是说，那是一个人？还是叫人头蛇吧。 它有着蛇一样的身躯，或者说是前世地球上的东方龙的身躯。两条巨大的人类手臂长在那长条的、覆满了鳞片的身体两侧。在那条蛇身的顶部，是一枚人类的头颅。 两只眼睛一大一小，没有眼睑，嘴巴很大，里面是两排巨大整齐的人类牙齿。 那双没有眼睑保护的眼球上看不到瞳孔，只有两颗巨大的白色眼球，边缘布满了紫色的血丝，而且那些血丝，似乎还会动。 它们在那对浑浊的白色眼球中扭动着，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活着的虫子。在那双巨大的嘴巴里，那两排同样巨大的牙齿之间，正叼着一枚巨大的深蓝色棱形水晶，巴克在水晶里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帽子先生手中鱼竿的鱼线与这枚水晶是相连着的。 看了看这枚水晶，又扭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帽子先生，巴克突然想起来：似乎上次在癫狂之梦的时候他们救的也是个女人吧？叫啥来着？什么金公主，好像还是个帝国时期的大人物。准确地说应该是他，因为巴克虽然也接了任务但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 今天帽子先生救的又是个女人，这老乡和女人还真挺有缘的。 其实巴克也和女人蛮有缘的。在圣塔那镇的时候，镇子里他的另外两个治安主官同事是女人，镇长和她的姐姐真·镇长也是女人，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把他养大的那位还是个女人。在离开那个自己长大工作的地方来到这边以后，住店的旅馆老板同样是个女人，而且这位女老板还有两个女儿。 很奇妙吧？ “巴克先生？” 帽子先生突然叫了巴克一声，“不介意帮帮我吧？” “如果我的攻击有效的话……” 巴克点点头，他的脸已经被他给安回回到了头上。他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划了一条横线。 他在这种地方的战斗力是要比现实当中强得多的，这要得益于他身为穿越者的强大灵魂。在这个地方，他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是要远超过在物质世界的时候的。更别提他的灵魂在之前还升了几次级。 一道白色的虚线出现在空气中，划过人头蛇脑袋下方的身体。 巨大的头颅缓缓从躯干上滑落。跌入到黑色的海水中。黑色的鲜血自无头的躯干之中井喷而出，一直冲上百米多高的天空。 天上下起了雨，带着浓烈血腥味的黑色雨点。不过这些雨点却没有一滴能够落在船上。 头颅漂浮在海上，躯干向后倒去，迅速下沉、消失不见。 看起来这么大，对于巴克来说就只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当不需要运用太多力量去抵御周围空间对于自身灵魂的侵袭时，巴克在非物质世界所能够发挥的力量是极为巨大的。这里和那个地方的深层比起来，真的是要友好太多了。 “虽然失去了身为贵族时期的身体和大部分力量，但毕竟也还是个贵族啊……”帽子先生看着巴克，夸奖道。 “虽然在外面的时候挺丢脸的，不过在这个地方就能够把失去的脸面找回来了。” 收回前面的话。 巨大的棱形水晶被钓回到了船上，巴克也凑上了前去，观察着这位被封在水晶里的女人。 在看完对方的长相和身体，巴克突然就有点赞同玛丽乔之前和这位老兄吵架时对他的称呼了。 “帽子老兄啊……” “我不老。还有，叫我艾里吧，这虽然不是我的真名不过至少能让你听见。” “艾里先生……” “怎么了？” “你是不是只会接救女人的委托，或者说是任务？” “我不是也救过你吗？” “可那是凑巧才碰上的啊，又不是你接的任务，你是不是只接救女人的委托？” 艾里没有回答，保持着绝对的缄默。 但他的沉默不语却是让巴克更加认同玛丽乔对他的称呼了。，本来之前还有点为他鸣不平的来着，现在看来好像确实如此，玛丽乔没说错。 被封在水晶里的女人还保持着她被封住时的表情：惊愕、恐惧。她似乎是看到了某些足以崩掉她精神的东西，所以才让自己在这个地方的化身被封在了水晶里面，这虽然是一种保护，但同时也是沦陷的象征。 这是自身在这片海洋上的岛屿消失以后所会出现的情况：在岛屿消失以后，身体便会跌落到海里，失去漂浮在海面上的浮力，只能不断地向下沉。 为了保护自己，便只能将整个身体都封起来。而被被包裹起来之后，包裹住身体的水晶会重新拥有浮力并浮上海面。 水晶包裹着人，漫无目的地在这片死寂的海面上漂流着，不会知道将要飘向哪去，也无力避开那些同样来到海面上寻找食物的东西。 只能听天由命。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姑娘是没有穿衣服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既然精神都已经崩溃了，又怎么能在这个地方重新给自己的身体上变出衣服来呢？能够变出来一枚水晶将自己包起来已经是她在沉沦之后唯一能做出来的事情了。 “身材很好吧？” 盯着水晶看了一会儿，巴克突然问了一句话。 艾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还没等点头的动作做完，他的脖子就突然僵住了。 这家伙上次救人的时候就强吻了对方，人家还是个有夫之妇呢，巴克虽然也喜欢有夫之妇但他喜欢的是寡妇……额，好吧，这都一千多年了，那位公主殿下的丈夫应该也已经没了。 “额，我们还是先朝着梦之渊的方向进发吧，不谈这个了。” “好。” 船只开始向前航行，水晶依旧还留在甲板上，但艾里的身影却已不在甲板。巴克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船头的桅杆上，看着前方的海洋。 其实也没啥好看的，反正就只能看到黑又平的海面，海怪什么的是见不到的。 187 世界的尽头 188 深海中的群音（一） 189 深海中的群音（二） 各种畸形怪异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虽然在场的人都没有受到任何精神上或者说是灵魂上的影响，但这种感觉还是让人很不舒服的。 船神在不停地抖动，头顶上到处都有水滴渗下来，不过这艘船仍旧很好地为船舱里里的三人提供了保护，让他们不至于被这些奇怪的声音给撕碎。有些东西是可以被带到这个地方来的，就像是在癫狂之梦里那样，不过比起癫狂之梦，在这个地方能够使用的东西要更加有限。 毕竟是比较纯粹的非物质世界，对于物质世界的东西兼容性没有那么好。 有声音在耳边唱起了歌。起初，那声音还是严重跑调，而且无比嘶哑，但在下一刻，声音又变得尖锐，但至少调子是对了。 巴克不知道那个声音唱的是什么歌，他只知道这歌很不好听，而且会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在桌子的对面，那个被艾里救下的姑娘在这时候整个人都已经钻到了艾里的怀中了。虽然四周一片漆黑，但是巴克仍旧看得到。 而且还看得很清楚。 这些声音，这些充斥在四面八方的“空气”中的声音，便是这片心灵之海深处的声音。它是深海之音，是人类内心最深处各种**和声音的集合。 人类负面情绪的聚集之地，越是向下深潜，便越能感受到这种压力。 虽然在场的几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像是什么十分有压力的样子就是了，不愧是来自旧世界的大佬，这金象腿的确粗壮无比。 “巴克，巴克？” 突然有人在叫巴克的名字了，巴克自然是没有回答对方，他可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去作死。 “我在呼唤你呀，巴克……” “回答我，回应我！” “巴克，巴克，巴克……” “巴克巴克巴克巴克巴克……” 没叫一声巴克的名字，那道声音的语速便会加快一些，如此反复，到了后面，那声音已经快到了巴克连听都听不清了。 过快的语速让语调变得扭曲了起来，声音忽而浑厚，忽而尖锐，就好像是一团橡皮泥被拿在手上不停的揉捏，有时候揉成一个团，有时候又变成一根长条。 “巴克——！！！” 在呼唤了巴克不知道多少次，缺始终都没能得到巴克的回应以后，那声音终于放弃了。不过只是放弃了了大概十秒钟左右。 陡然爆发出来的，音量堪比之前在甲板上听到的的那声尖叫的巨大呼唤声覆盖住了周围所有的声音，不过好像就只有他一人听得到，哦对，艾里好像也听到了。 至于那个姑娘？她正躺在艾里的怀中闭着眼睛呢，嘴角还挂着笑容。 看来她倒是挺清闲的。 虽然声音和之前的差不多大，但是却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对巴克造成什么伤害了，甚至连让他的脸色变换一下都做不到。巴克是个抗性和恢复能力都很强的人，像这种精神攻击，如果第一次不能对他造成有效伤害的话，那么第二次再故技重施的时候对他能起到的作用就会很小了。 巴克坐在那里，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五根手指拍来拍去，神色如常。 在这一声大叫之后，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船舱也不再抖动，光亮再度出现在这里，原本不断渗着水的天花板在光明再度到来之后也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船舱里没有滴水，虽然之前那水珠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但是在光明降临之后，却没有在地上或者是桌子上看到任何液体。似乎刚才所出现的一切都是幻觉。 船舱里的气氛变得安宁而沉寂，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了？”巴克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上面看看下面看看，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然后重新将视线聚焦于对面的艾里身上，开口问道。 “当然没有。” 艾里双手抱着钻进她怀里，将脸抵在他胸膛上的那位姑娘，左手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 话音未落，灯光再次熄灭，黑暗再度降临。 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了，在船舱里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艾里那轻轻拍打人姑娘后背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你可以说话的，没问题。只是灯光在接下来的数个小时之内都是不会被打开的，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危险区域，要保持低调继续航行。” “不是下坠吗？” “也可以这么说。” “…………” 船只继续向着无尽黑暗的更深处坠去，巴克的耳边也响起了由艾里哼出的歌谣。这家伙的声音真挺适合唱歌的，那种梦幻又清晰的声音。 他嘴里哼唱的歌谣巴克十分熟悉，虽然他并不知道这首歌叫做什么名字，而在他正是作为人类降临到这个世界之后也从未听过这首歌。 他是在那片雾中给自己重塑身体的时候听到的这首歌。 在那片浓雾之中，在身体构建完毕开始尝试着走动之后，偶尔在耳边就能听到这首从非常非常遥远的远处飘荡而来的这首歌谣。 有时是男人在唱，有时是女人在唱，有时是大人，有时是小孩。不过听得最多的，还是一群人在合唱。他们在唱歌的时候会将自己的情感也融入到歌声当中，那时候的巴克能够感觉到这种融合进歌声里的情绪。 悲伤、欢快、绝望，或者是希望。 巴克平时闲得无聊或者是做事的时候也会哼起这首歌来，因为挺好听的，再加上在那片雾里天天捏人经常能够听到，一来二去之下就导致了他对于这首歌的印象很深。虽然在镇子上的时候一次也没听到过除了他以外的人哼过这首歌，但看来城市里还是有人会唱的。 他之前还以为这是这个世界的玛琳之外的某个国家的歌曲呢。 不过，艾里的歌只哼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让听得正爽的巴克感到非常难受。 “接着哼啊，你还没哼完呢？”巴克急了，开口催道：“还有后面那段嗯嗯嗯嗯呢？” “你记得这首歌？” 艾里看着巴克，眼中带着些惊喜。 “有点印象，可能是因为太熟悉了吧。” “那我就继续哼，你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来？” “我尽力吧……” 可怜的艾里，被巴克糊弄了还不知道。 “怎么样？想起来一些了吗？” “你再换首歌，说不定就想起来了，感觉有点印象。” “好。” 十几分钟之后。 “想起来了吧？” “还差一点，你直接唱啊，别哼。” “好吧，我再试试。” 就这样，一直过了快一个小时，艾里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咋了？怎么不唱了？” “还是算了吧，我放弃了。” “别啊。” 巴克在想，艾里在帝国时期的时候会不会还是一个歌手？因为这人唱歌真蛮好听的。 190 梦的世界 191 我这就回去 192 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193 您刚才讲过了 194 我们这就去处理 195 您好，我是里格市长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巴克和玛丽乔走在外面的大街上，走到一半的时候，巴克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当年那个被他弄死的丑八怪叫啥，虽然刚才贝拉夫人说过。 “哪个？” “就那个我们要去找的那个啊。”巴克看着玛丽乔，“我们俩好像还不知道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吧？” “刚才那个女人不是说过他名字吗？你没记住？” “没。” “我也没记住。” “……”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问一问就行，而巴克他们在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之后，也正是这么做的。 “您好，打扰一下……” 现在巴克和玛丽乔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了，他的名字叫做贝弥尔。贝弥尔并不住在埃雷利区，而是住在新格雷西的另一个区，“希拉”区里，那是新格雷西市房价最高的一个区，一般只有比较有钱的人才能住在那边。希拉区是新格雷西市的几个大区里面积最小的一个，环境也是最好的一个。 贝弥尔的全名叫做“贝弥尔·摩恩·克拉夫·安利”，并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他的父母都只是很普通的联邦公民，职业是军人，退役军官。他的父母在贝弥尔的弟弟斯纳罗八岁的时候又重新回到了军队当中，后来在一次军事行动中双双丧命。他们当时执行的是某座城市的救援任务，虽然城市没能保住，但在联邦舰队的拼死努力下，最后还是成功撤离了一大半的市民出来。 贝弥尔的父母就是牺牲在那场军事行动中的，他们都是伟大的军人，能够为了联邦的民众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在他们牺牲以后，联邦也没有亏待他们的两个后代。 贝弥尔和他的弟弟是不同的，完全不同，他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并不是父母能够提供给他的金钥匙，而是他在出生时就已经拥有的、由上天赐予他的礼物。 美丽的容貌，强大的力量，超群的智商。即便是没有做任何训练，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力量就会不断的增强，在他十岁的时候，其战斗力就已经达到了中尉级的水平了，作为一生下来就觉醒了天赐者能力的贝弥尔，他的前途无可估量。 二十八岁的将官级，整个新格雷西市，不格雷西行省里将官级的数量都没有多少，更别提还是这么年轻的将官级了。 额，其实也不少，毕竟这里是玛琳而不是那些人才稀缺的偏远小国。 贝弥尔的弟弟斯纳罗比他只小三岁，与自己的哥哥不同，他出生之后所拥有的唯一有点就仅仅只是他那张脸而已，在能力觉醒变成丑八怪之前，他的其他能力都很平庸，和其他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哥哥夺走了你身上本该拥有的一切由上天赠予的礼物，多么可怜啊。” 有的人曾用这样的话语挤兑过他，不过那个人当天晚上就被斯纳罗偷偷摸进他的家里把他杀了，作为一名为国捐躯的军人的后代，而且当时的他尚且还年幼，再加上事出有因，所以斯纳罗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斯纳罗和他的哥哥关系是很好的，非常好，而作为哥哥的贝弥尔也是非常地疼爱这个弟弟，甚至可以说是溺爱。贝弥尔本人其实是一个非常善良而且温和的人，但事情只要一涉及到他弟弟的时候，他的性格可就不会像平时那样好了。 本来就已经因为弟弟变得杳无音讯而担忧痛苦了数年的贝弥尔，如果在今天又听到了自己弟弟去世的消息，而且还是被“杀害”他弟弟的“凶手”当面告诉他这件事情的话…… 倒也不会怎样，如果敢动手的话，死的肯定是贝弥尔。因为如果等会儿真的会爆发冲突的话，那么战斗过程将会全权由玛丽乔负责。 贝弥尔是一名中将级的天赐者，巴克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高水平的天赐者，也不知道他所拥有的力量会多么强大。 这边的巴克有恃无恐，而另一边拍卖行里的贝拉心情可就没那么淡定了。她正急得在那个房间里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贝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眉宇间已布满了愁容，她当时就不该那么嘴欠的！从自己见到贝弥尔的第一眼起，她就深深地恋上那个俊美的男人，虽然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但这并不影响。反正她有好几个丈夫呢，呸，一个丈夫。玛琳是一夫一妻制。 德芙利并不是贝拉和她的合法丈夫的女儿，不过也有着她丈夫的血统就是了。因为她是贝拉和她的合法丈夫的弟弟的孩子，而她唯一的儿子的亲生母亲也不是她，而是……好吧，她也不知道。 “打个电话给市长里格先生不就好了吗？妈妈？” 虽然自己在那里急得团团转，但她的两个女儿还是很机智的，及时地为自己的母亲提供了一个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额？”贝拉先是一愣。 “对呀！” 然后一喜。 “我怎么没想到？” 将两个女儿搂在一起，在每个人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上一口：“妈妈真的是爱死你们俩小家伙了！” 虽然这两个小姑娘的亲生母亲也不是她，但好歹和她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虽然贝拉的丈夫是入赘过来的，但贝拉对于自己的丈夫管得也没有那么严格，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挺好。 新格雷西市，市政厅内，市长办公室。 里格正坐在他的市长办公桌的后面，聚精会神地工作。他的脑袋正埋在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后面，一动也不动。他的那双金丝边眼镜正静静地躺在其中的一堆文件的顶上。 “叮铃铃——” 电话响了一声，但里格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当中，对于响起的铃声恍若未闻。 “叮铃铃——” 还是没反应。 “叮铃铃——” 依旧没反应。 “叮铃铃——” 房间内的电话铃声一直持续了几分钟，但里格市长却始终都没有任何反应。可能是对于工作太过沉迷了吧，有这么多文件要处理呢呢？ 又过了两分钟，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打开了，而电话铃声也再次响起。 “里格！！！！！” 话筒的那头传来了贝拉女士的声音，声音有点大。 “您好，我是里格市长。” 一脸正经的里格市长从秘书的手里接过话筒放到耳边回答道。 196 巴克搭车 这个世界的城市是很热闹的地方，也完全感受不到在镇子上住的时候的那种气氛。单从感觉上来说和前世居住的城市应该是没什么区别的，当然，这边的各种新花样对于巴克这种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算是什么见过很多世面的人来说肯定是非常新奇的。 这个新花样指的当然不是那种店，迄今为止巴克还没去过那种店呢，虽然很想去。走在路上的时候，巴克时不时就会突然把头转向某一边，然后一脸憧憬地看着那个地方，看着那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招牌，看着那里门前…… 但是很可惜，目前还去不了。 霓虹灯，电灯，在这个世界已经很普及了。以前镇子上的那家店还没有关闭的时候，那里曾是镇子里唯一一个能够见到霓虹灯的地方，特别是在晚上，真的是热闹极了。 圣塔那镇是一个很富裕的小镇，镇子上的人收入都很高，正所谓温饱……扯远了。 希拉区是一个并没有那么繁华的地方，巴克和玛丽乔是坐公路上的地轨车去那里的，车票钱是一块，只需要一块全程任你游。从埃雷利区他们搭乘地轨车的地方到希拉区下车，路上的车程一共是一个半小时。地轨车的速度并不快，如果想要更快一点过去的话可以选择乘坐城里位于天上的那些空轨车。 这种车的技术含量似乎挺高的，在巴克看来。 它没有那种前世常规意义上的轨道车辆的轮子，看起来就和前世的那些磁悬浮列车差不多。在行车轨道处于激活状态的时候，地轨车前方和后方三百米距离内的轨道行人是无法靠近的，一旦靠近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推开。 如果你是站在三百米外的地方提前等着地轨车开过来，那么在到达那个三百米的限制之后你也是会被强制推理轨道的。如果是那种重量特别大的物体压在轨道上而导致轨道损坏或者说是无法将障碍物推开的话，那么在靠近它们之前地轨车便会自己停下来。 很先进而且安全的技术，这样基本就杜绝了卧轨自杀和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除了地上的那些空轨车，天上那些专门的空轨车有着自己独特的外形和轨道，在运行的时候，空轨车是被吊在轨道的下方的，而不是在轨道上方行驶。空轨车的行驶速度非常快，根据巴克的肉眼测速，这玩意儿的时速应该在一百五十公里左右，虽然比不上前世的高速列车，但毕竟也只是在城里跑而已，用不了那么快。 空轨车的轨道位于距离地面五十米以上的高空，在空轨车没有经过的时候，肉眼是看不到那个地方的轨道的，而且也摸不到。只有当空轨车经过时，其头顶的轨道部分才会在空气中显现出它的外形：两条深蓝色的长线，长度在一百米左右。 空轨车的车票价格是十块钱，有点贵，而且巴克他们也不赶时间，所以还是坐地轨吧。 你问舍得花几万块买枪和话几千块买衣服鞋子的人为什么会舍不得花十块钱坐更快的空轨车吗？只是因为巴克想坐而已，不舍得花钱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圣塔那镇是没有这种公共交通系统的，“出租车”一般是人力车，因为圣塔那镇的面积并不大。更何况，还有自行车呢。 在地轨车上的乘客是有很多的，形形色色的乘客都有，车辆分为好几个车厢，一等二等三等，三等车厢两节，一等二等车厢各一截。三等车厢上只有普通的软皮座位，座椅和座椅之间的间隔也比较短，如果是身材较大的人坐起来可能会感觉到一些狭窄和不适。 二等车厢的座位就比较大了，而且坐起来也更舒服一些，在座位的前面还有一张用来放东西的桌子。至于一等车厢，一等车厢的配置和二等车厢是一样的，价格也一样，之所以叫一等车厢只是因为它正好就排在最前面罢了。关于价格，一等二等车厢的价格要比三等车厢贵一些，费用是五块钱。 有轨车没有司机，只有一名乘务官和几名乘务员，乘务官和乘务员的身上是有配备武器的，以防止车上有什么不法分子捣乱。 巴克和玛丽乔就坐在这辆地轨车的二等车厢里，坐在巴克旁边的并不是玛丽乔，玛丽乔坐在巴克的前面，因为车厢里已经没有连张连在一起的座位了。更何况，巴克一点也不想和那个女人坐在一起。 坐公交车的最大好处是什么？答案是可以看到漂亮姑娘。 在这个世界的地轨车里，看到漂亮姑娘的几率可要比前世在地球上坐公交车、地铁上的时候高得多了，基本晃一眼就能找到好几个长相顺眼的。 玛琳人比较开放大胆，这一点前面也说过，所以帅哥美女遇到人搭讪的几率是很高的。在镇子住上的时候巴克就经常被人搭讪，在这里的话自然也不会例外。坐在巴克旁边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二十岁出头吧，一般会被巴克评定为长相清秀的话也就意味着巴克不会对这个姑娘提起任何兴趣了。 不是不好看，只是不适合。 “您好啊，先生。” 坐在巴克旁边那位姑娘的声音传到了巴克的耳朵里，巴克扭过头，发现姑娘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这姑娘已经看了他一路了，本来是在那里看她手上的那本书，看名字应该是学校里的教科书，但在巴克坐到她旁边以后，她便会时不时地用余光瞟巴克一眼。 三撇小胡子，马尾辫，长相英俊，衣着得体。这样优秀的男人自然是会受到姑娘们的额外关注的，巴克也不例外。 不要以为有三撇小胡子就是谐星，就算是谐星那也是长得帅的谐星。更何况留小胡子一般可是性格严谨的象征，而巴克也正是一个性格严谨的人。算是吧。 “您好。” 巴克点点头，然后就不再将注意力放到那姑娘身上了。 197 熊熊燃烧的蔷薇花（一） 198 蔷薇花熊熊燃烧之时（二） 199 你想要寻死吗？ 并不是将官级太弱，如果是在玛琳之外的一些国家中的话，将官级很可能就已经是那个国家的人们心目中所认知的，“人类个体能够达到的最的强大”了至于更强大一些的？那就只有那所谓的“传说中的存在”了，只存在于各种传说故事之中。 即便是在玛琳，将官级的人类也已经是绝对的高端战力，并非什么随处可见的大白菜。不过玛琳作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之国”的国家，其所拥有的将官级人类的数量自然也不会少到哪儿去。 只是因为贵族所拥有的力量，是超乎常理的。 承受着灵魂上传来的绵延不断的剧痛，贝弥尔的精神状态仍旧平稳。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杀害他弟弟的凶手是一位贵族。即便他拥有着中将级别的战斗力，单核贵族比起来也仅仅只是“不值一提”罢了。 超凡入圣，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最。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类国家中的人类个体所能达到的个人实力的最。 这种级别的力量，以及承载着这种级别力量的国家，它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是足以在物质世界与非物质世界之间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将那所谓的“伟大存在”从那无比疯狂、完全没有常理、没有逻辑可言的空间之中扯到现世中来击杀掉的。 “玛琳”这个名字，能让那些邪教徒们日夜信奉的邪神都感到恐惧。 面对着人类的最，贝弥尔并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没有后退的余地，就连选择自杀的自由都会被剥夺。 他就在自己的面前，两人面对着面。但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却已被拉得无限遥远。 两幅画交叠在一起，而他的这幅画上破了一个洞。透过他的这幅画，可以看到被他的这幅画压在下面的那幅画上的图案。 就像那个男人之前对自己说的一样，他不会再见到明天照常升起的太阳了。 贝弥尔坐了下来，盘着腿，低下头，看着出现在他手里的那对吊坠。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所犯下的罪行，也知道他的死亡是罪有应得。但他也没有后悔自己对于这位贵族的出手。 只是始终不愿意去相信而已，那个在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记的弱小身躯，那个只有着普通人的能力，但却包含着一颗无比高尚之心的的身躯，居然只是会因为外貌上的转变就堕落成那个样子？ 是海洋中那黑色的海水侵染了他吗？还是那个癫狂扭曲的世界？ 这就是所谓的猪油蒙了心了，巴克前世的老家那边的一句俗语。贝弥尔的弟弟从最开始到最后，一直都不能算得上是什么完美无瑕的好人，无论是在变异前还是变异之后。当然，关于这一点，身为哥哥的贝弥尔肯定是不知道的，他知道个屁。 暴戾、冲动、任性，虽也有着一颗还算善良的心灵，但那善良并不纯粹，而且十分善变。 贝弥尔只看到了他弟弟身上那闪光的点，却选择性地忽略掉了他弟弟的另一面。 “哥……” 耳边传来低声的呼唤，那呼唤声陌生又熟悉，引得贝弥尔睁开了他的双眼。透过那双正在不断被白炽色火焰燃烧着的双眼，贝弥尔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窟，洞窟里弹出来半截人类的身体，那是一具有着无数人类肢干融合在其中的身躯，只有那张身躯顶端的头颅正面的脸对于贝弥尔来说还算是熟悉。 那具身躯向着贝弥尔伸出了他的手臂，张开的五指缓缓抓向贝弥尔的脸庞。五根手指上有密密麻麻的空洞，一条条蛆虫从一个空洞中爬出，又钻入到另一个空洞里去。那些蛆虫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们的头部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人类的五官，有的长了一张人的嘴巴，而有的则长着一对人类的眼睛。 手腕上长着手臂，手臂上长着手腕，交叉扭曲在一起，如同枯树干上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枝。 “斯…斯纳罗？” 它从空中突然出现的黑洞中钻出，而四周也并不只有这一处黑洞。 就像是木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虫洞那样，大量的黑洞开始在这处空间中出现。而它所代表的意义也很简单：那便是贝弥尔的心灵世界已经快要被蛀烂了。 看着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弟弟，贝弥尔的心中并没有感到惊喜，只有无尽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面对着极度痛恨或者是罪大恶极的人时，人们会将其死去的尸体抛到荒郊野外，抛到远离文明社会的地方去。即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但即便是曝尸于荒郊野外，即便是永世不得超生，但一个人在死后所能去的地方也依旧是很多的。哪怕他是死在外面，等待着他灵魂的糟糕去处也不止一个。 贝弥尔的弟弟在死后去的可能不是最糟糕的一个，但肯定是最让贝弥尔心死、失望的一个。 所谓的善良，所谓的高尚心灵，真的就只是一个谎言，真的就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真的只是他选择性地无视所带来的。 斯纳罗回复了他的那张绝世的美貌容颜，但仅限于他的脸。他的头发是由无数滑腻的脏器组成的，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肉色，上面还能看到青色和黑色的血管。脖子上，可以看到巨大的管状脉在那里不断起伏。双眼黑白分明，以前身为人类时的那对棕色眼眸已不复存在。 张开的嘴中，可以看到一排有一排的尖锐细小的利齿。 兄与弟之间相隔的距离，已不到三十厘米。 “哎呀……” 巴克本来还打算和这个人寒暄一下的，虽然身体还处于玛丽乔的操控之下，但说话就交给他来负责了。现在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将说话的权限交给玛丽乔。 当玛丽乔给他的脑袋里传送了一段画面之后，巴克还是惊讶地叫了一声。因为这场面他以前真的没有见过。 “哦，抱歉，这位贝弥尔先生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去处理一下。放心，他不会死的。” 巴克重新坐回到了长椅上，敲起二郎腿抖了起来，同时脑袋也向后仰去。 “斯纳罗……” 看着自己的这位弟弟，贝弥尔有一千句想说的话，但最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重复着一些短碎的词语。 “你……” “呀——！！！！！！” “呀？” 空间中同时响起了两道声音，一道是包含着恐惧和仇恨的尖叫，而另一句则是小小的感叹。 “你就是那次的那个丑八怪啊？” 由玛丽乔操控着的巴克的身体出现在了斯纳罗的旁边，而由巴克操控着的巴克的嘴巴则在那里说这话。 “长得和你哥还挺像的。” 巴克本来是想摸摸自己的下巴，但他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现在是在由玛丽乔操控着的。所以，他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朝着那个露出半截身子的当年被自己弄死的丑八怪的脸上伸去。 “狗，狗种，你不可以，你不能，不能这样做呀！！！！！” “呵呵呵呵…好漂亮的脸呀……”所以，在斯纳罗的眼中，这个当年给他带来了巨大阴影的男人，他的脸上挂着咸湿的笑容，嘴里说着与脸上表情毫无关系的话，伸出他的一只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摸去。 “呵呵呵呵，又见面了，这一次……” “噫噫……呀——！！！！！” 嘴里的话语并没有来得及说完，虽然巴克的动作缓慢，但直到他的五根手指都盖在了斯纳罗的脸上，对方这时反应过来。 但这时已经晚了。 覆盖在脸上的五根手指缓缓收拢，伴随着斯纳罗的嘴里爆发出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啸，所有的黑洞瞬间消失不见，自然也包括了之前还出现在这里的斯纳罗。 转过身去，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贝弥尔，重新收回了自己身体控制权的巴克将手中的那张被扣下来人脑袋的前半部分随手一甩。 一个人脑袋的前半部分如果整个儿的都被扯下来的话，按理说除了覆盖在脸上的那层皮和肉，应该还有着头颅前半部分的头骨的。 但是很奇特，斯纳罗的脑袋没有骨头，也不知道它现在到底变成了个什么东西。不过这里不是物质世界，所以事情也不能按照物质世界中的常理来看待。 “虽然你想杀我，但我还是救了你一命呀？怎么样，我是否是一个很高尚的人？很不计前嫌的人？” 贝弥尔只是坐在那里，就像是被剥夺了所有存在的目的。尽管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但若是放眼四周的话，就会发现周围的空间正在不断塌缩，虽然用“眼”无法看到，但这个空间的确是在不断地缩小着。 “你是想要寻死吗？” 贝弥尔没有回答，依旧只是盘坐在那里。他的弟弟在死后似乎是开启了某种主角模板，当他再次出现之后，其实力已经变得和它的这位哥哥差不大多了。要知道以前巴克遇见它的时候它可没这么强，那时候的巴克也没现在这么强。 如果巴克不来的话，贝弥尔就要被吃掉了。放在外界他的身体上出现的反应就是身体上出现无数个空洞，然后空洞开始不断扩大，直到将整个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他的弟弟变成了一条噬虫，虽然巴克压根就不知道这所谓的“噬虫”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你是想就此死去，因为这样就可以和我两不相欠了，对吗？” 直到这时，贝弥尔才从地上抬起他的头颅，他坐在地上，仰望着巴克。依旧保持缄默。 200 踢门侠 201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202 甬道（一） 203 甬道（二） 204 甬道（三） 狭窄昏暗的通道弯弯绕绕，，两人已经在这条通道里穿行了十多分钟了，但仍旧还没有到达这条通道的终点。每次走到路的尽头，出现在他们眼中的却始终都不是他们想要见到的某个巨大空间或者是某扇紧闭着的大门，只有无尽的拐点。 左拐，右拐，上坡，下坡。越是往前，通道便越是狭窄，而到了现在，就连在通道里转头也已经变得十分困难。 巴克回过头，看着这位又在他身后莫名其妙地侧过身子，开始向前横着走的欧文调查员，叹了口气。 “唉，又发疯了。” 巴克老爷的凝神药并不是什么很高级的药品，在这种精神攻击强度较高的特殊环境能起到的作用其实也挺有限，因为自身的特殊性，所以他平时也不会在身上带些什么能够强化心灵的奇物，那些玩意儿对他没啥作用，除非是很好看他很喜欢才会带在身…… 对哦，不是还有个怀表吗？ 把手伸进怀里摸出自己的怀表，然后将其放到欧文的衣服兜儿里，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欧文恢复到正常。 他还在继续往前横着走，脸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血痕，就好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在摩擦他的脸一样。 十秒过去了。 二十秒过去了。 四十秒。 伸在最前面的手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脸上也没好到哪儿去，但欧文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如常。他就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样，丝毫没发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虽然他的衣服没有破损，但是却已经开始有血渍从衣服下面渗出来了。 “妈的，怎么没用？” 巴克都傻了，寄居着一名强大贵族灵魂的怀表，按理说应该是奇物中的奇物了，怎么会没有用？？ “拍一下巴掌。” “啊？” “把你的……哎呀身体给我，我来，你学着点！” 很快，接手了巴克身体控制权的玛丽乔操控着巴克的身体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指在昏暗的甬道中响起，在这一声清脆的响指之后又过了一会儿，身后的欧文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你这，要不我送你上去吧？”巴克看着在那里强忍着疼痛，浑身血肉模糊的欧文，说道。这个案子的等级已经不是他这个实力的调查员能够应付得来的了，需要派遣实力更强大、精神抗性也更高的调查员过来。 看得出来欧文是不大愿意的，但他也不是无脑的莽夫，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天赐者的生命力都很顽强，所以即便是看起来浑身上下身上已没有了一块好肉的欧文，他的生命之火也依旧旺盛，并没被削弱多少，这样的伤势对于他来说应该只是轻伤。 “你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肉，欧文调查员。”巴克走到欧文面前，在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欧文脸上和手上的伤口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虽然刚才看起来你只是在那而演独角戏，但你身上的肉却是在那场独角戏的过程中被某种东西啃了不少下去。” 常年在乡下小镇当治安官的巴克是很清楚这种伤势的，在被虫子啃过的动物们身上便会看到这种样式的伤痕。虫子真的是一种很恶心的东西，在这边就更恶心了，个头大、攻击性强，肉食性。 发生在欧文身上的惨象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他身上的那些惨兮兮的伤痕现在已经在开始愈合了，并没有使用什么神奇的红色恢复药，而是全凭他自己的恢复能力。 “这通道可真长啊……”巴克看了眼正在那里恢复身体的欧文，随后又扭过头看了看他的身后，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直立行走的人，他的身体是由两个…不三个，不对，可能是四个，甚至更多人的躯干或者是四肢黏在一起所组成的，看起来非常畸形而且扭曲。不过这种场面巴克已经见多不怪了。 它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每走出一段距离便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在更靠近巴克他们的地方出现。而且出现在巴克身后的怪物也远不止它一个，后面的头顶、左边墙壁、右边墙壁，甚至是墙的里面，到处都是这种怪物。 回过头，看向他的面前，欧文还在那里，虽然脸色不怎么好，因为他也看到了那群东西。在欧文的身后，他们一路走过来的通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面嵌满了骷髅头的墙壁。 这个地方的等级还不足以干扰到巴克的心灵让他出现幻觉，但他确实是看到了这些东西。所以，出现在他眼睛里的都是“真实”的场景，以及“真实”的怪物。 这是来自于另一个空间的投影，用便于理解一点的词来的说明的话，海市蜃楼吧。 欧文的眼睛越睁越大，因为在他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巴克的身体和一个怪物的身体互相重合了起来。 那个怪物的身体嵌入到了巴克的身体当中，就像那些镶嵌在两边墙壁之中却依旧在那里正常行走的怪物们一样。 “别慌，只是投影而已。” 巴克走上前，拍了拍欧文的肩膀，好让他安下心来。他学着之前玛丽乔所展现给他的技巧，将一点柔化的“念力”拍到欧文的身上，让他能过在这种情况下更加镇定一些。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加buff手段，而不是靠嗑巴克的低等级凝神药丸。凝神药丸在这个等级的副本所能发挥出来的效果过于有限。 所谓的“念力”，把它看作是精神力就可以了，强者的意志可以影响到物质位面，并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看来你是回不去了。” 巴克看着欧文身后的骷髅头墙壁，说道。那面墙壁并非幻境，而是他们穿越了某条跨界的通道，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虽然依旧还在通道里，但想必距离出口已经不远了。 这里不是什么非物质世界，因为巴克不能够心想事成。眼前的这个通道所要通向的地方应该是另一个物质世界，可能是异度空间，也可能是某个狭间世界，总之，不管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还是先向前吧。 205 撕开世界的裂缝 顺着巴克的目光回过头去，欧文也看到了出现在他身后的那面墙璧。 虽然也是一个新手，但欧文的知识面还是十分丰富的，在看到了这面墙壁之后，他也立刻明白了自己和巴克现在的处境。 他们已经不在玛琳境内了，而这起案子目前涉及到的范畴也不再是他一个新晋调查员能够处理得了的，虽然他已经是非常优秀老道的新晋调查员，但再怎么优秀老道的新晋也还是新晋。涉及到异度空间的案子需要更高级别的调查员前来调查。 异度空间不会有玛琳安全，如果说孤身一人走在玛琳境内远离城市的野外已经够危险了的话，那么身处于异度空间的物质世界当中的危险程度就更不用多说了。虽然也会有十分安全、美好的异度空间，就是在帝国时期被称作“狭间世界”的那个。但大部分的异度空间都是十分扭曲且危险的。 看着从他身体中摇摇摆摆地穿过，那双扭曲丑陋的脸上一脸茫然的怪物欧文就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去的那个世界是不大可能和任何一个代表着“好”的形容词相关的。 “你身上带了纸没有？” “啊？” 欧文有点茫然，因为他不明白巴克问这个干啥，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等会儿要是想要拉屎没带纸的话那怎么办？接下来的地方应该没有卫生纸这种东西吧？” 欧文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可能是没有想到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这人依旧还能问出这么脑瘫的问题。可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好像是认真问的，而不是在开玩笑。 “额，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是不用排便的……我只需要尿尿就可以了。” “哦？那岂不是和我一样？” “额，应该是吧？而且到了校官级生命形态改变以后，应该就都是这样的了。” 听到欧文的科普，巴克突然就有点小失望了。他还以为不用拉屎是他一个人身为穿越者的都有特权呢。 “我给你上了增益，现在你应该不用太担心会再次发疯了。虽然我也没办法保证。” “谢谢您，非常感谢。” “不客气！”巴克上前轻轻拍了拍欧文的肩膀，“咱俩谁跟谁啊？” “对了，不要用敬语，不要叫我您，我不大喜欢别人这么叫我。直接叫我名字或者用【你】来称呼就行了。” “好的，我明白了。” 欧文身体上的伤痕现在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但巴克同时注意到，他的身体似乎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欧文身上的衣服开始变得有些撑，这种“撑”主要体现在上半身，虽然进程很慢，但估计用不了多久，欧文的胸前就会…… “你，你这……”巴克看着欧文身体上出现的变化，脸上和心中满满的都是惊骇。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事情！ 夸张了，还是见过的，在一些书里，还有镇子上曾经买过的报纸集上看到过相关的新闻。 大概就是男人变成女人，女人变成男人这种，一般是因为身体上出现了某种变异。这算是影响最小的变异了，有的时候还会给变异者的身体带来一些好处，比如觉醒特殊能力什么的。 “这是天赐者能力觉醒所付出的代价。”欧文倒是没有因为自己变成了一个可能是长着那啥的女人而显得难堪，“当身体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势时，我的伤口恢复速度会比一般的天赐者更快，这一点相信巴克治安官你刚才也看到了。但恢复伤势的过程中，也会让我女性的特征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狭窄昏暗的通道中，巴克走在前面，听着背后欧文嘴里慢慢说着的他的故事。 “我本来出生的时候身体就带着点异常，同时拥有着男性和女性的特征，但上半身还是和普通男性一样的。我就这样一直以着男性的身份生活着，直到我十四岁那年天赐者能力觉醒。” “欧，欧莱也是和你一样的？” 巴克想起了自己的手下欧莱，那个同样长相漂亮的男人。 “不。”欧文摇摇头，“欧莱是普通人，普通的男性，和我并不一样。” “那，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呢？” “一个月左右吧？”欧莱有些不确定地答道：“我也捏不准，但最长应该也不会超过两个月。” 巴克没有去问欧文他在变成女性主导的身体之后每个月会不会有某个亲戚来这种问题，因为这个世界的女人没有这种困扰，真幸福。 所以说不能一边走路一边聊天，因为会很容易走错路，就比如现在，两人一路聊天一路走，然后就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虽然这个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并没有任何关系。 通道里没有其他的拐角处，他们只是一路顺着走就走到了这儿，走到了这面同样嵌满骷髅头的墙壁前。 这是一条死路，无论前后都没有出口。 墙壁上镶嵌着的并不只有人类的头骨，相反，人类的头骨在墙壁上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其上大多数的头骨都是巴克从来没见过的某种生物的头骨，但他还是能认出来几个。 某种猫科动物的头骨、食尸鬼的头骨、畸形人形怪物的头骨，除去这些以外别的他就真不是认识了。 变成女性特征占据主导的欧文在长相上比起之前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可能是因为本来就长得比较中性化吧？他只是胸围涨了不少，从最开始的两位数到达了接近三位数的两位数。 “这是个死胡同啊……” 巴克摸着下巴，肯定是那个芬利搞的鬼，在他们进来以后又把他们转移到了这里，并困在了这个已不再处于玛琳的异世界通道中。 “是你搞的鬼吧？” 没有人回答，只有欧文疑惑的眼神。 “你可别让我逮住咯！” 巴克本来只是想嘴臭一下的，然后再靠着自己身为踢门侠的蛮干之术强行破局，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芬利，居然还真的敢回复啊？ “呵……” 通道的远方传来一声冷笑，可能芬利是比较自信的，但很快他就会知道，盲目的自信并不会使什么好事。即便巴克没有使用电池，但也已经足够了。 巴克凭空撕出了一个口子，在这片昏暗的通道中，一条巨大的裂缝被他徒手撕了开来。 在裂缝的另一头，是一片比玛琳的荒郊野外还要更加晦暗的土地，天空上只能看到一轮衰弱、遥远、细小的太阳。 这个地方本来就已经是与另一个世界的交界处了，即便没有着物理意义上的出口，但只要实力达到了校官级，就可以直接撕开一个裂缝穿过去。巴克之前便正是打算这么做。 不过，因为那个芬利过于自信的回应，现在巴克可以直接跳他脸了。 206 踢门侠巴克追猎中（一） 207 踢门侠巴克追猎中（二） 208 帝国陆军（前）少将玛丽乔 就跟地鼠打洞一样，巴克把方圆几里的土地都刨了个遍，但却始终都没能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东西”。于是，十分气馁的巴克将手中的铲子往天上一丢—— “不找了！” 那东西，每次他觉得那东西可能藏在某个地方的时候，当他挖开那里的土地却只能找到一堆虫子，大量的虫子。还是以那种暗红色的蠕虫居多，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其他的奇形怪状的虫子，没有什么智力，只有基础的趋利避害本能。 “追吧，把那个芬利找出来。” 感受着在这片异域的空气中所留下的芬利的信息，巴克将身体转向某个方向，那个芬利以为他能够跑掉，但殊不知他的一切行踪都已被巴克牢牢掌握。由那些弥漫在空中，寻常人无法看到的暗红色的粉尘组成的线将会带领巴克前往芬利的所在地。 这是巴克的独有天赋，很少能有生物能够逃脱得了他的追猎，芬利自然不会是个例外。 身旁跟着欧文，两人在这荒芜的大地上快速前进着。他们越过了一道又一道高低不平，甚至还会自行蠕动起伏的土坡；爬上了突然在面前升起的、一直冲上天际，贯穿那乌青色的抑郁云层的巨大石柱；走下了不断向下延伸，前方只有无尽黑暗，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斜坡。 但，无论是多么不符合常理、多么奇形怪状的环境，当欧文在这片非常之地跋涉时，他的心境却始终保持着平稳，甚至还有闲心思和巴克聊天。 “你的那个搭档，额，叫什么来着？莉莉？” “莉亚，先生。” “莉亚是喜欢你身为男性的部分还是女性的部分？” “额，这个肯定是男人的部分吧……女人喜欢女人那也太，额，算了。” “她很喜欢你呢，为什么你不喜欢她？” “为什么你会对这种事情这么感兴趣？” “人不都喜欢听一些私密小道消息么，我一个正常人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也很正常吧？” “……” 很难想象，看着巴克手上拿着的东西，欧文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是真没看出来这玩意儿是怎么被巴克从他胸前那一点凸起也没有的衣服怀里拿出来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他在赶路的这段时间里已经从怀里摸了至少十袋子零食出来了。 还都挺好吃的，这位巴克先生对于食物的品味真是很不错。 “我看她长得也挺漂亮的。” “巴克先生！你对于爱情的标准就只有长相这一环吗？？”欧文的声音突然变高了起来，好像是生气了。 “可一个人要是长得不漂亮的话，基本上也不会有异性能爱上他/她吧？” 欧文没有回应巴克，似乎是被气到了。 “是不是她的长相风格不是你的菜？” “还是不要讨论关于爱情方面的事情了，我觉我们不会有共同语言的，巴克先生。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欧文和他的弟弟不同的地方未免也太多了，目前看来大概就只有长相上是相似的。 一路聊着聊着，两人的步伐再次停了下来。因为出现在地平线上的一栋建筑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力。 那是一栋巴克不熟悉欧文也不熟悉但是玛丽乔非常熟悉的残破建筑，在它的周围，残破的盔甲，腐朽的武器武器以及巨量的血肉残骸铺满了整个荒野。 可能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那些碎尸残骸在岁月的流逝下被互相粘合，长到了一起。而且和这个世界其他的地方所不同的一点是，这里没有虫子。 一只虫子也没有。 残破建筑的最高处，虽没有风，但旗杆上的旗帜仍旧在上面飘扬着。在旗帜上丝毫看不到岁月摧残的痕迹。旗杆已腐朽，它却始终如新。 这片荒野上的天空被厚厚的暗红色云层所覆盖，似乎永远都不会散去。但在这些暗红色的云层中却又能看到无数的孔洞，就好象是被虫蛀过一般。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空洞中，能看到滚滚的黑色浓烟从中冒出。 建筑上有三个旗杆，其中的一个已经折断，而剩下的两根旗杆上挂着的旗帜，其中一面巴克很熟悉，那是帝国国旗，和现代的玛琳国旗有着一些区别，但现代的玛琳国旗比起古代的来也就是上面少了些图案而已。 至于另一面旗帜，虽然巴克不知道，但玛丽乔已经告诉了他：这是帝国陆军第七军团的旗帜。帝国陆军有十二军团，每个军团的规模为五千四百人，这是只计算纯战斗人员的数量。玛丽乔在降职到玛丽乔基地成为准将之前是帝国陆军第四军团的少将，她属于实权少将，是第四军团05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并不是因为实力而被授予的少将军衔。 这是一座帝国前哨站，在异度空间能见到很多这样的前哨站。一至十二军团是帝国陆军最精锐的部队，他们所执行的大部分军事任务都与狭间世界有关。军团中各个连队的连队长一般都由贵族担任。 “怪不得这个校官级能够在玛琳开出一个异度空间的入口出来，原来是已被征服之世界啊……” 巴克的嘴里喃喃道，与一旁满脸都写着惊讶的欧文的表现截然不同。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嘴里喃喃的也只不过是从玛丽乔那里听来的话罢了。 虽然这里怎么也不像是已经被征服了的样子，到处都是尸体，连前哨站都快毁了。 “你……” “嗯？” 巴克扭过头，看着欧文，“怎么了？” “你真的是治安官？” “如假包换。” 直到想起来这位治安官所工作的镇子是由一位贵族来管理的，欧文这才稍微接受了一点对方的治安官身份。 当踏上这片由尸体铺盖而成的土地上的时候，巴克清晰地感觉到了脚下那些尸骸的“活性”。虽然可能已经历了千年之久的时光，但这些血肉却仍旧保持着惊人的“活力”。 血液依旧还在从这些尸骸与肉块之中缓缓流出，即便是过了千年都没有流尽。无论是最外层的尸骸还是最内层的尸骸。 宛如屠宰场一般的地方却没有血腥味，更没有腐臭味，这里什么味道也没有。只有着一股子飘荡在空气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很难说出这是什么味道，因为在记忆里根本找不到与这种味道类似的任何一种味道。 209 旧世界的伟力（一） 当近距离看到这座帝国前哨站的时候，巴克才能感觉到它所确切经历过的，自它矗立在这片土地上起，历经千年至今的那些时光。 由合金打造的墙壁上早已看不到当年新建时的光泽了，那银白色、无比耀眼，即便是在万里之遥也依旧能一眼认出的标志性颜色早已不复存在。大量的碎肉碎骨涂满了所有的墙壁，一层又一层，将它的颜色由银色染成红色，又从红色染成黑色。 一根根尖锐的刺自地面破土而出，一直上升到头顶的云层。在这些粗壮高耸的尖刺上，又有无数相较于本体无比细小的横生或纵生的尖刺从中长出。 在这些“细刺”上面所悬挂着的，则是一具又一具，根本数不清，和这根巨刺一起延伸至云层深处的尸骸。这些尸骸中有人形的、非人形、甚至是异形的，但却没有看到一具帝**人的残骸。这是由前哨站的士兵们堆起，用于震慑这个世界的土著们的杀戮尖塔。 点缀着尸体的尖塔刺破云霄，骸骨铺成的草坪覆盖大地。 一层又一层的血污涂沫其上，已看不出其原本颜色的残破巨门紧闭着，尽管已无法再阻挡外人的进入，但它却依旧还在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前哨站的围墙坍塌了又一处，不，那并不是自然坍塌的，而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完全摧毁。由纯金属制成的厚实城墙破损处依旧还能看到形变的痕迹。 即便是在这景色无比骇人，有着数不清的生命消逝的地方，却依旧感受不到有半点情绪的残留，任何情绪都没有。此恨绵绵无绝期，但就是连如此之深的仇恨也已经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 这片土地已经完全死掉了，只是依旧还保留着与昔日战争发生时无异的场景。 一个安静到了极点的地方，一个看似在运动，实际上又静滞到了极点的地方。 脚下尸骸中的血液在涌出时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即便是从很高的“山”上滴落，砸到下方的盔甲上也是一样，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除了巴克和欧文这两个外来者所制造出的杂音。 在前哨站的外围看不到任何玛琳士兵的尸体，也可能只是因为他们的尸体被压在了最底层，但在视线之中的确是没有见到过。 尽管是一栋破烂不堪的巨门，但巴克还是在门前停了下来，仰起头，看向头顶门梁上的一个同样被血肉盖满了的“装置”，应该是装置吧。 欧文肯定是不会蠢到在巴克都停下来的时候还继续往前走的，哪怕面前的巨门已经是形同虚设。透过那破损的巨型大门，欧文能够看到这栋建筑围墙内部的景色：与外界无异。 “我是帝国陆军准…，好吧，少将玛丽乔的下属。”巴克朝着头顶喊了一句，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是一分几十秒左右吧？在欧文的眼中，他看到，头顶门梁上那个凸起的部分开始了运转。 酸涩的机械运转声响起，可能四大量的血肉残渣卡住了机械运转的轨道而导致的。可以看到那台机械是向要前后，对它来说是上下，上下晃动两下，但是却被卡住了。 酸涩的机械声继续响起，在连续尝试了几次之后，头顶掉下了大量的肉块和碎屑，还好巴克和欧文两人躲闪地及时才没有让那些血水和肉屑砸到自己身上。 “请上报玛丽乔将军的权限码” 十分机械的合成音，还蛮有科幻风格的。 “%￥￥7953……” “请上报你的个人身份码或权限码” “没有。” “那请递交一级权限卡，嘀，验证设备失效，此步骤无法正常进行” “没有。” “请上报一级权限码” “*&%2571……” “验证中……请耐心等待。” “验证通过，欢迎，玛丽乔将军。” “我是巴克，我不是玛丽乔。” “欢迎，巴克先生。” 一旁的欧文已经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帝国对于联邦的广大民众甚至是不少军人、调查员而言都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但联邦官方却从未过于刻意地想要抹去过这段历史，只是所有知道这个的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大肆传播而已。 对于玛琳人来说，故土的陷落是一段耻辱的记忆，至于往日的荣光，那和现世已是无关。 欧文是知道帝国的存在的，而他自然也知道刚才巴克口中的那个“玛丽乔”将军是什么意思，虽然他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这个名字是属于一位帝国将军的，这一点不会有错。 前哨站的环境和外面是一样的，但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这里的事物没有被静滞，一切的一切都在流动，虽然同样缺失了很多。 前哨站内部的尸骸早已风化，在数量上比起外面的来要少上很多，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前哨站内部的景象看起来反而要比外面更加令人感到不适一些，同时也要更加…… 有冲击力一些。 因为欧文看到了贵族的尸体。 那是一具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姿势和表情、尸体悬浮于半空之中的贵族。他的双手朝下，大量红色的结晶体自他的掌心生出，向下延伸，一直覆盖到这座前哨站的每一个角落。在前哨站内的每一具非人类尸骸上都能看到无数根由身体之内向外穿刺、生出的红色结晶。 这名贵族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身上穿着联邦将官的制服，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澎湃的能量自欧文进入到这座前哨战之始就感受到了，这股澎湃的能量一直维持在前哨站中，持续了千年的时光。 在这位将军头顶的云层之中，有一颗直径数公里的头颅隐藏在其中，双目狰狞，被云雾所覆盖，若隐若现。它那巨大的双眼始终都在死死盯着下方前哨站里的这位贵族，而那位贵族将军的双眼也同样在一直盯着它。向这样的对视也已经持续了千年的时光。 即便是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到地下的欧文上，即便是已死去了如此之久，但欧文在看着它的时候也依旧能够感觉到一股自心底升腾而起，无法压抑，且会极速增殖的恐惧，直到巴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红色的结晶尖刺同样贯穿了那颗巨大的头颅，就像那些冲破云霄的杀戮尖塔一样。 210 旧世界的伟力（二） 211 旧世界的伟力（三） 马琳星球的外围环绕着一层小行星带，看起来有点像是前星环，因为挺大的。在晚上没有红月的时候，抬起头便能在浩瀚的星空中看到那条绚烂的彩带。在这片围绕着星球的星环中漂浮着的，除了一些体积大小不一颗粒，也有大量的飞船残骸，大都是外星人的飞船，有研究价值的飞船大都已被回收，而没有什么价值的就任凭它漂浮在那里了。 除了飞行器的残骸、细小的陨石、水冰颗粒，在这上面还能够找到一些玛琳先贤的尸体。一些为对玛琳的发展有过贡献、为国效过力，为国捐过躯的人，如果他们对于自己的埋葬之所有要求的话，就会被送往到伴随着玛琳星的这片星环中来。他们的尸体会被大块的透明水晶所包裹，静静地躺在里面沉绵，直至时间尽头。 别说，喜欢把自己埋在天上的古代人还真不少，所以自玛琳见过的这十几万年以来，躺在天上看着底下的大佬们的尸体，没有个几千万具应该也有几百万具了。虽不一定是什么毁天灭地的的强者，可能就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但他们仍旧值得后人去尊重和仰望。 不过，往日的历史再怎么辉煌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人还是得向前看。 巴克并不是在所有的时候都对于玛琳的古代历史很感兴趣的，虽然玛丽乔知道很多古代时期的东西，而且她也很乐意去给巴克这为“失忆”了的同胞好好讲一讲。不过对于某些时候的巴克来说，了解这个还不如去了解漂亮姑娘来得实在，因为一个穿着兽皮裤衩却有掌握着毁天灭地搭地力量的人，在巴克看来，怎么看都觉得画风不对劲。 就好像是前世他喜欢看的那种什么奇幻玄幻小说里，一个逼格相当于什么圣人主神的存在，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类里也没这么强的人，但是没关系，打个比方而已。 一个逼格，不对，应该说是实力吧，实力相当于圣人、诸神的存在，掌握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的名字叫做库库贝或者是贝贝库，他连火都不怎么会用，吃东西只是刚刚知道要用火去烤，身上穿的衣服是从野兽身上扒下来的兽皮裤衩，说话的语言是呜呜哇哇叽里呱啦，但是你却又能毫无障碍地听懂他所说的话。 原始而强大，愚昧却不愚笨，玛琳的蛮荒时期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风。可能你有能够进行星际远航的舰队，而我只知道用地上捡起来的的石头砸人，或者是用我天生就能掌控的雷霆之力变成来雷霆石头球来砸人，但是没关系，你打不过我。我能用从地上捡起来的石头把你的星际舰队砸烂。 可能夸张了点，但历史上实际发生的情况其实也和这差不多。 玛琳最开始的四位皇帝们也被称之为四方之帝，后人加的称呼，分别来自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素描这种东西，画的“画”也是非常抽象，但他们的外貌形象却仍旧十分清晰地流传了下来，玛丽乔还画给巴克看过。 第一任皇帝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布布塔在玛琳帝国的伟人雕像上经常能见到，而且每次穿的衣服都不一样，有的时候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不过她的官方形象还是一个穿着兽皮裙子的女人，只有下半身有裙子。 她身高一米八八，身材强壮，浑身都是结实且极具美感的肌肉，充满了力量的美感。她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强者，如果放到现在的话相当于一个贵族，不过比一般的贵族还要强大得多。早期的玛琳并没有“贵族”这个概念，那时候玛琳的贵族们一般会被称之为“大战士”、“大巫师”或者是“大贤者”。就是在普通的战士巫师贤者的前面挂一个“大”而已，十分朴素的称呼。 巴克只看过玛丽乔画给他的第一任皇帝布布塔的脸，并没有看过她的身材是怎么样的，这些都是从玛丽乔的描述中知道的东西。至于其他皇帝，他闲着没事做去关心几个男性皇帝干什么，他又不是女人。 但不管怎么说，玛丽乔画的布布塔皇帝真的漂亮。他之前还不知道这女人居然还会画画，而且画得还挺不错。 昔日伟人搭地介绍环节结束，时间线拉回到现代来。 “前哨站里的设施还有能用的不？” 巴克在前哨站里转了一圈，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去仔细观察的东西，倒是旁边的欧文特别激动，也不知道是为啥。可能是觉得自己很安全了，所以就开始在这个怪物的尸体上摸一下，那个怪物的尸体上碰一下。前哨站里的这些怪物明显要比外面的怪物强大得多，但它们的尸体却都已经变成了一坨又一坨的坚硬物质，比岩石还要坚硬无数倍。 透过那与人类完全不相似的脸上和眼中，依然能够感受到它们死前的绝望和恐惧情绪。也只有丧命于这个地方的它们还能够将这种情绪延续下来，并一直持续到现在了。 恐惧，巨大的恐惧，绝望，无尽的绝望。与这两种占据主流的情绪相比，仇恨已经是微不足道，甚至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部分了。 “休息室还是完好的。” “有吃的和喝的吗？” “都已经过期很久了，巴克先生。”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这种脑回路清奇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智能ai才会不觉得奇怪并和他正常交流了。 “休息室里有空调不？” “有。” “有厕所吗？” “有。” 巴克点点头，然后又抬头看向了天上的那位张少将。 “张将军的遗体，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收敛的。” “张将军说他想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整个前哨站除了他战友们的尸体以外都能保持着原封不动的状态，包括外面。” “额……” “他说这样会比较有艺术感，比较美，也能让后来参观的人们感受到他的强大和高尚。” “后面的这句不用说出来吧……” 212 休息室 “继续发信号吧。”巴克将目光从张少将的身上缩回来，“等会儿会有其他的支援人员过来的，额，用我说的这个电码。” 现在的巴克不打算去追芬利了，追芬利的任务可以交给后面来的调查局支援人员了，现在这个案件又再次升级，估计很快他就能看到大中央和新格雷西市的贵族们赶到这个世界。军队的人在接到调查局给的消息之后肯定也是会派人过来的，说不定还会特地从首都调遣专门的仪仗队过来送这些昔日为帝国捐躯的战士们回国。 现在他要去这个前哨战的里面转一转，特别是休息室。说不定还能混到什么宝贝呢。 十分钟后。 巴克一脸惬意地躺在红水晶前哨战的士兵休息室内，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肚子上伏着一本十分晃眼的杂志。军队生活枯燥，没有点娱乐方法的话那怎么行呢？玛琳作为这个世界上的顶尖强国，其士兵们的待遇肯定是不会差的，更别提还是这种精英中的精英士兵了。 前世地球上不是有少爷兵的说法吗？红水晶前哨战里的这些士兵们可不只是少爷兵，虽然娱乐项目的丰富程度上比地球上要差不少，但舒适程度……好吧，巴克前世没当过兵他不清楚。 虽然没找到什么奇物，但在这座前哨站里，特别是这间休息室，巴克仍旧还是找到了不少的宝贝，特别是这些据说是来自于张将军收藏库里的书，这些书都是张将军在来到这座前哨站之前从自己家中的大书库里带出来的。 很可能有人就要吐槽了，谁他妈的会用大书库放这种书啊？很抱歉，巴克是会的，虽然他家书房不大，也不全都是这种书。而这位一千年之前的张将军也会。 千年之前的美女会是什么样的呢？虽然已经见过玛丽乔很多次了，但再怎么漂亮的女人看多了也是会腻味的，更别提还是一个性格这么恶劣的女人。杂志上的这些姑娘们在巴克看来可要比玛丽乔温柔得多，虽然她们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杂志的扉页上还写着张少将的亲笔字： “禁止带回寝室去看！看完放在休息室里，要是谁让我抓到偷偷把杂志带厕所里去我就把他脑袋拧下来！” 休息室书架的最上面一排全是这种杂志，全部来自于张少将的大书库，暑假下面的两排里虽然也有这样的书，但是质量可就没有最顶层的高了。 只能说不愧是贵族么？就连收藏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巴克本来是想把这些书全塞到自己的衣服怀里的，但是很可惜，前哨站的管理智能制止了他的偷盗行为，因为张少将的遗言里还有着“要他的宝贝杂志们永远和他呆在一起”这一条。 悻悻地将塞进到怀里的杂志一本一本拿出来，放回到书架上，留下一本带到沙发上去慢慢翻看着。至于欧文，不知道欧文哪儿去了，但在这个地方也不需要管他，反正出不了事。张少将的力量仍旧还在护卫着这座前哨站。 “嘶——” 巴克倒吸一口冷气，对于张将军的品味和收藏表示深深的叹服，真的是太棒了。 “好看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巴克的耳边，完全陌生的男性声音，让他立刻就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与外面天上悬浮着的尸体一模一样的脸，没有任何区别，在他的胸口也一样破了一个大洞。 “你是……” “如你所见。” 张少将耸耸肩，然后在巴克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左脚搭在右脚上，双手扶在沙发背后。 “你还活着？” 巴克想起了玛丽乔，不得不说贵族的生命力就是顽强啊，虽然说是贵族的灵魂也不一定能够在身体完全小时以后还能维持住以前的记忆并储存新记忆，但这都碰到两个了。 哦对，张少将的尸体还在外面飘着呢。 “没，已经死了。虽然灵魂还没消散但也快了，差不多再过个一两千年吧，毕竟贵族即便是死了，只要尸体还在，其灵魂便不是那么容易散去的，更别提是我这样的强者了。” 玛丽乔这个时候也从巴克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张少将看到了她之后，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种十分厌恶的神情。 “见鬼，怎么我死前还得见到你们家族的人？？真他妈的晦气……”这位张少将似乎很不喜欢玛丽乔，在见到她的时候就朝着地上吐了口痰。 “我俩好像不熟吧？” “当然不熟了！”张少将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愤怒，“你那该死的哥哥，混账东西！”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家族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比虫子小便还要下流的东西，你找死！” 虽然气氛看起来是剑拔弩张，但实际上玛丽乔和这位张少将也没有真的打起来，只是在那里打嘴仗罢了，但看来玛丽乔所在的家族名声确实不怎么好。 人在死后，只有当灵魂也都全部散去之后才能算作真正的死亡。灵魂完全散去并不意味着这个人存在的终结，只是灵魂散去以后便完全没了牵挂，他们会开始等待着新一轮的生命旅程，也就是俗称的投胎转世。 可能仍旧是在这个世界，也可能是这个宇宙的其他世界，至于投胎去哪个世界要更好一些，那就只有投胎人才知道了。 如果灵魂没有散去的话那就只能继续飘荡在这个世界当中，大部分的灵魂都无法保留生前的记忆，除非尸体还在又或者是比较特殊。但即便是漫无目的地飘荡在这个世界当中也算是一个“还算不错”的下场了，因为还会有更糟糕的。 就比如那位贝弥尔的弟弟。 张将军会如此讨厌玛丽乔的哥哥是有原因的，玛丽乔的哥哥确实是一个王八蛋，在听完了张将军的控诉以后巴克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之前来前哨站的时候顺走了张少将的二十多本珍藏杂志，而且还是张将军给自己特地留着的绝版杂志。 两人的争吵一直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才慢慢平息下来，当玛丽乔和张将军吵完钻回去了之后，前哨站里已经来了一堆人了。 虽然是个黑暗的世界，但有时候画风却又有着意外的诙谐感。 “妈的，真晦气……” 张少将后仰着头，靠在沙发上。虽然说着晦气，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开心的，脸上挂着笑意。 只是，他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在巴克的耳朵里听起来，总感觉像是在越变越小一样。而且也不只是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也是如此。 身体的轮廓在不断变淡、消散，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死了都不忘记吹牛，可悲的人。” 脑海里响起玛丽乔的声音，看似是在嘲讽。 213 贵族并不贵 214 我不确定 215 来自学院的邀请 216 雨 217 世界的色彩（一） 218 世界的色彩（二） 格雷西行省的总督名叫帕比，他并不是新格雷西市的人，而是欧文和欧莱两人的老乡。而且他也特别不喜欢新格雷西这座城市，不过再怎么不喜欢他对于自己的工作还是尽职尽责的，并没有怎么偏心过。 不喜欢新格雷西市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岳父不喜欢他，所以连带着他也就不喜欢上了那座城市。他和妻子已经有四十年没去探望过自己的岳父岳母了，他的岳父母在这四十年里也同样没有来探望过他们，尽管同处于一座城市。 今天的帕比总督依旧如往常一样在他的办公室里做着他的工作，行省总督办公室位于新格雷西市最中心的地区，就位于市政府的旁边。 和看似在正经埋头工作但实际上有时候会偷偷睡懒觉的里格市长不同，帕比总督是一个对于工作非常认真的人，从不偷懒开小差。 “出大事情了，帕比总督！” 总督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来者正是之前还在说他有时候会偷懒开小差的里格市长。虽然门是被里格市长“撞”开的，但实际上门并没有真正开过，上面也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里格是直接从门的另一面“穿”过来的。就像穿墙术那样。 “我知道。” 帕比总督只是抬起头看了里格一眼，就低下头继续专注于他的工作去了。“在你还在办公室里睡觉的时候我就已经将消息上报给大中央了。在你慌忙醒过来往这边赶的时候，大中央也已经给过了回复，马上就会有专门的人员过来处理这起异常事件。” 里格的脸上还是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他明显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帕比总督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至于突然消失的三个区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经调集了行省内所有处理过相似事态的贵族过来支援，现在应该也已经抵达并投入到救援行动当中了。” “如果你找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做的话也可以去配合贵族们参加救援，毕竟你也是个将官级呢。达到了这次救援行动的基本救援人员实力需求。”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里格市长？” 帕比总督故意将“市长”这个词咬得重了些。 “明白了，我这就去。”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里格市长的话，但是并没有看见他的人，想必是已经走了。 帕比总督对于里格市长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虽然他平时在市长办公室喜欢偷懒睡觉，但他依旧是一个很有能力且尽职尽责的市长。就像现在，他已经投入到救援行动的第一线里去了。不过，帕比并不喜欢他。 里格市长至今未婚，他当年是和帕比一起追求过帕比的老婆的，只是帕比的老婆最后选择了帕比，而帕比的岳父岳母们则要更喜欢里格市长。因为里格长得很英俊，出身也好，就是气质轻浮了点。但怎么看也要比木讷的穷小子帕比好得多吧？ 在里格消失在办公室以后，帕比的眉头才终于又紧锁了起来。他一边用手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一边看着手中文件上的报告。在又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放下文件，仰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见鬼的芬利……” 新格雷西市的三个大区于四十分钟之前突然被抹去了，是的，抹去。 就像是纸上的文字被橡皮擦擦去一般，被硬生生地从这个世界上擦去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大头还是芬利。如果不是他打开了那个曾经被扯断的世界的通道的话，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那是一个狭间世界，在最初，它与玛琳便是连接在一起的。像这样与玛琳连接在一起的狭间世界也被称之为“近程世界”。 被扯断的世界与本世界重新相连，从长远角度来看倒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当下其所造成的后果可不是能考虑它以后会带来多少好处的时候。被剥离出这个世界的三个大区必须被重新拉回来，从那个特殊的地方，越快越好。 只要救援得及时，那么消失的那三个大区里的市民们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对于他们来说很可能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几个小时罢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情况如常。但时间拖得越久就会越危险。 此时此刻，三大区的大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全部的居民们，应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糟糕处境。他们都不一定会意识到有人正在救他们。 在这个地方，一切都被割裂，每个人都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单独个体”，他们遇不到其他的人，所能见到的也只会是自己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而臆想出来的与平日里完全没有区别的熟悉地方罢了。 但这个保护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一旦当保护期结束，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他们，所面临着的就只有崩溃罢了。那个地方不会有时间的概念，即便只是过去了短短的十秒，也会被拉扯到不可思议的长度。 人是无法在那种膨胀的时间感中坚持太长时间的。 当然，不是所有人，比如巴克，再比如别的一些强者。 透过街上一位女士的眼睛，巴克才真正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如果世界有颜色的话，它会是什么颜色的呢？如果它又形状，那又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形状呢？ 在看到了世界的真实之后，巴克心中有了一个“概念”。 它一点也不规则，一点也不美。没有任何“形状”可言，也没有任何一个词语可以去描述。它能够被巴克的眼睛看见，能够被巴克的大脑处理。但无法用任何语言或者是文字去形容，可能是巴克的文化程度还不够高吧。 它不像那些存在那样神秘，名字无法听见，面容也是一片模糊。但它依旧足够伟大，也足够宏观。因为它代表着这个世界，它是整个世界于“你”的眼中所呈现的色彩和…“形状”。 那是白色的黑夜吗？又或者是黑色的白昼？无法去判断，因为没有相关的知识。在这样的景色面前，巴克就宛如一个新生的婴儿，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巴克就身处于这篇色彩之中，色彩之上，色彩左右，色彩之下。低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色彩，会发现色彩之中又包裹着无数色彩，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无论你放大多少倍，始终都能看到更多的圈，更多的层。 它是立体的，也是平面的。 色彩的任何一种颜色都无法用“世界之中”的任何一种颜色去描述，没有与它相近的，也没有与它相关的。 对于此刻的巴克而言，出现在他眼中并被传递到大脑里的景色实在是太抽象了，就像那些抽象画家画的画一样。但好歹巴克还能“看懂”这幅画，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哪儿。 世界的外围？也许可以这么称呼它。 219 点（一） 220 点（二） 221 玛丽乔 布雷偷偷地看着那个站在他店里的女人，他已经保持着打扫书架的姿势偷偷看了对方十几分钟了，那是一个能够让他停下所有手头工作，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的女人。 布雷是不相信所谓“一见钟情”这样的故事的，在上个月，他和朋友在聊天的时候还特地吐槽了下最近流行的言情小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来一见钟情流派的小说卖得特别好，既然卖得好那肯定小说作家们都会选择去写这个，所以像其它类型的言情小说在市场上就没那么多见了。 布雷家是开书店的，他本人也是一个文化人。在玛琳，能开得起书店的人家里一般都比较有钱，没钱也买不起那么多书。这个世界的书卖的价格普遍要比巴克的老家那边更高一些，不过要分类型。价格低廉的书自然也是有的：比如娱乐小说、名人传记、各种小报之类的，这些玩意儿的价格就很亲民。 那是一个身材极高挑的女性，比布雷要高出很多。同时也是一个极美丽的女性。 她大概有一米九的身高吧？比一米七五的布雷要高出很多，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衣服，就连脚上的长筒靴也是白色的。 白色的皮夹克，白色皮裤，还有白色的靴子，全身都是白茫茫一片，然后上面又点缀着一些与主题颜色对比感十分强烈的色彩，比如黑色。 黑色的眼眸，黑色的头发，还有黑色的指甲油。 如果巴克在这里的话他肯定是要吐槽玛丽乔女士今日的时尚装扮，因为太蠢了。玛丽乔的头发颜色和发型还有服装一天换一次，眼睛颜色一周换一次，一周下来能够让巴克觉得好看的次数连一半都到不了。 人再怎么好看也掩盖不了服装品味的拙劣，虽然在大部分人看来并不拙劣，但巴克的审美向来都是异于常人的。 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书店老板都是不会喜欢站在自己书店看书却一本书都不买的客人的，除非是国营书店，比如x华书店什么的，布雷自然也不例外。但即便是书店里已经站满了前来白嫖看书的人，他也依旧没有打算赶走他们，因为没那个时间。 他当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假的，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而他也只是在做着平日里照常要做的事情而已。 在这偷看的十几分钟之内，布雷已经生出过不下十次想要上去与对方搭话的冲动了，但他却始终都没能将这份冲动付诸于行动，也许这就是言情小说里所说过的那种：在面临爱情之时的那种胆怯吗？ 虽然一直都对于一见钟情类型的言情小说很不屑，但布雷还是看过很多本的。而那些言情故事里主人公在见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或者是天女之后，书中所描写的主人公内心之中的活动也与此时布雷内心当中的活动完全一致。 就连表现在身体上的姿势和一些小动作也是一样。 布雷爱上了她，爱上了这个今天他第一次遇见的这个女人，这个美丽的女人。 他想娶她为妻，想成为她的丈夫，想和她白头偕老，子孙满堂，想…… 终于，对方抬起了头，并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盯住了他。 其实布雷和她的之间的距离就只隔了一个书架而已，他在暑假这边，而玛丽乔在书架那边。 不过，对方也只是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已，在看完之后便继续低下头看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本书。 在对方再次低下头之后，布雷的嘴唇开始了蠕动，似乎是终于突破了内心的胆怯，想要说些什么了。他结结巴巴地，从嘴里蹦出了他在偷看了玛丽乔这么久之后向对方说出的第一句话： “不…不，不买别看……呸！” “呸呸呸！” 话刚一说出口布雷就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虽然及时的止住了嘴但话还是被说了出去，并且还被对方给听到了。 “啪！” 布雷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巴掌，很快，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玛丽乔看着这位年轻的书店，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钞，假钱，没有实体，只是一个障眼法罢了。那是一张一百面额的假钞。 “行吧，给。” 她将钞票顺着书架的空隙朝布雷丢了过去。玛丽乔女士可要比扣扣索索的乡下人巴克大方得多，随手就是一百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我我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布雷的口吃变得愈发严重了，虽然他在今天之前从未有过口吃这一毛病。这应该也是一见钟情这个病所带来的后遗症之一吧。 “我知道，你看了我好久了。” 对面的那位女士朝他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非常短暂的笑容，短暂到布雷还没开始回味就已消失地无影无踪，并紧接着说出了一句对于此刻的布雷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的话： “不用说你接下来的话了，我对你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先生。” 布雷是一个帅哥，附近几条街道里有名的帅哥，很多少女会特地跑好几条街来他的书店里买书或者是故意蹭书不走就是为了等着他来赶人，为了能够多看他几眼，和他能多说几句话。 “你看，你长得这么矮呢，先生。”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的这个女人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旁边，并不是从书架边缘绕过来的，而是之前向前踏出一步，穿过书架来到了他这边。但布雷脸上所出现的震惊之色可并不是因为这个，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他的脑子里还在重复着玛丽乔对他说的那句话，那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如同一千根钢针扎进他的大脑组织。感觉这个比喻有点不合适，但是无所谓了。 玛丽乔来到他的面前，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她本来是不会这招的，但是巴克在吃完东西之后总是喜欢在嘴里叼点东西，筷子勺子牙签什么的，虽然没承认过但玛丽乔觉得这样做确实很酷炫，所以就学来了。 她将手抬到布雷的头顶：“你看，你人还没到我下巴呢。” 222 将它击碎（一） 223 我出来力！（二） 224 你得去上学 但不管怎么样，落后归落后，但巴克的这把枪还是很好看的。玛丽乔把巴克的这本卡宾枪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着，感觉非常满意，非常喜欢。 巴克这把枪陪伴了他有相当于段时间了，相比他那把驳壳枪要久得多。这是将他抚养长大的院长在他第一次参加工作时特地送给自己的礼物，一把栓动卡宾枪。院长是很了解巴克的人，额，虽然不是人但还是叫人吧。 她知道巴克喜欢把各种东西都塞进自己的衣服怀里，所以就特地托人去城里给巴克定做了这把卡宾枪，相比较普通的栓动步枪它要更短一些，更适合被收到衣服怀里去。在陪伴着巴克这十多个年头的时光里，它没有夺去过任何一个人类又或者是吃人鬼，再或者是别的什么怪物的生命，除了那些死于巴克枪下的猎物。 尽管自己亲自动手要比开枪来得更有效率，但巴克还是喜欢提着他的卡宾枪去林子里打猎甚至是钓鱼。森林的大湖里有着十分美味的黑鱼，只需要放置在水面的一块肉就能够让它们以最快的速度从湖的底部赶到湖面上来。 然后举起卡宾枪，“砰砰砰”一枪一个。 对于巴克来说，这是一把非常顺手的猎枪，用来杀人的话未免也太可惜了点。杀怪物的话杀伤力还不如自己一拳轰过去呢。 “巴克。” 玛丽乔拿着巴克的枪，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虽然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手。 “嗯？” 正在那儿对着镜子打理着胡子的巴克随意地回应了一句。 “你这枪好像从来都没拿出来过吧？” “怎么？” “要不送给我呗？” “不给。” “我会付钱的。” 巴克当然知道玛丽乔的这个所谓的“付钱”指的是什么，无非又是一些她来选而巴克不一定感兴趣的技能教学。这把卡宾对于巴克来说虽然很有意义但也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东西，如果要送人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得好好地谈谈价格。 “不给。” “你想学什么？” “再说吧，你现在不是还没身体吗？要这枪有什么用？” “我看它漂亮，所以我想要。” “这是我院长在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送给我的卡宾枪，陪了我有好些年头了。说实话，我有点怪舍不得的。” “我会加价的。” “行吧，反正你没身体，还是得我来保管。” 做完了这笔生意，便将注意力聚焦到巴克变成将官的这件事情上来吧。至于联邦的救援行动？那本来就不是很容易就能看得到的，而且也不会让这些被困在这里的人们知道，所以没必要去关心。至于那位塞斯先生，他刚才就因为气得不行但是又找不到话反驳而离开了。 玛丽乔虽然说话刻薄优越感强，但她说的是实话。 那么，变成了将官级的巴克老爷又觉醒了什么新的能力呢？ 答案是没有，看起来和校官级时期的巴克并没有任何区别。 “你到了将官级之后有觉醒新能力吗？” 将卡宾枪靠在街上，玛丽乔看着已踏入到将官级的巴克，有点好奇地问。她对于将官级的巴克还是蛮感兴趣的，作为前贵族的巴克在战斗力上肯定是要比普通的同阶将官级，也就是准将级要强得多，不过具体又要强上多少呢？ “新能力？” 巴克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然后一脸正经的看着玛丽乔：“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情。” 巴克确实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晋升之后获得了什么新技能，他只是觉得自己比起之前要变得更强了，但也仅此而已。 像他这样能够无师自通自动升级的人除了贵族还有部分天赐者，但不管是贵族还是天赐者，如果他们想要更好的运用自己的能力的话，学习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这方面只有等到日后在战斗中，又或者是去专门的学院学习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你该去上学了，巴克，三十岁正好是上学的年龄。” “以后再说吧。” “什么叫做以后再说！？” 玛丽乔怒了，声音格外的大，把后面正站在店门口继续偷看她的布雷都吓了一大跳。虽然他是听不到这两人说的很多对话的，只有部分话语才能被他听到，明明那位女士说的就很大声。“你一个贵族难道想就这样一直挂着个小镇学校的学历吗？丢人不丢人啊？” “我没钱啊……” 看着那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撒谎，玛丽乔深深地吸了口气。 虽然学院的学费很贵，但巴克说他没钱去上学那就是放屁了。以巴克的经济条件上学肯定问题不大，更别提他还有着这么好的“天赋”了。但之前的那俩招生老师不都说过了吗？只要他有这个意愿，那么去学院学习的一切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呢！ 无论是调查员还是军官，在正式入职之前也都是要去学院学习并参加考试的。 “下个月你就给他们回复，随便去哪个都可以，我不在乎了。但一定要去，你我知道你不会反感去上学的。” “再等等嘛…那么急干嘛，我年纪还这么小，等四十……” “我下个月就去！” 天赐者、军官，以及调查员们在学院的学习模式和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一般都是先入职实习，一边实习一边学。就以进入军事学院学习来说，那么像巴克这种的就会被同意送到一支舰队上去，或者是某支陆地部队当中去进行入职学习。这种部队一般是专门用来训练未来的军官们的，个人实力方面以及军事指挥方面。 学院部队去国外执行军事行动，或者说是军事教学行动是家常便饭，而且因为是学院部队的原因，所以部队的战斗人员等级和装备配备都是联邦最顶尖部队的水平，也不会去什么危险的地方执行公务，所以，在部队学习的这段时光对于这些学员们来说将会是非常惬意的。 轻松，有压力，有难度，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危机，但是没关系，联邦最顶尖的强者们会时刻保证着这些军官苗子们的安全。 在这里，未来的军官们会获得友情、爱情、羁绊…… 画风好像不大对劲啊，算了，还是不说了。总而言之，巴克肯定是要去上学的。 225 巴克买书 226 巴克见义勇为（一） 227 巴克逛大街（二） 巴克以非常快的速度将小姑娘送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里，虽然他并不认得路，但只要飞到高空上去看一看就可以了，医院的上面一般都有着十分显眼的标志。 在新格雷西，未成年人的医疗费用会比成年人的要便宜百分之五十。在巴克飞在天上的时候，怀里的小姑娘也用着她那裂得老开，说话时不断漏风的嘴巴告诉巴克：她有钱，不需要自己为她垫付医疗费用，还有什么“非常感谢他救了自己，一定会报答他的”之类的话，虽然她的伤口已经止血，但说话的时候还是会很疼的，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了。 再加上巴克嫌她一路嘴里叨叨有点吵，所以没有让她再继续说话了。 来到医院，描述情况，送往急救室，然后支付完治疗所需要的费用，减免后四千七百拉索的手术费以及后续一个月的住院费以及其他医药费，一次性付清，共计八千九百十五拉索。这点小钱对于刚发了一笔大财的巴克来说，毛毛雨而已。 小报童当然是有名字的，她并不是孤儿，也有父母。她的父母在巴克将她送往医院之后没多久便赶了过来。从她父母身上的穿着来看，她家应该不算是什么多么富裕的家庭，不然也不会让这小姑娘不上学而是跑到接上去卖报了。 理所当然、昂首挺胸地接受了小姑娘父母的连连道谢，巴克的手里把玩着条金制的手链，慢悠悠地走出了医院。这条手链的价格当然抵不了什么医药费，不过小姑娘的爹妈坚持要自己收下，所以他也就收下了。 小姑娘她妈本来是要将自己和丈夫的那对戒指送给他的，因为那是她的那个家庭最值钱的东西，那是一对奇物，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有着能够在危难时刻保护佩戴者的神奇力量。不过巴克没有要，也不感兴趣，而是作为代替拿走了小姑娘母亲手上的手链。 只是一对很普通的奇物罢了，其中蕴含的力量并没有多少，虽然要卖的话几万块钱肯定能值当，但巴克也看不上这种垃圾。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垃圾。 到现在为止巴克还没有穿上衣服，他依旧维持着那身银色的皮肤，手腕上多了一串紧绷绷的手链，那玩意儿对于五大三粗的他来说并不合适。 在街上找了个椅子坐了一会儿，这时他的那套衣服才慢悠悠地从天上飘了下来。 “这能力真方便。” 站在街上穿衣服的巴克十分满意自己在晋升将官级之后拥有的这个新能力，实在是太方便了。 之前光着身子在街上走的时候，他那健美的银色身材毫无疑问吸引了相当之多的姑娘们的视线。毕竟又帅又强壮，虽然没有露点，可又有哪个姑娘们是不喜欢的呢？ 见义勇为的巴克做好事从来不留姓名，顶多就是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新格雷西市是一座很安全的城市，在大部分时间里，这座城市每天发生在阴暗角落的事情也就是一些小偷小摸、聚众斗殴，又或者是部分非法生意，至于再大一点的案子，比如凶杀案绑架案什么的，这种案子还真不多见。 玛琳不禁枪，私人也可以拥有枪械，不过发生在城市之中的枪击案却很少见，至少在新格雷西是很少见的。 异世界的城市街头看起来和巴克在前世在电影和游戏里看过的二十世纪早期，大概是190几年的西方大城市其实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的，虽然乍一看很像。 它更像是那种乌托邦式幻想游戏里的那种二十世纪初期城市的形象，有着很多在老家现实历时二十世纪初并不存在的东西，而且也要比真正的二十世纪初城市更加繁华。 在街头和小巷到处都可以见到的球星无人机，公路上类似于磁悬浮电车的地轨车，天上飞来飞去的飞行艇、空轨车，以及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玛琳的摩天大楼一般为尖塔式或者是圆顶式，建筑的外壁上通常都刻有华美的浮雕。每到一定的高度，外壁上都会有一部分凸出的地方或者是一角。形态各异的雕像耸立在那些凸出的小块区域上，而较大的凸出部分一般则是一座小型的花园。如果视力比较好的话，偶尔还能够看到几个在那数百米高的阳台花园中掩嘴而笑，互相交谈着的贵妇人。 巨大的尖拱形窗户在这些摩天大楼的外壁上占据着相当大的部分，窗户中的玻璃一般为深蓝色且不透明，但有时也会是那种绘制着精美图案的花窗玻璃。 摩天大楼那高耸的塔尖直直插入云霄，如果离得不够远的话，在地面上是看不到大楼的顶部的。 同时，在一栋大楼与另一栋大楼之间，巨大的拱桥会将它们连接在一起。这些拱桥本身也具有着相当之高的艺术价值，无论是其外侧那些呈飞翔姿态的人形雕像、桥体上复杂精美的浮雕，又或者是那些实用价值与艺术价值并重的镂空结构。 在新格雷西，即便是巴克所见过的最矮的大楼，其高度也已超过了他前世穿越前全球范围内已建起的任何一座高楼。那玩意儿差不多有九百米高。 除了连接两栋大楼，这些拱桥同时也是空轨车停靠的站点。 这些大楼的年纪大都不怎么年轻了，它们当中的大多数年纪可能就只比这个国家小一点，这里指的是马琳联邦不是玛琳帝国。它们与联邦同一时期矗立在这片巴克目前还是不知道名字的土地上，度过了近千年的漫长时光。 “真是怀念啊……这是我和你那个时代流行的建筑风格。” 脑海里传来了玛丽乔女士那颇为感慨的声音，顺着她的话，巴克也开始将目光投放在了那些摩天大楼本身而不是它阳台花园里那些叽叽喳喳的贵妇人们身上。 确实如此，这些巨型大楼看起来就和旁边的那些低矮平房不一样。巴克赞同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啥也没看出来，他也没有真的将注意力和眼睛放到大楼本身，他还是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阳台上的贵夫人们，其中有一个贵妇人很漂亮，很和他的审美。 “先生，请行行好吧……” 228 巴克胡作非为（三） 突然闯入的声音分走了一点巴克的注意力和目光，他扭过头，看向那个朝他发出声音的人。 那是一个衣着褴褛、白发苍苍的老人，如果你要问具体的年龄那么巴克可以告诉你他的真实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二十多岁吧？只是脸上画的妆让他看起来和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儿没什么区别。 它跪在一张用纸袋做成的垫子上，看起来像是断了腿，但实际上只是将两条大腿和膝盖露在外面，小腿收进去以让他看起来像是断了腿的人而已。 老头的身上乱糟糟的，臭烘烘的，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年纪和他相仿，只是要更年幼一些的少年在那里站着聊天。不过从他们时不时投向这边的目光来看，这乞丐和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巴克还在其中几个少年的腰间看到了藏在那儿的匕首。 “哎呀！老先生！” 巴克急忙走了过去，在乞丐的面前弯下腰，“您的腿怎么断了？” “我……”老乞丐开始演戏了，他嚅嗫的嘴唇，声音哽咽低沉且结巴： “我，我……” “既然结巴那就算了，我不问了。” 巴克重新直起腰板就准备走人。 此时距离巴克从医院出来并穿上衣服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是他一路乱逛来到的一片新区域，一片特别繁华的街道，简称商业街。埃雷利区有好多个商业街，这只是其中之一。 商业街有着形形色色的人，乞丐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乞丐所处的位置却并不是商业街的入口或者是内部，估计是商业街不允许乞丐进去吧？所以他只是在比较靠近商业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跪下来乞讨。 “额，先……！！？？” 巴克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把假老头儿直接给整懵了，而在他走远之后，慢慢回过神来的老头儿看着巴克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开始逐渐变得阴暗，他低下头，朝地上吐了口痰，“妈的。消遣你大爷我呢？狗东西……” “咔哒。” 伴随着某种机关结构活动的声音，冰冷冷的金属物体顶在了老乞丐的脑门，让她身体里的汗“哗”的一下便瞬间从毛孔之中涌上了皮肤表面。 那是一把驳壳枪，老拉里还是很识货的。莫瑟公司推出的新产品自动驳壳枪，很受新格雷西的帮派成员以及探长、治安员们的欢迎，因为子弹多、威力大，而且射速快。 这位老哥抵在他脑门上的这把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这人应该很有钱。 “老，老哥……” 老拉里高举着双手，从他那“苍老”的脸色挤出一个跟哭差不多的笑容，“在，在大街上拿枪出，出来……” “你再这么结巴我就一枪打死你，我是治安官。” “我是拉里！尊敬的治安官先生！我只是一个做小本生意在这里乞讨的乞丐而已，完全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呀！治安官大人！” “这下不结巴了啊？” “治安官先生……” 将目光转向一旁，那边的那几个少年显然也是慌了，脸上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但却没有一个逃跑的。 有的是害怕，有的是怒意，而有的则是担忧。 “没做违法的事情？” 巴克扣在班级上的手指开始缓缓往后压，“我给你十秒钟的机会考虑。” “十，九，八……” “我真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呀！！！治安官……！！？？” “三，二，一。” 直接从八跳到一，然后正准备将扳机完全扣动的手却突然掉在了地上。巴克的手当然不会这么脆弱，既然这几个人刚才要演习，那他也配合一把好了。 这个拉里的身上隐藏着些不一样的东西，还有那几个站在那儿的少年，所以让他有点感兴趣。 “呀。” 巴克看着自己落到地上的手臂，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你的同伙砍掉了我的手，现在你们完蛋……” 话还没说完，巴克的脑袋也掉到了地上。那是两个人，但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握着一柄匕首，巴克掉落在地上的手臂和头颅的断口处没有任何东西，没有血肉，没有骨头，没有血。那只是一个光滑的平面，光滑到可以在上面溜冰。 但，无论是少年又或者是拉里，他们都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件事情。在巴克的头颅落地之时，两位少年便已经带着拉里逃远了。 而仍旧站在原地的无头尸体，也突然化成了一滩银色的液体渗入到地面之下。只剩下仍旧还保持着站立姿势但是没有人穿的衣服站在那儿。不过，一段时间之后，那套衣服也飞上天空消失不见了。 左拐右拐，左跑又跑，一路甩掉跟在他们后面的球型无人机，一行八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这是新格雷西市下水道的某个污水排口，从污水排口里进去，则是另一片广阔的空间：新格雷西市的城市下水道系统。 就和那几个人型王八待着的下水道那样，又大又宽敞，很适合给某些秘密组织做基地，如果没有那些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下水道里巡逻的球型无人机的话。 但下水道依旧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按照顺序在空无一物的下水道墙壁上点了一通之后，原本一点痕迹也没有的墙壁上却突然开出了一个口子，这是一道暗门。 而位于这座暗门之后的，则是隐藏于这座城市中的另一片天地： 新格雷西市埃雷利区的地下王国，由城里最大的帮派“萨奇”所掌控。 “你…你疯了！！？？” 来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虽然安全了下来，但脸色却变得非常之差的拉里一把抓住之前砍下巴克脑袋的双胞胎之一的肩膀摇晃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那是一个治安官？杀掉治安官是什么下场想必不用我说了吧？你这是在打里格那刽子手的脸啊！” “他想杀你。” “如果他想杀我我早就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 “他已经在执行扣下扳机的过程了，如果不是我砍掉他的手，你就已经死了。” 尽管拉里显得十分不安和紧张，但被他抓住肩膀的那个少年脸色的表情却依旧平淡。 “我们可以逃到荒野上去，我和麦尔，还有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人都会保护你的。” 拉里无力地放下双手，瘫坐在地上。事已至此，他也知道，再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尽快做好准备然后逃离这座城市。 可是…… 拉里环视四周，看着他的这个大家庭的成员们，他们真的能在荒野中活下来吗？即便是能够勉强活下来，可又怎么去保证精神不被污染呢？ “龟龟……”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让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他们纷纷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想要找到那个声音的源头，但无论怎么找，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以外，便不再有其他人了。 “居然藏着这么多的小怪物啊？” 白色的雾气突然出现，并迅速覆盖到这个宽敞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在雾气笼罩住整个房间以后，一个赤红色的高大身影也从这滚烫的白色雾气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已经因为高温而严重烫伤，身体被烫得皮开肉绽，不断在地上打着滚的拉里。巴克把暖气，呸，把雾气的温度调低了一些。 230 看看它有多伟大 里格在新格雷西市的地下社会中是很有名的，相当之有名。甚至比那些整天到处抓人的军队军官和调查员们还要有名。这是建立在他那血淋淋的战绩之上的。 里格老铁在成为新格雷西市的市长之前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调查员，从联邦顶级的与调查局有过合作的某所学院里毕业，刚毕业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校官级的实力了。 在他的调查员生涯之中，他一共执行过四百三十次调查任务，没有一次失败，拯救了大量联邦民众的生命，立下了赫赫功勋。而他从调查局离职以后，又成为了新格雷西市最高议会的一名议员，并最终成为了新格雷西市的市长，一直至今。 新格雷西市的治安情况在上一任市长任职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好，或者说是，在他默许的一定范围之内，地下社会的人们是可以稍微嚣张一点点的。 后来，上一任市长被调查局立案调查了，他的脑袋现在还挂在新格雷西市高级议会大门的门框上，即便他也是一个对于联邦来说非常重要且有价值的将官级。执行那次调查的便是刚从调查局调查员一职卸任的里格市长。 里格市长将上一任市长的整个家族都清了相当大一部分，只留下了少数几个幸存者，理由是已经被腐化，与异空间生命体有勾结。至于上一任市长家族幸存下来的那群人，年纪小一点的被里格市长收做了养子和养女，年纪大一点的则被投入了特殊监狱。 里格市长向来以文职人员自居，很少会亲自出手，但若是让他亲自出手的话…… 在上一任市长被调查完以后，整个新格雷西市的地下社会遭到了致命性的打击，单单是死在里格市长手上的人就有一千多个吧？大概是这么个数。里格在罪证确凿之后会直接前往罪犯所在的地方，然后使用他那特殊的能力高效率地为所有人执行死刑。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新格雷西市还是有一些老鼠藏在暗处的。它们躲藏在不为人知的阴影之中，非常低调，虽然时不时就会被捣毁一个，但又总是能立刻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建立起来。 格罗蒂是“萨奇”最高六人的其中之一，萨奇是新格雷西市排名第三的地下帮派，明面上是已经被覆灭了的。萨奇这个名字对于外界甚至是地下社会的不少人而言都只是一个记忆中的名字了。 至于那个整天靠着扮老头四处讨钱的小乞丐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甚至还能够在那个地下王国有一个居住的地方？这当然是因为帮派看上了那群始终都跟在他一起的小家伙们。 他们可都是非常有潜力的帮派成员，可以被吸纳进来。现在的萨奇走的是精品路线，宁缺毋滥。因为时代已经不同了。 可惜，还没等萨奇再度壮大起来，它的覆灭从今天起就要再度开始了。 “哦？” 里格市长站在街边，他的身旁跟着几个军官，“好久不见啊，格罗蒂女士。我当年还以为您逃到荒野上去了呢？” 仍旧还没有落地的格罗蒂，双眼中已满是绝望。 这个数十年以来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座巨大、难以逾越的山的人，如今又再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就像数十年前所发生的那样。 她只能在报纸上、在城市的示众台上看到自己的亲人们了。那示众台上经过特殊处理之后堆积成山的头颅，那报纸上详细描写的“英勇里格市长捣灭犯罪家族”的新闻。 只有城市里才会有这种示众台，用于展示被处死之后的犯人身体的某一部分，一般是脑袋，有时候也会是头骨。如果是在镇子里的话，犯人一般只会被当众处刑，处刑完毕之后就会立刻被送去烧掉，镇子上可没这么好的条件。 数十年的无数个日夜里，即便她已达到了将官级。可每次在睡觉的时候，她甚至连梦都不敢做，因为害怕被发现，害怕被这座城市里在梦中也会存在的巡逻者们发现她的存在。她只能在睡梦中将自己封闭在那座海洋上的孤岛中，看着那不断在海中活跃着的怪物们。 当你的心灵越是闭塞，你在身处那座孤岛时能在海面上看到怪物们也就越多。海洋生物的活跃度是与你的心灵息息相关的。 在格罗蒂这位将官级心灵之海的那座岛屿上有一座高耸的山，它的山体是由一枚又一枚的头颅组成的。 来自【祂】的恩赐让格罗蒂有幸能够踏入到这群远超常理的人类行列之中，但是却无法摧毁她心灵之中那座巨大的山。它数十年来一直就这么盘踞在格罗蒂的心灵之中，无法被摧毁，也不会被翻阅，占据了整座岛屿大部分的位置。 看着整个人都已经要被不断涌出的恐惧一点一点摧毁的格罗蒂，里格市长叹了口气。 “所以说你们这群人啊……” “为什么总是要信那些稀奇古怪的，不知什么地方蹿出来的所谓的【全知全能】的异空间生物呢？嗯？” “玛琳都杀过多少这样的所谓【全知全能】的伟大存在了？啊？都宣传过多少回了？为什么你们还是能上当？为了一点所谓的跨入更高层的机会？就你这破将官级？都成将官级了还能被这么点的恐惧所压垮？” 里格当了这么多年的调查员，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市长了，他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遇到的这样的人也是数也数不清。为什么总有人会那么的蠢？是国家开展的科普还不够多，还不够详尽吗？ “什么狗屁全知全能，全知全能还能看得上你？还能乐呵呵地收下你的祭品然后再给你所谓的【伟大回馈】？” 格罗蒂的身体被包裹进了一块长方体冰块之中，是里格市长的能力。随后，他看向跟着自己的那几个军官们，“干嘛？什么事都让我这文职人员来做啊？下去支援巴克治安官啊？” 待军人们都下到那个由巴克打出来的地洞中去之后，里格市长走到那个冰块的面前，朝冰块里敲了敲。 “你就等着看你心目中的那个【伟大存在】被我们从它窝里扯出来打死在这个世界吧，看看它能有多伟大，看看它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又能有多卑微。” 231 城市的暗面（一） 房间里又多了几个人，好吧，不止几个人，因为陆续一直有人跑下来。这些人的身上大都穿着军队里军官的服饰，实力也都很强，清一色的校官级。 “你们吃的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并不是所有的军官都在这个房间，他们有的在从头顶的大洞上跳下来之后就立刻赶去其他区域了，这个地方想必用不了太久就会被玛琳官方完全摧毁。 “这是……” 房间里一个留下来的军官走过来问道。他看起来年纪比巴克还要打不少，下巴上那又长又浓密的胡须让巴克看得很是羡慕。 “一群小怪物，少年犯。”巴克指了指这些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勇敢地围在了那个拉里周围的小怪物们，有几个人想要对他们发起攻击，但是被旁边的同伴紧紧拉住了。 “手上都沾了血了，有的还吃过人。” “这样嘛？”长胡子军官看向他们，他在看向这群小怪物的时候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嫌恶的神色，看来这位军官老哥的素质还是很高的。一般如果看到这群小怪物长得这一张张这么丑陋的脸，就算不会歧视它们，但脸上的表情估计也不会有多好的。 “那可惜了，如果只是沾了血的话还可能有机会接受改造，但吃了人的话……” 军官又朝着他们扫了一眼，“你确定他们真吃过人？” “当然确定，不过我没有证据，我只是能看出来。” “那是你的特殊能力？” “嗯。” “这样啊。” 军官点点头，“那就先带回去隔离审查吧，刚刚好大中央那边最近送来了一批检测机器。” “我叫卡斯，你就是巴克治安官吧？” 名叫卡斯的军官朝巴克伸出手，“初次见面，不愧是贵族啊，气质上就和我们一般人不一样。” 贵族们人均喜欢拍马屁听好话，不管这个贵族好不好相处，见面先猛夸一番总是没错的，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卡斯从同事那里听来的一个如何与贵族相处的小技巧。虽然拍马屁不会让贵族对你有额外的好感度加成，但总归没错，因为他们都喜欢听。 普通人不也一样吗，大部分都是喜欢听好话的。贵族在很多地方和普通人的喜好是没啥区别的，有的甚至可能还要更俗一点。 “额……”巴克听着这一顿猛夸，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好，他下意识地就握住了对方的手。“你好你好，我是治安官巴克，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虽然还没怎么回过神来，但巴克已经在本能的控制下说出了对应的客套话语，这在他前世的时候可是经常用到，没想到穿越之后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能够本能般地被用出来，甚至都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 卡斯的脸上笑眯眯的，看来他对于巴克的奉承也很是受用。“你好你好，巴克治安官……” 客套完了之后就是继续工作的环节了，那个名叫拉里的人，他算是这群人里最干净的人了，正如他自己所说，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假乞丐，没杀过人更没吃过人，身上没有一丁点特殊的的地方。因为刚才的严重烫伤，现在的他表面看起来状况可不怎么好，一副生命垂危的样子。 “别装死了，赶紧起来。” 在将所有的少年们都带走以后，房间里的另一位军官走到此时正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拉里旁边，朝他身体上踩了一脚。这一脚下去……太恶心了还是不说了。 “嗷——！！！” 因为这个世界人类那顽强的生命力，所以在治疗烫伤这方面也要比地球那边的烫伤病人方便得多。像拉里身上这样的伤势如果放地球人身上的话估计他连第一波高热雾都撑不过去，很快就会死掉，但世界不同，物种也不同，所以拉里不会死。 巴克可不觉得这边的人类是和前世地球上的人类一样是从猴子演变过来的，哪有这么恐怖的猴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搓个小核弹出来。 剿灭这种秘密地下基地的好处是非常之大的，不仅仅单纯是钱，还有这座地下王国里相当一部分的“战利品”。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向往调查员、探长这些职业的原因，因为你找到的东西是能够让你挑选战利品的，而不是全部都要上交给国家。 负责保护，不，应该说是遮掩这个地方的力量，其实并不全来自于那位将官级的女人格罗蒂，她本人就只是一个半吊子将官级而已，可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掩护这个地方的主要力量还是来自于那个东西，那个所谓的“伟大存在”。 当然，巴克肯定是不知道这些消息的，他现在正忙着另一件事呢，总算是知道了那群小怪物的“口粮”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里有着巨大的牢笼，牢笼里关押着的是来自于野外的人，并不是新格雷西室公民。他们当中有着野外那些盗匪团的成员，也有着那些在野外遭遇意外以后被劫掠者们掳走作为人口资源的普通平民。对于巴克来说这样的人很容易看出来，只需要看看谁身体里有代表着杀过人的线，而谁身体里又没有，这样就行了。 虽然这也做不到百分之百准确，因为并不是所有游荡在外的匪徒们都是杀过人的。 荒野匪徒们需要人口，人口越多也就意味越安全。在那些毫无保护的联邦荒野之中的一个个夜晚中，人数的多寡也意味着安全等级的高低。大部分匪徒们在抢劫一个商队的时候都不会选择把人杀光，也不会把他们留在荒野中等死。 玛琳的荒野不需要担心食物的问题，这是一片肥沃且天然资源的土地，即便是不象新格雷西这么农业发达的地区也一样。只要你敢吃，敢一个一个的去试，总是能找到能够果腹而且无毒无污染的食物的。特别是在森林里面，那种正常向的森林，而不是圣塔那镇外那种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的森林。 232 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妖魔鬼怪 233 秘密隐藏在更深处 就像玛琳的公家鸟乌鸦一样，这个世界也有着其他外形与普通动物相似，但智商却要远高于普通动物的特殊动物存在。像这样的动物在人类社会当中，特别是比较大的城市是很容易见到的的。如果想要与人类和谐共存，吃人类的饭还不被人类讨厌的话，光凭借着可爱的外表还不够，智商则是更加重要的东西。 布拉达老爷在这座城市里已经生活了十八年之久了，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布拉达老爷本来想去这个黑市里找他的老朋友要口食吃，但谁曾想到玛琳的官方居然发现了这个鬼地方，他的那位“老朋友”很不幸但也很幸运地在第一时间晕了过去，然后就被这里的军人们带走了。 布拉达老爷并不是很担心他的这位老朋友的安全，如果他确实是一个如他和自己说的那样：手上没有沾过人血，也没背负过什么案子的人的话，那么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顶多就是接受审查然后定罪丢到牢里去。 布拉达老爷是一只挖地鼠，一只普普通通的挖地鼠。挖地鼠类是一种似于联邦大乌鸦的生物，不过挖地鼠不像大乌鸦那样大多数都能吃公家饭，只有一部分能够做到和大乌鸦一样吃到公家饭，而且他们的数量也没有大乌鸦那么多。 这是一只……额，挖洞河狸吧？这只脸上流露着十分人性化的表情，舒舒服服地靠在他那用软草编织而成的沙发上的动物。巴克找不出来自己脑子里还有别的什么比较符合这玩意儿形象的东西了，想来想去也只有河狸最适合他。 这玩意儿的尾巴十足的大，跟一把蒲扇似的；爪子很尖锐，一看就知道是适合挖土的类型。 他的嘴里正叼着一根不知道是稻草还是什么的东西，翘着个二郎腿一颠一颠，没想到那么肥那么短的腿居然还能翘二郎腿来的？ 巴克一路顺着通道追追追，结果却追到了他的家里来。 判断一个动物有没有高级智慧的方法很简答，不过这个法子只适用于在人类的城市里，那就是朝他们说话，大多数居住在人类社会的高智商动物都是听得懂人话的，这是在人类社会生活的必修课。 比起黑不溜秋的大乌鸦来，这种动物的颜值明显要更高一些。看看那圆滚滚的肥硕身躯，再看看那棕黄色的柔顺毛皮。 不仅翘着二郎腿，甚至还要从旁边拿起一份报纸看一看，相对于他的身体显得过于巨大的报纸被他叠了又叠，最后叠成了一个长方形拿在手上。 “你好？” “嗯。” 布拉达老爷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然后又瞬间从他的“皮草沙发”上蹦了起来。 “嗯！？” 一个银色的小人，比他直立起来的身高还要矮上不少的小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大，大大大，大爷！” 布拉达老爷立刻翻了个身，四肢着地，对着巴克纳头便拜： “我，我我我我，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良民呀！” “我和外面那些不法之徒没有任何联系，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完全没有，大爷您明鉴呀！” 看着这只一脸惊惧，体格肥硕的生物，巴克愣住了，他有点想笑，但是憋住了没有笑出声来。倒是脑子里的玛丽乔已经在那儿笑得直不起身来了，如果她有身体的话。 听到他的话，巴克这时也想起来：对哦，这家伙明明知道这里有个非法地下基地，可他居然隐瞒不报？这确实是属于犯罪行为了。 “你为何知道这里有个非法组织的地下基地，还要瞒住不报啊？” “自从我住的这个地方来了这群人类之后，我也没办法出去了呀……如果我敢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这里被布下了特殊的保护措施。” 他说的确实是时话，没有撒谎。巴克的能力又不是只能用来看人，很多东西都能看的，非常实用，一般人羡慕不来。 “我知道你没有撒谎，所以我相信你。” “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但你还是得和我出去接受调查，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巴克直接将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里的台词说出来了。 “好，好的，好的好的……” 从洞里钻出来，回到自己的衣服上，过了没多久，一具肥硕的身躯也从那个和他体型完全不符的洞口里挤了出来。布拉达刚从洞里艰难地挤出自己的身体，随后他就被人提了起来。 “这只小东西是住在这里的动物。”巴克将说手中的挖洞河狸提到一个女军官的面前，后者看到这只挖洞河狸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 “唔，好可爱的小家伙。”女军官接过挖洞河狸，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看得巴克略有些羡慕。当然，也只是略有些羡慕而已。 “他可是住在这里很久了，也属于这些犯罪分子的同伙们呢。得把他也带回去调查一下，说不定他知道的东西也不少。” “我明白的，巴克治安官，辛苦你啦。” “不客气……” 巴克脸上笑眯眯的。对于所有人的态度都是这么温和，多么平易近人的巴克长官啊。 这只挖土河狸说的全部都是真话，但连他也不知道的是，他所挖的这个洞确实还能通向另一个地方，虽然到他的窝的时候就已经到底了。但隔着那层图的更下面，巴克还感觉到了一个奇特的区域，一个没有入口，但是却有着相当规模的空洞。 这时候，里格市长也已经跑下来了，他正在距离巴克正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吩咐着什么，刚吩咐完回过头的他刚好与巴克的眼睛对上。 “哦！巴克治安官！这次可真是要感谢你，感谢你呀！你再一次为我们新格雷西市的安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上来同样也是一顿猛夸，不仅如此，他还要走过来，用两只手握着巴克的一直手，用力地摇了几下才放开。 “我代表新格雷西是的三百……”说到这儿的时候，里格市长稍微地停顿了一下，“三百二十七万五千一百八十一名市民向你表达最诚挚的感谢！” 234 迪卡耶夫（一） 这个数字绝对是临时编的，巴克百分之一百地确定，这位里格市长先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市里有多少人口。 里格市长对于这位名叫巴克的贵族治安官的感谢是真的，但有点用力过猛了，这一点他很清楚。不过贵族们都好这一口，他也是按照贵族们的喜好来的。 “里格市长没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吗？” 原本还灿烂无比的笑容在十分之一秒还不到的时间里就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里格环顾了一番四周，环顾了一番之后又紧跟着再仔细地环顾了一边，不过还是什么都么有感觉到。不仅是他，就算是巴克在站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等会儿装比吹牛。 “巴克治安官的意思是这里还着我们没有找到的地方？” 巴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抛下里格市长，走到了脑子里玛丽乔给他说的“这个地方的最中心区域”，虽然都快贴着墙了。现在是巴克长官的装比时间。 巴克蹲下身子，将一只手掌按在地上，然后用手缓缓拨开那里的石质地板。石板的下面是用骨头铺成的路，骨头的下面是深红色的土，深红色的土下面又是深黑色的土，一层接着一层。 “不用挖，普通的手段是挖不出来的。” 巴克头没有抬过，但是却制止了一旁同样在那里挖掘着的军官们。“我就是想确定一下具体的坐标而已。” 巴克挽起袖子，用手在地上挖出了一个深深的十字印，地面之下那厚厚的故堆被他摆在坑道的两边，组成了一道奇异的图案。 “有控血者吗？”做完这一切之后，巴克甩了甩他那并没有沾上一点泥土的手，“来一个，然后其他人按照我摆的，把血放进去，需要的量可能比较大，得多点人的血。” 校官级的血是非常有价值的施法材料，能发挥出惊人的威力和效果，将官级的就更不用说了。这里需要的血并不是什么小说里的精血那样的东西，就是普通的血，到了将官级以后生命形态发生改变，造血能力自然不会更差，所以别看坑有这么深，但实际上两个校官级就差不多了，就算只有一个其实也行。 什么，为什么巴克不献血吗？巴克是铁公鸡，一毛都不会拔的。 照着巴克所说的，将血液滴落到其中，其中，然后再由控血者，也可以叫血法师吧，再由法师激活，能让普通人看到之后惊骇万分的景象出现了： 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得松软，并不断地上下起伏着，就好像是踩在某个生物的肚子上一。原本横竖都只有一米左右长的坑道也开始逐渐向着更远的地方延伸而去。虽然宽度还是那么宽，可是却已经将这片地区分成了四块。 四块单独的土地，而非原本的一体。 大地上出现了一道骇人的十字形伤痕，大量的显血从豁口之中喷涌而出，明明滴进去的血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可是却能够从坑道中涨上来，并将脚下的一切都覆盖住。 看着已经覆盖住自己小腿的血液，巴克依旧面无表情，也没有漂浮起来一点以让血液无法弄脏他的靴子。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这片被血水所淹没的地下基地。 上浮至地面以上8公分的高度以后，地上的血水开始凝固，凝结成了厚实的冰块，鲜红色的冰块。 所有人都没有动，因为巴克没有动，所以他们也没有动。所有人的脚都被冻结在了冰面之下，他们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一秒，两秒，十秒，一分钟。 “还要等多久啊？” 巴克有点不耐烦了，“你倒是给个准信啊？” “急什么，别人都没急就你在这儿隔一会儿问一句隔一会儿问一句。” “除了我也没别人能问你啊，你看他们都在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了。” “好了。” “？” “我说好了！” 巴克下意识地低下头，脚下的冰面突然又变成了水，而且……好像还变成了某种腐蚀性液体？ “嗤——” 就像是把502胶水滴在泡沫上那样的声音，“水位”在不断地下降，而且巴克和在场的所有人的身体也在不断地下降。 红色的血液正在不断腐蚀着脚下的土壤，一截又一截，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不断地往地下深入。十公分，三十公分，半米，一米，十米。但越是下降，他们便越能感觉到周围环境的不对。 当第一枚镶嵌在墙壁上的头骨出现时，周围的空气中便已经开始带上了一丝来自于非物质世界的气息了。直到地面停止下降，血液尽数散去，这个仅仅只是深藏于他们脚下二十余米深的“秘密之所”，才正式呈现在了众人的眼里。 用头骨拼成的四面围墙，用脊椎骨搭建的独一桥梁，用腿骨拼接的多边形平台，用人皮编制缝合的地毯。 暗金色金属的平台上静静地放着一本书，用毛发和头皮制成的书封，用骨片做成的书脊，用皮肤、血肉、器官组成的书页。 这是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只有两颗竖直镶嵌在封面的眼睛，就像是长在人类脸上的眼睛一样，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违和感，除了眼球之中那深深的凹陷。当你直视那凹陷处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你的眼球脱离了自己的眼眶，你的全部视线都会被无尽的黑暗所覆盖，只有那一颗颗在黑暗中也依旧清晰可见的“眼珠”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各个角度，目不转睛地盯着你。 “就是这个东西了。”巴克朝里格市长杨杨脑袋，示意他去把书拿起来，“这玩意儿长得太恶心了，我不想拿。里格市长你小心点。” “额，我也不了，还是请求支援吧。” 不开挂的话巴克拿不起来这本书，而同样的，比巴克要更强一些的少将级里格也同样拿不起这本书。虽然他对于那个所谓的“伟大存在”很是不屑，但那玩意儿他也确实对付不了。得让贵族来。 谁都不想动，但书自己动了。 235 迪卡耶夫（二） 巴克看着突然从台子上升起，飘到众人头顶的书，他的一只手刚从裤袋子里抽出来。本来他是不怎么想用电池的，但现在看来不用是不行的了。这并不仅仅只是一本书，它同时也是一扇门，一扇通往某个非物质世界的门。 通过这扇门，他们可以连接到那个所谓的“伟大存在”的世界，然后就如同之前里格所说的那样：把它从那个地方拉出来杀掉。 尽管这本书拥有着“神秘莫测”的威能，不过巴克现在已经紧紧地锁定住了它，而且其他的支援人员也已经赶了过来，现在它无处可逃了。巴克不知道这本书飘到众人头顶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也许是想要拼死一搏，也许是意图自毁让巴克他们无法得到自己。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想要再遁逃回非物质世界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从巴克在这个地方与那位名叫格罗蒂的将官级发生争斗的那个时候，那本书估计就一直在尝试着脱离这个物质世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能成功。 刚才巴克他们在不断下降的时候巴克也曾感觉到了那种波动，就像之前在那只挖洞河狸的家里感觉到的那样。 有某种力量封锁住了这周边的空间，应该是属于某位贵族的力量。他在这本书飞到天上之前一直都没有露面，直到巴克用掉了他的电池以后，这位贵族才正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巴克没见过他，之前在狭间世界的时候他就和一个少年杀马特非主流贵族接触过，还有一个就叫做拉弥欧的贵族接触过，就这俩了，至于这座城市里其他剩下的贵族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这并不会妨碍到这位贵族在一出场之后就立刻让巴克识别出他的“贵族身份”。 敢这样直接拿着这本书的除了贵族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吧？巴克看着这位面无表情，可能是他接触过的所有贵族里最有贵族范儿的女人。当两人的眼睛对在一起的时候，巴克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些危机感。 虽然比他一个男人还平，不对，这么说不好，也没多少女人能比巴克的胸围更浑厚。虽然比一个普通男人的胸围更加平平无奇，但巴克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和他一样发色的贵族的性别。 “这穿得也太性【感】了罢？” 脑子里响起了玛丽乔女士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差点都没看出来她是一位女士呢。” 虽然巴克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穿了短裙还要穿安全裤，而且还要这么大剌剌地漂浮在在场众人的头顶，腿还岔得老开。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的安全裤吗？ 一双过膝的高跟长靴让她有了接近一米八的身高，那鞋跟差不多有十厘米长了吧？说明她的真实身高还没有达到一米七，只是普通玛琳女性的标准身高。这位贵族女士故意将自己打扮地非常成熟，但很可惜这与她的长相风格并不相符。 被那位女贵族拿在手上的本书名字叫做《迪卡耶夫》，巴克在刚从玛丽乔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感觉他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直到他想起来那位名叫莎夏的女士，就是那个被巴克送了枚怀表至今还没还给他的外国女士。她当时在那个地方所要寻找的一本书的名字也叫作《迪卡耶夫》。 这是一本很危险的书，能够被放置在第七层便已经说明了这本书的制作者的级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对付派几个将官级去就能得了的东西。 迪卡耶夫，是这本书的名字，也是它的制作者的名字，它的全名其实应该叫做《迪卡耶夫圣典》，不过出现在这座地下基地里的这本迪卡耶夫则是《迪卡耶夫》之门，它能够让使用者轻易地打开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这个世界里建起与另一个世界相连的桥梁。不管是非物质世界还是别的狭间世界，它都可以到达，相当于一颗便携式的狭间之树。 激活这本《迪卡耶夫之门》的方法也很简单，将人类的头颅和脊骨堆积成山，然后将书本放置于其中即可。 迪卡耶夫，异度空间高威胁生命体，它曾经在帝国时代逃过了帝**队的多次追杀，并在帝国境内造出过好几次血案，前前后后，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两百余万帝国公民的死亡。它最后一次在帝国境内造出血案的时期是帝国历第二纪元457年，比较久远的事情，久远到玛丽乔的老娘当时都还没出生。 它在犯下了那起血案，再次造成了近百万的公民死亡之后，这一行为终于彻底激怒了帝国，时任帝国皇帝奥斯特罗亲自陛下当时正在先贤山祭祀先祖，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愤怒的皇帝陛下在先贤山撕开一个巨大豁口，一头钻入深入到了异空间之中，随后杳无音讯。直至一年的时光过去。 先贤山上再度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皇帝陛下拖着迪卡耶夫的“头颅”从它的巢穴中走了出来。即便只有一颗头颅，那颗头颅也仍旧大得惊人，当它耸立在地面上的时候，其高度足有数百米。 迪卡耶夫的脑袋被挂在了帝国的征服之塔上，就是之前巴克在那个狭间世界中看到的那些高耸入云的尖塔，这是帝国传统。帝国经常会这么做，将敌对方战士的尸体悬挂在尖塔上，以震慑敌军，激励友军。 征服之塔也可以叫做“神血尖塔”，这是民间的称呼。民间会将那些异度空间中特别强大的存在称呼为“神”，人类世界当中那些特别强大的存在则会被民间尊称为“人间之神”。迪卡耶夫的脑袋所待着的那座尖塔是专门用来挂所谓的“神”的，上面挂着的神的数量已经数不清了，因为这座尖塔的高度一直达到了地球大气层的最外层。 玛琳帝国的皇帝并不一定会是当时整个国家最强大的人类，不过埃斯特罗在位的时候确实是。他是玛琳帝国第二纪元最强大的皇帝之一，可以与昔日最初的四位皇帝比肩。 236 迪卡耶夫（三） 但即便是这位在整个帝国的历史上都排得上号的强大皇帝，他当时在提着迪卡耶夫的头颅出来的时候，脸色依旧阴沉。他并没有真的将迪卡耶夫杀掉，只是将它打得濒死，撕碎了它的实体，捣毁了它的非实体，并将它储存力量的本源部位：核心之颅摧毁并扯下带回到了物质世界当中。 迪卡耶夫并不是玛琳诛杀，或者说是重伤过的最强大的异空间生命体，但绝对是最能跑的一个，从第一纪元的末期再到第二纪元中期，或者说是前期它被奥斯特罗在异度空间逮住并“打死”，帝国追了它起码有快一千年了。 因为当时在进行世界远征，而且它也不算是什么很强的生命体，所以当时的帝国政府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家伙，没能及时地派遣出最精锐的军力深入到异度空间将迪卡耶夫逮住并杀死。直到这个家伙在相当短的一段时间内连续做出了好几件大案。 帝国的怒火是难以阻挡的，只是一个孤身杀入到异空间的帝国皇帝就这么难搞，那就更别提帝国的精锐远征军团了。虽然奥斯特罗是当时帝国最强大的人类，但这并不代表帝国就没有其他的能与他比肩的人类。 世界远征十二大军团里每个军团当中都有着实力与帝国皇帝奥斯特罗相等的人类存在，而且远不止一个，或者是十个二十个。 帝国的人口有二十一亿，虽然现在只剩下了三亿，但也可以稍微想象出鼎盛时期的帝国究竟有多么强大。 之前迪卡耶夫在大力打击新格雷西市地下社会的时候，迪卡耶夫并没有被暴露出来，无论是里格又或者是帝国官方，当时都没有发现这个站在新格雷西市腐化份子后方的，居然是那个在遥远年代被帝国的某位皇帝打得濒死，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迪卡耶夫。 “那本书是迪卡耶夫，女士。” 巴克对着依旧还漂浮在众人头顶的那位女贵族说道，而后者脸色则是有些迷惑。看来她并不知道迪卡耶夫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也而是，迪卡耶夫并不是什么特别强大，强大到足以让帝国铭记太久的存在，它只是一个特别能跑而且特别烦人的鬼东西罢了。 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帝国也早已变成了联邦，可能大中央里仍旧有相当一部分人记得这个家伙，而有关这个家伙的记载也一直没有遗失。但不管怎么说，知道它的人应该还是没有那么多。 这是一位非常强大的贵族，比那个杀马特，自称是第几皇帝后人来着？的那个杀马特小子还要强得多，她体内的能量强度甚至还要超过巴克长官的长官，卡波耶勒镇长。可能是如此贫瘠的那什么才能换来的如此强度吧，真是个可悲的女人。 塞斯的实力巴克不清楚，因为他没有像卡波耶勒、这位女士以及那个杀马特小子那样对巴克展示过他们的力量。所以在见到这位女士之前，卡波耶勒应该就是巴克所见过的最强大的贵族了。她作为联邦派遣到圣塔那镇，在圣塔那镇即将要进行的城市化升级进程中保护镇子的贵族，其实力毋庸置疑。 玛丽乔吹嘘过自己比卡波耶勒还要更强，反正巴克从用了电池之后的猴版贵族模式下接管自己身体的玛丽乔所展示出来的强度中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姑且先认为她只是在吹牛吧。 在自己喊出这个“迪卡耶夫”的名字之后，巴克在那一刹那，突然就感觉到了某种无比强大的压迫感向自己袭来，不过那种压迫感很快就被另一种力量所挡住，并掐灭了。不过，即便只是那存在于短短一瞬之间的压迫，巴克也依旧从中获得了一些信息。 那个东西，那个迪卡耶夫，它在愤怒，它对自己生出了剧烈的杀意并直接付诸了行动。但除了这些情绪之外，巴克还感觉到了它的恐惧。 那是远比前两种情绪要更加激烈、更加厚重的恐惧。 “那么，你能我讲一讲那位【迪卡耶夫】的事迹吗？”这位女士手里依旧拿着那本书，刚才就是她掐灭了覆盖在巴克身体和精神上的压迫感。现在轮到她的压迫感压上来了。 因为长得没有巴克高，所以就只能漂浮在空中才能与巴克对其，这位女士用一种可能是她认为的非常“成熟”而且非常“撩”的姿势将手肘搭在巴克肩上，朝着巴克，她的嘴和巴克的脸贴得很近，巴克能够在脸皮上感觉到她嘴中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那是某种食物的味道，这位女士刚吃完某种食物不久。 “我还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迪卡耶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额，女士。您是不是吃完东西没刷牙？” 巴克本想这么说，可他打不过对方，他也不想挨打。 “我觉得这个问题你最好向大中央询问比较好，我不是很善于给人讲故事。” “我叫塞尔贝尔，巴克治安官。” “额，很高兴认识你，塞尔贝尔女士。” “有兴趣在这之后和我去喝一杯吗？” “抱歉，我想现在不行了，估计后面也没有时间，因为这个迪卡耶夫涉及到的东西比较多，我需要及时向大中央汇报。”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先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 巴克在脑子里疯狂呼唤着玛丽乔，但玛丽乔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唯一能听见的就是她那故意憋着却偶尔又会没忍住响两下的肆意笑声。 “现在好像，好像不是该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把？塞尔贝尔女士。” “有什么关系嘛？” 虽然这么说着，但塞尔贝尔还是向后退了一截，原本与巴克的脸相距可能还不到十公分的嘴现在终于距离巴克有半米远了。 “巴克先生，和我一起吧。我带你去市政府。”里格及时地为巴克解了围，而巴克也是很配合地立刻跟在了他的后面。 如今，帝国已经毁灭，而幸存下来的这个玛琳联邦，其实力和昔日的帝国相比，又能维持在什么样的水平呢？巴克很快就会知道了。 联邦的国家机器运转速度十分之快，在巴克汇报完有关迪卡耶夫的事情之后，还没有到一个小时，一艘外形非常古怪的飞行器便出现在了新格雷西市外的天空之中。 237 幸存者们（一） 这是一枚巨大的圆球，就和之前巴克在那个时空异象当中看到过的那艘回收怪老头飞行器时的圆球一样，一颗漂浮在天上，直径差不多有六七十米的圆球。它的外表并不光滑，上面有着很多凸出的部分，有的地方是机械手，而有的地方可能是摄影机，还有地方，那些估计是炮塔吧？反正这玩意儿长得奇形怪状的。 这是一艘联邦科技局的飞船，科技局差不多就相当于前世巴克老家那边的x科院，是国家最高科学学术机构和科学技术咨询机构。在科技局的下属还有很多的设计局和研究局，帝国时代与联邦时代在各种政治机构的名称和结构上倒是没怎么改过。 “科学家”和“学者”，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属于纯文职的职业，就像整天自称为文职工作人员的里格市长那样，作为一名科学家，如果想要外出去研究的话，特别是在这个世界，没有一身强悍的实力自然是不行的。只有最强，战斗力最强的科学家才有着外出科考的资格。 不过，从这艘来自于联邦科技局的飞船上下来的却并不只有科技局的科学家们，还有几个大人物也跟着来了，分别是联邦中央航空兵团的一位副兵团长、两位联邦空军上将，以及北军第三特种兵团的兵团长。 小镇子出身的巴克在他第一次走出镇子来到大城市之后，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见到了如此之多的位高权重的人物！真是…… “你好，巴克治安官。” 第一个和巴克打招呼的是一位眼中冒着蓝光的女性上将，她的身上穿着一套正儿八经没有经过任何私人改动的联邦将官大衣。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很严谨认真的军人。 “我是第一航空兵团萨里昂舰队的指挥官缇娜。” 她的身材同样矮小，只有一米六出头，但无论如何都要比之前那个故意装成熟的贵族塞尔贝尔成熟得多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还是身材。 联邦中央四大航空兵团的名声巴克还是听闻过的，一些小说故事里经常能看到他们打酱油的身影，一般是临近故事末尾过来收场，又或者是在主角最危难的时刻过来救场的。再不就是开头打个酱油然后一整场故事都不见踪影。 “这位是2团的塞缇舰队指挥官西克硫尔斯中将，还有3号航空兵团的副兵团长呈火上将，以及北军第五特种兵团的兵团长拜恩上将。” 西克硫尔斯中将是一位身高接近三米的小巨人，全身都包裹在暗红色的长袍中，头上戴着一顶军官的大檐帽，那冷峻的五官让巴克联想到了前世地球上的复活节岛人面像。呈火上将是一位身材削瘦，中等身高的男人，一米七五左右，他身上的将官服要花哨的多，上面绣满了各式各样的图案，图案以各类盛开的花朵居多。 拜恩上将是巴克他们北方地区的一位特种兵团的兵团长，年龄看起来非常年轻，面相上大概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不过巴克在好多小说里见过他。这人已经有一百一十岁了。人类在达到了校官级以后寿命也会相应延长，作为踏入到了超凡入圣行列的拜恩上将而言，一百岁的年龄自然是相当之年轻的。 拜恩上将在北方可是相当有名，因为他的各种花边新闻。而在现场的这四位联邦军队的高官之中，拜恩也是唯一一个非贵族军官。他虽然只是一名天赐者，但实力却比很多贵族都还要强大，是全国所有天赐者们的偶像之一。 拜恩的身高大概是一米八整，穿着一身白色笔挺的将官制服，上面一尘不染。 “额，你们好，你好，你好，你好。” 巴克依次和四位联邦军队的高官握过手，“我是圣塔那镇治安官巴克。” “我是卡波耶勒的……额，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但不管怎么样，那姑娘在镇子上还算老实吧？我是她家族的长辈。” 在和呈火上将握手的时候，呈火对着巴克笑了笑。说实话，他的长相，额，巴克反正是看不出来他和卡波耶勒在长相上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就是了。 “啊，原来是卡波耶勒镇长的长辈，幸会幸会……” “是不是觉得我和她长得不大一样？” “额……”巴克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接这句话。 “这是正常的，因为我和你是一个时代的人，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我和卡波耶勒隔得确实有点远。” “贵族能活这么久的！？” 这句话巴克没有用嘴说出来，只是在脑子里惊叹了一下。 那位巴克的北方老乡，拜恩上将此刻正在那儿照着镜子，从衣服怀里掏出来的。不仅仅是镜子，还有梳子和口红。这是一位长得很漂亮的男人，不知道是天生就这么漂亮还是化的妆的功劳。 那本《迪卡耶夫》此刻正被一位从球型飞船上下来的科学家拿在手上翻阅着。其实巴克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科学家，只是从他身上的穿着猜测的。 这本书，在之前巴克他们将它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时候，这本书还是活着的，可到了现在，它却已经死去，变成了一本彻彻底底的死物。这本书的打造者应该已经断绝了这本书上所残存的任何有关它本体的信息。联邦若是想要靠着这本书找到迪卡耶夫的本体估计是有点困难了。 即便联邦派遣人员过来的速度已经很快，但新格雷西市并没有这个高规格的防护措施，现在玛琳已经不是帝国时期的玛琳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这是从那本书上传过来的。在之前书上可没有散发出这种弗兰的臭气。这意味着它已经失去了本身蕴含的所有能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滩由人体上剥下来的各种东西组成的垃圾。 货真价值的垃圾，一文不值，而且很臭。 “书已经没有用了。”那位科学家直接将手上的书少了个干净，明明没有明火从他的手中冒出，但那本书却仍旧迅速地灰化、消散。周围原本只有零上几度的低温也因为这书本的灰化而突然暖和了不少。 238 幸存者们（二） “哦？” 脑子里的玛丽乔又出声音了，“那不是…” 声音又很快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响起：“那不是……？” “到底啥啊？” “我在想呢！我忘记他名字了！嘶，这地中海叫啥名字来着？” 这位科学家，或者说是科研人员，是一位地中海，他头上的毛囊存存活数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故事。当然，这并不是对于科研人员的偏见。 科学家的身上穿着一套整洁的黑色长袍，严实地包裹住他的颈部、手部和腿部，只露出一双黑色的靴子在外面。长袍的衣摆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十五公分的距离。 高高的衣领外部镶嵌着两块暗红色的晶体板，长袍的纽扣非常精致，精致地过了头。每一颗纽扣上都雕刻着风格完全不同的几何图案，中央镶嵌的宝石颜色和形状同样各不相同。除了衣领，在他的长跑下方衣摆的边缘部分也贴着很多像这样的长方形晶体板，和衣领晶体板的颜色一样，只不过里面多了些图案。 一件漂亮的衣服，就是和衣领上方的那颗脑袋上的发型不太搭。 “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留下吗？米格院长？” 旁边的缇娜看向这位终于有了名字的米格院长问道，而后者则在那里晃了晃他的脑袋。 “不，还是有一些线索的。” “对对对对！”这时，玛丽乔的声音也在脑子里响了起来，“米格院长，对对对，米格院长！这可是个老家伙了！” “有多老？” “不知道，反正比我大很多。” “你一联邦将军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年龄？” “我只是一个兵团里的小队队长而已，再说了，为什么你认为我是将军我就得知道一个我完全不感兴趣的老头子的年龄是多少？” 米格院长的身体有点特殊，因为巴克看不到他的轮廓，他在巴克的另一种视觉模式之下是看不到的，就像是一个隐形了的人，不仅仅是看不到，也感知不到。 他的左眼上戴着一个类似于球型摄像头的东西，只不过那个半球体上用来看东西的镜片可不是一般的多，镜片的颜色也是，各种颜色的镜片都有。虽然被玛丽乔说是一个年纪很大的人，但从他露出来的手来看，和一般的中年人也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是保养得很好。光华光滑的，手指修长。 “我需要回飞船上去研究一下，你们随意吧。等有了线索我会给你们汇报。”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说话的是拜恩，他刚打理完自己的仪容，头上的齐耳短发被梳了一遍又一遍，头顶的香水喷了一次又一次。 “随便，只要到时候让你们出发的时候及时赶到就行了。其实你们到不了的话也没关系，这次行动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看来米格院长就是大中央本次派遣的所有行动人员的最高长官了，而且还可能是本次行动的最高战力。不愧是在巴克的超合金扫描眼里能隐身的男人，不愧是帝国时期就已经存在的米格院长。 很难想象拜恩一个天赐者是如何能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的，但他确实就有这么强。以天赐者为.asxs.，超越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贵族。拜恩和此次到来的其他三位将军可是如今玛琳实打实的最顶尖战力，之前听到玛丽乔女士那酸溜溜的话的时候巴克立刻就知道了。 “我想我们四个随便哪个人单人过去也是能搞定的吧？米格院长？”拜恩是在场唯一一个对于米格院长的话有所不满而且还回怼的人，其他的几位将军虽然脸色同样不好但也没怎么在意，估计是已经习惯了这位院长先生那张刻薄的嘴。 “呵呵，没脑子的武夫而已，你们就算过去了估计也就是和当年的奥斯特罗皇帝一样的结局，提着对方身体的一部分跑回来，还在那地方逛了那么久，估计找路就找了快一年吧？” 看来米格院长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而且还有着很强的优越感。 “强者，只有智慧与力量并重才能称得上是强者，就像我这样的。你们这些军人和政客，你们懂个屁。” 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米格院长早就已经跑回到飞船里去了，飞船的门也早已关上。他是用这艘船上的扩音喇叭对着外面的人说出这几句话的。 “没什么事就别上我的船了，连欧戈洛斯空间方程式都算不来的蠢人还上我的船……” “嗡——” 一阵奇妙的震颤之后，这艘球型飞船便彻底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这，船呢？” 巴克还有点没搞明白，不是来解决那个什么迪卡耶夫的问题的吗？怎么吵架就算了，吵完居然连船也吵没了？ “米格院长喜欢在太空中工作，他现在应该在近地轨道上吧。”呈火上将走过来拍拍巴克的肩膀，“要一起去喝一杯吗？顺便和我讲讲我那位后辈在圣塔那镇的事。” “哦？古代人和古代人凑一起去了啊？”终于，那位一直没怎么说过话，始终保持着冷峻面容的西克硫尔斯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倒是没有和他的外形一样冷峻。 “比较有共同语言嘛，毕竟是同一个时代的。” “他就是塞斯说的那个新找到的帝国贵族吧？” “嗯。” “塞斯没和他打一架吗？他不是最喜欢找那种【让我见识见识旧时代的贵族有多么强！】这样的借口和古代人们打架的么？” “这怎么打啊……” “哦，哦对，对对对，我差点忘。不说了，我俩也去喝一杯？难得单人外出行动一次” “走走走，我老早就想来新格雷西看看了。” 同时代的人之间总是要更有共同语言一些，虽然巴克压根就不是什么这个世界的古代贵族，他只是一个穿越者而已。 呈火不喝酒，巴克也不喜欢喝酒，所以两人就跑到了茶餐厅去聊天去了。巴克给自己点了一份他最爱的高甜度奶油蛋糕，而呈火则给自己点了一盘牛肉。 “和我讲一讲吧，讲讲卡波耶勒的事情。”呈火用筷子夹起一根切成丝的牛肉送进嘴里，脸上那充满回忆的表情像极了一位快乐的老父亲。 239 巴克暂时下线中（一） “你说，人是否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生物呢？” 这里并不是玛琳，站在这里的也并非巴克和呈火而人。而是远离玛琳不知道多少公里之外的赛西伦议会国。莎夏现在其实并不在赛西伦的境内，她前段时间刚刚和穆恩博士跑到了国境线的外面，一处城市的遗迹里。 这里是某个被赛西伦毁灭的吃人鬼小国遗址，根据穆恩的说法，这个小型的怪物国家对于人类的态度其实并非是看作食物，在它们的国家里，人类和吃人鬼是可以共存的。但很可惜，这个国家并没能长久地存活下来，因为它要同时抵御来自两方的攻击：纯种的人类国家和怪物国家都会视这个国家为敌人。 莎夏此刻距离赛西伦的领土有着很远的距离，差不多数百公里，她是乘坐着穆恩博士的汽车通过关口离开的，正规离境。身为前赛西伦议会国王牌空军部队的中校，莎夏女士在军队里还是有着不少人脉的，她的好几个挚交好友都还在军中任职，其中军衔最高的一位已经是议会国空军少将了。 莎夏事务所的莎夏女士，在赛西伦议会国可是有着相当的名气，一是实力，二是业务水平。她的个人实力强大，业务水平高，议会国王牌军队退役，在开设事务所之后完成过的任务委托数量也是非常之多，又快又好又专业，而且价格实惠为人和善。 赛西伦议会国的最高战斗力为将官级，可以对应到玛琳联邦的将官级，不过到这儿也就到顶了。赛西伦议会国的人类最强个体被成为“十二圣人”，差不多相当于联邦中将级别战斗力的天赐者吧。十二圣人中的其中一位曾经是莎夏女士的顶头上司，他曾经还追求过莎夏很长一段时间，只可惜莎夏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你确定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儿？” 这是一座小城，面积和巴克所待的那座圣塔那镇差不多，外围也有着厚厚的围墙，不过这些围墙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当年战火的侵袭，很多地方都已经坍塌、崩毁了。 城里到处都是散落的残垣断壁和建筑废墟，偶尔还能在这些钢筋水泥搭建的坟墓中看到一些被埋葬于其中的人类残骸，骨头。或者是干尸、新鲜实体什么的。 这里的环境有点不大对劲，尽管针对这个国家的战争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但这座城市里死去的居民们，它们的尸体却依旧依旧还保持着“当年”的状态。 一个只剩下半截身体的少年，他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莎夏的旁边，圆睁的双眼上蒙着一层白膜。身躯的断口处，从内部流出的脏器上沾满灰尘，但同样没有腐烂。尸体下方的建筑残骸看任何的血迹，似乎那些从尸体里流出的血都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是一个刚死掉的人的尸体吗？莎夏静静地看着那具少年模样的尸体，内心中猜测着。 “莎夏女士？” 不远处传来了穆恩的呼唤，他并不处于莎夏的视线当中，就在前方的一个拐角，两人相隔不过四五米的距离。 只是，当莎夏顺着声音走过去的时候，穆恩博士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将头转向身后，那具尸体仍旧还躺在一片建筑的残骸上，但是却已经换了个位置，就在那短短的几步之内。地上没有脚印，没有赶路的痕迹，它在换位置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唉……” 莎夏叹了口气，她其实是不想让这个穆恩跟着她一起出国的。直接告诉她要怎么样去哪儿拿什么东西不就行了吗？非得自己也跟上，说什么没他不行，自己找不到的。可现在有他不也变没了吗？ 莎夏女士的战斗力蛮强的，毕竟是得到过巴克老爷夸赞的女人，而且还继承了巴克老爷的血脉和意……画风跑歪了。莎夏是一名天赐者，二度觉醒过的天赐者，在从那个鬼地方成功离开之后，她也是一路升级，现在的战斗力放在联邦也是可以评定到大校级的强大存在。 别拿校官级不当大佬，校官级作为人类生命形态发生了质变的一个等级，其能发挥的威能可是普通人类难以想象的，更别提还是莎夏这种“半步将官”。放在赛西伦议会国这个地方，校官级完全可以担得上一声“大佬”的称呼。 额，半步将官，搞得跟玄幻小说似的，真别扭的称呼。 穆恩不知道去哪儿了，但莎夏感觉得到他的气息，他的气息依旧平稳，没有出现什么波动。估计是有什么东西给这里使了个障眼法，又或者是把她拖入到了某种幻觉当中。莎夏女士的精神抗性很高，所以她觉得可能性应该更倾向于前者。 她轻轻抬起一根手指，空气中也随之划过一道紫色的闪电，精准地命中了那句躺在建筑废墟上的半截尸体。 “砰！” 碎石飞溅，那具尸体也不见了踪影。不过莎夏知道，刚才的攻击并没有命中对方。但她同时也知道了，刺客出现在这里的障眼法，应该就是那具尸体搞的鬼。 莎夏的身体上开出现一道道紫色的纹路，就像当初巴克在她心脏上看见的纹路一样。紫色的纹路迅速布满全身，周围的空气中的气体分子也因为这片空间中电场陡然增强而纷纷破裂，紫色的电流开始时不时地在这片区域的空气中划过。 但很快，所有的异象又瞬间消失了，一切重新恢复了平静。莎夏身体上的紫色纹路也全部消失，只剩下那双煜煜闪耀着的眼睛。这是她从那位巴克先生那儿得到的灵感，在这种模式之下，她能够看到很多平时用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如果巴克在现场的话，他肯定会给对方的这双眼睛起个名字，而且百分之百会起“电眼逼人”这样的蠢名字。而莎夏则可能会因为对于巴克的感激而欣然接受这个名字。 那是一个高瘦的人形物体，正静静地站在莎夏的面前。它的头上待着一顶高帽，围着一条很长的紫色围巾。 “又见面了，沙夏女士。” 它的声音神秘又熟悉，如同身处于浓雾之中的一位多年不见的老熟人，你记得他的声音，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240 莎夏暂时上线中（二） “上次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好，为我带来了那本书。相信你应该也有使用过我支付给你的报酬了吧？” 身材瘦高，戴着高帽，颈上一条长长的紫色围巾，杵着精致的拐杖。与那次接受委托时所见到的形象并不大一样，因为莎夏现在能或多或少地看到一点它“脸部”的形象了。又或者是，她见面之后就瞬间忘却的当时两人见面时对方的那张脸。 前世小时候，在电视里没有节目信号输入的时候，巴克会在电视零看到那种黑白色的、不停闪动着的花屏。而且这种花屏还会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巨响。当然，莎夏所在的国家是没有电视这个东西的，所以她自然不会做这样的比喻。只不过，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倒也确实和巴克小时候看到电视花屏，听到花屏时电视中传来的声音一样。 它的脸就像一个花了屏，没有任何信号输入的电视。只是在徒劳的向外辐射着没有人能理解的杂乱图案，传输着刺耳又嘈杂的噪音。 黑与白，白与黑，依次交递闪烁。黑色的眼睛，白色的眼睛；红色的双唇、蓝色的牙齿。这台花白屏的电视中，终于开始放映起了只有十二帧的电视节目。那是一张不断开合，嘴角向上扬起，大张着的嘴。 “是的，用过了。” “看来效果并不怎么样呢。”瘦高的人形歪了歪它的脖子，“否则你还可以更进一步的。” 莎夏在撒谎，不知道他看没看出来，反正莎夏撒谎是是面不改色的，内心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她并没有使用那个任务完成之后，书被取走时对方留下来的一件，说是“额外赠送”的报酬。 一粒种子，说是将它吃下以后便可以踏入到更高的境界。但莎夏没有选择去吃掉它，因为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吃下去以后很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遭遇重大的灾难。莎夏很信任她的这种直觉。 “可能是我极限如此吧。”莎夏并没有打算和它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当再次遇见这个“人”的时候，当初与“它”相见时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也再度涌上了心头。 阴冷、危险、以及之前可能会有，但现在已不复存在的恐惧。 “也许吧。”对方不可置否，偏回了它原本歪着的头颅。那顶高耸的帽子上可以看到一圈一圈向四周扩散，能够具现出来，包含着信息的某种电波。 “那么，有没有兴趣再接受一个委托呢？” 它靠近了几步，来到莎夏面前。莎夏与它的身高相仿，不计算那顶帽子的话。 对方的怀里仍旧还夹着那本书，那本莎夏从癫狂之梦中九死一生才带出来，名叫《迪卡耶夫》的书。这本书的外观和巴克他们在玛琳的新格雷西市地下找到的那本书完全不同，和一本普通的书籍没有什么区别。 黑色的硬书皮，大概四百多页，书页的纸质摸起来很柔软，那种柔软的感觉就像是光滑的皮肤，但有时候又像身体里的内脏，亦或者是坚硬的骨片。明明只是白色的普通纸业而已，去能够带给人如此的感受。 “迪卡耶夫” 书上只有这么一个名字，虽完全不认识书封的文字，但意思却能够深深地嵌进莎夏脑海。 莎夏很想回答“不”，可当她正准备将自己的意思从想法转换成语言的时候，她心底的那种奇特直觉又再度出现。 如果说拒绝的话，很可能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但如果不拒绝接受的话，那事情也不会变得更好，之前任务委托，如果不是在癫狂之梦里碰到了那位名叫巴克的先生的话，她很可能就已经永远地被留在那个地方了。 接受但是却不办事？莎夏可不会觉得事情能够这么简单就被解决掉。即便是现在已经达到了大校级，但莎夏女士在再度面对着这位委托人时，那种渺小之感也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现场的气氛就这样僵持住了，就连时间似乎也停滞了下来。那种嘈杂的杂音不会再干扰的莎夏了，而对方脸上那闪烁着的“花屏”也变得没有之前那么令人难受。对方好像是在给莎夏考虑的时间，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 “考虑好了吗？” 伴随着这句声音的响起，时间似乎又重新恢复了流动。 莎夏没有回答，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莎夏明显感觉到，对方那张脸是的嘴巴，上扬地更厉害了，“你这个动作的意——” 消失了。 它突然消失了，就这么当着莎夏的面，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在他消失以后，这个地方的真实景象才正式出现在了莎夏的眼中。那句少年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它的尸体依旧还是如莎夏之前所看到的那样，历经数百年的岁月依旧没有腐烂成白骨又或者是风化成干尸，依旧较为“鲜活”的身体状态。 “莎夏女士，莎夏女士？” 远处传来了穆恩教授的呼唤声，声音中带着写恐惧。穆恩博士的胆子也不算小了，至少莎夏这么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了这么久他也没彻底崩溃跑掉。换做是普通人的话估计早就疯了，一般人在这种荒郊野外撑不了太长时间的。 “我在这儿！” 莎夏回应了一声，但脑子里还是有点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那个家伙和他聊着聊着就突然消失了？而且，周围的气氛似乎和之前她和穆恩刚到达的时候变得不大一样了，感觉好像是变得“开朗”很多？总而言之，反正是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具少年尸体的外貌比起之前来似乎多了点改变，比如那个出现在他额头上的圆孔。 之前他的脑袋上可没有这个圆孔，看起来像是被某种实弹武器精准命中头部打出来的，是穆恩博士做的吗？可穆恩博士身上带的武器也不是发射实弹的啊？ 与此同时，在这颗星球的近地轨道上，米格院长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愧是地中海，用的杯子也是非常符合他身份的保温杯。 “听不懂玛琳语吗？但不管怎么样，不要让我再复述一遍我的问题了，这对我俩都好。” 241 卡波耶勒的大家族 “怎么？还不说话呢？” “…………” 米格院长拿起自己的保温包放到嘴边喝了一口，“想自杀啊？自杀不了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米格院长将杯子盖盖上，从椅子上站起身拿着他的保温杯离开了房间。“现在不说的话，待会儿你想说也没机会了。” “…………” 房门缓缓地关上。 另一边，巴克刚和呈火两人叙完旧。在聊天的时候，呈火和巴克前世见过的那些老妈子是没啥区别的，一个劲儿地给自己讲述着卡波耶勒镇长小时候干过的一些糗事，丝毫没有在乎过自己那位晚辈的颜面。 卡波耶勒出生在巴托迪亚，联邦的大中央也位于那个地方，那是整个联邦的核心区域，居住着二百万的人口。巴托迪亚是一个行省，联邦面积最小的行省，大概就比新格雷西市的面积大一点，人口还要更少一些，卡波耶勒的幼年直至少女时代便一直是在那个地方度过的。她毕业于联邦大学，玛琳联邦最优秀的大学之一，前身是国家综合学院。 卡波耶勒的母亲并不是一名特别合格的母亲，比起关注自己儿女们的成长，她是更愿意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与她的“爱人们”风花雪月上的，同时她的母亲还是联邦十分有名的言情小说作家。 当然，卡波耶勒的母亲只是“比较不合格”而已，所以卡波耶勒的童年倒并没有怎么不幸。相反，有着呈火的照顾，她和自己兄弟姐妹们在童年时代的生活其实是过得很幸福快乐的，他们的母亲在不和自己的情人们风花雪月时其实也是一位很优秀的母亲。 卡波耶勒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和她一起到圣塔那镇工作的是她的二姐，她们家除了她以外其他的姐妹弟们都是很普通的普通人，没能觉醒天赐者的能力，有的甚至连武人都不是。 卡波耶勒的大姐在联邦军队任职，妹妹女承母业同样是一位小说作家，弟弟目前在某全国知名武馆内当学生，据说很有天赋，有望在二十岁之前晋升到校官级。 至于卡波耶勒，巴克在听呈火将军讲了这么久她小时候的各种事迹之后，唯一还记得的就是她小时候在家喜欢光着身子到处乱跑这件事情了。想一想如今的卡波耶勒女士，巴克突然有点小期待。 至于别的什么“很调皮”、“总喜欢异想天开”这种，调皮不调皮巴克不知道，但喜欢异想天开是真的。比如她曾经就提出过要在镇子外面盖一座要塞，让在镇子外工作的所有镇民们都住到里面去，然后请专门的雇佣兵过来保护他们在外出务农、搞养殖业时候的安全。 想法很好，也有一定的可行性，就是这女人非得让要塞按照她的设计图纸来设计，所以最后就只得作罢了。卡波耶勒虽然是个贵族而且还是联邦顶级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可她不是建筑专业出身的啊。 除了讲述卡波耶勒的事情之外，呈火将军也给巴克讲了一些他自己的事情。他出生于一千四百多年以前，马琳帝国的末期，那个时候的玛琳并没有任何衰落的迹象，一切都是欣欣向荣。他当时是帝国驻本土防卫部队的一位高级将领，负责卫戍帝国的边疆。 然后，在某一天，非常平常的一天，灾难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发生了。整个帝国，不，整颗星球都被从不知道哪里突然升起的浓雾所覆盖，至于在那笼罩整颗星球的雾气中发生了什么，呈火没有说。 说起雾气，巴克也是乘着雾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当时还在雾里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可能巴克还真是在帝国没毁灭的时候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然后在那片雾里捏了几千年或者是一千年的人，捏好了重生之后就来到现代的玛琳联邦了。 卡波耶勒的家族历史非常悠久，可以追溯到帝国成立之前，从她那古怪的姓氏上也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原始的姓氏，她们家族的先祖，大概是创始人吧，名字就叫做“印”，就一个单名，那时候还没有姓氏名字的说法，“印”是人们用于称呼卡波耶勒祖先的代号。 卡波耶勒的祖先来自于东部落，和帝国的第一任皇帝来自于同一个部落，印在遥远的古老时代便已经是已“美貌”和“强大”而闻名于部落之中了，不然也没办法成为时任部落首领布布塔的后宫之一啊是不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卡波耶勒倒也能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的“炎黄之后”了。 虽然印和布布塔之间并没有产下过后代。 印并不喜欢布布塔，他有自己深爱的妻子，只是因为一次酒后那什么才和时任的部落首领发生那件荒唐事。虽然时候布布塔向全部落宣称了她和印之间发生的这件事情，并且还将印公开纳入到自己的后宫当中，但印在那之后其实便再也没有和布布塔再发生过什么。 反正，家族里记载家族历史的古书上是这么写的。 帝国毁灭，联邦成立之后的卡波耶勒家族陆陆续续一共出现过三个贵族：联邦建立初期的卡波耶勒的一位长辈，卡波耶勒的母亲，再加上卡波耶勒。论实力的话，不算呈火这个帝国时期的古代人，卡波耶勒便是联邦建立以来她们家族最为强大的贵族。 目前卡波耶勒的家族里一共有四个贵族，卡波耶勒和她妈还有一个联邦时期的长辈，以及这位呈火先生，共计四名。她们家族的人丁并不兴旺，虽然卡波耶勒老娘有很多个“爱人”，但是她的后代却始终只有五个，大部分贵族家族和卡波耶勒她们家族的情况是差不多的。 整个家族里的男性除了呈火和卡波耶勒的弟弟之外便不再有其他男性了。卡波耶勒的另一位长辈，虽然呈火没说她是谁，但巴克觉得那位“长辈”一定长得很漂亮。 毕竟根据呈火所说的以及他实际看到的，这个家族的人好像全员颜值都很在线啊？ 242 巴克出国 “别聊天，” 耳边徒然响起一道声音，巴克本来还以为是呈火，但看向呈火的时候他只是朝着巴克耸了耸肩。 “你们的米格院长我已经找到了线索，该去执行任务了，大头兵们。如果你们不想去，想在城市里开会儿小差的话也可以为由我全程为你们代劳。” 其实巴克有点搞不明白的是，这位米格院长隔空传话归隔空传话，可为啥要让他也听到呢？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官级而已，区区准将级贵族，这种事情怎么看也和他这样的人扯不上关系啊？ “哦对，那个巴克，你和我一起去。放心，不会让你出什么事情的。呈火也可以来。” 感觉米格院长对于他们这俩古代人的态度似乎要比另外几个现代人好得多，言语间也要客气不少。 “额……” 巴克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两人刚从茶餐厅走出来，身后就是他们出来的那间“好美味茶餐厅”。 “怎么，你不想去？”呈火也停了下来，看着巴克，脸上带着笑意。“怕什么嘛？反正不会让你出什么事情的，就当是去旅游一次。当然，你若是不想去的话也不会有人逼你。” “没没没没！”巴克连连摇头，“哪有的事情！我当然会去了！有你们在还怕什么？” “那就好。”呈火点点头，“走吧。” “去哪儿？” “近地轨道。” “不是有国界线挡住吗。” “我是联邦上将啊，有出入境权限的。” “哦对……” 巴克今天第一次上了外太空，站在一艘火箭形状的垂直发射器上，就像他的地球师傅陶先生那样。只不过陶先生是踩着石柱横着飞，而他是踩着火箭竖着飞的。 两只手摆在腰后，身上的大衣随风飘扬，站在垂直发射，达到了逃逸速度的火箭飞行器上依旧还能如履平地一般，这就是将官级吗？简直恐怖如斯！ 又串味到玄幻风格上去了。 虽然脚下的飞行器在以逃逸速度向着外太空飞去，但是巴克身上的衣服仍旧丝毫无损。别问，问就是将官级恐怖如斯。 “你为什么要跟个傻子一样站在火箭发射器的外壳上？”脑海里响起玛丽乔女士那充满了疑惑的声音。 “你不觉得这样很帅气，很酷炫吗？” “没，我只会觉得你可能在智力上有点问题。身体如同常人，智力却低于小孩。” “怪不得你们家族的人名声这么臭，果然跟这张臭嘴和恶劣的品性分不开。” “可是我长得漂亮啊，我还是有一大群追求者。” 巴克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而玛丽乔的声音也消失了下去。这样的沉寂一直持续到了火箭即将突破大气层的时候。 “话说回来，这风吹得你眼睛不干吗？” “你为什么总是会问这种蠢问题？” “回答我啊，你还没回答我呢。” “有点。” “果然，果然智力上的问题大了去了。不对，你一个将官级眼睛怎么会干？” “你会信一个你认为智力问题很大的人的话，我感觉你智力更有问题。” 虽然玛丽乔一直认为巴克是个脑回路异于常人，智力也不太正常的蠢货，但不得不说，傻子克高手。 火箭没有遭到任何阻挡，轻而易举地飞离了大气层，来到了这颗星球之外的太空领域。将身体转向身后，看着下方。那颗他“出手”长大的星球，虽然很恐怖也很黑暗，但它也确实有着自己那独特的美感。 这是一颗美丽的星球，尽管上面的环境恶劣，玛琳以外的人类国家很可能是在夹缝中生存。但抛开这些，这依旧是一颗美丽的星球。 “真漂亮。” 巴克感叹了一句，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星球是否也有自我意识？如果听到了他这的这句由衷的感叹，大地母亲是否会对巴克生出一些好感来呢？不，这样的想法太二次元了，不行，不可取。 星球上有的地方是看不到东西的，即便是凭借着巴克那双能做到与高倍天文望远镜相同的事情的眼睛也看不到。那里明明没有什么东西遮挡，但是依旧无法看到下方的土地，这颗星球上有着很多这样的地方。同时，从外太空向下看也是看不到玛琳的。 那些外星人是怎么钻进来的？一钻一个准，巴克都不知道玛琳在哪儿它们凭什么就能远渡星海前来然后一头就扎到玛琳境内去？ 只能归于“玛琳是在故意钓鱼”这样的结论了。 米格院长的飞船距离环绕着这颗星球的星环并不远，就在飞船的后面。巴克在火箭到达飞船处以后并没有急着上船，而是跑到了站在了飞船的圆顶上看着后方的那片星环。 他在星环上看到了很多的太空垃圾，以及古代英雄们的棺材。其实棺材也算是这些太空垃圾的一种，毕竟都属于高空抛物。 棺材的材质各种各样，有比较传统的普通棺材，也有比较前卫的棱形水晶。棱形水晶里裹着的并不一定是一具完整的尸体，有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骷髅头，而有的里面装的则是一个小盒子，估计是骨灰盒。 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外太空的能见度其实还蛮好的，巴克能看到不少东西。比如距离这里巴差不多七八百公里远的星环处就漂浮着一艘飞行器，那外观一看就不像是玛琳的风格。估计就是玛丽乔以前跟他讲过的所谓“外星侵略者”们的飞船残骸了吧？因为没有回收的价值，所以便任凭其在太空中漂浮。 星环里还有一些外星人的尸体，有的外星人甚至还是活着的，它们在这荒芜的太空中漂浮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那恐怖的脑袋上巴克根本认不出来哪里才是眼睛的眼睛一直在死死地盯着巴克。 巴克本来想一个洞洞波直接炸死它，但想一想还是算了，一是怕打不死，二是考虑到打死它了不就让它解脱了吗？ 所以，巴克选择了站在那儿朝着他们笑，笑得很灿烂，笑得很有意味。 朝漂浮在外太空中，经历了不知多么悠久岁月，想死也死不了的外星人们比了个中指，然后巴克就跑到飞船里去了。 某种程度上，巴克和玛丽乔的性格其实是一样恶劣的。 243 贵族级生物零件大赏 244 巴克出国（二） 245 传说从天空降落（一） 说是舰队，但其实也就只是派了一艘船而已，一艘大型空天战舰。 并不是所有航空舰队的编制和规模都相同，虽然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在舰只数量和人数这方面还是得根据实际情况来。萨里昂舰队一共有七艘船，三艘战列舰，一艘航空母舰，以及三艘驱逐舰。 萨里昂舰队的战列舰都是比较古老的货色了，有的自联邦建立起就一直在军中服役，直至今日还未退役。除了一些普通的维护以外，舰队里各战舰的运行状态也都挺好的。巴克现在乘坐的这艘战列舰是帝国时期临近灭亡的时候被交付给帝国空军的，飞船交付时的目的地是帝国海外的某一座军事空港，因此她十分幸运地逃过了那场大灾难。 不知道为什么，帝**人们也喜欢用“她”来称呼自己所使用的载具。 这艘战列舰的名字叫做“霍尔安娜斯”，是帝国灭亡之前使用最先进的技术打造的一艘战列舰，其长度为488米，宽108米，乘员一千八百八十八人，使用联邦时期的新技术，“奇克座三号”引擎提供动力。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引擎的技术又是从外星人哪里捡…啊不，学来的了。 引擎是前几年刚换上的，上面的装甲带用的倒还是帝国时期的技术，它的装甲带历经千年时光依旧坚挺，几乎没有什么武器能够击穿，不，甚至连在这玩意儿上面留下擦痕都很难。当然，一些特别强大的生物的攻击例外。 虽然用的是战列舰，这种巴克前世老家那边二战后期就在战场上被宣告淘汰的战舰，但这玩意儿在这边倒是好用的很，而且还能在天上飞了。这艘战列舰上各类武器加起来一共有好几百具吧，甲板上方以及两侧的主炮，再加上甲板两侧、舰体两侧，以及舰体下方的各种副炮机关炮之类的，光是操作这些武器就需要不少的人手了。 这些武器的智能化程度很高，得益于舰船上配备的优秀火控系统，因为巴克对于老家那边的军事装备不大懂所以就不做比较了。但看来看去，巴克还是觉得这边的航空战列舰要更酷炫一点，毕竟男人都好这一口。 这艘战列舰两侧的主炮，其实也不是主炮，因为从外形上来看无论如何也没法和“炮”这种东西沾上边，但这边的人就是这么叫的。实际上，舰体两侧的所谓“主炮”其实就是几个大号的火箭发射巢罢了。 战列舰的舰桥并不高，就只是一座光秃秃的矮梯形铁房子罢了，上面装着一些武器。巴克其实很好奇，战舰甲板上的这些武器是用来打什么的？用来打人类社会里玛琳的一些敌对国家？还是说那些同样有着空中武装力量的吃人鬼国家？ 战舰航行在三万多米的高空，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飞行着，下方那些堆积在一起的云层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这艘战列舰在空中的航行速度，根据巴克的测量，应该是1.5马赫左右，是的，1.5马赫，超越声音的速度。但即便是这么快的速度，巴克也没有在舰体周围或者是身后看到任何突破音速所带来的痕迹，周围和身后的空气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一丁点的响声都没有，也没有超音速航行而带来的舰体震颤，什么动静都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 出国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新鲜的，一切都很新鲜。空气很新鲜，环境很新鲜，生物也很新鲜。这艘船在航行的时候已经撞死过不少因为躲闪不及而撞在上面死掉的生物了，很难想象在三万多米的高空上居然还有生物存在？玛琳的天上可没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巴克看到了从他头上急速略过的巨大人头，那应该是人头吧？和人类的脑袋很像，有头发，有眼睛，有鼻子耳朵嘴巴。脖子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触须，那颗人头似乎就是凭借着那些触须在天上飞的。因为过去地实在是太快，所以巴克只能看清它大致的外貌。 脖子下面是触须，眼睛里面也是触须，整个头颅也有点是被某种生物凿空并寄居在里面的意思。可人类也有这么大的个体存在吗？巴克看那玩意儿光是脑袋好像就有两米高了。 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就这样被糟蹋了。但巴克向来是个热心且善良的人，在飞船迅速略过那颗飞行头颅之后，他立刻就转过身去朝着那边的脑袋射了个洞洞波。 高空中有很多这样的生物，有的在天上飞，有的则是停在那里飘着不动。像这样悬浮在天上的脑袋数量其实有不少，巴克在经过那个巨大人类的头颅之后又陆陆续续看到了很多这样的脑袋，都是脖子下面一堆触须，脑子里估计也都是那种触须。头颅的大小各不相同，有正常人类尺寸的也有比人类更小一些的类人型生物尺寸的。比如现在被巴克拿在手上的这颗脑袋。 现在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些漂浮在天空上的“人头气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和他之前猜的没什么区别，果然是一种寄居在人脑袋里的触须型生物，脖子下面是用来提供浮力的触须，眼睛、鼻孔、嘴巴、耳朵里则是用于捕食的触须。现在它们都已经从脑袋上的各个洞里钻出来缠到巴克手上去了。 这是一颗类人性生物的脑袋，眼睛眶很大，嘴巴很小，后脑勺很长很大，像是地球老式科幻片里的外星人。而它脑袋里那些恶心的搭在人皮肤上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有点恶心，不，不是有点，是很恶心。 “轰” 其实没有声音响起，不过巴克手中的那颗脑袋却是在瞬间就化成了无数的黑色灰尘四散而去。 “你这也太恶心了，把这脑袋拿在手里玩什么啊？” 缇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了传上来，而飞船在刚才也已经到达了此次任务目的地，战列舰正悬浮在任务目的地的上方。 “别玩儿了，马上就要开始——” 缇娜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大概半秒钟之后巴克的耳边才再次响起了她的声音。她换了一种方式和巴克说话，现在飞船在以极高的速度向下降落着，所以普通的说话方式巴克是没法听到声音的。 “总之你待会儿和我一起下去就是了，我们要代表玛琳官方去和这个国家的官方人员进行接触。” “干嘛得是我？” “你不去算了。” “我去。” 这里是赛西伦议会国，位于赛西伦议会国所处的那块巨大盆地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艘飞船，巨大的飞船。 246 传说从天空降落（二） 这是飞行员布拉德克斯第一次前往海外执行任务，也是他第一次即将驾驶着自己的飞行器航行在玛琳领空以外的天空上。 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布拉德克斯感到十分的好奇，好奇到整个身体都因为这种奇特的情绪产生了持续的颤抖。 “布拉德克斯，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耳机里传来飞行控制台的声音，“请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好，好的……” 虽然声音还是在发着颤，但至少身体是不抖了。在双手握上操控感的那一刻，飞行员布拉德克斯的身体平静了下来。 这是霍尔安娜斯战列舰内部的机场，负责护卫战列舰的战斗飞行器们会通过机场墙璧上的那一个个圆孔入口进入到飞行舱里去，然后再由飞行舱将他们投放到战列舰外面。在向外排除飞机的时候，战列舰的身体两侧会突然出现好几个原型的孔洞，飞行器便是从这些孔洞里钻出来的。 直到被丢出飞船在空中自由落体的时候，它们才会伸展开自己的机翼，并点火启动引擎。至于飞机的归舱，悬停到甲板上方慢慢降下去就行了。 霍尔安娜斯的舰体内部一共有十二架乌鸦型攻击机，分别位于舰船内部的三个小型机场中。乌鸦型攻击机是联邦时期新研发的攻击机，性能优秀，正式列装军至今已有一百八十年的历史，是一架非常年轻的战斗机。 乌鸦型攻击机在不伸展机翼的时候是圆筒状的，就像一根长长的雪茄，它的机体长度为16.5米，高度4.2米，机翼展开时翼展为12米。搭载两挺多管速射炮以及多枚火箭弹。巡航速度为2.2马赫，使用的是与霍尔安娜斯战列舰引擎的兄弟型号“奇克座二型-改”。 “投放舱已打开，请做好投射准备。” 布拉德克斯此时的心态和身体都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他有条不紊地检查着自己的飞行头盔、查看虹膜投影系统是否正常、检查安全带、检查头盔数据线是否插好、调试身体上的各类传感器。在做完一大堆事情之后，布拉德克斯按下了飞机上的一枚按钮。 引擎开始预热，同时他的飞行器也在缓缓向前，靠近前方的投放舱。 “控制台！” “有什么问题，1号。” “等我回来你会和我约会吗？” “不会。” 飞行器被下方的轨道推送到了投射舱中，舱门缓缓关闭。而投射舱内的布拉德克斯，他和他的飞机在经历了一段类似于封闭式滑梯的滑动之后，还有一路相随的奇特失重感，布拉德克斯来到了蓝天之中。 好吧，并没有那么蓝，这里的空气灰蒙蒙的。 展开机翼，引擎点火，飞行器稳稳当当地漂浮在了天空中。左眼的观测镜放大，正有大量的骑着某种“鸟儿”的骑士朝着他们这边飞来。布拉德克斯总感觉那些人类骑着的鸟儿有点眼熟，但他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估计是比较久远的记忆了。 这里的天空是灰色的，但头顶的阳光却无比炫目，远比在玛琳的时候所能感受到的阳光要炫目得多，似乎能将其照射到的一切都淹没于其中。 阳光明亮非凡，热烈又威严。它会为人类带来保护和繁荣，但它在给人类带来灾难时，也是毫不留情的。 乌鸦型攻击机的机身是黑色的，就连飞机驾驶舱的玻璃罩也是黑色。但里面的驾驶员依旧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而且要远比通过普通玻璃看到的更加清晰。 布拉德克斯将飞机开动了起来，以一个较低的速度朝着对面的一位“飞鸟骑士”靠过去。 十二架纯黑色的飞行器环绕着这艘巨大的舰船，如同环绕着蜂巢飞舞的蜜蜂。飞船上的炮塔缓缓转动，迅速地锁定住每一个朝着这艘飞船靠过来的生物。 这里是六千五百米的高空，不过玛琳的舰队能够在数万米的高度就对地下发动毁灭性的打击，所以玛琳并不是带着敌意降落到这个国家的上空的。巴克和缇娜将军此刻仍旧还站在飞船的舰桥顶部，巴克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亚美拉兽，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这该不会是……”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熟人，对方好像还欠他个东西来着。 环绕着赛西伦的这片山脉中，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被称之为“奇里亚诺”，它是赛西伦国内海拔最高的山峰，高度达7785米，刚好比这艘战列舰的巡航高度高一点。这座山峰位于赛西伦议会国境内正西方的尽头处，整个国家也正是倚靠着这座巨峰建立的。在这座山峰的正东方有着一个巨大的豁口，也就是赛西伦议会国唯一的出口，被称之为“萨迪拉关隘”。 “这里该不会是赛西伦吧？” 巴克嘴里呢喃了一句，而这句话也被缇娜听到了。 “怎么，巴克治安官来过这里？” “没。”巴克摇摇头，“我之前去过癫狂之梦，在里面我认识了一个人，她就来自于一个建立在四面环山的盆地之中的国家，而她们国家的主要空军力量同样也是这种亚美拉兽骑士。不过我也不确定这里是否就是她的家乡，那个赛西伦议会国。” “她啊？” 听到缇娜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巴克扭过头去，看到了对方那变得……额，变得突然有点猥琐的眼神。 “是不是你还英雄救美了她好几次？” “额，算是吧。”巴克想了想，的确是这样。 “然后你们俩就暗生情愫，并在梦里互相定了终身，对吧？” “宁言情小说看太多了吧，缇娜女士？”巴克现在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原本他还以为很正经很严肃的女贵族来了。 “嗯？” “嗯？” “你嗯什么？” “你又嗯什么？” “我……” 一番激烈的套娃争执之后，最终以缇娜将军的失败为这场争执画上了句号。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懂情调的人的？” “怎么会有你这种把言情小说剧情带入到现实里的人的？” 247 我本想大声斥责他 248 可他实在是…… 249 你以为是小鹿乱撞？ 250 天灾（一） 身为联邦的传奇将军之一，缇娜的名字正如之前所说过的那样，具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仅仅只是念及这个名字就能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情绪和压力萦绕在自己心头，当然，没什么副作用，在危急关头默念他们这些伟大存在的名字反而还能给你精神抗性加成。 不是人人都会搞得像艾里，也就是帽子先生那样神秘的，一般人连他的名字都听不见。巴克即便是到达了将官级以后，也仍旧无法听清楚当时和呈火在一起聊天时，从他嘴里年出的帽子先生的真名。不过至少他能够听到一点模糊的声音了。尽管仍旧没办法搞清楚那是很么意思，由哪几个字符组成。 即便是呈火，这个生活于帝国时代的人，他对于帽子先生的了解也是非常稀少的，只知道他来自于大中央，是大中央经常会派遣到下界，也就是这颗星球上的特别专员之一。后来退休之后就加入了某个事务所，好像是哪家公司来着？反正是一间私人公司，呈火也不记得名字了。作为大中央派遣到下界，当时的大中央还在天上的时候他们会把下方星球上非玛琳领土的地区统一称之为下界。 特别专员们大都和那位帽子先生一样神秘，大部分人都没办法知道他们的名字，即便是从他们的嘴里亲口说出来，听不到的人也一样听不到。他们神秘莫测，并不一定全都贵族，但也全都有着远超过寻常贵族的力量以及能力。帽子先生的个人信息呈火不怎么清楚，因为他和这位特别专员并不熟悉，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 呈火倒是有一位特别熟悉而且关系很好地特别专员，不过她已经牺牲了。她的尸体还是由呈火亲自从异度空间带回来的，被冰封起来送到了外太空环绕着这颗星球的星环上。 呈火的那位朋友墓冢很显眼，当时巴克站在球星飞船的圆顶上的时候也有看到过，一个巨大的白色十字架，十字架里盛放着的就是用冰块封住的呈火上将的那位朋友的遗体。 特别专员，游荡于这个世界亦或是别的世界的各个地方，似乎每个地方都有着他们留下的痕迹，即便是那些看起来人类根本无法到达的地方。 身为将官级的鲁伦德能够感受到缇娜的强大，因为缇娜没有故意地去遮掩什么，只是特地注意了下不会影响到实力较弱的普通人而已。 而巴克就不同了，在鲁伦德的扫描中，他就如同一颗静静地躺在那台奇怪飞行器上的石头。没有任何威力，也没有任何的压迫感。他就是一个石头，扫描不出来任何的特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鲁伦德当然不会相信这位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起的男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从他连扫描都扫描不出来对方的特别就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了。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鲁伦德连他的五脏六腑，甚至隐藏在身体中最细微的病毒都能扫描清楚。但在扫描这个人的时候，就像是在扫描着石头。 就连石头上也是会有一些微生物的，可这人的身上却比石头还要干净。这已经代表着绝对的不正常了。 “帝国变成联邦不是很正常嘛？”缇娜当然不会告诉这个外国人当年的玛琳帝国已经覆灭过一次的事情，这种家丑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好吧，虽然不少外人都知道。只是因为这群外国人地处偏僻浑然不知而已，而这颗星球上也还有着很多这样的人类国家存在。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会变换很正常。”缇娜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她身后的那艘举行战列舰，安娜霍尔斯号，“如果你要寻找玛琳帝国的话，我身后的这艘战列舰便是出场自帝国时代，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有兴趣的话可以上去看一看，我会派一位懂古代语的导游带着你在这艘千年船龄的飞船上逛一逛的。” 安娜霍尔斯号并不是联邦现存的体积最大的飞船，体积最大的飞船是大中央，大中央只是从太空飘下来了而已，扎根到了地面之上。大中央光是面积就足足有近千平方公里，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玛琳自己造过的最大的飞船了。 大中央既是这个国家最高行政机构的名字，也是承载着它的那艘巨型飞船，或者说是空间站的名字。它的年龄已有数万年之久，其装配的武器能够在瞬息之间将一片大陆化为火海，让那里只剩下巨大的、站在边缘可以直接目视星核的空洞。 虽然那个武器一次也没用过就是了。马琳境内的那条据说是可以直达星核的大裂谷是当年的酷酷哥皇帝劈出来的，跟大中央上面的武器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时候的玛琳人还在传输兽皮裤衩，用地上捡起来的石头砸外星人舰队呢。 历史上真的有过被原始玛琳人用石头砸下来的外星太空飞船。 鲁伦德张了张嘴，刚准备再说点什么，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城里的警报声便再次想了起来。这次的警报声和之前因为缇娜他们的安娜霍尔斯号降临时城中响起的警报声又不一样，它的声音要更加尖锐，也更加凄厉。 这意味着边境外有大规模的吃人鬼军队屯集，而且它们已经开始对关隘口发动了攻击。 鲁伦德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妈的，这边还有个不知真假的自称来自玛琳的巨型飞船虎视眈眈呢，那边的吃人鬼军队就已经打过来了？虽然和那些吃人鬼们打仗对于赛西伦来说是经常的事情，可今天这也来的太不巧了？ “怎么了？” “吃人鬼的军队正在攻击我们的关隘！” 还没等鲁伦德回话，莎夏就一脸紧张地朝着巴克喊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巴克这件事情，明明鲁伦德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的，但她就是对于巴克有着莫名的信任，而这种信任也爱屋及乌地跟随到了巴克所属的那个国家，玛琳上面。 “哎呀，巴克……” 缇娜将军扭过头看着巴克，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来又是你崭露头角，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可怜的缇娜并不知道，某个女人当时脸上出现的特殊表情，实际上当时对方心底所想的和她所想的完全就不是同一种东西。 “两位可以到我们的船上来，这个问题我们会帮贵国解决的。”缇娜直接对巨型水母上的两人发出了邀请。 鲁伦德和莎夏互相对视了一眼，莎夏朝着鲁伦德点了点头。 “相信他们吧，我相信巴克先生，他在那个梦里不计回报地帮了我，所以我也相信他成长的那个国家。” 后者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盯着那艘巨大的飞船，盯着巴克，盯着缇娜看了好久，最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251 天灾（二） 这是距离萨迪拉关隘十二公里之遥的旷野，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接二连三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将脚下的大地都震地颤抖了起来。 而在距离萨迪拉关隘较近的地方，大概三公里远处，这里有着一排有一排整齐划一的步兵方阵，步兵方阵之后又是大量的装甲车群，在装甲车群再之后，则是一辆辆巨大的货运车。站在军队最前排步兵方阵内的士兵们身上皆披着厚厚的甲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地球中世纪的骑士，只不过他们的身上装备的却并不只有刀剑，还有它们手上拿着的的装备有长刺刀的步枪。 荒野上不知什么时候起，大概是这些吃人怪物们朝着赛西伦进军的时候？整片荒野被完全笼罩在能见度极低的迷雾之中。导致天上的赛西伦骑士们根本无法发现隐藏在下方，距离萨迪拉关隘并不遥远的吃人鬼集团军们。 虽然能够根据炮击的声音找到那些吃人怪物们的炮兵阵地，但以赛西伦的技术，即便是他们制造的最先进的火炮其最大射程也不过只有八千米远罢了，拿这些远在十二公里开外就已经开始炮击的先进重炮们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冲过去直接人力轰炸他们炮兵阵地？炮兵阵地是不可能没有将官级守着的，区区几百名骑士即便是决死突击估计也没有办法伤到下方那个炮击阵地的丝毫。 萨迪拉关隘的要塞是倾赛西伦全国之力建造的超巨型要塞，拥有超绝的防御能力，如果只是这么一些巨炮的话倒也不足为惧。被动挨打已经是赛西伦议会国的习惯了，因为技术上面对这些吃人的怪物们并没有什么优势，赛西伦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国内的超凡者比较多，像校官级这样的高端战力也有不少。 这个非常之多当然不是和玛琳比的，而是和周围的国家。 吃人鬼们的集团军借着绵延不绝的炮火开始缓缓地向着萨迪拉关隘进军，伴随着它们的行进，雾气也开始逐渐弥漫到了萨迪拉关隘之内。 圣人们正在赶往萨迪拉关隘的路上，而吃人鬼方的将官级们也同样做好了迎战准备。可能赛西伦议会国还不知道的是，此次进攻他们的国家并不是往常的巴托拉王国或者是塞恩迪亚大公国，而是这两国的联军，而且它们为此次侵略战争所准备的战争兵器则更有来头：来自于另一个更为强大的怪物帝国：“松”。 炮兵阵地内的重炮共计有九十六们，接出品自松帝国的著名火炮公司“罗斯蒂安”，这是一家历史悠久的武器公司，光是这间公司所拥有的历史便已经比赛西伦议会国成立的历史还要漫长了。 毁灭者三型，罗斯蒂安公司于三十年前生产的最新型号加农炮，最大射程可大27.5公里，口径155毫米，这此如果不是巴托拉王国的公主与罗斯蒂安公司外贸部门部长的儿子联姻了的话，恐怕以他们这俩国家的实力是不一定能够拿得到这笔订单的。 要知道，罗斯蒂安公司可是这片大陆上最富盛名的武器公司之一，他们的各种武器每年产量有限，所以会优先提供给他们认为的“优质客户”。而无论是巴托拉王国还是塞恩迪亚大公国，这两个国家对于罗斯蒂安公司来说可算不上是什么“优质客户”。 与巴克想象中的并不一样，莎夏所在的国家地处位置其实距离玛琳真挺远的，两个国家都不在同一片大陆上。巴克在安娜霍尔斯号的船长室里见过这个世界的平面世界地图，那是一张全息地图，地图的上方是他们的飞船，莎夏女士所在的大陆距离玛琳差不多有三万四千公里之遥，两块大陆之间隔着一片海洋，这个距离指的是玛琳本土物理位置与莎夏所在的国家之间的直线距离。 虽然你到了玛琳所处的那个物理位置也看不到玛琳，但玛琳的确就在这儿。这是玛琳位于这个世界的物质坐标。 莎夏所在的这片大陆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什么灰土大陆还是白土大陆吧，反正巴克在船上的世界地图中没有看到对于这块大陆的命名，只有一个简单的“海外地区”。 灰土大陆位于所罗门海域，玛琳倒是把世界上所有的海域都做了命名，灰土大陆是一块坐落在所罗门海域中的碎片型大陆，它由一块巨型大陆和几块零散的小型大陆组成，虽然说是小型大陆，但其中最小一块面积也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了，作为主大陆的灰土大陆面积差不多是两千三百万平方公里。 这颗星球看起来还蛮大的，具体多大巴克不知道，比地球是不是要大一些他也不知道，他又没上太空看过地球的确切大小，也没在网上查过地球的大小。 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怪物，不只是吃人鬼，还有其他的怪物。而除了这些怪物，正常向的种族也并非只有人类一种，虽然巴克活了这么多年也只看过人类这一种，还有在大城市新格雷西时看到的人类变异之后的亚种。 安娜霍尔斯号的船长室后面挂着一张照片，或者是写实风格的巨型画像吧？那是安娜霍尔斯号原舰长的照片，不过这次他没能坐在自己的船上去出任务，只能留在舰队基地里喝茶，现在这艘船的船长是缇娜将军。 这艘在帝国时期制造，装载着帝国时期黑科技的巨大战舰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已经开到了前线，萨迪拉关隘的头顶。战舰在萨迪拉关隘的上空转了个身自，用侧向对着前方，战舰一侧的所有炮管都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 “方位校准中” 巴克仍旧还呆在那位名叫布拉德克斯的飞行员心爱的战斗机机头上。而且这次除了他以外，战斗机上个还多了个人，那就是离开自己的老伙计，同样也跑到了战斗机机头上的莎夏。她正站在这架战机的机翼上面。 驾驶舱内，飞行员布拉德克斯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校准完毕，命令为饱和式打击，弹药装填完毕，三，二，一。” “射击，射击，重复一遍，射击。” 比起炮兵阵地上的巨响还要震耳欲聋得多的声音自云霄之上冲下，带着怒吼，带着尖啸，带着爆炸，来到了地面。 252 天灾（三） 雾气被爆炸声带来的冲击波吹散了地面上的浓雾，露出了隐藏在迷雾之下的大规模吃人鬼军团，但现在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橘红色的火焰、被爆炸扬起的尘土、自天空而下的尖锐呼啸以及爆炸，是此时此刻大地上能见到、能听到的唯一光景和声音。地面就像一块木板，在这块木板上，突然抬起了一排大头钉，但还没等这排大头钉完全抬起的时候，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大头钉便已经接连自木板上抬起了，甚至都很难看得清究竟谁前谁后。 跨度达十五公里的这片巨大“木板”上，已经被这些突然抬起的大头钉全部占满，不留下一丁点的空袭。 在震耳欲聋的寂静之中，原本弥漫在大地上的浓雾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重新覆盖住大地的黑色与白色的烟雾。而在一阵强风吹过之后，这些烟雾也慢慢散去。露出了大地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萨迪拉关隘之中，寂静的到来让要塞内的士兵们得以活动起他们的身体，拍掉自天花板上洒落到自己的头盔、衣服上的灰尘。房间里，那盏用一根绳线牵着的吊灯仍旧在不断摇晃，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震颤之中平静下来。和那盏吊灯一样，某些士兵的双腿也还在不住地打颤。 天空上，原本因为爆炸而特地拔高到极限高度的骑士们也在炮击结束之后小心翼翼地从近七千米的高度上飞了下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副，即使是经验最丰富，历战无数的士兵也从未见过的景象。 没有尸体，没有残骸，没有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钢铁碎片，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一个又一个的黑色大坑。 坑洞里可以看到仍在持续发光发热，不断向上冒着黑烟的“液态”土壤。这些大坑的深度，保守估计应该在十米以上。 如果不是有飞船上的将官级们护住关隘的话，关隘之前就会在飞船炮击所带来的剧烈震动中倒塌了。这座要塞的设计并不是很合格，虽然是赛西伦标准的“永固要塞”，但在玛琳军队看来和小孩子用泥巴堆起来的城堡也没啥区别。 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将官级也一样，安娜霍尔斯号是帝国时期以世界远征的强度设计出来的轻型战列舰，拥有堪比贵族的火力，刚才的那一波攻击连飞船上的主炮都没有用上。 “怎么样？鲁伦德先生，还有萨格议会长和萨迪拉将军？” 舰桥里，缇娜和鲁伦德，还有两位在炮击开始之前赶到飞船上的赛西伦圣人，他们一起目睹了安娜霍尔斯号对于地面的轰炸。 这三位外国人的眼睛已经看直了，他们都是将官级，自然分辨得出刚才的那一轮攻击威力到底有多么巨大。即便是敌方的将官级也会在第一轮的轰炸中瞬间化为飞灰。这种恐怖的攻击能力，这，这真的是一件可以被制造出来的……“武器”吗？ 看似毁天灭地的炮击，却精准地只将杀伤能力聚焦在了一个点，那些飞在天上的赛西伦空骑士们，没有一个是因为被爆炸波及到而死亡的，因为他们是在空中，爆炸所带来的震动不会影响到他们。 玛琳的将官级们封住了整个战场，让炮击所造成的危害不会外泄到炮击区域以外的地方，也不会让炮击圈内的敌人逃脱一个。将所有攻击的能量都锁死、限定在炮击区域之内，直至其完全消散。 虽然都是将官级，但玛琳的将官级在很多技巧以及对于“能量”的掌握上，都是外国那些将官级们所无法比拟的。这就是“知识”方面的差距。 安娜霍尔斯号上有15位将官级，包括缇娜和巴克在内，普通情况下把缇娜和巴克去掉换成安娜霍尔斯号的原船长则是14位。 “我们是带着和平而来的，而我们所要在贵国执行的特殊任务也会为贵国代来好处，作为打扰你们安宁生活的歉意，我们可以帮忙将贵国所处这块大陆上的所有非人类国家全部清理掉。” “全，全……”议会长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全部清理掉？” 萨迪拉将军的脑子有点懵，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即便是衰弱的玛琳也还是玛琳，帝国的毁灭从来没有让让玛琳就此一蹶不振过。他们只会更加努力地振兴自己的国家，让联邦的实力恢复到帝国最鼎盛的时期，甚至还要超越那个时期。因为人的双眼长在前面，总是会向前看的。 对于这些将官级而言，他们自认为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了。可在面对着这艘巨大战舰的时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的攻击，真的能够打穿这艘战舰的装甲么？即便是现在已经来到了这艘巨大战舰的内部，可他们又能够在这头巨兽的内部，其最柔软的地方做些什么呢？ 从内部击破？ 现在看来这真是个很愚蠢，很可笑的想法。且不说这艘船上有着一个明摆着就是远超将官级的强者存在，就算没有她，在这艘船上气息不弱于自己的，单单是后面房间里就有三个。 舰桥上来到走道窗子边看炮击的船员们数量并不在少数，不过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窗户，只是代替窗户用的监视器大屏幕罢了，外面有一个摄像头拍摄着镜头前方的景象并传输到舰桥内部大屏幕上。这玩意儿是去年中旬才刚刚装上的新技术。电视机这玩意儿在这边可还是个新鲜东西，民用化估计还得等个两三年吧。 看这分辨率、尺寸以及厚度，整得x尼的4k电视机似的，不愧是黑科技一个接一个的玛琳。 直接跳过显像管电视一步到了液晶电视还是别的什么技术的电视，一看就知道这肯定又是玛琳从别处抢，啊不，piao，啊不，学来的技术。 既然电视都有了，那么电影呢？想来应该是有的罢？毕竟和这画风也对得上。 莎夏站在飞机的机翼上，看着下方的景色，看得有些呆滞，而驾驶舱内的驾驶员布拉德克斯先生也看得有些呆滞。飞行员布拉德克斯发现，这位站在他机翼上的女士，长得好漂亮呀？ 至于巴克，他本来也想呆一下的，但是现在已经呆不下去了，他的脸上正挂着莫名其妙地怒容，一看就知道是在和某个人吵架。 253 异种生物见闻录（一） 254 异种生物见闻录（二） 她的笑容很开朗，也很灿烂。而且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染力，能让人的心情也随着她的笑容一起变好。 什么，满嘴的尖牙利齿太过恐怖了吗？这只能说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了。 “薇薇听不懂古代语的，巴克先生。” “听不懂？”巴克回过头去再次看向对方，这位异种族女士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不过她能看懂你的眼神，所以你的歉意她收到了。” “%—！#！￥￥” 薇薇女士的嘴里又蹦出来一串巴克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和街上那些赛西伦人使用的语言并不是同一种，听起来反而有点像是汉语？ “她说，晚上想请你吃饭。” “嗯？？” 巴克立刻转过头看向莎夏，而后者只是耸了耸肩，“她确实是这么说的。鲛人很喜欢身材【娇小适中】的雄性，这个标准大概是一米八五到两米，你刚好就在这个标准里面。而且你本身长得也挺帅的，会被鲛人这种社会习俗非常开放的种族刚见面就邀请共进晚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可我不懂她使用的语言啊？” 巴克心动了，但是又有点紧张，怎么说呢，第一次和非人类种族的姑娘约会，真正的非人类种族啊，他突然有点小紧张。感觉好似突然十五年前，他第一次和一个寡妇共进晚餐的那个浪漫夜晚。 “没关系的，反正鲛人性子急，估计还没等你吃几口就被她拖着往楼上的客房里去了。” 莎夏女士虽然对于男女之间感情方面的事情非常迟钝，但很显然她对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某些事情还是很清楚的。 “鲛人？” 巴克坐在了莎夏女士对面的沙发上，而那位鲛人女性则在用自己头上的触手摸了一把巴克的脸，见巴克没有露出任何反感的神色之后便立刻喜笑颜开地离开了。 “是啊，鲛人。” 莎夏点点头，“他们是居住在这片盆地中的原住民，就是那些巨大湖泊与河流之中的种族。十分热情好客的智慧种族，后来也加入了我们赛西伦议会国这个大家庭，变成了我们之中的一员。” 这块巨大的盆地之中生活着好几种非人智慧物种，都是那种正常向的生物，鲛人便是其中的一种，他们就生活在这片盆地之中的一条条河流与巨大的湖泊之中。这些遍布赛西伦全境河流一直通向地下，而鲛人们也是顺着地下的暗流一路迁移到这片盆地之中的。 大量的正常生物聚集并居住于此，说这里是生命的天堂也丝毫不为过。 赛西伦议会国境内面积最大的湖泊是诺尔塔湖，也是鲛人们在赛西伦语中的名称，它的面积有足足有7.4万平方公里，最深处可达一千八百多米，鲛人们大量地生活在这片巨大湖泊之中。一直到赛西伦人当年逃到这块盆地中来。 鲛人是一种水陆两栖的生物，他们可以长时间地居住在陆地上，就和普通的人类没什么两样，但也同样可以一辈子住在水下，永远不来到地面。 他们双眼特殊的构造让他们能够在最黑暗、完全没有任何光源照射的情况下也能看清周围的环境，如果能够切换到鲛人在黑暗中的视觉模式的话就会发现，鲛人在这种视觉模式下眼中所展现的世界是有点像在热成像仪中看到的世界的。不过，两者并不是同一个原理，就和巴克的眼睛一样：虽然同样能在完全没有光源的环境下视物，看起来也像热成像，但是和热成像又完全沾不上边，扯不上关系。 鲛人的身材不算强壮，但是很高挑，雌性鲛人在陆地上站立的时候身高普遍能达到一米九到两米。雄性鲛人的体型则和雌性鲛人相当，不过雌性鲛人在择偶时普遍会选择比自己要更矮、更娇小一些的，这个“娇小适中”的标准是一米八到两米，因为每个个体的身高不同，所以他们给“娇小适中”这个标准定位的范畴也会有所不同。 雄性鲛人的皮肤类似于变色龙，可以随着心情和自己的控制随意变换颜色，这算是一种保护功能。 鲛人的皮肤看起来很光滑，虽然摸起来也同样光滑，但实际上是由一片又一片类似于鲨鱼盾鳞的细小鳞片构成。除了覆盖在外层的这层盾鳞之外，在这层鳞片的下面，他们还有着一层厚实的皮肤保护自己，并锁紧体内的温度。所以，这些非人生物的皮肤摸起来通常都会感觉到非常的冰凉。 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外冷内热嘛，不仅热，甚至还有点烫呢。 如果以人类的审美标准来看，鲛人的身材比例其实是很好的，就是手相较于普通的人来要显得长一些。虽然已经从部落社会踏入到文明社会很久了，但大多数鲛人还是不怎么喜欢穿衣服。除了那些闪闪发光的饰品之外。鲛人喜欢银色的东西，特别是亮银色，无论那是否为真正的银又或者是不锈钢。 巴克前世的家乡古代也有着关于“鲛人”的神话故事，故事里说他们能够眼能泣珠。真是真的，只不过那玩意儿并不是珍珠，只是普通的水珠而已。 当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并非只有悲伤，在任何情绪较为激动的时候鲛人的眼角都会低落出这种看起来非常漂亮，如珍珠一般的水珠。这些水珠在离开鲛人的眼眶以后是确实是以“珠子”的形势滚落下来的，但很快就会砸到地上砸个粉碎。 它们在从鲛人的眼眶中流出，然后滴落到地面的那个过程，水珠表面那如彩虹一般的色泽确实能让人感到惊艳。 不愧是一个正常向的非人类种族，果然有着自己那独特的美丽。而作为人类的巴克也能够毫无障碍地欣赏这份美丽，感叹他们的美丽。 以上就是巴克在昨天对于鲛人这个物种的全部了解了。 昨天晚上他和薇薇女士去吃了一顿饭，但薇薇女士很显然是没有莎夏说的那么没耐心的，她用两只手拖着她自己的脸，脸上挂着笑，一直看着巴克吃完，见巴克没吃饱还特地把自己的那份也给了他。 多么善良又美丽的女士啊？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既不是寡妇也不是离异。 255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早上起来离开旅馆，还没来得及去吃早餐呢，一架飞机直接停在了旅店门口，然后上面下来一个人把巴克请了回去。 前来接巴克回飞船的还是那位飞行员布拉德克斯，而他这次也还是站在飞机上回飞船的。要问布拉德克斯先生对于自己的爱妻…啊不，爱机再一次被人当着面踩脸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布拉德克斯已经麻木了。 其实只是心里还在对那位踩在他机翼上的高挑女性念念不忘而已，至于飞机？飞机只是一个死物罢了，踩就踩吧。 布拉德克斯先生又多了一个深爱着的女人，只可惜他深爱着的这些女人里并没有任何一个是同样深爱着他的。 回到飞船，跳到甲板上，缇娜将军正在那里双手环抱等着他。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刚跳到缇娜面前，巴克的耳朵里就传来这么一句话，怎么听这语气有点像是兴师问罪呢？可他巴克和这位女士之间也没啥关系啊，昨天还是她给自己放假让自己跟着莎夏一起去下面城里玩的呢？ “额，去吃了个饭，然后找了个旅馆睡了一觉。” “和谁？” “和一位女士。” “可她好像不是沙夏女士吧。” “啊对，怎么了？” 巴克现在还没有搞明白缇娜女士问他这个干什么，和谁吃饭和谁睡觉这不是他的自由吗？再说了，平日里天天见的不是人类就是人类变异成的怪物，偶尔换换口味和非人类智慧种族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又怎么了？ “你不是莎夏的救命恩人吗？”缇娜现在心情很愤怒，也很悲哀。愤怒巴克的花心，悲哀莎夏的不争。军人也是人，自然会有着自己的兴趣爱好，而缇娜女士的兴趣爱好就是看各种浪漫爱情故事，现实里的，小说里的。怎么说她也已经是阅尽千本言情小说的女人，所以巴克和莎夏之间发生爱情故事的概率她可是很看好的，毕竟所有该齐全的元素都齐了。 可…… 英雄救美+久别重逢+再加见面刷一波好感，巴克所做的这一套按理说应该已经把那位莎夏女士的好感度刷爆了呀？可为什么出现的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额，算是吧，怎么了？” “难道你对她就没有……” 缇娜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虽然巴克救了她，但他对于莎夏是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的。虽然莎夏很漂亮，但那个大背头发型整得跟男人似的，不对，玛琳的男人都不怎么留大背头。估计是发型上扣了很多的分。 莎夏很漂亮，但巴克长得也不差，他自然是不会缺少喜欢他的女人的。所以对于巴克来说莎夏之于他应该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想到这儿，一切都通了。而缇娜女士也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 见对方问了自己之后又不会说话，还“唉”了一声，搞得像是对自己很失望一样，巴克就更不明白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是不是贵族都是这么奇怪的？ “到底怎么了啊？缇娜将军？” “没什么，没事了。你忙去吧。唉……” “神经病……” 巴克转过身，脑子里嘀咕了一句，然后走到甲板边缘一跃而下。 “等一等！” 原本还在做自由落体的巴克硬生生地停在了空中，他仰起头，然后从甲板那儿丢下了一枚银闪闪的东西，那是玛丽乔女士的怀表。 “嗯？” 巴克看着手里的怀表，继续起他的自由落体，同时脸上有点疑惑。“你不是被我丢在事务所了吗？” “我又不是不能自己走路，昨天的表演挺精彩啊？” “你他妈的偷看我？” “有什么关系嘛？那位缇娜将军也偷看你了。” “昨天到底有多少人偷看我？” “就我和她吧，没事，我们都是女人，长得也都漂亮，你不吃亏。” “真的？” “真的。” “那没事了。” 在自由落体到十几米的高度时，巴克也把自己的速度降了下来，开始学着之前那个给他做血统鉴定的贵族塞斯那样，一步一步在天上走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动作真听酷炫。 “学这个干嘛啊？好的不学去学傻子走路，怪不得你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我本来还觉着你是个挺有文化的人，结果你只是在说你自己啊？” 很明显玛丽乔是记得那位名叫塞斯的老哥的，而且她对于那位塞斯先生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印象不好。 “你不也和我在一起么？你不也是傻子。” 巴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老是喜欢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骂人，这实在是太蠢了。 玛琳的军舰来这里当然不是旅游的，虽然也差不多。这次任务很轻松，安娜霍尔斯号上的船员大都也是别的部队强行塞进来外出学习的新兵蛋子。而真正的老兵，原安娜霍尔斯船员的数量只有一半左右。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这艘船上强者的数量比起寻常的安娜霍尔斯号战舰上强者的数量来也要多出不少。整艘船上只要是天赐者，最弱的也有少校级的战斗力。 船上都是来自各个部队的种子新兵，精英新兵蛋子，特地借这次来这位缇娜将军麾下的战舰安娜霍尔斯号上来学习的。不过缇娜将军魅力非凡，所以这一波下来到时候会不会有人不想走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们的任务是在这个国家里把那些隐藏着的老鼠全部找出来，即那些所谓的“迪卡耶夫信徒”和它的新“神使”们，莎夏女士今天刚刚被请到船上去帮忙调查了，因为她不止一次接触过那个已经被米格院长拆了个七零八落的所谓“神使”。 虽然她已无法回忆起很多有关那个神使的东西，但是没关系，有着玛琳的强大技术作支持，她总会回想起来的。更别提她的实力也足够，配合调查起来就更容易了。 传说故事变成了现实，对于大多数赛西伦人而言倒是并没有出现叶公好龙那样的表现，他们反而变得更加狂热了，因为种种的传说故事加持之下，玛琳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对于玛琳并没有那么了解的国家的乌托邦。 一个寄托了他们所有对于美好事物幻想的乌托邦。 256 红月与世界远征 “我能够加入玛琳吗？” “我们的国家会被玛琳并入到领土的一块吗？” “如果能加入玛琳，玛琳会为我们提供保护吗？” 诸如此类的话巴克经常能够听到，而且走在街上也总是能见到一些想要和他搭话但是又十分胆怯的人。而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人也只是站得远远的在那里用非常不标准而且掺杂着大量本地语的通用语喊着问的罢了。 一些贵妇人，只有贵妇人，巴克也只会注意到贵夫人，男人基本上都会被巴克无视。贵夫人们会坐在马车里，拉开马车窗户的窗帘，用好奇和热切的眼神看着他，虽然没办法用眼神去回应，但巴克的心理还是感到很舒服，很快乐。 在玛琳的外面是有人类的国家的，虽然几百年前曾经历过一起巨大的灾难，但经过几百年的休养生息，现在玛琳附近又再次聚集起了大量的国家。玛琳和这些国家是有签订一些合同的：比如他们为玛琳提供一些物资，代工之类的，而玛琳则会为这些国家提供保护。每年的舰队外巡便有一部分的职责是做这个。 玛琳的空中舰队会巡游、清扫那些国家的边境，也是玛琳的边境。将大部分的危险在第一时间内解决掉。而那些玛琳外面的国家如果遭到了什么不可抗的灾难时他们也会向玛琳求援，大多数时候玛琳都是能在第一时间内赶到并将问题解决的。不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玛琳也懂。所以玛琳倒也不会吝于向那些国家提供知识和技术。 这个世界的人类是一个很团结的种族，在这个世界，人类国家与人类国家之间基本不会发生战争。因为本来生活就已经比较艰难了，还要窝里斗，这不是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如果真有人类之间互相内斗打破头的那一天，估计也是人类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那一天了。 不用担心异度空间的怪物，不需要恐惧非物质世界的侵袭，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个世界，然后闲得无聊开始互相争夺资源，把头打破，最后同归于尽人类毁灭。 这种后现代启示录剧情可是科幻小说中的常客。 玛琳周围的人类国家实力肯定要比这些偏远之地的人类国家强得多，这些围绕在玛琳周围，大大小小的国家一共有二十七个，巴克之前在世界地图上数过，它们一起把玛琳围了起来，在中央部位留下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圆形空地里是没有东西的，没有动物，没有植物，没有人。只有辽阔且荒芜的土地。 玛琳在联邦建立之后就很少在这颗星球上搞出过什么大规模军事行动了，最近的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是在那次为期一年的红月期里。不过有点让巴克感到意外的是，红月期的影响范围似乎就只在玛琳这一块儿？倒不是说这颗星球上其他的地方完全不会被红月影响到，自然也是会的，而且也同样比起平时来要更加危险。 只是，他们在红月期的危险度比较红月期在玛琳降临时的红月期危险度起来，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就如同红月有着自己的自我意识，而它对于玛琳这个国家则是抱着一种极度憎恶的心态。而这种明显的“区别对待”也不由地让巴克想起来往年在经历红月期时抬头看到的月亮。在月亮没有完全变圆时，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枚眯着的眼睛。而在圆月到来之后，则又像是一颗死死盯着下方这片土地的眼珠。 那颗眼珠里溢满了名为仇恨的情绪。 巴克一直以为他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因为前世太二次元了所以看什么都比较拟人化罢了，但从现在他知道的来看，似乎并不是。 如果红月真的有生命，真的有自我意识，那它憎恶玛琳倒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玛琳对于那些异空间生命体而言可是实打实的刺头，而且是那种真的能杀掉你的刺头。什么跪拜你信奉于你，你看我把不把你脑袋扯下来挂到杀戮尖塔上就完事儿了。 红月期，更像是某种恶意的聚合体，无数的恶意。在这种恶意之下，物质世界与非物质世界的间隔将会变得极其模糊，这也是为什么在红月期的晚上你总是能在路边见到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 它们或许有敌意，或许没有敌意。或许是善良的，或许是邪恶的；或许是美丽的，或许是丑恶的。那些来到物质世界的怪物们也并非全部都是主动来到的这个世界，只是因为环境的改变和路的改变而已，可能上一秒还在自己呆的那个空间漫无目的地活动，但下一秒就来到了物质世界当中。 而在这段时期里，游离在物质世界本身的一些偏非物质向的怪物们也会被呼唤、鼓动起来。它们会被这个特殊的时期注入强劲的动力，让它们得以在世界上到处游荡。 帝国时代的世界远征持续了三千年，而征服也必定会伴随着杀戮和毁灭。之前在狭间世界里看到的那一座座挂满尸体的杀戮尖塔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玛琳从来都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国家。之前在癫狂之梦的历史幻境里巴克也曾听某人提起过“玛琳”的政策这样的字眼。 世界远征失败了，但巴克觉得它并不会结束。想必在将来的某个时间段它还会再次开启，玛琳不像是一个很容易放弃的国家。虽然巴克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乡下，但从他接触过的人和事上来看，玛琳人确实都不怎么喜欢放弃一件事情，除非是真的没有办法。 如果世界远征的失败和帝国的覆灭玛琳肯定会吸取教训，他们会吸取教训然后改正，然后等玛琳国力再度恢复到鼎盛甚至还要远超过往黄金时期的时候，世界远征肯定是会再度被开启的。 “巴克先生！” 巴克正站在费顿城外靠山坡的大森林子里，面前是一条小溪。这个国家的森林里环境还挺好，颇有些鸟语花香的感觉。 回过头，那是一直带着他往林子里走的姑娘，莎夏女士的妹妹。她爹妈年纪都不大，毕竟寿命相较前世的地球人要更长一些，当年女儿去参军了好几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只是写信，在家闲着养鸟也是无聊，不如造个孩子。 “我们家还有一段路就到了，你停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吗？” “我想钓鱼。” “那也先和我去家里拿钓竿呀？” “嗯。” 巴克点点头，然后继续跟在了这位小姑娘的后面。 当巴克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小溪里才冒出了一双眼睛。从这儿虽已看不到巴克，但远处的巴克还是能看到这儿。 “你先等我一下…算了，我把你也带上吧。”巴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把这小姑娘一个人放在这儿。 小溪上弥漫起银色的浓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光泽。 257 水鬼与 贾德里不是第一次像这样偷偷跑到人类的国家里来了，就比如这个赛西伦议会国，可以说是他这十几年以来最常去的国家。赛西伦的境内有着很多条河流，这些河流里的水全部来自于地下，而那些地下暗河的最终源头又是何处？ 贾德里是知道的，但大概也就只有它才知道了：这些地下暗河的水来自于大海，而且贾德里也找到了那个位于大海之中隐藏于千米之下陡峭悬崖中的洞穴。 赛西伦距离海边的直线距离大概六百公里吧？算是一段很漫长的旅途了，不过对于贾德里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多么枯燥的旅程。因为它一直都憧憬着这个地方，这个鸟语花香，人们之间互相尊重、互相友爱的地方。它每年都会跑到海边去，然后在深不见底、一丝光亮也没有的地下潜游数月的时间，通过那弯弯绕绕的暗流一路“偷渡”到赛西伦境内，为的只是能够来看这个美丽的国家一眼。当然，有时候也会打点吃食。 贾德里很爱这个国家，但它也爱吃人。虽然它的父母曾经也是人类，不过贾德里作为它父母剩下来的小怪物，从一出生起就已经和人类完全沾不上关系了。人类是它的口粮，使它最爱的食物。它喜欢人类，各种意义上的，不仅欣赏他们的美好品德与灵魂，也欣赏并觊觎他们的血肉。 美丽的生物，美味的生物。 贾德里是一只水鬼，这种鬼玩意儿在玛琳境内也能见到，一般由人类变异而成。你在比较不正常的水域附近呆久了的话就会变成这样，又或者是吃了不正常的湖里一些什么样的东西。巴克吃那些湖里的鱼当然没什么问题，他是超级地球人，但一般人千万不要模仿。 不要去吃一看起来就不干净的湖里、河里的鱼，切记。 春暖花开，又到了每年一度的春游野餐时间。贾德里隐藏在水中，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嘴里的口水了。 水鬼是一种很特殊的怪物，即便是在怎么清澈的水，当它们躲在里面的时候，哪怕就在你的面前，你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你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那清澈无比一望见底的河水溪流。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细心一点的人也会发现，在有水鬼出没的地方，附近是不会有鱼的。即便那片水域的鱼再多，只要是有水鬼待着的地方，那么你就可以在那里看到一个古怪的空白区域。没有鱼愿意过去那个地方。当然，前提是水得足够清澈。 当你再靠近一点的话，它们就会突然暴起，猛地从水面钻出来，将你拖入水下，活生生地吃掉。 这种生物通常长得都不高，直立身高大都不会超过一米七，即便是在变异前本身就身材高大的人在变异后身高也会变得萎缩佝偻。不过它们无论是在地面还是水下的动作都很敏捷，手指和脚趾之间有着类似于部分两栖动物一样的脚蹼。水鬼的头骨在变异之后也被异化成了猫科动物的构造，变得非常利于撕咬，只需一口便能在猎物的身上撕下一大块肉。 贾德里算是水鬼中比较强大的个体了，差不多能有一个中尉级人类的水平，可以算得上是水鬼中的强者。 水鬼和食尸鬼这种生物在外观是有点相似的，巴克寻思着这两种生物在变异后可能还有点亲缘关系？虽然一个马脸或者是狗脸，而另一个是猫脸。 青灰色的胶质表皮，上面不少地方还长着青苔和藤壶。藤壶是巴克前世很喜欢吃的一种海鲜，味道很鲜。但可惜了，长这玩意儿身上他也不敢吃。 它手脚并用，十分机敏地在陆地上奔跑着，有的时候还会调到树上去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似乎是在寻找目标还是什么。此时的巴克在天上，而被巴克一起带过来的小姑娘，莎夏女士的妹妹也在天上。 莎夏女士的妹妹性格挺开朗活泼的，而且非常大胆，估计是继承了她姐的优秀品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巴…巴克先生？你是不是想要抓住它呀？” 被包裹在银色的雾里，小姑娘朝着环绕着她身体的雾气问道，“要不要把我放下去当诱饵？” “怎么，你不怕啊？” “我才不怕咧，爹妈说我胆子比我姐还大。” “但你可没你姐的本事，你姐可比你强多了。” “我将来肯定会比她强的！” “那行吧。” 银色的雾一直跟在那只水鬼的后面，这傻卵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人盯上它了。这就是水鬼么？真是有够可笑的呢。 对于这个林子贾德里可以说是烂熟于心了，十几年来已是轻车熟路，就像它在那深不可测，永远看不到光明的复杂暗河中依旧能找到通向这个国家的水路一样。 跑着跑着，贾德里突然就感觉到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嘶……怎么跑着跑着，突然视线变低了？而且…… 直到疼痛传递至全身的时候，贾德里才意识到自己被腰斩了的这个事实。 它的身体飞了出去，扑在地上，身体与身体的断口处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巴克并不想让这怪物的血脏了这里的土，多么好的环境啊，如果让它给弄脏了，死十个也不够赔啊。 妈的，早知道就不把它砍两段了，直接化形用拳头捶，把它的脑袋锤瘪。 断裂的上半身突然又抬了起来，视线拔高，一张银色的人脸出现在它的眼中。那是一个浑身都闪耀着银色光泽的男人，他的嘴里正嘟囔着一些贾德里完全听不懂但一听语气就知道是在骂它的话。 “妈的，你这狗东西长得是真的丑啊……” 一个人形的生物头骨却是猫科动物的形状，而外面覆盖着的那层皮又是人皮。其外形可想而知了，和之前的那个猫姑娘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人猫姑娘多漂亮啊，它这什么玩意儿，杀了巴克都嫌脏手。 它两截身体的断口处被巴克强行烫成了焦炭，现在不会有血再流出来了。不要以为巴克只会弄高温蒸气，更高的温度他也是捣鼓得出来的。 258 米夏 水鬼的生命力和恢复力都没有吃人鬼那么强悍，甚至还比不上它们那巴克认为的“表亲”食尸鬼，食尸鬼和吃人鬼是两个物种，一种长得和人没什么区别，另一种则像传统奇幻故事里的食尸鬼。 在那些由怪物组成的国家里，怪物与怪物之间也会分成三六九等。水鬼和食尸鬼算是怪物帝国里比较低等的一种生物，力量虽然比普通的吃人鬼要强大一些，但外表过于丑陋，而且智力水平参差不齐，生命力也没有吃人鬼顽强。 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巴克就只是割掉了它的下半身，然后又带着它的下半身飞到数千米的高空，再冲到国境边缘用力将它的下半身甩出去，再飞回来。全过程不超过一分钟，但这玩意儿还是在这一分钟里爬出了好远。虽然弱，但求生**很强。 “你想去哪儿啊？” 从天上飞回来的巴克和小姑娘再次落到这只水鬼的面前，巴克一脚将它踢得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贾德里开始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变得焦虑、语无伦次，“不，不要，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求你，不要杀，不要杀我！！” 无论是吃人鬼还是水鬼还是别的什么怪物，它们都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无法去直面自己的恐惧，它们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人类也会因为恐惧而崩溃、因为恐惧而绝望，不愿意面对恐惧而选择逃避。这是大部分生物都拥有的天性。但。人类并不是所有时候都会选择背对着恐惧的，将自己最弱的一面展现给对方，不做任何抗争，只是一味逃避。 可怪物们不会这样，它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恐惧，虽然不知道那些特别强大的怪物是否也是这样。但大部分怪物都是如此，它们无法面对恐惧，无法控制恐惧。当巨大的恐惧萦绕在脑海之中的时候，它们只会越陷越深。不断地逃避，就像是在泥潭中不断挣扎一样，将最弱的部分展露给对方，完全卸下防御，失去冷静，最后被无尽的恐惧吞没。 灵魂被彻底污染，转变为纯粹的“怪物”，心灵陷入无限的自我否定以及自我意识崩溃的循环之中，俗称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也没那么夸张，你把它们再打死一次就算是帮它们超度超生了。 现在，这只水鬼就隐隐有着朝那方面转变的趋势，这让本来还想问它点什么的巴克当机立断，马上就将它变成了彻底的炭灰。 “我先带你回家和你爹妈打个招呼吧，然后我就得离开一趟了。”巴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好吧……” 小姑娘点点头，看起来有些失落。 莎夏的妹妹名字叫做米夏，今年十四岁，但身高已经有一米七五了。估计将来和她的姐姐一样身高能突破一米八。虽然长得高，不过从那张脸上还是可以看出明显的稚气。小姑娘长得和莎夏很像，银灰色的头发，一件棕色兽皮棉袄，脚上一双染成粉红色的带毛兽皮靴。和巴克一样脑袋后面绑着个马尾辫。 穿得跟个铁桶一样，一看就知道她有一对十分朴实的父母。 米夏的古代语很流利，比她姐姐的古代语流利得多，虽然有口音但是两人在交流上完全没问题。莎夏这么多年的参军让家里的经济条件得到了质的飞跃，像这样有钱人才学得起的古代语，莎夏的妹妹如今古代语评级已经是六级专业水准了。而且她妹妹还在城中最好的学校里上学。 “巴克先生！” “嗯？” “玛琳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呀？” “就那样的国家呗。” “嗯…和我们赛西伦议会国比起来，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我们有很高的楼，和山一样高，楼与楼之间用巨大的、外表雕刻着精致图案的拱桥连接在一起。每一栋楼的外墙上除了浮雕彩绘玻璃以外还有着各式各样的人或者是动物雕塑。城市的天上运行着隐形轨道的轨道车，地面则是有轨道的轨道车。” “人们生活在这些大楼和更低矮一些的普通房子里，街坊邻居之间的关系和你们国家也差不多。有的很和睦，有的大门紧闭，老死不相往来。大量可以漂浮在半空中的金属球巡视着城市，以便在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时能第一时间通知地方治安机构。” “当你站在比较高，但是又不那么高的房顶上时，向远方看去，你会看到一片又一片的建筑群，在那些建筑群里偶尔能看到几栋高高插入云霄的大楼。这样的建筑群一路向着远方延伸而去，在夕阳到来的时候，世界的尽头会与天边橙色的太阳融化在一起，直至黑暗降临。” “如果你离开城市，去往小镇、或者是去往某条山脉的山峰上时，你偶尔能够在头顶的天上看到从云雾间穿行而过的庞大飞行舰队。不过大多数时候你是看不到它们的，只有在低空飞行的时候才能看到。因为舰队通常会飞得很高，在差不多三万米四万米的高度航行。而我所居住的地方没有数万米高的山峰。” “我住在远离城市的一座小镇里，那里的民风淳朴，人们生活富足。我是那座小镇的治安官。我在那座镇子里长大，在那座镇子里工作。” “那…你们不需要担心国外的怪物们吗？” “不需要，我们国家附近都是人类国家。” “真好呀……” “没事，你的国家以后也会这么好的。” 玛琳的野外环境并没有多好，稍微正常一点的森林里隐藏着各种各样的邪教组织又或者是匪徒，再或者是无法之地。可不像这个地方这样能够随便在城市之外的森林里安家，还不用担心什么怪物。好吧，有个偷偷跑进来的水鬼。 在巴克看来，至少赛西伦的森林环境是要比玛琳野外的正常向森林好得多。这里溪水清澈，鱼儿畅游，树枝上可以看到很多可爱的鸟儿和小动物，脚下的泥土里能探测到充满活力的蚯蚓。 259 潜游（一） 260 潜游（二） 拉克格村是这个鲛人村落的名字，这个点村里大部分的人都外出去工作了，有的是在军队中服役，有的是在城里做生意。而留在村子里的则大都聚集在附近的几个较大湖泊中从事养殖业。借着开凿出来的水路，他们可以很快地来往于村子和工作地点之间。除了这些以外，村子旁边的岸上也会有鲛人开设的温泉馆。 赛西伦国内的大部分温泉馆都是鲛人开设的，他们很善于将整个温泉馆改造成一个巨大的水箱，在这些透明的水族箱里泡温泉可谓是别有一番风味，因为是男女共浴。 可惜，玛琳没有学到如此优良的传统。 温泉不温泉的先不说了，因为巴克要工作。他身上穿着临时换上的工作装，其实就是普通军官服。因为还没有参军所以他的军服上是没有象征着军衔的肩章领章的。玛琳的军服各方面的性能都很好，因为军官里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拥有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能力的天赐者嘛，衣服自然得弄得皮实一点。 巴克的双腿没入水中，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和袖口。在他左前方不远处的房子前堆着的是那群鲛人军人们的衣服，鲛人们的军服可没那种防水性能。 “真养眼啊……” 巴克看了一眼浮在水里露出半截身子的鲛人姑娘们，然后将身体变成银色。毫无疑问，他这一变直接就让他成为了现场最亮的仔。 男性鲛人们羡慕嫉妒，女性鲛人们则连眼睛都挪不开了。本来巴克这样纤细娇小的体型就是她们的最爱，结果他还能够变色，变的还是鲛人们最最最爱的亮银色，这谁顶得住啊？ 巴克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瞬间就有一群鲛人将他围了个泄水不同。 “巴克先生，您在水里的活动会受限吗？” “不会。”巴克摇摇头，“呼吸上不是问题，不过我可能游得要比你们慢一些。” “那我们背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 巴克的声音在水里很模糊，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与鲛人姑娘们之间的交流。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我来吧！” 众人里一看就知道军衔最高的那位鲛人姑娘二话不说，立刻就将巴克搂在了怀里。她那两米二的身高在鲛人中也属于比较高佻的了，虽然在场的鲛人里比她更高的也大有人在。 “请抓紧我，巴克先生。待会儿你给我们指路，我们带着你在水里游就行了。” “嗯，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 巴克深吸了一口气，吸入了大量的河水，然后河水又从他的脑门上打开的盖子里喷了出来。“嘿嘿，嘿嘿嘿嘿嘿……” 这么猥琐的笑声大概也只有在心底才能够肆无忌惮地发出来了，听得玛丽乔女士是一阵干呕。 鲛人们能够深潜至最深六千米的深度，不过再深就不行了。鲛人和塞涅没什么交集，鲛人从古至今一直都是淡水生物，和海里沾不上边，虽然他们也能够在海里自由活动，但海里可没那么安全。 进入巨大的溶洞以后，再向更深的地方潜游一段时间以后，光芒完全消失在了水中。环绕在身体周围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巴克能够看到很多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他现在的姿势是背对着上面楼主他的鲛人女士，对方用两只手扣在他的腹部。直到昨天的时候巴克才知道，鲛人脖子两边那些口子其实并不是鳃，只是某种装饰器官罢了，怪不得色彩那么鲜艳，而且还会根据情绪的波动发生变化。 她们脖子上的这个切口里似乎有着腺体存在，能够分泌出各种各样的气味，让她们连香水都不需要了，真是一个神奇又美丽的物种。 鲛人这种生物似乎没有鳃？不对，她们鼻子就可以起到类似于鳃的功能，还有她们身上某些部位的盾鳞。 在鲛人身上某些部位的盾鳞下面，有着类似于鳃的呼吸器官，比如小腹两侧和大腿后方，还有背后肩胛骨那里。在水中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她们这些部分的盾鳞会不断向外喷出气泡。 周围的水中除了那只水鬼以外便不再有其他怪物残留的气息了，似乎这个水鬼通过这条暗流已经不断来往了不少次，因为它在周围石壁上留下的记号上有着不断涂厚的痕迹。 这个家伙会在沿途的石壁上留下特殊的记号，以防止自己走丢，而那些墙璧上留下的特殊记号便是巴克用于追踪它的方法，普通人用肉眼是看不出来它留下的特殊信号的，应该是它体内分泌的某种特殊信息素。 “往这条水道走。” 巴克一处岔口对着鲛人们说道。即便已经在地下的暗河中潜游了很久，但被这丝毫没有阳光照射的水流包裹于其中的时候，巴克的感觉也依旧很正常。没有他以前在镇子外面那座森林的湖中潜游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压抑。 虽然黑暗，但并不压抑，也不恐怖。水里更没有栖息着什么莫名其妙地蛇形怪物，巴克最讨厌的就是蛇形怪物了，见一只就杀一只。什么蛇啊、百足虫啊、蜈蚣啊、蚰蜒啊……妈的，想想就觉得恶心。 镇子外面的森林里原先有不少这样的虫子，特别是湖里，足足比一个成年人还长还大、有着狰狞切割型口器的超大蚰蜒见过没？巴克见过。 比起那稀奇古怪，有的时候还有由各种蠕虫组成的血色女性人形在里面跳舞的大湖，这黑漆一片的地下暗河反而要正常的多了。这里的水温大概在七摄氏度左右，比起湖里那明显零下不知道几度却还不结冰的湖水更是要正常得太多了。 即便是这样黑暗、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也依旧有着完整的生态结构：生产者、消费者、分解者，一个封闭而正常运作的循环。 没有视力但依旧能够灵敏地避开障碍物、躲开捕食者。身体透明，能够直接看到它们体内的骨骼与脏器。这片黑暗水域的捕食者是一种类似于甲壳动物的扁平生物。它有着长而多的触须，漂浮在身体周围的水中，以极快的速度在水中游弋。当感知到猎物的时候，它会立刻向前扑去，用数只长着长刺爪子组成的“大网”将猎物扣入其中。 然后就被它们撞击的鲛人一掌将身体捏碎，大量的碎屑在水里漂浮，又吸引来了众多原本逃窜地老远的小鱼。 一路上除了感受压着他的…之外，巴克最大的乐趣便是观察这水中那独特封闭的生态系统了。鲛人的游泳速度极快，能达到惊人的50节，相当于地球上一艘快艇的速度了。 261 塞涅之城 262 懒狗公司 263 巴克按按钮 当大门被缓缓打开之后，等待在外面的鲛人们在进来以后也全都愣了一下，因为祖庙里摆放着的与这座城市废墟画风格格不入的铁棺材。 “这是一座塞涅的城市，你们知道塞涅吗？这里好像是他们用来放置伤员的地方。” 鲛人们点点头，互相对视了一下，率先说话的是那位之前在水里一直抱着巴克游泳的鲛人大姑娘：“知道的巴克先生。他们也算是我们居住在海洋里的表亲吧？不过也仅此而已了，我们鲛人对于塞涅的其他方面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因为那都是很久远时代的事情了。” “表亲？” 巴克看着这些鲛人们的外貌，然后又看向身后的那些大铁棺材。铁棺材上没有可以让他看到里面躺着的美人鱼们容貌的窗口，就只有一个大大的灰白色屏幕。这十分简陋的屏幕让巴克想起了前世读小学时候做家庭作业时必不可少的计算器。 “这个塞涅的治疗已经完全结束了，随时都可以释放，快把他叫起来呀？” 玛丽乔女士在巴克老爷的脑子里不断催促道：“快点，快点！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塞涅呢，以前都是在杂志上看到的。” 巴克极不情愿地将手放在了维生舱的操作键盘上，虽然他也挺想看的。 “怎么按？” “这上面不……哦对，你这乡下佬不会也正常。先按下那个复苏键，按其他键是没用的。只有按照一定步骤和顺序一个一个按下去才能将治疗舱里的人唤醒，这也是为了防止不懂的人乱按导致出现意外情况。” 那个按钮的下面用古玛琳语和另一种巴克看不懂的语言写着一排字，玛琳字写的意思是“复苏”。 按下去以后并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什么特殊的响声也没有任何外观的变化，巴克只听到“嘀——”的一声。 “怎么没动静？” “你要什么动静啊？行了别废话了，看屏幕上的进度条，那个十个红色格子满了回再响一下，然后再按那边的换气键。” “换气键是干什么用的啊？” “问那么多干嘛，让你按就按。” “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啊？只知道怎么操作但不知道原理。” “这维生舱都是我祖先研发出来的产品我会不知道么？？” “那这个换气键是干嘛用的啊？而且上面明明写的是再适应系统” “哎呀功能是一样的，照我说的按就是了！” 这个维生舱前面的祭品台上摆着一把长剑，长剑正静静地躺在剑鞘中。而在这把长剑上面压着的，则是一顶头盔。在这个房间没有放置维生舱的地方还有一排专门用来放置衣物的架子，上面的衣服都不是新的，但也不像是经过了数万年时光的样子。 巴克甚至能够闻到从那些衣服上飘来的味道，一种血腥味，像是刚从人身上扒下来。这个地方的时间，相对于外面来说似乎是完全静止的。 祭司台上的水果和食物都还可以吃，即便大门已经打开，这些放在上面的食物也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就腐烂风化什么的。祖庙里每个祭品台上摆放东西都不一样，有吃的有喝的，有武器有化妆品，啥都有。巴克还在这些台子上看到了不少来自于玛琳的产品，比如某些应该是面霜的东西？ 看来躺在这里的有些塞涅还挺爱美的，不过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进度条读满需要的时间并不算短，巴克他们一行人在这个地方等了两个多小时仅仅才等满了一个格子。所以巴克决定今天晚上先在这个地方睡一觉，好像这个时间点也已经是晚上了吧？ 他们执行任务的时间是七天，七天之后无论查没查出什么都必须返航，不过也可以在陆地上发信号弹让安娜霍尔斯号派遣几艘飞机过去把他们接回来。 巴克一个人在梯形塔下面的市区里找了个房子睡觉，那个该死的水鬼不仅喜欢吃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色，外面广场上不少雕像都已经遭到了它的毒…毒……额，算了。真是恶心的玩意儿。 巴克现在睡觉的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大户人家住的地方，一个巨大的用围墙围起来的水池，水池里矗着几座还算完好的石质建筑，风格和之前那些梯形塔顶部的建筑有点相似，虽已过去数万年，但这栋房子外面墙璧上涂的金漆也依旧没有剥落。 巴克本来是这么想的，直到他住进去以后才发现，这他娘的本来就是用金子盖的房。虽然不知道是否是纯金，但盖这栋面积达四百多平、三层楼的房子所需要花费的金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妈的，这些该死的部落土著怎么这么有钱？ 房子里空空如也，家具什么的全都没有，但就算是躺在冰冷的金制地板上睡觉给巴克也还是感觉到了舒服与惬意。 这个地下世界的光苔，就是头顶上那些有着与太阳同等功能的光苔，它们似乎也有着与太阳一样的作息时间，根据时间段的不同，其投射光芒的强度也会有所不同。这些光苔估计也同样是出自玛琳的手笔，这个地方有着很多他们的痕迹。虽然玛琳人可能从未到过这个地方，但他们的技术是确确实实在这个地方发挥着作用的。 好吧，他们来过。城市里那间巨大宗庙里的维生仪器肯定是玛琳那边的人过来帮忙安装的，巴克可不信那些被称作为土著的鲛人们能够自己装起来这个。 睡梦之中。 “别玩了，去那个宗庙里，里面的人醒过来了。” 玛丽乔女士一把将巴克拿在手里的骰子抢过来，“别玩了别玩了，赶紧办正事去。” “别啊，让我再投一个啊？”巴克直接又在手里变出一个骰子，“说不定这次就大成……” “大成功？” 玛丽乔瞥了一眼被丢出去的骰子，巴克当然是不会因为这里是她的梦境就作弊的，作弊的话玩这种游戏就没意思了。 “行了，快去吧。” 264 十万年保修？？ 巴克曾经在科幻电影里看到过很多次维生舱，这种东西一般是出现在各种赛博朋克又或者是与长途星际旅行有关的艺术作品里的。比如电影游戏小说什么的。其中也不乏那种设定在人类世界毁灭数万年以后，在新纪元某个荒漠的地下，一处“方舟”里，沉睡了数万年的主人公从维生舱中醒来的剧情。 剧情就此开始，然后必定会有新世界的新人类，大概率还是女主，误打误撞发现这个维生舱，然后把主角带回家，至于再后面发生的剧情嘛，那就很多种多样了。有偏龙傲天向的、种田向的、严肃向的，各种向的都有，甚至是颜色向的。 巴克在前世曾写过一篇短科幻小说，用的便是这样的故事背景和设定。 “哧——” 巴克站在这台巨大的维生舱前，终于听到了他前世经常在科幻电影里听到的维生舱开启的声音了。 维生舱上面的盖子中间出现了一条缝，然后缓缓向两边打开，舱内没有什么“白色的雾气”喷涌而出。巴克抬起手在自己的脖子后面摸了摸，然后放到鼻子前闻一闻。 “好香啊……” 巴克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了一次，众所周知人都是有起床气的，巴克老爷自然也不例外。 维生舱的盖子缓缓打开，但一直到全部打开以后，里面的人也没有从维生舱里坐起来，维生舱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怎，怎么回事？你祖宗公司的产品不会翻车了吧？” “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我怕里面躺着的是一具死塞涅的腐烂尸骸。” “你连用骨头搭成的桥都赶走上去，却不敢看一具腐尸？” 巴克老爷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走到维生舱的旁边，然后慢慢地把头向维生舱里探去—— “你他妈的演舞台剧呢？？？” 还没等玛丽乔把话说完，维生舱里瞬间就立起了一个东西，吓得巴克直接把脑袋转到了身子后面。 “你在干什么？人类？” 从维生舱里响起的并不是古代语也不是什么塞涅自己的语言，而是正儿八经的古玛琳标准语，感谢玛丽乔老师的悉心教诲。不过这女人标准语的口音好重啊。 巴克的脑袋转了回来。 这位之前还躺在维生舱里的塞涅已经从维生舱中钻了出来，正站在维生舱旁边的地上，她身上自然是没有穿衣服的。只是她的下半身……嘶，好像和巴克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怎么了，人类，你好像很好奇？” 对面的塞涅歪了歪头，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她看起来并不像之前帽子先生对于塞涅的描述中那样暴躁。 “额，你怎么，怎么不是……” 巴克指了指这位塞涅女士的下半身，而后者瞬间就明白了。 “塞涅的并不只有鱼类下身这一种形态的，这位人类先生。” 这是一只章鱼姐？还是乌贼姐？又或者是鱿鱼姐？但巴克感觉都不是，那更像是她长在下半身的手？因为除了这些腕足以外，真正用于支撑这位章鱼姐下半身的，则是一条非常粗壮的蛇身，蛇身背部覆盖着大块的鳞片，色彩各异，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在她的那张脸上也有着不少类似于蛇类生物的特征。 位于她下半身的那些腕足长度和她的蛇身是差不多的，一共有十几根。统一自她人类身体靠下的后背生长出来，像是九尾狐一样。 奇怪的生物，不过确实很漂亮。 “你是塞克维尔乔公司过来的技术人员吗？” “额，塞克维尔乔公司已经倒闭好几万年了，现在是联邦塞克维尔乔医疗器械研究所。” 巴克不知道那个研究所现在还在不在，可既然玛丽乔女士的乔家族还在，那这研究所估计也在，姑且先这么叫吧。 “倒，倒闭了？？？” 这个塞涅土著明显是知道倒闭这个词包含着什么意义的，估计是一个有文化的塞涅部落土著。 “是的，女士。”巴克点点头，“塞克维尔乔公司在几万年前就已经倒闭，然后公司被国家收购归为国有，而现在帝国也已经改名叫联邦了。” 又是一个重磅消息，对面那章鱼姐明显有些听傻了。 “帝，帝，联，联邦？” “帝国时代结束了，现在是联邦时代，联邦最高元首为联邦大总统。现任联邦大总统是……额，我不知道。” 眼前的这个塞涅体内蕴含的生命能量十分旺盛，这起码是一个少将级的大佬。既然能被这个地方以前的部落特点放到这么豪华的地方来养伤，她在这座城市里的地位肯定不低。巴克在看到她的脸以后才想起来外面那些雕像里似乎也并不是全部的塞涅都为人上身鱼下身的，只是巴克之前没注意过罢了。 塞涅身体的人类部分皮肤看起来与人类十分相似，没有那种鲛人覆盖住全身的盾鳞，而是一种非常光滑但同样坚韧的胶质皮肤，虽然食尸鬼也是胶质皮肤，但两种生物的皮肤给人的观感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位章鱼姐的皮肤是浅红色的，正面为乳白色，她现在距离巴克非常近，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还不到半米。巴克能够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蛇一样的眼眸，蛇一样分岔的蛇头。她们的眼睛也和鲛人一样，外面蒙着一层膜，上面有着彩虹般的色泽。 塞涅的身材并不像鲛人那样高挑，至少眼前的这个直立身高也就和巴克差不多。她比巴克还略矮一些，一米九出头的样子，估计是玛丽乔女士同款身高。 “那，那，那城里设备的检修？” 她每次说话都会顿好几下，巴克都有点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有结巴了，“抱歉女士，我并不是塞克维尔乔研究所的外派检修人员，我只是一路追查别的东西到这里来的罢了。这座城市似乎在数万年以前就已经成了一座空城，里面的居民全都搬走了，没有战争的痕迹，房子里也都是空空如也。” “这个我知道的。”章鱼姐点点头，“我，我想问的是，关，关于我们订购的这套治疗系统的后续设备保修问题，当时买的时候他们保证过说会十万年保修的呀。” “？？？” 还没等巴克说什么，玛丽乔的声音立刻就在脑子里响了起来，“别，别向我吐槽，别，打住。这都是我祖宗干的事情，和我也无关啊。” “保修十万年？？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祖宗的公司会因经营不善而倒闭了，整个玛琳帝国的历史好像也才十几万年吧？” “我说了，你别向我吐槽啊……” 265 灰风女士 266 世界的伤痕 灰风女士今年芳龄两万……额，不算在治疗舱里睡觉的时间的话芳龄一百四，她是部落里的天才战士之一，当时年纪轻轻就已经觉醒了自己的天赐能力。后来又被她的父母送去到人类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玛琳去进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名强大的战士长了。战士长是塞涅们对于将官级的称呼。 此时的灰风女士正和巴克他们一起继续着水下之旅，她已经在休眠室内留下了她的口信，以防止她的同伴们在醒来以后到处乱跑。 随着他们行进的距离越来越远，周围的水温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低，颇有点之前巴克在镇子外面的湖里游泳时的感觉了。周围的淡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已经变成了海水，在这幽长而狭窄的通道里，再也无法见到任何一条鱼类，即便是她们离开了洞穴，出现在漆黑一片的深海之中以后。 “这里和我记忆中的海洋好像不大一样……” 漆黑的海底看不到任何生物，无论是在哪种视觉模式之下。而在这空无一物的深海之中，灰风女士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她的话语就像是在陆地上说话那样地清晰。 “毕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灰风女士。” 虽然巴克的声音很沉闷，但灰风女士依旧听得清楚。 “可这变化也太大了，不仅仅是海域，就连海底陆地的环境都被改变了呀。” 巴克他们一行人出来的洞口是位于一座近千米高的“悬崖”中间的，在悬崖的顶部是靠近海岸的浅海区。而在这悬崖之下，更加深远的地方，巴克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从条这不算宽，但却一直向远处延伸到地平线的裂缝中间，透过那沸腾的海水，巴克能看到位于裂缝底部的灼热岩浆。 “这是人力劈出来的，看手法估计是个玛琳人，贵族。” 玛丽乔女士一眼就看除了这条巨大裂缝的始作俑者，玛琳的贵族，绝对没跑了。 “不一定吧……也许是其他种族的贵族级呢？” “信我没错，这绝对是玛琳贵族弄出来的。本世界的非玛琳贵族级打不出来这么狠的效果，至于外世界的贵族级，他们应付帝国远征军团就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高端贵族战力根本就没空投放到这儿来。” “再说了。”玛丽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就算要投放那也是投放到玛琳本土啊，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造秘密基地吗？” “那，玛琳的贵族强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个这么大一条裂缝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巴克继续发挥着他好奇宝宝的天性。 “我哪知道？估计是诛杀哪个邪神吧？你看这周围都没什么生物。” “邪神不就是外世界的高端贵族战力吗？” “…………” “我指的是其他物质世界的高端贵族战力，不是非物质世界的邪神，你要搞清楚！！” “你自己没说清楚也不能怪我呀……” “话说回来，那个世界远征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次玛丽乔倒是没有再回答了，只是在巴克脑子里哼哼了两声，然后随随便便说几句话搪塞了过去：“哎呀这种问题没什么好问的，反正打都打输了。而且帝国，啊不，联邦肯定也是不会放弃这个计划的，等到时候再次进行大远征征兵，你入伍之后就会明白世界远征是什么样的了，现在告诉你了也没啥意义。” “是不能说吗？那我就不问了。” “倒不是不能说，你现在从军如果能混到很高的军衔的话就会知道关于世界远征的详细信息了，联邦肯定还留着那个时期的大量资料。只是你现在等级不够实力也不够，告诉你没啥意义啊……你这种将官级放到世界远征那会儿基本也就只是一个军团突击小队的队员，大头兵一个。” “你的很多战友都牺牲了吧？” “……” 玛丽乔沉默了一会儿，在巴克以为她并不打算回答的时候，她又轻轻应了一声。 “是啊，死了不少。” “算了，我不问了，看来是个比较沉重的话题。” 有能力在一颗星球上刻下连时间都难以磨灭的骇人伤疤的强者便属于比较高端的贵族了，差不就是那个时代人类个体最的最之一。如果火力全开的话，他们的能力足以将一整颗星球都撕裂。所以像这种级别的贵族在本是界内打架的时候大都会有点畏手畏脚、伸展不开。 不知道玛琳从古到今的贵族们到底给这颗星球开了多少道口子，在这颗哺育他们成长的星球母亲的脸上留下了多少伤疤。 如此看来，这颗星球会憎恨着她所养育的“孩子们”，倒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贵族在这个世界所留下的伤痕即便是以时间的伟力也难以磨去，很难想象相对于星球来说那么娇小、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粒灰尘，居然能够蕴含着如此庞大的力量。 用人形核弹来称呼这样的贵族是对于他们的侮辱，因为普通的将官级便已经可以被称之为人形核弹了。顶尖贵族所绽放出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星系，如同爆发的超新星。 这是一片死海，已不知多少年没有过正常的生物来到这里了。 “有个玛琳的贵族曾经在这里和某种生物发生过战斗，估计是某个邪神吧？” 巴克说得很风轻云淡，但那些鲛人和塞涅的反应却也同样风轻云淡。而他们这样的表象可就让原本风轻云淡的巴克老爷没那么风轻云淡了。 “原来这里曾死了一名邪神么？怪不得会变成这样……” 这是灰风女士的反应，她脸上挂着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考虑到她是和帝国时代的玛琳同一时代的生物，也在那个时代的玛琳帝国生活过，她会见怪不怪倒也正常。 可那些鲛人们，他们的反应也如此淡定，这又是为啥啊？ “估计是神话故事看太多了，神话故事里的玛琳太强了，所以他们会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又或者他们这些鲛人和最开始的塞涅一样，压根就不知道邪神是个什么东西。” 玛丽乔女士及时地出来解释了一波。 “还有这种说法？” 267 不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环境 268 毁灭的前奏 269 他从天空降临（一） 里克盘腿坐在松软的草坪上，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一起围在安先生旁边，听他讲述着他曾经在很遥远的地方闯荡时，他的所见所闻以及冒险故事。 这样的故事安先生已经讲过很多次，也讲过很多遍了，不过没有孩子会觉得腻。安先生已经给村子里的孩子们讲了近百年的故事了，自里克父母的孩提时代起他就一直在给村里的孩子们讲述着他的故事了。他讲述的那些故事虽然都很老套，但也足够精彩，足够扣人心弦，让人百听不厌。 安先生正在给孩子们讲述“塞戈特大陆”的故事，那是一块离里克他们所居住的大陆十分遥远的一块大陆，据说跨过那块大陆再往东去，在海洋的尽头还有一片大陆，那里便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的，据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玛琳”的领土。 当然，一般脑子正常的“人”也不会一路跋山涉水去到那里，因为那是自寻死路。虽然他们仍旧认为自己是人，但玛琳人和他们的那些粮食可不会这么认为。 “旧人类”、“牲口”，怪物们一般会这么去称呼正常向的种族。因为相比较这些怪物而言，人类没有它们这么好的对于环境的适应力，只能大量地居住在一起。他们会使用具有特殊力量的建筑材料搭建起高高的城墙，将所有危险和他们认为的“邪恶环境”抵挡在城墙的外面，也就是他们所称呼的“荒原”。 尽管他们所说的荒原实际上是有山有水有树林的地方，更有着可以供怪物们食用的动物以及粮食，但对于人类来说，这里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居住的地方。这是人类和怪物的区别，人类如果长时间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下，则很可能也会变成这种怪物。对于怪物们而言，它们在变异以后便已经是和昔日的“旧人类”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了。 相比较昔日普通又弱小的人类，已经“脱胎换骨”了的它们自然是要更加优秀，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也要更强的。它们是人类为了适应环境而“自然进化”的产物。 今天讲述的这个故事是安先生当年在塞戈特大陆当雇佣兵时，在攻打某个人类国家期间发生的事情。那宏大的战场、钢铁巨兽与天选者之间的对抗，让还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们听得是热血澎湃，有个孩子的眼珠甚至还因为过度的激动而“爆眼”了。是的，爆眼。他的眼珠离开了自己的眼眶，不过对方却毫不在意，不哭也不闹。在眼珠垂到嘴边的时候，它伸出自己的舌头，将那颗掉下来的眼珠卷进了嘴。 安先生给孩子们讲述的故事让人永远也听不腻。能作到这一点除了他本身就是个讲故事的好手之外，也有着其他的一些原因。 里克双手拖着自己的脸颊，看向他旁边的安先生。安先生很喜欢他，所以总是会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因为里克是这群孩子里长得最好看的，而且也是最聪明的。他在外貌上和普通的旧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又比旧人类要强大得多。不过他并不是吃人鬼。 安先生是一个头上长着巨大犄角的中年人，他的双眼没有眼皮，只有一层厚厚的膜将眼睛覆盖住，在那层厚膜的下方，每一个眼眶里都有着数颗单独的小眼珠。 他的下巴是左右分开的，属于切割型的口器。在他身上那厚厚的几丁质甲壳外面还长着细小但是坚硬的绒毛，如果一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后背又或者是手臂的话，皮肤不够坚硬的人很可能会被这些绒毛严重擦伤，而且它的绒毛是有着剧毒的，一旦沾上，若是不及时送医的话，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 安先生今天讲的这个故事在今年已经被他讲过了五十七次，上次讲是在五天以前，故事内容比起上次的来又做了一些细节上的小改动。虽然大多数的孩子不会意识到这个甚至都不一定能记住这个。大部分的孩子们记忆力都不怎么好，他们的大脑因为还没有发育完全所以是记不住很多事情的，有着严重的健忘症。 这样的情况只有到了他们十七岁以后大脑发育完整了才会好转一些。但即便是这样，这些孩子们大脑发育完全以后的智力水平大都也不会很高，用旧人类的标准来说的话，很多新人类在成年以后他们的智力也只会达到与旧人类七八岁小孩相当的水准。 但是里克不一样，他能记住很多东西，也能知道很多东西。他甚至能一字不差地将五天前安先生给孩子们讲述的那个版本的故事背下来。他和这群孩子们是不一样的，他比他们要更加高等，不然他的家族也当不了这里的地主。 里克的记忆力是如此卓越，卓越到能记住生活中发生过的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和这些孩子们从生来就是不一样的，也注定会在成年之后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等他年满十六岁以后，他便会在家族人的引荐之下前往城里学习，接受“贵族地位”的加冕。 贵族。 这个身份在所有的怪物国家里都是通用的，享有极尊崇的地位。而贵族位阶的获得则由坐落在马库罗斯的至高大厅负责审核与授予。至高大厅凌驾于一切国家至上，拥有着远超过任何一个帝国皇帝的权力与地位。他们所掌握的力量能够在顷刻间让一座大陆变成真正的“荒野”，这正是他们能够拥有如此超然地位的保障之一。 没人知道至高大厅是在什么时候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只知道他们的历史要早于任何一个帝国。在新人类还没有用文字去记载历史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如此高高在上了，超然于世间万物。 在安先生给孩子们讲述玩他今天的故事以后，孩子们便一哄而散，只剩下里克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松软的草坪上，嘴里叼着一根草。 这是一处山坡的边缘，村落便驻扎于他身后山坡下方的辽阔平原上。躺在地上，双眼逐渐上移，他看到了远处山脉那参差的崖脊，沿着一条凹凸不平的曲线一路往左，原本平缓上升的曲线被突然拉直，直到呈近乎九十度。再往右往上，那里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峰。将视线聚焦于山峰之上更高远的地方，那里是他看上一天也不会腻的深蓝色穹顶。 白色的云朵在天上的海洋中闲游，好不惬意。里克的视力足以支持他看到更遥远的地方，那里有着更不一样的景色——一枚枚芝麻大小的黑点。 在灿烂的样光、洁白的云朵、蔚蓝的天空上，这些芝麻大小的黑点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270 他从天空降临（二） 【它从天空降临，第一节】 它从天空降临，带着用太阳作为火炉融炼的光矛，将它们投射到大地，投射到我们的土地。当光矛逼近时，其所绽放出来的光芒要远比一百个太阳都更加耀眼。它落到地上，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融化；它深入大地，橘色的鲜血从它造成的骇人伤痕中涌出。 天上，云雾之间，巨大的铁船在我们的头顶航行。它不可一世，它耀武扬威，因为它便是带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它带来比最悲伤的人还要尖锐的哭嚎，带来比最愤怒的大地还要愤怒无数倍的震动。在大地的表皮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疤痕与大裂缝。 城市坠入巨大的裂谷之中，直达世界的中心。当你在它们制造出来的巨大裂谷边缘向下看去，你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心脏；你能看到裂谷的上方，心脏因极度愤怒而蓬勃跳动时扭曲变形的空气。你能在脚下感受到世界因无尽愤怒而产生的灼热。 人们在哭泣，世界在哭泣，但没有任何用处。 【第一节完】 某个未知的场所内，修长的手指将书页翻过。 【它从天空降临，第二节】 修特罗斯说，他见过那些人，那些玛琳人。它们和人类长得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两只手两条腿，一个脑袋上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个耳朵。他们就是人类。 但人类是无法做到那样的事情的，所以修特罗斯从不相信它们真的是人类。它们会在地上立起高高的尖塔，在尖塔上挂满尸体，那是“神”的尸体。 强大的、无所不能的“神”，祂的尸体被随意地丢弃在海洋中，高耸的死躯可以触碰到天上的云层。祂被那群“人类”硬生生地从自己的神国中扯出来，扯到物质世界当中，将祂发出的足以让这个世界上每个地方，每个角落的每个人都听地清清楚楚的哀嚎声中，将祂的头颅撕下挂上尖塔，将祂的尸身随意丢弃，将祂那拥有无匹神力的灵魂变得不复存在。 但即便是如此强大，我们相对于它们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它们也从不会吝于向我们展示它们的力量。不，那并不是展示。 它们不会派出强大的战士，只会让冰冷的钢铁划破天际，从天空出现，从天空降下，将毁灭带给地上的一切。 银色的箭头在天空闪耀，钢铁巨船甚至都不屑于降下自己的光矛。只会让它的爪牙，那些银色的箭头一次又一次地在天空划过，带着古怪的呼啸，带着巨大的爆炸，带着能在天空与地面连成一条线的弹丸。 它们和天空融为一体，它们是用云彩织成的战船。它们是云武士。 它们带来横尸遍野的大地，带来绵延到世界尽头的断壁残垣。让地上留下连天空流尽所有的泪水都无法洗去的污痕。 听到那风声了吗？那是…… “阿格修斯！”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阅读的兴致打断，修长的手指停下了翻页，并合上书本。 “怎么了？” 那声音温和而轻柔，而声音的主人外貌可就没有它的声音那么美丽了。那是一颗丑陋的类似昆虫的头颅，以极格格不入的画风“镶嵌”在一具人类的身体上。它头颅下面的人类身体皮肤白皙，身材匀称高挑，手指修长。但只要看仔细看它脖子与脑袋的位置就会发现，这颗脑袋确实是被硬生生“镶嵌”在上面的。 那里的血迹都没有干涸。 “你这具身体用了多久了？” “五年左右吧，怎么了？” “我又找到一个比你用的这具身体更加完美的身体了，好像是它的弟弟来着？现在已经完全长成，十六岁的完美年龄段。要不我带你去验验货？就在我家的养殖场。” “真是麻烦你啦，奥普洛佩斯。” 在这处处都透露着华美与精致的房间里，一个有着昆虫头颅的“人形少年”正在与它的那条直立青虫好友热切交谈着。 淡雅的烟雾缭绕在房间里，它来自于“少年”身旁的一盏精致香炉，用十六枚精致的头骨作为香炉外壁的装饰。 “哦？你这种银色的炉烟是怎么弄出来的？好漂亮啊！” 巨大的青虫头部有着同样漂亮的人脸，可能是自己本身就有，也可能是像这个螳螂脑袋一样是自己后来按上去的。大概率是后者，因为在这张脸说出这句话以后，紧接着又换了另一张脸。从脸部的长相来看，很可能这两张脸还有着一定的血缘关系。 “哦？是嘛？” 少年转过头去，也看到了那香炉之中不断冒出的银色炉烟。比起往常的炉烟来，它就像是一位在空中翩翩起舞的优雅美人。 “不错，确实不错。” 少年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我这次确实是买到宝了啊，那个旧人类的收益确实不错。” “哪儿买的？” “奥克斯城邦联盟。” “我下去也去整一个！走走走，先去我家养殖场吧！” “嗯。” 两人乘坐的车辆和地球上二十世纪早期的汽车很像，不过要长得多。 车的主要长度都在车头，至于车身，虽然也很长，但和那五六米的车头比起来也没那么夸张。 它通体呈乳白色，挡泥板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车头放置着一颗经过特殊处理的美丽…就不说是什么了。 少年在出行也不忘了带上他的小型香炉，更加细微飘渺银色的炉烟继续在车内缭绕，翩翩起舞。小小的香炉被挂在少年的脖子上。 “话说你过几天要去主持贵族授勋仪式吧？那个新晋贵族好像是叫……” “叫里克。” “那也是个挺漂亮的小伙子呢。” “是啊。” “怎么，你又想……” “没，没想过。他可是我们的同类呢，而且也比不上经过我们一代代精挑细选的绝品啊。” “也是，不过纯天然，没经过任何人工干预的我觉得也……” “还是算了吧，没必要。” “好吧好吧，听你的。” 车子停了下来，里克也从草坪上站了起来。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女人，一位他从未见过的女性，不是人类，和他家牧场养的鲛人很像，但又和鲛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他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村庄。视线一路往下，地面经过一段平缓的弧线，与远处牧场起伏的橙色平原融为一体。一路前行，直至世界尽头，那里是大地与天空的交界处。在天穹的后方，太阳每天早晨都会从那里露头，然后不断爬高，淹没黎明的金色火云，让天穹变得越来越明艳，越来越苍蓝。 太阳高高挂起，遍布天空的细碎云朵开始在平原尽头缓缓显形，像是其他牧场里养殖的那些慢慢吃草的白灰色肉牛。 这是里克每天早上必看的娱乐节目，现在他可以永远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看着天空了。 头顶的芝麻变成了巨大的黑色铁鸟，里克能够听到它们带来的奇特呼啸，也能在它们进入自己视线之后看到一个模糊的黑点。他的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 太阳还没有下山，夕阳也没有将天空染成橘色，但黑夜就这么缓缓地、突兀地降临了。仅仅只为他一个人。 代价则是太阳永远都不会再为他而升起。 271 他从天空降临（三） 这是一处，额，一处位于地下的秘密场所。也不算秘密场所吧，从一座公馆庭院中的下坡道走下去，汽车穿过一条漫长宽阔的通道，最后来到了一处画风与马库罗斯城邦周围的自然环境截然不同地方。 截然不同在于它的正常，这是一座全部由人类以及其他正常种族组成的小镇。这里气候宜人，山清水秀。整个小镇被一个巨大的碗状玻璃罩扣在里面。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可以看到一名正在那里赶羊的少女。 汽车停了下来，左右门同时打开，从车上陆陆续续走下来了四个生物：一个长着青绿色螳螂脑袋的“人”。一个有着青虫身躯，直起上半身行走，头部有着人类脸庞的“虫”。一个满脸都是眼珠，下半身有着十几条粗壮腕足的类人型生物。一个脖子特别特别长，看起来像是所有怪物里最正常，也最像人的“人”，还是个雌性。 而这个地方的正常人类，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美。无论是男是女，都有着极惊人的美貌。镇子外面的大多数人在看到这辆车，以及从车上下来的这群生物时，他们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那一双双颜色各异美丽的眼睛中，可以看到愤怒，可以看到麻木，可以恐惧。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一个人的话，尽管在这个世界确实是可行的，但对于这四个生物，那些眼神并不能起到什么特殊的作用。 这是四个将官级，马库罗斯城邦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邦，但却拥有着四位之巨的将官级。全部为至高大厅下派到这个地方的耀月“贵族”。哦对，在怪物们的称呼里，他们会把将官级称之为“耀月”。 这个世界上有三颗月亮，名字分别是耀月、魆月、以及红月。而至高大厅也会将最高档次的贵族们分为耀月、魆月以及红月，红月为最高一档，可以对应为玛琳帝国的“贵族”。应该可以吧，应该。 耀月和魆月都是将官级，只有强弱的区别，在将官级下面的大校级，用至高大厅贵族的等级来称呼的话其名为“耀星”，巴克老爷以前还不是将官级，甚至连大校级都还不是的时候就已经能将一大堆普通耀星级按在地上打了。当然，巴克也不是一般人或者怪物能比的。 据说在红月贵族的上面还有着所谓的“光耀”贵族，整个至高大厅有记载的历史上出过的光耀级贵族一共有五个，不过在同一时间里全部死了。在一本名叫《它们从天空降临》的书里有过详细记载，这五位光耀贵族的名字分别是修特罗斯、阿米迪乌斯、伊格斯、马克伊努斯，以及塞兰迪斯。 至于具体怎么死的，书里也有详细记载。 马库罗斯城邦有至高大厅下派过来的四位耀月贵族，对于一个人口只有一百多万的中等城邦来说，能够有四位耀月贵族愿意屈尊于此地可是莫大的荣幸。 “哦，那个放羊的姑娘好像很不错呢？”雌性长脖子在下车后，它的脖子又再次伸长，一直长到五六米的高度，然后向着四周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位正在山坡上放羊的姑娘身上。 当人和怪物的眼睛互相对上时，少女的身体突然僵住了。看得出来，她内心之中的恐惧正在不断加深。双腿开始不住地打颤，浑身的寒毛立起，汗珠已经开始在背后出现。 但这样的恐惧并没有控制她太长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十秒。三十秒之后，少女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双眼之中蕴含的感情也从恐惧变成了平静。又过了一会儿，她看着这个长脖子，看着它，以怒目相对。 “她么？” 青虫也将脑袋转了过去，脸上出现赞赏的神色：“看，多么勇敢的人啊，旧人类虽然有着很多不足而且也非常弱小，但它们依旧拥有着我们这些新人类所不具备的优秀品质。” “是啊。” 长脖子也点起了头，脸上挂着笑容。“我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这我要了。” “行。” 长脖子在笑起来的时候，它那原本还算正常的五官瞬间就变了一个样子，变得无比地夸张，无比地扭曲。 它咧开的嘴一直裂到了脑门上，将脸上的皮肤直接扯破，露出皮肤下面密密麻麻的卵鞘。在它笑起来的时候，一个卵鞘突然爆开，大量体长不到一毫米的灰、黑、黄、红色小虫子纷纷从卵鞘里爬了出来，爬在脸上，到处都是。 “走，我们去看看塞拉家族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们。他们才是这次我们来的目的啊。” “是啊。” 那位章鱼怪也不住地点起了头，“他们可是我们经过了十多代悉心培育出来的极品！极品中的极品！” “挑选一些我们自己收藏，再把剩下的送到奥克斯去，估计能拍出相当之高的价钱！” “奥克斯城邦联盟在哪儿？” 陌生又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让在场的四个怪物警觉了起来。 “问你们话呢？奥克斯城邦联盟在哪儿？” “有老鼠。”章鱼怪转了转他脸上密密麻麻的眼珠，它脸上每一颗眼珠的颜色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藏起来了，我找不到它。”青虫的身上，现在不只是脑袋了，它的身上只要是有空位的地方，都长出了一张人脸。 “是个隐藏地很好的老鼠呢？”螳螂轻声笑了起来，那悦耳的声音很难想象居然是从那样一张狰狞的口器里发出的。 “大概是因为我们找不到它吧？”长脖子用从它嘴里伸出的数条触手不断将脸上的虫子卷进去。在它那些被触手划过的人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还在不断加深的凹痕。 “你们听到了吗？风的声音。” “你蠢吗，头顶有罩子盖着，它们听得到个屁。” 又是一道新的声音加入了，无论是哪道声音，听语气就知道它们绝对是没有将眼前的这一众贵族放在眼里的。 “哦对，是我失误了。” 银色的雾气弥漫在空中，将四位贵族团团包围起来，随后又突然散开，汇聚到一起，在它们的面前形成了一道人型。 271 巴克老爷，人类的大救星 缇娜将军站在这座由怪物们建立起的巨大城市中最高的地方，俯瞰着脚下大地。她没有做任何举动，也没有任何一个怪物注意到她。在她的头顶，是正在天上不断发出奇特呼啸声的安娜霍尔斯号舰载机，虽然数量也不多。毕竟只来了一艘船而已。 船上大量作战人员已经在城外聚集起来，他们正在执行救援任务。救援目标是那些被当成畜生养的人类和非人类种族们。 乌鸦战机正在不断向地面倾泻着火力，安娜霍尔斯号上面的小口径机炮也在定点清除打击着下方城市内的目标。哭嚎、呼救与怒吼声是此时这座城市里当之无愧的主角。缇娜将军站在城市的最高点，城市里哪怕是最细微的一点细节也尽在她的监控与掌握之下。 那个巴克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反正城市里没有看到他的人。这家伙很好色，而且还特别喜欢非人类种族，他该不会是…… 缇娜将军站在城市的最高点，陷入了某种不大好也不大健康的猜测当中。 城市里，某一处，某栋房子里，某个奄奄一息的生物。它拖着自己的半截残躯，一点一点爬下自己家的地下室楼梯，钻到地下室里去，看着地下室内那群蜷缩在一起的“佣人”们。张开自己的大嘴，露出两排杂乱的尖牙。 然后瞬间就变成了灰。 乌鸦战斗机们的目标是消灭城市内百分之五十的有生力量，实打实的百分之五十。这是一座人口众多，啊不，怪口众多的城市，拥有共计一百二十七万三千六百九十二头各类怪物，如果计算上人类以及一些其他被它们“养起来”的种族的话，那么是一百四十五万七千七百六十一名个体。 人类和其他智慧种族在这个地方看起来是属于比较“高端”的东西，数量稀少，价格昂贵。 这个数字是非常精确的，但给战斗人员们布置下去的任务倒是没有那么准确的数字要求，杀就完了，杀够了会让他们停手的。一百二十万的百分之五十是六十万呢，四舍五入先杀一百万吧。 认为城市里是人类与怪物混居，所以没办法直接犁地。让缇娜将军出手的话自然是可以在瞬间就精确无误地杀死城里大部分怪物的，不过飞船上的船员们肯定不会乐意。而且缇娜将军也懒得出手。弹药屯着又不能升值，屯久了还会坏，先打了再说吧。 乌鸦型攻击机上配备的夺冠机炮发射的子弹能够轻易地穿透下方的建筑物，将子弹深深嵌入到土地里面，所以任何掩体都是没有用的。因为考虑到怪物和人类混在一起的关系，所以用机炮扫射、飞船上的小口径机炮与天赐者们人工清除是最好的办法。 灰风女士扭动着她蛇一样的下半身在城市里横冲直撞，她所经过的地方，建筑像豆腐一样塌陷，里面的怪物直接被融化，人类和其他生物则是一脸茫然地从豆腐渣建筑残骸中钻出来，环顾四周。 怪物们使用的语言和人类使用的语言是没啥区别的，虽然灰风一样都听不懂。她只听得懂通用语，而怪物们似乎也不大会在这个时候和她用通用语去交流，交流了干嘛？问为啥要杀它们吗？ 与此同时，人类的大救星，超级地球人巴克老爷正一点衣服也没穿，变声成为超级地球人形态1，站在了这四个怪物面前。 “告诉我，你们说的那个奥克斯什么什么到底在哪儿啊？你们的古代语口音好重，我听着难受死了。谁第一个告诉我的话我会考虑让它晚点死。” “你为什么能够有如此的自……” 话都没说完，一枚拳头直接打爆了螳螂的螳螂头。整个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怎么？”巴克收回拳头，“你们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该不会是以为它被我一拳打爆了脑袋还能活命吧？你以为我是谁？” 而一直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一众怪物们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那位朋友，在场所有耀月贵族里最强的阿格修斯，他已经死了。是的，死了，死得不能再死。就这么被一拳打爆，简简单单的一拳直接摧毁了一切。没有身体复原，没有灵魂逃脱，什么都没有。 死了，死的简简单单，但是不明不白。 将官级以极顽强的生命力和保命手段以及逃脱手段而自傲，但这些手段没有一个是在巴克的那一拳下起过作用的。 “还是得朴实无华一点啊。”巴克甩甩拳头，“变什么雾，放什么蒸汽。武人确实还是朴实一点的好。” “跑啊？” 看着一动不动的剩下三个，巴克笑了起来。招牌式的反派笑声和反派笑容，巴克的这个外形和他现在的形象真的很适合去电影里演反派，完美的特型演员。不过他这样的外形也当不了关底boss，只能当个精英boss，可惜了。 “快跑，快逃！” 巴克围着三个怪物转了一圈，它们还是一动也不动。 “你们是可以动的。”巴克走到长脖子的身后，把手搭在对方背上，对方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只是封锁了你们从某些地方逃跑的手段，你们还是可以直接跑的。或者留一个人下来断后拖住我，然后剩下的跑掉。” 怪物们胆子都很大，比人类大得多，精神抗性就更不用说了，不然也不能在那些极不正常的环境下自由生活。可它们只是恐惧的阈值比较高，一旦达到了那个阈值，当恐惧溢满并开始泄露之后，人类可以客服它并直面恐惧，不再逃避。但怪物们可就不一定了。 手从肩膀移动到了脖子上，然后一捏。整个身体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人皮下的卵鞘开始萎缩、掉落，露出了更里面的那具有着无数凹痕和空洞的肉块。 “又死一个。” 巴克看着地下那堆恶心的玩意儿，用脚一踢，将它踢地远远儿的。 “奥克斯……算了。” 失去了所有动力的身体瘫软在地上，巴克从中捡起那具还算完好的少年尸身，把螳螂脑袋剩余的部分从他脖子里扯出来。这样的举动又带出了大量新鲜的鲜血，螳螂脑袋下面连着的是一条长长的像蠕虫一样的身躯，大概有四五米的长度吧，整个儿身子之前就蜷缩在这具人类尸身的体内。上面沾满了恶心的液体，散发着一股臭味。 巴克将螳螂脑袋丢到一边，然后拖着少年的尸身走到更远处的地方，在地上挖开一个土坑把尸体丢了进去，然后摆正，再盖上土。 “你现在可以安息啦，小老弟。” 埋完人，抬起头，那位少女正站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两人四目相对，巴克没眨眼睛她眨了眼睛，巴克赢了。 “我知道奥克斯城邦联盟在哪儿。” 272 巴克老爷…… 巴克又把那人的尸体挖了出来，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好像不兴土葬来着。土葬在这个世界可算不不上是什么好事情。 “我知道奥克斯城邦在哪儿。” 在巴克正考虑着该如何处理这具尸体的时候，少女在一旁尝试着和巴克搭话，“那个地方很危险，现在是整个大陆上最强大的怪物国家之一，我们这座小镇子里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以前都是奥克斯人，她曾是这块大陆上最强大的人类帝国。” “嗯，嗯嗯，我知道了。” 巴克摸着下巴点着头，注意力依旧放在那具无头的尸体上。即便是在这个时候，镇子里其他的那些怪物们也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它们依旧在那里悠哉游哉地闲逛，搭讪一下镇子里的漂亮姑娘，和同样漂亮的男人们聊聊天。距离巴克最近的一个怪物现在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正朝着俩人的方向缓缓走来。 虽然是缓缓，但实际上只花了一秒钟就从几百米远的地方“走”了过来。它来到巴克面前，脸上挂着和熙的笑容。直到看见那边地上七零八落的尸体。 身体缓缓跌落在地上，和这位少年的身体一样没了脑袋。挖出来的坑不能浪费，就把它还有那几个鬼东西的尸体填进去肥肥土。 这个地方的画风看起来是很温馨的，那些作为守卫的怪物们也都长着和人类十分相似的形象，其中有一部分怪物是吃人鬼，其他的巴克就认不出来了。国外怪物的种类远比他在玛琳时见过的怪物种类多得多，目前为止除了吃人鬼以外的怪物他是一个不认识。 “你会开车不？” 终于，在无视了少女半天之后，巴克这才和她说起了话。他将手指向那辆汽车：“你会开吗？” 拉格塔大概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吧？一个能轻易杀死四位耀月贵族的人，还不知道是不是人呢，又怎么可能会把她的话语和诉求放在心上呢？ “会的，先生。”少女低下头应了一声。 “走，去帮我开车，把这小伙子的尸体带回去，带给他们的家人。我之前听这些怪物说，他好的家人们好像还活着吧？” 巴克会开车但是巴克不想开，他甚至都不想坐到车里面去。因为里面的装饰实在是让他感到恶心和难以接受。 “是，是的，先生。” “走吧。” 巴克本来还想让这小姑娘把尸体也帮他搬到车子上面去的，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做人不能太懒，而且这是雇童工啊，虽然这边雇童工不犯法。 车子里的司机和随从们早就没了，那四个傻子开门下车的那一瞬间它们就统统被巴克弄死在了车里。四个傻子愣是没发现，蠢到一定境界了，也傲慢到一定境界了。所以，巴克老师今天就好好地给他们上了一课。 车辆再次启动，向着前方的小镇驶去。巴克坐在加长车的车顶上，盘着双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上拿着个大喇叭。 “喂？喂喂，喂喂喂？” 巴克身上本是没有喇叭的，这个喇叭是他…是他随手在路上顺过来的，具体是在哪里顺过来的他也忘了。 “我是玛琳帝…玛琳联邦治安官巴克·李，请各位镇民们务必不要惊慌，务必不要惊慌。” 今天，对于帕拉戴斯的所有居民们来说，是非常特殊的一天。 那是一个盘腿坐在加长版轿车车顶上的男人，那辆车的主人镇民们很熟悉，但绝对不是他。这是一张镇民们从未见过的面孔。 他盘坐在车顶，伸出一根手指。一枚枚光球自他的指尖出现，然后以一种对于那些怪物们而言并不算快，但是它们却绝对无法躲过的速度精准地命中它们的脑门，然后爆炸。 所有的怪物都是这样死去的，光球击中它们的脑袋，然后瞬间爆开。哪怕是以恢复能力著称，整个脑袋碎掉都能瞬间复原的怪物们在被这种光球命中以后，也只能无力地瘫到地上，再也无法爬起。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不断在镇子里重复喊着话： “那个，那个什么修拉诺尔家族的，修拉诺尔家族的，我这里有一具你们家族成员的尸体，出来认领一下，认领一下！”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是人还是怪物，是来拯救他们的又或者只是想成为他们的新养殖者？没有人知道，但在他连续不间断的喊话声下，以及他杀光了这座镇子里所有的“守卫”们之后，修拉诺尔家族的人终于出来了。 修拉诺尔家族是整个镇子上享有最优渥的生活条件、最多的特权，甚至能对着守卫们颐指气使的家族。但没有人羡慕他们，整个镇子里也很少会存在这种名为“羡慕”的情绪。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你又能去羡慕什么呢？ 羡慕怪物吗？羡慕他们成为了那种可以自由自在生活在极端环境下的怪物？拥有更悠久的寿命，以他们这些所谓的“旧人类”为食。可以将他们这些旧人类当成牲畜一样看待？ 也许会有人羡慕吧。 巴克坐在车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位出现在车头前的少年，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与他长相相似的男男女女。里面没有中年人，最年长的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你们就是修拉诺尔家族的啊？” 巴克放下扩音器，从车顶上翻下来，然后打开车门。 “这是你们，额，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之前的身体，这个这个……抱歉，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脑袋了。” 镇子里的人使用的是古代语，和那几个怪物们使用的是相同的语言。这种语言似乎在在世界各地都算得上是一种主流的通用语。 “车头上面的那个不就是他脑袋么？” 脑子里响起玛丽乔的声音，让巴克一愣，“真的假的？” “没事的，谢谢你，先生。”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少年走到巴克面前，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而他身后的那些男女则是看着车头的那个车标，眼中噙满了泪水。 “谢谢你，能够把我们的兄长带回来。” 273 巴克老爷天下无敌（一） 又过了一会儿，镇子上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里里外外，将巴克所在的这个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是他的弟弟？” “是的，巴克先生。” 巴克看了一眼车头的脑袋，又看了一眼这位小伙子，他大概一米七五的身高吧。和那车头的脑袋确实长得很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在一些细微的地方还是有着不少区别的。 车头的脑袋是活着的，他脑袋下面的颈椎骨连着车前盖下方的维生系统。这些维生系统的维持让他得以在这样的状态下硬生生地活了几年来着，好像是五年，或者更久的时间。看来怪物们也有着十分不错的技术啊，至少比莎夏所在的赛西伦要发达得多。 巴克打开车前盖，看到了车改下方的支撑着这颗脑袋活了好几年的装置。大量软管连接到一根金属管上，而金属管连接着颈椎骨和……还是不要说得太详细的好。这样的一个巨大装置维持着这颗脑袋生存下去所必需的各种条件，但巴克认得出来的就只有一个血液循环系统和供能系统。 巴克突然觉得那个螳螂脑袋死得便宜了些，妈的，下手太快了，下次别这么快。 “先，先生？” “嗯？” 巴克看着那颗脑袋，脑袋也在看着他。虽然脑袋没法做出任何面部表情，只能眨眨眼睛和活动一下眼珠，不过巴克依旧从脑袋上的眼睛里读到了对方的感谢。 在脑袋的弟弟又叫了巴克一声之后，巴克转过头，“怎么了？” “您，您真的是……” “我是玛琳人，玛琳的军队正在外面那座城市里执行救援任务。你们确实得救了。” “玛琳！” “玛琳！？” “真的是玛琳人吗！？” 人群瞬间炸了开来，他们本来就是听说了镇子里来了玛琳人，玛琳终于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才纷纷围过来的，现在得到了这个“玛琳人”的肯定之后，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不管怎么样，单单一个“激动”肯定是不足以去形容他们现在的心情的。 “玛琳人，玛琳人！” “是玛琳啊！！” 不过，巴克想象中紧随其后的欢呼声，比如“玛琳万岁！”这样的话语并没有被人说出来。反而是在经过了一段短时间的吵闹之后，人群又再次平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巴克身上，那目光里有期待、有激动、有好奇，也有怀疑和防备。 众人都在等待着巴克说点什么，但是巴克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突然抬起了头，看向头上的玻璃顶。 “喏，你们看。”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话将头抬了起来，在穹顶之下，对于镇子上的人们来说，穹顶就是他们头上的那个玻璃罩。穹顶之下，有一个人正静静地漂浮在那里，双手环抱。 “喂！你是缇娜将军船上的哪位啊？是不是缇娜将军找我有事？” 巴克再次拿起他的扩音器大喊了起来，“喂？喂喂？听得到吗？” 然后那个人就突然消失了，消失地无影无踪。估计是找到了巴克的行踪所以回去汇报去了。 “额，她回去汇报上级了。我来这里之前没有向上级报告过，所以他们就派了个人来找我。”巴克对着众人解释道。 那个女人巴克不认识，但是在船上见过她。她是一位少将，不知道是负责哪个部门的，反正是缇娜将军的小迷妹。巴克和她一共擦肩而过两次，每次她都没给巴克什么好脸色。 “报告缇娜将军。” 缇娜将军依旧站在城市里最高的地方，她身旁就是那位不久之前刚刚消失的女性军官。“找到巴克了，他好像是跟着一群怪物们穿过一条地道去了距离这里七十公里远的一处盆地。那个盆地里生活着大量被怪物们圈养的人类，从他们的生活条件和那里的环境来看，应该是属于……” “知道了。”缇娜拍拍女军官的肩膀，“辛苦了，瑞娜少将。” 瑞娜少将精神一振，昂首挺胸，像一根标枪一样。“职责所在！” “派一队人去支援巴克吧，虽然不支援也无所谓。这个时间点那群家伙应该也过来了。” 缇娜将军早在这位少将找到巴克之前就已经找到巴克了，她可是传奇缇娜，这个地方的一切都逃脱不了她的掌控。虽然之前还以为这巴克是偷懒又或者是去干别的什么事情了，但现在看看，他还是蛮靠谱，蛮有能力的嘛？ 缇娜其实是不大想和这位瑞娜少将打交道的，因为她有点……额，就不明说了。虽然缇娜将军至今单身，但缇娜将军依旧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性。可能是因为自己名气和长相的原因，她的船上总是会少不了这样的人，这是缇娜将军有时候会感到颇为苦恼的一件事情。 “唉……” 在瑞娜少将离开以后，缇娜抬起头，将目光聚焦于巴克所在的那个位置空无一物的天空。 “不知道这次来的家伙们巴克又是否能轻松应付呢？既然是贵族，即便只是一个初入将官级的贵族，对付这几个应该也不是问题的吧？同阶无敌，越级打人如同喝水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应该是绝对没问题的呀。” 对于至高大厅来说，下派到各个怪物国家之中的贵族就是他们的脸面，其中负责给各国非贵族怪物们授衔的贵族们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皆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强大战力。即便是其中最低档次的耀月贵族也拥有着轻而易举摧毁一个国家的能力。 至高大厅下派贵族的死亡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就算是那个国家的国王死了也不会比这件事情更加严肃。因为贵族权力凌驾于王权之上。每一名经过至高大厅承认了的贵族，其在死亡的时候至高大厅都会立刻得到消息，并迅速排除专门的调查贵族过来调查贵族的死因。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贵族要比王室更加重要。 而一名耀月贵族的死亡的话……不，现在是四个耀月贵族死亡了。 其后果，以及至高大厅即将到来的怒火，都是这个小小的马库罗斯城邦所难以承受的。 “修特罗斯他们死了。” “我知道。” “怎么回事？” “不知道，至高大厅已经派遣了包括我们在内共计十位贵族过来这边了。” “那些人类干的？” “不可能，这个大陆上没有这么强大的人类。” “那些阿科西联邦的人？” “也许吧，但阿科西联邦的痕迹在这个大陆已经有一百多年没出现过了，而且阿科西联邦现在还在和岚锡打仗呢，哪有时间干这事儿。” “算了，等到了就知……” “尤特皮洛斯？” 274 巴克老爷天下无敌啊！（二） “尤特皮洛斯？” 直到天上飞行着的怪物再叫了一次对方的名字，它互换的对象这才慢悠悠地将头抬起，看向它这边。“怎么了？” “你低着头在那儿干什么呢？” “你看。” 名叫尤特皮洛斯的怪物伸出手指向地面，“地面上那个人手里拿着的，是一颗石头？” 顺着尤特皮洛斯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的地上确实是有个人，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石头，做投掷状，看起来像是在瞄准。 这里是三千米的高空，万里无云，晴空一片。 这个地方距离那四位耀月贵族死亡的位置只剩下十几公里远了。地上那手里拿着一块石头的人所做的动作也让正在天上飞性的两个耀月贵族警惕了起来。 “这家……” “咚！” 到嘴边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戛然而止，原本在天上快速飞行着的两个怪物现在也只剩下了一个。至于另一个？它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尤特皮洛斯？” 可怜的怪物，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正准备让好友小心点呢，结果他就直接鲁莽地朝下方那个家伙所处的位置飞了过去。 巴克抬头看着天空，又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放在手里。这群所谓“将官级怪物”的质量是真的低，空有将官级的生命等级，但是却没有与将官级相对应的实力。单纯以战斗力来说，它们也就和普通的大校级差不多吧，弱得很。 这傻子，跟着旁边一起飞的队友脑袋都被人打没了还搁哪儿东张西望呢？ “蠢东西……” 巴克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右手高举置于肩后，然后用力一掷。 十几万年以前，玛琳的原始人祖先们也是像他这样用石头丢掉外星人的太空舰队的。便携式地球防御系统是玛琳人的传统艺能，不可不品尝。 玛琳人的石头普遍都扔得很准，而且也不仅仅只是石头，这其中还包括且不限于木头杆子、标枪、普通单双手剑、斧头、水泥柱、电线杆、路灯…… 石头的速度超过了音速，但是它在空中极速划过时却没有掀起任何的动静，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周围除了这旷野上冷风吹过耳朵时响起的类似低于的呼啸、远处不知名的兽鸣以外，便再无别的声音了。 但硬要配个音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咻！” 现在天上有了两个做自由落体运动的物体了，巴克收回手搭在眼睛上方，看着远处天空那快速下落的两坨肉，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 “噫，好，中哩！” “阁下好像很开心呢？” 以巴克为中心，直径一百米范围内的空气被瞬间清空。在巴克拳头的正前方，地面也瞬间凹陷下去了一大块。一个扇形的大坑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地上。 “嗯？” 巴克收回拳头放到自己面前，活动了一下手指。一块碎布片从他的松开的指尖飘落下来。 “没死？” 放下手，环顾四周，此时周围的空间也已再次被空气所充满。“你是什么怪物，怎么接我一拳还能不死的？” 然而，没有人回答。四周陷入到一片死寂当中。无论是远处不知名野兽的长鸣，又或者是之前还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风的低语都不见了。 “奇怪……” 巴克挠了挠自己的后腰，右手上的银色也逐渐褪去。“这是死了还是没死啊？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于此同时，距离巴克所在的位置三百公里之遥的旷野上，一个道人影突然从虚空之中出现掉在地上，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爬起来之后还没走几步，又再次跌倒在地上。 同时，在它不断挣扎的时候，它的身影也在不断地闪烁，就好像是信号不好的3d投影一样，时隐时现。 跌倒、爬起，跌倒、爬起，跌倒。终于，它算是一动也不动了，伏在地上的身躯逐渐虚化，然后彻底消失。 回到巴克这边来，他又从地上摸起了一块石头，放在手里抛着玩儿。他今儿个还真想看看到底能在这儿打下来几只鸟来。巴克·打鸟王的表演即将开始。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边再次出现了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而巴克老爷也在这时举起了他拿着石头的右手。 瞄准，等待时机，然后投掷。 “？” 还没等他石头扔出手呢，对面就已经贴到了距离他只有几十米之遥的空中。巴克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圆环，就是某些游戏里会在角色脚下出现的光环一样的东西，血红色的光环。 眼前红光一闪，然后巴克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他被拖进了一个无尽的红色海洋之中。铁锈味的飓风在耳边呼啸，飓风如锋利的刀片一般从巴克脸上划过，划破了他的衣服。滔天的血浪在海中翻涌，血浪遮天蔽日。 巴克身处这咆哮怒吼的血海之中，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脚下，那里是从他破掉的衣服里掉到海里去的他身上的一些小玩意儿。 “还搁这儿兴风作浪呢？你要死了，你把他衣服刮坏了。” 戏谑的声音在血海中响起，让巴洛迪诺斯愣了一下。 亮银色的身躯从海中冲出，冲上高高的云霄，然后变换了一个姿势，面朝下方的大海。闪耀着光芒的银色拳头虽然很小，但是却能够将巴洛迪诺斯那近乎无限宽广的视线填满。 愈发闪亮的光芒开始变得刺眼，瞬间施加在它那并不以实体存在的“身躯”的巨力让它生出了一种灵魂都被撕裂的感觉。就像它的灵魂被投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不断被拉扯、旋转、最终变得无比畸形且支离破碎。 巴克老爷重新回到了物质世界，此时的他依旧还保持着亮银色的身体状态。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条裤子一双鞋，如果你要问为什么还能剩下裤子和鞋的话那巴克也只能说他不知道，可能是那个怪物也不想看一个男人在他的面前脱光光吧。 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巴克面色铁…，好吧，金属化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 “还好老子机灵，带的只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妈的，狗东西，混账王八蛋……” 275 列名单 “啧啧啧，不愧是强化系啊，真爽……” 破天荒的，巴克居然在玛丽乔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艳羡，这让他瞬间就生出了一百万个好奇心。“什么强化系，什么？我吗？” “是啊，强化系。” “啥是强化系？” “就是非常基础常见的能力，招式比较朴实无华，但是攻击力都特别强的那种。” “比如？” “记得我以前和你讲过的那四位最初的皇帝吧？里面的酷酷哥还有勒勒那两个，他们就属于强化系。像这种火系能力还有什么念动力系，在天赐者里都是非常常见的一种能力。但在贵族里反而就没有那么常见了，但普遍都很强。至少在攻击力上是如此。” 贵族的强大从来不仅仅是在于其毁灭性，更在于他们将自己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放在除了战斗之外的地方的时候。 “像你们这种就是纯粹的战斗系贵族了，用处可能没有其他贵族来得大，但是攻击力绝对够强。就比如你这样一拳直接秒人的。虽然这些怪物将官级里有些确实是菜，但将官级可没那么好杀，就算是换个中将级来估计也不会比你杀起来利索多少，而且还得是那种同样掌握了很多战斗技能的中将级。” 巴克又丢了一颗石头出去，又多了一个高空抛物。 “是嘛？我这么强啊？” “你把你这种将官级贵族叫做强？有你这么菜的贵族吗？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别，别啊？怎么说我也是能一拳打死将官级的人啊。” “哪个贵族不能一拳打死将官级？” “你不就不能么……” “我……！” 终于，在死了这么多贵族以后，至高大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贵族接二连三在短时间内阵亡，它们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并立刻召回了剩下的敢往马库罗斯城邦的贵族们。 在当今的这个世界上，自玛琳毁灭以后，那些旧人类的国家虽然普遍都于弱势，但这其中也并非没有极为强大的国家。对于那些国家，至高大厅的态度可是非常认真的。 时隔四百年，战争号角再次自至高大厅的总部响起，这意味着一场新的、席卷世界的超级大战即将到来。人类也再次陷入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 似乎至高大厅还是没有意识到弄死他们那些强大贵族的凶手是玛琳人，因为对于那些并不知晓玛琳情况的势力而言，玛琳这个词语已经是过去式。也许它曾经存在，曾经无比强大，但是如今的玛琳，早已不复存在！ 这是一个很大的世界，除了玛琳周围的那一圈国家以外，其他的国家对于玛琳的消息就没有那么灵通了。 自马库罗斯城邦遭受到攻击起开始计时，再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原先的马库罗斯城邦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城邦里唯一还完好的建筑就只有那栋缇娜将军自始至终一直都站在上面的高塔。高塔没有倒塌，但上面也已是千疮百孔，被打得跟筛子一样，摇摇欲坠。 “去那边。” 巴克老爷被缇娜将军抓过来当人肉探测仪了，因为他那能够精准分辨出人类和怪物的眼睛。这里可是有着几万的“疑似人类”啊，全靠他一个人查了。 人们抬起头，能够看到那艘停泊在空中的巨大战舰。它距离地面上的人类只有百米不到的高度，上面的武器正好瞄准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现在所有人的生死都被这些“玛琳人”牢牢掌握着。 玛琳是传说中的国家，但玛琳的名声即便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传说化”、“美好化”之后，也依旧能够让人胆战心惊。 是的，玛琳是一个“美好”的国家，生活在那里的玛琳人就如同生活在天堂里一样。故事里一般都是这么说的。 可故事里也说过了，那是玛琳人，不是所有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要比玛琳的“世界远征”开始的年代更加久远的时期。那个时期是人类的黄金时代，这颗星球上强大的人类以及非人类正常种族国家数不胜数。虽然怪物和恶劣的环境依旧存在，但普通种族的形势也同样是一片大好。怪物们并不能占据这个世界的主流，人类能够安然生活在阳光之下。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世界开始变得越来越不适合人类生存，各种各样的变异越来越多，环境恶化的程度也随着时间不断加深。那些因故土被污染，变得不再适宜正常生物居住的国家开始了大迁徙，可大迁徙又能迁徙到哪里去呢？其他的土地上的资源也不是很够用，这边的人想过去，但饭不够吃啊？ 为了活下去，战争就这样开始了。而同样是这个时期，那些因为环境的恶化而壮大的怪物，也借着那段时期开始大规模地肆虐起来。 玛琳的名声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慢慢传遍了整个世界，如果要说玛琳的象征是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他们的“高塔”了。 高塔上挂满战败者的尸体，直插云霄。那鲜血和绝望的味道即便是在数十公里之外也能闻到。 玛琳在这个时期拯救了大量人类，但也杀死了大量人类。至于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类？玛琳从未给出过解释。 混乱的时代持续了数万年之久，人类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前行，虽然数次前路被隔绝、被阻挡，但人类从未停下过脚步。他们始终坚定而顽强地在这条延续之路上走了下去，从未放弃过对于光明和希望的追求。 人类是一种坚韧的生物，即便是身处完全黑暗的环境之中，他们也能凭借着自己那弱小的生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去。” “走。” “……” 审过前三百个的时候，巴克还有心思说两句话，虽然是非常简短的词语。可是在审查了三百多个人之后，他已经是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会不断地抬下巴。往左边抬是过，右边抬是不过。 “停。” 第六百七十个，巴克终于再次说话了。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这名男性。 都不用他开口或者是做动作，这位男性就变成了一堆飞灰。 “不要慌，它是怪物。下一个。” 276 名单列完了 奥克斯城邦联盟是这片大陆上的顶级怪物城邦，由4个怪口超过三百万的超级大都市组成。这个城邦联盟以前是属于人类的，那个位于马库罗斯城邦之外被单独隔离起来的人类小镇中的居民便大都来自于那个地方。 他们是已经被毁灭了的国家奥克斯联合王国的公民，这个国家由三个大型人类王国所建立，大概是在九百年以前吧。不过在距今一百多年前的时候就已经灭亡了，被那些怪物联军们攻下，领土被占领，至于国民，小镇里的居民们算是下场比较“好一点”的，至少他们在死之前还能过上一段安稳舒适的日子。 况且，也不是所有的怪物都会把他们吃掉，运气好一点的话，说不定能成为它们的宠物而免于一死。怪物们也分很多种，喜欢吃人的大概只占这个世界上怪物总数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吧。不过对于怪物来说人类确实是一种很有“营养价值”的食物。 巴克老爷的清点工作效率其实是很高的，他直接飞到天上去朝人群里扫一眼然后给不是人类的怪物们打上信号就行了。之所之前以要一个一个地亲自察看只是因为那其实是最后一批了，他突然有点怀念起红月期快到的时候，他在镇子门口守着审查的日子。 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了，两个女性，这俩女性巴克都见过，对她们很是眼熟。因为她们就住在那位螳螂头隔壁的公馆，当时巴克潜入到螳螂头家里去的时候，刚好就看见这俩姑娘在她们家的院子里玩耍。 缇娜将军有着和巴克相似的能力，她同样也能一眼看出谁是人类谁是怪物，特别是那些天生就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怪物，比如吃人鬼这种。不过她直接将这份工作丢给了巴克，自己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俩姑娘，一高一矮，一个是人一个巴克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马库罗斯城邦的吃人鬼其实并不多，这批人类里混杂的就是马库罗斯城邦里全部的吃人鬼了，而且吃人鬼在这些隐藏在人群的怪物中占据的比例也没有达到百分之百。 高个子的那个女人是个二三十岁左右的人类女性，身高一米七七，矮个子的那个只有一米四四，衣着……好吧，穿的是临时换上去的明显就不合身的“仆从衣装”，脸上虽然被故意抹得灰蒙蒙的，但是这种化妆跟没化妆也没啥区别。 小怪物虽然看起来很纯洁，但扫一眼可就没那么纯洁了。看起来年纪虽然不大，但她已经吃过起码快一百个人了。 牵着身旁那位高个子人类女性的手，小姑娘战战兢兢地朝巴克走了过来。 “高个子的过。”除了这句话以外，巴克就没再说别的什么了。 然后小怪物就变成了灰。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又过了一会儿，在失魂落魄的人类女性朝左边走过去的时候，巴克突然朝着对方的背影说了一句，“不过这小怪物是吃过人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我想你肯定是知道的。就算她没有吃人的本意，就算她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甚至你说她是什么虽然吃过人但那都是从市场上买的她根本不知道的肉，实际上她是一个处处都为了人类着想，把人类当成同胞看待，庇护了很多人类的【好怪物】……” 看着那位女士停下来的背影，巴克的话语仍在继续，“不过这是特殊时期，战争时期，所以也没那个功夫去深究她是什么样的怪物了。怪物就是怪物，只会被分成吃过人的和没吃过人的，吃过人的肯定要死。没吃过人的虽然有的可能是想吃但没有机会，但没关系，它们一样会死的。” 巴克老爷会和人姑娘说这么多话当然不是出于好……不对，当然是处于好心。这姑娘长挺漂亮的，一直垮着一张脸可不好，也得稍微安慰一下。当然，也可以说是巴克好色，对女人就会特别优待一些。不过男人嘛，巴克是个男人，还是个比较好色的男人。 “那些没吃过人也不想吃人的怪物们怎么处理？” 检查完最后这一对之后，巴克从石头上站起来，低声问一旁的军官，这军官就是负责出手处理“不通过者”的将官级。 “你还能看出这个？” “嗯。”巴克点点头，“我这能力很好用的。” 虽然联邦也有所谓的对于所有变异者，联邦是这么称呼这些由人转变而成的怪物们的。对于变异者一视同仁，“只要还有着一颗人类的心，做和人类一样的事，那么你依旧还是我们的同胞”这样的说法，但…… 联邦之内也确实有一些登记在案且非常稳定的怪物，官方称呼是变异者。不过那其实也是少数，多数怪物还是想办法逃到了野外，或者是因对人类做出敌对行为而被击毙。 更何况，这里不是联邦。联邦法律是不能套用到这些怪物这样的。 “让缇娜将军决定吧，我也做不了决定。”那位军官摇摇头，他是船上的一名中将。 过了一会儿，再次出现的军官带来了缇娜将军的决定：“让它们离开吧，自生自灭去。然后把剩下的人类，赛西伦说他们可以接纳这一批人类。” 就这样，那些已通过的人类里又被分了一批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回到了他们那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家园。 城市里已不再起火，黑色的浓烟从城里的废墟中升起，飘上高高的天空。地面上到处都是细小的坑洞，那是玛琳的乌鸦攻击机上的机炮打在地上以后留下来的弹痕。站在天空上往下看，会发现整个城市里到处都是这些细小的黑色孔洞，密密麻麻，就像被虫蛀过一样。 一些身份比较“特殊”的人被带到了安娜霍尔斯号上去，缇娜将军对于巴克汇报的那个奥克斯城邦联盟起了兴趣。而且之前也向赛西伦议会国说过，可以帮他们把这块大陆上的所有怪物国家都犁掉。 277 大有什么好的啊？ “你们是原先奥克斯城邦联盟的皇族？” 坐在安娜霍尔斯号中的会议室中，缇娜将军双手撑在地图桌上，“这是这片大陆的地图，能把你们故乡的位置在地图上画出来么？” 安娜霍尔斯号作为一艘在帝国时期使用了各种最先进技术制造的轻型战列舰，其上面配备的医疗设施自然也都是帝国时期使用的黑科技，比如那些和塞涅城市里巴克看到的治疗舱差不多的铁棺材。那位被放在车头当了好几年车标的少年也很幸运地得到了玛琳帝国技术的救治。只需要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将他从脑袋与身体搬家的状态下救回来。 这名少年只是一名很普通的人类少年，实力为校官级最弱的那一档。生命力足够顽强，不然也没办法让那些怪物们把他的脑袋做成车标。他脑袋下面的身体已经被火化掉了，那玩意儿收到了怪物的污染所以没办法再继续使用，也就是说他只能从一个脑袋开始慢慢长，把自己的身体长回来。 达到了校官级就拥有了叩响玛琳联邦移民局大门的资格，所以说，这些被带到船上的人都是会被带回到玛琳里去的，只要他们愿意的话。不过也不会有人不愿意吧？毕竟那可是玛琳啊，神话传说里的国家。 小镇里的所有人都被带上了船，毕竟是怪物们“精挑细选”，培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优良品种，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完美符合玛琳联邦的移民标准。怪物和人类一样，也喜欢高洁灵魂、外貌出众，心灵美与外形美兼具的人。只不过怪物们对于这种人类的喜欢在人类看来那就是变态了。因为它们的喜欢是食欲上的喜欢，又或者是把这些人弄成……不多说了。 心灵丑陋的人会被淘汰，外形不合格的人也会被淘汰，一代一代这样筛选下来，镇子里的人基本上就只剩下了这种人类了。勇敢、善良，不屈…… “并不是。而且是奥克斯联合王国，女士。” 那位脑袋车标，就叫他脑袋车标吧，脑袋车标少年的弟弟在地图上的某一处点了一下，他的名字叫做伊格希留斯，怎么名字后面都会带个斯？真是奇怪的起名习惯。那些“怪物贵族”们是这样，这些人类也是这样。 “好吧，随便吧。奥克斯联合王国。”缇娜将军显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那，你所在的家族以前应该是那个什么艾克斯联合王国的皇族吧？” “我们是末代奥克斯联合王国皇后家人那一边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皇族。在米娜贝硫斯成为皇后之前，我们的家族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比较富裕的平民家族而已。” “怪不得……” 一旁的巴克则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这群人长得都这么漂亮。原来是祖上出过皇后的啊，还是平民皇后，这可不容易。 会议室里的人都是那个什么修拉诺尔家族的人，那几个姑娘长得真的是……妈的，这也忒漂亮了。就算是巴克这样自认为已经见过很多世面的人，在看到那几个姑娘的长相时也被惊艳了一下，瞅瞅那脸，那气质，那身子…… 什么，你说这个时候应该关注的不应该是这种事情吗？可对于巴克来说，这个时候关注这些事情才是最正确的。奥克斯联合王国啊？那什么玩意儿，关他屁事。 “你觉得哪个最漂亮？” “我觉得那小伙子最漂亮。” “胡扯，他后面那一米七的高挑姐姐不漂亮吗？” “太大了。” “放你妈的屁！大还不好？”巴克愤怒了，愤怒地出了难听的脏话。 “我是女人啊，我当然觉得太大不好了。” “你是嫉妒吧？” “不是，不是我嫉妒那玩意儿干嘛？大而已，我要是想我也能那么大啊，比她还大都能做得到。” “真的？” “假的。” 巴克的脑海里掀起了一场风暴，是关于争执谁在场的人力谁更美丽的巨大风暴。即便是身为女性的玛丽乔，在看到这些漂亮的人儿时，也是不会升起任何嫉妒的情绪的，她也同样被这些美人惊艳到了。 “这也忒漂亮了。” “是啊，我那时候帝国里最有名的歌剧表演者都没她们漂亮。” “演歌剧的不一定要漂亮吧？” “谁说得，长得不漂亮谁会看啊？” “不是应该看演技的吗？” “演技？那啥玩意儿？歌剧不就是看爱情戏，看一群俊男靓女们在那里谈情说爱唱歌跳舞吗？长得不好看谁会去看啊？” 好吧，看来帝国时期的玛琳人在艺术方面的造诣确实是比较原始的，玛琳联邦强于帝国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当然，也可能是玛丽乔女士本人品位低下，从未接触过什么高雅艺术的原因。之前在癫狂之梦里不就有过那什么铂金公主吗？那个可是够高雅的。 “巴克治安官！” 这时，一声拔高了声调的呼唤将巴克从脑海里的争执中扯了出来。巴克略显迷茫地看着叫他的缇娜，他寻思着对方之前也没叫他他没答应过啊？怎么第一嗓子就叫得这么大声？ “额，咋了？” “不要再开小差了，巴克治安官。”缇娜女士瞪了巴克一眼，这让他更加不理解了。直到他将视线放到别处，看到了那群姑娘们看向他时的眼神。 “几位大可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尽管巴克心里已经是了开了花，但嘴上的谦虚还是必要的。 看缇娜将军那样子他大概就知道这女人又想给自己拉郎配了，真不知道她一个传奇将军，超级贵族，怎么就和前世地球上的那些热情大妈一样呢？巴克就很不明白。明明她自己还是单身，长得也是一副二十多岁年轻御姐的模样呢，搞得老气横秋的。 “我带各位到你们在这艘船上的居住区去吧？” 既然缇娜将军有意拉郎配，那他巴克老爷也不好直接拒绝他。更何况如果这些姑娘里能有一些愿意和他只进入那啥不进入那啥的人的话，那就再好不多了。 就算没有，带着她们在船上逛一逛，养养眼也是挺好的。多看看这些漂亮大姐姐们，让巴克的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执行任务那是明天的事，今天还有一些事和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没有做呢，热心善良的巴克老爷可是很忙的。快给船上的大忙人让路！ 278 巴克出差（一） 279 巴克出差（二） 看起来人与怪物消除偏见与敌意，和睦相处的村庄很是美好。但其中隐藏着的肮脏和龌龊却是难以想象的。就和玛琳境内的那些怪物与人类混杂在一起的犯罪团伙一样，只是这个村子的情况很可能还要更恶劣一些。 “风呀风呀带我走吧……带我飞向她的闺房。” “雨呀雨呀带我落吧……带我落入她的……” 巴克老爷仰躺在马车上，嘴里继续哼唱着他那改了不知道多少歌词的荤曲子。这本来是一首非常经典的千年金曲，结果直接被巴克改得面目全非。不过这也是很正常事情，大多数人都这么做过。 “咚咚咚！” 身下传来阵阵敲击声，“别唱了！” “你管我……” 巴克嘟囔了一句，依旧我行我素。 “爱呀爱呀我的爱呀，你的……” 老旧的马车继续行驶，跑调且面目全非的歌谣在荒野中飘荡，吸引到了不知多少“孤魂野鬼”的注意。它们纷纷向着这辆疾驰在浓雾之中的马车靠拢了过来。 然后被撞碎、被碾碎，被炸碎，但孤魂野鬼们是不懂得趋利避害的，它们就像一只只扑火的飞蛾一样，不断扑向那黑暗中的微弱光明。想将其抓入手中，将其吞入腹中。 巴克唱歌其实并不跑调，他唱歌水平其实相当可以。只是他唱的这首歌，其歌词在马车里的某人听来实在是有些过于露骨了。巴克老爷爱好不多，最大的爱好就是搞那什么色。在镇子上看起来正经只是因为镇子里那间店几年之前因意外关闭了。 “哦，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最爱的小宝贝。哦……我好爱你的……” 马车里有两位军人，巴克是认不出谁是谁的，反正长得一样。巴克好像和这种兄弟又或者是姐弟姐妹一直挺有缘的。像镇子上的卡波耶勒姐妹、探员姐弟还是兄妹、欧莱和他大城市里的哥哥，再加上现在这俩贵族兄弟。 这俩贵族兄弟虽然长得一样，但此刻的表情可就截然不同了。一个在那儿憋笑，另一个则是躺在马车里的松软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噗，笑死我了，这个巴克，哈哈，哈哈哈哈……” “到底有什么可笑的啊？你怎么和他一样下流？这种歌你也笑得出来？” “本来就很好笑，噗，噗噗，很好笑嘛，哈哈哈哈哈……” 躺在沙发上的弟弟翻了个白眼，又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在那儿强行憋笑的哥哥。这两人看起来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但实际上年龄比巴克还要大，不过也没大多少就是了。可以算是同龄人吧。 三十多岁的年纪在这个世界也算不得老，只是巴克长得比较显老。 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巴克在这空无一物的夜晚唱歌都唱得有些腻了。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都是些丑的不能再丑的怪物，养眼都没法养，打它们都觉得脏手。仰躺在马车上，翘着个二郎腿，月亮这时候刚从天边爬出来，一轮弯月挂在天空，向大地投送着暗淡的月光。 血腥味越来越浓了，巴克吸了吸鼻子。如果不是有东西在护着他的话，估计这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了。周围的雾早就已经变成了红色，血红色。空气弥漫着血雾，大地也被涂成了红色，多么恐怖的景象啊，巴克都快要吓死了。 但这样的景色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很快，马车就带着巴克走出了四处都弥漫着红色的世界，来到了另一处洁白的世界当中。这里的月光要更加明亮，月光洒满大地，大地上的白霜又反射着月光，将整个世界都照得亮堂堂，宛如白天。 这是白色的夜晚，空气干燥而寒冷，从嘴里哈出的热气会瞬间凝成细碎的屑片。这是零下多少度来着，怕不是有零下二三十度了。 “嗯！” 巴克猛地从马车顶上坐骑，然后拍一掌身下的马车。马车还没停下呢，巴克的人便已经够消失了。转眼间他就出现在了马车左边三百米远的地方，他站在那里，围着一个人性物体不断转着圈。 “嗯？” 巴克转了第一圈。 “嗯……” 第二圈。 “艹！” “啪！” 一巴掌将人形冰雕打碎，然后重新回到车上。再次拍拍车顶，四轮马车继续在白铺满白霜的大地奔驰起来。不对，好像车夫是巴克来着？ 那妖娆的身姿，那精致的五官，怎么张嘴就瞬间变成丑八怪了呢？原形毕露也不用这样子吧，啊？巴克本来还以为这个世界是没有前世的“亚洲邪术”，没想到今天居然真让他中招了。 真是一个险恶的世界啊，看来以后不能相信这些怪物的脸。 在冰雕被拍碎以后，白色荒原上刮起了凛冽的飓风。巨大的寒风裹挟着数不清的冰霜向着马车袭来，但即便是在如此猛烈的飓风中，马车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减弱。那凶暴的飓风将地面都刮下了一层皮，为这猛烈的飓风增加了一分土腥味。 大量的泥土和脏污在飓风的席卷下撞击在马车上，撞击在巴克脑袋上、衣服上，在速度的加持下，威力堪比机枪子弹。额，普通火药机枪。 马车继续在荒野上疾驰，稳稳当当，不受任何影响。 马车一直行驶，行驶到当远处大地与天空交汇的地方出现了纵横交错的光束，火红的太阳从它沉睡的地方醒来，再度向天空爬升。它吞没了黑暗，将天空变成金黄色，又变成灿烂色。在如同彩带般的云朵簇拥之下，太阳再度悬挂在天空，不断向身下的大地投送着耀眼的光芒。 将目光投向前方，巨大的城市沐浴在金黄的阳光之下闪闪发亮。在城市的上空，有着无数飞行生物环绕。 多么美丽的景色啊，只可惜那现在是怪物的城市了。而在城市天空盘旋着的，也并非是什么正常生物，它们一样是怪物，丑陋的怪物，凶残的怪物。 “嗡——” 即便还隔着很远，但依旧能听到城市里传来的悠扬钟声。 鲜红的马车一路疾驰，在身后扬起漫天灰尘。 280 九世恶人巴克传奇（一） 281 恶人巴克九世传奇（二） 282 人与非人（一） 283 人与非人（二） 有些怪物们那对于旺盛的食欲与渴望也不是假的，就算不用超级视力，光用肉眼也能看得出来。毕竟杀人吃人违法，但看看总不至于违法吧？ 巴克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一本《奥格克斯玛你应该知道的一百件事情》册子随意翻看着，这是之前进城的时候从那什么入境管理处拿的，免费册子。上面写了外来游客进入奥格克斯玛所需要注意的一系列事项： 第一，伤害人类是严重的违法行为，如有违反将被立刻强制出境。 第二，奥格克斯玛的理念是“旧人类与新人类和谐相处，共同生存”，如果不能接受这一点请离开奥格克斯玛前往奥克斯城邦联盟的其他城邦。 第三，城市里不会贩卖任何“人肉制品”又或者是“仿真人肉”，大部分以“旧人类”为噱头的产品或者是宣传，尤其是食物方面的，都是属于极为严重的违法行为。如果外来游客在城内旅游的时候发现有人用这个来诱惑外国游客的话，可以立刻向当地治安管理局举报，对于举报者，奥格克斯玛将给予他丰厚的奖励。 第四…… 反正一百件注意事项里基本大部分都和人类有关，可以说是三令五申了。要在这边的街上分辨出谁是人类谁不是的话是一件很容…好像现在不容易了。看来奥格克斯玛城邦的下一代教育弄得很不错，很多和人类长得差不多的怪物们都在脖子上纹了与人类一模一样的条形码，不知道是为了保护人类还是想要抗议这种，这种，该怎么说来着？巴克也不大清楚。 不过像这样的“先进思想”怪物们在整个街道上占据的比例并不多。奥格克斯玛城邦不会去公开人类在城邦总人口的数量占比，这是为了保护他们，更不会去做相关的统计。但就巴克的扫描眼来看，这条街上的人类数量，就拿这些能在外面看到的人类来说吧，差不多占了总人数的百分之二十，也算是数量不少了。 其实巴克也搞不明白这个城邦的怪物高层们是怎么想的，既然要保护人类干嘛又要在人类的脖子上弄这种条形码呢？条形码上也没啥特殊功能，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记号，这不就让怪物们能更容易地分辨出谁是人类谁是怪物了吗？ 巴克就觉得很离谱，不过这也让他觉得，城邦里的怪物们之间肯定不是铁板一块，对于城邦现阶段对人类政策抱有不同意见的怪物高层们应该不在少数。 无论是锈迹斑斑的马车，又或者是不需要牲畜拉动的马车，都吸引到了街边不少人的注意力。不少人类和怪物们都将注意力投到了巴克这边。 与人类完全相同的外表，但肯定不是人类。奥格克斯玛对于人类的政策虽然非常友好，但奥克斯城邦联盟和人类国家的关系可就不怎么友好了。奥克斯城邦联盟是全大陆最大的人类产品交易区。 “人类产品”，怪物们给这种货物起了个很贴切的名字。 外地来的怪物们对于这里的人类态度可不怎么好，就是本地的怪物对于他们朝夕相处的人类态度也不一定都很好呢。看看那绿油油的目光，以及毫不遮掩的食欲吧。就算法律再怎么规定，他们这些人类也始终还是人类。虽然伤害人类的惩罚很严重，但并不代表就没有人会以身试法、铤而走险了。 要知道奥格克斯玛属于奥克斯城邦联盟，而在奥格克斯玛以外的地方，人类依旧是食物和货物，以及被养殖的牲畜。 巴克的眼睛和一名瘦小的女孩对上，对方急忙低下了头。她躲藏在街角巷道的阴影中，似乎以为自己偷偷看一下对方不会发现她，但刚一把目光投到马车上，两双眼睛就对在一起了。看着对方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小姑娘仓皇地低下头。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搭载了在巷口偷看的小姑娘肩上，将她猛地向后一拉。 惶恐的神色依旧留在脸上，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原本紧紧抓住她肩膀，将她往后拉扯的巨大力量又突然消失，后仰的身体不知怎么地却没有让她后脑勺着地，而是莫名其妙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虽然屁股摔地生疼，可怎么也要好过后脑勺着地。迷茫的小姑娘坐在地上，脑袋转向身后，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小股的气流在巷子里乱窜，吹散了姑娘那蓬松的头发，将她并未看见的黑色灰尘卷向天空。 巴克老爷挠了挠自己的后腰，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的心脏，呸，徽章“怦怦”直跳，一次比一次更剧烈。这是他人生三十年，两辈子加起来多少年来着，四舍五入六十年吧，两世为人，六十年的时光里，见到的最丑恶的地方了！ 那是哪怕是用尽他毕生所学的文字、用尽他所有的想象力都无法描述的丑陋与邪恶。这种丑陋与邪恶，实在是过于恐怖，已超过常人大脑所能理解的极限。 无尽的愤怒点燃了巴克的心脏，将他内心岛屿周围的海洋都点燃，一切的一切都被无尽的烈火所覆盖。巴克面色铁青，双手紧握。 “咚咚咚” 巴克敲了敲身下的马车，“帮我保管一下这个，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谢谢。” 车门打开，白皙的手掌伸出，巴克将怀表放在对方的手掌心之后。没有之后了，巴克再次出场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太阳还没出来，但月亮已经消失。街边的路灯亮着柔和的光芒，只有巴克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筋骨。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 “神清气爽！” 巴克又做了一组扩胸运动，最后再甩甩手。 “洞洞波。” 刚甩完手，巴克又再次抬起手，转过身，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前方，洞洞波射过那盏路灯的光芒，然后就消失了。没有穿透，也没有爆炸。 “阁下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呢？咳，咳咳……”一个头戴蓝白条纹高帽脸上化妆成白色，双眼绘有星状图案，涂着黑色唇彩的年轻男人自路灯的光芒中出现。他捂着胸口，脸色苍，本来就是白的。反正状态不好，正捂着胸口。 “我给你三十秒自我介绍，三十，十，六，四。” “我是梅尔菲洛！二十九岁！男性！我来自于救济会！额，阁下，请务必收下这个！” 然后对方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张暗金色卡片被巴克拿在手上。周围的环境此刻也恢复了正常，巴克正站在自己旅馆房间里的仪容镜前。 284 人与非人（三） 285 人与非人（四） 286 飞檐斗拱 巴克从身后的花坛中摘下一片叶子，用它擦了擦自己那前端粘上了点灰尘的靴子。他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长靴，靴子很厚实，穿起来很合脚，走路不磨脚……怎么听着这么像广告词？算了，无所谓了，军队里发的衣服和鞋子质量确实好。 擦完鞋，把树叶随手王花坛里一丢，巴克从花坛边上站起来，眼睛在街上扫了一圈。他能够看到很多东西：寻常人看得见的，寻常人看不见的；有的人喜欢看的，有的人不喜欢看的。 这是一个相当有用的金手指，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如此。就像地球上那些小报杂志在角落里刊登的什么“透视眼镜”之类的广告，巴克的眼睛也有一部分这样的功能，不过很可惜的是透视眼镜最重要的那个功能是没有的。 透过对方那本就不甚厚实的衣服之下所看到的也只不过如x光一样的人体骨架罢了，又或者是一个有颜色的轮廓，轮廓里面排布着各种密密麻麻的线。 不过对于巴克来说，这种功能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反正看姑娘的话光明正大地看不就行了吗，干嘛要偷偷摸摸地看。 街上的生物形形色色，人类与怪物混杂。他们大多数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虽然轮廓的颜色各不相同，但其中又有着代表“善意”颜色的个体还是战剧多数的。虽然这个“善恶侦测”的功能并不能算得上是很靠谱。 因为无论是人还是怪物，他们总是会变的，能够自始至终都始终保持本心的个体并没有那么多。时代会变，心灵也会随之改变。更何况巴克的这个“善恶侦测”也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善恶侦测。 在街上转了一圈，找了间表面上看起来最“干净”的店走了进去。虽然这是一间颇具“中式风格”的建筑，但那窗户上的雕花和上面挂着的灯笼外形嘛…… 老家那边的元素在这边还是能经常见到的，即便是在玛琳也是如此。小的比如圣塔那镇里很多人都会用的筷子，大到去新格雷西市以后在城里看到的中式塔楼，再到那个塞涅遗迹里那位于巨大梯形平台上的中式“祖宗祠”。东方元素在这个世界随处可见，也许是古早时期某些同样是穿越者的前辈们在这个世界留下来的痕迹吧？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巴克觉得更大的可能性应该还是这个世界的本世界土著们自己发展出来的。刚好，眼前不是有个专门的百科全书吗？刚刚下车之前珞珈梅尔把玛丽乔女士的怀表还给了巴克。 “玛丽乔？” “嗯。” “这个建筑……”一边在脑海里呼唤起玛丽乔女士，巴克走进了这间极具“中式风格”的早餐店，店门口的牌匾上用古代语写着“巴拉尔面馆”，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百年老店”。 “怎么？” “这建筑的风格……” “东部落的风格，他们以前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习惯用木头做房子，用某种能吐丝的昆虫吐出来的丝做衣服。第一任皇帝你还记得吧？就是发明了裙子的那个。” “可我记得在你给我画的画像里，她好像是穿兽皮裙的啊？” “她穿兽皮群和东部落的人用丝做衣服有什么关系？有了丝制衣服难道就不能穿兽皮裙了吗？” “也是哦。” “蠢人……” 东部落以前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大森林中，是真正一望无际的大森林。很可能整个世界上除了森林以外便再无其他的自然环境了，因为那是一个世界重叠在一起之后出现的混乱区域。东部落的故乡在很早之前就已消失，在原始时代的这颗星球上，还有着很多如这般奇特的地区，也是很多早期人类居住的地方。 东部落的人们生活在森林世界之中的一块块巨大空地上，宽阔的河流将空地一分为二，那里便是他们繁衍壮大的地方，被称作为“绿土”。 这种建筑风格便是东部落特有的建筑，在四大部落合并成一个帝国之后，这张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发展和改进，如今早已变得和最早期的东部落建筑完全不同，大概就只有那飞檐斗拱流传了下来，建筑的材质也早已不再是木头。 玛琳建筑，特别是那些高耸入云的超级大楼上就有着很多这样的“飞檐斗拱”。它们一般在建筑的棱角处出现，凸出的飞檐下方是早已没有什么实用意义，只剩下装饰意义的斗拱，斗拱通常会被雕刻成各种各样的动物、亦或者是人类形象，做托举姿势。 高高翘起的飞檐上大都会有一尊人形的雕像立在上面，雕塑的形象一般为翩翩起舞的美女或者是帅哥，身上披着“随风飘扬”的丝带。雕塑不会被绘成彩色，一般是黑色、白釉色、金色或者是银色，视建筑的本体颜色而定。 要说漂亮的话，玛琳的建筑确实要更漂亮一些，那是真的漂亮，漂亮到让巴克看一栋大楼连着看一整个星期都不会腻。因为大楼上那些浮雕、彩绘、雕像几乎就没有重样的，再加上整栋建筑外表上那历经千年风霜所残留下来的岁月痕迹，真的是美极了。 “你在外国看到的这些东部落风格建筑全部都是从玛琳传出去的。但肯定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几万年，甚至是十万年之前，所以你看到的这些建筑都是非常老旧的款式。在现代的玛琳联邦里估计也找不出来这么多【古色古香】的房子来。” “这样么？” 巴克摸着自己的下巴，走到用玻璃窗隔起来的接待处前，“你们这儿有什么吃的？” “请找个座位吧，先生，桌子上有菜单的。” 玻璃窗后面是一个长着光秃秃脑袋的女人，她的后脑勺特别特别长，就像某科幻电影里的怪物“异形”那样。不过脑袋前面的人脸倒是和人类女性没什么区别。她脸上眼睛的部分被一块黑色的不透明甲壳盖住，就像是戴了个黑色眼罩一样，脸型是瓜子脸，其他的五官还算可以。身上全都是外骨骼盔甲，不过倒是没有遮住她的身材。 287 怪物和人类的区别 288 皆为非人（一） 289 皆为非人（二） “玛琳人喜欢在地面上建起高高的尖塔，塔尖刺破云霄。他们会将敌人的尸体悬挂在上面，密密麻麻，就像树上的树叶一样。即便是隔着数百公里之远，你也依旧能在空气中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如果你的鼻子和感官要更灵敏一些的话，你还能听到从远处吹来的风中夹杂着的哀嚎、以及萦绕在耳边的绝望低语。” “这是我小时候听过的关于玛琳的故事，故事里就是这么描述玛琳人的。” 巴克拍拍怀中怪物的后背，又把它的尾巴拿起来，放在手里把玩着。“所以说，玛琳可不是什么值得你去向往的地方。对于我们这些怪物们来说，那里是地狱。而对于他们来说，我们都是非人。” “虽然玛琳人喜欢长得漂亮的生物，只可惜我们这些怪物并不在此列。如果你不是怪物而是其他的，被他们称之为【非人类正常种族】的生物的话，以你的长相再加上实力，应该立刻就可以通过玛琳的入籍申请吧？” 这女怪物长得真挺漂亮的，具体性格怪品怎么样巴克不知道，但漂亮那是真的漂亮。 “我们这些怪物都是非人，所以是没有机会的啊，女士。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向往，我建议你还是丢掉吧。” “幻想还是得有的啊，巴克先生。”女怪物从巴克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而且，玛琳也已经毁灭了，在幻想里将它缅怀一下，理想化一下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当然。”巴克点点头，“女士你喜欢就好了，我为我刚才泼的冷水向您道歉。不过玛琳虽然毁灭了，可玛琳人还没有死绝呢。既然您这么喜欢他们，而且我看您好像也不反感人类，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找到一个具有玛琳血统的人类丈夫？” “怎么了？”巴克看着对方，“我虽然看不起人类，但我可不会看不起玛琳人。没有人有资格看不起他们的，就算他们是你们所称呼的那所谓【旧人类】。” “玛琳血统的，人类？” 此时巴克所在的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偷听者了，不过这正是巴克所想要的。故意将这些消息抛出来，为了让他们编造的那个国家更具有说服力，所有人都已经统一好了口径，而比起巴克来，珞珈梅尔和迦洛伊斯罗那两位“开拓贵族”知道的东西肯定是要比他这位“扈从”更多的。 “这你得去玛琳已经被毁灭的故土上去找了，那是一块扭曲恐怖的土地。又或者是靠近玛琳故土大陆比较近的那几个大陆上去找。不过那几个大陆上存在着很多强大的人类国家，他们或多或少都继承了一些来自于玛琳的技术与遗民，即便是我们所在的迪卡拉联邦也不会是那些大陆上任何一个人类国家的对手。” 巴克这句话倒是没有吹牛，住在玛琳附近的国家好处可谓是非常之多，他们为玛琳提供各种资源，而作为汇报，玛琳则会向他们提供技术和一定程度的保护。虽然以前出过巨大的灾难导致玛琳周围的国家被毁灭了不少，但比起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待着，还是紧靠玛琳要更安全一些。 而且现在的玛琳应该不会再出现像几百年前那样巨大的灾难了，因为那些异空间的牛鬼蛇神们切身体会到了玛琳联邦爆发出的怒火究竟能有多么可怕。非物质世界广袤无垠，没有尽头也没有边界，但玛琳则有那个能力将他们的怒火燃烧到足够远的距离，旺盛至足以让所谓的“邪神”惊骇、畏惧的程度。 如同在黑暗中闪耀着的火炬，由贵族们点燃，由邪神们的尸骸功能。火炬所绽放出来的光亮即便是将距离拉长到数十、数光乃至数千光年，那火炬所闪耀的光亮也依旧清晰可见。 贵族爆发出的光芒足以点亮整个星系，那些邪神们拥有着与贵族们同等的力量。而用他们的尸骸所制成的火炬，其火势之旺盛，光芒之耀眼，自然不是普通的非物质世界生物能够比得了的。如此亮堂的火炬被那些幸存下来的邪神们看到了，又怎么会不惊骇，怎么会不惧怕呢？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下一个被当成火炬点燃的就是自己了。 “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当着这群怪物的面再来一出动作大戏啊？”脑子响起了玛丽乔女士讥讽的声音，“我看你和这怪物你侬我侬的，估计已经是情难自禁了罢？” “好看不？” “还行吧，没想到你花样还挺多。” “那可不，我可是圣塔那寡妇之友啊。” “为什么是寡妇之友？” “因为镇子上的店前几年因为意外关门大吉了。” “嚯，我说呢？” “呼——” 巴克老爷打了个哈欠，双手扬起，再伸了个懒腰。他从松软的沙发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还没开饭吗？” “和您一起来的两位冕下还在路上呢，巴克先生。” “这样啊？”巴克重新坐下来，“把那群偷听的家伙赶走吧，再换一支舞蹈队过来。” 说是吃午饭，结果还是要等到下午一点钟才能吃，这还哪能算是吃午饭啊？巴克本来是很不满的，但因为太忙了他也没办法向这些怪物们大发雷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终于，两位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磨蹭的“少爷”到场了，而宴会也正式开始。巴克正站在宴会大厅的门口，给自己的衣服系着口子。 “哟，巴克，又快活去了啊？” 迦洛伊斯罗走上来拍了拍巴克的肩膀，“啧啧，你这身上的香水味儿都足够开一间香水店了。” “是嘛？”巴克抬起手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这味道也还好吧？反正不难闻就行了。” “那可不……”迦洛伊斯罗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点促狭，“确实很漂亮啊，是吧？” “还行吧，我还是喜欢那些漂亮的鲛人姑娘们。” 整理好衣服，巴克和迦洛伊斯罗一起推开宴会大厅的大门，走了进去。迦洛伊斯罗的弟弟已经先行一步进去宴会大厅了，当巴克他们也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那里被一群漂亮的女怪物们围了起来。 “糟糕。”刚一进门看到自己的那个弟弟，迦洛伊斯罗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差了。 “怎么了？”巴克有些不解，“是出什么问题了？” “我弟性格很暴躁的，你看他脸上的表情。” “也没怎么啊？”巴克看了一会儿那边的珞珈梅尔的脸，上面正挂着一副十分虚假的笑容，“这部挺正常的吗？” “赶快上去把他解放出来，不然他可能就要动手了！” “不会吧？怎么说你们也是转业军人啊，也不至于……” “可问题是命令里也没限制我们完成任务的方式啊？直接一路杀过去也是被允许的，我先过去了！” 巴克和迦洛伊斯罗之间的谈话其他人并不能听见，这些怪物们能看见巴克和迦洛伊斯罗的嘴巴在不停地动，但是他们却听不到从两人嘴里传出的话语。就连他们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如同笼罩在雾中，模糊不清的。 “珞珈！” 这珞珈梅尔，看起来一副俊美优雅的样子，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暴躁老哥呢？果真是俗话说的好：额，俗话怎么说来着？ 290 皆为非人（三） 291 皆为非人（四） 292 你可得好好配合啊？ “现在怎么办？” 那边的架也已经打完了，这边巴克的问题也已经问得差不多。原本好好儿的侦察任务却又突然变成了作战任务这件事情巴克是万万也没有想到的。因为是潜入侦察任务吧，巴克想的应该是这样：翼翼潜入，然后伪装成与怪物们一样的同类获得它们的信任，再借着这个虚假的身份到处去了解情报。等情报搜集完毕以后通知大部队…… 然后过了几天，在所有怪物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巨大的战舰从云中出现，将整个国家都化为火海。 “潜入”行动嘛，小说和电视游戏里都是这么演的，怎么到了这儿来就突然变画风了呢？ “什么怎么办？” 迦洛伊斯罗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型，比起他那只是略显凌乱的发型来，他旁边的弟弟脸上的情况可就没那么好了。 “吐——” 弟弟朝着旁边的地上吐了一口灼热的火团，将地上烫出来一个小洞。 “我们不是不应该打草惊蛇，而是取得这些怪物们的信任，然后到处搜集情报，等搜集完了再通知大部队吗？” “是啊。”迦洛伊斯罗点点头，“我们现在也没打草惊蛇吧？”他指向那群依旧在大厅里唱歌跳舞聊天的怪物们，“你看，他们不什么都没发现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愿意配合你们，求求你们了，不要杀我！”见三人突然将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之前狼吞虎咽的混血怪物都快要吓死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的名字叫做佩尼欧佩洛，一位魆月级贵族，她拥有着人类与某不知名怪物的血统。而她的父母之间的结合居然是因为爱。不过这种人鬼情未了的剧情巴克已经看过很多了，所以也没什么稀奇的。她的身份比较有意思，因为她的父亲是当年奥克斯联合王国一支部队的最高长官，实力自然也是强横无匹。 而她的母亲，虽然是个怪物，不过也是站在奥克斯联合王国一方的。佩尼欧佩洛的母亲拥有着超过她父亲的实力，而这一人一怪物的夫妻在奥克斯联合王国里也有着很高的威望，深受民众们的爱戴。 出生在一百多年前，不过光是在蛋里就孵了六七十年，在她爹战死的那年她还只是一个刚从蛋壳里出来没多久的小姑娘。 在降落到这个世界以后没过多久，奥克斯联合王国便彻底成为了怪物们的乐园。国家灭亡，大量人类沦为食物、工具、以及奴隶。而为了保护自己和亡夫爱情的结晶，佩尼欧佩洛的母亲最终选择了接受高贵大厅发出的邀请，成为了高贵大厅下属的一名贵族。 时光荏苒，如今已是一百多年过去。佩尼欧佩洛的母亲已经成为了至高大厅里的红月级贵族，是大厅中最高档次的贵族，享有崇高的地位。而这座人类与怪物们和谐相处的城市奥格克斯玛，也得到了她母亲提供的不少帮助。 总得来说就是，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怪物，对于了解至高大厅的信息很有帮助，因此可以不用杀她。 佩尼欧佩洛的本名并不叫这个，她是在自己母亲加入到至高大厅以后才有了这个名字，而她的姓氏也在加入了至高大厅以后变成了“阿莱乌斯”。不过，在她的新名字里，也依旧还有着她父亲的姓氏“米兰迪亚”，和母亲的姓氏“诺希”。 为了保命，佩尼欧佩洛像是倒竹筒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步倒了出来，无论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就连她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等下，这个巴克没问过。 “听说，你这个混血儿其实是对于人类很有好感的？” 珞珈梅尔走了过去，扶住对方的肩膀，低下头，看着对方的脸。 “因，因为我本来就是人类的孩子呀，先生。” “可你不是说你出生那时候你父亲就已经战死了吗？” “我还在蛋里的时候就已经能和外面交流了，我每天都能听到父亲的声音，听着他和我讲故事。我也会问他一些问题。” “这样啊？” “话说怪物还能卵生的啊？”巴克虽然先前已听她说过她自己是从蛋里出来的，但对于这件事情也还是很好奇，“你出生的时候也是和我们人类刚出生时一样的婴儿么？” “大概是一两岁小孩的模样吧。”佩尼欧佩洛回答了巴克的疑问，“比普通的人类婴儿要大一些。” 三个人将佩尼欧佩洛团团围住，让她变得更加紧张了，身体不住地颤抖，已隐隐有再度异变的趋向。虽然有着部分人类的血统，但也毕竟还是个怪物，既然是怪物，那么在过于恐惧的情况下，一旦突破那个阈值的话，后果也将是毁灭性的。 “镇定一点！” 迦洛伊斯罗的喝声让原本不停打着颤的女怪物瞬间僵住，然后脸上开始重新恢复血色。“我们本来是不打算把你怎么样的，可如果你再这么下去因为恐惧而崩溃了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巴克说道，“是直接开战还是……？” “不，继续潜伏就行了。它们不知道大厅里发生了什么，突然消失的人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的实力它们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吗？”迦洛伊斯罗摇摇头，“至于这位佩尼欧佩洛女士，她作为一名人类的孩子，而她的母亲也曾为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战斗过。我想她一定是愿意配合我们的吧？” 说到这儿的时候，迦洛伊斯罗看向对方，“对吗？” 后者点了点头，“我……是的，我会配合你们的。但，但我也希望我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的母亲，她一定也会加入你们的。” 谎言对于眼前的三人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无论是巴克还是波伊卡两兄弟。他们都拥有着辨别佩尼欧佩洛话语真假的能力。 293 恍恍惚 294 油彩 295 神与鬼（一） 人类在城市里是统一生活在一起的，城中有专门的人类居住区。只有仅仅抱团才能让人类在这个地方安全地生活下去。一个人类社区里居住的人类数量最少也在五百人以上，居住在守备森严，高墙环绕的居民小区中。 小区里的楼房普遍不高，一栋楼也就四五层的样子，一层四户人家吧？小区里不仅有商店，连餐馆甚至是医院都有，活脱脱一个独立的小王国。怪物们进入这样的人类小区需要进行登记，而且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一旦时间到了就会有安保人员赶过去把他们强制请出小区。 在这座被油彩覆盖的城市里，巴克落到地面上，一家普普通通的店铺前。他刚准备进去，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巴克先生，现在有时间吗？” 巴克缓缓转过身去，是那个给他发名片的小丑妆怪物，它看起来状态已经好了不少。 巴克没有回答，而且也没有看着他，就像是面前没有什么东西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小丑妆怪物的身后。 “请放心，他们不会发现的。” “我知道。”巴克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你是不是有个和你长的一样的妹妹姐姐？还是哥哥弟弟？” “额，那是我的姐姐，巴克先生？” “那为什么不让你姐姐来和我交涉而是让你来，你们招揽人就是找一个雄性去招揽雄性，找一个雌性去招揽雌性吗？” “抱歉，巴克先生，我这就走。” 过了一会儿，换了个怪物过来。虽然脸长得和那雄性没区别，但至少这是个母的，看看这身材，似乎在国外地区有着很多这样的异世界难民啊？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些异世界难民的身材都这么好？是不是怪物的种族天赋？ 巴克永远都是这样，杀过的吃人鬼永远只会记得长得好看的，见过的怪物也永远只会记住长得好看身材好的，然后再按一个所谓的“种族天赋”在上面。虽然目前为止他见过的两个，啊不，算三个吧，三个异世界难民都是这种好到爆的身材。 “您好，巴克先生。” 雌性怪物长得和她的弟弟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嘴角点了一颗美人痣吧，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点上去的。她的脸上同样化着一层厚厚的白妆。眼眶处绘着星星图案，只不过她眼睛处的星星图案是银色的，而她弟弟是金色。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巴克看了看自己的表，“你没多少时间，我晚上七点半还要去参加晚宴呢。至于晚上的梦，我会去的。” 跟着这个女怪物在城里左拐右拐，女怪物虽然长得比他高，但还是一路为他撑着伞。两人一路走怪右拐，最终一齐走进了一间旅馆。至于一直在负责监视着巴克的至高大厅与奥格克斯玛城邦的怪物们，它们对于巴克的爱好也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在它们的眼中，巴克只是又看上了一个走在路上的女怪物，然后上去一番搭讪，再然后嘛……只希望他晚上能按时参加宴会罢。 发生在宴会上的事情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完全没有传出去。所以无论是奥格克斯玛城邦还是其他城邦，又或者是这些地下组织都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和情报的。 走进旅馆，走过大厅，走过走廊，走进地下室，在漫长的通道里前进一段距离，推开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们在地下挖出这么大的空间，不怕让上面的城邦知道？”巴克明知故问，因为要配合一下秘密基地的气氛嘛。 “额，我想巴克先生应该是知道为什么的吧？”身旁的白面女看着巴克，“这里有着神的庇佑，它们是无法发现这个地方的。” “神？” 巴克的眼神开始变得没那么好了，虽然白面女还没看出来。 “是啊。”白面女点点头，语气中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尊敬。而她在说出“神”的时候，巴克也没有在旁边跟着的人类脸上看到什么类似于邪教徒的狂热情绪。 “靠神来庇护么？”巴克呢喃了一句，语气带着点轻浮。而这时的白面女也察觉到了巴克语气中的变化，“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于所谓的神，大部分怪物们反而要比人类看得更清楚。因此这个地方虽然也有一些已经被邪神迷惑了的人类，但总体来说大部分还算是理智的。不然的话，这个组织也没有再继续接触下去的必要了。 “注意你的舌头！祂可是我们的救世主！” 一声怒喝响起，但等在场的众人将眼神投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只剩下了两条腿。两条腿旁边跟着的随从们身上已满是秽物。 “请注意你们的言论，禁止涉及xx，我的人类同胞们。” 巴克收回自己的指头，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又放回到那几个剩下的长袍人身上。“告诉我那个异空间生命体的名字，你们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如若不然……” 巴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他们。看着那几个双腿已经开始不停打摆子的长袍人。 不过，长袍人们并没有回答巴克的问题，虽然双腿不停打着摆，却没有一人愿意弃暗投明。不仅如此，还有一股莫名的威压也因为长袍人带头者的死去而出现在了这片地下空间之中。那气势宏大高贵，将在场的所有人和怪物都压制地喘不过气来。 “你吓唬谁呢？吓唬我么？” 巴克丝毫不为所动，“你知道挑衅玛琳公职人员的下场是什么吗？” 气息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整个地下空间也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任何声音。安静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立刻将声音传遍整块区域。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三分钟之久，三分钟之后，到了巴克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地下空间里终于响起了一道女声，有点结巴，但这也表明了对方的态度。 “我，我……我是良民，良民呀，这，这位玛琳老爷。您看，我这里还有玛琳联邦政府颁发给我的荣誉勋章。您看！” 巴克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姑娘，同时手也不忘结果对方递过来的所谓奖章。 这家伙还真是聪明，居然知道投其所好，变成了这副样子以后让巴克老爷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 “我哪是什么神呀？就是这群，这群外国人没见过世面…硬要给我弄个什么神庙来祭祀，我是真的，真的一点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呀！而且就算他们拜祭了我，我也是很守规矩，很守规矩的呀！不，不信您可以派专门的贵族来检查，检查！” “行了行了！”巴克不耐烦地摆摆手，他眼睛有点花，“等到时候我会如实汇报的，你放心吧。” “谢谢，谢谢老爷，谢谢！” 可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大姑娘一把将巴克搂在了怀里，在她那接近三米的身高面前，巴克和一个小孩子也没啥两样。 “呵呵，爽不爽啊？” “爽。” “是不是还想和一个【神】发生点什么啊？” “是异空间生命体，什么神不神的。” “呵呵……” “行了，快放我下去！” “哦，好……” 296 神与鬼（二） 297 神与人（一） 298 神与人（二） 299 神与人 (三) 但还好，虽然玛丽乔女士不知道但旁边不还有个更好的百科全书密陀罗么？她详细的为巴克老爷解答了有关“梦之卵”的事情，也让焦虑不堪的巴克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而且心情也较之前开朗了一万倍。 贵族是没办法和非物质世界的生物生孩子的，虽然一样能发生一些事情，但生孩子是普通人独享的福利，贵族们享受不到这样的福利。虽然巴克不是贵族，但巴克在结合了自己过往的经历进行仔细分析过之后，也完全放下了心。 往年红月期的时候，在癫狂之梦的边缘区，巴克老爷在部分非物质世界生命体当中可谓是有着很高的名气。他的粉丝数量众多，而作为一名公那什么人物，与粉丝之间进行一点互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样也显得他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嘛。 “原来梦里的人也可以和现实中的人生育后代的啊？” 巴克老爷坐在码头旁边的箱子上，看着前方正在水兵们的指挥下排队进入潜艇的人群，感叹道。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脑海里的玛丽乔也是颇为感叹，“可惜，我从来都没有做过那样的梦。” “贵族是这样的，有些普通人能享受到的福利你们是享受不到的。” “你不也是贵族么？凭什么你能享受到，就因为你弱？” “啧啧啧，真酸，哎呀酸死了，啧啧啧啧……” 本来救济会的人找巴克来是想要谈谈合作事宜，顺便了解一下巴克背后的国家的，看能不能再新增加一个奥克斯城邦联盟被救下来的人类们能够去的地方。但在知道了巴克是来自于玛琳之后，他们的计划似乎又变了。 也许，他们是有那个机会到地面上去的，等到这位巴克先生他们搜集完情报，再召唤玛琳人的舰队过来将这些鸠占鹊巢的怪物们清洗掉一部分之后。尽管这个地方已变得不在适合人类居住，但怪物们给这片土地上带来的污染还没有太过深入，如果能有效地控制怪物数量，然后不断对这里的环境进行换血的话，这个地方也还是有着能重归正常的机会的。 这一批被送往赛拉密的人类总数一共是五十七人。并不是所有被救下来了的人类都会选择前往赛拉密，也有一部分人选择了留下来加入到救济会，为拯救这个怪物国家里的人类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赛拉密是一个拥有着一亿多人口的巨型人类国家，位于原理这片海区的“绿洲”上。这是玛琳之外世界的人类对于那些陆地面积两千万平方公里以上，宜居环境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大陆的称呼，那里的环境优美，适合所有正常人类居住，位于那里的人类国家实力大都也很强悍。 这个世界上也有着完全由正常种族组成的超级大势力，比如巴克现在知道的那个“四洲联合政府”。 顾名思义，这是由四块大陆上所有正常种族国家共同起来建立的联合政府，总人口超过十亿，比玛琳的人口还多。他们的军力强盛，人口众多，是真正意义上敢于和至高大厅叫板，并能互相掰手腕的一股力量。 赛拉密便是联合政府的加盟国之一，是联合政府的十二创始国之一，以及联合政府最高议会成员国之一。地位的话，看成是地球上的五常就可以了。 不过玛琳和这些星球上的大型势力是没什么交流的，除了自己本土附近的那一圈国家之外玛琳不会将手伸到太远的地方去。而在这颗星球上的那些超级大势力里，还有着相当一部分大组织是认为玛琳已经彻底毁灭，不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因为玛琳在帝国毁灭之后的这一千多年里完全一直都非常低调。 低调是为了养精蓄锐、积蓄实力，等实力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开始收复故土，找回丢失的那些技术。然后重新开启世界远征。这是玛丽乔这位军人对于玛琳今后走向的推测，虽然巴克不知道她的推测准确程度有多少，但怎么说人也是帝国前陆军少将呢，而且还是参加了世界远征的帝**团少将。 “巴克先生来自的玛琳，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就在刚才，安捷伦中将又来到了巴克的身边，她此时对巴克的语气和态度比起之前来都要好了不少。看来那一波巴克语录在寡妇之友的加成下着实是刷了不少的好感度。 “还好吧，还挺正常。人口比起帝国时期来要少了很多，目前只剩下几亿的人口。至于别的……你也知道，我们玛琳在历史上也一直都蛮低调的。” 安捷伦中将笑了笑，对于巴克所说的“玛琳一直很低调”的言论不可置否。不过巴克说的倒也没错，因为玛琳确实很低调，他们只是打起来很凶暴残忍再加上因为过于强大而威名远扬罢了。真要说侵略性的话，除了世界远征，玛琳在这这和的画风还真就是那种普普通通、低调老实的画风。 “不知道巴克先生来自于哪个玛琳的军团？我家的祖先曾有幸与第三军团的玛琳军人们公事过，在世界远征的时候。” 这位安捷伦中将对于玛琳的东西知道地还真是不少，甚至还知道玛琳的世界远征以及远征异世界的玛琳军团？ “现在已经没有帝国时期的陆军军团编制了，倒是中央航空兵团还在。”巴克从箱子上站起来，让水兵们将箱子搬到潜艇上，“第三军团的话，你们赛拉密的前身该不会是吉拉科尔吧？” “当然！” 提到吉拉科尔这个名字，安捷伦的语气中有着浓烈的自豪感，“我们的前身便是吉拉科尔帝国。” 有着玛丽乔女士的帮助，巴克能够轻而易举地说出一堆那个时期的事情，听得安捷伦女士那是一阵心潮澎湃、心生神往。虽然地球有句古话叫“好汉不提当年勇”，但回味过往的辉煌时期和事迹也依旧是人们最津津乐道的事情之一。 “我们家祖上，我们家以前，我们家……” 在这个世界也是差不多的。 300 怒（一） 301 怒（二） “旧人类真是一个天生下贱的物种啊，你们说对吧？” 巴克转过头去，看着身后并没有一个人的废墟。 “人类会自相残杀，虽然我们有时候也会。但我们好歹也是要比人类强大得多，而且能完全适应得了这个世界的环境的。而旧人类这种东西，在这样恶劣的生存条件下，居然还会想尽各种办法去坑害自己的同类……” “真是下贱啊……” 巴克摇着头，将脑袋转回去。这样的场景他并非是第一次见，在玛琳的荒野同样也能见到这种画风的劫掠者团伙，这样的劫掠者团伙在巴克剿匪这些年的认知当中也是极为罕见的。但每一次见到都能让巴克火冒三丈。 他们抛弃了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选择了自甘堕落，与那些被异化了的人类相比，它们在所作所为上没有区别。在他们的灵魂与心灵当中，你是看不到任何的闪光点的，只有纯粹的丑恶。就连怪物也会厌恶这种人，因为这样的人类都已经被彻底污染，即便是吃了也不会像普通的人类那样能够提供大量好处。 在玛琳，这样的人类被称之为“鬼人”，而在这里，对于这些怪物们来说，它们则被成为“暗渣”，无论是在人类社会又或者是在怪物社会，这样的人类都是不会被喜欢的。不过对于怪物们来说，它们虽然不喜欢这样的人类但也不会去对它们怎么样，既然吃都没法吃了，那就随它们去吧。说不定它们还能凭借着自己人类的身份为怪物们弄来更多的商品呢？ 鬼人这种东西，毫无疑问是打入人类社会的间谍最佳选择。 身后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但是巴克并不在乎。暴露了那就暴露了吧，反正命令里也没说不准暴露，如果暴露了的话直接大开杀戒就行了。虽然巴克只是个将官级，但加上他的两个同伴，他们这支三人小队便拥有了能够彻底毁灭这个国家的能力。 “我和xxxx的财产加在一起就是世界首富啦！” 隐藏在巴克周围的监视者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得好。这个地方他们是知道的，奥格克斯玛城邦最大的地下黑市，这里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到，包括在法律上严令禁止的人类产品。而这个黑市也是市议会里不少议员们的眼中刺、肉中钉，恨不得能立刻就将其除之而后快。 但是市议会没有办法，因为这个黑市同样也得到了某些城邦高层的支持，他们的手中握着能与平等派对抗的力量，而且还与外面的其他三个主体城邦勾结在了一起。 每一个市议会的议员都知道在奥格克斯玛的地下有着这样一个黑市，而且像这样的黑市在奥格克斯玛也远远不止一个。其他的黑市也许时不时就会被奥格克斯玛的城邦稽查机构捣毁掉一部分，但只有这个黑市是例外的。 它的名字叫做“鬼窝”，自建立至今已经有七十二年的历史，是奥格克斯玛城邦面积最大的黑市，由一个暗渣家族，两个怪物家族所共同把握。其中的一个怪物家族掌控着城邦将军百分之二十的军事力量，而且是完全听命于他们的。 同时，这个黑市也与其他的几个城邦有着密切联系，很多在奥格克斯玛城邦买不到的东西你都能在这座黑市上找到，甚至是包括已经在整个城邦联盟都明令禁止的奴隶，这个奴隶自然是包含着与他们一样的同类的。 奥克斯城邦联盟自认为是这片大陆上最文明、最先进的政权，即便是怪物与人类也能在这个地方和平相处。但可笑的是，大陆上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以及人类交易市场便是在奥克斯城邦联盟。 虽然很可笑，但更可笑的是，这个大陆上的怪物们也都普遍承认这一点。奥克斯城邦联盟的怪物们，是远比这个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怪物们要文明、先进的。 “怎么办？” 至高大厅的监视者们倒是不在乎这个，它们对于巴克捣毁这处地下黑市的态度是无所谓甚至相当支持的。因为巴克的言论里有相当一部分都很符合他们的三观，比如“旧人类”是比他们这些“新人类”更加劣等的物种。 人类用“它”来称呼怪物们，用“他”来称呼自己的同类，而怪物们也同样如此。对于怪物们来说，人类是“它”，而怪物们则是“他”。 虽然这个地下黑市也和一些至高大厅们的贵族们有着利益相关，但贵族们向来是大气且舍得放手的。如果能交好这位实力强大的同类，并让他与他的少爷们加入到至高大厅，与至高大厅站在同一阵线的话，区区一个城邦联盟里的小产业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我觉得巴克先生您做的很对。” 首先是至高大厅的怪物们出来表态。既然都知道了巴克老爷的爱好，那自然是不会用一个什么普通长相的怪物来凑合刷好感，肯定得选一个与人类长相没区别，而且是顶级大美女的怪物来做这件事情。 “普通人类就算比我们劣等，但他们灵魂上的一些闪光点也是不可否认的。但这些下贱的暗渣，它们……” 这位女怪物摇摇头，“毫无价值，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丑陋与恶臭。” 女怪物走到巴克的身边，与巴克离得很近，特别近，没有距离。而巴克也很配合地伸出手挽住了她的腰。 “嗯，你说得对。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这号称是【人类与怪物共同相处，和谐友爱，亲如兄弟】的奥格克斯玛城邦，居然还有着这样的地方？” “宣传与实物不符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巴克先生……” “至高大厅也是这样么？”巴克低下头，看着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家伙怎么总是给自己找一些长得都没有他高的女怪物过来？ 说起来，这些长相与人类很接近的怪物，其对人类的好感度也会相应较高一点。除了吃人鬼这种天生如此，很难克制得住的对人食欲的怪物，一部分与人类外形相似的怪物吃人是没那么频繁的。倒不是不吃，毕竟大补呢，只是吃得少而已。 当然，完全不吃的也不是没有，奥格克斯玛城邦里的平等派就是这种。 “我们至高大厅当然不是了，巴克先生……”女怪物都快要将整个身子都倒在巴克身上了，“就算不用我说，相信时间也会为您证明的。” 这边的至高大厅已经表态，而那边的城邦方，就算上级的回应还没有过来但他们也肯定是不蠢的。这个时候它们就算是再怎么不同意，再怎么讨厌巴克，那也得打破牙齿往肚里吞啊，毕竟这可是个相当高端的战力。 “这个地方我们早就想端掉了，只是苦于他们的隐蔽一直找不到它们老巢的确切位置，这次真的是要谢谢巴克先生了！” 并没有等待多久，在至高大厅这边表态以后，那边的怪物们脑子也很快就转了回来。怪物们虽然怪，虽然坏，但还是没那么蠢的。虽然这并不会改变巴克一直以为怪物很蠢的刻板印象。 也不需要改变，注定是要死的一群东西。 302 生死去来 “巴克！” 巴克正在那儿左搂右抱着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表个态对方也要投怀送抱，但对于两位来自不同派系的怪物姑娘的糖衣炮弹他还是很喜欢的。不过他现在心情并不好，所以也没那个心思去做些什么。而且，玛丽乔突然在脑子里交了他一声。 那声音显得有些严肃。 “身体借我用一下。” 巴克并没有问为什么，二话不说就切换到了看戏模式。 “不介意我动手吧？” “不介意。” 接过了身体控制权的玛丽乔直接将两个被巴克左右搂着的怪物姑娘变成了灰，而且不只是它们，也包括身后那几个仍旧隐藏着的老鼠。巨大的白炽光幕将这块区域团团围起，本来还以为玛丽乔只是想发泄一下怒火的巴克，这时候也意识到了情况可能是并非他想象的那样。 “怎么了？” 巴克疑惑地问道，但玛丽乔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缓步走向了距离那个距离巴克的身体只有几十米远的废墟堆。因为只迈出了一步就到了，所以说是缓步。 废墟化为光点飘散，露出一具静静地躺在废墟当中的人类尸体，不，鬼人尸体。尸体的保存程度好得惊人，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上。 巴克直接将那个鬼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当看到这个家伙的身体时，就连巴克自己都有些吃惊。居然还有人能躲过他的神眼扫描？虽然一直都有人能躲过去，只是巴克从来不会去记住那些人而已。 它看起来一切正常，一个普普通通的鬼人而已。但就是这种一切正常才显得它极为不正常，因为它被玛丽乔巴克提在了手里，脖子都快被玛丽乔巴克给捏断了。 “%￥#&*——” 玛丽乔巴克的嘴里突然吐出一段巴克听都没听过的语言，虽然那个被提在手上的鬼人没做出任何反应，但巴克还是看到了。这个东西果然有问题。 虽然听不懂语言，但是巴克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就是有两个灵魂在身体里的好处了。玛丽乔巴克说的话意思是：“别装死了，你这外界异种。” 巴克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外界异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结合一下之前了解过的信息来看，估计是和世界远征有关的？ “与世界远征有关的东西？”巴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啊。” 玛丽乔的回答让巴克心中一紧，“那，那这是……” “挖洞进来的老鼠。” 玛丽乔巴克一边说着，手里提着这只“老鼠”的脖子，在废墟之间的地面上缓慢踱步。“既然有第一只那就肯定有第二只。” 将老鼠的脑袋提到面前，看着这张紧闭着双眼，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男性人类脸庞。“我已经将消息发出去了，很快我们就会找到你的同伙们的，老鼠。” “你们是躲不起来的，老鼠们。” 被提在手上的鬼人在玛丽乔巴克说完这句话以后，猛地睁开了眼。 “啐！” 一口唾沫从它嘴里飞出，又飞了回去，砸穿了他的上嘴唇，带着大团的血液和碎屑从它后脑飞出。 “魔，魔鬼……” 鬼人的嘴一张一合，伴随着它的话语，血液也在不断向外淌出。这样的伤势还不足以威胁到它的姓名，因为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普通的鬼人和人类比起来在身体素质上没什么区别，但这一个却有着惊人的恢复能力。 “想死也死不掉，很绝望吧？老鼠。” 玛丽乔巴克脸上挂着只有正牌巴克老爷才会用的招牌式反派笑容，话说回来她是怎么学会这个的？虽然巴克在梦里不止一次见到玛丽乔在模仿他的招牌式笑容，但每次都会被巴克嘲讽说一点也不像。 玛丽乔巴克直接将这只老鼠丢在了地上，走到一堆废墟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虽然你是一个老鼠，但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我们玛琳也同样愿意不计前嫌，将你接纳进我们的这个大家庭。就和你们那些识时务的同胞们一样。” 对方没有回答，而且再次闭上了眼睛。它盘着腿坐在那里，嘴巴打开，唱起了诡异的歌谣——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这是巴克的翻译，因为意思和他前世看过的一部作品里的诗句是一模一样的。那个鬼人嘴里念叨着的诡异歌谣便是这个。 “呵呵……” 玛丽乔巴克听着对方嘴里念叨着的异界语，冷笑了两声。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 诡异腔调的歌谣依旧在继续，声音越飘越远，似乎能透过这白炽的光幕，传递到外面的世界当中。 光幕之外，奥格克斯玛。 珞珈梅尔和迦洛伊斯罗同时抬起头，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巨大光柱。也接收到了从光柱发出地传来的讯息。 “怎么了？两位？” 看着同时站起来的两人，一只雌性怪物也顺着他们俩的视线将目光投送到那里，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老鼠……” 各个迦洛伊斯罗说了一遍。 “是啊，老鼠。” 弟弟珞珈梅尔也重复了一遍。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 歌谣在空中不停飘荡着，似乎会一直这样飘荡下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天空，战舰安娜霍尔斯号也接到了由奥克斯城邦联盟那边的迦洛伊斯罗小队，不，巴克小队发来的消息。 巨大的战舰消失在了云层当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了？” 一位来自赛西伦的军官刚好看着飞船消失在他的眼前，有些好奇地问了问旁边的玛琳军官。而后者只是面色阴沉地摇了摇头。 整个世界的气氛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没有人知道原因。 “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当这艘对于奥克斯联合王国而言并不算巨大的战舰出现在奥格克斯玛城邦的上空时。城中所有的贵族，所有的城邦军将官们都同时抬起了头，看向那艘战舰。 它突然出现，静静地漂浮在那里，暂时没做出任何动作。 303 棚头傀儡 304 一线断时 305 落落磊磊 高楼林立的城市上空，一架又一架飞行器毫不顾忌地以超音速从低空划过，其带来的巨大轰鸣能在瞬间震死大量的毛细胞，对听力造成永久的损伤。可对于城市下方的人们来说，这样的蛮横行为他们似乎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里是一只老鼠的记忆世界。外界人与玛琳人是不同的，他们的灵魂里同样能储存大量信息，而玛琳也拥有着从他们的灵魂当中解析出这些信息的能力。只不过对于被解析者而言，强行的信息搜索是会对他们的灵魂造成巨大损伤的。 不过谁在乎呢，没人在乎。 “哦，这还是个边缘世界呢。”懂行的玛丽乔在看见这由外界人的记忆制成的影片时，感叹道：“没想到边缘世界还能出一个万界军？” “万界军？” “那是他们所谓的神明最为忠诚的眷属，只有狂信徒才有资格加入万界军。他们对于神的权威深信不疑，能够随时随地为伟大的神明献出生命和灵魂。” “这样么？” 在城市的下方，所有城市里的居民们都走到了街道上。在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武装无人机、行走在街道两侧大型两足机甲的监视下，城市里的居民们正井然有序地向着某一目的地出发。那里是一块巨大的空地，空地中摆放着一个同样巨大的装置。不断有城市里的居民们投入到那巨大的装置之中。 在那些正在巨大装置前排队等待着的居民们的脸上，巴克看到有人哭泣，有人在恐惧，也有人在祈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选择反抗或者是逃跑。 他们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既定命运？ “他们在做什么？”巴克完全搞不懂，天上有背生羽翼，手持冷兵器的鸟人在那里看着。他们面无表情，长得是一个比一个的漂亮，却连笑都不肯小一下。少数几个脸上有表情的，其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怒意，没有丝毫的不忍。 “接受玛琳就代表着被污染，而被污染的生灵对于那些神明们来说，就是必须被彻底毁灭的存在。普通生灵是无法违抗神明的命令的，即便那些外界生命体们们没有限制他们逃跑和反抗的能力。” “就那样等着被杀？”巴克还是有点不信。 “是的，等着被杀。” “这也太……”巴克摇摇头，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边缘世界是很少被神明们关注的世界，因为这里的人们在神明们看来缺点实在是太多：他们贪婪、愚昧、好战、阴险……与中心世界的生灵是截然不同的。因此，在这个地方，文明的发展反而是要更加多样化一些，而人们的生活也要更加地“自由”，在神明们看来则是“放荡”一些。 这辈子的巴克不能理解，如果是换做上辈子没穿越过的巴克，估计是更不能理解的。因为上辈子的世界也没有这么多的超凡力量。 “父亲？” 在一栋高楼的某一层，一位姑娘正透过沙发前的桌式投影屏看着这座城市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她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将头转向了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这是一个……怎么说呢？全身上下都是“人造产品”的姑娘。她的这副模样让巴克想起了在癫狂之梦里遇见的比利。 只不过，与比利比起来，她的造型和人类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整个神躯，大概除了里面的大脑以外，其他的便都是些人造货了，而且是比较高档的人造货。那皮肤和一个普通人类的皮肤也没什么区别。通过记忆读取出来的影像，其观影模式和巴克当初在桑吉尔那里看金条时的模式是一样的。 小女孩口中的父亲便是那位被玛丽乔附身以后抓住的老鼠了，这只老鼠来自于一个科技十分发达的世界。发达到人人脑后插管，换身体就和换电脑配件一样轻松的世界。网络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人们从出生到死亡，永远都离不开网络。 当一个人出生时，他的身份id也就被激活了。而当他死去时，身份id便会被销毁。id便是那个文明社会每个人最重要的东西。但对于一些不法分子来说，id却并不是一个什么很好的东西。而在这个文明社会，也更是存在着大量的“黑户”，即“无id者”。 在一个优渥的家庭中，早在孩子还是一枚受精卵的时候，他便会被医护人员从母亲的腹中取出，转到专门的孕育舱当中。在孕育舱里，他将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自由定制——外貌、性别、性格、智力…… 他的每一段基因都会经过精挑细选，只有被父母选定好的最优质基因才会被写进去，而无用的基因则会被全部剔除。他会变得力大无穷、智力惊人，一切的一切都远超常人。他会拥有一个传说中的完美英雄所应该拥有的一切完美品质：坚强、谦和、勇敢…… 大部分家长不会把自己的孩子设计成这样，因为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这样的一个婴儿从胚胎到出世，差不多需要五年左右的时间，需要耗费的金钱更是寻常人所难以想象。而巴克他们此时正在看的这只“老鼠”的记忆。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可他的女儿却并不是那种超级人类。 相反，她的女儿全身都被换上了义肢，这样的情况只会出现在由人类母亲生育下来之后得了严重先天疾病的婴儿身上。可要是有钱人，那他的孩子也不会得那种病啊？可要不是有钱人，那这奢华的房子，以及女儿全身上下那一看就很高级的义肢又是怎么来的呢？ 巴克思考了一下，估计是穷小子鸿运当头娶了大富豪的女儿？又或者是穷小子白手起家成为亿万富翁？然后成功让自己那得了先天疾病的女儿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巴克觉得大概率是后者。 “父亲。”小女孩的声音和普通小姑娘的声音一样悦耳轻灵，“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受到如此待遇呢？” “因为他们是已被外道魔鬼们污染的陋者，背弃了伟大的神明们啊，我的女儿……” “他们需要脱去那已被污染的外壳，在火焰中重新涤荡自己的灵魂，以获得最终的救赎。” 306 你会成为我的父亲吗？ 307 又见面啦？ 玛丽乔女士被拉去开会了，大概是因为那几只偷渡到这里来的老鼠。巴克没有去参加这个会议，虽然玛丽乔说巴克也可以去但巴克还是拒绝了。他现在还不是军人呢，尽管已经决定了要去参军，但现在这不还没有参军么？直接参加这种涉及到军事机密的会议很显然是不太好的。 好吧，其实只是巴克老爷不想抽开身子而已，他哪有那个时间去关注这种事情啊。巴克老爷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刚走出门就撞上了站在门外的缇娜将军。 “很快活吧？” 缇娜将军脸上的表情和质问让巴克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对方：“是的，挺舒服的，睡得很好，很香，缇娜将军。” 两人之间的对话又刚好被走过去的一对女船员们听在了耳朵里，想必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会在整艘船上都传开了。 “花心巴克屡次伤害百年纯情少女缇娜将军，缇娜将军对其仍旧不离不弃，为什么这样花心的渣男却能得到船上这么多美女们的芳心？” 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男性船员来找巴克“友好切磋”了，但很可惜巴克在他们的眼里实在是太过强大，在这艘船上他除了缇娜将军之外，并不会有其他可以被称得上是“对手”的人。 因此，对于巴克的怒火和不满，安娜霍尔斯号上的男性船员和部分女性船员们只将其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呼——” 万般的不满到了嘴边最后也还是只能憋了回去，虽然缇娜将军很不喜欢巴克这样，但这是别人的自由，她又能如何呢？她和巴克的关系也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不然她非得狠狠地教训这家伙一顿不可。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好到了那种地步，那么缇娜将军也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冷嘲热讽肯定少不了，但打一顿？还是算了吧，打一顿又不能让这家伙回心转意。 人的观念是很难被转变的，但缇娜将军喜欢挑战不可能。所以她准备将“改变巴克爱情观”这个艰巨的任务放到她的下一个“百年计划”当中。 给人说媒，为男女之间架起爱情的桥梁，这算是缇娜将军家族万年以来的优良传统了。这个优良传统，或者说是爱好，还得从她们家族的第一代祖先说起。而她祖先的这个爱好也一直被延续到了现在。 缇娜将军的家族并不是什么显赫的大家族，在长达万年的家族历史里，出过的贵族也就缇娜这一个，而且一出就是巅峰。她的家族要说发迹的话也是在联邦建立之后才慢慢发迹的，不过一直也都只是一个“小富之家”，家族万年以来从事的都是婚介行业，缇娜将军算是她们家族里唯一的一个异类。 到现在为止缇娜将军的家族也依旧在从事婚介行业，不过因为缇娜将军的名气，她们家族的婚介事业做得也是越来越红火了。 整天给别人牵线搭桥的缇娜将军，其实她有些时候也会幻想一下自己将来可能会遇到的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只不过，截止到目前为止，缇娜将军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那个她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 作为一名钢铁直女，缇娜将军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性朋友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明明她长得也不算英气，是很普通的女性样貌。你要说长的好看的话，那长得好看的姑娘可是多了去了，她缇娜就算是个传奇，但也没有好看到那种逆天的地步吧？ “缇娜将军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见缇娜将军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巴克老爷突然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与对方拉开了一点距离。虽然缇娜将军长得很漂亮，但巴克可不喜欢和一个几百年的老处女发生点什么，要知道这样的女士可以说是最危险的！ 他以前就看着一位年轻的下属吃过这样的亏，而引以为戒的巴克更是暗自下定决心：将永远都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玛丽乔说你应该知道点什么，所以让我来找你去开会。” “我？？” 巴克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能知道个什么啊？我就一在乡下长大的普通联邦人，我又能知道些什么？” “你不是认识伊梅格尔么？那家伙神出鬼没的，但我听玛丽乔说你好像和他关系还不错？” “伊梅格尔？”巴克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谁啊？”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巴克的内心在迷茫的同时却又有着某种奇特的“明了”。 “你之前不是迷失在心灵之海里了吗？那个带你回梦境世界的人就叫埃西摩拉克，啊不，伊梅格尔，伊梅格尔·兰登·艾西莫拉克·伊格。” “哦……！”巴克恍然大悟，“那家伙啊？”随即，他点点头，“认识的，我和他见过两次面，算是熟识，话说回来他的名字还真长。” 现在，巴克老爷终于是能够听清那位帽子先生的全名了。 “他以前是帝国密探，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反正做的就是刺探情报这样的事情。虽然在战斗力上可能比不了那些军团里的精英贵族，但要说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那也绝对不少。” “那你们直接找他去不就行了吗，干嘛找我？”虽然知道了伊梅格尔的名字，可巴克还是不能理解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和你有过联系啊，巴克先生。所以通过你就能找到我。” 帽子先生那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巴克的耳边响起，这声音来自上方，巴克仰起头，然后帽子先生就直接从巴克的脑袋里钻了出来。 “嗯！！？？？”巴克看着这个从自己的天灵盖上爬出来，跳到地上的人，惊地眼睛都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无论什么时候你脸上的表情总是那么夸张呢？”帽子先生看向巴克，笑着道。 “你从我脑子里钻出来的？” “不，是从在你头顶上方的空间里钻进来的。” “那你能从我的脑子里钻出来吗？” “额……” “能不能啊？” “我可以进入你的心灵之海，然后通过那座岛屿从你的身体里钻出来，前提是有你的许可，因为我和你不是敌人。” “快，快给我示范一下！” “你这未免也太……” 于是，头上长着一个人的巴克老爷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走进了飞船上的会议室。 准确点说应该是：伊梅格尔从巴克的后颈钻出，两只手搭在巴克的脑袋上面。巴克带着他，走进了飞船上的会议室。 308 你这是公报私仇嘛？ 309 侵略者与被侵略者（一） 310 侵略者与被侵略者（二） 安娜霍尔斯号上的会议室里，根据之前搜索那三只老鼠的记忆所得到的情报开看，这三只老鼠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同伴是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如果更换了身体的话，即便是两只老鼠面对着面，他们也是大概率不会知道自己面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同袍的。 不过对于本世界的人类而言，想要分辨出异世界人却没有那么难，如果仔细搜查的话便能狗发现这些外界生物在灵魂上与这个世界的生物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异世界的老鼠往往是很难入侵到这个世界来的，一是因为很容易被玛琳的强者发现，而则是因为水土不服。 但即便再怎么水土不服，这些外界生命体的战斗力确实强大。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硬生生地突破了世界外层那汹涌的漩涡来到了这里，即便过来的时候已接近全军覆没，但依旧有着极为庞大的数量。 不仅仅是玛琳，大部分的人类国家都是如此遭殃的。他们似乎也知道这颗星球的弱点，彻底撕裂了物质世界与非物质世界的边境，将整颗星球都拉进了那个混乱的地方。国家沉沦，人口被吞噬，人们被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地方，那个他们的祖先曾经生存过又逃离的地方。 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不然人类的祖先也不会搬家了。即便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玛琳也不敢说自己在非物质世界是所向无敌的，那是一个极为庞大，庞大到无边无际的地方。越是向下，在那里生活的东西也就越是诡异，越是扭曲。 如果将马琳所在的世界群比作为一个巨大的漩涡的话，那么玛琳所处的世界便是位于这巨大漩涡的中心，那些狭间世界、外层世界则位于玛琳的外围。至于更深一层的心灵之海、梦境世界、乃至癫狂之梦等等一系列非物质世界，它们则位于玛琳的正下方。 在远离人类居住的世界以外的地方，生活着大量即便是绞尽一个人所有脑汁也无法想象出来的扭曲怪物。它们没有理智，甚至都不一定有思想。但它们却无比强大。强大到即便是玛琳也不一定敢轻易招惹。 那是极致混乱扭曲下的产物，与那些非物质世界的“邪神”又或者是其他生灵是不同的。它们非善非恶，非美非丑，无法形容，更无法理解。 如果你能站在这巨大的漩涡之外看着它，那你很可能不会看到任何东西。因为这是你大脑对你的保护措施，但这种保护措施通常不会有什么作用。 你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被崩解，变成一团彻底的无序物，失去一切意义。大部分入侵玛琳世界的万界军都是这么死的，即便是神。而那些神中之神，他们则很有可能会被那些游离于世界边缘的怪物们吃掉。远离了自己世界的神中之神，失去了可以借用的“大势”，即便实力依旧强悍，但已经不能算是无敌、不朽了。 玛琳人都能弄死的神中之神，更何况那些边缘怪物呢？ 两个不同世界群之间的战争便是如此，主场作战的一方永远都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或许那些神中之神们也曾征服过多个外界，这才将他们的世界集群变得如此庞大，但玛琳所在的世界集群是与别的世界截然不同的。 很可能，在这个嵌合宇宙里，已不会再有环境比这儿更险恶的地方了。 “神”的意志坚定无比，但再怎么样也只是更强大一些的生命罢了。在漫长的战争与接触当中，并非所有的神对于玛琳的观感都是永远不变的。“叛神”自然也存在，而且在安娜霍尔斯号上的会议室里就有一个。 鸟人伊斯拉诺提法拉，前“耀晶神界”的神明，他的年龄比玛琳的历史还要悠久。对于神明们来说，十万岁是一个很年轻的年龄，但就是这么年轻的玛琳联军，却能够把另一个世界的神们按在地上打。不过人类毕竟是生活在这么一个险恶世界的生物，手上没有几把刷子也是不可能将整个种群延续下来并发展壮大的。 玛琳联军的进攻让神们伤筋动骨，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至于要说濒临灭亡？那未免也太夸张了点。一个星球兵力的玛琳联军就想对付一个世界集群，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外界的“神”与本世界的“人”，侵略者与被侵略者，以前侵略者是玛琳，后来侵略者又变成了神。爱情真的是一个很没道理的东西，即便是在这种灭族之战中。 毕竟玛琳世界的人类长得都正常的，虽然被外界的人说成是什么“魔鬼”、“混乱之源”、“一切丑恶的集合体”，但…… 伊梅格尔是个混血，而且混的血还不少，他是玛琳人与外界神的混血儿与梦中生物结合以后出生的第二代，他没有母亲，只有一个父亲。他的父亲在玛琳长大，接受玛琳的教育，参加过世界远征，最后也与玛琳一起葬身在了那片沦陷的故土上。 至于他的祖母？其实也说不出到底是祖母又或者是祖父。神是没有性别的，神的美是兼具了男性与女性的美，即俗称的“中性”长相，至于神的生育方式……和普通的人类倒也没啥区别，只不过多了些东西，或者说是可以随时长出来想要的东西。 伊梅格尔的祖母已经去世了，如今在玛琳联邦剩下的叛神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至于这位伊斯拉诺提法拉和伊梅格尔先生的关系嘛……也可以算是情侣吧。毕竟伊梅格尔先生最喜欢的就是漂亮姑娘了，虽然神没有性别，可是神长得漂亮啊？但伊梅格尔也长得漂亮，而神也喜欢漂亮的。那么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肯定是发生了比较惨的事情，不然伊梅格尔也不会这么怕伊斯拉诺提法拉。当那个鸟人将手搭在伊梅格尔肩膀上的时候，伊梅格尔整个人都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会议中讨论的内容巴克又是选择性地听了一遍，他将此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伊梅格尔和那个鸟人外界神的身上。 311 巴克回乡（一） 312 料理后事（二） 之前在大城市新格雷西买的东西早就已经托人送回到镇子上了，巴克老爷给镇子里带了不少的东西。而且在安娜霍尔斯号回到圣塔那镇的路上，巴克还特地在船只停靠的城市里买了些土特产。 这些通过了第三次审查的外国移民们是有资格选择去哪座玛琳城市或者是小镇定居的，大多数外国人移民之后都会选择住在城里，相比较乡下小镇，城里肯定是更加安全一些的。也有一些移民会选择住到乡下去，因为在乡下赚钱会更容易一些。 在那个小镇子上被巴克救下来的人类选择的地方是圣塔那，就是那批船上最漂亮的人。估计是因为那是“偶像”的家乡吧，所以都不约而同地将自己在玛琳的居住地选在了那里。虽然这样的选择在巴克看来有点冲动，不过在圣塔那镇倒也不怎么需要去担心自己的安全。毕竟，这个镇子的镇长可是一位贵族呢。 卡波耶勒镇长已经跑到船上去了，她作为镇子上的镇长自然是已经得到了有一批移民要住到她所管辖的镇子上的消息。 一段时间不见，镇子里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这群小王八蛋变得更烦人了一些。巴克好不容易甩掉了这群小王八蛋，在跟同样一脸兴奋地凑上来的同事以及下属们聊了一会儿，又支付了损坏地面的赔偿金之后，一溜烟地就跑回了家。 他可得好好清点一下自己出去见世面的时候买来的宝贝，那些被送到镇子上的宝贝们都是交由他最信任的心腹欧莱治安员，不，现在是代理治安官来处理。欧莱办事他放心，但也怕被卡波耶勒那个女人雁过拔毛。 欧莱是一个很有能力、很热血、而且也很负责的属下。巴克对于这位属下可是非常之看重的，虽然他可能发展得并不如自己家的老哥那样好。但巴克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不管是当治安官还是从事别的什么职业。 拿出钥匙，打开熟悉的大门，身后跟着小跟班欧莱。欧莱很喜欢跟在巴克后面，就和那些被巴克拯救了的小镇居民们一样，欧莱也一样很崇拜巴克。欧莱崇拜巴克的原因主要是巴克很能侃大山，各种歪理邪说一大堆。虽然有的人对这个并不感冒，但偏偏欧莱就挺吃这一套的。 再加上巴克实力强能力也强，所以很多时候他还真能够用自己的那套歪理邪说去做成一些事情，并且还把事情完成得很好。 “巴克长官，你的东西我都已经帮你整理到地下室去了。”跟着巴克一起进入房子的欧莱在巴克后面说道。 “辛苦了，欧莱。”巴克一路和欧莱走到自家的地下室，打开门进去以后，巴克老爷满意的点点头。嗯，该有东西的应该都没少，看来那个女人还是很有良心的呀。 巴克老爷为自己买的东西其实也不多，就是一些在城市里见过的他觉得比较新奇的玩意儿，其中最多的东西是书，各种各样的书，以小说故事和不太适合小孩子看的书为主。巴克老爷作为一个前世拥有过丰富娱乐生活的人，这辈子的爱好也就剩那么些了。 他并不会在这座镇子上停留太久的时间，因为很快就要离开镇子去外地上学了。巴克也蛮舍不得的，毕竟是他生活了三十来年的家乡。这样的情感对于巴克来说并不陌生，前世第一次离开自己居住城市去外地读书时，坐在飞机上的巴克的心情与现在也是差不多的。 不过更多的还是激动与期待，对新世界的期待，对未来的期待。 “额，长官？” 这边心情归心情，但是巴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头看欧莱一眼的奇怪举动还是让欧莱有点不解，“怎么了，长官？” 盯着欧莱老兄那俊秀的脸看了一会儿，耳边也传来了对方疑惑的声音。不过，巴克并没有回答对方，只是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长官？”虽然巴克不回答，但欧莱似乎还是明白了点什么：“额，如果您是在期待着我变成女性的话，那我只能告诉您抱歉了，我和我的哥哥并不一样。” “呀，你哥哥给你写过信了？”直到这时，巴克才略显惊讶地转过了身来，看着身后的欧莱。 “嗯。”欧莱轻轻地点点头，“我也在这里向您表示感谢，感谢您多次拯救了我哥哥的姓名。” 欧莱本来想朝着巴克鞠躬，但是身体被巴克托住了，“别，别别。” “你哥对我客气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来这一套。很快我就会辞去治安官的植业，到时候你就是我辖区内的治安官了，希望你能够好好干，我可是很看重你的！” “啊？” “行了。”巴克拍拍有些呆滞的欧莱的肩膀，“来，帮我个忙，把这些书摆到我卧室里的书架上面去。” “您要离开了？？” “我这不都三十岁了吗？”巴克老爷的手上抱着一堆书，看着还在那里发呆的欧莱，“你也知道我只是在镇子上面念过中学，高等的学院就没去过了。因为当时的我还比较弱小，很怕在出远门的途中一不小心就遭遇意外死掉了。” “所以……”欧莱这时候也抱起了一摞书，跟在巴克的后面。“所以您是要去学院里念书了？” “是啊。”两人一起走上楼，来到巴克的卧室。 “我这么年轻，正是上学的时候呀？” 直到这时候欧莱才想起来，自己的这位上级，小镇治安官巴克先生，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罢了。很多普通家庭的人上学方式也都和他一样，中学毕业之后会先工作个几年，攒下一些学费之后再去上学。好多家庭条件比较普通的人都是四十岁才开始上大学的，这在这边很常见。而巴克，巴克……巴克治安官好像也确实是比较普通的家庭出身的？ 巴克治安官是在镇子上的孤儿院中长大的，经济条件确实比较一般。虽然也能吃饱穿暖，但肯定和“富裕”沾不上边。 欧莱目前还不知道巴克老爷是贵族，因为他哥没告诉他。 313 远航 314 巴克，阿卜李斯学院军事系（一） “巴克！” 巴克老爷迷迷糊糊地躺在他的床上，翻了个身。 “砰砰砰！” 从门外传来的响亮敲门声丝毫没有打扰到他的美梦。对于巴克来说，这点噪音还不足以将他从梦中唤醒。 “巴克！” 大门被打开，门后露出巴克那一点也不睡眼惺忪的脸，“嗯？有事吗，瑞秋同学？” 巴克，今年已至四十岁，正是意气风发，充满着青春活力的年纪。玛琳这边高等学院的学年制是七年，七年还是几年来着，巴克不记得了，反正挺久的。不过你要是成绩好的话也可以提前毕业，而成绩不好的话则会延迟毕业。巴克今年四十岁，他上大学的那年刚到三十六岁，已经在阿卜李斯学院上了四年的课了。 不过，对于他们这些来自联邦军队以及调查局的精锐种子来说，毕业肯定是没那么快的。一个合格的联邦军官从入学到毕业，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平均下来是十年。而培养一名精锐调查员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则更久，平均下来为十二年。 如今的巴克已经不再有随身大姐姐跟着他了，玛丽乔女士前年的时候就被接走了，说是要给她重铸一具贵族之躯。因为四年前在这个世界发现的老鼠，如今的玛琳联邦已正式进入到了全面备战状态。 实话实说，玛丽乔不在的时候巴克还真有点想她。巴克老爷还是一个比较重感情的人的。 门外站着的是联邦调查员瑞秋和她的同学安纳培，巴克昨天刚把安纳培打了一顿，这不，瑞秋女士就带着他上门来找巴克算账来了。 如今的巴克，实力在学院一众非贵族学生里冠绝学院。他所达到的这一境界，在民间也被称之为——半步超凡！ 妈的，这名字这境界也太蠢了，但没办法，民间人士总是这么中二。 巴克并没有触及到贵族底线的门槛，虽然他也是贵族，但他是突破了贵族底线的存在。他目前的实力大概是贵族之下的最顶尖水平。在民间，对于他目前实力的叫法有很多，比如元帅级、半超凡、武神境之类的。 学院里知道巴克贵族身份的人很少，不包括那些贵族的话。大部分学院里的学生都只会认为巴克是阿卜李斯学院中个人实力比较强，文化课学得比较一般的一个普通学生罢了。 巴克很聪明，中学时代的成绩在小镇上名列前茅。但这里是联邦最顶尖的高级学府，比他聪明的学生并不在少数。他的文化课成绩在学校里大概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不过战斗力倒是出奇地强。 军官和调查员们就读的阿卜李斯学院只有两个系：调查员系和军事系，学生们除了需要学习各系内教授的所有必修课程以外还要再选几门课程来选修。选修课是两大系通用的，调查员学生和军官学生们经常会在一起互相交流，学业上，或者是生活上。 “你为什么打安纳培？” 瑞秋女士比巴克小五岁，不过她却比巴克要高一级。在她的身后，正跟着鼻青脸肿，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安纳培。安纳培是和巴克同一级的调查员系学生，昨天和巴克起了点小矛盾，然后巴克给了他几拳。 “当然是因为他骂我了，不然我打他干嘛？” 巴克瞪了一眼跟在瑞秋后面的安纳培，而对方居然敢仗着有学姐在身边对他回瞪回来？？回瞪就回瞪吧，反正巴克老爷不在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巴克慢悠悠地从门后面走出来，走到安纳培的面前，拍拍安纳培的肩膀，“成年人之间因为意见不合偶尔发生肢体冲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再说了，像我们这种三四十岁的年纪，不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嘛？” “但不管怎么说，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吧？”虽然巴克说的话非常合理，但瑞秋女士还是有些不满。安纳培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居然被打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家伙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好嘛，还是帅哥才能得到这样好的待遇啊，美女学姐带着她上门来找巴克“讨回公道”。 “就这？”巴克看了一眼脸上正盖着大大小小、不同款式贴片的安纳培，看着那些贴片上娟秀的字体以及可爱的图案，内心之中颇为嫉妒。 “安纳培先生好歹也是个校官级了，您不会以为校官级的身体会那么脆弱吧？他只是在那里装可怜而已！” 巴克老爷高调的声音瞬间就唤醒了寝室楼中其他还在睡觉的军事系学生。阿卜李斯学院向来不禁止学生之间发生肢体冲突，学校里甚至还有专门的决斗台，无论是单打独斗或者是群架的场地这里都有。 “说吧，瑞秋女士你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总不可能是来找茬的吧？” 在这种混合型学院里，调查系和军事系的学生之间发生争执与打斗可是经常的事情，甚至是一项在学校看来非常精彩的“赛事”，总是能吸引到大群的观众。军队与调查局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很好，也可以说很差。 “算了吧巴克，算了。” 一旁出来看热闹的军官学院们开始当起了“和事佬”。 “你就看在瑞秋女士的面子上，给这位安纳培先生道个歉呗？” “是啊是啊，你看，人家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被你打得贴满了膏药。就算他不是个女人你也不能对这样的一个美人儿下如此狠手哇？” 安纳金是学校里的“十大美人”之一，十大美人里有两个是男性，八个女性。往后还有一堆像什么“二十大美人”、“三十大美人”、四十五十六十一百大……这样乱七八糟的榜单。 长得好看的人从来不缺，至少在玛琳是不缺的。毕竟在玛琳的入籍审核中，长相也会是其中的一个加分项。 “喂！安纳金同学，和我约个会怎么样？如果你愿意和我约会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谴责这个可恶的巴克哦？” 不仅仅是男同学，女同学们同样也在跟着起哄。 这个世界的学院最好的一个地方就是，宿舍楼是男女混居的。 巴克爱上学，巴克最爱上学了。 315 安纳培，阿卜李斯学院调查系（二） 今天是外出实习的日子，各种实战课程在阿卜李斯学院这样用于培养精锐军官和调查员的高等学院里并不会少。阿卜李斯学院是两年一个学期，一个学期里起码会有个两三次吧，多点的话很可能一整个学期里都不会待在学校里。 巴克整理着领口的口资，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正对着站在他前面的男性背影怒目而视。这家伙是昨天刚被他打了一顿的安纳培，他们俩是这次任务的搭档。 军队就经常会和调查局一起配合行动。虽然在学校里调查系的学生和军事系的学生经常会发生冲突，但是两个部门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平时吵闹归吵闹，真执行任务的时候配合起来倒也毫不含糊。 但不管怎么样，巴克老爷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安纳培。因为他把英俊的巴克老爷的风头全抢光了，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他实在是太受女性欢迎了。 这是一艘突击舰，长度三十五米，上面的成员共计有六人，四位老师，两名学生。停在学院空港里的每一艘突击舰上的人员配置都是如此。 实战任务一般是在国外，此次的目标是安格西姆联邦，该国最近出出现了点异常情况，在想玛琳发送了援助请求之后，这个任务就被阿卜李斯学院接下了。 现在玛琳境内已不再有什么逃犯，因为当年的老鼠事件让进入了战备状态的玛琳直接将全国境内都扫了一遍。现在整个联邦内的环境可以说是一片太平，除了人类继续被异化成怪物这件无法防止的事情以外。 那些被悬赏了几百甚至上千万的逃犯们在那一天终于知道了：执掌着这片土地的政权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存在，自己那自傲已久的“强大”，对于她来说其实连一文都不值。 好吧，夸张了点。毕竟百万级和千万级的逃犯里还是有一些将官级乃至是贵族级的强者的，这些可都是高端人才。只能可惜他们负隅顽抗不愿投降了，不然还是有机会好好改造、为国效力的。 “在学校里我不管，但是待会儿到了安格西姆联航你得听我指挥，别瞎捣乱。这种事情是我们调查员的专业，你负责打人就行了。” 吵架归吵架，但执行任务的时候，无论是安纳培还是巴克，在配合上肯定是没啥问题的。这也不是巴克第一次在出任务前和任务搭档发生冲突了。 巴克低着个头，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目光全在杂志上面，丝毫没有理会坐在他旁边的安纳培。 “喂，你倒是吱个声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聋子！”巴克抬起头来，面带不满地瞥了安纳培一眼，两人身上穿着风格迥异的学院制服。阿卜李斯学院的学生制服有两套，一套给军事系的学生穿的一套给调查系的学生穿的。军事系学生的校服是在联邦军礼服的基础上改来的。 安格西姆并不在玛琳目前所处的这块大陆上，这个国家在去年才刚和玛琳联系上，一个人口两千五百万左右的大国。 安格西姆的西部已经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绵延的雨季好像为西部的大地上带来了一些不那么对劲的东西。 突击舰只花了十分钟不到便来到了异常区域的上空，站在登陆舰的舱口向下看去，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中。这雾的颜色很怪，而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城市也同样很奇怪。就像是看不真切的海市蜃楼一般。 “嗯……” 安纳培仔细地观察着下方的城市，刚想说些什么结果就被身后的人一脚踹了下去。 身后传来一声悦耳的轻笑，但巴克没有回头，而是干净利落地从登陆舰的舱口跳了下去，没有人踢他。 身后的登陆舰传来巨大的轰鸣，轰鸣声结束之后，仍旧还萦绕在耳边的便只剩下了高空乱流所带来的阵阵低语与呼啸。 安稳落地，这里的水泥路倒是意外地松软。巴克低下头，自己的靴子已经陷到地里去了。他的身边，虽然毫无能见度可言，但巴克还是能够看见距离他三米多远的安纳培，对方正在那里双手环抱，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磨磨蹭蹭……” 巴克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但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别动。” 刚迈出第一步，对面的安纳培便说话了。从他的眼神来看，这不像是开玩笑。“我们好像降落错地方了。” “什么意思？” 巴克收回了迈出的一只脚。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看似坚硬的水泥路面不再会让他踩在地上的靴子陷进去了。 巴克只看到对面的安纳培在那里张嘴，并没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因为一股飓风突然席卷了整座城市。风中夹带着大量的碎屑，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彻底地“不可见”起来。 头发、死皮、骨渣、灰土，这便是在风中作妖，将人的眼睛遮蔽的障碍物。不过巴克很清楚，这些东西是幻觉，它们并不真正存在。但是正如安纳培所说的那样，他们的确是“降落错了位置”，因为他们在降落的途中就已经被卷到另一个空间里去了。 它可能是这座城市的“影子”，是非物质世界中与物质世界世界中此地坐标重合的重合点。玛琳便是基于这样的基础隐藏起来的。 “风还有多久会停？” 风中传来了安纳培的声音，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不知道。”巴克十分干脆地回答，“等它吹累了应该就停了。” 风停了下来，或者说是离开了这片土地，前往了更远处的地方。浓雾也被这席卷而来的狂风所带走，将片地区此时的面貌展露在了巴克与安纳金的面前。 暗黄色是这个世界的基调，四周是破败腐朽的大楼，街道两边是身体已经腐烂，但仍旧在玩耍嬉戏的小孩。每一栋破破烂烂的房屋之中，都有着一颗又一颗的头颅，一双又一双的眼睛从中探出，死死地盯着巴克和安纳培这两名不速之客。 所有的眼睛，所有的头颅。 小孩子们在玩耍，但它们的脑袋却与它们身体运动的方向完全对不上，那腐朽的头颅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巴克它们，已经没有了眼皮的眼睛不会再眨一下。 暗黄色、暗红色、泛着白的裸露肌肉。生锈到发黑的路灯、长椅，与汽车。不断有碎屑从楼体剥落的大楼，一半倒塌、一半摇摇欲坠的普通平房…… 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们，看着巴克，看着安纳培。 316 腐烂的城市，腐烂的人 “你看什么？” 巴克瞪了一眼街上那个距离他最近的小孩，对方在巴克那强大的压迫力之下，直接灰飞烟灭。 “他有皮！” 小孩的同伴突然尖叫了一声，那声音穿得极远，极具穿透力，似乎能飞到世界的尽头。 “他有屁！” 这是路边的一个大人，他也同样大声尖叫了起来。 “他有皮！” “他有皮！！！” “他有皮！！！” 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乃至十万、百万句相同的话语汇聚成了一句话，巨大的声波在城市中不断冲撞，将大楼崩塌、将地面撕开，将人体震碎。这十万、百万句相同的话语变成了此刻天地间最有力的武器，以无匹的气势冲向了巴克。冲向了安纳培。 世界陷入了到了彻底的寂静当中。这座城市里所有的居民们，它们的动作都在喊出那句话以后停了下来，就像是失去动力的人偶，一动也不动。四周的大楼维持着坍塌的过程，但那些崩落的碎片也与城市中的居民一样，被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它们停留在半空一动也不动，似乎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巴克重新恢复了人形，旁边的安纳培也解除了防护罩。看着他那酷炫的防护罩，巴克老爷的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了。这家伙该不会是主角吧？怎么技能都这么酷炫？他一个上校级战斗力的菜鸟凭什么技能这么酷炫？？？？ 但腹诽归腹诽，工作还是要继续的。巴克和安纳培两人离开了地面上出现的巨大黑色空洞，走到一家书店的门口站着。十几颗从书店里面伸出来的脑袋正死死地盯着巴克他们之前所在的位置，巴克一脚将这些脑袋踢了个稀巴烂。看来这儿的时间也没停止下来嘛？ 巴克老爷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这似乎是某个特殊的信号，在他喝下那口水之后，被“定格”住的画面又重新开始了流动。城市里的居民们开始崩裂，大楼与房屋继续倒塌，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这是很多高等学院里都会教授的一个技巧，叫做“置身于事外”。在非物质世界当中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个技能是非常之好用的，它能够让使用者规避很多很多的危险。 以巴克老爷的实力，这种等级的攻击他自然是能够硬接的，不过没有那个必要。与安纳培一起站在路边，巴克和他正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的毁灭。 目前所经历的一切也只是虚幻罢了，虽然它们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东西，都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在这样的“影子世界”，城市往往是重叠在一起的。当这一出“戏”结束之后，下一出“戏”便会开始。 城市中的一切都变成了碎片散去，在新出现的黑暗中，巴克和安纳培静静地等待着。 “你今年多大了？” 巴克感到有些无聊，便找旁边的安纳培聊起了天。 “二十九岁。” 安纳培没有看他，估计是还在为那一脚生气。虽然他是有点磨蹭，可这家伙也不能直接一脚就把他踹下来吧？以前搭档的姑娘们可从来不会这么对他！ “这么年轻呢？” 巴克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烤饼。烤饼是北方的特产，南方这边很少有正宗的北方烤饼。阿卜李斯学院里这一批的北方学生有不少，但是会做烤饼的恐怕就只有巴克一个人。 见安纳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上的袋子，巴克又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然后摸出一个同样的袋子，抛到安纳培的手中。 “你……？” 安纳培的手里捧着滚烫的油纸袋，满脸都写着震惊。巴克的这个“百宝袋”他之前在学校里也是早有听闻了，但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的百宝袋居然是真的？他妈的，他还真的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到怀里去啊？？？ “小意思，一点小花样罢了。”巴克三下五除二把手上的烤饼吃完，然后将油纸袋随手一丢。嚼吧嚼吧将食物全部吞下去之后，这才慢悠悠地回答道。还打了个嗝儿。 “这是我的独门绝技，一般人学不会。” “怎么做到的？？” 看着仍旧一脸震惊，但是已经麻利地拆开油纸袋，吃得满嘴油的安纳培，巴克老爷不屑地哼了一声。除了不屑，还带着些许的自傲。 “只是对于衣服空间的优秀管理罢了，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特殊能力。但就是这种一点也不特殊的特殊能力，你们这种人是永远也学不会的。” 自讨没趣的安纳培不再说话，只是在那里摸摸地吃着饼。巴克的手艺确实好，怪不得每次出任务的时候总是有一群人抢着要当他的搭档。跟他搭档，是有嘴福的啊。 巴克拿着纸巾擦着嘴，看着这座趁他们俩吃饭聊天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新世界。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的画风，只是在这暗黄色之中，又多了些许象征着更深层腐烂的黑色。 这是一座以腐烂为主题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地腐朽不堪。 “呀，还挺漂亮的呀？” 巴克指了指街边的一个雌性居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安纳培差点没把嘴里吃的东西吐出来。“妈的，这叫漂亮？？？” “这怎么不漂亮嘛？”巴克看着安纳培，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就算是已经烂掉了，但是你得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呀！你看看这姑娘，看看这身材，估计没腐烂的时候绝对是个大美人儿！” 安纳培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自己的进食速度。调查员们的承受能力都是很强的，虽然那个腐烂居民长得很丑，但这也不会影响他的食欲。他刚才想吐只是因为巴克的特殊审美把他给恶心到了。 这家伙有点饥不择食。不过看他长得也不丑，按理说品味也不至于这么…… 算了，这种事情没有深究的意义。可能他确实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有着一双“善于发现美，能够欣赏特殊美”的眼睛吧？ 317 巴克日行一善（一） 这座城市并不只有巴克和安纳培这两个正常人，虽然巴克和安纳培能够在这个地方闲庭信步，可这并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暗黄色的天空变得越来越黑，头顶的云团正在不断地堆积在一起。只需伸手在旁边那油腻腐朽的墙璧上轻轻，便能刮下大片的碎屑。那可能石灰，也可能是腐烂之后被涂在墙上的碎肉。这座城市里的一切都是高度腐烂的，除了误入其中的正常人。 “啐——” 克莱芙事务所的梅林·克莱芙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将地面烫出了一个浅坑。地面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她的双眼满是血丝，皮肤之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她身上穿着的大衣正散发着一股潮湿、腥臭的味道，因为她刚刚才从一栋大楼里逃出来。现在街上不知什么时候起又被大雾覆盖住了，能见度连五米都不到。 灰色的浓雾是有味道的，一种“甜腻”的味道。在吸入一口这样的雾气之后，梅林连续咳嗽了两嗓子，然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防毒面具戴上。防毒面具上沾满了各色的污渍，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某种生物的肚子里挖出来的。 “呼——呼——呼——” 雾气中，传来了戴着面具的人那粗重的呼吸声。但随即，粗重的呼吸声就被剧烈的咳嗽声所覆盖。咳嗽一声高过一声，给人一种似乎要将体内的脏器都吐出来的感觉。 一团带着水的物体落到地上，传来如满水的塑料袋摔在地上炸开般的声音。浓雾中的人影摇摇晃晃，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但很快，就和被唾液腐蚀的地面那样，尸体融化在了脚下的地面中，只剩下一套潮湿肮脏的衣服还留在那里，以及一副沾满了污渍的防毒面具。 “梅林？” “梅林！” “梅林——” 来自远方的呼唤在迷雾之中回荡，但很可惜，梅林女士已无法再回应对…… 在尸体消失的地方，那斑驳、“光滑”的路上，一根手臂钻破了路面，从地下伸了出来。在那根手臂上依旧能看到之前倒在这里的那个女人皮肤下清晰可见的暗红色血管。 破土而出的手臂不断挣扎着，它在疯狂地寻找着可以支撑的点。可地面必然不会是有那么好说话的，能够让被吞下去的人重新破开它的肚子爬出来。 被腐蚀地连脸上的皮肤都已不见，眼珠也少了一颗的头颅破开地面钻了出来，但很快又被升腾而起，路面下方的泥土包裹了进去。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如同腐烂碎肉的泥土中正活动着大量的蠕虫。 蠕虫似乎是这个宇宙里最常见的东西了，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是非物质世界还是物质世界，你都能找到它们的存在。 从地下破土而出的人昂着她的头颅，已只剩下肌肉的嘴巴不断开合，但是却始终都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梅林！！” 急切的呼唤刺穿浓雾，传到了正在地面不断挣扎的梅林耳中。 “巴尔！” 虽然已经失去了发声器官，但是梅林女士的嘴里最终还是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呼唤，从她灵魂之众发出的呼唤要远比她物理意义上的声音要更加掷地有声。 地面上开始出现类似裂痕的纹路，这些纹路的颜色鲜红，绽放着妖冶的光芒。被这赤红色纹路感染的大地，就像是身体上沾了什么不得了的要命东西一样，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不过，它仍旧没有放弃将梅林再次吞下。 见大地并不想要放弃自己到嘴了的食物，如裂痕般的红色纹路开始进一步涨大。开始有黑色的浓烟自红色的纹路之中升起，地面的抖动变得更加剧烈了，似乎是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红色的裂痕开始燃烧，从裂缝里喷涌出鲜红的熔岩，用血火来称呼它也许会更合适一些，因为这是血的力量。血脉者这种东西在玛琳可以说很常见，在玛琳，是血脉者的人通常也能够觉醒成为天赐者。玛琳在培养天赐者这一块上是很用心的，因为天赐者的数量比贵族更多，而且有一定的规律可循。 十几万年以来，玛琳从未放弃过对于“可控力量”的追求。因为贵族的诞生是难以预料的，如果能够通过掌握规律来大批量制造同样能够晋升到贵族级战力的“后天贵族”的话，说不定世界远征获胜的一方就是玛琳了。 至强的天赐者拥有与顶级贵族相等的战力，虽然比起最顶尖的那一批贵族是要差了点，但是在世界远征当中，能够对他们造成致命威胁的也就只有那些同样顶尖的神灵和神上神了。 玛琳人想要自己的国民人人如龙，让所有人都能够通过后天的学习掌握强大的力量。 天赐者的诞生有一定规律，但还是不够。 一个血脉者，或许还是天赐者。他正使用着自己血液中的力量与这个世界的大地相抗争。这片土地是活着的，看起来虽然是一个整体，但实际上是由无数这样的生物堆积在一起而组成的。它不断吞噬着误入其中的人类血肉，壮大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的“领土”扩张到更远的地方。 浓雾之中，身体也快要溶入到地面当中的另一个人类，他身上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缩着。血液并非无穷无尽，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但一个人类可以承受的失血量是有限制的。对于这片土地来说，一个少校级的血还不足以让它元气大伤。 大地在剧烈地起伏、震颤，但这看似惨烈的挣扎只不过是一点皮外伤罢了。它那隐藏在地面之下的真正核心并没有受到损害。因此，虽然很痛，但它并不打算放弃。它要将这两个人类全部吃下。 在最后一次震颤之后，大地重归平静。地面上多了另一套衣服，但这条街上也多了另外的两个人。 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他将脚向后抬起，然后用力地朝地上一踢。 地面裂开了巨大的缝隙，大量的碎渣从缝隙当中喷涌而出，也包括那俩挣扎了好久但最终还是被吞没的人类。他们的身体已高度腐烂，但仍旧还活着。 318 城 在这座腐烂的城市里，误入其中的普通人有很多。并非是因误入歧途而来到这里，而是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其中，即便没有做任何事情。 安格西姆是一个非常具有“科幻感”的国家，而眼前的这座城市也是一座非常具有“科幻感”的城市。这好像是一座工业城市？ 科尔抬头看向城市中那高耸入云，楼顶不断冒着黑烟的大楼，看着那些缠绕在大楼上的粗大管道。虽然这样的景色他已经看了十七年了，但是自上周起，这座城中的景色便已不再让他习以为常了。 他不知道现在所待的这座城市是否还是叫做“菲诺”。整个城市的建筑布局和菲诺没有任何区别。街道依旧是那熟悉的街道，邻居依旧是那些熟悉的邻居，同学也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同学。但就是这样的“熟悉”，反而让他的内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知所措的巨大惶恐。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可科尔是知道的。他之前看到了隐藏在这正常之下的真实，那是他绝对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景色。 城市中那些冒着黑烟的巨大建筑，那些缠绕在它们身上的粗大管道似乎变成了“活着”的状态。也许是看太久眼花了？科尔看到了那些缠绕在建筑上的管道突然蠕动了一下。 “科尔，吃饭了！” 身后传来了母亲的呼唤声，科尔听话回过身去，走向他的家。再他踏进家门的最后一刻，他又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那矗立在远方的高耸建筑。 从建筑顶部的烟囱口冒出的黑烟似乎又变成了不断向外喷涌而出的碎肉和液体，它们取代了之前的滚滚浓烟，从烟囱里喷出的碎肉和液体洒向整个城市。天上，从四面八方聚拢、凝结在一起的暗黄色乌云不断地翻涌。地上的枯黄树叶被突然出现的怪风吹起，它们在距离地面不远的半空中不停打着旋儿，借着风的力量在狭窄的街道上横行，张牙舞爪。 眼睛又花了一下，枯黄的树叶瞬间变成了湿漉漉的皮，上面沾着血和暗黄的脂肪组织。但这样的错觉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便不再出现。 下雨了，下的是正常的雨水。只是科尔却总能够在空气中闻到隐隐的恶臭，而非此时他闻到的清爽和湿冷。尽管那恶臭并不存在，只是大脑中的“臆想”。 直觉在告诉他：这里一点也不正常。这是一座已经畸变了的城市。 “今天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炖牛肉，快吃吧！吃完了下午记得早点去上学。”餐厅里，母亲脸上的表情也一如过去十几年中每天都能见到的那样，脸上挂着和熙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科尔的母亲是一位温柔坚强的女性，独自一人将科尔养大。 科尔家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平房，他住在二楼。 科尔默不作声地拉出餐桌下的椅子坐了上去，而他的母亲对于科尔这样的态度似乎也已经习惯了。 餐厅里只有汤匙与瓷碗碰撞的声音，以及在这寂静环境下格外清晰的咀嚼声与吞咽声。科尔用汤匙不断地将摆在餐桌正中央的炖菜锅子里的肉和汤汁盛到自己万里，舀到自己嘴边，然后又倒回碗里。他就像这样不断重复着“进食”的动作，但实际上并没有吃下任何一丁点餐桌上的菜肴。 而他的母亲，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不正常。她在那里自顾自地大快朵颐着，将汤锅里的炖菜舀进自己的嘴，她的牙齿咀嚼速度极快，而且发出的声响也极大。明明只是很软的炖肉，却让她吃出了“嚼骨头”的声音。 当自己的母亲停下手里的动作之后，科尔也放下了手中的汤匙。他端着装满炖肉的碗走进厨房，然后将碗里的食物倒进水池，拧开水龙头，将池子里的食物全部冲了下去。 水池中的下水口深邃而黑暗，当一个小型的漩涡在下水口中形成的时候。科尔听到了自下水口内部传来的声音，像是肠胃蠕动的声音。但想来，这应该依旧只是幻听吧？ 他这一个星期以来的精神都不怎么好，会出现点幻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之后，科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当他走进自己房间的那一刻起，他的呼吸便陡然急促起来。他急急忙忙将房间的大门关上，并上好锁，用背抵住房间的大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今天上午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连续喘了十几口粗气以后，科尔的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了一点。他颤颤巍巍地离开背靠着的房间大门，瘫坐在地上。 除了这个房间以外，这栋房子里没有一处是他熟悉的地方。虽然从外表上来看与他住了时间年的房子没有任何区别。但进去之后，房子里的房间布局便是完全陌生的了。 包括他的母亲，那位坚强的单身妇人，她的长相也和这房子的内部一样，是完全陌生的。 那是他的母亲，有着与往日的母亲大体相似的脸型与模样，但在细节上却是天差地别。与其说她是自己的母亲，倒不如说她是一个与自己的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的陌生女人。 每天，每一天，她的脸都会变一个样子。也包括除了这个房间以外房子里全部的地方，走廊会变、房间布局会变、家具会变，一切都会变。 就像他去上学时，学校里的同班同学那样。每一天他能见到的同学的长相都是不尽相同的，除了少数几个可能是与他处于同一处境的同学。但那些同学的数量，自他发现这座城市的异状起，便开始每天不断减少着。 他在那些“正常”同学们的眼中看到了与他一样的巨大恐惧，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因为每个班只会有一个这样的学生，而它们之间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哪怕近在咫尺。因为科尔曾亲眼看到了两个正常人强行走到一起之后的下场—— 他们会被吃掉，会被自己的同学、老师吃掉。吃得连一点渣都不剩。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些同学们便会重新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等到了第二天，那两个被吃掉的同学依旧会来到学校，只是在长相上会有一点点变化。 只要两个正常人之间不接触，那么他们便是安全的，暂时安全。 319 学 科尔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房中橱柜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盒罐头和开罐头用的小刀。他十分熟练地用小刀将罐头的盖子撬开，里面装的是被压成一个圆柱体的深褐色牛肉饼。 拿着刀和罐头走到床边坐下，科尔用小刀在完整的牛肉饼上面切了几刀，将完整的肉饼分成数个小块，然后插起其中的一块送到嘴里。橱柜里的罐头已所剩无几，他的母亲在菲诺市的肉罐头厂里工作，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罐头食物了。 可科尔不敢吃那些罐头，因为他害怕。 只有这个房间是安全的，科尔有这样一种感觉，只有这里是安全的。在这个房间之外，所有的地方都充满了危险。 床头的收音机喇叭里正不断播放着毫无意义的杂音，明明这就是菲诺市官方广播电台的频道。这个房间里的收音机，无论将其调到哪个频道，能听到的东西除都是高度统一的：毫无意义的杂音。偶尔，在这些无意义的杂音当中也会出现别的声音。很难说那是什么，也许是笑声，也许是呜咽，也许是咀嚼。科尔曾在收音机里听到过与他母亲今天在吃饭时嘴里发出的同样的声音，就像是在咬骨头。 将吃完的空罐头放在收音机的旁边，科尔拉开收音机下面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这是一把亮银色的手枪，相对于科尔的手掌来说并不娇小。科尔将手枪的弹匣弹出，检查了一下弹匣内的子弹，然后将手枪扎到自己的裤子里面，又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备用的弹匣放上衣里面的口袋。 这几天来他都是带枪去上学的，这把枪是他那去世的父亲在他出生那年为他准备的手枪。可惜他的父亲没能陪伴着他长大。虽然科尔也知道手枪在这个地方并不一定有用，可带上它至少可以让自己的心情没有那么不安。 “砰砰砰” “科尔，该上学了！” 门后面传来了母亲的敲门声，但科尔只是木然地坐在床头，没有任何反应，宛如一尊雕像。 “科尔？” “砰，砰，砰。” “母亲”又敲了几下门，随后，门上又传来了一阵尖锐的抓挠声。那抓挠声极为刺耳，会让人生出尖锐的爪子划在自己耳膜上的错觉。 “呲呲——呲呲呲——” “科尔——！！” 门外，“母亲”的声音也在抓挠声响起之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尖锐的嗓音就像是刚才抓门声的拟人化。锋利、尖锐、刺耳。 房间里，坐在床头的科尔正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双耳。他双目紧闭，脸上和手上裂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殷红的血珠从皮肤上的裂口钻出，在皮肤上四处游走，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咚！咚！！咚！！！” 抓门声变成了砸门声，原本尖锐凄厉的呼唤也变成了粗重的喘息。门外发出的所有声音在科尔的记忆中都能找到对应物，都是他小时候印象最深刻，并给了他极大心理阴影的画面与声音。 他见过学校里上课上地好好儿的同学突然发狂，一路冲到教室外面，然后翻过护栏从楼顶一跃而下。明明只是在二楼，却能够发出长达十多秒的尖叫声与巨大的撞击声，在地面上砸了个粉碎，鲜血和碎肉溅到了距离坠楼点数百米远的大楼门口的场景。也目的走在大街上，什么也没做的路人身上突然燃起熊熊火焰，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化为焦炭的惨象。 这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世界。 恐惧环绕着科尔，各种各样的恐怖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科尔的脑海中划过。外面的敲门声愈来愈大，呼唤声愈来愈古怪，但是那大门依旧坚挺。 它进不来的，科尔知道。它进不来，除非自己主动去开门。 “科尔——！！！！” 耳鸣，耳鸣取代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在科尔的耳蜗里回荡着。巨大的耳鸣让他头晕目眩，但至少他撑下来。 脸上、手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都已消失不见。被鲜血染红的床单也在敲门声结束之后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干净整洁，没有沾上什么污渍。 “咳咳……” 科尔咳嗽了两声，淡淡的腥味萦绕在嗓子眼。房间里的闹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但比起之前的狂风骤雨，这聒噪的闹铃却是再悦耳不过的声音了。 他走到门前，将房间的大门打开。 两枚只有米粒般大小的黑色圆点死死地盯着他，圆点周围是如蛇般扭曲蜿蜒的黑色细线。在科尔的面前正静静地站着一个女人，科尔对她熟视无睹。 慢慢地关上门，黑色的圆点随着下方科尔的动作，始终都死死地锁定在他的脸上。那阴狠的目光盯地科尔脸上生疼，但他仍旧没有看过这个女人一眼。即便是偶然间与她那严重外凸的眼睛对上了，科尔也全然装作没有看到。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并不存在。 “路上小心呀。” 离开了家，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科尔顿都没有顿一下，头也不回地买开腿，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条条小巷，一条条大街。穿过密布的人群，忍受着虽然根本没闻到，却时刻萦绕在他心头的剧烈腐尸味。科尔来到了学校门口。 他看到了学校里那破败、油腻，不断向下剥落着碎片的教学楼。看到了布满学校所有角落，有的脑子都已经别到正后方，但是却依旧在那里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交谈的腐尸。看到了泡满残骸碎肢的暗黄色水池。 这样的景色同样是转瞬即逝，他又出现幻觉了。 金属水管变成了具有生命力的血管，紧紧地缠绕在教学楼上。因为勒地太紧，甚至让周围的墙璧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科尔！” 身后传来一阵尸臭，不，是清香。伴随着这阵清香，悦耳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靓丽的倩影自他左边出现。科尔没有任何反应。 她拦在了科尔面前，小麦色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她比只有一米五二的科尔要高出半个头，是他们班脑子排球队的队长，他的同班同学。 也是他以前暗恋的对象。 科尔面无表情地绕过她，视她如无物。 320 校 科尔是最后一个到班上的，即便刚才他的那位“暗恋”对象还和他一路走到了教学楼下面。可当他走进教学楼以后，他的那位昔日暗恋对象就已不见了踪影。当走进班里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坐在教室里她的座位上了。 科尔走进到教室最前面的桌子后面坐下，他长得很矮，所以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前面。 今天班上来了个新的转校生。虽然这个时间点班上突然来个新学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又还能有什么是比科尔如今所处的这个世界更奇怪的呢？ 科尔就读的柏油中学五年级七班尖子班，享有全年级最优秀的教学资源。安格西姆的中学是十年制的，而且是义务教育，不需要学生缴纳任何费用。安格西姆没有私立学校，教育机构全部由国家管辖。在这片大陆上，安格西姆是所有人类国家当中教育水平最优秀的。 新来的学生名字叫做巴克，他身材高挑，一米八出头，体型修长匀称。他留着一头黑色的短马尾，嘴唇上有着细细的绒毛。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洒在这位俊俏少年那白皙的耳朵和鼻翼上，为那白皙的皮肤添上了一团红晕。 这是一个长相很俊的少年，他的眼窝有点深，位于眼窝之下那双阴鹫的双眼让他在气质上多了几分尖锐和阴暗。 “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巴克·李，希望同学们能够与他好好相处！” 这个巴克与班上除他以外的其他同学有着明显的区别，如果科尔没看错的话，这应该也是一个……该死！！ 科尔的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那副画面，那副就发生在两天之前的惨剧。他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了，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那位新来的“正常人”巴克。 巴克也看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 “放心吧。” 科尔愣住了，刚准备说点什么的嘴微微张开，但没有发出任何音节。 “你看。” 巴克也没有和他长篇大论做解释的意思，只是指了指班上的其他同学，他们的表现都很正常，完全没有一拥而上，将他和那位名叫巴克的新生吞吃的意思。 他说话的声音就和他的长相一样，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巴克老爷在少年期也算是榜上的一支花了，毕竟成年时就是个帅哥，在少年时期自然也是一个美少年。 “上你的课就是了，会恢复正常的。”名叫巴克的少年安慰了科尔一句，让科尔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降了下去。 “上课期间不要交头接……” 台上的老师刚提醒了一句，它的脑袋就瞬间炸开。无头的尸体像面条一样瘫软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滩正流淌着粘稠体液的腐烂臭肉。 但是下一秒，新的老师就出现在了讲台上。它完全地视地上的那摊烂肉如无物，直接在那里将起了课。 一节课是四十五分钟，四十五分钟转瞬即逝。老师没有拖堂，按时地下了课。 下课之后，科尔急急忙忙地将头转向身后，可是那里原本坐着新生巴克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一个人也没有。 不仅仅是他，整个教室里同样也是一个人没有。教室里空荡荡的，所有凳子都被摆在了桌子上。教师的大门紧闭，讲台后方的时钟上正显示着此刻的时间： 正午十二点，星期六。 星期六是不用上学的，中学每周休息两天。如果需要补课的话得去柏油中学的另一栋教学楼，那是专门为感觉自己没有跟上课程想要重新再学一遍的差生们准备的。像科尔这样的好学生并不需要补课，相反他还可以去当学校里补习班的“老师”挣挣外快。 科尔所就读的班级左边窗户正好就对着那边的教学楼，他就坐在窗户边。扭头看过去，那里的阳台上正有不少捧着个饭盒在那儿吃饭的学生。 科尔德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之中喷涌而出。他趴在桌子，将脑袋埋入手臂身体不住地抖动。空荡荡的教室里响起了低声的呜咽和抽泣。 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但也是一个很坚强的小伙子了。 也是这所学校，在另一个班级里，同样来了一个新生。 “这是新转来的同学安纳培，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讲台的旁边站着一个耀眼的少年，他吸引到了教室中所有学生们的目光。只是，如此耀眼的一个美少年的到来却并没有让班上的女生们出现多少情绪上的波动。班里的学生们大都忧心忡忡，在他们的眉宇中就能看出来了。 “那么，今天我们要上的课程是……” 讲台上的老师身材高大，有些过于高大了。它的身高接近三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随意扎成的稻草人。它的手很长，腿很长，身子、脑袋、脖子都很长。它是一个用一块又一块的“肉柱”组合起来的人。代表着脑袋的那枚肉柱上镶嵌着两颗死灰干瘪的眼珠。眼珠在一大一小，像是被临时挖出来的眼窝里滴溜溜地转着，没有任何规律，似乎那并不是它自己能够控制的。 可是，教室里的所有学生都会觉得那对滴溜溜乱转的眼珠是在看着他。 “是……” 脑袋上的嘴巴一开一合，在重复着同一个词。 “是……” “是，是……” 站在老师旁边的少年将手从对方那长满尖锐利齿的嘴里扯出。他的衣服和皮肤上没有沾到一丁点的污渍，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干净。 “下课了，同学们。” 在少年说出这句话以后，他和老师便都消失在了教室里。六年级六班，共计五十二名学生，齐刷刷地看向了讲台后方墙壁上挂着的时钟，那里显示的时间已经改变：十二点过五分，星期六。 教室外面静悄悄。 城市里下起了灰色的雨，但并不是在教室学生们此刻所在的这座城市。尽管那座城市看起来和这里一模一样。 城市外面，地平线的后方，那里出现了遮天蔽日的灰色巨浪，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朝着城市的方向压来。 321 巴克日行二善（二） 无论是物质世界还是非物质世界，巴克都不怎么喜欢下雨天气。 这座城市的名字叫做菲诺，一座很有特点的城市。城市里的大楼有很多，有的大楼高度可以达到四五百米。这些高耸入云的大楼看起来似乎全部都是用钢铁搭建起来的，粗大的金属管道缠绕着整座大楼，楼顶巨大的烟囱正不断地向上方的天空吐着黑烟。 这座城市的空气不好，空气中掺着很多的颗粒物。普通人如果要出门的话，佩戴一副防毒面具会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虽然巴克不是普通人，但他也入乡随俗地给自己的脸上戴了个面具。刚花了一百块钱在路边店里买的。 城市上空乌云翻滚，绵绵的细雨从天上落下。这雨水的质量就和不下雨时城市里的空气一样，总是掺杂着很多的有害物。 巴克没有打伞，他正站在街边的屋檐下，低着个头，手里把玩着几枚硬币。 安格西姆的主流货币为金属货币，根据面值的不同所使用的材质也不同。最高面值的500元金属货币是一个大小和厚度都类似于前世一块钱硬币的暗金色硬币。这个国家的金属货币面值分别为一毛、五毛、一块、五块、十块、二十五、五十、一百、二百五和五百。 除去这些不同面值的货币，在需要进行大额支付的时候，人们还会使用到一种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薄磁片。这种黑色的薄磁片由银行专门定制，最低一万起步，最高可达上亿，应该是类似支票一类的东西。 在突击舰上的时候，船上的老师们给了巴克和安纳培两人每人一万块钱，如果不够用的话可以凭借他们的身份证件去菲诺市政府机关提款，不过数额是有限制的。在完成任务之后，安格西姆联邦的萨玛西州政府会为两人提供非常丰厚的报酬。两人执行任务的地方就位于萨玛西州。 面值五百块的暗金硬币被不断地抛弃又落下，其每被抛弃一下，天上的雨势也会随着弱上一分，它的起落似乎与天上雨水的雨势息息相关，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巴克只是想在这儿偷会儿懒而已。 硬币再次被高高抛起，然后被巴克一手抓住。这时，天上的雨额停了下来。灰色的迷雾开始在城市之中蔓延。用不了多久，这座城市便会再次被迷雾所覆盖。 伴随着灰雾的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身影也在迷雾中有了轮廓。迷雾蔓延到了巴克这边，将这条街道完全罩住。巴克将手上的硬币收回口袋，正准备转身走到后面的店里去看会儿书，结果就有一个不速之客挡在了他的面前。 姑娘身材高挑，但皮肤和脸腐烂不堪。失去了嘴唇覆盖的牙齿东倒西歪地排列在上下两排腐烂的牙龈上。不过这不会妨碍到巴克对她的颜值做出一个大致的判断。 即便身体已经烂的不像样，但看得出来其生前是一个身材很不错，前凸后翘的高挑姑娘。脸的话也是同理：眼睛很大，虽然里面连眼珠子都没了，只剩下俩空荡荡的眼眶，以及还算高耸但同样破破烂烂的鼻子。 耳朵掉了一只，但从剩下的那只耳朵来看，耳朵长得也很好。 身高一米七八，三围……还是算了吧，这样太变态了。 她看着巴克，用那没有了眼珠的眼眶。巴克也在看着他，眼睛从上扫到下，又从下扫到上。 “找我有事吗？” “我……我……” 姑娘张着她那腐烂的嘴，想要从里面拼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我……” “你怎么了？”巴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对于自己并没有敌意。好像是把自己人做别人了。 “爱，爱……” “你爱？” “爱，爱你……拜，拜，拜里……” “可我不是你要表白的拜里啊，女士？” “我，我爱你，爱你，拜里……” 姑娘嘴里的话语逐渐变得流畅起来，因为声带都已经腐烂，所以她说话的声音也绝对算不上悦耳。不过巴克也没觉得有多难听。 她穿着一件洁白的长裙，虽然这件长裙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污渍，而且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臭味。那臭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我想你认错人了，女士，我并不是拜里。” “我爱你……” 姑娘朝着巴克张开了她的臂膀，而且往前压了几步，似乎是想要将巴克拥入怀中。那腐烂的身体上散发出的臭气连脸上戴着的防毒面具都挡不住。巴克并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但……也没必要那么刻薄。 “就算你这么抱着我，我也不是你要找的拜里啊，女士。” 巴克想轻轻地拍拍姑娘的后背，但是却拍了个空。当他低下头时，怀中哪有什么姑娘。他面前的半空中多了一封信，干净整洁，而且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信封，正慢悠悠地飘香地面。巴克将它那再了手中，但是并没有拆开。 收信人的名字是拜里·克里夫特。 “都不用我超度的啊？”巴克抬起头，看向天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虽然浓雾封住了整座城市，但通向光明的通道总是会有的。 面前的这件书店就叫做拜里书店。巴克推开书店那紧闭着的大门，走了进去。 “额，不好意思，本店今天休息了。” 刚一进去巴克就看到了一位正在给书架上的书清灰的年轻人，他戴着一副精致的单边眼镜，长相儒雅。 巴克没有第一时间和他说话，而是拿起那封信再次看了一眼。 “你是拜里·克里夫特？” 面前的高大男人低头看了一会儿手上的信封，然后抬起眼睛看向他。 “是的，先生。我是拜里·克里夫特。” “一位名叫塞芮蒂的女士托我将这封信送给你。” 高大的男人抬起头，走到拜里面前，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他。信封没有被拆开的痕迹，上面的封腊依旧完好。 “我想你应该知道塞芮蒂女士？” “她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先生。”拜里接过信，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字体和封腊勾起了他脑海中久远的记忆。 “是嘛？可惜了。” “您说这很可惜，但您好像又很高兴。” “因为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不能理解。” “没关系，这很正常。” 322 巴克勇往直前 323 巴克喝奶昔 “欢迎来到萨尔瓦大剧院，尊敬的客人。请问您是否拥有进入本剧院的邀请函，又或者是门票呢？” 刚走进剧院，迎面就走上来了一位一看穿着打扮就非常高雅、非常专业的女侍。巴克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对方具体有多高雅多有气质，多么专业他也不好说，但凝波的面积其实也不是很大。只能说……中规中矩吧？ 但也很不错了，太苛刻的人是无法得到快乐的，巴克并不是那么苛刻的人。 “没有。” 巴克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还有种趾高气昂的意思。“你们外面又没有售票处，所以我就想着先进来看看，如果不错的话就买张票。” 女侍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巴克这种态度的人，她先是愣了一下，但没有意味深长地看了巴克一眼。而是朝点了点头，对于巴克的言论表示赞同：“是的，先生。您说得很有道理。如果需要买入场票的话，请随我来。” 就这样，巴克老爷跟在这位女侍身后，走向了剧院的深处。这是一座非常巨大的剧院，反正比巴克在玛琳时去过的任何一间剧院都要多。巴克去过的那些剧院都是些小剧院，面积不大，很有名气，但出演的都是些通俗剧。通俗剧嘛，通俗易懂，简单直白，特别适合巴克这样的下里巴人。 事实证明，这个剧院并没有外面那群家伙们说得那样可怕。与之相反，巴克觉得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挺热情的，而且人也很好。 “请问先生大名？” 剧院里其实是没有内置售票处的，那位女侍从只是将巴克领到了一间豪华休息室里，然后请来了剧院的某个高层为巴克现开了一张邀请函。给巴克开邀请函的剧院高层是一位身材清瘦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一件笔挺的燕尾服。 “我叫巴克。” “不知道巴克先生是哪里人？安格西姆联邦像先生这样出众的人屈指可数，但恕我孤陋寡闻，此前从未听说过先生的大名。” 这家伙说话的风格文邹邹的，还挺有中式风格，虽然从语言到句式再到用于都和中文完全不一样，但挺有那个味儿的。 “我来自玛琳。中央航空兵团第一兵团，萨里昂舰队，巴克少校。” 中年人手上的笔停住了，看向房间里其他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也都变得不大自然起来。 “先生您……” “这是真的，不用怀疑。”巴克看着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头抬起，看向自己的中年人。“如果你对外界的消息比较灵通的话，应该得到过相关的消息吧？” “不知道您来我们剧院是有什么事情吗？请放心，如果能够帮到您的话，我们绝对会倾尽全力。当然，如果您只是想来看一看剧院里的戏剧表演，我们也绝对欢迎！” 不愧是搞艺术的，变脸就是快。非物质生命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它们的艺术天赋普遍都很高，巴克早就领教过了。 “关于这段时间发生在安格西姆联邦西部的异常情况，你知道些什么？” 如果不是这家伙主动提起来，巴克可能还真不会想到找这边非物质世界的家伙们打听打听，不是因为他懒，只是动脑子这样的事情交给安纳培不就行了吗？他负责当当打手就可以。调查局的人总是喜欢吹嘘自己的足智多谋，何不让他们多表现一下呢？ 中年人缓缓摇头，看着巴克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这个我们真的一无所知，我们这件剧院平时也很少与物质世界的人类交流。相信您也看到了，聚集在外面的非物质世界的观众们也都不是什么坏人。至于他们所说的如果没有门票或者是邀请函进来就会被永远地留在这里纯粹是无稽之谈。” “不过我们的院长可能对外界的情况比较了解，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院长她过来。” “嗖！”地一下，这位中年人瞬间就没了踪迹。房间里只剩下了那个将巴克领到这儿来的女侍，现在的她看起来颇有些紧张。双手尽管扳在身后，但想必那双手已经因为过度紧张而绞在了一起。 “没必要这么紧张的，女士。”见她那副十分紧张的模样，巴克出于怜香惜玉，还是出言安慰了一下对方。 “谢，谢谢。” “不用谢。” 巴克短期桌子上的热奶昔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他已经有很多年没喝过这玩意儿了，玛琳有奶茶，但是没有奶昔。但巴克老爷在出差执行任务的外国倒是喝到了这种他在前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喝的玩意儿。 这边的奶昔倒是要比前世的奶昔好喝一点，这间剧院里的奶昔口味其实比不上巴克今天刚在菲诺喝到的奶昔。安格西姆的奶昔用的奶并不是普通的牛奶，而是，嗯，懂的都懂。玛琳没有这样的奇特种族，自然也就享受不到如此美味的奶昔。巴克觉得玛琳应该考虑大批量地吸引非人类智慧种族加入本国。 这个世界很大，但是玛琳的人口很少。全国三亿多人口里非人类种族人口数量只有三千万不到，看起来很多，占比实际上也不少。可若是放到玛琳那比较辽阔的国土面积上来看就显得很是稀少了。 房间里的这个女人并不是纯种的非物质世界生命，她是物质世界的生物在非物质世界居住过久之后转化而成的混合型生命体。不过她也并不是人类，她属于物质生命的那一部分应该是别的什么智慧种族吧，反正不是人类。 “你看起来不想是人类，你是什么种族的？” “巴尔达，先生。” 巴克没有听说过这个种族的名字，从这姑娘的长相上来看，和一般的人类在外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长得和我们人类很像啊，是和人类有血缘关系的种族么？” “巴克先生。” 就在侍女准备回答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的身材高挑，长得比巴克还高，耳朵尖尖长长，就像巴克在外面见到的那个男精灵一样。 “欢迎光临萨尔瓦大剧院，巴克先生。” 324 巴克坐怀不乱 “嗯……” 巴克老爷和之前一样，非常快速地在这位女士的身上扫了一眼。这个可比那个带劲儿多了，长得漂亮又气质身材如何如何这样的废话就不说了，直接开门见山罢。 她并不比巴克弱多少，应该是这间剧院里唯一一个能算得上是和巴克同档次的人。安格西姆联邦里的强者数量并不少，甚至还有两个实力较强贵族级的强者坐镇。不过那两个安格西姆的贵族级只适合战斗，让他们来做这样的调查任务的话，也是有心但无力的。 安格西姆联邦的硬实力不弱，可这种事情不是光靠硬实力就能轻易解决的。那些强者平时需要镇守在联邦的各个地区。因为这次西部地区的异况，跑到这里来的强者数量已经够多了，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玛琳方面，他们派出的支援人员只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两个学院的学员。要说没有什么不满……好吧，最开始是有点。可当他们知道了巴克和安纳培是来自于玛琳最优秀的高等学院的学生之后，所有的不满便立刻消失了。 虽然刚和玛琳联邦建交没多久，但安格西姆是知道阿卜李斯学院是个什么水平的。所以，在知道了是来自玛琳联邦的阿卜李斯学院的学生们执行的这次任务以后，安格西姆联邦便完全放下了心来。 要说玛琳哪个学院在外国最有名，那肯定是阿卜李斯综合学院，因为在经常出国执行实战任务的学院里，阿卜李斯综合学院是出国进行实战任务次数最多的一个。 “关于这次出现在安格西姆联邦西部的事情，你知道的东西有多少？” 巴克看着这位大姐姐，之所以叫对方大姐姐是因为对方的年纪肯定比自己大，而且她长得本来就比自己要高得多。巴克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在胸围上能够吊打自己的人，但这样的人并不多见，不包括男性。 “我知道的也不多，巴克先生。” 剧院的院长做出一副柔柔弱弱的姿态，摇摇头，“不过我愿意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如实地告知给您，巴克先生。” “那你就说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女士。对于你的通情达理，我深表谢意。” “客气了，巴克先。” 院长走到巴克的旁边，并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巴克面无表情，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巴克老爷是一个公私非常分明的人，虽然有时在工作期间也会偷懒摸鱼，但是涉及到正经任务的时候，他还是很能拿捏得住的。 “不用坐得这么近的，女士。”巴克再次端起桌子上的奶昔喝了一口，被子里刚刚被重新倒满。“事不宜迟，还是请你直接开门见山吧。” “好的。” 这次谈话持续了五十分钟又三分二十七秒，大部分时间这个女人说的都是废话，但有用的消息他还是得到了不少。粗略地总结一下就是：“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知道的信息应该也并不比你们玛琳人多。只知道这种特殊自然现像的出现反正或多或少都和你们玛琳和别的人类在千年之前整出的那件事情有着直接的关系。这种特殊自然现象的出现看似随机，但其实是有着某种规律的，应该是有某些东西在背后操控着它。” 至于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巴克老爷是知道的。确实，这女人透露给他的消息和没透露也没啥区别，这样的特殊自然现象出现的确是和玛琳有着直接关系的。当年世界远征时，他们在世界外面与那些外界生命体打得是天昏地暗，而且还被别人给反推到了老家来。虽然最终那些家伙们被打了回去，但是这个世界也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世界被撕裂，空间壁垒变得极不稳定。非物质世界与物质世界的界限再度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如同那远古时代天地初开，混沌未分的时期。 大量的人类国家沦陷，这个世界的人类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时至今日，在世界之外，那群家伙们也建立起了巨大的前哨基地。并且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想要将这个世界的人类彻底毁灭的心思。尽管他们已经受不起再一次的大战，如果孤注一掷也只能是被守家的人类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尽数全灭罢了。但是站在外面煽风点火，让里面的魔鬼与魔鬼们狗咬狗，这种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以前有红月，但是红月也就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或许会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远没有如今的红月这么危险。直到世界远征的大后期，红月才开始逐渐地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这一切也算是人类们自己咎由自取，但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呢？ 即便没有红月，这个世界依旧是黑暗且没有希望的，它不适合正常的生灵居住。生命居住在这个地方，依旧会因为恶劣的环境而异化，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 非物质世界的怪物们才不会管物质世界的生命们会怎样，它们巴不得红月期再多来一点。非物质世界是没有秩序的纯粹混乱世界，那个地方比物质世界更加危险，即便那里有着善良存在，可善良也是时时刻刻都在遭受着威胁的。 或许只有在梦里，只有在温柔的梦境当中，人类才能够获得片刻的安宁。可就算是梦境，不也一样有着晦暗扭曲的地方么？那些地方的凶恶程度还要远胜于其他的非物质世界。 人类必须找到出路，必须找到新的家园。发动战争并不是玛琳人和他们的联军所想要的，是因为交涉失败，为了获得在新世界的居住资格而做出的无奈之举。 在那场战争当中，两边都有着自己的理由。玛琳世界的生命是为了在一个有好的环境下生存下去，新世界的生命则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不让邪恶的魔鬼玷污。 外界生命体是会和非物质世界的那些家伙们“合作”的，驱虎吞狼之计嘛。而那些家伙们也乐得如此，如果能两边都摆一道全占便宜的话，它们就更开心了。 现在把可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揪出那个制造出这一切的家伙，然后杀死它。 325 巴克日行三善（三） “我是人，不是怪物。我是人，不是怪物。我是人……” 这是巴克在被剧院老板毕恭毕敬地送回到物质世界以后，在这条小巷子里听到的第一句话。他转过身去，看向那个站在他身后，双手撑着墙，嘴里不断念叨着同一句话的女人。巴克永远都和女人这么有缘，可能这就是寡妇之友的特效吧。 女人的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在巴克看来是奇装异服的不知名服饰。这是一套连体服饰，这也是这个国家的一种特色服装了。这种连体服饰多被用于工作服上，不管是什么工作，哪怕是餐馆里的服务员有的也会穿这种连体服。 这些连体服大多数都蛮好看的，巴克很喜欢，希望这样的特色服饰也能传播到玛琳去。 不过，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的连体服很显然是与好看沾不上边的。她从事的工作应该是某种机械维修方面的活儿，她的身上有一股浓烈的机油味。腰间的工具包里还插着各种各样的扳手起子。 这个女人一直在那里扶着墙自由自愈，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有一个男人就站在她的旁边。或许是经常干体力活的原因，女人的手臂上的肌肉是十分发达，身上穿着的紧身工作服很好地展现了她身体上的肌肉线条。 说起来，她现在的这个姿势……算了，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肌肉女么。巴克站在这位姑娘的旁边咳嗽了脸生。 “咳咳，女士。” 直到这时，被叫了一声的女人才发现自己的身旁已经占了个人。就像是被电触了一下一样，她猛地直起身子，看着巴克，连续向后退了好几步，面色惨白。 “不，不要过来！！！” 她的半边脸已经开始腐烂，就像之前在那座城市里看到的那些人一样。很显然，这个女人正处于畸变的过程当中。 “别怕，女士。我不会伤害你。”巴克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又向前走了几步。但女人并没有因为巴克的安慰而平静下来，她的一半完好的嘴唇已经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完全失去了血色。至于另一半腐烂的脸上，那目光正灼灼地盯着巴克，其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 “不要再过来了！不然你会死的！！！！” “看来还是得下狠手啊……”巴克看着眼前这位姑娘，不是很情愿地举起了拳头。作为一名非常怜香惜玉的人，他向来是不怎么愿意打女人的，多么漂亮的脸啊，添上些伤痕的话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一击结结实实左勾拳打在了女人那张腐烂的右脸上，巨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都带飞了出去，猛地撞击在旁边的墙璧上。这一下可不轻，如果是个普通人的话，吃下这一招的时候他身体也该因为这巨大的冲击而七零八落了。 但是这个女人没有，她还活得好好儿的。 这个城市里有很多像她这样的人，她们都是已经死去，但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迟迟不愿离去的人。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是最容易被特殊的环境所感染异化的。而巴克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超度他们。物理超度。 “太顽强了也不好，还是早点超生罢，女士。” 巴克走上前，看着从墙上滑下，无力地瘫软在地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抬起一根手指。“祝愿你能投个好胎。” 指尖开始有光芒亮起，阴暗的小巷里光芒大作，但是光波却迟迟不发，也不知是为何。 “哦？” 巴克老爷的手指上还听着迟迟没有射出去的洞洞波，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女人脸上的腐烂居然在减缓？如果继续按着这样的趋势走下去的话，她会变成什么，变成灵么？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是人，是人，是人……” 听着她嘴里的念叨，巴克也大概明白了一点。这个女人与之前的那位让他帮忙递情书的女人是相同的类型，不过她的意志可能要比那位更顽强一些。那位女士同样也很顽强，在那样的状态下也依旧能保持着对生灵的善意，尽管已完全失去了理智。但她受污染的程度实在是太严重，巴克能为她做的也只是让她超生而已。 “是的，女士。”巴克蹲下身来，握住对方的双手。她身体上另一半的腐烂正在不断地恢复，脸色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正常，越来越红润。 “你是人类，你并不是怪物。我相信你，请加油。” 这样的安慰是很有用的，无论是一个普通人的安慰还是巴克这样的超级强者的安慰。巴克这样的超级强者的安慰作用肯定会更大一些，因为强者懂得在安慰的语言中灌输进部分的能量，让自己的语言变得更加有力。 “加油。” 声音虽然不大，可它能够直达丽格拉的心灵。虽然她的**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但她的心灵是不会随着**的消逝而消逝的。她正独自一人坚守着无尽大海上的那块细小礁石。巨大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海中的怪物们在对着她咆哮，在朝着她发动猛烈的进攻。 她的身体被一次又一次地吞下，被一次又一次地撕裂。但是她没有被毁灭。 无论被吞下多少次，她都会重新出现在原地。无论被撕裂多少次，她都能重组起自己的身体，尽管那只是半截身体。 可是就在刚才，她那缺失的身体部分居然又重新开始了生长！ 特别是在她听到了那句“加油”之后，她身体上缺失的部分突然就开始疯长了起来。她正在不断地恢复着完整，真正意义上的完整。 脚下的礁石变得越来越高，那早已沉下去不知道多少年的岛屿又再度升上了海面。上面已爬满了各种各样畸形的深海生物。当岛屿升回到海面之上时，它们就像是是被煮沸的沥青中翻腾的气泡那样：极速涨大，然后爆开。 很快，岛屿上便连它们那爆开的残骸也不剩下了。不仅如此，岛屿还在继续上升，现在它已经完全脱离了海面。 丽格拉正在经历着一场升华，正向的升华。 326 学院怪谈（一） 327 学院怪谈（二） 里德没有回答对方，在看了对方一眼之后便再次低下了头。他的脸开始变得越来越白，身体颤抖的幅度也变得越来越大。他那原本正常的嘴唇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的龟裂，这些裂痕出现地很突兀，并没有任何出现的理由。 不过在这个世界，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身体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变化也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里德周围的同学们都消失了。教室变得空荡荡，外面那浓郁的迷雾入侵到了教学楼的内部。但这样的景色似乎只是里德在过度紧张之下出现的幻觉，当他抬起头之后，一切异常都消失了。教室里，那个新来的学生安纳培已经被好奇的女生们团团围了起来。 虽然里德的梦中情人没有过去，依旧还在那里埋着头看书，但从她那时不时就抬起头来看安纳培那边一眼的样子也很好地说明了她现在的真实心情： 和其他的女生一样，里德的梦中情人也对于这位新来的美少年新生充满了好奇与好感。 “安纳培，安纳培同学！你家住在哪里呀？” “安纳培同学，有喜欢的女生了吗？” “安纳培同学，和我约会吧？！” “安纳培同学……” 安格西姆联邦的女性向来是直来直去的，反而是男性在追求异性的时候没有那么主动和大胆。“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这样的地球俗语在这边可得倒过来讲。 里德喜欢那个女生，但是他不敢向对方表白。即便对方的新现在已经开始向着那个新来的男学生的防线无限倾斜，但里德还是不敢向对方透露自己的心意。 安格西姆联邦男性青春期的恋爱就是这样，充满了懦弱与酸楚。 不过，现在的里德，他脑子里唯一在想的一件事情还是只有一件，那就是不断地在脑子里重复着同一句话：“完了……” 完了。 什么完了？里德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但他有这种感觉。这支画笔是与众不同的，它的笔芯以人类的鲜血作为染料，能够将画出来的东西变成现实。他已经使用了这管笔很久了，每次用完之后，填满笔芯所需要花费的血液总会比上一次的多一些。但是不算很多，就一点。以他的身体条件完全撑得住。 巨大的不安在里德的心中不断蔓延，包裹着他，侵袭着他心灵的岛屿。在他内心之中的那片岛屿上，上涨的潮水已经吞没了岛上将近一半的陆地。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开始在岛外的海洋中响起，翻腾的黑色海水里游动着某种恐怖至极的身影。 抱着这样惶恐的心态，里德终于捱到了放学。当代表着放学的钟声响起时，里德心中的大钟也在那一瞬间不停地敲击了起来。 “完了，完了……” 在里德那无神双目的注视下，教室的大门被突然打开。当着教室里所有人的面，一个没有脸的男人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它的模样和之前里德在笔记本上画的东西是一样的，完全一样。有着里德的轮廓和外形，穿着打扮上也是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颜色，也没有脸。它身体的某些部分甚至还只是普普通通的草稿。 可是，在它出现以后，坐在教室里的里德的梦中情人也在这时候站了起来，她面色潮红，好似碰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张开双臂，朝着那个没有脸的“画中人”扑了过去。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让教室里所有因为这个无脸人的出现而陷入到呆滞的人们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也包括那位正朝着无脸人走过去的女生。 那是班上新来的那位同学，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精致的左轮手枪，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无面人的眉心出现了一枚弹孔，而里德同学在这一声枪响之后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额似乎乎是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下来。 他抬起自己那不断颤抖着的双手，想要摸一下头上那不断滑落的“东西”，但他没法办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他好像失明了，而且还伴随着巨大的耳鸣。思绪变得越来越缓慢，直至完全停止。里德“飘”出了自己的身体，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的背后。看到了从桌子到地面，形成的一根根红色长线。 那是血，他的血。 安纳培把枪收了回去，看着教室里虽然恢复了过来，但是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同学与老师们。他走到讲台前面，拿出了自己怀里的证件。 “我是玛琳的安纳培调查员，接下来会有专门的人员过来处理尸体，请各位不必担心。” “同样的，我没法救下那位里德同学，因为他遭受污染的成都已经很深了。对此我深表遗憾。” 里德画出来的那个“东西”独立于他而存在，但是它的生命却是与里德连在一起的。如果它死了，那么里德也会死。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外再次走进来了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不过教室里的安格西姆人倒是对于这些人很熟悉。他们是菲诺市专门用于处理各种异常事件的“特殊警察”。 “安纳培先生。” 为首的那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看到安纳培之后，眼中满是尊敬和……额，算了。她对着安纳培微微一鞠躬，“辛苦了。” “没事。”安纳培摇摇头，随后又指了指教室里趴在桌子上的里德的尸体，“那支笔拿到以后就立刻销毁掉吧，如果你们做不到的话就让我来。这东西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好的。” “……” 第二天，隆山中学新转来的那位长得很俊的新生退学了，没人知道原因。即便是向哪个班的同学们询问，他们也只会朝着询问者摇摇头。 没有人听到那天在新生教室里响起的枪声，除了新生所在那个班级的同学们。那个新生，名叫安纳培的新生，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校园传说”，传说他是从玛琳转到安格西姆联邦来读书的“神人”，为这座学校挡下了一次足以让学校灭亡的危机。 328 巴克私闯民宅 “你再带着那个东西的话，是会死的。” 急匆匆走在街上的恩迪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住。他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去，看向那个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这个男人身材高大，身体的颜色有点奇怪，是亮银色的，就像是一个金属人。 恩迪眯起眼睛，一只手握在腰后的剑柄上。他有那个自信，在对方从嘴里说出下一个单词之前，就把他整个人都劈成两半。这把刀是他在三天前得到的一柄宝刀，当他握着这柄宝刀的时候，在他的视线当中，整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都变得缓慢了起来。当他挥出刀的时候，整个世界的任何物体会变得比奶油还要柔软。 “算了。” 充满惊愕的双眼带着视线不断前移，但是恩迪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他的脑袋还在不断向前飞着，然后砸在地上，又连着滚了好几圈。 他没能让那个家伙的话永远地卡在喉咙里，他甚至都没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斩到他？ 直到视线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之后，恩迪才算是明白了些什么。可惜，晚了。 巴克面无表情地后退了几步，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句无头尸体缓缓倒在地上。在尸体到底之前，他先把对方带着的刀缴了过来。这座城市的危险远不只是各种伴随着特殊自然现象而出现的怪物以及险恶环境，还有这些自以为得到了“宝贝”的人类。巴克没那个闲工夫，其实是懒得去找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那是安纳培这样的“智将”需要做的事情。他要做的只是在城里一处又一处的地方巡逻然后收缴违禁物品就行。 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变成一滩冒着气泡的泥浆，迅速地渗进地面消失不见。 这把刀，巴克拿着这把刀在手上把玩着，这把刀没什么用，但怪好看的。刀柄和刀镡上镶嵌着五光十色的珍贵宝石。巴克试了一下，结果这些宝石虽然被他用蛮力扣下来了不少，但全部都扣坏了。 “妈的！” 巴克骂了一嗓子，然后两只手抓住这柄长刀，用力地朝膝盖上一折。做完这些还不算，还得把这玩意儿烧地干干净净，变成一滩炽热的熔融物。 听着刀身燃烧时从里面传出的凄厉惨叫声，巴克脸上挂满了冷笑。 这就是小肚鸡肠的巴克了，明明刀就没有惹他，是他自己乱搞才扣坏的宝石，结果却把气撒在了无辜的刀上，属实带恶人。 “嗯？” 刚刚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巴克的那双电眼又再次冲破重重迷雾，看到了隐藏在远处的光点。下一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条小巷当中。 那位小精灵女士，反正巴克是这么称呼的。她的俩女儿至今还住在她们以前住的房子里，已经组成了两个大家庭，小精灵女士连孙子孙女都有了。所以她就留在了那儿，变成了她们祖宅中的守护灵。两个女儿对于突然出现而且还变成了守护灵的母亲自然也是感到非常地惊喜与高兴，但巴克可不怎么高兴。 不是寡妇也不是单身的话，确实没什么可高兴的。 自从告别了那一家人之后，巴克便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美女了。虽然也有一些还可以的，但是要么就是脸刚及格身材不及格，要么就是身材刚及格脸不及格。这地方的美女还是没那么多的啊，也可能是巴克运气不好，碰不上。 但是，巴克老爷现在碰到了。 如果说之前收缴的那些刀啊枪啊画笔啊钻戒啊项链啊什么的都是很普通的违禁物的话，那出现在他眼前的这玩意儿可就没那么普通了。他进入了这间公寓中的某间屋子，房间里的主人还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正在那儿忙活着呢。 不愧是搞艺术的，那啥娃娃用的都是这么有艺术风格的东西。一尊白脂色的女性石质雕塑，天哪…… 巴克一边看，一边摇头。 虽然看起来像是石头，但实际上这尊雕像的身体倒是意外地柔软。虽然巴克没有亲手摸过，但是从对方按在雕像肌肤上的手陷进去的程度来看，额，他现在已经快要被这尊雕像给完全吞进去了。 他的身体在流着血，大半的身体已经完全没入到了雕像当中。但这位艺术家却还是一副欲仙欲死的快乐模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罢？ 雕像上那些将男人身体吞进去的部分，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这是一个吃人的物件儿。 男人已经没救了，巴克站在雕像与男人的旁边，看着对方那已然攀登至极乐的无神双眼，微微叹息了一声。 吞噬的动作戛然而止，雕像变成了真正的雕像。它的颜色由白脂色变成了深灰色，上面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然后四分五裂。 落在地板上的男人脑袋变成了一滩灰，巴克打开窗子，一阵风钻了进来，将地上的这滩灰带了出去。 但这种楼里拥有这种东西的住户远不止这一家。巴克抬起头，他的双眸在不断闪烁着，因为楼里的光点密密麻麻。这是一栋高达三百余米的摩天大楼，住户可不是一家两家或者是十几家，而是数百家。 借着公务之便，巴克可以随心所欲地私闯民宅，冲进各个他认为“值得搜查”的房间例去一探究竟。当然，巴克是一个很有操守的人，除非是真的没办法，否则他是不会如此扰民和无礼的。 浴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吉莉娜一把捂住自己的身子，看着这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女士，你脖子上戴着的那个东西。” “干嘛？？” “我想你也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最好还是把它上交吧，如果戴太久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不！滚出去！！！” 尖锐的女声穿透了屋子，传到了这一层楼中每一个住户的耳中。 “何必呢……” 巴克就很不理解，完全不能理解。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思维已经被这些邪物影响到了但也不至于这么脑残吧？不就是一个能够让佩戴者重回青春少女时代的项链么？ 329 巴克钻床底 330 向前 331 继续向前 向前，继续向前。 越是往前，出现在安眼中的景色也就越是陌生、越是古怪、越是离奇。 灰蒙蒙的云雾被从上至下的光线穿透，穿透云层照射下来的光柱就像是剧院中打在演员们身上的灯光那样。当它照射在安的身上时，安感觉到了灼热的刺痛感，她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皮肤在这光线下迅速地变色、起泡、发黑、溶解。但是在下一秒，原本已经彻底消融、深刻见骨的手臂却又恢复到了正常。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出现在身上的恐怖现像并没有让安停下她的脚步，反而更让她坚定了向前的信心。她深信着那个陌生的声音，深信不疑。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是在这个梦里又或者是梦醒之后的现实，等待着安的都不会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 与其这样，不如继续向前。 周围的建筑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变成了安完全不认识的建筑风格——这里的建筑总是以一种极不规则的形态呈现在安的眼中。安甚至都找不到这些椭圆、半圆、三角、多边形建筑的大门在那里。街上到处都被灼热的样光炙烤成交谈的多脚生物尸体。地上的尸体有着硕大的、如菌盖般的脑袋。脑袋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突触，即便是身体已经发黑碳化，但这些突触却依然有着肉色。 在它那疑似是头颅的下方，是一具类似蠕虫，但是覆盖有厚重几丁质甲壳的身躯。在身躯的两侧，可以看到大量的节肢。在其身体的末端，一个开着的圆孔里，可以看到十几条已经完全脱水、干瘪以后的长而粗的触须。 周围的建筑上到处都是破损的痕迹，像是被什么武器攻击过一样，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建筑变成了废墟。但很快安就看到了，那是一个和她长相差不多的人类。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正在高高的天空上闲庭信步。时不时会有一道道光束穿破她头顶的灰色云层照射下来，然后在下方的建筑群中引发巨大的爆炸。但并不是所有被光柱照射的建筑都会爆炸，可能是有的建筑里没有那种易燃易爆物吧。 那个走在空中的女人安不认识，但是巴克肯定认识。这也不是发生在现代的事情，应该是发生在不算多么久远的过去，玛琳帝国存存在的那个时期。看这周围那些建筑的模样，大概率是某个外星人的星球吧？玛琳人打过很多外星人，那些外星人既然能开着宇宙飞船到玛琳星系来，那玛琳人自然也能借着它们的顺风船到它们的老家里去。 外星人也会做梦吗？目前看来是的，外星人也会做梦，这不就是外星人的梦境么。到了现在，巴克大概也能知道导致这座城市意外情况出现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没想到居然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是个外星人，很可能还是个星神？与外界人勾结的星神？管他什么呢。 宇宙中有着所谓“星神”的存在，这是玛丽乔曾经给巴克讲述过的玛丽乔女士见闻录的内容之一。星神有好有坏，但大部分都是坏的。星神是物质世界的所谓“神”，星神不常见，一个河系也许会有那么几个或者几十个，但大部分河系则是一个也没有。反正玛琳这边没有。 宇宙很大，但星神很少。 在这座外形城市的正中心，一块巨大的方尖碑正矗立在那里。无论有多少光线穿破云层照射到它的碑体上，无论照射多久，碑体上都没有出现哪怕一丝的划痕。但是在天空上那个女人孜孜不倦的破坏下，当城市里所有的外星怪物都聚集到了方尖碑前，自发地跪下，然后身体上不知怎么地就突然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痕之后—— 大量绿色的液体从外星怪物们身上的裂痕里涌出，留到地上，流到地上的凹槽里，流进巨大的黑色方尖碑。 黑色方尖碑上的“黑色”被唤醒了过来。而直到这时安才看清了这方尖碑上所谓的“黑色”的真面目：那实际是黑色的、没有黄矮星照明的无垠星空，但看不到星星。 只有一张张同样是黑色，但是却能够被安明确看到的大嘴，一颗颗睁开的黑色眼球。它们就这样极不规则的随机出现在黑色方尖碑的每一面上。每一面都有很多张嘴，每一面都有很多颗眼睛。眼睛长在嘴下面，嘴又长在眼睛下面。 当一个星球濒临毁灭时，它会向内不断坍缩，直至变成轶颗致密星。似乎这块方尖碑就是这颗星球的“中心”，将周围的一切都向其塌陷、收缩。它将周围的一切都吸纳入了自己的黑色星空之中。无论空气、血肉、尘土，甚至是光线。 很快，安就出现在了无垠的宇宙当中。这个星系中心那巨大的太阳正与她近在咫尺。 存在于这颗轨道上的星球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这块漂浮在宇宙当中，在星球上看起来还无比巨大，但与这个宇宙一对比起来则显得无限渺小的方尖碑。 太阳所照射过来的光都弯曲了起来，因为这块方尖碑的存在。 现场只剩下了两个生物了，那个女人，还有作为“旁观者”的安。 “继续向前，走向方尖碑。” 安犹豫了。 “如果你害怕的话，也可以不再向前了。你所做的已经足够。” 就在话音刚落下的时候，方尖碑上所有的嘴巴同时张开。巨大的、向外的斥力直接将那个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女人震到了熊熊燃烧的太阳之中。可以看到，她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烧了个干净。 耳边再次响起了声音，还是那道声音，只不过语气变得不正经了很多。“害，我还以为能有什么不同呢，听她整天吹，这不也就那样嘛……” 真空中无法传声，但安依旧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女人饱含着怒火的话语： “你死定了！！” 女人的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太阳里。 去哪儿了？安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被烧死了。能够和这个方尖碑扳手腕的女人，想来是不会那么普通的。 不知为何，之前还有些犹豫的安，在那个女人消失以后，似乎又下定了决心。她再次迈开腿，坚定地朝着那块巨大的方尖碑走去。她与方尖碑之间相隔的距离很远，但在她双腿的迈动下，这个距离正在不断地被缩减着。 如同地球玄幻小说中缩地成寸的仙人。 332 连神明也会畏惧 (一) 安来到了这块方尖碑的面前。 当站在它面前的时候，安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种特别的情绪。她也说不准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有一个，不，不只是一个，多个，无数个声音同时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响了起来。它们使用的语言没有一个是安所熟知的，但是她却能清晰地听懂每一道声音所讲述的句子的意思。 她的大脑里被灌进了之多的信息，但她的理智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大脑也很好地将这些信息处理完毕。应该是那个指引着她的声音一直在为她提供着保护吧？想到这里，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面对着的黑色方尖碑的一面上，再次出现了一张嘴，以及一颗眼睛。那颗眼睛上甚至还长着长而弯曲的睫毛。在这高耸的方尖碑上，只有这个位置出现了嘴巴和眼睛，正是她此刻面对着的位置。 “你跨越了凡人不可能跨越的距离来到了这里，你理当获得嘉奖。” 黑色的嘴巴动了起来，安能清楚的看见黑色嘴巴里的黑色牙齿与舌头，黑色眼珠上的黑色睫毛，黑色眼白部分的黑色血丝。明明这两个器官的颜色和方尖碑的颜色是一模一样的，但就是能够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原理，但是她并没有陷入到剧烈的恐慌当中。 安很清楚，这个方尖碑绝对不是她一个区区凡人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如果没有那个声音的保护的话，可能自己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时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吧？她甚至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她刚进入梦境时那条街道的异常。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他连这座方尖碑的模样都见不到。即便是能够通过某些手段强行“见到”，人也只会因为大脑处理不了如此之多的信息而瞬间被爆开，就连灵魂都难以幸免于难。 光是走进能让你看见这个方尖碑的距离时，其无时无刻不再向外辐射的各种杂乱信息便会瞬间撑爆你的脑袋，让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许这些信息之中饱含这很多有用的知识，甚至是你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着的某个答案，但你已经无福去消受这样的庞大信息流了。因为早就已经陷入了癫狂，大脑变成了一滩浆糊。 这是一个连玛丽乔都不是对手的方尖碑，但巴克在面对着它的时候却依旧毫无压力。就算巴克目前还是没有到真正的贵族级，只差了临门一脚。但面对着这种即便是在贵族级当中也属于相当之强行列的……额，这东西到底该叫它什么？ 算了，就叫星神吧，这玩意儿确实是个星神。它的名字已不可考……实际上是玛丽乔当初给巴克说了但是巴克没记住。巴克唯一记住的东西就是这玩意儿肚子里还有个宇宙，也不能说是宇宙吧，算是它的肚子内部，在它的肚子里有着一个它自己的“神国”，一片既不属于物质世界又不属于非物质世界的地方。 它完全独立于这个宇宙，与现世的一切都不会有联系。它会吞噬一颗又一颗的星球来扩大自己体内神国的面积。玛琳帝国曾经想过把这个玩意儿抓住，然后研究它，看能不能研究出一点东西，毕竟它肚子里可是有着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啊，也许玛琳的科学家们能够在那里研究出点什么东西来。但是很可惜，这家伙滑溜得很，给它跑掉了。 如今它再次出现，不仅仅跑到了玛琳来，甚至还与外界生命体勾搭在了一起。但它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在玛琳躲起来的这些年里，倒是真的让他们钓到了不少来这颗星球上打秋风的牛鬼蛇神。靠着这些牛鬼蛇神提供的东西也让玛琳的恢复速度也变快了不少。 大部分星神是无法前往到非物质世界的，它们也没办法干扰到人类的心灵世界或者是梦境。只有极少数一部分的星神有着这样的能力，方尖碑便是其中之一。 方尖碑的存在很特殊，它对于人类这个种族其实是没什么恶意的，一直到被玛琳人打了个半死，差点被拉去做研究标本之前。 它很有“神灵范儿”，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也就是俗称的鼻子翘到了天上去。那些把它当成是神来崇拜的外星人们在宇宙中给它修建了大量的神庙，修建了大量以它的外形仿制的方尖碑，称呼它为“伊奇莫尔瑞”，意为“星球之主”。 这东西真的蛮强，但抵不住人类很可能还是这个宇宙里最强的战斗种族。就像某本漫画里母星被炸掉的xx人一样，但人类的历史可没xx人那么惨。而且好死不死的，它还惹到了人类里最顶尖的族群玛琳。 方尖碑没有发现巴克，到现在还是没有发现他。哪怕巴克现在已经开始摇人了，但是这个方尖碑还以为是这个凡人女性独自一人来到它的面前的。就算是方尖碑这种能够跨越物质世界与非物质世界界限的东西，其归根结底也还是纯粹的物质世界产物。它的力量在非物质世界当中并不能完全地伸展开来，自然也就发现不了躲在它面前的巴克了。 这东西似乎以为非物质世界很安全，特别是在和那些外界生命体勾搭上了以后，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来吧，踏上前往神国之道。” 方尖碑上的嘴巴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消失了，出现在安面前的是一条向前不断延伸的洁白道路。这条道路一直通向方尖碑的深处，安看不清道路尽头的景色，只能在它的尽头看到一个细小的白色光点。 “走过去，踏上去，不要害怕。我与你同在。” 安抬头看向这座方尖碑，她的视力并不足以让她看到方尖碑的顶部。在她抬头看向方尖碑的时候，她也能感觉到，这座方尖碑也在看着她。 那无形的视线宏大而沉重，不包含任何的情感。安重新低下头，将一只脚踏到了方尖碑里出现的白色道路上。 当她整个人都站在方尖碑上面的时候，安感觉到了胸口的异常，她低下头，看到一个脑袋从她的身体里钻了出来。而且那颗脑袋还抬起来看了她一眼。 “打扰了，女士。” 白色的道路以及道路尽头的光点瞬间消失，不知从何处升起的巨大恐惧在短短的瞬间便席卷了整个黑色空间。 安能感受到那种情绪，她能够非常清楚地感受到。方尖碑正处于极度的惊恐之中。 “即便是这拥有着这般伟力，如此强大的存在，也是会感到恐惧的么？” 333 连巴克也会畏惧（二） 在比较久远的年代，其实也不是那么久远。是在玛丽乔女士从世界远征的军团前线退下来之后的时期，玛琳人安置在星系边缘的监视器观测到了大规模的地外生命舰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搞到的坐标，但它们就那样“刷”地一下出现在了玛琳星所在的星系内。降落在了星系边缘的一个干燥星球上。 比较可惜的是，还没等它们的驻本星系前线基地建立起来，这支外星舰队就被玛琳人派出的一支精锐部队捣毁了。因为它们在玛琳派遣部队过去警告的时候，悍然对过去的玛琳军方发动了猛烈进攻。 对于这种不怎么友好的外星生命体玛琳是很有处理经验的，派遣一支精锐贵族小队过去把舰队拆掉就行。如果可以的话就再顺着它们来的方向打回到对方的老家离去。斩草要除根嘛。而且还能抢到不少的新奇科技。刚刚是不是说抢了？算了，无所谓了。 反正就是这样，人类是很喜欢外星人来玛琳星的，不仅仅是玛琳。因为它们的每次到来都会给整个人类社会提供相当之多的科研点数。 在人类的眼里，大部分的外星生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似乎对于人类这个种族非常的感兴趣。总是会偷偷地跑到这颗星球上来抓一些人类回去进行**研究。因此，大部分的外星生命在这颗星球上都是不受欢迎的。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外星人普遍都长得很丑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丑陋、聪明、残忍、无情。这是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对于外星人们的刻板印象，不，不能说是刻板印象，因为大多数外星生命体确实都是如此。 因为长得很丑，再加上语言不通，连大脑结构都和人类不一样。所以在所有来到地球，被人类抓起来的外星人当中，能够活下来，并被人类社会所接纳的个体数目是非常之少的。也就比秃子头上的毛多点。 “比秃子头上的毛多点”是这边的一句俗语，用来形容某些事物的稀有性。具体起源自哪个国家已不可考据，但所有的人类国家里有着这么一句俗语。 人类不喜欢宇宙，因为它大而空，谁也不知道在那些没有星辰照明的地方会隐藏着一些什么东西。也许是通往异世界的通道，也许是某些虚空生物的老巢。人类会把一些生活在太空之中的生命称之为“虚空生物”，星神便是虚空生物的一种。 说起来，眼前的这个星神也差不多了。在第一颗脑袋从安的胸口冒出，并钻出了一整个人来之后，安的胸口又有陆陆续续共计钻了四个人出来。三男一女，加上第一个人，共计是五个。这个星神虽然很强，但并没有强到得要传奇出动的地步。 “你，你们……” 安看着眼前的这五个从她身体里钻出来的人类，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但很快，她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并扶住了她的肩膀。 “走吧，该回去了，安女士。” 那声音在安的背后响起，安的视线也在这个时候开始高速移动了起来。她的身体在不断地向后移。明明她动也没有动一下，可那五个人却在离她越来越远。在眨眼之间，他们便消失在了安的视线当中。 脚下的白色越来越大，并逐渐覆盖住了整个世界。她的视线里只剩下了白色，看着这一望无垠，一点异色也没有的白色世界，安突然觉得有点刺眼，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 睁开眼之后，出现在她眼中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虽然她没觉得自己在那个地方待了很长时间，但是天已经亮了。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透过玻璃照射在房间的地板砖上，可以看到淡淡的灰尘在光线的照射下四处飞舞。 不知从哪里响起的刺耳叫喊声突然灌进了她的耳朵里，但只是持续了很短的一瞬，也许连十分之一秒都没有。那叫喊声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也只有她能听得到。 “抱歉了女士，刚刚忘记开屏蔽了。你现在很安全，你所居住的城市异常状态也已经解除，你可以放心地出门了。” 这是在那声短暂的叫喊之后，安紧接着又听到的一句话，是那个名叫巴克的人说出来的。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她急忙从床上翻起，将脑袋低到床底下，掀开那里的布帘，但她没有在那里看到任何东西。 除了一根她前段时间一直在找，但是怎么也没找到的口红。 那声叫喊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来自于一个异常强大的存在。但即便是那样强大的存在，现在也只能因巨大的恐惧而痛苦、颤抖着。 巴克正在这块方尖碑的肚子里，它的那块所谓“神国”。本来巴克对于这个地方还蛮期待的，可当他亲身进去体验过之后，也只能感叹一句“想象中的才是最美好的”了。 这家伙肚子里的所谓神国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并不是说什么都没有，与之相反，那里的环境绝对一流，但它的神国里却并没有居民存在。因为居民们都已经被消化完了，连个渣都没有剩下。 所谓的神国，只是这个鬼玩意儿胃里的一个骗局罢了。巴克的老家有句俗语叫做“温水煮青蛙”，这句话用在这里面是很合适的。 里面的居民便是这样，被温水煮青蛙，自以为得到了“神”的青睐，获得了前往“神国”居住的资格，但实际上只是神的储备粮而已。也许平时他们不会怎样，有的甚至能够在这里度过安宁、祥和的一声，等到其自然死亡后才会被方尖碑吸收。可一旦方尖碑想要吃东西了，或者是被人打得快要死掉，继续补充营养的时候，那便是灾难降临的时刻。 此时的方尖碑正在畏惧，在它的体内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这种情绪。 “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巴克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因为从之前到现在，有个女人一直在看着他。如果不是她穿的比较女性化，巴克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这是一个女人。 而且她还姓乔。 334 气息 335 巴克不堪其辱 336 来自异宇宙的恶魔（一） 337 来自异宇宙的恶魔（二） 万劫不朽的神龙，伟大的人间护卫者，星空圣龙巴耶那多恩，这位温柔、博学的圣者突然抬起了她那高贵的头颅，仰望着头顶近在咫尺的无垠星空，忧心忡忡。 “怎么了，我的圣女？” 她的丈夫，第一千二百七十任丈夫，只是一名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即便得到了圣者垂青，其寿命也不过两百余年的男人，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爱人，问道。也许在世人的眼中，星空圣龙巴耶那是一位高洁出尘的圣者，但是在他的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时常会发小脾气，还会向他撒娇的小女人罢了。这是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他在接下来一百多年的余生里，将会与其共同度过的女人。 在阿瓦多星域的星空龙里，巴耶那多恩喜欢普通凡人可是出了名的。她喜欢化身成为一个普通的凡间女性去与男人们恋爱，当两人互相之间确定了心意，并堕入爱河之后，她便会向对方展露出自己的真身。她会迎娶自己的丈夫，与对方在她的宫殿，位于海拔九千米的高山之上的星龙宫殿之中举行盛大的婚礼，然后便是与对方长相厮守，共同度过凡人那短暂的一生。 当她的爱人逝去时，她会为对方留下真挚的泪水。从那起，往后连续一个月，这颗星球上降下的所有雨水之中，都会带上她那浓浓的思念。 然后她就会去谈一场新的恋爱，接一场新的婚，找一个新的老公。 巴耶那多恩不会给自己的凡人爱侣延长寿命，该活多久就活多久，顶多就是得了绝症、受了重伤之后让他痊愈。 “我很担心。” 巴耶那多恩那长长的睫毛在宫殿内绚丽的灯光照耀下变成了淡淡的金色，闪闪烁烁。“我在我们的星球之外感受到了几位邪恶的气息，那恐怕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 “我已经向阿瓦多星域的星龙圣所发出求援信号了，但我还是不怎么安心，我得亲自过去看一看。” “可，可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星龙的丈夫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妻子就是他的一切。他走上前去，紧紧地将妻子抱在怀里，“既然很危险，那就不要去呀！” “不，我必须去……”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肉麻推搡和情话了，不多做描述。最后，在丈夫噙满泪水的双目注视之下，星空圣龙，赛琳星伟大的圣者、守护者，巴耶那多恩化成了数千米长的巨大神龙，飞向了头顶的无垠星空。 “嗯？？？” 太空之中，正被队长揪着耳朵的瑞利安，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揪耳朵的瑞利安的巴克，正在揪着自己队员耳朵的队长拉丁帕尔诺，三个人，齐刷刷地从喉咙里蹦出了同一个音节。 “那是蚯蚓/蛇/蠕虫？” 星空龙的外形多种多样，虽然以“龙”为名但什么样子的都有。巴耶那多恩这条星空龙是一条有点像地球东方的神龙，但是没有爪子。她头颅类似西方龙，巨大修长的身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对翅膀。说实话，卖相不太好，至少在巴克看来是这样的。 “我的宇宙之主啊……” 当巴耶那多恩第一眼看到这仨动作姿势有几分谐星的“恶魔”时，她的第一感觉当然不会是因为这几人的滑稽动作忍不住发笑，而是神情呆滞地感叹了一句。 三头恶魔，其中最弱的一个也有着足以与她媲美的实力，更别提剩下的那两个光是让她看上一眼就会感到胆颤心惊的“恶魔”了。巴耶那多恩不是没有接触过恶魔，但她从未接触过如此之强大的恶魔。可这么强大的恶魔又是如何做到在实力丝毫没有受到压制的情况下入侵到主位面来的呢？ 已知的所有地狱里，在所有有记载的数百位恶魔帝皇、圣者的信息之中，她都没有寻找到任何一个气息能与眼前的这三头恶魔沾上边的存在。 如此之强大的恶魔恐怕就只有阿瓦多星域的星域之主才能对付得了。但阿瓦多星域的星域之主在三百年前刚去了星河之心参加会议，最近的一个星域的星域之主赶到这里来，最快也得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 阿瓦多这样的小星域是没有星域跃迁门的，只有普通的曲率门。 巴耶那多恩很清楚，自己今天很可能就要运落在这儿了。她今年还只有一百多万岁，连爱情的滋润都没有经历过多少，更没有产下过自己的后代。但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因为她是这颗星球的守护者，这是她的职责。 “额，她想攻击我们啊。” 也许这条数千米长的大蛇觉得自己偷偷继续能量准备暴起进攻的举动很隐秘，但也就只有她会这么觉得了。巴克做好了防御准备，而拉丁帕尔诺、瑞利安两人则是在那儿静静地看着这条大蛇。 就在这时，就在巴耶那多恩准备向这几头恶魔发动她的秘技，将对方带入到一片无法影响到本宇宙的世界时，在她与那三头恶魔中间的位置，空间又再度出现了波动。 那是一扇装饰着人类骨架、内脏、头颅、眼珠等等一系列残暴装饰的大门，而且是一扇传送门。从那扇传送门里，走出了一头浑身上下都冒着火焰，嘴里还喷着硫磺味的气息，额生双角、背负双翼，牛蹄蛇尾的奇怪生物。 “吾……” “洞洞波。” 巴克面无表情地竖起一根手指，在空旷的星空之中喊了一句。他的话语十分清晰地传到了这头跨界而来的大恶魔耳中。 它的脑袋瞬间就被打了一个小坑，可它居然没有被巴克的这一下打死。虽然伤得不轻，但那里的伤口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这让原本打算好好装个比的巴克老爷出离地愤怒了。 “你这是在自寻死……” 恶魔张开它的巨嘴，对着他侧面的巴克发出愤怒的咆哮。但它的话还是没能说完，变身银色钢铁侠的巴克老爷的钢拳已经狠狠地砸在了它的脸上。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巴克老爷说出了与对方相同的话语，虽然两只生物之间的语言并不相通，你听不懂我，我也听不懂你。 338 异宇宙恶魔被打跑了 巴克老爷饱含这怨气的这一拳直接将这头看似无比强大的恶魔打了个细碎。在恶魔体内爆开，随即又逸散到在宇宙空间内的巨大能量让巴耶那多恩感到心惊不已。她当然是看得出来那个从恶魔之门里蹦出来的大恶魔的实力的，结果就这么被这个家伙一拳给打死了？ 虽然这头大恶魔不是什么特别强大的大恶魔，可若是巴耶那想要杀掉它的话，其或称可不见得会有这么容易，而眼前的这个家伙，这只恶魔，居然只是这么随手一击就将对方打死了？ 本来还以为对方的战力水平只是和自己相当的巴耶那多恩，在心底又将巴克的实力等级评估往上调了好几个档次。 巴克毕竟是一个纯战斗系的贵族，虽然弱的一笔，而且目前距离真正的贵族级也还是差了临门一脚。不过他的攻击力倒已经是实打实的贵族级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杀一个大概是上将级的恶魔自然是轻轻松松。 只不过，在杀了这个恶魔之后，巴克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压力。这种奇怪压力他在此之前还从未感受到过，短短的一瞬之间，他就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再不离开这里，再不离开这个世界的话，很可能他今天真的就要完蛋了，彻底地完蛋。连渣都不会剩下。 巴克向来都是一个很果断的人，既然有了这样的感觉，那么他就会立刻做出行动： “撤，撤！” 巴克大喊了一声，整个身体变成了一颗又一颗，不计其数的银色颗粒，同时冲向那条“垂吊”宇宙空间之中的巨大藤蔓。其他的两人虽然有点没搞懂巴克这是要干什么但也立刻跟了上去。毕竟是巴克发现的这里，所以他应该是又发现了点什么，才会如此匆忙地逃跑。 直到回到了那条藤蔓之中，并顺着藤蔓一路逃窜，一直到压在他心里、身体上的奇怪压力全部消失以后。巴克老爷这才重新恢复到了人型，他躺在灰色虚空中的一条巨大藤蔓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头顶。 “我操，妈的，差点，真的是差点……” “什么差点？” 巴克的眼睛动了动，转向那个问他的男人。这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玛琳人，嘴上涂着鲜艳的唇膏，眼角画着白色的眼影，耳垂处吊着华丽的耳饰。一脸络腮胡子，生得是五大三粗，比巴克也没瘦多少。 巴克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关注，转而继续将两颗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虚空。这家伙打扮的跟个鬼似的，鬼都比他好看。美女鬼不也是鬼么？ “我刚才好像跑到另一个宇宙去了，先生。我建议你们立刻带我回学院或者是大中央，我要立刻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 “另一个宇宙？？你没搞错吧？” 身旁又想起了瑞利安的声音，说起来巴克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瑞利安的名字呢。他只知道瑞利安姓乔。 “他妈的，你不信就不信呗……”巴克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我差点被那个宇宙给压死在了那里，就因为我杀了一个那个宇宙本宇宙的生命，所以我好像是被那个宇宙的监管者还是什么东西给敌视了。还好老子反应地够及时，跑得够快。” “那也没必要直接跑吧？”瑞利安似乎对于巴克所说的这个“宇宙监管者”很是不在乎。也怪不得她，玛琳人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足够强大，有这个底气说这样的话。 “大姐啊……”巴克还是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你不怕死就不怕死呗，要不你现在自己再过去杀一个？就把那条大蛇给杀了就行。然后再把那个干涉的宇宙意志给暴揍一顿，打完了再回来。” “呵呵……” 瑞丽冷笑了两声，没有接话。虽然她刚才有点自大，但她也不是蠢蛋。 看得出来那似乎是一个比较温和的宇宙，如果是比较暴躁严厉的估计巴克他们也到不了那里。即便是在那儿杀了人，宇宙意志也不过是过来压了巴克一下，想要把他给赶走，而没有真正地将巴克杀死。巴克并不觉得以自己目前额实力是能够反抗一个宇宙的，就算是玛琳目前最强大的贵族也不一定能做……好吧，这真不一定。 贵族的强大远超常理，所以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 很快，巴克和他的搭档就回到了阿卜李斯学院，而巴克在刚下飞机之后还没过多久就又被另一艘飞船接走了。那艘飞船的造型巴克还挺熟悉，当年米格院长的座驾。 “又见面了，巴克先生。” 飞船上，还是如当年一样，头上的发量没有增加哪怕是一丁点的米格院长看着巴克。“你能详细地和我说一下你在那个地方碰到的情况吗？” “我觉得那是另一个宇宙，米格院长。”巴克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推断和在那个宇宙中时所感觉到的一切都详尽地汇报给了米格。 “你的意思是，那个方尖碑内通过它吞入到体内的世界树，进化出了能够将世界树的藤蔓延伸到其他宇宙。”说到这里的时候，米格院长停顿了一下，“你确定，是其他宇宙，而不是其他世界吗？” 世界远征的最初目标便是打开通向另一个宇宙的入口，只不过玛琳人失败了，他们打开的只是通向这个宇宙当中另一个遥远世界群的入口。虽然也算是歪打正着，完成了“寻找一个安定平和的世界”的目标，但那边世界的生物并不欢迎他们，为此玛琳人也发起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最终还是被打了回来。 玛琳世界的人类确实很强，但在数量上实在是太少了。在玛琳人所在的这个世界群，其中能适合正常生物长久居住的世界真的没有多少。 “我觉得肯定是能确定的。”巴克点点头，“当我在那边杀了一个土著居民之后我就立刻被那个宇宙给敌视了。但还好，那个宇宙似乎是一个相当温和的宇宙，所以我没有被当即压死，只是被赶走了而已。” “但通向那个世界的藤蔓已经被断掉了。而根据方尖碑的说法，它似乎也不清楚它体内藤蔓所延伸至的那个世界是否真的就是其他宇宙。它只知道它体内藤蔓连通的众多外界之中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众多外界？？” 看着眼睛瞪得老大的巴克，米格院长默默颔首，“是的，众多外界，目前还不知道这块方尖碑是如何做到的，因为它不想说。它怕它一旦说了出来就会立刻被我们给拆掉。” 339 无法不朽的不朽 如果能有接触到其他宇宙的办法，想都不用想，马琳是肯定不会放弃这个办法的。所以，对于方尖碑来说，现在的它不可谓不安全。估计这个世界里都不会有比它更加安全的存在了。 它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只要自己身上的秘密还没有被玛琳人研究出来，那么它就不会被怎么样。死是大概率不会的，玛琳人一定不会让它死，至少目前不会。 可若是它身上的秘密都被了解一空，那么玛琳人对于已经没有了价值的它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那可就说不准了。 方尖碑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视人命如草芥，动不动就吃人，再不就是把一整个星球的文明骗到它肚子里美其名曰“神国”的地方当储备粮。除了这项大罪以外，它还有另一个同样严重，不，是更加严重的罪名: “勾结外界敌对势力，意图谋害人类种族安全” 这个罪，不用想了，这是百分之百的死刑。方尖碑大概率不会有幸免于难的可能，只要它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被玛琳人拆成碎片已几乎是注定了的事情。 外星人也一样是智慧种族。虽然人类和不少外星人都是敌对关系，但外星人再怎么说也算是比较正常的生物。他们会抓人类过去做实验，搞解剖，做出各种各样残忍至极的事情，但至少他们不会吃人。 他们再怎么样也不会选择把一个同样拥有着高等智慧的种族当成食物看待，敌对关系是敌对关系，人类已经接触过不少外星种族了，但还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外星人是以人类为食，把人类当成口粮乃至牲畜来看待的。 当然了，外星人都很坏，也不说都吧，反正大多数外星人都很坏，又坏又邪恶。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和怪物是差不多的东西，强不了多少，只是不吃人而已。 顶多…顶多就是个五十步笑一百，不一百多了，五十步笑七十步吧。外星人大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狡猾又坏，但鉴于他们总是能给人类提供各种各样的技术，所以还是欢迎他们来地球吧。如果是和平的外星人那就更好了。 此时的巴克正在米哥院长的座驾里与他谈天说地。这家伙确实是个水平很高的人，他知道巴克的文化水平不高…不是，专业不是这方面的，所以给巴克解释起来的时候用的都是非常通俗易懂的语言，不愧是马琳联邦的国宝级科研人员。 就是嘴巴臭，脾气也臭。但他对于巴克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和蔼的了，估计是看在巴克也是帝国老人的份上。 “嗯，就是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米格院长在说了一大通话之后，拧开保温杯盖子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现在你懂了吧？” 巴克点点头。他确实都懂了，米格院长讲得异常通俗易懂，就是不明白为啥这个宇宙的中老年人也喜欢随身携带保温杯，还喜欢讲一会儿喝一口润喉，哪怕是这种根本就不需要润喉，实力强大到足以撼天动地的大佬。这明明是个西方画风的奇幻世界啊？ “所以说，对于异宇宙的研究探索，目前已经开始了？“ ”当然。“米格院长又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他那并没有汗水，但是在这房间里已经反光到刺眼的额头。姑且叫额头吧，还是给这位先生一点尊严。 他只是发际线比较高，又不是完全没头发。 “巴克先生平时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护发素？” 又拿出一个黑色瓶子往自己脑门儿喷的米格院长看到正看着自己动作出神的巴克，开口问了一句:“我听人说你似乎也是一个十分注重毛囊保养的人，而看你这……” 米格看了一眼巴克的头顶，“一头乌黑的长发，我想也确实是如此吧，真是令人羡慕的发量和发质啊。我要是能有你的一半该有多好。” “这个啊！”一说这个巴克可就来劲了，无论是在镇子里还是在学院里，愿意和巴克讨论头发护理的男人他始终都没有找到过一个。马琳的男人虽然涂唇彩画眼影修指甲戴耳饰，但在对于头发的护理，注意，是护理上，还真就没有女同胞们那样上心。 可能这就是对于头发健康程度过于忽视所遭到的报应吧？即便你有着毁天灭地，足以崩裂星球、漫步于黑洞之中的强大能力，可在面对着秃顶这个问题的时候，人人都是一样的。 头发啊头发。 “关于这个头发的护理，这个我可就要好好唠嗑唠嗑了……”巴克这方面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住，现在话题已经完全跑歪了。 虽然能借着护发的经验与女同胞们走得更近。但头发这种东西，男人的头发和女人的头发还是有着一些区别的，特别是在这边。地球那边男女头发有没有区别巴克不知道，但这边是有的。 这边的科研大佬正在和学院学生讨论毛囊护理，而另一边，马琳的最高端非物质世界实验室，一群科研人员正在方尖碑里上下其手，脸上的表情狂热无比。 一个历经了不知道多少年时光，可以堪称“不朽”的生命体会怕死吗？不知道别的星神是怎么样，但方尖碑肯定是怕死的。 它今年才十几亿岁，随便一颗星球都要比它更加长寿。它可不想这么早就被人拆了杀了，它还有大把的岁月可以蹉跎，大把的时光可以享受，大把的事件可以见证。 对于这些寿命悠久到足以被称为不朽的星神而言，宇宙的命运和它们的命运并不是被绑在一起的。即便是宇宙毁灭，它们也大概率只会以一个旁观者见证这一切。见证宇宙在热寂之中走向终结，见证新的宇宙在无边的死寂，永恒的黑暗之中，以最巨大的爆炸，最耀眼的光芒迎来新生。 到这些事情可能都不会与方尖碑有关了，因为它的“生命”，凡物们会这样称呼自身的存在，因为它的生命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星神不朽，但星神却无法到达人类可以达到的那种强大。人类并不一定能不朽，但人类能够摧毁不朽。 340 来自异宇宙的呼唤(一) 341 来自异宇宙的呼唤（二） 342 巴克出任务（一） 343 巴克出任务（二） “这就是合法进入其他宇宙时的感觉么？” 巴克打量着周围，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围绕在身体周围的空气。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他在玛琳的世界从未有感到如此之轻松过，没有恶意，没有压力。空气中不会传来稀奇古怪的声音，寒冷的空气也只会给人以普通的寒冷，尖锐的寒意不会刺到你的灵魂深处。 哪怕只是很普通地站在这里，也依旧能够感觉到世界的温暖，宇宙的善意。虽然现在的气温是零下三摄氏度，巴克现在也不在室外。他正在一根树枝里面，一根巨大的树枝，面前还站着一个一脸拘谨的女人。 这女人长得不差，虽然生活可能比较艰苦，让她的皮肤变得暗黄而粗糙。脸上到处都是伤痕，鼻子都少了一块。不过，底子还是在的。她的身材精瘦干练，而且还非常令人意外地有一定规模。实在是非常可贵。如果给她更好的生活条件，估计也是会成为镇子上或者是城市里最受男性们欢迎的姑娘之一的吧？ 由米格院长研发的，被他称之为“万能翻译器”的机器已经被戴在了巴克的身上，所以他现在说出来的话是能够被这位异宇宙的女人听懂的。其实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到了巴克这个级别，语言障碍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算不上是什么障碍……好吧，其实是他能听懂这个女人说的话，而这个女人却没法听懂他说的。 因为对方不够强，所以巴克的强者专用“通用语”是无法让这位女士的大脑处理的，米格院长为巴克提供的这个道具确实相当有用。 “我真的掌握召唤术了！！？？” 这是阿瑞立此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那本使用了她完全没见过的语言，但是却又能让她完全理解的书。真的让她学会了召唤术！？？那可是，那可是尊贵的施术者们才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呀？沟通到异世界，甚至是沟通到其他宇宙，召唤出其他世界的强大存在。与其签订契约，让它为自己而战…… 她，她真的学会召唤术了？ 没有使用什么道具，也没有不知什么阵法，召唤之门所需要的材料根本就没有。只是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到这本书上，然后按照书上所说的，默念自己心中的诉求，就可以将“玛琳”世界的强大存在召唤至这个世界来。 就是这么简单，然后也成功了。过程顺利地让阿瑞立都不敢相信，但召唤确实是成功了。这个身材高大的与人类长得没有任何区别的生物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里，两人的眼睛正互相对在一起。 “你，你……” “我是巴克。”巴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你应该就是阿瑞立女士了吧？召唤我的阿瑞立女士？” 这个宇宙给人的感觉真的很舒服，特别是对于巴克莱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穿越之前的宇宙：地球宇宙那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中规中矩的宇宙，没有什么危险，丑陋的事情很多，美丽的事情也很多。没有什么危险，不用担心在活着的时候只是因为晚上出门就变成怪物，更不用担心死了以后，哦对，还是得担心。 这边的人死了以后如果不好好下葬的话也是很容易被转化成尸鬼或者是别的什么怪物的，有的是自然转化，有的则是人为转化，死灵术士就喜欢干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样的转化再怎么样也要比巴克他们那边的世界好得多，转化归转化，但转化而成的东西也终究还是属于“正常生命”的范畴。 亡灵生物也还是生物，它们只是生命以另一种形式的延续罢了，和玛琳世界的怪物们可不能看做是同一种东西。 “我，我是阿瑞立，你……” 阿瑞立说话有些结结巴巴，应该是因为太紧张所导致的。“你，你……你就是我的，我的那个，额……” 阿瑞立一直以来的伶牙俐齿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紧张和激动她变得结巴，变得语无伦次。 “不用那么激动，女士。” 巴克走上前，拍了拍阿瑞立的肩膀，但是这却让她更加地紧张了。她脸上那暗黄色的皮肤上甚至能够见明显的红晕，毕竟巴克是个帅哥，形象实在是太好了，气质上也和她这种整日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拾荒者完全不同。 人都是会做梦的，无论男人女人，虽然巴克并不是阿瑞立经常会在梦中幻想的男人类型。他没有她看过的小说故事里的王子和富家少爷们那种优雅的气质，也没有那么地柔弱白皙。他身材高大，比在女人当中已经算是相当高挑，足有一米八的自己还要高出一截；他体格壮硕，，维度雄厚，光大臂就快有自己脑袋那么粗了。 嘴唇和下巴上的那三撇小胡子给他平添了几分优雅，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经常出入于风月场所的“绅士”。他的头发乌黑油亮，被整齐地梳到脑后扎起。 这个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看得出来大衣的做工相当精致，而且是她从未见过的料子。估计在科里恩城内的服装店里得花上起码一个大银币以上才能做出这么一件衣服。一个条件还算可以，每年能存有一定余粮的农民一年下来的总收入往往也不过才一个金鹰币到一个半金鹰币罢了。而十个大银币就是一个金鹰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不管眼前的这个男人符不符合自己“梦中王子”的形象，但他长得帅是真的。而阿瑞立的脸红就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只，只要召唤了你，你就会一切事情都听，听我的吗？”阿瑞立看着眼前的这个高大男人，结结巴巴地问道。而巴克看着她那一脸紧张又一脸正经的模样，犹豫了一会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额，是的，不过不是所有事情。你知道的……” “那，那你……！” 当那句话从眼前的女人嘴里蹦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巴克愣住了，就连远在另一个宇宙，正在大屏幕里看着巴克此时所在地方景象的玛琳人们也愣住了。 “额，这女人……” “可能是太久没见过男人了吧？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什么……额，反正，碰见一个帅哥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也蛮正常。” “嗯，确实。” 344 巴克接任务（一） 虽然巴克一点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但这是在执行军事任务当中，巴克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因此个人的喜好只能放在第二位。 于是乎，巴克中校最终还是满足了眼前这个异宇宙女人那无礼、轻薄的要求。还好这个世界的风气没有玛琳那边开放，不然估计就不只是亲亲脸这么简单了。 什么，你以为是什么？ 看着瘫坐在地上，捂着脸，还是一脸不敢相信模样的阿瑞立，巴克老爷耸了耸肩。然后在这间房子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瘫坐在地上的阿瑞立女士回过神来。等了差不多三分钟吧，三分钟后，阿瑞立女士这才缓慢地回过了神。她连忙从地上爬起，面色“微红”，其实已经很红了。面色微红地找了个椅子，然后坐在了巴克的旁边。 “虽然满足了你的愿望，但如果女士你对我是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的话，那么我还是劝你最好放……” “放，放心吧！”阿瑞立连忙举起手，“你，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类型，，虽，虽然我也挺喜欢你，你长得也很帅，但，但是你放心！” “我觉得我们可以说说正事。”巴克脸色有点黑地移开了话题，“我也知道你召唤我并不只是为了让一个帅哥过来亲你一下，你好像是想让我帮你杀个人吧？我响应了你的召唤，说吧，你想杀谁？” 这个宇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宇宙，因为它有着一个十分特殊的“规则”，那就是所谓的“召唤物”规则。这是一种天然规则，没有人或生物去刻意地设定它，但是却又十分地详细和周全。所谓的召唤物规则……参考一般奇幻小说就可以了。 简单点来说就是召唤师召唤，被召唤生物响应，召唤师提出要求，支付定金，然后被召唤物接受召唤。召唤物完成任务，回归，报酬支付。可以看作是一种交易：我给你钱，你帮我办事，先给你一部分定金，完事之后补款。就这样。 虽然阿瑞立刚才的表现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分“纯情”的小女人，但是请不要忘了，她也是一名拾荒者。拾荒者在这个人类社会可不是一种光彩的职业，他们成天和死人打交道，总是和各种各样的罪孽混在一起。一旦被发现的话，在大部分城市里，拾荒者都会被处以死刑。 拾荒者，就像是那些食腐的秃鹫一样，他们靠着打扫战场为生，但是他们对于尸体却毫无敬意。他们随意地收集人类残躯，从死人的身上搜走他们的衣服、财物、武器，让一个战士只能以最屈辱的状态暴尸荒野。更别提某些拾荒者还会玷污战死战士的尸体了。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死去的战士们而言都是莫大的侮辱。一旦遭此侮辱，他们的灵魂将很难获得安宁，是极容易化为怨灵乃至行尸的。 阿瑞立算是一个“比较有良心”的拾荒者，不过拾荒者这个职业本身就很难喝良心扯上关系就是了。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她手上的战场残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死在她手里的同行更是以百技术。看看她身上那随处可见的伤痕吧，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巴克是看得到的，他的眼睛即便是到了这边也依旧清晰：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个女人身上那密密麻麻、代表着杀戮的线。不过巴克并不关心这个，这位女士所处的世界似乎是一个乱世，每天都在死人，她具体是好是坏巴克不关心，因为他现在还得靠着与她签订的“召唤契约”才能够在这个世界自由活动、为所欲为。 “我想杀谁？” 阿瑞立的脑子里很快就蹦出了一个男人的面容，但这个男人的连出现于她的脑海之中时。她的脸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戈果拉……” 阿瑞立的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虽然她嘴里的牙齿已剩不下几颗了。补牙是一件很贵的事情，阿瑞立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去补牙。反正剩下的这些牙齿也足够她平时吃东西肯东西了，实在不行就自己打一副牙齿装上去，反正也能用。 “他就是你想杀的人么？” 阿瑞立点点头，巴克没有问为什么，所以她此时也没有说。 戈果拉是这片森林里一个盗贼营地的头领，拾荒者通常也会兼职当盗贼，毕竟是法外之人，是不被城市接纳之人。他们为了生存下去也只能打劫打劫商队以及村庄了，烧杀抢掠肯定也得做，不做没饭吃。 种田？且不说“种田是不可能种田的”这样的话，就算是想种，老爷们和农民们也不见得会卖种子给他们啊？ 老爷们见了他们巴不得亲自上马拔剑砍下他们的人头，农民们见了他们也都是大声叫喊着跑回村，关上村庄的大门，将长弓劲弩台带到围墙，对准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阿瑞立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而很多拾荒者也都拥有着与她相同的梦想：成为城市人，抛去拾荒者的身份，成为一个体面的城市人，成为国民，受到一国法律的保护。而非像现在这样只是拥有着人类外表的畜生，即便是被杀死在大街上也只会有人为她的死叫好，而不是觉得杀死她的凶手惨无人道。 阿瑞立一直都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着，而她也的确快要完成了：森林里有一个据说是在城市里很有路子的人，找上他，花上一定的费用，他就能够让一个拾荒者脱离拾荒者的身份，变成市民。就是距离这座森林不远的科里恩城的市民。 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骗局罢了，而阿瑞立便是那个被骗的人。也许那个名叫戈果拉的家伙的确是有着能让拾荒者变成市民的路子，但这样的路子已经与阿瑞立完全无缘了。 为了这件事情，阿瑞立丢掉了一条小腿，丢掉了鼻子的一部分，背后多了一条差点砍断她脊椎骨的伤痕。也丢掉了她辛辛苦苦攒了近十年的全部积蓄。 恨吗？当然恨。但是没有办法，那时的她没有能力去报仇。但现如今，她一直以来的“好运”终于再次眷顾了她。为她带来了复仇的天使。 345 巴克做任务（二） 说真的，巴克一点也想象不出来为什么这么弱的一个人身上却能够背负着数千条代表着杀戮智慧生命的线。不，不只是几千条，他体内的线从头部到身体再到四肢，巴克可以在他身体里的所有地方都看到这样的线，代表着杀戮的线密密麻麻，远胜过巴克在玛琳世界看到过的任何一个生物。 而且还不止是他，这个名叫戈果拉的男人一共有二十几名手下，他每名手下身体内的杀戮先，即便是最少的一个，其体内线的数量也是与那位阿瑞立女士体内的线差不多的。虽然巴克知道拾荒者都是一群残暴的人，但，但这也太残暴了。 这群家伙是吃人的，从他们身体里的线就可以看出来，除了代表着杀戮的线以外，巴克还能在他们的体内看到代表着进食智慧生物的线。只不过这个线的数量到时要少上很多，也就二三十条还不到，与他们体内那密密麻麻的杀戮线比起来简直少得可怜。 看着眼前这个瘫坐在地上，屁股下面已经是一屁股的水和……的戈果拉，巴克本来想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算了。” 巴克本想问点什么，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他抬起脚，踩在对方的脑袋上。脚下传来一阵闷响，他的鞋底隔着一层骨头和皮肤，算是接触到了地面。 这是一座拾荒者营地，拾荒者们有的时候会把战场上还活着的“有价值”的未死战士带回到他们的营地里去。至于带回去了是要做什么，那就得看对方的性别和长相了。有的可能会在粮食短缺的时期成为口粮，有的可能会被卖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各个拾荒者营地里去做生意的捕奴队，还有的嘛…… 这个拾荒者营地不大，但是囚禁的“城市人”倒是有不少，足足有七个，四男三女，长相上都是差不多的风格，怪不得会被那群拾荒者们留下。 他们被绑在营地地下挖出的地窖当中。有的是人类耳朵，有的是地球日式奇幻的精灵长尖耳朵，还有的是圆耳朵。至于年龄，唯一的那个圆耳朵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得很矮，大概一米五出头吧。 巴克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出了这七个人所属的种族：分别是人类、精灵，还有半身人。那个矮子是半身人还是什么？算了，管他呢，就这么叫得了。 他们的状态都不怎么好，有两个男人的精神看起来已经完全崩溃。不过在玛琳人巴克看来，这个崩溃的程度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只要那个世界的抢救方法放在这个世界也能用。 七人当中精神状态看起来最好的那个半身人，他的详细情况就不描述了，在看到下来到地窖里的巴克之后，双眼瞬间就瞪圆了起来。他朝着巴克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嘶吼。他嘴里的牙齿已经全被拔掉了，舌头也没了半截。他没办法说话，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沙哑叫声，估计声带也已经因为长时间被……而完全毁掉了。 嘴唇干裂，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淤青和伤口，双手因为长时间被吊起来已经完全变了颜色，估计也是废掉了。 “啧啧啧啧……” 巴克一遍咂着嘴，一边摇头。“这也太惨了，男人都这么惨。也许这就是乱世吧。” 巴克走上前去，帮这所有人捏碎了他们身上的镣铐。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就此获得了自由。还有几个人是被“串”起来的，比如那两个精灵，可能是拾荒者怕她们反抗，所以就用钩子钩住了她们俩的琵琶骨，把她们串了起来。 “嗬，还好你们遇到的是我巴克老爷。” 巴克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伸到了自己的怀里。虽然使用的是一种地窖里的七人从未听过的陌生语言，但每个人都能明白他话语的意思。这就是哆啦米格院长为巴克提供的黑科技翻译器，而且他提供的黑科技还远不止如此。 哆啦米格，巴克暗地里给米格院长起的外号，因为他在巴克出任务的时候给他准备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管有用没用全让巴克给带上了。 “装，你就一直往里面装。我倒要看看你能往衣服里装多少东西！” 这是当时哆啦米格院长对巴克说的原话，而巴克也确实没有让哆啦米格院长失望。他把哆啦米格提供给巴克的道具全都装进了衣服里，当然，都是些便携式的小玩意儿，没啥大家伙。巴克毕竟只是把道具装在衣服里罢了，而不是什么异次元口袋。 “这个？” 巴克掏出来一个扩音器，然后摇摇头，收了回去。“不是这个。” “这个？” 这是一面镜子，他平时梳妆打扮用的，自然也不是。 “这个？” 一根口红，不对，虽然玛琳男人用，但巴克是从来不用口红的。这是……哦对了，这是前几天早上帮一姑娘涂唇膏时顺手收到衣服里去的口红。 梳子，不对。手枪，也不对。便携式火箭炮，也不对。护发素，更不对。急救盒，对了！ 巴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正方形的、扁平扁平的浅黄色盒子。他把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上下两排，每排四根小小的注射器。 “这个。” 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正蹲在自己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根尖头的铁柱。“这个东西能救你的命，但我不确定是否能对你这样的种族起作用，如果没用的话很可能会导致你死亡。虽然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但也还不至于会就此死去，你可以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让我把你送回到城市里去。” 他的语速很快，所使用的语言完全陌生。但平能够清楚地明白他话语的意思。平看着这个男人手中的铁柱，点了下头。 “嗬，嗬嗬……” 他想说话，但说不出什么来。 “那行吧。” 巴克见对方同意了，便把注射器刺进他的胸膛，将里面的特效药推了进去。 玛琳世界的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是有用的，他之前拿那些拾荒者试过。但这个人好像不是人类，所以巴克也不敢保证，应该不会死吧。 346 不同的宇宙（一） 这位半身人的运气很好，来自另一个宇宙的速效急救针在这个宇宙的效果甚至还要胜于在原宇宙时的效果。在原宇宙里米格院长把这东西交给巴克的时候说的是“能够加速伤者的自愈速度。”比如你原本就有较强的自愈能力，比如断肢再生什么的，但是需要较长的时间去恢复。 而用了这玩意儿之后，它能够让使用者在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迅速地将自己身体缺失的部分长回来，并且还能为你提供充足的能量。这技术并非是米格院长首创，原型来自于一个外星文明经常会在他们飞船上使用的“虫子医疗器”。 那是一个放置了一只常人手腕粗细的蠕虫的器械，这种器械里的蠕虫在机械不被激活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当机械激活以后，蠕虫会被机械压成汁并提纯，经过提纯后的蠕虫汁会通过机械注射到使用者的体内，可以让使用者快速回复身上的伤势。这种蠕虫是那个外星文明的特产，他们向玛琳人提供不少这种蠕虫的母虫以供玛琳人养殖。 但比较可惜的是这种昆虫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所以产量一直都比较低下。而且人类和外星人的身体结构有别，所以也不能像那些外星人那样把经过提纯后的蠕虫汁直接打入到身体。而是需要经过更多道工序才能够使用。 虽然玛琳人在恢复身体伤势上有着更好的选择。但这种被称之为“外星蠕虫药剂”的特殊药剂有着便于携带的优势在，对于普通人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所以对于增强这种蠕虫产量方面的研究一直都在进行着。 从刚才起巴克就发现了，来自于玛琳宇宙的很多东西在这边都能够起到相比较原宇宙时更加优秀的效果，甚至包括巴克所使用的一些技能。这似乎是一个，额，怎么说呢？巴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他感觉自己就连放波的威力都变大了不少。 现在的巴克，一发普普通通的洞洞波都能够打出堪比大当量航弹的爆炸效果。巴克的洞洞波现在已经很贴近于原著中的洞洞波了，威力没有那么大，但是穿透力非常之强。当然，巴克现在的实力也是要比洞洞波的原使用者强上不少的。如果说那位桃先生的战斗力是一百五的话，那么巴克老爷现在的战斗力则差不多是……额，多少呢？ 就以巴克拼尽全力地攻击地核，最终也算是能够将星球打爆的水平来看吧，这个战斗力差不多是某发际线高得可怜的王子全力水平下的百分之七十，大概一万二千多吧。 虽然没到贵族级，但巴克可是十分标准的贵族级战斗力。贵族级战斗力的跨度很大，最强的贵族可以达到某婴儿车大王级别的战斗力，是否有婴儿车大王全开时的战斗力那就不知道了。玛琳宇宙的贵族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很多，虽然在纯战斗力上肯定是比不过某珠子世界，但能有这种水平的高端战力也已经很不错了。足以在大部分宇宙横着走。 毕竟某珠子世界是一个中期boss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松毁掉一颗星球，后期顶级人物动动手指头就能崩灭宇宙的超规格宇宙，巴克老爷所在的宇宙和这种宇宙还是比不了的。 到目前为止巴克还不知道他穿越的这个宇宙最高战斗力水平是怎么样的。不过他现在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看了，因为他的契约任务已经完成，再过一会儿就要回归到原宇宙去了。 这是全体人类彻底摆脱那个绝望宇宙的机会，世界远征为的就是找到一个能够让人类安稳生活的世界。而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而人类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 也许方尖碑没有玛琳人顶级贵族那样强大的战斗力，但是方尖碑却了解许多玛琳人不曾了解的东西：比如这个宇宙的真相。 这是一个已经历经过很多次毁灭与重生的宇宙，而现如今，玛琳人所在的宇宙也即将步入它的最终结局——并非热寂，而是彻底地变为虚无。也许在不知多久以后，会有一些元素在这片虚空之中聚合、碰撞产生新的宇宙，但那已绝不再是玛琳人所在的宇宙了。玛琳人所在的宇宙有着很多很多的世界，这些世界便是那些前代宇宙经历毁灭又新生所剩下来的、未被完全毁灭的“残骸”，无数的残骸堆积在一起便形成了这片宇宙之中无数的世界。 世界远征的目标便是真正的、这片宇宙在这个时代的“新土”，那里和谐安宁，稳定有序。是这片宇宙最“上层”，也是“最新”的区域。而玛琳人所在的世界，只不过是宇宙历经不知道多少次的毁灭后在新宇宙的底层苟延残喘的“旧土”罢了。 狂乱、无序、畸形，到处都充满了污染和恶意。但也最能诞生无比强大的生物。这其中便包括着人类。 人类是无数旧宇宙物质的聚合体，是躺在这个宇宙最陈旧襁褓之中的新生儿。 就像方尖碑毫不关心这个宇宙是否会真的彻底化为虚无一样，人类之中的最强者同样也可以不关心这样的问题。即便宇宙毁灭，他们也一样能够以旁观者的身份冷静地看带着这一切。如果这片宇宙彻底毁灭，在此处也不再有新宇宙诞生，那么他们便会成为“游牧民”。游离在宇宙之外，在一个又一个的宇宙之中落脚，直至寻找到下一个可以“安家”的地方。 至于生命的尽头？反正方尖碑这样的生物是从未考虑过这种事情的，寿命对于它们这样的存在来说毫无意义。也许它们和宇宙一样都有着最终的尽头，也许吧。 来到这个宇宙之后，巴克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人类与玛琳世界的人类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尽管在外形上一模一样。要说形态的话，巴克觉得这个世界那些游离在战场和森林里的“孤魂野鬼”们倒是和他更相似一些。毕竟人类的祖先也是从非物质世界那边移民到物质世界里的。 两个世界的人类唯一相似的地方就只有最本源的灵魂，将常态的灵魂全部剥除以后，所剩下的最精纯的“自我魂”便是两个世界的人类，乃至所有生命唯一相同的点。也许这个相同点也是所有宇宙都通用的吧？ 347 巴克交任务（二） 在给最后一个人，额，精灵打完急救针之后，巴克在这个宇宙逗留的时间限制也到了。他的身体逐渐虚化，然后彻底地消失在了这片宇宙之中。那两个精灵，她们在看向靠近她们的巴克时，眼神中布满了惊惧和恐慌。她们那惊惧和恐慌的眼神不只是巴克看出来了，地下室里其他几个精神状态还算正常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 精灵，这群拾荒者居然还能够抓到两个精灵，虽然只是人与精灵混血的半精灵但也能算得上是“上位种”了，人类在这个宇宙当中属于中位种，靠着讨大多数种族喜欢的外表以及堪比巨龙的播种能力在宇宙中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了。 “怎，怎么了？” 在巴克彻底消失在地下室里之后又过了一会儿，七人之中那位终于能够正常说话了的半身人看着这两位精灵，问出了他的疑惑。他对于这个救了他以及地下室众人一命的陌生人有着很好的印象。 “那个，那个人……” 两名精灵的身体在急救针剂的帮助下正在急速回复着，精灵本来就拥有着超出普通人类数倍的恢复能力，即便这两位只是半精灵，但她们伤口回复的速度也要远比一般人快得多。在场的这七个人里有四个是雇佣兵，另外三个人是分属于两个敌对国家的骑士。 想一想的话，长得这么“细皮嫩肉”，姑且算是细皮嫩肉吧，虽然皮肤是粗糙了点，手上的老茧也多了点，但至少长相是没得说的。再加上身为骑士，每日操练所得来的健美身材，在那啥书市场中相当受欢迎的“女骑士”流的“女骑士”便是如此了。 在人类国家当中，能够成为骑兵的无一例外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以后的优质兵源，要么是来自地主、牧场主家庭的子女，要么是小贵族之后，再要么是国家骑兵学院毕业的学生。有的国家没有贵族阶级，骑兵的来源则统一从国家自己建立的骑兵或者是骑士学院中挑选。 骑兵在人类国家的军队当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骑兵的坐骑并不仅限于常规的马匹，而且也不仅限于陆军。像是什么陆骑士、空骑士、海骑士，空骑士中的代表就有在各大奇幻世界当中都很常见的龙骑士。 龙骑士骑的龙一般指飞龙，因为飞龙体型适中。巨龙当然也是可以骑的，哪怕你只是一个平民，如果一个巨龙对你……额。 这个宇宙是一个很大的宇宙，因为它还有另外几个宇宙与它互通有无，几个宇宙之间的生命可以互相来往，畅通无阻。而不像巴克他们所在的玛琳宇宙这样，只能以“被召唤”的方式合法地来到这个宇宙，而且还得按照规矩，在使命已了后就得到自己的老家那边。 这样的规矩对于想要长久居住在这个宇宙里的玛琳世界的人类而言，毫无疑问是非常之不利的。 精灵们是上位种族，相较于不那么敏感的人类和半身人，精灵能够感觉出巴克身上的一些“不好”的东西。就像玛琳宇宙中的那些外界老鼠们一样，精灵们并不能像那些外界神灵们一样清楚地感觉到玛琳世界人类身上的“恶”，但是却能感觉到巴克身上所携带的那种，怎么说呢？一种很“冲突”的感觉，主要以“危险”居多。 “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了？” 半身人恰奇在地下室里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一件合身的衣服，不过他现在也不在乎这个了。反正地下室里所有人都是这副打扮。“我感觉，他应该是个好人吧？虽然不知道他来自于哪个国家。” “他，他根本就不是人类，也不是，不是我们这个位面，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话的那个精灵不停地摇着头，“他给我一种，一种很，很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总感觉他很危险，但又感觉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气质。虽然，虽然我也很感激他救了我，但，但是……” 以上的交谈内容巴克都知道，因为巴克的帮助并不是免费的，那盒针剂里除了疗伤的药剂以外还被加入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由玛琳新成立的新机构：“宇宙研究局”开发的一种玩意儿，巴克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叫什么。因为他对这个不感兴趣。尽管米格院长当时跟他吹嘘了好久，因为这玩意儿就是在他的主持之下研发的，但巴克硬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米格院长是联邦最优秀的科研人员之一，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技术力都是人类这个种族当中最顶级的。而这一切的代价就是他那英年早……算了，还是给优秀的科研人员多一点尊重。米格除了是联邦的顶级科学家以外同时还是大中央最高委员会的委员之一。 有关权利方面的东西就没必要多做介绍了，没啥用。大中央最高委员会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全部由联邦内的顶级贵族组成，这里面也有相当数量的普通人，这个普通人包括真普通人和天赐者。委员会的委员一共七十二位。 委员会里有一些帝国时期幸存下来的“老人”，比如几个来自于前帝国十二军团的军团长。巴克老爷的顶头上司缇娜将军并不是最高委员会的委员，虽然她很强大，是联邦的传奇人物，但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喜欢当“文职”人员。 贵族们掌握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标准贵族就有着全力爆星水平的战斗力。你让他们做文职，好吧，也有一些贵族喜欢从事文职。 玛琳人安置方尖碑的地方是他们在非物质世界当中划出的一块地盘，这里生活着一些愿意归顺于玛琳，在本质上也偏向于秩序的一些非物质世界生物。这种生物在民间被称呼为“灵”。至于灵的由来前面也已提过，无非就死人变的以及天然就存在的。 方尖碑就在玛琳人的研究室外面，有一群战斗力堪比联邦顶级贵族的非物质世界“邪神”，哦不对，“大灵”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它。虽然非物质世界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 巴克出现在了实验室中的传送阵上，手里还拿着一枚他从那边的死人手上掰下来的戒指。宇宙干涉实验的第一步进行地非常顺利。 348 地狱（一） “欢迎回来，巴克上校。” 巴克老爷现在是上校了，距离将官军衔还是差了一截。虽然他的实力已经足够让他被晋升到将官级，但那种将官级除了拿的工资会更多一点之外也没别的什么优势。虽然说联邦对于这种按照实力晋升将官给得很宽松，只要有要求那么立刻就会被晋升，但巴克还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他对于晋升成为巴克少将或者是准将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巴克对于权力没有任何**。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当一个能够拿着将官级工资的小镇治安官，就比如他的故乡圣塔那镇。巴克很爱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那里民风淳朴，人们热情好客。 生他也没毛病，反正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站就是圣塔那镇，所以他确实是在圣塔那真出生的。 巴克上校现在每个月的基础工资是六万，像他这样目前正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工资会翻倍到十二万。除了基础工资之外还有联邦校官可以享受的一系列待遇：比如免费公共交通、免费医疗、直系亲属的免费或者是折扣教育资源等等。 其实对于巴克莱说，钱不钱，军饷不军饷什么的真不重要。他去萨里昂舰队也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身为军人的荣誉还有舰队里那些……额，因为他的荣誉、爱国之心，以及一腔热血。 巴克一点都不想看到米格，他刚回到玛琳宇宙，映入眼帘的第一道“倩影”就是米格院长那闪着金光的可悲额头。发际线都这么高了还是不舍得戴个假发或者是植发么？ 其实，这就是巴克有所不知了。米格院长并非没有想过要植发或者是戴假发，只可惜那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用。在经历了最初的那段“遮遮掩掩”的时光之后，米格院长早就已经看开了这些俗事。 “欢迎回来。” 米格院长笑眯眯地看着巴克，他现在越看自己的这位帝国时代的同胞越顺眼了。做事麻利，聪明机警，虽然对于科学知识很不感兴趣但至少比那些不懂却硬要装出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的傻子贵族们要好。 米格院长最近收了个助手，是从联邦大学过来的博士生，一位长相很漂亮的姑娘。米格院长很喜欢他的这位学生，也许他可以撮合撮合这位他同样看着很顺眼的巴克和他的学生？只是这个巴克好像很花心，还是先看看自己的那位博士生是个什么样的爱情观吧。 巴克当然不知道正一脸和善地看着他的这位米格院长心里正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他现在只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不适，仅仅只是在那个宇宙带了那么短的一段时间就已经让他更加地受不了现在所处的这个宇宙了。 沉重、压抑又扭曲。和那个宇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根据我们这些科研人员的研究，我们似乎也发现了那片宇宙中一个十分特殊的区域。过去那地方不需要遵守什么规矩，就是环境稍微恶劣了一点，但比起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宇宙来也还是要好太多了。” 在巴克离开传送阵之后，米格院长走到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把东西放下。我请你去餐厅吃顿饭，我们边吃边聊。” 看着对待巴克的态度如此“亲切”的米格院长，实验室里所有的科研人员们都在面面相觑。就算是和他来自于同一时代的帝国同胞，也很少会有人能让米格院长用如此亲切的态度去对待吧？根本不可能的。特别还是这样一个头发如此浓密的人！要知道米格院长可不怎么喜欢和头发过于浓密旺盛的人打交道。 米格院长的小肚鸡肠、记仇、善妒、以及毒舌在全联邦都是出了名的。 巴克就这样被米格院长带到了实验室的餐厅里，这是一座很大很大，而且装饰也非常奢华的餐厅。餐厅里的服务员都是来自于非物质世界的“灵”们，它们形态多变，但无一例外都生得极美。 餐厅里的食材都是从联邦最优秀的养殖和种植基地运过来的，普通人想要吃上一顿用这种肉和菜做成的饭起码得花个好几百甚至近万块钱。 食材的价格当然不会特别贵，毕竟食物这种东西你如果卖的太贵的话这边的人是不一定买帐的。更何况联邦对于食物的价格也有着极严格的规定。所以在联邦，至多也只需要花个几千块钱就能买到全联邦最优秀的食材。 虽然世界很恶劣，但这里的人和国家却并没有那么恶劣。 米格院长给巴克点了一大堆巴克人都不认识，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菜。然后还叫了一个让巴克看上一眼就感觉到头皮发麻的姑娘过来和他一起吃饭。虽然那个姑娘很漂亮，身材也属于非常符合巴克标准的身材，但巴克一点也不喜欢她。 她身上有一种气质，一种巴克很不喜欢的气质。她看起来太过于正经了，巴克不喜欢太正经的女人，他喜欢放得开一些的。 带着一副黑，还是蓝框吧，带着一副厚厚的篮框眼镜，虽然她压根就没有近视。而且她戴的眼镜也并不是真的眼镜。两鬓各垂着一条系着蝴蝶结的麻花辫，这是时下联邦最流行的女性发型。她的身上穿着一件不拘一格的长裙，巴克此前从未见过这种风格的长裙，很漂亮，也很前卫。 她看向巴克时，朝着巴克眨了眨她那明亮的右眼，但得到的却是巴克的面无表情。 那个米格院长所说的新宇宙的新区域便是由米格院长的这位博士生发现的，所以那个区域现在也叫“珂朵拉地狱”。 为什么要叫地狱？因为那个地方很像是世界远征期间人类们在那个世界群的世俗传说里了解到的一个特殊的世界，一个被称之为“地狱”的地方。在玛琳宇宙，地狱就是人类居住的这个世界，称其为地狱毫不为过。而在这个宇宙，地狱应该就是那个地方了。 恶魔是各大奇幻宇宙的标配生物，在这个宇宙自然也不会例外。而在玛琳人的宇宙，那也算是个“奇幻宇宙”。那个宇宙的恶魔们估计就是人类，而地狱就是人类所居住的那个扭曲的世界。 349 巴克下地狱（二） “恶魔学？” 巴克刚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这是这位米格院长的学生珂朵拉女士给他说的一个新名词，而恶魔学这个词巴克却不是第一次听。因为在地球上的时候，看那些奇幻故事时候，只要有恶魔出场那基本上也都会有所谓的“恶魔学”跟着一起出场。那些恶魔崇拜者们研究的可不就是恶魔学么？ 崇拜恶魔，研究恶魔，思索着该如何去更好地召唤恶魔。大部分奇幻小说里的恶魔学研究的差不多都是这些，而巴克在听完了这位珂朵拉女士的描述以后，也确定了他的猜测，确实是和他前世看过的那些奇幻小说里写的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我们想要合法地进入那个宇宙，就得变成所谓的恶魔？” 巴克又喝了一口汤，这汤不知道是用什么食材炖的，鲜得不行。喝了一口马上就想喝第二口，根本停不下来。 这张餐桌上有着很多的凹槽，凹槽是专门用来放汤锅的，因为装汤用的汤锅会被特地做地很长。这个世界的人饭量普遍都大，像是天赐者、武者、贵族这种那饭量就更大了。 “是的。”珂朵拉女士点点头，她看向巴克时总会给巴克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她的眼睛一直都在巴克的身上扫来扫去，巴克讨厌这种并不包含那方面**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太正经了，虽然之前朝他眨了眨眼睛，但还是太正经了。 “贵族也可以进入到那个宇宙里去，但实力却不能超过某个上线。那个宇宙的地狱允许外宇宙生命进去的顶尖实力水平差不多也就是你这种了，尽管那个宇宙并不缺乏比你更加强悍的存在，但对于入内的外宇宙生命体实力却有着严格的限制。” 巴克差不多明白了，感情就是“你们可以来，但我不会让你们其中太强的进来，如果想要进来那也可以，但是实力得受到我的压制。我不能让你们这些外宇宙的生命在我家没有任何制约”这样的道理呗，倒也挺合理的，可以接受。 “也就是说……”巴克指了指自己，“我现在得变成恶魔了？” “是啊，因为我们好像和那个宇宙的恶魔相似程度很高，那个宇宙的恶魔和我们一样，是一种兼具了非物质世界生物和物质世界生物特征的生命。而地狱的环境也根我们这边蛮像的，只不过环境可是要好得多了，差不多是世界远征时期那些世界的水准，甚至还要更安全一些。” 地狱的环境比这边宇宙环境最好的世界还要好，这话说的也太离谱了。但，但……但巴克还真就没觉得这位女士有说错什么。 怪就只能怪这个宇宙太恐怖了，并不适合他们这些老实本分的正常生物居住。 地狱的环境对于宇宙里的寻常生物来说是难以忍受的，无论是西恩宇宙、康德拉宇宙还是螺钉宇宙。地狱便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它居住在三个宇宙的交汇点，被三个宇宙的生灵称之为“虚境”的地方。虚境是三个宇宙交汇、碰撞在一起之后，可以看作是形成于三个宇宙中间的一块区域。 这是一个古怪颠倒的世界，你在这里可以看到扁平宽阔的星球，可以看到从星系中心的空洞中向外喷涌而出的炽热熔浆，可以看到不断向外喷射着星体以及其他物质的“点”，可以看到上面镶嵌了无数星球的“线”……这里是恶魔们的乐园，也是神灵们的居住地。奇幻世界嘛，有神明存在也不稀奇。 只不过在这个宇宙，不，这三个宇宙里，神和玛琳人所在的世界一样，都不算是什么很好的东西。不过神在这边的待遇再怎么说也要比玛琳世界的“神”们受到的待遇好得多了。 神被分为狂神和正神，正神受普通生灵崇敬，为他创立宗教，建造祭坛。而狂神，狂神也有人崇拜，但那些崇拜狂神的在大部分主流文明里都会被视为文明之地。 至于恶魔，恶魔们也差不多，只是恶魔们基本和正面词汇沾不上边，但恶魔们比狂神又要好打交道得多。 恶魔们喜欢契约，喜欢交易，而且还很有契约精神，只要是合同上说好了的那么它就一定会忠实地、不拐弯抹角地完成。但前提是你得有那个本事和它签订一份公正公平的契约。 这个宇宙的神明们强大无比，但生灵们却并不畏惧神明。就和玛琳宇宙的人类一样，他们拥有这足以将神灵毁灭的力量。强大的人类会被称之为“圣人”，他们的力量甚至要超越众神，足以终结神明们的所谓“不朽”。 这个宇宙的圣人实力及格线差不多就是某绿帽子王子的跟班水平了，可能比他的那位跟班还要弱上一点。至于圣人中的至强者，也就是拥有着杀死这个宇宙的所谓“主神”力量的圣人，实力肯定要比巴克强，但具体强多少，有多强那就不得而知了。 巴克现在要做的就是变成一名恶魔，一名被那个宇宙“承认”的恶魔。不仅仅是他，还有一大批与他拥有着同级别战斗力的贵族都会成为这样的“恶魔”，来自异宇宙的恶魔。在世界远征时期，那些不想要人类过去他们的世界定居的外界人们也是这么称呼人类的： “恶魔”，以及“魔鬼”。 “你看这个。”虽然三人一直都在聊天，但是吃饭的速度却没有慢下来丝毫。桌上的盘子里已经见不到什么剩下来的东西了，对于玛琳人来说，对于厨师的最高称赞就是将他为食客们做的那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大的食物残渣在盘子里。 眼前的这三人就是这么做的，这是对于一名厨师的厨艺最好的称赞。 珂朵莉女士又从她的衣服里摸出来了一本书，一本厚厚的书，材质像是羊皮纸。“这本书叫恶魔之书，据说是记载了萨达地狱所有恶魔的名字，当然这肯定不可能。” 一边说着，珂朵拉翻开了这本书，一股邪恶的气息从书里喷涌而出，“这是那个宇宙的特产道具。研究恶魔学的人都会有上这么一本记载了部分恶魔真名的书。那些恶魔书上的恶魔名字会根据所有恶魔之书的原本——萨达地狱恶魔长河的一条支流中的名字实时更新。” 萨达地狱的恶魔长河是一条以光年为长度单位的巨大河流。你可以在星球上看到它，也可以在星空中看到它。根据那个宇宙的传说，世界上的第一批恶魔便是诞生自恶魔长河。它们是最强大的恶魔，其中有不少至今仍旧存在，并有着赫赫的威名。 “来，把你的名字录进去。” 350 玛琳恶魔（三） 巴克不知道这个把名字写上去了就可以变成那个宇宙承认的所谓“恶魔”是个什么道理，但他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然后……然后没发生什么。 什么情况都没有，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就是写了个名字，然后珂朵拉合上那本书，把书收了回去。“好了，等我回去之后我会把你的姓名以及相关信息登记到那个宇宙里去的，等一切都成功的时候你应该能感觉到。到时候你就可以随手打开一个通向那个宇宙的大门了，恶魔们都会这一招，名字叫做地狱之门。” “在我们这个宇宙也能打开通向那个宇宙的大门？？”巴克有点不相信，他现在了解的东西多了，是知道在宇宙里撕开一条通往外界的缝隙需要多么庞大的能量的。 “当然，已经有人先你一步获得那个宇宙的承认变成恶魔了。这些都是经过验证了的，在得到了【通行资格】以后，开启前往另一个宇宙的通道并不需要耗费多少能量，因为你已经获得了【门钥匙】。” 玛琳的强者没法在那个宇宙等级，能够等级的最强也不过就是巴克的水平，等于巴克就是这批“玛琳恶魔”里的战斗力天花板。巴克老爷又可以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了。 深夜，虽然仅限于宿舍区这一块。宿舍区外面的地方有的还是一片亮堂，而有的则比黑漆漆的宿舍区还要更黑暗。这里是非物质世界，物质世界的日夜循环在这里并不适用，只能人工调整日夜交替。 在这地方睡觉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说实话，蛮爽的，仅限于居住在做好了严密的各方面防护措施的宿舍楼里的普通人类，以及不需要什么防护措施也能睡得安稳的超凡者。人类这个物种本来就是诞生自非物质世界，在这个地方会感觉住起来很“舒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舒适归舒适，安全可就一点也不安全了。 “艹，这个时候来！？？” 巴克老爷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直起身体，宿舍的床不大，有点挤，但将就将就也能住。巴克是一个能吃苦、吃得住苦的人。 “怎么了？” “没什么，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精神略显疲惫的巴克老爷的身影出现在了餐厅里。今天的他就要去地狱当恶魔了，临走之前可得好好饱餐一顿。等到了那边……好吧，随时能回来，他差点就忘了这一茬。 这个宇宙和其他的宇宙都不同，这个宇宙对于外来者没有任何限制，只要你来那就来，宇宙来者不拒，不会有任何限制。但想一想，估计也没有人会愿意来这个鬼地方安家吧？ “看起来巴克先生昨天晚上过得很充实呢？” 正当巴克在那里埋着头大快朵颐的时候，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女生，那声音刚一响起巴克就瞬间在脑海里出现了它主人多的身份：米格院长的学生——珂朵拉。 抬起头看着他，腮帮子不停地蠕动。今天的珂朵拉女士换了个发型，换了个颜色的眼镜，同时还换了一件衣服。她的衣着品味依旧出色，长相身材也同样是顶尖，但那个气质实在是太不对巴克的味了。 巴克没理她，继续在那里细细品味着嘴里的食物。如无必要的话巴克不喜欢在吃东西的时候说话。 “巴克先生好像对我很不感冒呢？”珂朵拉歪着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对她没有任何兴趣、就连对她的出色长相也没有任何反应，但同时又好色地离谱的男人。难道自己完美地避开了对方所有的兴趣点？ 珂朵拉在看着对方的时候，脑子里也在思索着。但也不对呀？按理说这家伙好像特别关注女性的身材，而自己的这个身材也绝对是……可，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他还是对自己没有任何方面的意思，自己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和他同性别的男人一样。 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巴克把嘴里的骨头嚼地“嘎嘣”作响，然后快速地咽下肚。在清空口腔以后，他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这句在珂朵拉听来过于无情的话语。 这是他在和女贵族们打多了叫道以后领悟出来的一点经验，对待贵族女性可不能和对待普通人女性一样。最好是不要给你不感兴趣的女性任何机会和幻想，不然她们能缠着你直到烦死。 “啊……？” “嗯。” 巴克点点头，同时也不忘继续补刀：“抱歉了女士，虽然你很漂亮，但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此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切，有什么了不起……” 珂朵拉女士带着沉闷的脸色离开了，在离开时也不忘在那儿喃喃自语——“不喜欢我，切，是你有眼无珠……居然还会有我主动出击却对我没兴趣的男人，妈的……” 虽说是喃喃自语，但实际上那声音巴克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怪只能怪对方没有做任何加密措施，以及巴克的耳朵实在是太敏锐了。 珂朵拉女士摆明了是想找他谈恋爱的，但巴克并不喜欢和姑娘谈恋爱。他对于谈恋爱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兴趣。 巴克老爷从来都不缺乏追求者，虽然珂朵拉女士无论是在长相还是身材上都属他经历过的的一众追求者的顶尖水平，但巴克不在乎。不是说你长得漂亮做事就能无往不利的，虽然也差不多。 目送着气呼呼的珂朵拉女士离开，直至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巴克的腮帮子又动了起来，同时，他的手也在不断地将桌子上的食物打包，他特地买了不少便携式的食物，为的就是等到了那边去不至于中午只能就地取材吃一顿。 虽然他是可以随时随地打开恶魔之门回来餐厅吃饭的，但是执行任务期间太随意了也不好。虽然上面也没做这方面做什么规定，巴克已经在这间餐厅里看到了好几个身旁开着恶魔之门，而人正在那里大快朵颐的“玛琳恶魔”了。 巴克觉得，自己可不能像他们那样随意。绝对不能。 351 恶魔之门 巴克打量着自己弄出来的这扇门，摸着自己的下巴。还是这个门的外形让他感到最为满意。 每个人的恶魔之门外形都可以是不一样的，看你自己想怎么改。巴克的恶魔之门外形就是他在圣塔那镇家里的大门。 门的另一边一望无际的岩浆海，地狱的环境稀奇古怪，如果不设定坐标的话，门后面出现的地点完全是随机的，出现什么都不稀奇。就比如现在，滚滚热浪扑面而来。一股焦臭的味道熏得巴克立刻关上了门。 昨天开门还是冰天雪地，今天开门就又变成岩浆海了。如果再不设定一个固定座标的话，下次再开门直接给你来个粪坑那谁顶得住啊。 关上门，巴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发型，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开门。 另一个宇宙，某座阴雨绵绵的城市。电光在天上留下一道道粗大的裂痕，将整个世界照得通亮，沉闷的雷鸣在云层之中发出低沉的轰鸣。狂躁的气流在城市中横冲直撞，穿过大街小巷，划过路边紧闭着的窗户，带起阵阵尖锐的呼啸。 天上电闪雷鸣，地下狂风肆虐。但落下的雨点倒是非常温柔。 宽敞的豪宅大厅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前坐着两个人，面对着面。其中的一个正在那里埋头用餐，而另一个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豪宅里没有开灯，只有餐桌上的烛台为这篇宽敞的空间提供着有限的照明。餐桌以外的地方一片黑暗，只有闪电带来的转瞬即逝的光明才能让人短暂地看到一点大厅里其他地方的“颜色”。 红色与白色，以及从墙壁上方留下如同瀑布般的血液。 餐桌上，大快朵颐的人嘴里响起清脆的咀嚼声，他的嘴角可以看到鲜血流出，但是他本人对此却浑然不觉，只是在那里十分机械地做着有关进食的一系列动作：切割食物、送到嘴边、咬下食物、开始咀嚼，吞咽食物。 再喝上一口杯中的红酒，每一步的动作都标准地如同车间流水线。 进食的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身上穿着精致华贵的褶皱衫，胸前围着一条丝质的白色餐巾。现在是红白色相间了。 他手瘦骨嶙峋，十根手指像是骨头上只披着一层皮。但他的脸却又意外地肿胀，那是一张肥胖过度的脸，脸色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眼镜被挤地严重外凸，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从他那张肥脸上飞射而出的错觉。 坐在他对面的人抬起自己的左手，露出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手表的夜光表盘和表针为戴表者显示了此刻的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表盘上的秒针没有转动。 “索罗托门斯先生，我觉得沉默并不能为您带来什么好处。” 看表的男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张正在工作的磨砂纸，有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声音很有魅力吧。 “虽然您选择保持沉默，但是恶魔调查局并不是警局，我们办案也不会经过法院。您的沉默并不会为您带来任何的好处。” 进食的肿脸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来，将双眼对着面前的那个男人。他那原本就十分下垂的肥硕脸颊似乎正因为他的抬头而被拉得愈发下垂。男人似乎能预测得到：下一秒，他那不断下垂的脸颊便会因为皮肤支撑不住而被撕裂，两片肥硕的脸颊彻底脱离面部掉在地上。大量的脂肪从那骇人的伤口中喷涌而出，瞬间淹没整个大厅。 “咳……嗬——呵呵……” 肿脸男人的脸艰难地勾动着他那因暴饮暴食而变得极度扭曲的无关，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的嘴里已是一片红色，牙齿早就已经变得与寻常人类完全不同。明明盘子里的食物都是熟食，但他的嘴里却到处都是鲜血。在他张开嘴以后，大量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样从他的嘴中喷涌而出，落在餐桌上，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把自己的舌头吃掉了，那些血是他自己的血。 男人看着这一切，回归了沉默，但放在餐桌上的右手却已化作了熊熊烈火。只是，烈火却没有将整个餐桌点燃，就好像那只是虚拟的假象罢了。 “嗬，嗬嗬，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 用餐的人笑声愈发清晰，笑容也愈发扭曲、愈发癫狂。在他笑起来的时候，伴随着身体的颤动，他原本就瘦骨嶙峋的手在变得更加削瘦，手指上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紧、越来越薄。皮肤下方的指骨中也因过于收紧的皮肤而响起了酸涩的挤压声。他的手在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扁，原本粗大的骨节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就已经变得如筷子般纤细。 他是一个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当他还是那张过度臃肿的脸时，他那满是皱纹的皮肤上的每一条裂痕中都能看到清晰无比，红得发黑的“血痕”。过度肿胀的皮肤似乎暗示着血液用不了多久便会挤破那些脆弱的裂痕，从这片龟裂的“土地”下方喷涌而出。 但是现在，他的脸也不再肿胀了。瞬间松弛下来的面部皮肤一层又一层地堆积在一起，从他的脸上垂下。因面部皮肤的重量被严重下拉的下眼皮已不再能遮住他眼窝内那两颗晦暗无光的干瘪眼球。而他的眼球现在也已盖住整个眼眶了，和他的身体一样，早不断地向内收缩着。他现在的眼球就像是两颗纸团：干瘪、细小、凹凸不平。 但一切还远没有结束，这位进食者的身体仍旧在不断地向内“收缩”着。如此惊骇的场景没有让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脸上出现任何别的表情，自始至终，他都在以一种略显“怜悯”的目光看着对方。 直到进食者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枚小孩拳头大小的“纸团”，直到进食者原本的座位上出现了一扇门之后，男人脸上的表情才出现了一点变化。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火焰也不再仅仅只是覆盖住右手，而是逐步蔓延到了全身上下。 那看起来是一扇很普通的门，很平民风格的钢质防盗门。在男人的注视下，门把手被拧动，门被推开。 转瞬即逝的巨大闪光点亮了大厅，在雷鸣带来的震耳欲聋的寂静中，男人睁大了他的双眼。 352 嗯？ 353 大恶魔巴克见闻录（一） 354 大恶魔巴克见闻录（二） ‘涅珥锡菲舍洛’是她的名字，这个别扭的词语在龙人语当中的意思是‘蓝天’，因为她有着一双明亮湛蓝的双眸，如如晨曦微露的天空。每一天，正是这样的天空带来了苏醒的太阳，并将太阳那金色的光芒注入河流湖泊，将沉睡的生灵从梦中唤醒。虽然这个名字很常见，但常见并不代表着差。 她有着一头棕黄的长发，如秋季从树上飘落的干枯树叶，虽然这么比喻可能有点不太礼貌，但她的头发确实是这么个颜色，在发质上也差不多。尽管她是个圣人，可就算是圣人似乎也对这乱糟糟、干枯分叉的头发无能为力。 就像巴克他们世界的秃顶一样，再怎么强大的贵族该秃的还是得秃。 她身材高挑，牙齿尖尖，额头前弯曲的犄角下有着光河流动。 “这是我们玛琳的宣传书。”巴克看着这位女菩萨，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欢迎召唤我们玛琳恶魔，契约绝对公平，代价绝对低廉，服务态度绝对优秀。绝不玩文字游戏。” 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恶魔嘛，反正在玛琳人的认知里，这个世界的恶魔们不就是那种可以随意穿梭各个世界，然后到处给人打零工的存在么？就是收取的佣金比较高，而且有的恶魔还喜欢坑害雇主。 说白了就是一群各个世界跑的生意人，无非就是其中的“奸商”多了点。虽然玛琳人也打算当恶魔了，但玛琳人可不想当奸商。所以，他们决定从现在起，在这个宇宙里打造一个品牌，一个名为《玛琳》的恶魔品牌，或者说是恶魔势力。 当然，虽然玛琳恶魔们比起这个宇宙的普通恶魔来肯定要老实诚信一些，但老实诚信可并不代表着他们好欺负，就像恶魔们会在契约中玩各种各样的文字游戏、下各种各样的陷阱一样。和恶魔们签订契约的正常种族们大都也喜欢这么干。通过契约陷阱占恶魔便宜甚至是奴役在这边可是一件非常“正面”的事情。 “恶魔学”在大部分文明里都是合法的，而崇拜恶魔才是违法的。就像那些崇拜狂神的邪教一样。 巴克没愣住，但是大厅里的另外两个人，不，五个人却全都愣住了。而且在听完巴克说的话以后，他们硬是在原地冷了两三分钟之久。因为从巴克嘴里说出来的话有点过于惊世骇俗了。在这之前，自这个宇宙诞生…额，还是缩小到这个文明吧。自联合王国建立以来至今的五百多年的时光，再加上联合王国的前身，两个飞羽和龙人王国三千多年，共计三千五百多年的历史里。他们是第一次听见恶魔说出这样的话。 “很惊讶么？” 巴克看着眼前这俩好似痴呆了的二人，他将手中的黑皮书放到餐桌上。“惊讶就对了，我们玛琳恶魔和宇宙里的大多数恶魔都是截然不同的，我们崇尚秩序，我们爱好和平。我们热情好客，善良淳朴……” 一提起玛琳人的好，巴克就有点滔滔不绝了。因为他本人就是个玛琳人，而玛琳人给他的感觉也确实是如此。不管别的世界的种族是如何看他们人类的，但巴克绝对很喜欢这个世界的人类。邪恶堕落的人类在那个宇宙当然也有，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巴克对于玛琳世界人类的总体印象，特别是对于他自己所属的玛琳人的好印象。 即便是玛琳人当中的犯罪分子、邪恶之徒，他们可能在公共道德上有着缺失。但迄今为止巴克所接触过的大部分不法分子，怎么说呢，对待自己的同伴依旧是很讲“义气”的，他们可以义无反顾地为自己的伙伴们牺牲生命。明知不敌也会冲上来尽力为伙伴们拖延一点时间，哪怕这只是无用功。 他们坏吗？当然坏，杀人抢劫，破坏他人的家庭，让两个相爱的人生死相隔。即便对同伴们再怎么好，再怎么高尚，也无法忽略他们对于他人的恶。 “总而言之。”巴克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就我们玛琳恶魔了，和这个宇宙的其他恶魔有着非常显著的区别。如果对于我们的国家和风土人情想要了解更多的话，不妨打开我放在这本桌子上的书看一看。文字不是问题，你们会看得懂的。” 在丢下这最后一句话之后，这位名叫巴克的大恶魔身旁便重新出现了他的恶魔之门。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大门消失，周围的空间中一直压抑在大厅里的压迫感也瞬间消散一空。虽然对于在场最弱的萨利多安而言，压迫感并没有丝毫的减少。因为还有好几个圣人聚集在这个地方呢。 “这……” 最先开口的并不是涅珥锡菲舍洛，而是和涅珥锡菲舍洛一起来的搭档。她的搭档名字叫做贝利菲罗斯，一名雄性龙人。贝利菲罗斯追求了涅珥锡菲舍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可以算得上是情侣，虽然他们都算不上是真的很喜欢对方。 龙人讨厌形单影只，大多数龙人都会有搭档。他们很难忍受长时间独身一人生活，一旦独处的时间过长的话，他们将很容易出现各种精神上的问题。比起同是这个国家主题种族的飞羽族来，龙人们耐孤独的能力极弱。 因为不想要孤独，所以他们会和自己的伙伴形影不离，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就算拉屎也要在同一个卫生间，所以龙人们的卫生间都是蹲便器。再加上龙人的一些特点，嗯……所以就比较受很多种族的欢迎。 聂耳锡…就叫菲舍洛吧，菲舍洛看着被那位消失在大厅里的名叫巴克的恶魔留在桌子上的那本书，嘴巴张了张，蹦出一个字之后又重新闭了上去。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还是保持沉默吧， “这本书……” 所有人的身影都出现在了大厅当中，巴克当然是不知道他的实力能够藐视整个联合王国的圣人。这个世界的圣人级门槛毕竟要比巴克他们玛琳那边的贵族级低得多，大概是中将级还是上将级就可以被称作为“圣人”了。 在面对着这样一个远比联合王国最强圣人还要强大的大恶魔时，联合王国却只派了五个圣人过来，说实话，这个数量是有点少的。 355 神曲 这边的人类目瞪口呆，而另一边的本宇宙恶魔原住民们此时的心态也平稳不到哪里去。就比如此时此刻正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却刚好撞上了巴克这位不速之客的不知名恶魔。巴克正在雅哈拉，玛琳人是这么称呼这个世界的，他正在雅哈拉的地狱区到处逛。目前的位置是一颗甜甜圈形状的星球外，再次之前他还见过一颗“方形”星球，就像地球古代人们想的“天圆地方”的那个“地方”一样。 整颗星球就是一个巨大的平面图，厚度是正常星球差不多的厚度，正面一个世界，反面一个世界。那个平面星球只有自转没有公转，倒是有一颗“小太阳”围着它转来转去。也不知道那颗太阳到底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制造的。 甜甜圈星球没有自转只有公转，它的中心生长着两颗比无比庞大的巨树，一颗在正面，另一颗在反面。巨树为甜甜圈星球提供着照明，用它那巨大的、足以蔓延到星球之外，巴克面前的粗大树枝上的树叶。这些树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每隔二十个小时熄灭一次，熄灭的时间是十四个小时。当树叶重新亮起时，其发出的光亮会有一个由弱至强的过程，就像清晨慢慢从东边爬升至天空的太阳。 星球上生活着生命，巨树上也生活着生命。毫无疑问，那些生活在巨树上的生命在生命强度上要比生活在甜甜圈上的生命强得多。 神与恶魔都生活在雅哈拉，所以雅哈拉也可以被粗略地分为三个部分：恶魔们生活的地狱、神明们生活的神国，以及恶魔与神灵混杂居住的无序地。神灵们那边的世界有世界远征时期叛逃至玛琳阵营的，被他的同胞们称呼为“堕落者”的“天人”，玛琳人是这么称呼这些“懂得理解”的新同胞们的，则有这些天人同胞们去交涉。 神嘛，奇幻宇宙的神灵大都长得差不多，可以大致分为长翅膀的翼神和不长翅膀的无翼神两种。一般来说，带翅膀的神颜值普遍更高一些，长得也会更贴近人类一些。他们的相貌会更加中性化，他们的美也是超越性别，兼具雄性与雌性的美。当然了，也包括他们的……嗯。地球上不是有“天使没有性别”这样的说法么？差不多就是那样了。 和他们这些在气息上过于邪恶的“玛琳恶魔”不同，天人们的身体以及灵魂成分和玛琳人也是截然不同，他们比起玛琳人来要更能被这个宇宙接受一些，毕竟里里外外都充满了“正能量”，而不是像玛琳人这样，乍一看能被玛琳人那邪恶又强大的气息吓个半死。 所以说，天人就不像人类这样，在这个宇宙有着过多的限制。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受到宇宙的热烈欢迎以及拉拢，毕竟这么正能量、能够让宇宙完全接纳融入的东西，又有谁不喜欢呢？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投靠到玛琳方的天人数量并不多。 而玛琳人虽然在世界远征时期有过很多的占领地，但是他们也没想过要把占领地那些已经完全接受了玛琳人的“外界民”移到玛琳这边来，因为压根就没那个必要。玛琳人自己都不想在自己的的世界呆下去，干嘛还要把他们迁过来。 虽然外界民不如天人，但是外界民也都是由这个世代的宇宙“最新的东西”组成的生命，在被接受程度上，他们也肯定是要比玛琳人高的。 目前巴克认识的天人一共就两位，那次在会议期和帽子老兄是旧时的天人，他已经记不得名字了。还有他们这群玛琳人来这边执行任务的最高指挥官，目前正在神界那边和这个世界的神灵们进行接触的天人“希尔克西里斯”。 这位天人实力当然没得说，毕竟是玛琳宇宙出来的，而且他还是一名神上神。虽然离开了本世界的神上神实力会大打折扣，但那也是玛琳顶尖贵族及格线以上的水平。在八百世界当神灵的时期，他的外号是“离经叛道者希尔克西里斯”，因为他在思想上就和大部分的神灵截然不同。倒不是因为他“恶”，而是大多数神灵都不能接受他的三观。 在世界远征期间，他也第一个提出与接纳玛琳人，与他们和谐相处的神灵。理由是玛琳人虽然气息邪恶，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显露出太多“恶”的方面，反而还有着大量的闪光点。就他的观察来看，希尔克西里斯觉得玛琳人和八百世界那些普通的凡灵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一群掌握着足以屠神的强大力量的凡灵罢了。 但是，这样的说法对于八百世界的那些过于讲究“非黑即白”的神灵们来说，毫无疑问，绝对是离经叛道而且不可接受的。在他们看来，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神灵们的思想就和他们的寿命一样，是一条不断延伸直线，如无意外的话，是很难看到什么“波折”的。 虽然世界远征最终是以八百世界的“神灵”们成功的包围了自己的家园，赶走了“玛琳恶魔”们这群侵略者而告终。但是玛琳人的入侵给八百世界带来的影响也是十分明显，而且也延续了下去的。 但要说最大的伤害和影响，估计还是那些一直已直线延续下去的神明们所遇见的，在他们的生命直线上突然出现的曲折和弯绕。 神明们的思想出现了动摇，因为都或多或少地沾染上了一点来自于玛琳恶魔们思想之中的“毒素”。 玛琳人是一切恶的聚合体，但是他们那无比深邃的邪恶灵魂之中，你却又能清晰地看到足以震撼神明之心的耀眼光芒。那绽放的美丽光芒所带来的诱惑力是惊人的，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拥有着“洞穿一切之慧眼”的神明们来说。 “他们美丽又丑陋，他们高尚又卑鄙，他们优雅又低俗。他们是一切美丽的、丑恶的、高尚的、下流的结合。他们自称为玛琳，其意为光明，意为一切美好的事物。他们最具诱惑力的恶鬼，足以让神明堕落。” 这是八百世界自经历了玛琳入侵以后流传下来的歌谣，出自神明之口，是真正的“神曲”。 356 大恶魔巴克飞扬跋扈（一） “离开这里，这是我的领地！” 色厉内荏的大恶魔菲尼克斯威胁着眼前的这名不速之客，尽管她很清楚自己并非是眼前这头恶魔的对手。这家伙光是站在那里就能给她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了，虽然那种压迫感在两人，阿不，两魔遭遇之后，很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这家伙故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以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高的威胁程度。虽然没什么用。 大恶魔菲尼克斯，芭迪拉世界的君主，就是那颗甜甜圈星球，那个地方就叫做芭迪拉。芭迪拉星所在的星系不属于任何一个恶魔皇帝麾下，是这个宇宙里的“自由星区”。即没有强大恶魔统治的星区。这个宇宙里的大多数星区都是这么个情况，毕竟地狱嘛，突出的就是一个混乱无序、一盘散沙。 “我只是路过而已。” 对待恶魔的时候，巴克老爷可就没有在别的地方时那么的客气了。但鉴于这位恶魔女士长得很漂亮，所以巴克老爷还算是比较客气的。恶魔的身上大都能闻到一种独特的味道，但眼前的这位恶魔小姐身上却没有。再加上她的外貌形象，很容易就让巴克联想到了一种同样是在奇幻宇宙当中很常见的物种：“半恶魔”。 所谓半恶魔，要么是半人半恶魔的人魔混血儿，又或者是半魔半神的神魔混血儿。后者在奇幻故事里的出场率要更高一些，特别是巴克在前世看过的那些奇幻网文当中。至于正统奇幻文……说实在的，巴克并没有看过什么“正统奇幻”。他看得最多的奇幻文字作品除了那几本经典以外大部分也还是老家那边的网络作家们写的“东式奇幻”。 恶魔们的翅膀通常不会是羽翼，通常会与同样有着翅膀的神明们的翅膀造型形成较鲜明的对比：神明们一般为洁白高雅的羽翼，而恶魔们的则是象征着邪恶与阴暗的蝙蝠翼。眼前的这位恶魔女士就是羽翼，黑色羽翼。她身上穿着红色西装衣裤，脚上一双黑色的皮鞋。上身敞开的红色西装里面是一件扎进裤子里的黑色衬衫，胸口系着紫色的领巾。 裤子上的皮带头是银色的，上面雕刻着金色的浮雕，形象是一个骷髅头。她的外形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也就是额头多了一对犄角。她头上的头发是白色的，长发梳到脑后扎成一条马尾辫。一头白色的长发很符合某……嗯，反正巴克老爷对于白毛是不感冒的。 她的睫毛很长，也是白色的，眼瞳的颜色为浅红色加橙色，背后的一条细细地箭头尾巴刺客正摆来摆去。虽然长得不错，但太过于平平无奇了。所以巴克老爷的内心没能升腾起一点波动。但看在至少她脸长得还不错的份上，就客气点吧。 “如果你想拦我路的话，我大概是不会介意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的。” 虽然并不一定真的会这么做，因为巴克老爷想来怜香惜玉。但必要的威胁还是得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大恶魔巴克老爷的跋扈气质。恶魔就得有恶魔的样子。 在威胁女恶魔的同时，巴克也没有停止继续打量对方。这头女恶魔背后的黑色羽翼可不止一对，光是背后身体的部分就有两对。她的耳朵又尖又长，耳背处也长着一些羽毛，如同一对小翅膀。 她身材修长匀称，大概两米三的身高，灰白的皮肤在面可以看到液态的火焰在其中流动。她的衣着打扮是非常现代化的，而且很时尚，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跟螺钉宇宙打交道的一头恶魔。螺钉宇宙是一个以科技为主的宇宙，画风和巴克的老家地球很是相似。 螺钉宇宙里大部分，好吧，只是巴克见过的，巴克见过的所有文明的科技水平都不算很高，大概是巴克老爷穿越前老家地球那边二十一世纪前期的水平，有的可能会有一些黑科技，而有的就真的知识和巴克老家的二十一世纪初期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可能还会更落后一点。 二十世纪中后期、二十一世纪前中期，巴克目前去过的五个科技文明的世界画风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其中最先进的一个世界的纪年和巴克的地球老家是一模一样的，他们那颗星球目前所处的年代是2020年，比巴克老爷穿越的那个年代晚上一年。这个2020年文明的画风在巴克看起来简直就和前世看过的一些赛博朋克风格科幻作品里对于二十一世纪中后期人类社会的描述一模一样。 巴克老爷的威胁让这位本来就是色厉内燃的时尚恶魔女士瞬间就往后退了一大截，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刚才的五百米被拉长到了五十公里。 “哼哼……” 巴克老爷如得胜的将军一般冷哼了几声，然后便大摇大摆地朝着这颗甜甜圈星球飞了过去。他对于这颗甜甜圈星球中心部分的超级巨树很感兴趣。 这个星系一共有七颗行星，其中拥有生命的星球就两颗，一颗平板星球，另一颗就是这颗甜甜圈星球。即便是这样古怪的宇宙，一个位于三个宇宙中心部位的宇宙也一样有着生命存在，而是大量生命。这个宇宙的环境稀奇古怪，但是却意外地适合生命生存。只要你能屏气，你就能在宇宙空间里游泳，是的，能在宇宙空间里游泳。哪怕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巴克老爷的脚踏上了巨树的一根树枝，感受到了久违的重力。在距离他大概十五万公里远的外太空之中，一名全身红的女恶魔正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他每在树枝上前进一步，女恶魔的身体也会跟着颤抖一下。 “妈的，该死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 菲尼克斯在外太空之中不断地碎碎念，“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在这么偏僻的星区还能碰见这种怪物？他妈的，这下该怎么办？找老……不，绝不找他，绝不！！” “这该死的，这……” 菲尼克斯本想臭骂一顿这个目前距离她已有二十万公里之远的不知名恶魔，但她刚刚准备在无法传声的外太空之中张开嘴，喊出第一个词语的时候。对方却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瞬间跨越二十万公里的距离，死死地锁定住了她。 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是菲尼克斯知道，这个家伙在威胁自己。他看着自己，看了很久，直到菲尼克斯在脸上堆满了笑容，在外太空上不断地朝他点头哈腰了近两分钟之后，他才慢慢地收回目光，继续将视线放在前面。 “哼哼……” 走在树枝之上的巴克，昂首阔步，气宇轩昂。 357 贵族的终点 巨树树枝上的环境，还别说，蛮不错的。树枝上花红草绿，还有绿水青山，感觉和恶魔居住的地狱画风一点儿也不搭。一根树枝的长度至少有数万千米，上面弯弯绕绕，至于直径，巴克看了一下，几千公里也是有的。这是一颗生长在宇宙之中的巨树，虽然看起来是上下两颗，但实际上这是一棵树。 树枝上巨大的树叶为树枝以及下方的甜甜圈星球提供着照明，不过其光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刺眼。呆在树枝上和呆在普通星球上的感受到的阳光强度是一样的，同时，就算直视树叶也一样不会感觉到刺眼。 柔和、明亮、温暖的光，透露出一股与普通恶魔世界的气味完全不同的“温柔气息”。但即便是环境恶劣的普通恶魔星球，在巴克他们这些玛琳人看来也远远要比自己的老家好。 巴克目前所处的这根树枝上一共七座城市，以及大量的村庄与城镇点缀在树枝上。城市与村庄之间分的很散，上面生活的文明之间似乎还会经常互相征伐。从树枝表面打到树枝内部，又从树枝内部打到树干内部。 并不是每根树枝上的文明之间都会互相征伐，居住在这颗巨树上的大部分文明之间还是维持着一种较为“和平”的状态的。 这里是大恶魔菲尼克斯的“自由之国”，在这片星区算是小有名气的一颗星球。因为在这个地方居住要比在本星区里别的恶魔星球上居住安全得多。菲尼克斯是恶魔与神灵的混血儿，她的父亲是狂神西克迪尔罗，母亲是恶魔皇帝西贝丝拉德琉尔娜。无论是众神还是恶魔，名字长是这两个物种的最大特点。 一个恶魔或者神灵的名字通常能由数十个长词组成，这完全取决于他们活了多久、在这漫长的生涯之中做过多少他们认为的有价值的事情，以及他们的无聊程都。越是吃饱了没事干的神灵或者恶魔，其名字就越长。普通的神灵姓名一般由一个或两个姓氏、外加四到六个名字组成，不算特别长。恶魔的也是如此。 菲尼克斯是这个自由星区里非常有名的二代：长得漂亮、出身显赫。夸张点说，追求她的大恶魔数量能从甜甜圈星排到方块星。 所以，菲尼克斯其实并不是真的害怕眼前的这个不知名恶魔，她怕的只是这家伙在自己的地盘乱搞，比如搞大屠杀、大血祭什么的。她可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的发生，但她也没有能力去阻止。就算是找自己的爹妈帮忙，他们大概率也是没办法在对方彻底毁掉她的领地之前赶过来的。 她确实打不过对方，但对方想要把她怎么样也是挺难的。毕竟她可是家族里唯一的女儿，深得她前面的二十三个哥哥以及父母宠爱的“黑翼公主菲尼克斯”。 比监控卫星看得更远的恶魔之眼正一刻不怠地锁定着已经走到了菲尼克斯地盘里一座城市当中的大恶魔巴克，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家伙的一举一动。 “要不要了解一下我们玛琳？” 那头恶魔的身影突然从城市当中消失了，紧接着，他的声音就在菲尼克斯的身边响起。虽然太空环境里并没有空气，但是他的声音却仍旧能够在这“无声的宇宙”中十分清晰地传到菲尼克斯的耳中。 “啊！” 菲尼克斯惊呼一声，身体瞬间消失，这回是彻底跑了，只剩下空间里残余的恶魔之门消失以后的波动。巴克感受着周围的空间波动，略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这女恶魔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不就是吓了她几下吗？ 虽然恶魔跑了，但是该巴克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他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然后朝着巨树的最顶端丢了过去。那里应该是那个女恶魔的宫殿了，应该是吧。 做完这一切之后，巴克也召唤出了他的恶魔之门，打开门离开了这里。上司希尔克西里斯发出了召集令，召集所有在这个宇宙里执行任务的人到他那边去。恶魔界到神界之间有一层隔膜，是由众神们共同建造的“防火墙”，为的是让恶魔们没法随心所欲出入神界。毕竟恶魔们的恶魔之门天赋实在是太强大了，不过强大归强大，这项天赋技能到也并不是无敌，随便去哪里都是畅通无阻。 恶魔们想要进入神界的话，需要穿过“众神之门”，神灵们到也不会阻止所有的恶魔前往神界，毕竟也不是所有的恶魔都是那种混乱邪恶的阵营，那些偏秩序倾向的恶魔都是可以被众神拉拢的。 通过希尔克西里斯发过来的坐标，打开恶魔之门以后，巴克和其他数十名贵族一同出现在了一处这个宇宙里的未知区域。联邦目前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这个宇宙增派普通级贵族，目前的在这个宇宙注册成为“恶魔”的马琳贵族数量已达近三百人。 目前的玛琳，有登记的贵族数量，不包括那些达到贵族级战力的天赐者的话，贵族数量共计是一千七百九十二人，像巴克这样的普通贵族级数量并不多，一共也就三百一十二个。都是非常年轻的贵族，因为贵族们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不断变强的，这种变强没有上限，因为它可以让贵族无限地变强下去。 一个贵族等到了八十岁以后，其战斗力普遍都能达到两万到三万。到了这个水平的时候，贵族们虽然也还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变强，但增幅也不会像八十岁之前那样大了，不做任何锻炼和修行的话，一年下来的自然增长也就只有几十到十几。纹丝不动也是可能的，毕竟贵族也有强弱之分。 除了战斗力上的增长，贵族们的生命等级也会随着他们的战斗力提升而不断升阶。贵族的寿命很长，但远远称不上不朽。但死亡的贵族往往也不能称得上是真正地死亡。强大有时候也是一种诅咒，贵族们以细小的身躯掌握着这个宇宙里最顶级的力量，但这种无时无刻都在增长、似乎没有任何限制的强大本身就是一种限制了。 宇宙的最底层，玛琳世界之外的非物质世界深处、巨大的世界漩涡外围，那些在千年前为玛琳人挡住外界神灵，被他们称之为“大鬼”的毫无理智、只剩下强大的存在，也许那其中就有着玛琳人的贵族祖先。 因此，所有的贵族，他们都会选择在活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千年，也许是万年，在感知到自己的“大限”之后，便会启程前往非物质世界，再也不会回来。 其实对于贵族们来说，光荣地战死是比自我放逐更加能够接受的选择，至少他们能够“死掉”。 即便是最强大的贵族，也会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 358 梦与梦 “你在看什么？” 巴克正在那儿看得起劲呢，一道非常突兀而且轻浮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不过这并不会对巴克有什么影响，因为他在全神贯注的时候是很少会理会耳边突然出现的男人声音……嗯？怎么是个女人？ 因为巴克没有回答她而突然闪现到巴克老爷面前，挡住了他全部视线的这位贵族，她的身材前那什么后那什么，身上穿着一套哥特风格的镶钉皮衣和皮裤，虽然发型有点非主流但并不会影响到她的漂亮。由于她的声音过于中性化，以至于让巴克将她认成了男人。但实际上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性，还是个大美人儿。 不过她并不是巴克在这个地方见到的最耀眼、最能吸引他眼前的女人。所以巴克的脸上露出了极不耐烦的神情，将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扭下，用双手举起，视线再度聚焦在之前他一直关注的那个位置。 “嘿！” 原本还带着不羁笑容的女人在见到巴克是这样的反应滞后，十分不满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这样的美女？” “因为前面有个比你更漂亮的，女士。”巴克用他那颗与脖子分了家，被高高举起的脑袋，面无表情地回答了这位女士的疑惑。 脑袋山只有一半的地方有头发的哥特女孩气呼呼地离开了巴克所在的位置，离开了这个不解风情、毫无礼貌可言的男人旁边。巴克老爷的性格一直都是这么恶劣，所以才会与玛丽乔女士长久地混在一起。所谓狐朋狗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就是这个了。 目前正在这个宇宙里执行任务的贵族总共二十人出头，没有太多，因为来的都是和巴克同档次，能来到这个宇宙的玛琳人战斗力等级的天花板。当然，不包括那个希尔克西里斯。 “巴克！” 巴克的脑袋抖了一下，终于主动将视线离开了那位被五六个男贵族围起来的姑娘，放在了那个叫他的人身上，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天人希尔克西里斯。 “他是怎么知道我叫巴克的？” 巴克有点纳闷，但巴克所在的世界毕竟是一个有相片的世界，他会认得巴克倒也不奇怪，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肯定是事先就了解了一下所有属下的相关信息的。只是巴克还是不明白，为啥就非得叫他呢？ “巴克。”一边叫着巴克的名字，希尔克西里斯飘到了巴克的面前，两人面对着面，他的身高与巴克相当，长相……算了。他来到巴克面前，上下打量着巴克，然后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点点头，“算你一个。” “嗯？？？” 巴克听着他的话，一头雾水。“什，什么算我一个？” “待会儿要到神界去，我正在筛选过去的人。你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拥有贵族级战斗力却没有到贵族级的人，让你和我一起到神界去真实再适合不过了。” “哦，好的好的……”巴克连连点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给你说。”西科尔西里斯的话并没有说完：“你记得伊梅格尔吗？” 巴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感觉很熟悉，但想了两秒之久都没能想出来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谁，直到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漂亮的人脸，还有人脸头上那顶高高的黑色巫师帽。 “啊，伊梅格尔？我记得。” “他也在这次任务，现在已经到神界那边了，他向我指明要你做他的搭档。” “为啥？” “因为比起被某个一点也不想记起的前任情人纠缠，和你搭档肯定是更好的选择。” “前任情人？” “你忘了，我们天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么？” 巴克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如此。 【……………………】 夜晚的大街，有两名穿着一模一样的人正在街上走着路。他们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大衣，不过长相并非也是一模一样，且身高也不相同。一个较高，接近两米，另一个中等身高，接近一米八；一个带着宽大的尖顶巫师帽，另一个只有一头梳到脑后的短马尾。 在两边路灯的照射下，飘渺的雾气在大街上弥漫起来。薄雾飘荡在两个人的脚下，让他们看起来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他们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一直说要到这个地方来。”巴克低着头，用靴子碾碎一颗地上的碎石。“来这里干嘛？就这么逛大街？” “嘘——”帽子老哥伊梅格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走就对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拉你到这个地方来是为什么。” 作为玛琳宇宙正常世界的神灵与玛琳世界梦境生物生下来的混血儿，伊梅格尔有着和鸟人希尔克西里斯相同的特权，他是被这个宇宙“欢迎”的生物，和巴克他们这种普通玛琳人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巴克的本源也不属于玛琳世界，但自他来到了玛琳宇宙并在雾中捏完了自己的身体以后，他便是彻彻底底的玛琳宇宙生命了。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上。 这个地方的画风和巴克最初穿越到玛琳时感觉的玛琳画风差不多，可能要更“先进”一些，大概是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大都市的画风。 用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马路，一座座圆筒路灯伫立在街道的两侧，为这条马路带来柔和昏暗的灯光。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可以看到细小的灰尘与飞虫在光芒之中翩翩起舞。 “嗒-嗒-嗒-嗒——” 两人的脚步声同时响起，他们的步伐完全一致，以至于在听的时候就只能听到一道脚步声。一双双眼睛躲在马路两侧房屋窗户的后面，看着下方马路上的二人。一双双耳朵听着二人那漫步在街上、只有一道声音的清脆脚步声。 这里是梦境吗？因为伊梅格尔出现的地方似乎总是和梦境有关。 一路向前走去，在马路的尽头，两人看到了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士——其实是在躲避着一头怪物的扑食。她的动作优美，如翩翩起舞。 359 夜的剧场（一） 这里是梦境世界，是三个宇宙内所有生灵共同拥有的梦境世界。宇宙与宇宙之间的距离无比遥远，还需要跨过危险的“虚境”。但是在梦里，你却可以轻松地前往三个宇宙中的任何一个，只要你想去。 如果要问有什么能够让一个普通人也能够轻松穿越宇宙的方法的话，做梦或许是一个很好地选择。它也许无法将你的身体也一并带到另一个宇宙去，但至少能让你在梦里无视距离和空间。两个相爱的人即便是处于不同的宇宙，在双方都进入到梦乡中之后，他们能够在梦中相会，倾诉衷肠。 强大的神灵会将自己的“信徒”们拉到同一个梦境之中。在那里，他们会受到神的庇护，不会被噩梦打扰，也不会被恶灵侵袭。这个世界的梦境里一样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命，它们有好有坏，充满着恶意的占据少数，但并不代表抱着善意的占多数。 在街上翩翩起舞、躲避着怪物袭击的女郎也看到了走在大街上的巴克和伊梅格尔。她看着这两人，迈起那轻灵的步伐。迅速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靠近着。她与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足有百米之遥，但只是眨眼的时间，她便已经带着那优美的“舞蹈”，跳到了二人面前。 她在两人的面前翩翩起舞，流光溢彩的双眼只是与人稍稍一对上，便能顿时让人心中生出满满的怜意。然后就会被她背后连接着的巨大怪物一口给吞下肚吧？ 是的，这位美女只是那头巨大怪物从嘴中伸出来的舌头罢了。如自然界中那些懂得使用天生的“伪装”和“陷阱”来进行捕猎的生灵。 “嗯……” 巴克看着这位姑娘，向左歪着头，伊梅格尔也看着这位姑娘，向右歪着头。过了一会儿，由巴克率先开了口：“你说…把这玩意儿跟那玩意儿拆开的话，还能用不？” “不知道。”伊梅格尔把脑袋板正，摇摇头，随即又立刻补充了一句：“你这也太变态了。” 话音刚刚落下，无法割舍的怪物和美女便被强行割舍了开来。被剥离了怪物的美人的皮肉以极快的速度干瘪、收缩，在短短的二十七秒之里，就变成了一具丑陋又袖珍的干尸。袖珍到足以被巴克拿在手里。 “嗯……” 两人无论是谁都没有去看一眼那个因为受了重伤而慌忙逃窜的怪物。在它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条街道以后，在很远的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响，像是气球爆炸的声音。 巴克看着地上还在不断收缩，直至完全消失不见的干尸，习惯性地摸起自己下巴上的的小胡子。“可惜了，我还想……” “你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巴克摇摇头，将脑袋重新抬起。清脆的脚步声继续在马路上响起，依旧是那两个人，依旧只能听到一个人的脚步。 这是梦吗？这是梦。 戴着巫师帽的伊梅格尔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虽然烟味并不呛人，不过却迷住了两人的视线，将两人的上半身变成了一片朦胧，模糊不清的状态。两个模糊的人在马路上继续漫步，但已不再有眼睛在窗户后看着他们，也不再有耳朵在暗处听着他们了。 人是一种十分感性的生物，并非只是人类，大多数生命都有着这样的特点。人类会因为一时情绪上的冲动而做出各种各样偏向性的判断和决定，可以说这是“人”这一生物的不足之处，也可以说这是人性的魅力所在。 “人类是被情感推动和操控的生物” 这么说倒也没错，所以在一些文学作品里，经常会有一些为了探寻所谓“大道”而灭情绝性的角色，这样的角色不在会被所谓的情绪所干扰。他们的大脑只剩下理智和对于某些事物的的执着追求，他们认为这样才能让他们达到所谓“大道之巅”、“超脱一切”。 梦境是一切拥有着“情（咳咳）欲”的生物独属的世界，它并不对那些早已灭绝了性情、抛弃了情感的生物开放。因此，有那么一些生命，有那么一些种族，他们生来便是不会做梦的。他们也永远无法理解所谓的“梦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他们的心灵是荒芜的大地，那里没有深不见底的海洋，只有坚硬的灰土。在巨大的灰色土地上看不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只有一个又一个，孤零零地走在灰土上的身影。那便是他们在那个地方的投影。 在那片灰色的土地上，就算是两个人擦肩而过，他们之间也不会产生任何的交集。他们甚至都不会发现自己与别人擦肩而过。在那片灰色大地的上方，原本天空的位置，是无尽地、与灰色大地相对的由**组成的沼泽，一望无际，漆黑一片。 有些东西是不会做梦的，并非是构成他们的身体成分，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情感，只有**。**是生命诞生的根源因素，根源于对“生”与“延续”的强烈渴求。一切自此而起，因为有了“动起来”、“生存下去”、“延续下去”的渴求，才让生命得以诞生在宇宙之中。 画面转到巴克和伊梅格尔这边，两人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之前的马路，而是一间地下牢房。牢房的栏杆后面瘫坐着一个男人，他的背后可以看到一对羽毛凌乱、多处沾血的翅膀。 “我们来这里是……”巴克看了一眼被囚禁在牢房中的鸟人，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伊梅格尔，“虽然这个长得很漂亮，但他好像是雄性吧？你可别又认错了。” 巴克的话音刚刚落下，他的脑袋就从脖子上搬了家。是他自动断开的，因为他不想让这个家伙从嘴里吐出来的香烟弹到他的头发上把他头发烧了。 “干嘛？我只是吐个烟蒂而已，有那个必要把脑袋都吓掉吗？” “我怕你伤了我的头发。” 伊梅格尔将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是有几分无奈的。早知道就随便找个别的姑娘搭档了，为什么要找他？？跟那个玛丽乔混在一起的人果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靠谱的人。 360 夜的剧场（二） 他因为狂妄而被众神惩罚，他的身体被切割成无数的小块，他的灵魂被永远地囚禁在这无比深远的神主迷梦当中。他的名字是亚齐洛贝——至于什么神，巴克不知道，伊梅格尔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神灵好像没有所谓的“神职”一说，因为三个宇宙里只要能进行跨星系旅行的文明基本上都有战斗力足以屠神的圣人存在，所以凡灵们对于众神大都不怎么感冒。 当然，不怎么感冒不代表他们敢和整个神界硬碰硬。毕竟神灵们是高位种族，拥有天生的战斗力优势，虽然生育能力极为低下，但架不住别人活得久啊。更何况还可以拉拢那些凡灵当中的“圣人”们，接纳他们，将他们也变成所谓的“神灵”。 毕竟神灵们长得好看，那是真的好看。宇宙里不存在任何一个长相“一般”的神灵，加入神灵阵营，融入神明之血对于圣人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之大的诱惑。因为这意味着更悠久的寿命 、更靓丽的外形，以及超凡出尘的气质。 不管是圣人还是神灵，他们都没有斩去自己的七情六欲，和普通的凡灵们一样，他们用有着同样的七情六欲，有爱的人，也有恨的人。神灵的感情往往要比普通的凡灵更加炽热。 说实在的，当第一次听到这个家伙的名字的时候，巴克是愣了一下的。因为这个名字他熟啊，太熟悉了，这不就是那个什么，嗯，那什么漫画来着，和洞洞波出自同一本漫画里的某个胖子的名字吗？那家伙战斗力还挺强的，可惜在赛亚人篇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亚齐洛贝，胖子，善用武士刀，战斗力九百七。声优和某整天嚷嚷着要当海贼王的草帽哥好像是一个人。 胖子亚齐洛贝的战斗力是九百七，而现在巴克和伊梅格尔两人正在看着的这个亚齐洛贝战斗力可就不止了，根据伊梅格尔的描述，再根据巴克的换算，他全盛时期的战斗力可是要比某特战队的队长还要强，大概十八万出头吧。 玛琳世界的人类也被称之为“梦之子”，因为人类的特殊起源嘛，混合型生物。比起这个宇宙当中的其他生物，来自玛琳宇宙的人类们在梦境世界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他们能以肉身进入到梦境世界之中，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到任何生物的梦境。额，前提是你不比你想进入的梦境主人弱太多，弱太多的话就不行。 亚齐洛贝被囚禁在萨丁神国之主——迪斯洛贝尔的梦中。亚齐洛贝是萨丁神国人，曾向审过蜘蛛，迪斯洛贝尔发起过挑战，为了争夺神国之主的宝座。但很可惜，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有点大，所以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下场。 迪斯洛贝尔神主的战斗力大概是二十五万，比只有十八万战斗力的亚齐洛贝要强上不少。而伊梅格尔，他的战斗力是三十万，但如果加上他的那些稀奇古怪以及他的天赋种族以及各种技能加成的话，便不会低于四十万。 伊梅格尔是梦境生物与玛琳宇宙“神灵”所诞下的混血儿，他的力量在梦境世界能够得到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发挥。 “呀——” 两只手被锁链吊起的亚齐洛贝抬起头，看着出现在牢房外的两人，他的眼睛深邃黑暗，但其中又点缀着璀璨的光芒：“如果说迪斯洛贝尔没法发现闯进他梦境之中的你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他也……”亚齐洛贝将他的眼睛放在巴克的身上，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在他的双眼中闪过。“你们是恶魔？” “你可以这么认为。”伊梅格尔的身体穿过牢房，走到了亚齐洛贝的面前。“我是伊梅格尔，这位是巴克，我们是来自于玛琳的梦境行者。” 神界与魔界的边境线对于这些来自于玛琳的贵族们来讲其实形同虚设：因为就算在物质世界里再怎么限制，但梦境世界依旧是不设防的。玛琳人可以轻松地进入到这个世界的梦境里，然后又从另一个世界的梦境里钻出。就算没有这个恶魔之门，玛琳人在这个世界也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们想拉拢我？”尽管脸上满是血污和伤痕，但他的笑容依旧极具魅力，可以看得出来他大概是没少被迪斯洛贝尔在梦里光顾的。神那啥交嘛。反正这个世界的神灵和马林鱼州的神灵一样都没有性别之分，是男人的时候是男人，是女人的时候也是女人。 “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后代么？虽然你的爱人已经被杀死，但是你的后代西克迪尔罗可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现在已经加入到恶魔阵营里去了。” 亚齐洛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伊梅格尔和巴克，“我，我的……？” “西克迪尔罗。”伊梅格尔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仅如此他还和一位恶魔有了后代，你现在已经是爷爷或者是奶奶了。他的后代曾与这位巴克先生接触过。”伊梅格尔将头转向巴克，“巴克先生？” 巴克摊开手掌，他的手掌上蹦出了一道投影，投影展示的正是那个白毛女恶魔，“这就是你的孙女菲尼克斯女士了，她好像挺害羞的，我只是和她打个招呼她就跑得没影了。” 神灵们都是很看重感情的，前面也说过，他们在经历各种情感的时候，要比普通的凡灵来得更加激烈。迪斯洛贝尔当初在亚齐洛贝篡位失败以后没有是杀死他也是如此，他可是苦恋了亚齐洛贝一万多年了。既然无法得到他的心，那就得到他的灵魂吧，把他囚禁在自己的梦境深处，让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巴克他们就是趁着迪斯洛贝尔完事以后心满意足地前往其他梦境中时来到这个地方的，但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个家伙就会再次回来。不过没关系，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足以以假乱真假货在那里等着他。 “怎么样？”伊梅格尔帮亚齐洛贝去除掉他身上的所有限制，“我们可以带你脱离这里，并为你重塑神躯。” 361 夜的剧场（三） 362 混乱的宇宙（一） 今天，斯卡莉涅夫再次一次地做起了这样的梦：她坐在一片水潭旁边，静静地看着水潭中黑色大的水面。伴随着阵阵涟漪泛起，一张人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依旧是那张漂亮的脸，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只要一看到他的笑容，斯卡莉涅夫便会感觉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欣喜。那并不是一张多么绝色的脸，因为身为神明的他们已经是绝色了，但那仍旧是一张她光是看着就会感觉大豆很舒服的脸，她喜欢这张脸。 尽管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是她意识到了，但是已经深陷其中，无法也不愿自拔了——那张脸其实就是她本人的脸。 “你在看甚么？” 陌生的男性声音打破了此刻水潭边那旖旎的气氛，十分不满的斯卡莉涅夫女士刚刚准备扭过头怒斥对方，结果就被突然袭来的一巴掌打得掉进了水潭。整个人，啊不，神一下子就懵住了。对方的话语还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你在做甚么——？” “我在做什么？” 斯卡莉涅夫也跟着脑海中的那道声音一起重复着这句话：“是啊，我在做什么？？” “水潭里的那张脸不就是我自己的脸吗？我到底在做什么？？” 针对神明的恶作剧或者是恶意可以持续百年甚至是千年之久，在长达千年的时光里，他们每次入眠以后都会被恶作剧的主人拉扯到他们早已为其编织好的无穷梦境之中。在那里，他们每天所经历的“梦醒”并不是真正的梦醒。实际上，自他们被拉进对方为自己编制好的梦境之后，从那时起，他们便从未醒来过。 他们所经历的一切“现实”其实都是虚幻，而神灵的睡眠本来就十分长久，一觉睡个几十几百年可以说是再正常不多的事情了。有的神灵喜欢做梦，他们在梦境的世界里流连忘返，并不愿意醒来。 喜欢在梦里搞事的神和恶魔也不在少数，就像眼前的这位刚刚被梦迷住了眼，但还好遇上了热心的巴克老爷，被一巴掌从梦中惊醒的女神。她就是一位深陷某个狂神或是恶魔编织好的陷阱之梦中的女神。如果不是巴克老爷即使出现的话，说不定她再过个几百年就要遭遇不测了。 多么惊险！ 当斯卡莉涅夫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梦境空间也变得扭曲、搏动了起来。一股极强烈的愤怒情绪充斥在这片天地之间，毫无疑问，这块梦境的真正实力要远远超过斯卡莉涅夫。不然也不可能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是，既然巴克敢插这个手，那就说明他肯定是有恃无恐的。虽然这个家伙并没有自己弱上多少，他的实力和巴克应该是差不多的，在现实里可能还要比巴克更强一点，但这里是梦的世界，是巴克他们这样的玛琳人的主场。 “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无数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将周围的空间都震荡地扭曲起来。但是，那扇被巴克打开的大门却依旧稳稳当当地耸立在那里。 “你凭什么认为我跑不掉？”巴克看了头顶某个防线一眼，那里正式那位狂神隐藏的地方。他站在岸边，朝着水潭中的那位女神伸出一只手：“来吧，女士，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免费的，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 “虽然我是一个恶魔，但我是一名向往正义与善良的恶魔。可不要因为我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对我有刻板印象呀。” 斯卡莉涅夫，属于没有加入任何神灵阵营的自由神。和人类的社会一样，神灵们的社会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阵营，在人间的国家一般被称之为王国、帝国、共x国、合众国等等而神灵们的国家则被称之为“神国”。 一个神国的神灵数量一般是不多的，大都由几个较好的的神灵家族组合而成，少的就几个，多的能几十上百上千上万的都有。神灵数量过万的神国基本上已经属于宇宙里的顶级神国了，一般的神国可不会有这么多的神灵居住。 如果不包括神灵们的“眷族”，即那些被他们看中，带进“神界”里居住的凡灵的话，一个普通的神国，神国里居住的神明数量大概是十五个以内。如果算上神灵们的眷族，那么一个神国的人口则会是数千万到数亿不等。 居住在拥有神明庇护的神界对于普通的凡灵们来说其实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因为这代表着他们的生活会比较安稳，也比较安全。与弱肉强食、充满了勾心斗角的普通宇宙比起来，神明们所居住的神界虽然同样安全不到哪儿去，但确实是比普通的宇宙安全的。 这是由三个宇宙所拼接而成的举行宇宙，他们拥有的极高武力值也让文明与文明之间的战争变得惨烈无比，当战争的规模被扩大到星系级的时候，单独个人的生命在这场战争就会显得无比地渺小，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玛琳人没打过超大规模的跨星系战争，他们的人口也不足以支撑他们打这样的大战，而他们所拥有的高战斗力个体也不需要去打这样的跨星系战争。一个玛琳贵族想要摧毁一片星系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这里的星系指的是太阳系这种规模的星系。而玛琳人最强大的贵族，他们毁灭掉银河系这种规模的星系也不会难到哪儿去。 即便是烈度最高、大量贵族战死的世界远征，玛琳人也从来没有做过这边宇宙里那些文明在战争期间做过的那些事情：点燃一片又一片的星系，让已无法计数的普通个体死得比一只蚂蚁还要更加地微不足道。 在神国，哪怕是神灵与神灵之间的斗争再怎么惨烈，至少眷族们在这里不会过的比在主宇宙里更惨。目前主宇宙里最安全的一个宇宙是螺钉宇宙，最混乱的一个是西恩。因为连年的战争，西恩宇宙里的生命数量已经锐减到了鼎盛时期的一半左右。 西恩宇宙是三宇宙当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宇宙，连神灵都不愿意踏足这里。同时它也是三个宇宙里最富裕、资源最丰富、绿洲星球最多的一个宇宙。3 363 混乱的众神（二） 就像有选择投奔神灵阵营的恶魔一样，同样也会有着投奔恶魔阵营的神灵。不管是狂神还是他们认为的“秩序神”，这些神灵里都有“堕落”的可能。哪怕是狂神也依旧还属于神灵的阵营之内，尽管狂神们经常会和其他的神灵发生冲突。 但是，一旦选择加入到恶魔阵营，那么他便已不再是神灵阵营一员。这样的神灵也被称之为“堕神”，不过也就这样了。倒不至于说一旦成为堕神就会被所有神灵敌视以及追杀，还不至于这样。 当然，“叛徒”的称号肯定是没的跑了。 跑到神界这边来的玛琳人们正在疯狂地招揽神界里的神明们，神灵们普遍都拥有着极强大的战斗力，就算到不了贵族级那也是将官级。将官级在玛琳也算得上是高端战斗力，玛琳肯定是不会放弃招揽这些高端战力的机会的。 恶魔们要比神灵们更好招募一点，不过玛琳是秩序系的文明，大多数恶魔的三观是与传统玛琳三观不符的，而且它们和玛琳人一样，天生在气息上就很邪恶，也不便于后面与其他文明的接触，玛琳人在这上面可是吃过不少亏。当初不就是因为玛琳人的邪恶气息才导致了世界远征么？ 目前玛琳人的计划就是招募神明，在神界招募大量的神灵。虽然对于这个世界的神灵们来说，玛琳人一样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混乱与邪恶气息的邪恶生物，但至少这边的神灵们是能够接受这种“邪恶生物”的，而不像玛琳宇宙里的神灵们那样，对待玛琳人的态度只有敌意。就算不是百分之百也是百分之九十九。 “好吧，我明白了。” 救下了女神却遭到了她的拒绝的巴克点点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一看这本书，这本书上介绍了我们的玛琳联邦。如果感兴趣的话，玛琳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 斯卡莉涅夫看着那本出现在这只名叫巴克的恶魔的手上的黑皮书，点点头，将那本黑皮书从他的手上接了过去。虽然拒绝了对方的招揽，但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对自己也的确没有任何别的企图，除了想拉他到恶魔阵营这边以外。 斯卡莉涅夫是一个自由神，她没有加入任何的神国，现在不想，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也不会想。她不喜欢给自己加上各种各样的限制，遵守各种各样的规矩，虽然加入到神国里的话会让她更安全一些。但她也不害怕…… 好吧，还是考虑考虑，加入到一个神国吧。 虽然表面上是拒绝了这名恶魔巴克的邀请，但实际上，斯卡莉涅夫的脑子里正在考虑的就是这件事情。投身到恶魔们所属的混乱邪恶阵营里对于神灵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也不会被多少神灵唾弃。因为神和恶魔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亲戚，虽然是关系很差的亲戚但也还是亲戚。 尽管所有神灵都不会在表面上承认这一点，他们只会承认神灵与恶魔之间是天然的对立面。但所有的神灵心里都是明白的。 她是自由神，可以选择加入到狂神或者是秩序神的神国，也可以选择加入到这个玛琳恶魔所说的“玛琳联邦”。魔界里并非没有像神界神国里这样同样崇尚秩序与美好的势力，不仅有，而且大多数实力还都不弱。 因为就和崇尚混乱的狂神一样，虽然崇尚秩序的恶魔们在魔界也是少数，但能够一直延续下来的秩序系恶魔势力自然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不然早就被其他的恶魔势力给毁掉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巴克的英雄救美起的效果，在他打开自己的恶魔梦境之门，正准备回到希尔克西里斯设定好的集合处时，身后的那位女神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等！” “怎么了？女士？”巴克保持着来开门的姿势，脑袋扭了个三百六十度。 “额，你能不能……”斯卡莉涅夫指了指巴克的脑袋，“这样看着，嗯……让我感觉到有点不舒服……” “哦，好的好的。抱歉，抱歉。”巴克连忙将身体也转了过来，现在看起来就正常多了，他还真没想到身为神灵的斯卡莉涅夫居然还会因为这样的场面而感到不适。 “请，请带我去你说的那个玛琳看看吧，” “好。” 原本还因为说服失败而略有点沮丧的巴克瞬间就来了精神，他一把抓起斯卡莉涅夫的手，无视掉对方脸色因为被他捏住手而出现的丝丝红晕。在看到她脸色的红晕之后，巴克内心当中便已经给这位女神判了死刑了。她不会再有得到巴克的机会，是她自己的脸红葬送了这个机会。 巴克可不是什么言情小说里的男主，他之所以英雄救美可不是为了与这位女神发生一段可歌可泣的浪漫爱情。巴克老爷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但不是一个对于爱情有着崇高追求的人。 “也带我过去吧？” 就在巴克捏住斯卡莉涅夫女士的手的时候，另一道女生也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这是梦境世界的虚空，虚空中那些飘荡的云团、薄雾以及气泡便是其他人的梦境。 话音落下，另一位靓丽的女性也出现在了巴克身边。她是之前让巴克枕在她大腿上的旅店老板年，毫无疑问，这种成熟风格、风情万种的大姐姐才是巴克老爷的最爱。 狂神米希思，不算很有名，不过她的伴侣很有名，前伴侣。她的前任是秩序神里某个神国当中被贯以“战神”之名的某神。米希思是她的第一任伴侣，后来两人因为理念不合而离婚了，至于是啥理念就不知道了。 按理说狂神会投奔恶魔成为堕神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是按照他们的性格来考虑的话。但实际上，秩序神里的堕神数量反而要比狂神里的堕神更多。 崇尚混乱无序的狂神反而没有崇尚秩序美好的秩序神们那样容易堕落，真是奇妙。 左拥右抱，满面春风的巴克老爷带着两位女眷踏入他的梦境之门，来到了希尔克西里斯先生规定的集合点，他不是第一个，但绝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有面子的一个。 364 雇佣兵巴克（一） 连年混战的西恩宇宙是恶魔们的乐园，这里是三大宇宙中最容易见到恶魔的一个宇宙。恶魔们是**的化身，无论是血肉横飞的战场还是纸醉金迷的都市。恶魔们无处不在——它们是相当优秀的兵源以及……额，那啥的人选。魅魔这玩意儿算是恶魔里的标配种族了。 在战场上，你最容易见到的恶魔往往都是那种炮灰恶魔。它们的个体实力在恶魔以及神灵们这样的高阶种族中算是很弱，但对于比恶魔以及神灵们第一档次的其他的种族们来说，哪怕最低级的恶魔战士，其战斗力也可以比拟一名经过了多年训练的精锐士兵了。 要说炮灰级的恶魔战士们有多强那到也不至于，毕竟普通种族里也有着能够屠神屠魔的圣人级存在。这些堪比普通人类精兵的下级恶魔战士们还真就只是普通的炮灰，它们会被那些雇佣它们的文明用一种名叫“铁罐头”的一次性登陆器装进去，然后通过该文明的星舰被发射到敌对星球上去进行登陆作战。 至于这些一次性的登陆器着陆成功率有多少那就不是该文明会关心的了，就连这些作为炮灰们的下级恶魔们也不会关心。恶魔们大部分都不怕死，特别是下级恶魔，它们完全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而存在，比如作为炮灰的下级恶魔战士们，它们的大脑当中除了无尽的战斗欲和施暴欲以外便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东西存在了。 对于玛琳联邦来说，也许西恩宇宙将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起始点。高级恶魔是很难被西恩宇宙的战争军阀们雇佣的，通常都是它们与那些宇宙军阀们做“生意”，做雇佣兵生意。将自己麾下的那些低级恶魔们以一个不错的价格雇佣给那些宇宙军阀们当炮灰。 只需要向某位大恶魔支付一定的代价，那么那些下级恶魔战士们便会被它们的主人“售卖”给那些军阀们。相比较宇宙里的其他雇佣兵团体来说，来自地狱的下级恶魔雇佣兵们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一次性付费便可永久拥有。 虽然不怎么听话，也不怎么听指挥，更不适合与普通生灵呆在一起。但是没关系，反正都是些炮灰，也不会需要它们去做些什么精密活儿。 除了这些低级的炮灰系战斗恶魔以外，另一种比较受欢迎的那些就是“功能系”的恶魔们了。比起被随便拿去送死的低级战斗系恶魔们来，功能系的恶魔们雇佣价格更高，而且是拿工资的。三个宇宙里最受欢迎的功能系恶魔，毫无疑问，肯定就是魅魔们了。 作为与神灵们同源的恶魔种，魅魔们拥有着不逊色于神明们的美貌，而且“唾手可得”。你甚至都不一定需要花钱，只要它们看得上你的话。 在人间工作，有合法工作签证的魅魔们你是不用担心和她们发生点什么会有生命危险的，这本来就是一种误传。诚然，魅魔们确实是有点……嗯，那啥欲过重了，但这玩意儿的伴侣对象本来就不是普通的人类啊。 你自己没那个金刚钻，又要揽那个什么活儿，最后力尽而亡那也不能怪人家呀是不是…… 作为异宇宙探索先遣军的巴克老爷总是忙忙碌碌，前脚刚忙完神界的事情后脚就又跑到了西恩宇宙里去。玛琳目前还没有找到更好地合法进入三大主宇宙里的方法。虽然目前已经有了通过通过登记成恶魔来获得合法权限的办法，但这个办法说实话，限制真是蛮多的。 恶魔们没办法长时间地待在主题宇宙，它们在主题宇宙可逗留的最长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年。达到了逗留最大时间上限以后它们就会被自动踢出这个宇宙，就算想留也留不下来。不过玛琳人目前也没想过要在这三个主体宇宙里安家。位于魔界的玛琳先遣军基地以及在修建当中了，殖民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谋划当中。 哪怕是这个宇宙的魔界，居住环境也要比玛琳人的故乡好得多。至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莫名其妙地就变了异，而贵族们在这里也能够慢慢的控制并彻底消化掉自己所拥有的庞大能量了。临近“生命尽头”的贵族们如果能够来到这个宇宙的话，他们的去理智化进程将会停止，不再会变为毫无理智与荣誉，只有庞大力量的恶鬼。 对于玛琳宇宙的人类来说，当一个人的“理智”尽失的时候，也意味着他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没有理智、没有人类所拥有的一系列情感的人类，它们只能被称之为恶鬼，也不会再被其他的人类称作同胞。 玛琳人的几位初始皇帝们为当年的玛琳帝国做出了巨大贡献，但事到如今，如果他们至今仍活在玛琳宇宙非物质世界的深处的话，除非仍旧拥有理智，否则也是不会被如今的人类所承认的。 这是贵族的命运，作为掌控如此庞大力量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人类确实是玛琳宇宙的“宠儿”，但他们是在旧宇宙的残骸中诞生的宠儿，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次毁灭与新生，轮回已临近崩坏，即将彻底毁灭的宇宙的宠儿，陈旧的宠儿。 与那个宇宙的新宠儿，以及这个宇宙的宠儿们相比。人类更加弱小，但旧宇宙无数次累积下来的残骸也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力量，人类的贵族便是蕴含着这种力量诞生的“旧神”。 玛琳人发动的世界远征，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也能看成是那个宇宙里旧神与新神之间的战争。事实证明还是新的比较猛，就像玛琳人的贵族级也并非是越古越强那样。 作为玛琳宇宙的“旧神”之一，拥有神之力量的巴克老爷，此时此刻正在西恩宇宙里某个战争军阀的行宫里做客，他受到了那位战争军阀最高规格的礼遇，因为巴克老爷那强大的实力，而且还愿意屈居于人下，与军阀签订了契约，成为了一名服务于她的圣人级…啊不，大恶魔级雇佣兵。 跟女神打交道实在是太恐怖了，还是到混乱的主体宇宙里来当雇佣兵罢。 365 成为座上宾的巴克（二） 哈尼法里斯是白凤星系群的飞鱼座星系里的一名宇宙军阀，她的势力算不上是飞鱼座星系里最强大，只是飞鱼座星系里一个非常普通，大概中等偏下水准的宇宙军阀。活跃在白凤星系群里的宇宙军阀势力共有大大小小四百余家，哈尼法里斯所拥有的“哈尼联合军”便是其中之一，目前她麾下的军队总数共计两亿三千七百万，掌控着七个小星系、共计十六颗宜居星球，二十五颗资源星球。 哈尼法里斯麾下的势力目前正在跟她的邻居“巴巴多帝国”进行着战争，尽管战争才刚刚开始三年不到，但哈尼法里斯方却已经是兵败如山倒，不停地丢城失地了。哈尼法里斯丢掉了两个资源星系，以及一个征兵星系。 西恩宇宙是一个非常适合生命居住的宇宙，生活在这个宇宙的文明数量之多以至于可以用“塞满了文明”这样的说法来描述。这是一个拥挤的宇宙，是的，拥挤。 不过，适合生命居住和诞生可不代表这个宇宙就适合生命居住了，战争在这个宇宙里可谓是家常便饭，所有的文明都是全民皆兵。战火遍布整个宇宙，种族，不，一个文明对于另一个文明的屠杀和完全毁灭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不过，在打了这么多年，大概十几万年吧，打了十几万年，把全宇宙的人口都打掉了近一半之后，还是有一些文明醒悟了过来，及时地勒住了他们所掌控着的那架即将冲下深渊的马车，然后呼吁周围其他的与他们跑在同一条道上的马车也停下来。 不过，就算再怎么呼吁，再怎么悬崖勒马。战争总归是不会结束的，在三个主体宇宙里也没有任何一个宇宙是完全没有战争存在的宇宙。 在如今的西恩宇宙，虽然战争仍在继续，但至少这个宇宙里的军阀们已不再会动不动就轰炸一整个星系。战争的规模变小了，但战争的持续时间也变长了。在这个打了十几万年仗的宇宙里，在某些地方，有的文明为了不再让战争造成太大的伤亡，已经开始在用强者之间决斗的胜负来决定战争的胜负了。 不过这种战争模式在白凤星系群是不适用的，这里的战争规模虽然比起以前也算是小了很多吗，人们动起手来也没以前那么毫无顾忌了。但是，这里的战争规模对于巴克这样无论是前世今生都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的人而言，仍旧是太过庞大了。 作为一个拥有着超凡者存在的奇幻宇宙，这个宇宙里的战争模式倒并不是和巴克以前在那些奇幻网文里看到的那样：战争就是强者之间互相对轰，普通的集团军和战争机器毫无意义。这边的战争和巴克老家地球那边的战争，以及玛琳人经历过的战争，三个宇宙里的战争模式其实真的蛮像的，无非就是多了个些可以一个人当一个集团军用的核弹兵而已。 围绕着这些核弹兵，战争的模式确实是有一些改变，但在大体上其实还是相差无几的。和地球那边有核弹的谁都不敢丢核弹不一样，这里的核弹兵们想出去打就出去打，想守家就守家，完全不是地球上的核弹能够比得了的，更别提人家的威力还比核弹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圣人级在宇宙里并不是大白菜，哈尼联合军里的圣人级总共就两个——本来有四个的，不过反水了两个，也正是因为那两个圣人级的反水才导致了哈尼联合军在战争中的节节败退。那两个反水的圣人级是除去哈尼联合军最高领袖哈尼法里斯以外哈尼联合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两个。 西恩宇宙虽然连年战争不断，但这个宇宙的艺术水平却没有丝毫地拉下，如果不是因为过于偏科的话，说是三宇宙里第一高也不为过。历经十几万年、遍布宇宙的战火让这个宇宙的战争文学作品达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高度。 在三个主体宇宙里当中，艺术造诣最差的一个宇宙是科技宇宙螺钉。此外，除了三个主体宇宙之外，这个巨大的组合型宇宙还与很多较小的宇宙拼接在了一起。毕竟组合型宇宙嘛，一个大宇宙上依附着很多的小宇宙，再加上多个大宇宙拼接在一起，这便是所谓的“组合型”宇宙了。 而玛琳人所在的宇宙则是“嵌合型宇宙”，大致来说旧宇宙毁灭之后在留下来的“残界”嵌进到后面新诞生的宇宙当中，如此反复轮回之后形成的巨大宇宙便叫作嵌合型宇宙。 嵌合型宇宙的特色之一就是大佬特别多，比如玛琳宇宙的特产星神、玛琳世界的特产贵族、新世界的特产翼神。这些东西和这个宇宙的神灵们一样都是属于天生就强横无比的高位种族，宇宙的宠儿。如果那些没有什么理智但是个体实力极强大的非物质世界恶鬼们也算的话，那么玛琳宇宙的强者数量就更多了。 在这个宇宙，神灵级和圣人级是两个不同的分类，最弱的的圣人级比起最弱的神灵级要弱上不少，但最强的圣人级和最强的神灵级之间又不会相差太多。如果把巴克他们所在世界的战斗力标准也加进来的话，那就是最弱的贵族级要强于最弱的神灵级，而最强的贵族级……这个因为没打过所以目前还不太好对比。 简单点来说就是：圣人级的及格线约等于少将级，神灵级的及格线约等于中将级，这么对比的话就没问题了。 而巴克，实打实的高…额，中位吧，中位神灵级。可别小看这个世界的神灵，毕竟和玛琳宇宙的翼神们蛮像的，估计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一个中位神灵级，对比魔界的大恶魔级的存在，愿意给哈尼法里斯这样的普通宇宙军阀当打手，这简直，这简直—— 这简直是哈尼法里斯只有在梦里的时候才能想一想的事情：一个大恶魔和自己签订伙伴契约，成为自己的伙伴，为自己征战天下，给她治下的人民带来安宁和繁荣…… 哈尼女士一点也不喜欢打仗，如果不是没办法带着自己的国民们移居到外宇宙的话她都想移民了。倒不是没办法，只是她支付不起移居整个文明需要花费的代价而已。 跨宇宙移民需要支付的费用是十分高昂的，如果是个人还好，她一个圣人级在哪儿都是香饽饽，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带着她的家眷们走的话，她不仅不需要花钱，而且还会被其他宇宙的人争着抢着招揽过去。可若是涉及到整个文明的移居的话，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366 超级玛琳人巴克（三） 367 巴克灭世传（四） 巴克站在星球总督府的总督办公室里，虽然西恩宇宙是一个奇幻宇宙，但这座总督府却给了他一种非常科幻的感觉。总督办公室的办公桌正后方有着一面巨大的玻璃，透过这面巨大的玻璃，巴克在远处的天边看到了十几道朝着这边疾射而来的各色光波。 那些都是这颗星球上的圣人级战斗力，在得到了星球总督被杀、地方圣人级战斗力入侵的消息之后，他们正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巴克所在的地方赶来。哦，对了，应该是“大恶魔”入侵而非圣人级，因为巴克是一名大恶魔。 星球总督巴舍尔于五分钟之前被人刺杀在了自己的总督办公室，而且刺杀者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却并没有逃走，他现在仍旧还呆在总督遇刺时的那间办公室里，甚至还有那个心思在办公室里的女性雕像上乱摸。 额，不是乱摸，只是，嗯，只是……只是巴克折服于这座雕像雕刻师的精湛技艺罢了，他是一个非常喜爱艺术的人。 虽然是一座雕像，但不知怎么的，摸上去的手感却和真实的生物皮肤没有什么区别。感觉就像是在摸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但是透过巴克的那双火眼，巴克又知道这玩意儿真的只是一座雕像，而不是什么“被做成雕像的人”。可能，可能这就是，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所谓充气那什么吧？只不过被用在了艺术向的雕像上。 虽然手感像活着的东西，但雕像的颜色仍旧只是普通的石雕白色。不然就真成那什么娃娃了。 “轰——！！” 巴克的手刚缩回来，耀眼的火光就从整座总督府的中心位置，也就是他所处的地方亮起。西先是光，然后是巨大的爆炸与冲击波。巨大的火焰包裹住了整座总督府，犹如中间为金色、镶着黑边的巨大花朵。这朵巨花在绽放时，其爆发出的光芒足以刺瞎双眼，散发的花香浓烈刺鼻到足以搅烂一个普通人的肺。 在距离爆炸点很远的地方，有一些普通的平民，双腿在打着颤，眼冒金星，腹肌抽搐得让身体弓了起来。他们站在那里，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起来就像是缺氧的鱼。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大力量由地面传到双脚，又从双脚流窜至全身。 远处传来凄厉的呼啸，但很快呼啸就变成了巨大的轰鸣。天空似乎变成了一张巨口，它深深吸气，然后吐出真真狂风，将千百年的大树连根拔起，将高耸的大楼剥地只剩下骨架。 但一切不止于此。 粗大的闪电如同割裂天际的巨剑，它将秃顶的天空分成了两个部分，消失之后仍旧在天上留下了一道惨烈的伤痕。伤痕从太阳的.asxs.延伸至太阳的落点，那是一条连接着世界的.asxs.与终点的骇人伤痕。 只有闪电，并没有雷鸣。只有遍布整座首都的警报： 【警告，警告，侦测到大恶魔侵袭，侦测到大恶魔侵袭。请市民们在军队的指挥下有序撤离，有序撤离】 【请市民们在军队的指挥下有序撤离，有序撤离。请勿惊慌，请勿惊慌……】 总督府已经从地图上消失，但巴克依旧还站在原地。他正呆呆地低着头，看着一柄被丢到他两腿之间，深深没入地下的红色光波巨剑。虽然他杀掉了那个星球总督，但这间总督府里可最起码还有着近十万之巨的工作人员啊？结果，结果就……就这么没了？？ 就算玛琳人的世界再怎么黑暗，再怎么绝望，可玛琳人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除非是完全没得选，但这样“没得选”的事情即使是将帝国时代的历史都算上，总共也没出现过几次啊？ 而这里的人，这个宇宙的人。用来保护自己国家国民的军队，守护者，只是因为一个被刺杀的星球总督和入侵的大恶魔，就直接将整个总督府都夷为了平地？？ 巴克不能理解，即使他明明是能够理解的，但他完全不想去理解。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赶过来的这群圣人级全都杀了，一个都不放过。 随即，他抬起头，双手握拳，朝着天空伸出双臂。双目平静，但是却让所有看着他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压力，那就好像是身处于一片密闭的空间，周围上下的墙壁都在向着自己的方向收缩、压拢。 “我是巴索兰托……” 那不知名的怒喝声连话都没能说完，就被突然出现地一道清脆的巴掌声覆盖住，随即消失地无影无踪。 战斗系的贵族通常都拥有着极恐怖的战斗力，更别提巴克这样的在战斗系贵族中都称得上是前列的战斗系贵族了。要知道他现在可还不是真正的贵族，但已经是比大部分初级贵族强了，比之一些同样的刚到贵族级的同类战斗系贵族也是势均力敌，甚至还可能要强上不少。 如果等巴克真正到达了贵族级，那么他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恐怕都快能和卡波耶勒那样的开拓贵族相比了。 说起卡波耶勒，出发之前巴克才刚刚和镇子上通过话呢。镇子上如今又多了一个贵族，取代了之前巴克长官在圣塔那镇上的治安主官职位，至于治安署署长？现在已经是由兢兢业业的卡波耶勒镇长兼职了。卡波耶勒如今大权在握，可谓是圣塔那镇最有权势的女人。 就是没了巴克以后，她打牌便再无可以战胜的人了。 欧莱的新上司变成了那位取代了巴克治安主管职位的新贵族，现在圣塔那镇上的治安主官已经全是女人了。真是一个阴盛阳衰的镇子，治安官是女的，镇长是女的，学校的校长一直都是女的，新福利院的院长，更不用说。 反正只要是公家机构，最高领导基本上全都是女的。 画面回到巴克这边来，面无表情地巴克长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数千米的高空中，他的一只手上正握着那柄刚刚被他从地里拔出来的巨剑。巨剑上的光芒已经暗淡了不少，似乎再过一会儿就会彻底熄灭。 “我赶时间。”巴克将手中的巨剑随手一丢，“你们一起上吧。” 368 巴克救世传（一） 天空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其已经看不到太阳了，黑暗也在不知不觉中笼罩了大地。巨大的霹雳让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狂风与骤雨一齐降临，并很快就淹没了整个世界，水位开始不断地上涨，用不了多久，总督府所处的这块盆地中所有的所有平民都将葬身于此。他们无处可逃，圣人们不会让他们逃跑的，因为他们都有可能是刺客的帮凶。 天空中，无所事事的巴克正在俯瞰着大地。比起那群正围着他，脸色已被惊诧和恐惧覆盖的圣人们，他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脚下盆地里的那些平民。他的手里正提着一颗脑袋，可惜了，挺漂亮一姑娘，就是心太黑了。 巴克向来是怜香惜玉的，所以对待漂亮的女性他总是会下意识地留手。就算要杀往往也会让她们死得体面一点，而且动作也非常迅速，不会让对方感到太多的痛苦。就好比现在这位被他把脑袋提在手上的人。 这颗脑袋并没有在巴克的手上停留太长的时间，很快，它就变成了一滩黑色粉末，被此时的倾盆大雨一起带到了地面，彻底回归天地之间。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大雨仍在继续，但水位却已不在增长。似乎对面也有稍微那么“仁慈”一点的圣人，不是很人心让这些住在总督府附近的平民们成为这位星球总督的陪葬品。虽然这些住在总督府旁的人基本上也没有真正地平民，普通平民哪能住得起，也哪有资格住到这种地方来。 这里可是首都圈的核心圈，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额，算了。明白就行了。 巴克看了一会儿下方已不再继续上涨的水位，再次将头抬起，双眼对上这剩下的九名围着他的外宇宙圣人之一：“你很痛苦吗？你很想为你的情人报仇吗？” 巴克当然是能看的出来的，他的眼睛能看出来很多东西。“那你应该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杀死我呀？” “还是说因为过于恐惧不敢上了吗？只能在这里用这样的恶毒眼神看着我……” 虽然巴克接下来的说话声被震天的怒吼和巨响覆盖住，可仍旧清晰地传到了在场的所有圣人耳中。他那蹩脚且带着严重母语口音的通用语在这电闪雷鸣的暴雨中显得格外有特色。 他的脸上正挂着与他那独特的口音同样独特的笑容，那笑容很不明显，一边的嘴唇微微勾起，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甚至都不一定能看得出来他是在笑。 愤怒让这位圣人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也让这位圣人失去了一切。带着额头与后脑处新增的两个大小形状都一样的洞口，圣人的身体开始朝着地面做着自由落体运动，他距离巴克最近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米不到，但也仅此而已了。 巴克的手至今仍旧还维持着之前他打死对方时的那个手势：大拇指和食指比成一个手枪，一发自食指指尖发射出的并不存在的“手枪弹”精准地命中了对方的头部，在零点零……在一瞬之间就要了对方的命。 圣人们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至少这位圣人还是挺爱他的爱人的。既然他有这个想法，那么巴克自然也会干净利落地送他去见他的老婆。举手之劳罢了。 “你们就这么干看着？”巴克转了个方向，把自己的“手枪”对准了空中的另一位圣人，“一个一个过来送？也不逃跑也不做别的什么，就这么干看着？” 还没等别人做出任何回应，右手“手枪”便再次开火，又是圣人陨落了。直到这时，反应过来的圣人们才开始争先恐后地向着远方逃窜，但是已经晚了。巴克作为战斗力远胜于这些外宇宙圣人的玛琳战斗系贵族，想从他的手上逃命又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他们又不没有在玛琳人的学院里进修过。 这个世界有“半圣”和“伪圣”的说法，在地球上的一些玄幻小说里也有这样的称呼，意思也是差不多的。巴巴多帝国作为一个实力只是比哈尼法里斯女士的势力强上一线的势力，还不至于有这么多个“实打实”的圣人级。这些被巴克杀死的圣人级里，除了最早死去的那个和第二个被巴克用手枪打死的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半圣。战斗力可怜，在面对着巴克的时候连逃都逃不了。 瞬间就折损了两个圣人，这对于一共也就六个，加上从哈尼法里斯那里挖墙脚挖过来的两个才八个实打实圣人级的巴巴多帝国来说当然是很难承受的一件事情。几乎是在两位圣人级陨落的瞬间，巴巴多帝国的高层就已经有了决策：当机立断，马上放弃这个被占领的星系，所有军队立刻撤回，将防线收缩。同时，向自己的盟友们求援，请求他们立刻派出极可能多的真圣人级过来帮助自己防御敌军的进攻。 圣人级在这种级别的战场上能够发挥出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尽管军队的巨大战舰同样能够发射出威力足以媲美圣人级，并杀死圣人级的攻击。但那东西是需要蓄能的，巴巴多帝国又不是那些宇宙里的顶级军阀，能够制造出足以轻易杀死圣人的“灭绝战舰”。 买都买不起，更别提造了。 一秒钟杀一个，无论对方跑了有多远，哪怕是在十几秒之内就已经突破了大气层，正在外太空当中以更快的速度逃跑的半圣，也会被巴克在距离星球地面不过数千米的空中用手指头发射出来的“手枪”给一枪打死。 不仅仅是圣人们，整颗星球上的巴巴罗帝国舰队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颗星球。当然，他们倒是没有忘记在离开之前将整个星球再烧上一遍好给巴克添些麻烦。不过哈尼法里斯的舰队在这一刻也已经来到了这个星系，她的主力舰队正在截击那些准备逃跑的巴巴罗帝国舰队，而另一支救援舰队已经来到了这颗与此星系内另一个星球的近地轨道上。 整个星球都变成了一片火海，大量的生命在火海中哀嚎，就算哈尼法里斯的救援舰队来得非常及时，但大量的人员伤亡仍旧是无法避免的。 369 巴克上司救世传（二） 370 巴克的太空船 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一条头上、脚下、左右两侧的墙壁都用星辰做装饰的走廊。有两个背负双翼的人型生物正并排漂浮在这条走廊之中。如果周围墙壁上的那些星辰是因为二人的前进才飞速向后移动的话，那么他们二人此时在这条走廊之中的速度大概将会是极为惊人的。那速度大概已经能接近“光”的速度了吧？ 在巴克的老家地球，光代表着时间。如果能够超越光速，那么也就意味着同样能够超越时间，从……还是不谈了。反正，只要知道在这些奇幻宇宙光的意义就没有那么重大就行了，光在这些宇宙里依旧很重要，是构成整个宇宙的主体元素之一，虽然巴克目前为止还没见到过能够超越光速的大佬存在，但化身为光的精英贵族还是见过几个的，比如玛丽乔女士。 “关于最近来到我们这边的这群游牧民……”两人中那个那个白色羽翼，看起来就像是奇幻故事里天使模样的不知性别的神开口了，“观测局那边有什么说法么？” “没有。” 长着蝙蝠翅膀，长相风格和白翅膀天是差不多，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恶魔的恶魔摇摇头，“没有什么头绪，而且他们也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游牧民，他们的家园宇宙并没有毁灭。但是我们的斥候在进入那个宇宙以后没过多久就退出来了，因为太过混乱，也太过危险。” “有伤亡么？” “有，被那个宇宙的某些东西吞掉了两个斥候。愿他们……算了，妈的。”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是从那个宇宙逃难过来的？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是一个非常混乱且危险的宇宙的话。这样的事情我记得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西卡族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有很大的概率。” 这段对话就发生在巴克老爷正在他的豪华座舰上与搭档伊梅格尔聊天扯淡的时候，那时候的巴克还在为自己的风头全部被上司希尔克西里斯抢光而愤愤不平，而作为他那极不靠谱的搭档的伊梅格尔，更是不会去安慰巴克。不仅不安慰，甚至还要嘲笑。 巴克座舰上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女性，没有一个男的。虽然他没有刻意去要求过，但哈尼法里斯似乎很懂他，只是，现在就连他这艘座舰上的姑娘们的心也都被那位拯救世界的大恩人希尔克西里斯夺走了。不过心这方面巴克向来是无所谓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个伊梅格尔在这里，所以他也不会是这艘船最养眼、最吸引姑娘们眼球的男人了。 整艘船闪光的工作人员共计三十五名，这是一艘非常巨大的豪华宇宙游轮，但维持它进行星际远航则只需要十五个，至于剩下的，剩下的全部都是侍女。 伊梅格尔的脑袋枕在姑娘的大腿上，与巴克之前在某个女神的梦境当中时所用的姿势一样，惬意地紧闭着双眼，享受着姑娘为他提供的头部按摩。看看那个用大腿当作他枕头的姑娘那满目含春的表情吧，甚至还有姑娘在给他捶腿！ 巴克躺在侍女的臂弯里，对着并没有睁开眼睛的伊梅格尔怒目而视。这里可是他的座舰，他的船！为什么搞得像是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现在船上所有姑娘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个家伙的脸上了！ 说起来，伊梅格尔的发型很像是某猴子外星人的第三级变身形态，就是没那么长。而且发质看起来也比那群猴子人的硬金毛要柔顺上很多。他和巴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并不仅仅只是在发色上。比如，他和巴克同样好……额，潇洒。两人在靠着姑娘休息时，就连搭腿的动作也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一个人是左脚搭右脚，另一个是右脚搭左脚。 帽子哥是在梦里诞生的，而巴克诞生于迷雾之中。两者同样也有着相同之处：模糊、迷幻。 “我的洋娃娃最漂亮……” 两人躺的是舒舒服服，舒服到都快要睡着了，至少巴克是这样。直到船上某个姑娘嘴中响起的旋律传到了二人的耳边，瞬间就将巴克的睡意打了个无影无踪： “大眼睛、小嘴巴，白皮肤……” “我的洋娃娃，是最漂亮的洋娃娃……” “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巴克睁开眼睛，看向那位端着茶水朝他们走过来，嘴里哼着小曲的侍女。“有多可爱？” 那个女人有点不对劲，虽然巴克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那个女人确实很不对劲。从巴克第一次踏上这艘船，看到了这个姑娘以后他就觉得这姑娘有点不对劲了。不过他也一直没有在意。船上除去他和伊梅格尔以外的船员一共是三十五个，但实际上这艘船里一共有三十六人。不过除了巴克和伊梅格尔以外，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并不是一艘出厂自西恩宇宙的宇宙飞船，它来自于科技宇宙螺钉宇宙。前面也有提起过，螺钉宇宙是一个很有意思也很特殊的宇宙——那里有着所谓的“太空幽灵”存在。一种仅那个宇宙能够诞生的非物质生命体。 它是由飘荡在宇宙之中的灵魂演变而成的，当一个人死去，灵魂升上天空，直至突破了大气层来到近地轨道上都还不愿意，或者是没能进入到冥界之后。那些飘荡在宇宙之中的灵魂就会在各种各样的因素影响之下变成太空幽灵。 这种东西和玛琳世界的星魂是差不多的存在，星际幽魂嘛。只不过这里的幽魂可没玛琳那边的幽魂那么危险，不管是地上的还是天上的，都只能算是“恐怖故事”。 螺钉宇宙的太空幽灵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特殊就特殊在就算是圣人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再加上大多数太空幽灵也不会对于太空船上的船员们造成什么威胁，所以人们对于这些与他们一起生活在同一艘太空船上的太空幽灵倒也不怎么在意。 两道灼灼的目光盯着这个太空幽灵，但是却没有让这只太空幽灵有任何的紧张。不仅如此，她在被两人盯住以后，甚至还朝着二人露出了一副狰狞凶狠的表情。 感情这还是一只恶灵啊？而且还不弱。哈尼法里斯女士把这样一艘上面有着宇宙恶灵的船送给巴克，究竟是因为她不知道呢，还是说她本意就是如此呢？ 不过巴克觉得，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她所在的势力已经被那个巴那什么帝国渗透地千疮百孔了，这艘船很可能就是藏身于哈尼法里斯势力的巴拿什么帝国的间谍运作之下的成果。只不过目标应该不是巴克，而是哈尼法里斯本人。 371 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鬼这种东西，既然有的话那就肯定有好有坏。就比如出现在巴克长官船上的这只太空幽灵就属于恶鬼，而且还是那种比较强大的恶鬼——一头圣人级的恶鬼。 太空幽灵这种玩意儿通常没什么脑子，它们的智力水平虽然不算低，但也绝对称不上是高。至于恶鬼，恶鬼可能还要比普通的太空幽灵更蠢一些，而且大都非常偏执，天不怕地不怕，就算面对的是个神它们大都也敢嗷嗷地冲上去。 要说这个恶灵的出现是否代表着这艘船上有着某些阴谋的话，阴谋肯定是有的，巴克和伊梅格尔都认为。但这个阴谋肯定不会是针对他们的，也不能说肯定，大概率不是针对的他们，虽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想要靠太空恶灵来搞暗杀毫无疑问是非常不靠谱的事情，就算是太空恶灵原产地的螺钉宇宙里的暗杀组织一般也不会选择这么做，一是因为成功率不高，二则是因为太空恶灵是有可能被策反的。 策反。此时这只巴克长官的座舰上的恶鬼女士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示例，因为她很快就要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巴…说错了，伊梅格尔先生策反了。如果说巴克长官的个人天赋技能是【寡妇之友】的话，那么伊梅格尔的天赋技能应该就是【人见人爱】了吧？ 就在巴克准备抬起他的手指，瞄准着这位对着他们俩张牙舞爪的恶鬼女士射出他的洞洞波时，旁边的伊梅格尔先他一步出手了。先是来到他的旁边，把巴克抬起来的手指按下去，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让我来吧，对待女士可不能这么粗暴。” “切……” 虽然十分不屑，但巴克还是懂得配合自己的搭档的。既然他喜欢和鬼女士发生点什么那就让他去好了，反正巴克对于妖魔鬼怪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 那是一个被烧焦了的女人，一具骨架上覆盖着一层被严重烧伤的黑色皮肤，此时她的造型已完全与美沾不上一丁点的关系。虽然巴克也能看得出她生前的美丽，但巴克并不是那种看到一个美女就会喜欢的人。他的审美还是比较严格的，你总得有点女性特征吧？不是说长得像女人就是女人了，伊梅格尔不也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么？他可不是女人。 也说不定，毕竟是翅膀人的混血。 “为什么要用现在这样的状态出现在我们面前呢？”伊梅格尔走上前去，握住这位恶鬼女士向着他伸出，想要一把掐住他的双手，“你是一位非常漂亮、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呀。就算你展现出自己如此丑陋的一面，可你依旧是漂亮、可爱的呀？” “因为，因为……”虽然是一具黑色的干尸，但无论是巴克还是伊梅格尔，都能看得出来她已经害羞了。太空幽灵们虽然蠢，但眼前的这只太空幽灵就算再怎么蠢那也是圣人级的太空幽灵，她的蠢其实是相较于普通圣人级们来说的。一个圣人级的太空幽灵再怎么蠢也不会比普通人类还要差。他们只是比较执拗和脑子不太能拐得过弯儿来罢了。 “因为他们都说我丑……”此时的恶鬼已经变成了一位扭扭捏捏的大小姐了，她的形象已经恢复到了之前那副大美女的形象，柔嫩的双手被伊梅格尔捏住，身体因为羞涩正不停地扭动着。她其实不算很平，但巴克不喜欢她的长相风格。 “怎么会呢？”伊梅格尔与她更靠近了一些，“不介意我抱着你吧？女士。我想请你跳一支舞。” 鬼女士脸上的红晕从脸颊一直漫布到耳垂，她低下头，把脑袋微微一点。 “巴克？” 在将那位鬼女士拥入到怀中以后，伊梅格尔又回过头来看向巴克，“你上次唱的那首歌，能再唱一边吗？” “啊？” 巴克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家伙泡他船上的妞就算了，现在就居然还要让巴克老爷当他的僚机？ “请我唱歌要花钱的。” “我有个姐姐。” “你……” “我姐姐会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的，你放心好了。不过我不能保证她也会对你感兴趣。”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下不为例。” 巴克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又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定，吸气，开口： “多么辉煌，那灿烂的阳光——” “暴风雨过去后天气多么晴朗！” “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多么辉煌，那灿烂的阳光！” “啊！你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眼睛闪烁着光芒” “仿佛太阳灿烂辉煌——” 这是一手来自于巴克前世老家的外国歌曲，因为小时候他家老爹老是喜欢在家里哼唱这首歌，一有时间就唱，所以就带着他也学会了这首歌。当年他还靠着这首歌在高中时期的元旦晚会上出尽了风头，连校长都跑到他们的教室里成为了他的听众。 巴克老爷前世在歌唱上很有天赋，他家老爹也劝说过他，让他去读音乐学院就读，但很可惜，巴克志不在此。 巴克前世就喜欢闲着没事的时候哼歌，在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这个爱好也同样没变。因此他也在某些人的眼里成为了一个“很有艺术细胞”的人，因为他们都默认那是巴克的原创曲子。毕竟穿越者标配装比技能嘛。 “当黑夜来临，太阳不在发光” “啊！你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在把妹的时候，能歌善舞的好处可是很多的，别看巴克平时一副x虫上脑，见到女人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这女人适不适合与他……的样子，但实际上。对于该如何最大化姑娘的好感度这一点上，他可是相当之有心得。 再怎么说也是寡妇之友呢。 在巴克那悠扬的歌声下，伊梅格尔抱着他的鬼姑娘在宇宙船的客厅里翩翩起舞，伴随着舞蹈的进行，鬼姑娘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那似乎是某种进化，也可能是她马上就要便当了，因为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亮，从她身体中绽放出的光芒已经将整个大厅都变成了彻底的白色了。 “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372 巴克于迷雾之中（一） “所以说，那位鬼女士变成什么了？” 光芒散去以后，巴克看着一个人站在那里的伊梅格尔，有点好奇地问。 伊梅格尔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尖顶巫师帽，“在这里面呢，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巴克把脑袋往后一仰，“让我看看？” “喏——” 巴克接过伊梅格尔递过来的帽子，从外面看到里面，除了能在这顶帽子中闻到那股和他身上同款的梦幻香味以外便什么也没有了，这看起来就只是一定普普通通的帽子。此时的伊梅格尔已经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一只手杵着脸颊，歪着脑袋看着巴克。 “什么都没有嘛！”巴克将帽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来个什么东西，略有些不满的抬起头，怒视着伊梅格尔，伊梅格尔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有傻子才会看不到的。” 朝着他的连疾射而来的帽子被停在了半空中，伊梅格尔拿起悬浮在半空中的帽子，重新戴回到头上。“别这么粗暴呀？我的帽子里面可还寄居着不少漂亮的女士呢。” 没有得到巴克的回应，因为巴克早就已经离开了大厅。在他离开以后，伊梅格尔坐在沙发上，开始玩起了他的小魔术——将一根香烟从左手放到右手，又从右手放到左手。 “猜一猜，在哪一只手里呢？女士们。” “右手！” “左手！” “很遗憾——”伊梅格尔同时摊开两只手，然后从嘴里吐出来那根香烟，“在嘴里哦？” “啊……！讨厌！” 大厅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人在那里玩着魔术的伊梅格尔和数道并不能看到其形的女声。 伊梅格尔是迷幻的梦境里的男人。与他差不多，巴克则是在那永远看不清的浓雾之中的男人。他永远都和迷雾那么地有缘，在迷雾中出现，也在迷雾中消失。 这是一条陌生的街道，整条街道，包括以外的整个世界都被浓厚的迷雾所覆盖。在街道的一角，某条偏僻狭窄的小巷当中，有一对男女正在巷子里紧紧相拥。他们一点也没有松开对方的意思，似乎是想要一直这么拥抱到时间的尽头，永不分开。 他们互相搂着对方，也搂越紧，就像是想要将对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合二为一，与其永不分离。直到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这条巷子里，他穿着黑色的大衣，五官被笼罩在浓郁的迷雾之中，模糊不清。 “他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女人么？” 巴克看着这个已经快要全部被融入到女方的身体之中的男人，问道。这对互相拥抱的情侣，一个是人，另一个则是妖怪。他所在的这条街道并不在战火连天的西恩宇宙，而是在以科技为主，也十分和平的螺钉宇宙。这条街道所属的城市是巴克座舰的造船厂所在的城市，那座造船厂就位于巴克现在所处位置一千五百公里高度的近地轨道上。 再问这句话的时间里已经被完全融入，只剩下一颗脑袋在在女方身体外面的男人，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就被这个女人彻底吞没。小巷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其实女方并不是人，称呼她为妖怪更加合适。 看着泪眼朦胧，满脸悲痛之色的女妖怪。巴克抬起他的手指，点在对方的额头上。一声轻响，女妖怪灰飞烟灭。迷雾之中，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可惜了，真大啊……” 这里是米魆，一个与巴克前世的老家十分相似的国家。使用的是同样的文字，但并不是同样的语言，不过语言这个玩意儿本来就不大可能是一样的，就算是在老家，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的口语差距同样相当之大。 米魆这个国家，人类与妖怪共存。但这颗星球上的某些妖怪就和巴克他们的玛琳联邦的吃人贵一样，是会以人类为食的。虽然现如今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大概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妖怪都已经进化成了完全不需要以人类为食，尝到一点人类的血就能让他们反胃好久的个体。但百分之九十五始终是不是百分之百，具有返祖现象的妖怪依旧是存在的，以这颗星球上妖怪们那庞大的数量来算，哪怕只有百分之五那也已经是相当之多的了。 更何况，具有返祖现象的妖怪占总数的比例就绝对不止百分之五，这一点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虽然官方的宣传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妖怪都不会以人为食，但宣传嘛，总归是得往好了宣传。 除了先天的返祖以外，后天的变异也会让妖怪们出现这样的倾向。这是由于敌对文明投放的生化武器所导致的，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了很久，但战争带来的影响依旧却仍旧牢牢地印刻在这个文明里每一个生命个体身上。 虽然螺钉宇宙是一个非常和平的宇宙，但战争是不会消失的，无论在那个宇宙你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巴克不会讲螺钉宇宙的通用语，不过这并不会有什么影响。西恩宇宙的通用语在螺钉宇宙也一样能被相当一部分部分人听懂，很多文明的外语课都要修两门，一门本宇宙通用语，再从另外两个宇宙中选一门通用语作为选修。 不过，巴克刚才讲的是“谁都能听得懂”的玛琳语。 当巴克走出小巷的时候，他还在为刚才杀死的那位漂亮女妖怪而可惜。她是主动寻死的，没有一点想活命的意思，就算巴克不杀她估计她也会自己自杀。这是一对可怜的情侣，女方不知怎么的就染上了那种返祖病，最终因控制不住自己的**而把自己的爱人吃掉了。这种病是绝症，没得治，毕竟是敌对文明精心调制以后投放的生化病毒。 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但这种返祖病就算是那个战败了的敌对文明都没有解决的办法。因为这种生化武器当初就是冲着‘无治疗方案’的方向去研究的。 但好好，目前对于返祖病的治疗方案已经有了长足的进展，毕竟科技始终是在发展的。 浓郁的迷雾已经包裹住这座城市一周之久，螺钉宇宙是一个与灵异事件非常有缘的宇宙。像这样迷雾重重的天气，往往也会是各种灵异事件发生的最好舞台。 373 巴克于迷雾之外（二） 374 玛丽乔？ 375 玛丽乔！ 376 监护人？ 377 被撕裂的星球 远处的天空被黑色浓雾覆盖，电闪和雷鸣正在世界的另一头酝酿着。巴克站在城市的一条小巷之中，仰头向着小巷出口方向的上方看去，从这里可以一直看到天上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不过那位姑娘从外表上来看到更像是一位少年。 “你在看什么？” “你管我看什么。”巴克回答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你没事做就去找梅尔利尔啊，跟在我的后面干什么？再不行你就去找街上的小帅哥们玩儿嘛，干嘛非得跟着我呀？” 抱怨了一大通，但是身后却一直没有反驳的声音传来。这姑娘应该是走了，可能是去找她的另一个监护人梅尔利尔，也可能是如巴克所说的那样，去找街上的小帅哥们去了。 “他走了？” 玛丽乔的声音消失后没过多久，另一个巴克同样也不怎么想听到的声音就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以前是玛丽乔喜欢呆在巴克的脑子里，现在改换成伊梅格尔了。 “走了。” “真是个讨厌的小王八蛋。”伊梅格尔破天荒地骂了一句粗口，巴克对于他的这句粗口深表赞同。“确实是个讨厌的小王八蛋，你说的很对。” 天那头的黑云很快就就挪到了这头，在电闪雷鸣之下，浠沥沥的雨点开始从巴克的头顶落下。很快，巴克周围的世界就被白色的水汽给覆盖住了。 走出小巷，来到大街之上，一股阴冷之感从皮肤上的毛孔钻入体内，深达五脏六腑，蔓延至骨髓。骤然降低的温度让街上的不少行人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气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低？这里现在的季节好像是夏天吧” “你怎么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遮在玛琳不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么。” “啊，我差点忘了。” 消失的太阳没有带来黑暗，因为路边的路灯在太阳消失以后便纷纷亮起，给街道提供了光明。这里的路灯并不像巴克以前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的路灯那样灯光昏暗，并不能提供太多的照明，道路两侧的那一盏盏路灯，能够将整条街道都照得通亮，而且一点也不刺眼。 除了路灯，还有紧随其后亮起的，五颜六色的霓虹与全息投影。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他看起来像是地球上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xx海。但是在黑夜降临，灯光亮起之后，它又变得像是地球二十一世纪各种科幻作品里描述的未来之城。 路灯、水汽与霓虹组成了这座城市里那纵横交错、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影。一辆辆极为复古又极为科幻的汽车从两人的面前疾驰而过，溅起大量的水花，引得被水花沾到的周边路人一阵痛骂。 “啊…”伊梅格尔的目光顺着从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从这边移到那边，“就算是夜晚，也是这么的漂亮，这么的安全。” “是啊，真是一个漂亮的世界。”巴克表示赞同，他永远都看不清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消失的。总是是一个没注意，他人就没了，然后下一个没注意，他人又出现了。他很少能见到伊梅格尔当着他面消失的景象，更是一次也没见过他当着自己的面出现的景象。除非是他从自己的脑袋里钻出来，而自己把自己的眼球拿出来放到手里看着他钻出来的全过程。 “玛琳的城市夜景不也挺漂亮的么。”巴克作为一个乡下出生、乡下长大的乡下人。同时也作为一个昔日曾在同样安全的地球住了很久的地球人，对于这样的景色虽然也非常感触，但也不至于像伊梅格尔这样。 反正他是觉得玛琳的城市夜景也不比这里的差，而且同样也蛮热闹的。虽然比起白天来可能要冷清得多，但有些地方也同样如这个宇宙，这颗星球上的这座城市的晚上这样热闹非凡。 街上有很多妖怪，米魆是妖怪和人类混居的国家，妖怪在这个国家可谓是相当之常见。街上那些长得特别漂亮，身上有一些或多或少的非人类特征的漂亮男女基本上就是妖怪了。外星种族在米魆并不常见，特别是这座城市里。因为这是米魆的一级工业城市，外星种族一般是不被允许来到这里的。 有不少漂亮的妖怪都在看着这边，不是在看巴克，而是在看伊梅格尔。这就是为什么巴克一点也不喜欢和伊梅格尔一起的原因了。但是没办法，这家伙就像牛皮糖一样难以甩掉，而且他还是自己的搭档。 伊梅格尔、希尔克西里斯，除了他们俩以外，后面肯定还会来更多像他们这样被这个宇宙欢迎，没有任何限制的人。虽然玛琳的堕神数量很少，但是在高端战斗力上绝对有保证。这可是能够把玛琳人打回自己老家的玛琳宇宙神灵啊，而且玛琳的堕神一般也都是他们原本的神灵当中比较强大的一批。 大地突然抖了一下，而且在第一下抖动，很快，更加巨大的震动就来临了。大地开裂，高楼坍塌，天上的雷鸣愈发响亮，雨水也变得如同从天上落下来的瀑布一般。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以米魆的科技水平，他们完全是可以预防以及抵御住这种水平的自然灾害的。如果这真的是自然灾害的话。但很显然，这并不是。 大地裂开，但是很快就被重新合拢。大楼坍塌，但是并没能完全倒下，而且落下的碎片也都被安回到了楼体之中。很可能，在这次巨大的灾难中，这座城市里没有一个人会因此死去，因为有着伊梅格尔在这里。 伊梅格尔不是玛琳的顶尖贵族，但是比起玛琳的顶尖贵族来也不会差太多。更何况，就算没有他这样的实例精解，正在这座城市里活动着的其他拥有各种稀奇古怪能力的玛琳贵族也不在少数。 因为他们的存在，硬是让这颗本来要被撕成两半的星球维持住了正常，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米魆与敌对文明之间的战争虽然结束了很久，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争就不会再次发生了。米魆不是战争的获胜方，他们只是在上一次战争中成功打退了敌人的入侵，并在周边其他文明的调节下终止了战争而已。 “去，把那个家伙打掉。” 巴克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378 真正拯救世界了的巴克 “啊，原来是你在下面捣乱呢？” 穿过伊梅格尔变出的“恶魔之门”，其实用天使之门称呼可能要更合适一点。穿过了天使之门的巴克看着他面前的这几位身处星球核心，差点就将这颗星球弄成两半的坏东西们。抬起一根手指。 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严密布防的星系防线，还能直接跑到这颗星球的核心部位去，自然是借了恶魔之力。虽然米魆有着数量不少的恶魔长居于此，但这并不会影响到魔界的其他恶魔们对于这个文明下死手。 米魆人接受恶魔和其他的恶魔毁灭米魆并不冲突，因为魔界是很大的，而恶魔也是很多的。巴克出现的时间卡的很好，刚好就卡在这几个人还有那个为他们打开通向星球之核的们的恶魔都在一起的时候。 从巴克指尖飞射而出的洞洞波瞬间就让那位恶魔先生嗝了屁，虽然那也是一位很强大的恶魔了，但这个“很强大”只是相对于这几个人来说的，而不是相对于巴克。 “现在你们可跑不掉了。” 一分钟之后，左右手各提着一个姑娘的巴克就从门那边走了出来。他走到伊梅格尔的旁边，把两个敌对阵营的姑娘丢在地上。“我留了两个没打死，一共有三个人加一个恶魔，恶魔和另一个不小心被我打死了。” “我怎么觉得……”伊梅格尔看着地上的俩姑娘，“是因为她们俩长得比较漂亮才没有被你打死的？” “没有，被我打死的那个人类也是女性。” “那位女士应该长得不怎么样吧？” “确…额，没有，也挺漂亮的。” “这两个……”伊梅格尔低下头，看着这两名“人类”那尖尖的耳朵。两个尖耳朵没有失去意识，但是战斗能力已经被完全废除了，他们在看到伊梅格尔之前，被巴克提在手上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副大义凛然、好似时刻准备着舍生取义一般的神情，但是在看到了伊梅格尔之后，其中的一位女士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动摇了，“这是什么人种？” “您，您是……” 还没等巴克回答呢，两位尖耳朵的其中一位就率先开了口：“您是，神灵么？” “我不是。”伊梅格尔摇摇头，“我是玛琳人，你也可以叫我玛琳恶魔。” “可，可您……” “我只是气息上和神明们比较相似罢了，并非是真正的神……”伊梅格尔挑起眼睛，看向对面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的巴克，笑了笑。米魆也用汉字，虽然巴克看不懂米魆的大部分汉字，但也不是全部。有一些汉字还是和老家地球那边的汉字有几分相似。 眉头紧锁的巴克，那眼神就像是在对他说：“这是我抓过来的！！我抓过来的！！！”一样。于是，伊梅格尔朝他耸耸肩，“我也没办法嘛，这是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巴克没有理会伊梅格尔的解释，“你来审吧，我去对面店里买点东西吃。” “给我也带一份，要和你一样的。” 巴克前脚刚离开，米魆的官方圣人后脚就来到了伊梅格尔的面前，那是一对圣人情侣，应该把。一男一女，男方的右耳和女方的左耳上各挂着一枚刚好配成一对的耳坠。 “您好，伊梅格尔大人。” “这是我的搭档在星球核心抓到的老鼠。”伊梅格尔看向那两位尖耳朵，“当时我的搭档在星球核心找到他们的时候一共是四个人，一个恶魔三个，因为没有留手所以打死了两个，包括那头恶魔，额，这是什么种族？” “罗德精灵，伊梅格尔大人。” 虽然伊梅格尔先生魅力非凡，但是这一对情侣显然是非常恩爱的。女方虽然也为伊梅格尔那惊人的魅力值而感到过些许的失神，但也仅此而已了。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是大多数智慧生物的本能。 “你们的敌人？” “是的，我们曾经是同胞，但后来便再也不是了。” “谁和你们是同胞！”地上的两位尖耳朵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这两位米魆的圣人，“你们不过是一群堕落的败类，谁和你们是同胞！”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是出自同源呀，罗德人。”那位米魆的人类圣人看着地上那位虽然手脚都完好，但是却连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尖耳朵，回应道。 “堕落的应该是你们吧？可不是我们。”米魆圣人将两位尖耳朵从地上举起，用一股无形之力将其丢尽悬停在他们上空的巨大飞行器舱门口。“真是一群恬不知耻的同胞啊。”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拯救了这颗星球，让星球上的数百亿居民幸免遇难。”两位米魆圣人在将两位尖耳朵送上了飞船以后，郑重地朝在伊梅格尔的面前跪下，额头触地，行了一个大礼。这是米魆人的最高礼节，在古时候象征着对于王权的臣服，在如今则象征着对于一个人最大程度上的尊敬和感谢。 刚好，就在两位米魆圣人朝着伊梅格尔下跪的时候，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巴克就从旁边的店里走了出来。他看着跪在伊梅格尔面前的两个圣人，又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飞行器。飞行器此时还没有离开，而街上也依旧还有行人。 两位圣人并没有所谓身为圣人的“尊严”，在这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对着伊梅格尔跪了下来。在跪谢完伊梅格尔以后，他们似乎还想跪谢巴克，刚准备跪就被巴克抬手止住了，“别，别来这一套。” “可是……” “想谢我的话给点钱我用吧，我刚好想买点东西，还想去……”巴克环顾了一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去哪儿？”伊梅格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巴克，手上提着刚从巴克那里哪来的袋子。 “这关你甚么事情？”巴克怒视了伊梅格尔一眼，然后继续看着那两位米魆圣人，“要谢我的话给点钱就行了，这就够了。我不需要你们下跪，我讨厌别人给我下跪。” 米魆这个文明并不限制某些产业，但是也被严格限定在星球上的部分区域里。巴克他们俩目前所处的这座城市当然是没有的，想去的话就得去这颗星球上别的地区。 你问什么地方吗？当然是正经地方。 379 荒漠博物馆的管理员 这里是一片荒漠，其在变成荒漠之前应该是一座城市，一座十分繁华的城市。虽然城市里的大多数建筑都已经损毁并被掩埋在这片荒漠的沙土之中，剩下一堆在沙土里露出半截身子，表面严重风化的残垣断壁静静地躺在那里。但在这片荒漠之中，依旧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光彩夺目，闪耀非凡，来自于旧世界的建筑的。 根据米魆人的说法，这里是数万年前米魆人和罗德人之间爆发战争时期的战场。因为其对于米魆而言意义很重大，所以这片古战场也就被作为一种对历史的“铭记”而被保留了下来，直至今天。 早在数万年前，米魆人就已经掌握了十分发达的科技，虽然那时候的他们还只是能在邻近的几个星系内进行航行与殖民——将飞行器加速到最快达0.5倍光速，经过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航行之后，前往到另一个星系居住。那时候的米魆还叫作“塞普鲁联合国”是一个由四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国家组成的人类联合政府。 联合政府存在的时间并不久远，自成立到灭亡一共也就八百年。在距今四万两千七百年前，这个文明的内部爆发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史称“世界大战”。纵观整个文明的历史，能够被称之为“世界大战”的战争也就出现过这么一回，比起巴克的老家地球来，这边的人似乎还意外地爱好和平？ 然后，一场世界大战持续了近一千年，比联合政府存在的时间还要久远。直接打掉了这个文明近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即便是到了现在，米魆人与那几个世界大战以后分裂出去的势力之间的战争也没停止过。每隔几百年，长一点的一两千年，战争就会再度发生一次。 在这茫茫的荒漠之中，可以看到一个身上披着墨绿色连帽披风，坐下骑着一头类似迅猛龙的动物的骑士正在这片荒漠之中飞速前进，他的目标似乎就是巴克正站着的这座大楼的楼顶。 这是一栋相当之高的大楼。它被掩埋在沙土以下的部分就有四百米之高，而露出沙土外的部分更是有七百米之巨。这是一栋高度达一千多米的超级大楼，这样的大楼就是在现代的玛琳也不怎么常见。 骑士的头上戴着兜帽，脸上盖着防毒面具，背后背着一把木柄长枪。虽然看起来似乎是一把相当古老的武器，但识货的巴克一眼就看了出来，这玩意儿是一把等离子步枪。 巴克拿到了一张米魆人提供给他，据说是额度无限信用卡。当然，是不用还的。本来是打算去这颗星球上别的地方逛一逛的，结果飞着飞着就飞到了这里，这片人迹罕至的荒漠。本来他并不打算停留，但是他在天上飞行的时候眼睛一不小心就扫到了这栋大楼，再一个不小心又扫到了这栋大楼楼顶上的那尊巨型美女雕像。 不能怪他中途偏离航线，只能怪这尊雕像太下流了。 即便历经了数万年的日晒风吹，这尊美女雕像依旧如新。这是一尊白釉色的人形雕像，其雕刻的美女形象一下子就让巴克撞，啊不，从天上飞了下来，站在了这栋大楼的顶上。那半睁的双眼眼波流转，栩栩如生。那红润的嘴…… 两个字漂亮，一个字美。但也仅此而已了，巴克在看了一会儿，拍了张照，又用米魆的搜索引擎搜了一下图以后就准备离开了。雕像雕刻的美女在现实中也有其人，名字叫做茜琳，她曾经是世界大战期间阿布里人那边的圣人，至今仍旧还活着，活得很健康，也很年轻。在米魆人的网络上能够找到很多以她为主角的小说以及以她本人为模型的游戏与电影。 世界大战之后，从母星系，也就是米魆人现在的首都星系分裂出去的势力一共有四支：罗德人、阿布里人、科科特人，以及芒恩人。 “吁——” 骑士驾着龙，在这栋大楼的前方停了下来，丝毫没有发现头顶正有个人在看着她。 翻身跳下坐骑，向前刚走出几步，下一刻，骑士的小腿便立刻被沙土给吞没了进去。而且，脚下的沙子还在继续朝着她小腿上方蔓延。这里的地基并不稳定，很多地方的下面都是中空的，一旦踩进去的话，很可能就没有再浮上来的机会了。 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看她被自己的坐骑叼住披风往后扯出流沙就能看出来了。她并没有对抗这片流沙的太好办法，不知道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你在干什么？” 巴克极为不标准的米魆汉语从骑士的头顶飘了下来，传入到刚被自己的坐骑扯着离开流沙，瘫坐在地上的骑士耳边。她抬起头，在她的目的地，也就是面前这栋大楼的最顶部，隐隐约能够看到一个探出的脑袋。将目镜的焦距调整了一下，米便看到了那颗脑袋上的脸——一个男人，三撇小胡子，长得很不错。 “你在做什么？” 巴克从楼顶一跃而下，跳到米的面前。巴克的脚就连鞋底也是在沙面以上的，没有一点陷进去的意思。 “我是阳炎战场博物馆的管理员米，先生。阳关战场博物馆这个月是不对外开放的。如果想来这里参观的话，请在每年的三、五、七、九月来这里，下个月，也就是三天以后来就行了。” “嗯……”巴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因为这个地方并不适合普通人不做任何防护就进入，先生。我不像你那样是一位超凡者，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样啊。”巴克了然，“我只是路过，看到楼顶的雕像有点好奇就停在这里看了一会儿。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那就谢谢你了。”米倒是没有拒绝，“能带我到这栋大楼的顶上去么？我需要在这栋大楼里检查一下。” “当然了。”巴克抬了抬手指，然后这位姑娘就飞上了天。在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之前，巴克是绝对不会去抱一个姑娘的，他可不想吃亏。 380 陌生的号码 “这里是茜琳大厦，是六万年前的阿布里人圣人茜琳女士在成名时建造的大厦。在战争爆发以后，这个地方变成了罗德人与我们米魆人的战场。” 巴克和这位单名一个“米”的女士并排走在这座已过了数万年，但内部却看不到丝毫时光流逝的痕迹，能源也十分充足的大厦里。虽然今天并不是开放日，但米女士还是作为一名导游给游客巴克介绍了起来。 “茜琳大厦？”巴克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就想起了前世的某位外国名人。虽然在外国以人名作为大厦名的大厦有很多，但那座大厦是巴克在老家那边知道的唯一一座。“怎么这种人都喜欢用自己的名字做楼房名的？” 这种奇怪的爱好似乎在很多个宇宙的文明里都很常见，玛琳也有这种以个人姓名为名字的大厦。比如玛丽乔大厦。 玛丽乔女士所在的乔家族很有钱，前几年为了庆祝自己的帝国时代祖先回归，他们还特地为自己的祖先玛丽乔女士建造了一座以她本人名字命名的大厦，高一百九十二米，花了一百九十二天建成，因为玛丽乔女士的身高是一米九二。 巴克所属的部队，也就是玛琳萨里昂舰队全队都已经来到了魔界，全员共计……共计多少人来着？反正挺多的。目前玛琳人正在进行的计划是先派遣一支人数为二十万人的移民团到魔界，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在百年，如果顺利的话也许会则会缩短到数十年，数十年之后，玛琳人便会举国搬迁过来。 紧接着，就是全星球的正常生物大迁移了。 至于故土，至于世界远征。既然有了更好的居住环境，那么世界远征什么的也可以放一放了。玛琳宇宙本来就是一个轮回已经接近极限的宇宙，说不定这一次的终结就会是最后的终结，整个宇宙彻底毁灭。虽然对于那些“大能”来说，宇宙的毁灭算不了什么，他们甚至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怡然自得地见证着宇宙彻底毁灭的全程。但是…… 就像玛琳星上的人类一样，人类里存在着掌控着宇宙顶尖力量的个体，但大部分人类呢？大部分人类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罢了。 他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希望的灰暗世界，也许明天，甚至是今天就会因为某些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到了那时候，他们只能被昔日的同胞含着泪杀死，而自己也不再会存在昔日身为人类时所拥有的种种闪光点了。 在那个世界，即便是那样一个晦暗无光的世界，人类依然坚持着人性之中的美好。人类依然能在无尽的黑暗中闪耀出最耀眼的光芒。可当畸变降临于己身时，那种从身体到灵魂上的彻底污染，便让他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就变成了彻头彻尾，昔日自己最恐怖，也最厌恶的怪物。 失去了人性，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一切。 “先生看起来不像是米魆人呢？”走在大厦里的米摘下了盖在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算不上特别漂亮，但很有自己的独特气质与美感的一张脸。她面容英气，有着一头红棕色的短发。身材高挑，看起来是人类与妖怪的混血。 “我是玛琳人。”巴克和米并排走在一条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会动的茜琳女士本人全身或是半身像，这女人可真自恋。但她长得也是真的漂亮。 “玛琳人？” 米女士歪着头，一副“我从没听过这个种族”的样子。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巴克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道。“玛琳已经与米魆建交，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玛琳人了。” 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猜猜我是谁？” 巴克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然后又放回到耳边。“你从哪里搞来的手机？” “联邦政府发的。” “联邦开发出了能够从玛琳打电话到这边的科技了？” “没有。” “那……” “我就在这边。圣塔那镇也会来到这边，我作为圣塔那镇的镇长，将来的圣塔那市市长，当然要来这边进行小镇位置的选址了。” “什么意思？？” “联邦的计划是先派遣一支十万人的移民团，这种事情不用想，国内所有城市都会争取的。刚好，作为先遣军的你为我争取到了这个移民先遣团的资格。” “可，可镇子里的……”由于消息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也太过让人，怎么说呢，应该是惊喜，让巴克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了起来，脑子都不好使了。 “你在想什么？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乐意？”手机那头传来了卡波耶勒女士故意拉高的声调，“你是不是在那边待太久了，以为玛琳也是那边那个样子了？” “就算是死，也好过死在玛琳吧？” 巴克沉默了。 是啊，就算是死，也好过死在自己的“故乡”吧？ 多么讽刺啊，自己的故乡却不是自己最怀念，甚至是自己最不想回到的地方，连回忆都不愿意。但玛琳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个绝望黑暗的地方。 “因为在这边进行的调查和各项行动都很顺利，所以大中央决定立刻就派一支先遣移民团过来，圣塔那镇移民团就是这支二十万人的移民团中的一个。” “不对。”巴克这时候才想起来，卡波耶勒的战斗力可比现在的他还要强一点，“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应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额，我先挂了，我有点事。”巴克挂掉手机，他的手里正提着刚被他带半空的米，因为两人遭遇了一台大厦内的安保机器人。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博物馆么？怎么还会有机器人攻击的？”巴克提着米女士回到地上，看着那对破铜烂铁，“搞得这么危险那以后哪还有游客会来呀？” “不，这不是……”米看着地上的这堆废铁，“这不是千年大战之前茜琳大厦的保安机器人，还有其他人来到过这个地方。” “又是敌对势力搞的鬼？”巴克的眉头锁了起来。“怎么连这鬼地方都能有敌对势力机器人的？” 381 巴克回家 382 巴克将军 “巴克先生！” “是巴克先生！” “巴克先生回来了，巴克先生回来了！” 英俊潇洒的巴克在自己的家乡总是那么地受欢迎，更别提他的家乡圣塔那还多了一批被他救下以后入籍并搬到了圣塔那镇居住的新镇民。虽然巴克老爷对于这些漂亮的姑娘们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但是被这样一群丽人包围住的时候的那种感觉，真的很爽。 “你好啊，女士们？” 巴克回了自己的老家，而那位帽子先生伊梅格尔也跟着一起回到了他的老家。巴克的老家新圣塔那镇坐落在一片山脉脚下的平地，圣塔那镇人称呼这片山脉为“圣塔那山脉”，镇子外面有一条五六米宽的河，一直连到远方森林深处的一座巨大湖泊。 有山，有水，有肥沃、正常的土地，不用担心任何异变和污染的侵袭。这就是玛琳人梦寐以求的世界了。人们在晚上再也不用早早地就回到家中躲起来了，太阳会很正常地从西边升起，从东边落下。晚上的时候，会有两颗月亮爬上晴朗的夜空。抬起头，你可以看到一片璀璨的紫色星空。 这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很美丽的星球。即便是主体宇宙中为人们谈之色变的魔界，也有着远远超过玛琳宇宙的优秀环境。其实魔界的环境本来就很好，毕竟神也住这里，只不过是把魔界和“神界”分开了罢了。 此时的镇子里并没有多少人，因为大部分镇民都跑到外面去野餐去了。好不容易来到这样一个美丽且没有任何危险的世界，那还不得赶紧跑到野外去游历一番。要知道有很多人可是终其一生都不见得会踏出自己所居住的镇子一步的。 巴克回到镇子里的时候刚好碰上这群准备结伴外出的姑娘们，虽然巴克并不能叫出这些姑娘的名字，但是却并不会妨碍到巴克对他们报以最真挚的笑容。 “额，你们好啊，女士们？” 伊梅格尔站在远处，他那扬起的手、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都显得有几分尴尬。在面对着拥有这群与他拥有着相近魅力数值，且平时也见过很多与他差不多魅力等级的异性的美人们时，伊梅格尔对于她们的吸引力了就没那么强了。对于这些姑娘们来说，伊梅格尔虽然确实很漂亮，漂亮到即便是在面对着她们这群经过了数代精挑细选的绝色时也毫不逊色甚至是隐隐高过一筹，但是—— 还是比不过巴克老爷，可别把巴克老爷的魅力看扁咯！ “啊，你好！”直到伊梅格尔第二次问好时，姑娘们当中的其中一部分才回过头，十分礼貌地对着伊梅格尔回应了一声。“您是巴克先生的朋友么？” “我是他的搭档。” “巴克先生，你不仅救了我们，而且还帮我们所有人类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新家园，您真的是，真的是……！” 已经有姑娘开始忍不住自己内心当中的憧憬情绪，想要朝巴克的身上蹭了。太过受异性欢迎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地令人困扰，困扰到巴克只能暗自在心中叹气。 “唉——” “呵呵。” “唉——” “切……” 伊梅格尔双手环抱，聆听者巴克那并没有真正用嘴发出，但是他却能清楚地听到的叹息声。十分不屑地做出了回应。 不就是占了救命恩人的便宜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在自己家乡的人气还比不上他伊梅格尔这个外来客，那他做人未免也太失败了。 “好了，好了。姑娘们”巴克安抚下这群激动的姑娘，现在的巴克毫无疑问，已经变成了全镇子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所有小孩子们的偶像。他是新宇宙的发现人之一，也是玛琳联邦派遣到新宇宙的先遣军之一，为全人类追寻的美好新世界做出了巨大贡献。 别看巴克现在还在读书，但他的名字早就已经开始在玛琳联邦传开了。主要也是因为他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了联邦贵族的合格线。要知道发现新宇宙的可是他，真的是他，他是第一个在那个方尖碑体内察觉出某些东西，并顺着那些方尖碑体内的藤蔓前往其他宇宙的人类，不是之一，是第一。 虽然那个宇宙不是现在的这个宇宙，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巴克对于人类新家园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他所做的这一切已经足够让他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青史留名了。 同时，巴克还是阿卜里斯学院这一百年以来军衔提升速度最快的军事系学生，现在的巴克已经是巴克少将了。 “是巴克，巴克！” “巴克将军，巴克将军！” 作为圣塔那镇出身的巴克，他成为将军的消息自然也早早地就传遍了整个圣塔那。他是在圣塔那镇出生的圣塔那镇人，虽然联邦说过他以前曾是帝国时代的贵族，但这并不影响。反正镇子上的人们都认为巴克是在这里长大的，而巴克本人也这么认为。 他巴克就是圣塔那镇人，在圣塔那镇出生，在圣塔那镇长大，是圣塔那镇出的第一位贵族，卡波耶勒当然不算。他还是圣塔那镇出的第一位将军，哦不对，好像不是第一位将军。算了，管他呢。 距离巴克离开镇子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镇子里原来的一些小屁孩也已经成长为了少年。虽然玛琳宇宙的人类寿命是要长一点，但在少年期和幼年期，他们的生长速度还是和一百年左右的地球人类没啥区别的。 他们会在青状年期和中年停留相当之长的时间，按照去年颁布的最新标准：二十到六十岁属于青年期，六十到一百岁为壮年期，一百岁后步入中年，一百五十岁开始步入老年。玛琳人的寿命随着时代的发展也一直在增长，特别是在进入到联邦时代以后。 之前所说的一百四五十岁平均寿命已经是五百年前的数据了，这种平均寿命数据一般隔好几百年才会更新一次。 帝国时代的玛琳人寿命比起联邦时代的玛琳人还要，那时候的玛琳人平均寿命是三百年。 “妈的，别吧……” 巴克看着那群在姑娘们离开以后朝着他飞速冲过来的少年少女，以及小孩子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如一根苦瓜。 “滚，全给我滚蛋！” “滚！” 巴克立即大声斥骂了起来，就和以前的他一样。但是并没有孩子会怕他。 383 巴克侵略军 在这个宇宙，第一个与玛琳人建交的文明是米魆。作为两国建交的见面礼，玛琳人会帮他们扫清面临的一切外敌威胁。 即便是在螺钉宇宙这个以科技、超能为主的宇宙，也是一样存在着那种依靠修炼的文明的。就比如当年从米魆文明分出去的罗德人。罗德人的文明很有意思，他们使用科技，但是本身却并不怎么发展科技，或者说是对于科技方面的东西并不是很重视。他们的很多技术，包括能够穿越宇宙的飞船也都是从别的文明那里买过来的。 在这个文明与文明之间的交流非常频繁的宇宙，确实是有着这种本身研发技术并不怎么样，东西全靠买的文明的生存之地的。罗德人在这片大星系当中是非常又名的雇佣兵，因为这个种族的个体战斗力普遍都很强。罗德人的“文明”所拥有的圣人数量在整个星系内也属顶尖行列，足足有千人之巨。 虽然这个宇宙的圣人级标准在玛琳也就是个将官级，但是你得知道，这还只是一个文明的圣人级罢了。不过，就玛琳人目前的调查来看，这边的高端战斗力倒是没有多强，虽然将官级多，但是再怎么多的将官级对于一名贵族来说也很难造得成什么威胁。 贵族级与将官级之间战斗力的差距可以称得上是天壤之别。量变引起质变这样的说法，如果那个贵族是贵族级里最低战斗力档次的水平，而且他打算死战不想走，而围攻他的那群将官级都是超过上将级的存在的话，几十个超将官级加起来说不定是有机会将那个贵族杀死的。但也绝对会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至于顶级贵族，顶级贵族可就不是靠所谓的“半步贵族级”凭借着数量能对付得了的了。那可是婴儿车大王级别的战斗力，都快接近超级xx人一阶了。 “喂。” 这是三天之后的巴克，身为巴克将军的巴克偷懒机会肯定是要比当年，啊不，前几天还只是校官级别的巴克老爷少了很多的。现在的巴克已经是一名少将了，虽然他作为少将手底下并没有掌兵，但这也并不会影响到他被人派去打仗。 巴克漂在十分亮堂的宇宙空间里，看着这些前来拦截他的罗德人。“没必要啊，你们直接投降不就行了么？”巴克看着这群长相极漂亮的罗德人，罗德人的特点是漂亮，巴克也只记得这个漂亮，男的漂亮女的也漂亮，而且身材那叫一个地道。 “多么漂亮的人儿呀，死了多不好。生命可是很宝贵的哩！” 虽然嘴里是在劝降，但是巴克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银色覆盖，他进入到了战斗状态。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了。”巴克的身体分了家，不过并没有影响到他继续劝降，“最后的警告，也是最后的机会。接下来我可不会留守，如果不投降的话，等待着你们和这个星系的只有毁灭。” “你以为之凭你一人就能毁灭掉这个星系么！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啪——！” 宇宙中声音应该是无法传递的，但是巴克那响亮的耳光是真的。那是真的耳光，而被他打了一巴掌的那位女士，正在以超过了第三宇宙速度的速度朝着她身后的星球撞去。“我对于女性是很温柔的，女士们。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人。” “有人挑战，我便会接受。也许会留手，但你们并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虽然之前就已经说过是最后一遍了。”巴克又掐住了另一个姑娘…等等，这是男的。“额，你还是算了。” 随手一丢，这位先生就朝着星系中心的太阳飞去。随后，巴克又抓住了另一位想要多开的姑娘的脚踝，并顺势把她提了起来。“我虽然之前就说是最后一次，但我还是再问一遍吧。” “你真的，不投降？” “恶魔！！” 这位女士的身体就像一根应援棒一样，开始变得越来越亮，能量正在她的体内不断聚集。还没等巴克将她丢出去，巴克也没想将她丢出去，耀眼的光芒就已经将巴克整个人吞没。强光散去，巴克依旧站在那里，完好无损。连衣服都没有破。 他从伊梅格尔那里学到了在打架的时候保持衣服不破的技巧，代价是未来一年的，一年的，嗯，就是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一切花费都由他巴克来承担。 “玩什么不好，玩这个。”巴克看着彻底消散的姑娘，摇摇头，嘴里嘀咕了一句。其实他是蛮心疼的。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就这么没了。虽然他是个军人，但他并不喜欢杀人，特别是杀女人。毫无疑问的性别歧视。 杀人是他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希望一个人都不杀的。玛琳人对于怪物和怪物国家可能显得极为残暴且冷酷无情，但玛琳人对于自己的人类同族以及其他的智慧种族向来都很宽容。 “跑了？”看着已经是空无一人的太空，巴克环顾四周，挠了挠头。“跑又能跑去哪儿呢？” 罗德人的疆域很大，比米魆的疆域大。他们可是“战斗种族”，战斗力强横，能打下大片大片的疆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开始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星球飞去。这个星系里的宜居星球一共有三颗，前来攻击这个星系，瓦解罗德人所有反抗力量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巴克，一个是巴克的搭档伊梅格尔。 伊梅格尔正在距离太阳最近的那颗星球，他已经成功击溃了罗德人部署在那颗星球上的所有防卫力量，此刻正在星球上的国家电视台演讲呢。 还没靠近到星球的近地轨道，大量的武器就已经开始朝着巴克攻击了，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能量球、能量射线，以及导弹。这些可都是罗德人部署在星球和近地轨道防线上的能够杀伤圣人级的武器，他们花了大价钱，买过来的。 但是，他们也清楚，这种级别的攻击对于巴克这样的“大恶魔”来说，并不会有什么用，反而只会让这头恶魔的杀戮**更加旺盛。 但是罗德人从来就不怕死，他们是始终渴望着战斗的种族，在战斗中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人生最好的归宿。 在如此漂亮的外表之下，却是如此恶劣的性格，真是可惜了。 384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来自玛琳空军的……”说到这儿的时候，巴克顿了一下，“我是来自玛琳联邦空军萨里昂舰队的巴克少将。现在我已经占领了这颗星球，奉劝你们不要反抗，一面徒增伤亡。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反抗，以免徒增伤亡。” 巴克的这段发言被演播室的摄影机迅速地播放到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角落，无论你在哪儿，只要你附近有能够放映电视节目的装置，不管它当时正在放的是什么节目，你在看的是哪个台，都会立刻被转到巴克所在的频道。 这颗星球上的电视网络已经没有其他的节目可以看了，全都在放侵略军巴克的重要讲话。 “我是马琳联邦空军萨里昂舰队的巴克少将，奉劝你们速速投降……” 巴克的声音迅速地被全星球的罗德人所熟知，也包括他的那张脸。 “这个办法真的有用吗？”巴克在对着摄像机说完话以后，有点不确定地在脑子里问道。虽然他和伊梅格尔之间相隔的距离非常遥远，但是两人之间却依旧能够如面对面一般地进行谈话。 “当然有用了，我这边已经搞定了，你那边呢？” “我还不知道。”巴克一边回答着伊梅格尔，一边示意摄影师跟着自己。他站在星球的最高建筑，还是星球总督府，星球总督府的总督办公室阳台。这里距离地面大概十五公里，整栋大楼的这一面只有这阳台。阳台的面积为两万平方米，有一座假山、一条瀑布，一条河流，以及一处池塘。 不愧是星球总督，这颗星球上拥有着最高权力的人。可惜他不愿意投降，也不是一个孬种。尽管和巴克之间的势力相差无比巨大，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巴克冲了过来。 巴克也只是可能会对漂亮的姑娘手下留情，大部分情况下是绝不会对男人手下留情的。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我来帮帮你？我会带着这边已经投降的圣人们过来劝降。” “你怎么把他们劝降的？” “不知道，我只是和她们说了一下，说不愿见到这么美丽的姑娘受伤，然后大部分圣人就投降了。”伊梅格尔的语气虽然十分平淡，但是依旧能够听出一股优越和炫耀感。“唉，没办法呀。” “切。”巴克十分不屑地回过头，看着旁边那位双腿打着颤，但还好镜头没受影响的摄影师女士。她和巴克截止到目前为止，在这颗星球上见过的所有罗德人都不一样。她好像并不似自己的其他同胞们那样好战。 “你好像很怕？” 巴克看着这位姑娘，“而且你似乎也不和你的同胞们一样，打算死战不降？” “我，我……”摄影师连说话的语气都是结结巴巴的：“我愿意，愿意投降！我愿意投降！巴克大人！” “我知道，说一遍就够了。好好拍，我会保障你的安全……” 在摄影师的身后，一扇恶魔之门突然出现。门被打开，一只手从中伸出来，一把将这位摄影师抓了进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巴克十分不满地看向恶魔之门消失的位置，他正打算再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一双坚硬的拳头就已经撞在了他的脸上。这拳头真的很硬，硬到把他都打疼了。 巴克被这一拳打得以极快的速度突破了大气层，大概十秒不到吧，就飞上了太空，进入到了这颗星球的进度轨道。 下一拳已经来到，两枚极速撞在一起的拳头在黑暗的宇宙空间中迸发出了强烈的光芒。两人所处的小行星带的大量行星被光芒卷入，然后被彻底撕碎。在双拳碰撞以后，巴克的整个身体在瞬间化为了银色的浓雾，在这片小行星带弥漫开来。 “真是没礼貌。” 飘渺遥远，又好似在耳边低于的声音传入到了科恩的耳朵，不过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出来。” “我又没有消失，我一直在这儿。” “来和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如果你能赢，我会代表整个岚星向你投降，臣服于你。” “无论是你还是整颗星球，你们都不需要臣服于我。我们玛琳不是奴隶制国家。” “随便怎么样，来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如你所愿。” 银色的雾气开始聚拢，在宇宙中形成一个浑身暗红色的人形。他的双眼并不算明亮，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刺眼，不敢与之对视。 “洞洞波！” 巴克的怒吼在无光的宇宙之中传开，在短短的三秒之内便飞到了岚星，并在岚星的上空炸开，远胜过雨季最震耳的雷鸣。而两人之间战斗时所迸发出的强光与能量，尽管只有部分飞到了岚星，在岚星的天空之上显现。但同样远胜过雨季最耀眼的电闪。 不要问为什么巴克要在打架的时候喊出招式名字，问就是喊出来的技能要远比不喊出来威力来得更大。这个风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玛琳开始流串起来的，很可能就是巴克带的头也说不定。至少在以前，在巴克没出世以前，这个世界的超凡者们还没有那么地中…不对，是大胆、豪放。 “哈！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 巴克的连续重拳将这位女士轰到了太阳表面，而且势头不减，隐隐有继续深入太阳的意思。 “洞洞波！” 巴克不只是在放波的时候会喊洞洞波，他在打拳的时候也会喊洞洞波，属实狡诈。他在对待女人一点儿不留情，怪不得魅力值没有伊梅格尔高。 “哈！接下这……”巴克那张狂的笑容突然凝滞，然后停了下来。一男一女，两人站在太阳上方五六十公里高的地方，突然就都停了下来。 “你，咳咳，你为什么停下来？” 虽然外表上没什么伤势，但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且内伤也有不少的科恩有点疑惑。不过既然对方突然就停了手，而且也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她也不会去占这个便宜。她是追求荣耀战士，对决时的讲究有很多。 “嗯……”巴克没有回答，只是在那里看着科恩，看着她明明已经没了衣服，但还是有一层圣光遮挡的身体。 “没什么。”巴克看了一会儿，然后摆摆手，“你投降…算了，我想你也不会投降的。” “当然，我还没有输。” 巴克现在的状态也不怎么样，因为对方并不弱，两人可以称得上是势均力敌。这还是他第一次打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 “你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在对决的时候与人搭讪么？我叫科恩。” “我叫巴克。” “我知道你的名字。” 385 此间乐 “我投降！” 最终还是巴克更胜一筹，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巴克得意洋洋…他本想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但还是收敛了回去。 “我代表岚星上的所有守备力量向你投降，巴克先生。”科恩像巴克低下了她的头颅，虽然是败给了巴克，但她也没有因为向巴克投降了就对巴克使用敬语。她还是用“你”来称呼巴克，意味着她并不认为自己低巴克一等。 别人怎样不知道，但巴克是很喜欢别人用“你”来称呼他的，而不是您或者是其他的尊称。即便她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你三围，啊不，啊不不不不不。”巴克不停晃起了脑袋，不过他那只说到一半的话还是被科恩给听到了。对方歪着头，看着正不断摇头晃脑的巴克，似乎有点想笑。 “我的三围是1……，巴克先生。满意了吗？” “满意了。”巴克见自己也没法解释了，索性就将错就错吧。 “那么，巴克先生你作为胜利者，是否还想……”一边说着，科恩朝着巴克耸了耸肩。 “不用，没必要。”巴克立刻摆手，“当然，如果是你主动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我这人不打擅长拒绝女性的要求。” “是嘛？那么，请你离开我们星系吧，带着你的那位搭档一起，离开我们的星系，再也不回来。答应我，也再也不对我们罗德人的所有星系出手。” “这当然是不可能。” “你不是不擅长拒绝女性的要求么？” “不擅长不代表不会拒绝啊，女士。” 巴克和这位科恩女士在太空当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科恩女士身上的衣服都没了，但巴克倒是很贴心地为她变了一套出来。你要问是怎么变的？答案是分出一部分银色的雾气笼罩在她的身体上。不仅能够遮羞，而且还非常时尚。 在巴克的前世老家，有一句俗语叫做“不打不相识”，对于科恩来说，现在的她和这位来自米魆的雇佣恶魔就是这句话的最好应征。她并不讨厌这个侵略者，因为他的“侵略流程”很符合罗德人的价值观，不波及平民，永远只和想与他对战的战士们交战。不过，也并非所有的罗德人都这么拥有荣誉感就是了，比如那几个想要偷偷爆米魆人星球的罗德人所属的派系就不是如此。 虽然他是一只大部分文明都会唾弃的恶魔，但是罗德人和米魆人一样，都是不唾弃恶魔的。也愿意接纳恶魔。 在以前，米魆人和罗德人还没有分家的时候，米魆文明，那时候还叫地岚文明，地岚文明里的大部分军队都是由罗德人掌控的。罗德人是天生的战士，而米魆人则是天生的指挥官。罗德人其实也算是妖怪，属于当年地岚文明妖怪当中的主流种族，数量最多，战斗力最强。 从古至今罗德人都是不吃其他智慧生物的，哪怕是在茹毛饮血的石器时代。不过不吃智慧生物是一码事，好战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巴克曾经在博物馆里见过那种殷商时期的活人祭祀用具，比如用来煮……额，有点恶心还是不说了。反正罗德人至今还有这样的活人祭祀习俗，不过用的是敌对方战败的战士。 在岚星星球总督府阳台的下方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圆形体育场，那里就是罗德人在这颗星球上最大的“祭祀场”，用决斗场来称呼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此时的巴克就正在这座决斗场里接受这颗星球的最高指挥官，因为总督死了所以是由星球上战斗力最强的人代替，也就是科恩，正在这座巨大的决斗场里像巴克进行官方的投降仪式。 “这里是哪儿啊？” 巴克四处张望着，看这个类似于地球老家那边古xx斗兽场一样的地方。“你不是说这里是罗德人用来进行活人祭祀的地方么？我怎么感觉这地儿像是个足球场？” 玛琳有足球，不过巴克不会踢，而这种运动在国内也不是很火。在玛琳星球上的其他国家里倒是蛮火的，比如之前围着马琳的那一圈国家，因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道路足够安全，所以他们还会举行个什么“世界杯”。 “对于罗德人来说，所谓的祭祀就是决斗了呀。”伊梅格尔的声音在巴克的脑海中响起，“他们会将战败以后的敌军战士，特别是足够强大的战士带到这里来，与他们本星球的战士进行一对一或者是团体对团体的决斗。胜利者可以获得自由，失败者的鲜血将会洒在这片决斗场，这就是他们的祭祀了。对于战斗本身的祭祀。” “什么叫做战斗本身的祭祀？” “意思就是他们不信神，信的是战斗本身。” “哦……”巴克明白了。 “那个和你决斗的科恩是对你有意思了？” “嗯，我也这么感觉。” “我看你好像也对……” “不不不不，打住，打住。”巴克一边从科恩女士的手中接过象征着星球最高统治权的电子令牌，一边在脑海里和伊梅格尔扯淡：“我最开始是有点兴趣的，直到我发现我对她的兴趣和她对我的兴趣并不是同一种，而且这种女人好像有带麻烦，所以我就对她没兴趣了。” “你可以帮帮我嘛，你不是最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了么？” “她太野蛮了，我对她也没有兴趣。” “真的？” “嗯……我考虑考虑吧。” 巴克把那块令牌拿在手上，那其实是一副项链，巴克很不想戴上它，因为他觉得男人戴项链太不好卡看了。虽然玛琳的男人有不少都戴项链。 但是，在周围一种人的目光注视下，巴克也不好拒绝。不然很可能就不是和平投降了，这群罗德人脑子都不正常，说不定就会因为他不肯戴项链而死战到底。 “罗德人，精灵种。”巴克一边戴上项链，一边和伊梅格尔通过心灵传音做着对于罗德人这个种族的资料搜集。 “平均身高为……额，划掉，这个没做统计不好算。先不写。” “嗯，性格，罗德人十分好战，追求充满荣誉的战斗。在战斗的过程中死去是对于罗德人来说最大的荣耀……” “罗德人长相普遍俊美，在不考虑他们那好战的天性时，其性格大都也很耿直、公正且随和。但一涉及到战斗方面就会……” 对于这个新宇宙中各个种族的信息收集也是巴克他们这些侦查兵们的工作，要知道这个宇宙可不比巴克他们的玛琳老家那边，虽然那边也很大，但是真正适合他们这些正常智慧种族世界居住的地方却少得可怜。 还是新宇宙好，好太多了。此间乐，不思蜀也—— 386 燃烧星河的恶魔（一） 387 燃烧星河的恶魔（二） 388 燃烧星河的恶魔（三） 阿布里是一个宗教气息非常浓厚的国家，在这个国家已经被攻破，民族也已濒临濒临灭亡的时候。位于这颗星球的最高行政中心，即“宗府”中，六十八位在阿布里人文明内地位最崇高的人正聚集在一起。他们正在商量着对策，该如何保住自己的文明，保住自己的家园。而而他们最后得出的唯一结论是：他们没有办法。 没有人愿意帮他们，昔日那些阿布里人巴结的很好，曾信誓旦旦地告诉阿布里人他们与阿布里人之间是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比血亲同胞还要亲的异血同胞的文明。在这些高等文明里，没有任何一个文明在这危难关头为阿布里人提供过援助。 就连联系也联系不上，而且通向他们星域的传送门也已经被他们关闭。那群家伙已经打定了完全与阿布里人撇清关系的主意了，因为那些玛琳恶魔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导致了他们的不作为与沉默。没有任何一个文明想要招惹上这群恐怖的存在，他们的强大是难以想象的，即便是放在整个宇宙的范围内，也属于最顶尖级别的恶魔势力。 恶魔与神灵，这两个中国本来就是宇宙内的高位种族。他们天生强大，威力无匹。尽管也有着能够与他们相抗衡的凡灵国家，但是阿布里人的国家显然不在此列。 “我们……”会议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欲言又止，他是阿布里文明现今的最高行政长官，宗首昆迪。 “阿布里已经完蛋了，我们的国家将会毁灭。如果投降的话，至少在生存上应该是无忧的。那群玛琳恶魔很克制，看得出来他们和普通的恶魔并不一样，属于恶魔势力当中少见的守序恶魔。” “阿布里人不会再居于人下了，即便是彻底毁灭，我们也不会投降！” “可并不是所有的阿布里人都是这么想的，虽然我们向来都是少数服从多数。但这次的少数并不少，多数在数量上也没占据到多大的优势。” “即便是在这最高议会之中，抱着投降想法的议员想必也不在少数吧？”昆迪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若有所思的阿布里人。 有很多不怕死的阿布里人，他们能够慷慨地面对死亡，愿意为了自己的“独立”和“不居于人下”献出自己的生命。但同样的，也有很多怕死的阿布里人。他们不愿意死去，他们只想好好活着。至于是否居于人下，又是否会别的怎样，他们并不关心。 “昆迪宗首，你的意思是，你想投降？” “是的，我是投降派。”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昆迪宗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羞愧之色。“他们并不是为了毁灭而来，而我们也没必要去刻意追求毁灭。生命是很美好的东西，我并不想过早的将它失去。” “如果你想要抗争到底，我也同意。但至少请让我们这些不想死的阿布里人去投降。” “有谁是死硬派，想要抗争到底的？请站起来，我好做下统计。”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但是却没有人发现这是一道他们完全陌生，从未听过的声音。于是，抵抗派的议员们全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只有你们吗？” “你是什么意……”直到这时，才有议员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所有的抵抗派议员，在站起来之后，他们的身体便已经在开始不断地分解、崩散了。 “那么，剩下的应该就都是投降派了吧？” 会议大厅的长会议桌上，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出现在那里。“我是玛琳空军上将奥斯本，各位，我们玛琳不是嗜杀成性的恶魔，只要你们肯投降，那么我可以保证。你们在投降以后的生活并不会和投降以前的生活有着什么太大的区别。” 玛琳人以前的习惯是会在死扛到底的敌对方领土上建起一座又一座的尖塔，然后将战败者的尸体挂在上面。不管是邪神还是敌对文明、种族。玛琳人总是非常热衷于建造这些血腥无比，象征着玛琳人的强大与残暴的标志。 但是现如今，搬到了这个正常向宇宙的玛琳人们已不再热衷于这些了。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宇宙，宇宙里的文明大多数都是可以交流，既然能够交流，可以互相理解，那么也就没必要去做这些残暴的事情。 玛琳人并不是生性残暴，只是残暴是他们用来震慑敌人的一种工具而已。当面对敌人是可以交流，也可以理解的类型时，玛琳人是不会有多么残暴的。 巴克他们已经突入到了阿布里人的星球陆地上，此时的帮巴克整合搭档伊梅格尔一起进行着脚下这座城市的镇压。这是一座占地面积达十万多平方公里的“城市”，人口……人口已数不清有多少了。巴克正站在这座城市里最高的地标建筑上，俯瞰着下方。 大楼的全高为九百米，除了它以外，整座城市里高度超过一百米的建筑一共只有一千五百做，分散在这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阿布里人似乎并不喜欢建造高楼大厦，他们更喜欢建造那些高度最高不会超过十米的小楼。在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小楼，他们的建筑风格和巴克前世老家的欧洲巴洛克风格很像，极尽富丽奢华。 阿布里人有着跪拜强者的习惯，在这个文明里，拥有强大个体力量的强者是非常受人尊敬的，而且也能够享受到非常之多的“强者特权”。而此时，正作为这座城市的侵略者和君临者的巴克与伊梅格尔，就正在被这座城市里的所有市民们膜拜着。 他们走出家，来到街道，朝着巴克站立的那栋大楼跪下，额头贴在地面，久久都未抬起。巴克很讨厌这种感觉。 他讨厌被人跪拜。 “站起来，不许跪！”在响彻整座城市的喝声下，市民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制从地上托了起来。他们的膝盖不再弯曲，腰杆也挺得笔直。 “我们并不需要你们的跪拜，做你们平常该做的事情去吧。” 这是另一道传遍全城的声音，来自于另一个侵略者，那个美丽到已很难用言语去形容他的美丽的恶魔，不，那好像并不是恶魔。 389 燃烧的宇宙（一） 巴克还想再继续说点什么，但是一位出现在他面前的不速之客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应该是个神灵吧，这个世界的神灵，巴克见过很次了，他有着这个宇宙的神灵那独特的气质和面容。背后没有翅膀。 他看起来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正漂浮在巴克面前的空中，他是突然出现的，就像恶魔们使用恶魔之门那样。不过他并不是恶魔，所以不能使用恶魔之门。几乎是在这位神明出现在巴克面前的一瞬间，巴克的顶头上司，希尔克西里斯也出现在了这里。他同样没有使用恶魔之门，而是凭空出现，挡在了巴克的面前，与那位本宇宙的“高位神灵”对视着。 巴克的上司是一位很负责的上司，他在这辈子所遇到过的所有上司都是如此。即便是那位已经去世的吃人鬼上司马福迪恩，哦对，仅限直属上司。像卡波耶勒女士这样的……算了，没啥好说的。 “你好，来自外宇宙的客人们。”虽然这位神灵的态度很好，不过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这还是玛琳人第一次在这个宇宙里见到实力能够堪比玛琳的顶尖贵族的生命体。 “你好。”希尔克西里斯淡淡地应了一句，“我们是来自于玛琳宇宙的玛琳人。” “你们所在的那个宇宙名字也叫做玛琳么？” “是的，反正我们玛琳人是这么称呼的。” “不知道你们这群强大的客人来到我们的宇宙是……” “当然是来住的，你也看到了，我们并不是为了夺取这个宇宙的所有权而来。”希尔克西里斯与这位神灵对话时的态度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坏。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跟人谈判的人，让他做这件事情还真是难为他了。“如果你想和我们谈一谈的话……”说到这儿，希尔克西里斯抬起头，“啊，她来了。你找她谈吧。” “你好，我是玛琳外交部部长安娜东。”巴克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位女士的长相呢，就被他的上司希尔克西里斯一把抓住，带回到了船上去。“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让你碰上？你这人体质还真是特殊。” 希尔克西里斯在把巴克带回来以后，笑着调侃了一句。这是一个很好的上司，怪不得能够让属下那么多姑娘们喜欢上她，啊不，他，算了，反正都行。 “说实话，你这种体质真的蛮适合去调查局工作的。”两人出现的地方是奥斯塔比迪安号上的餐厅，希尔克西里斯在把巴克带到奥斯塔比迪安号上来以后，又到取水处去取了两杯咖啡过来，递给巴克一杯，自己手上拿一杯。 “刚刚那个神灵是……”巴克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有些疑惑地问自己的上司，“这个宇宙里的……” “你应该知道神上神吧？” “嗯。”巴克点了点头，“我的猜想也是这个。” “那个神灵应该就是这个宇宙里的神上神了，和当初的我差不多吧应该。就是比我弱了不少。”希尔克西里斯耸耸肩，“安娜东部长应该能处理好这件事情，虽然我们玛琳人的外交部自联邦建立以后基本上就变成摆设了。” 虽然巴克对于玛琳人的外交并不抱什么期望，但是想一想，玛琳人也不是什么暴躁的民族，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好说话的。如果这个宇宙的神上神们是那种可以沟通的类型的话，那么，也许，可能…… “打起来了。” 比巴克想词的速度还要快，希尔克西里斯在丢下了这句话以后便消失在了奥斯塔比迪安号的餐厅里。与此同时，餐厅的扩音器中也传来了播音员的备战通告： “请船员们做好战斗准备，请船员们做好战斗准备。请第三级贵族及以上者迅速到甲板集合，请第三级贵族及以上者迅速到甲板集合——” “咚——”战舰突然震了一下，奥斯塔比迪安号已经开始遭受攻击了。 “请船员们立刻做好战斗准备！请船员们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站在奥斯塔比迪安号的餐厅里，巴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家圣塔那镇，他越是想，心里的感觉就越糟糕。 “妈的！” 丢下一句脏话之后，巴克便立刻呼唤出自己的恶魔之门，但是他却发现恶魔之门已无法再打开了。 “不用担心，圣塔那镇没事。”耳边传来了希尔克西里斯的声音，“我们的新玛琳星上聚集了全玛琳最精锐的贵族级战斗力，而且平民也已经被转移了。” “怎么就打起来了？” “谈崩了，然后安娜东部长杀死了那个神上神。” “怎，怎么搞的？？这么快就谈崩了？？？”巴克有点不相信，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就谈崩了？ “我哪知道啊……哦等等，哦对，是那个神上神主动出手的。但是他比较弱，安娜东一个没收住手就把他给打死了。你也知道，现如今的贵族们比起帝国时期的贵族们要强大很多，若是如今的玛琳还能有当年帝国时期的高端战斗力数量的话，估计到时候输的就是我们了。” “啊？” “别啊，我还想啊呢。” 圣堂高高在上，宇宙内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他们都不会插手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事件的发展，见证宇宙内各大文明的变迁。哪怕是凡人的圣者杀死神灵，恶魔们在凡间无恶不作，将战火燃烧至数十条星河，他们也依旧无动于衷。 因为这是符合宇宙的自然规则的，他们自然不需要去做些什么。只有当恶魔、凡人，以及神灵们做得太过火的时候，他们才会出动，让宇宙重新恢复平衡。 圣堂的成员们一般被称之为“圣者”，与人类的“圣人”虽然是差不多的称呼，但在实力上却是天差地别。除此之外，圣堂也被称之为“观测局”，成员也被称之为“观测者”。 如今，一位圣者死在了宇宙里。作为自诩为宇宙守护者的圣堂们而言，这毫无疑问就属于“打破了宇宙平衡”的行为。于是，玛琳人就被圣堂们视作了敌人和不稳定因素。既然是不稳定因素，那就要被清除。 星河将会再次燃烧，不，宇宙将会再次燃烧。不过，玛琳人可没那么好烧。 390 燃烧的宇宙（二） 391过于残忍 这是巴克的故事 无光之城的杂货铺（一） “欢迎光临！” 那过于热情的招呼声让刚刚走进这间店的玛德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她的气息就和她头上那黑色的短发一样凌乱，衣服上到处都是灰尘和污渍。 根据玛德琳的目测，店里这位朝他打招呼的男人身高至少有两米，非常高大，身材强壮。他的长相和店外大门上方挂着的巨大广告牌上的人脸区别不大，但没有广告牌上画着的他的那张巨幅人脸像那么，嗯，怎么说呢，古怪？ 【诚信比利杂货铺】是这间店铺的名字，在店门的上方的巨幅广告牌上画着店主本人的人脸像，在那巨大人脸的上方，则是这家店的名字。在这座太阳永远隐藏在铺满天空的乌云之后的城市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她见到的除去她自己以外最“正常”的人类了。 “欢迎来到诚信比利杂货铺，当然，本店也售卖和收购商品。请问您是要买还是卖？或者是典当？” 高大的男人从店铺的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件短袖衬衫和一件同样端的短裤，脚下踩着一双凉拖鞋。在这座一天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一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每天气温最高不会超过十摄氏度的城市里，打扮成这幅样子的人玛德琳也是第一次见。 哪怕是游荡在城市里的那群疯子，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很正常的，虽然破破烂烂，但至少符合这里的气候环境。只有这个人，虽然他看起来很正常，但身上的穿着却和这里格格不入。 当夜幕降临，太阳彻底消失在这座城市的上空时，这里的气温会骤降到零度以下，但这座城市里的水是不会结冰的，也许会寒冷彻骨，但绝不会结冰。 玛德琳已经向后退到了店门口，她的一只手搭在了店门的门把手上。她没有回应这个男人，因为若是回应了他的话，可能她就再也出不去了。 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将店门拉开，玛德琳就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瞬间就钻到了门外。“砰——”的一声响，杂货铺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什么玩意儿？” 穿着一条大花裤衩，脚下蓝色凉拖鞋的巴克一脸茫然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腰，刚好那里有点痒。“我长得这么帅，也不可能吓到她的啊？” 诚信比利杂货铺是他给这间店铺起的名字，买东西也卖东西，当然，肯定能当东西。叫比利是因为他以前认识的一位熟人名字就叫做比利，那位熟人现在也搬到玛琳这边来了。就算是已经沉沦进入到了癫狂之梦里的人也依旧有被解救出来的机会。 他穿越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一个多月了，只有完成了第一单生意他才能够回家。可这么下去，得花上多久的时间自己才能够回家里啊？ 巴克挠完腰又开始挠后颈，挠着挠着，他家铺子的大门就又被人猛地推开了。还是那个穿着一身皮甲，头戴猎人帽的女人，她的脸上多了一条从额头裂开到下巴处的巨大伤痕。鲜血正一滴一滴地从她的下巴滑落，几乎要和地面连成一条直线。 “欢迎光临。”巴克歪了歪头，脸上没有出现什么表情。他这辈子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啊。“针对你现在的伤势，我建议你购买本店正在折扣出售的这款云北白药喷雾剂，五秒止血，十秒就能让你脸上的伤疤消失地无影无踪。” 巴克从旁边的柜台上拿起一瓶白色的，瓶身上用玛德琳完全看不懂的汉语写着【好得快极速疗伤用喷雾剂】的塑料瓶子，放在手上晃了晃。 “如果你没有钱买的话，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做典当，而且在你有钱之后是可以赎回来的。” 推销完之后，巴克便将自己手上的云北白药喷雾放回到了柜台上，而这时，这位姑娘脸上的巨大伤疤早就已经消失。她的自愈能力并不比巴克推销的这款疗伤喷雾来得慢。 但是，当这位女士脸上的伤口愈合以后，她又突然倒了下去。她蜷缩在地上，弓着腰，身体不住地抽搐，双眼边缘开始浮现出大量的血丝。 “要死了吗？” 源血殿堂的大门已经打开，从中喷涌而出的无尽知识正在不断冲刷着她的大脑。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因为接受了太多无法接受的“知识”而导致大脑被撑爆。她蜷缩在地上，充满血丝的双眼中浮现出那个男人的倒影。她能够清楚地听见对方的拖鞋与地面接触时传来的脆响，以及他在来到自己的面前以后，从嘴里说出的那句话。 那并不是米兰语，不似玛德琳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但是她却能够清楚地明白他所使用的那种陌生语言所表达的意思。 “你就算要死也别在我的店里死啊，这样我会很困扰的。”男人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他从身上不知道哪儿摸出来一个水杯，然后又摸出来一根吸管放进杯子，一边吸着杯子里的水，一边对她说道。 话音落下，玛德琳的大脑也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恢复了清明。这并不是她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能够做到的事情，如果她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她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名“守门者”了。毫无疑问，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救了她。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也不愿意去知道。 原本蜷缩的身体逐渐伸展开来，此前失去的知觉也再度回归。源血殿堂的大门再度关闭，她再度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并且也因为这次的大难不死，她的大脑在经过了源血殿堂的冲刷之后，也获得了一些新的、能够被她消化的知识。 “你又没事了？” 玛德琳还是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回应，不过，她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 摇头。 “那么，你再次进来，是不是想买些什么？” 后退，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但一想到门外那群虎视眈眈的生物，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又缩了回去。 “我……”玛德琳终于开口了，在开口的瞬间，她也有过后悔，但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便不再有回头路可言。 无光之城的杂货铺（二） 女人的名字叫做猫头鹰，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实姓名，估计连外号都不是，只是她临时想出来的一个称呼什么的。不过巴克并不关心这个，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怎么把这笔生意做成，等做成了他就可以不用继续呆在这个鸟不拉屎，连太阳都见不到的鬼地方了。 “请随意看，看中了什么就问我。”巴克回到柜台后坐下，从台子底下拿出他的游戏机继续按了起来。这座城市的建筑风格很不错，很有那种哥特味儿，不过却没什么好看的。因为整座城市已经烂掉了。是的，字面意义上的烂掉。 墙壁腐朽不堪，城市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一些不知道还是不是人的“人”生活在这座破破烂烂的城市里，他们并不是完全的疯子，依旧还保留有一些“理智”，也在过着相对比较正常的生活。不过巴克和他们是没法交流的，倒不是因为语言不通，只是因为他们好像都很怕自己。每次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他们要么就是立刻尖叫着大声逃开，要么就是颤抖着跪在地上，将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抬都不会抬起来一下。 其实在这里开店并不是巴克的本意，只是单纯地因为他打不过这座城市里的那个存在，所以才不得不答应帮对方这个忙。玛琳人虽然很强大，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多元宇宙浩瀚无垠，可一点儿也不缺少比玛琳人中的最强者还要强大的存在。 那家伙强的有点过头了，它好像是这座城市当中最强大的存在，实力甚至要超过如今的玛琳最强者。不过，对方对自己倒是没什么敌意，只是想让自己帮它一个忙。如果巴克不愿意帮它这个忙的话，它到也不会去强求什么。 看在对方的态度很好的份上，所以，巴克也愿意帮她这个忙，啊不，它。 “随便看，猫头鹰女士。”巴克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位仍旧十分拘谨和防卫的女士，“如果我想对你做点什么的话，你早就完蛋了。没必要这样。” 猫头鹰的态度还是没啥改变，不过巴克的话或多或少也是起了点用的，至少，她开始看起店里的商品来了。 店里的商品来自玛琳，都是巴克随身携带的一些小物件儿，至于为什么这些“随身携带的小物件儿”能够塞满一家店？那是因为巴克有空间装备了。 “这，这个。” 猫头鹰女士走到店里的一角，从柜子上拿起来一个小铁盒子，“这是……” “这个？” 巴克放下手上的游戏机，走上前看了两眼，“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八音盒，里面有三首歌，第一首是‘啊玛琳，我伟大的祖国’，第二首是‘冰洛花’，第三首是‘风呀，请带我飞向她的心’。” “你要的话……”巴克摸着下巴，“一个灰币就行了。” 反正，根据他和那家伙的约定，他只要帮那个家伙做成一单生意就好了，做成一单生意之后那位，叫什么来着？那位‘葵’女士便会帮他打开通往主物质世界之门。这个宇宙对于巴克这样的外来客有着一定的防御措施，他来到这个宇宙之后能够自由出入的地方就只有这个宇宙的非物质世界，而且还是外围非物质世界。 在这个宇宙的外围非物质世界之中，生活着数量庞大的妖魔鬼怪，就像玛琳人的老家那样，不过，这些妖魔鬼怪可没老家那边的那么疯狂。它们是可以交流的，也可以合作。 如果要看一个宇宙是不是奇幻风格宇宙的话，看这个宇宙里有没有神灵和恶魔这两种种族就是了，并不一定非得叫这个名字。 巴克并不知道这个“灰币”到底是什么，他也没兴趣知道。但是，从他说完这句话以后那位女士脸上的表情来看，这东西好像有点不得了啊。 “怎么，你没有钱么？” 猫头鹰摇摇头，“我，我买不起。” “一个灰币而已，也不算很多吧？”巴克把脑袋一歪，这已经是他能够订下的最低商品价，已没办法再低了。 “或许对于您这样的存在来说，这笔钱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猫头鹰女士总算是说出了一句比较长的句子，“可是，您应该也知道，我只是个凡人而已。” 灰币，那是属于众神的货币。它可以买到一切。但很可惜，大多数凡人都没有办法拥有它。没有足够的实力的话，灰币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只会是一件能够将携带者带往癫狂深渊的诅咒之物。 即便是如此，这种属于神明的货币也依旧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猫头鹰是灰袍夜巡队的精英，但她仍旧也只是一个凡人。她并不像那些超凡入圣者那样，拥有手握灰币，打开通向诸神之境的能力。 “凡人怎么了？” “凡人是无法拥有灰币的，它对于我们这样的凡人来说，只会给人以无尽诱惑，让人能够不惜一切地追逐它。即便那会让追寻到它的人彻底堕入深渊。” 猫头鹰并没有因为巴克的“无知”而生出什么别的情绪，因为在她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神明可以无所不知，也可以一无所知。 “所以说来说去，你就是没钱呗？” “啊？额…是，是的。”猫头鹰被巴克的这句话噎得顿了一下。 “其实，如果你没有钱的话…”巴克的眼睛在猫头鹰的身体上扫来扫去，“也不是不能用其他的方法支付的。” “如果您想要的话。”猫头鹰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然后开始宽…“这是我的荣幸。” “打住！”巴克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我说的不是那个付账！其实也不是不…呸，我说的可不是那个！” “可是您刚刚…”可能是因为巴克的失态，让猫头鹰在他失态的那一瞬间也忘记了她认为的对方的“神灵”身份，下意识地就打趣了一句，直到话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瞬间就将后面的句子吞进了肚。 “抱，抱歉。请原谅我的无礼！”猫头鹰准备下跪，但是却发现自己跪不下去。 “你干嘛呢？完全没必要呀？放轻松点，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对待就行了。” “好的……” 下城区的巴克（一） 下城区的巴克（二） 站在破破烂烂的大街上，地球第一杀手桃……啊不，巴克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脚趾头已经穿出来的长靴，陷入了沉思。 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和这条街上的大部分东西一样，破破烂烂，只剩下几块零散的布条还顽强地挂在他那壮硕的身体上。 巴克那比普通人脖子还要粗的手臂、接近一百五十公分的胸围让他看起来充满了力量感。虽然这个身高在这边并不算出色，这边有的是比他更高大、更强壮的人。 尽管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是也没有让他走光。透过裤子上的那些破洞，能看到他的那条穿在裤子下面，若隐若现的花格子大裤衩。很可惜，这样的走光却是发生在一个已经两百岁的男人身上。妈的。 “看来得去买件衣服了。”巴克看着自己身上的破烂布条，自言自语道。自从有了随身空间以后，巴克总是会习惯性地在自己的衣服里装上一大堆的东西，什么都有，但唯独就是这次，这次他一件替换的衣服也没有带。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忘了，不记得了。 街上到处都是尸体，都是些半机械人。在自己居住的那个地方，螺钉宇宙里也有这种半机械人，当然，肯定比这边的半机械人要先进得多。在这边，基本上大多数人都会把自己身上的一部份地方换成机械制品，用他们的话来说，好像是为了……更方便？反正，巴克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做法。 因为不想让自己的脚上沾血，所以巴克现在正站在一辆装甲车的车顶。 “去哪儿买衣服呢……” 巴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他来这个地方也没几天，对于这边的一切都不怎么熟悉，虽然是个科技世界，比他的地球老家那边要先进得多，但是和螺钉宇宙的那些科技文明比起来又算不得什么了。他来这里是接了个任务的，接的是一个找人任务，一位父亲在临死前委托自己帮他找到他的女儿。但是巴克对于该如何找到这个姑娘还是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目前唯一能够帮他找到那个小女孩的就只有一枚芯片，那是委托人女儿随着年龄增长而换下来的第二脑。委托人的女儿已经失踪了近四十年，但委托人在这四十年里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的女儿。如此执着、真挚的感情在这边这个时代已经不怎么常见了。 当情绪无法影响到理智的判断时，人便会开始逐渐失去人性。情绪会带来很多的负面作用，可这也正是人性的魅力所在。而这个世界的人类，他们想要割除掉这样的魅力。 装甲车的车门被拆了下来，紧接着又被抛到天空。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踩在悬浮在空中，还未开始掉落的车门上，带着车门一起，飞向街道的尽头。 十字路口正中央的投影装置正在播放着新闻频道的紧急新闻，在新闻中出现的全息人物投影形象正是踩在车门上，衣衫褴褛的巴克。 “啐——！” 巴克看着新闻上衣衫褴褛的自己，十分不满地朝投影装置上吐了口口水。 “轰！！” 巨大的爆炸与火光瞬间斥满了整条街道，但很快就被街道上的应急消防系统扑灭。巴克看着变成一堆破铜烂铁的投影装置，十分不屑地抬了抬下巴。怎么可以把自己那什么光外泄的样子就这样播到新闻里去？这也太没礼貌了。 撕下装甲车的一扇门，朝天空一扔，随后，巴克从原地跳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正极速向着远方飞去的装甲车大门上。 “服装店，服装店……” 五分钟后。 “给我做一套和上面画的一样的衣服。字的话……前面写个汉字杀，后面写个英文【kill you！】吧，记得加两个醒目的感叹号，就像我画的那样。”巴克站在一家服装店里，把手上画着一张图案的纸张递给了面前的机器人店员。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搞到纸和笔的，但他还真就弄到了这俩玩意儿。巴克可没有随身携带纸笔的习惯。既然要搞cosplay，干脆就搞到底好了，把衣服也换一换。 这是一间服装店，巴克在这座拥挤的城市当中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家。他并不用担心在这里会被这个地方的治安机关找麻烦，因为管辖着这条街的帮派与猛虎堂可是死敌，他们巴不得猛虎堂去死。虽然刚来这边没几天，但他倒是清楚：只要不手痒去招惹那些大集团的地方，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被全城通缉。 即便是猛虎堂将案件上报给下城区真正管辖者之一的隆冬集团，也会有其他帮派的人帮他把案子压下去的。 猛虎堂、青龙堂、白凤堂，这三个帮派彼此相邻，彼此之间明争暗斗，势如水火。但他们又同属于一个阵营，他们是隆冬集团下属的“民间义会”。 集团和公司才是这座城市乃至整个国家、世界的掌控者。隆冬集团仅仅只是在米拉尔以及其他几座城市当中比较强大的公司罢了，还算不上是什么跨国企业。隆冬集团一共有正式在职员工两亿五千万人，是一间专门从事轻工业制品制造与研发的集团。 “好的，尊敬的客人。” 美女模样的机器人员工接下巴克给它的画纸，朝着巴克微微屈身，做了个万福。这是一间非常具有中式风格、古色古香的服装店。服装店里的女机器人身上穿着一套精致的旗袍，头上两侧各顶着一个发团。 店里除了它以外还有好几个美女模样的机器人店员，它们的身上穿着的服饰和发型都各不相同。但毫无疑问，它们都非常地美丽漂亮。 “衣服做好需要多久的时间？” “如果您比较赶的话可以使用机械制作，只需要十分钟，价格也会便宜一些。若是想要获得最好的穿戴体验，那么我们会建议客人您选择纯人工制衣服务，时间会稍长一些，三天左右。价格会更高昂一点。” “人工。”巴克随意地摆摆手，“但在此之前，我就勉为其难地先穿一穿你们的机械制衣吧。” “好的，请稍等。”旗袍女机器人再次对着巴克做了个万福。 “一共多少钱？” “机械制衣根据品级与用料的不同从十信用点到五百信用点不等，也可以使用隆冬点、泽尼点、黑山点支付。” “先来一套最高等级的机械制衣吧。” “好的，客人。” 钱？巴克当然是没带钱的，他一个异界人哪有这个世界的货币。那个给他委托任务的人在委托完后就死了，那家伙本来就穷，卡里没多少积蓄，更何况巴克也用不了他的卡，那玩意儿是基因绑定的。 巴克买衣服不给钱（一） 将盖在他那条花格子大裤衩外面的破布条悉数撕下后，巴克在服装店里的沙发上旁腿坐下，闭着眼睛养起了神。直到机器人店员的声音再度将其从冥想状态唤醒。其实并不是冥想，而是……额。 “先生，您的衣服做好了。” 巴克缓缓睁开眼，看向一旁被那名旗袍女机器人毕恭毕敬地托在手上，已折叠好的粉色长衫与黑色马裤和布鞋，还有一条洁白的腰带。他伸出手，将长衫、裤子还有鞋子都从对方的手上拿过来，亲自过了一遍。 “嗯，还不错。” 巴克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将拿到手的衣服一件件穿在身上，“看来这机械制衣也不算差嘛？” 穿好衣服以后，巴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是不打算给钱的，但他也不打算穿霸王衣。“我身上没带钱，不过我是世界第一杀手桃……额，巴克，相信你们有听过我的名号。这样吧，两套衣服，我帮你们杀两个人。” “不要觉得很亏。”巴克站在侍女变出的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要知道，雇佣我这样的杀手杀人所需要的价格可是你们这些市井小民们赚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 这是巴克的偶像桃白白以前买东西以后不想给钱时的惯用说辞，对方同意的话他也的确会去帮对方杀个人。而若是不同意的话…… 那就杀掉他买完东西不想给钱的店家好了。 当然，现在这样的事情是肯定不会去做的，巴克只是想cosplay桃白白，并不想当真正的桃白白。所以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对方不同意的话他就直接跑路，反正这群家伙也追不上他。 说到底，还是打算不给钱。 “抱歉，先生。”这个美女机器人的智能程度明显很高，它是明巴克话语中的意思的，而且，在它的脸上也出现了非常人性化的“为难”表情。“这种事情……” “当然可以！” 一道清丽的女声打断了女机器人的话语，而巴克也在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将目光投向了突然出现在服装店里的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长得和他差不多的人类，身上没看出有什么机械部件。不过她的右眼很明显是假的，那应该是一只义眼，只不过被做得倒是和普通的眼睛没有任何区别。 “您好，巴克先生。” 这位无论是气质还是相貌都很出众，而且也很有“人味儿”的女性走到巴克面前，朝他伸出一只手。 “我不和人握手。”巴克低下眼睛撇了一眼，她的右手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生物人的手没有任何区别，但其实这同样也是机械的。 “你想杀谁？” “请和我到后面去详谈，我会为您准备最好的茶水。” “行罢。” 女人带着巴克穿过大厅，来到了这间服装店的楼上，这里有好几件卧室，数量刚好能和店里的女机器人店员与老板娘对上。 老板的卧室面积很大，而且说是卧室，倒不如说是一套独立的复合式公寓。两人在公寓的客厅里坐下，老板娘亲自为桃白白沏了一壶茶。 “你好像和别的人有些不一样啊。”巴克直接将滚烫的茶水放到嘴边一饮而下。桃白白喜欢喝滚烫的茶水，他平时洗澡用的水温都能直接煮生鸡蛋了。 “你看起来没有那些人那么理智。” “因为这才是人啊。”老板娘笑了笑，“再说了，先生不也是一样么？” “嗯。”巴克十分敷衍地点点头，“算是吧。” “我没有在先生的身上看到任何义体化的痕迹，甚至连……”老板娘似乎是觉得巴克很好说话？所以她指了指她自己的后颈，但也没有直接说出口。 “是的，我是纯肉身。”巴克倒是丝毫不在意这个，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再次给自己倒了杯水。但是他的这句话，却直接让老板娘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段时间的呆滞当中。直到他给自己倒上第三杯茶水的时候，老板娘才勉强回过了神来。 在这段时间里，她的脑子想了很多。三个义脑功率全开以至于让她的外脑温度直接飙升到了八十五摄氏度。在达到了高温制冷点以后，制冷设施立刻启动，将她的外脑温度瞬间压了下来。彻骨的寒意从头灌到脚，让她打了个哆嗦。 外脑并不在头上，而是安在脖子里，一般是直接插入到经过改造后的颈椎处理器凹槽中，再接上相应的制冷装置。 “不说这个了，你想要我杀谁？”巴克对于与别人讨论肉身还是机械身的话题没有任何兴趣，“要知道，即便今年是我从事杀手行业二十周年纪念，杀一个人只收取半价那也是五千万的巨款呢。” “肉身，也能做到像……” 老板娘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她很快就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她应该自己似乎是接触到了某种极为庞大的“东西”，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所在的哪个世界，恐怕是她这样的升斗小民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但是她并不后悔。反而还让她心中如荒漠般的大地上的裂痕中重新涌出了熊熊火焰。 “我想请您帮我杀个人。” “哦哟……”巴克看着这个女人那一脸绝决的模样，“我想我不用说大概也能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了，不过你就打算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吗，难道不怕……” 巴克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老板娘的脑门，“也许我可以帮你设计一道防火墙，让你能能够拥有一点**。虽然我感觉现在也有些晚了。” 作为来自于比这个文明拥有更加先进科学技术的文明的巴克，这点小事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信手拈来。玛琳人的电脑技术在搬到新宇宙以后的几十年里发展极为迅速，虽然他们的大部分技术都是威……啊不，交换或者是买来的。不过在这些技术的基础上，玛琳人也开发出了不少他们独有的东西。 当然了，巴克本人对于编程其实是一窍不通的，他不可能对这种东西感兴趣。虽说认为程序员毛囊质量都不行是一种严重的偏见，但巴克还是很怕。 眼前的这个老板娘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吧，应该没被怎么关注过。所以给她弄一个防火墙，让她在网络上被隐去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应该是要额外收费的吧？巴克先生。” “那当然。”巴克点点头，“不过二十周年嘛，你又是我二十周年的第一个客人，所以，你很幸运。你可以免费享受到这项服务。” 巴克买衣服不给钱（二） 城市之外 就像部落里其他的小孩子那样，云在金先生的旁边坐下来，盘起双腿。准备听他讲述起远在千年之前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据说那曾是他们祖先的黄金时代，那时候的他们与那些住在“城市”里的城市人一样，能够享受到各种各样奇特“科技”的洗礼。 只有少数化外民能够获得加入城市，成为“人类”的资格。他们的身体会经过一番繁妙的改造，将他们与巨大的“网”连在一起。即便身体毁灭，灵魂也依旧能存留于世。 云听不大明白这样的故事，尽管这样的故事金先生已经讲过很多遍了。但是他就和部落里大部分其他的孩子一样，在那小小的脑袋瓜里能够牢牢记住、清楚理解的事情其实并不多。用那些“城市人”的话来说：他们这些化外民都有着严重的基因缺陷，即便是成年后智力也只相当于三到五岁，大脑还未发育完全的正常人类小孩。 这样宏大的故事对于云来说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每次金先生讲完故事以后他都只能记住很模糊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也会在后面的几个月里逐渐忘光，只会留下一丁点极模糊的印象。 有的时候，云甚至还会记不起来自己是谁，需要在脑子里思索好久好久之后，才能在“啊！”的一声惊呼下获得答案。原来他的名字叫做“云”。 黄金时代，金先生的名字便是来自于此，那是很古老的一个时代了。那时的人们居住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里，只是大楼还远没有如今城市的大楼那样高。人们也做不到将自己的灵魂转意至漫天星辰中的“网”里，也只能将自己身体有限的部分改造成钢铁。 那个时代的人类很落后，但是却很快乐，世界也很美好。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这是他在听金先生讲了十年的故事以后，对于这些故事中所描述的世界唯一的印象可。 金先生和他们不一样，金先生是部落里的“字匠”，他的智力正常，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聪慧。荒原上，化外民是这么称呼自己所居住的土地的。荒原上几乎每一个还算过得去的部落里都会有一个字匠，字匠懂得文字，字匠能够记忆很多事情。甚至有的字匠还能带着“宿慧”降世，即“生而知之”。 金先生便是夸奇部落现任的字匠，不仅如此，金先生还是一个带着“宿慧”的字匠。他带着无尽的知识与智慧降世，带领着这个只有一百多人的小部落在这艰苦的荒野上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并茁壮地成长着。 今天金先生给部落里的孩子们讲述的是一个全新的故事，可云的注意力却并没有被这个全新的故事所吸引。他的双目正牢牢地盯着头顶的天空，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边逼近。黑点变得越来越大，在云那远超部落其他人的视力加持之下，他是目前部落里唯一一个能够看清天上黑点真面目的人。 “怎么了，云？”金先生那和蔼的声音传到了云的耳边。 金先生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虽然他今年才四十五岁。他的身材精瘦，头顶的长发被绾成一个一个发髻盘在头顶。他的一只眼睛很小，另一只眼睛很大，深褐色的皮肤上绘满了各种各样的白色图案，每一副图案都有着其独特的含义，这个含义只有字匠才知道。 “那，那里……” 云的嘴角流着口水，将手指指向天空。云总是这样，他控制不住自己嘴里的口水，这也是基因缺陷的一种。他是一个身材强壮的少年，仅凭借着肉眼便能够看清千米之外一枚硬币上的图案。他的双腿强健有力，能够在十秒之内赤足跑完百米的距离。将来必定会成为部落里一名精锐的斥候。 他的双眼深陷，有着弯钩一样的鼻子，就像金先生曾经给部落里的孩子们讲述过的远古生物“雄鹰”一样。云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那里？” 金先生也顺着云的指向看过去，随着年级的增长，他的视力也在逐年下降。如今的他在看向百米外的东西时就已经十分吃力了，不能像年轻时那样可以轻松地看清百米之外一个人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你看到什么了，我的孩子？” 化外民们很少能有接受义体改造的机会，但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基因缺陷之外，他们的身体素质倒是出奇地好。 “人，人……” “人？” 金先生的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他从光滑的巨石上站起，毒辣的太阳光映照在他精瘦的后背上，在前方投下一个肩膀宽阔，身材修长的轮廓。 “他，他……！”云张大了嘴，指着那个已经降落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衣衫褴褛的男人。他的面容和金先生有几分相似，是相同风格的长相。 “嗯？” 落在地上的巴克锐利的目光在面前的人群中一扫。这是一群，嗯，怎么说呢？一群穿着用铁片、塑料片、兽皮等各种材料编成裙子的少年少女，他们正围着一名须发皆白，头顶发髻的老者。 这群人给他多的感觉就像是一群部落野人，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居然还有着这样的人类存在？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很正常。是这个世界就据说是发生过一场大战的，可能这些野人就是随着大战诞生的。 “你们，听得懂，我说话不？” 巴克尝试着与他们交流了一下，虽然在过来之前使用功能券兑换了语言精通技能，但巴克也不确定这个精通语言的范畴是哪些。因为他压根没认真看功能介绍。 “这位先生。” 为首的老者站了出来，走到巴克面前，做出一个虽然巴克完全不认识，但一眼就能明白意思的动作。那是代表着卑微与臣服的动作：他走到自己面前，跪下来，给自己连磕了三个响头。当他抬起头时，地上的沙土中被染上了些许红色。 老人的中文普通话发音非常标准，字正腔圆，和他地球老家的中文普通话一模一样。这里难道是他的老家？当然不是。螺钉宇宙有不少用汉语的文明，其中也有些文明的普通话和巴克老家那边的普通话是一样的。 巴克会跑到城市外面来是因为一件意外，至于具体是什么以外，那还得从三个小时之前说起。 城市之内 “巴克先生，您想去哪儿？” 那是在三个小时之前，巴克刚和服装店老板李兰兰女士告别之后发生的事情。刚离开任务发布者王东居住的大楼，站在外面的街上。一架飞行器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它从很早之前就跟着巴克他们了，巴克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既然是世界第一杀手，那就应该有身为“天下第一杀手”的气度。那架充满科幻风格的飞行器上有着一个醒目的标志，科伦公司的商标。 凭空出现的飞行器让周围的空气发生如水波般的起伏，随后，一架通体银白色的飞行器就出现在了巴克正前方大概十五米左右的空中。飞行器的舱门打开，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站在舱门口，向巴克问出了这句话。 “啊，你们是科伦公司的？” 巴克看着这个从十几米的高空跳下，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的男性人类，嘴角扯了扯。他并不意外科伦公司的人会这么快就找到他，要知道他在之前猛虎堂的地盘搞出来的动静可不小。而且他在这个高度信息化的世界可是一个“黑户”，就像那些在法外之地居住，从出生到死亡从未有过任何改造的化外民一样。他的一切信息，在他出现于这个文明世界之前，都是完全不存在的。 “看起来您好像一直在等我们？”从飞行器上下来的男人身上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与眼前他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 “人类念动力实验，1057年四月，米拉尔城第三批未成年实验体，能告诉我那些实验体的详细情况吗？”巴克晃晃脖子，从脖子里发出两道清脆的响声，“如果你愿意一五一十，非常详细地告诉我的话，也许我会考虑不杀你。” “先生好像很自信呢？”面前的男人笑了起来，他那极富男性魅力的笑容稍微地让巴克有了些许不爽。太恶心了，他不喜欢男人对他这么笑。 “你的笑容让我感到有点恶心。”巴克的眼睛眯了起来，“我要杀了你。” 虽然这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但街道上却并不缺乏自动防卫武器，只要是能打到他这边的，周边所有武器系统目前的锁定目标都是他。科伦公司有这样的权限。 即便是之前，巴克在猛虎堂的地盘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时，街上的武器系统也丝毫没有被动用。因为对于那片区域的真正主人们来说，巴克这样的人还不足以让他们动用那样等级的武力。巨型企业们的规模虽然规模极其庞大，但实际上在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却并不会显得臃肿，反而极为迅速。当然，前提是他们觉得“有这个必要去这样做”。 对方没有回应自己，不过巴克倒是清楚的看到：面前这个男人那金色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蓝光。紧接着，一股奇异的能量便将他牢牢地捆绑了起来，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可以尝试着动一动，巴克先……” “洞洞波！” 男人的大脑被瞬间贯穿，就很那个死的时候连意识都来不及上传的猛虎堂堂主一样，他头部的所有大脑都被贯穿他的洞洞波烧毁了。不过他也有和猛虎堂堂主不一样的地方——这家伙居然还有命匣的？巴克也不知道命匣是什么，反正管理员是这么称呼的。 尽管被这一击洞洞波直接打穿了脑袋，但是面前的男人依旧能控制自己那完好的身体，不过还没等他的大脑反应过来，其整个身体便已经成为了一摊垃圾零件。他的命匣也被彻底摧毁，但意识却还是被上传走了。 直到这时，从四周武器系统上射出的灼热光线以及实弹武器才打在了巴克之前与男人对话时所站的地方。而巴克则早已经登上了那架飞行器。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浓烟与飞射的机械零件，全身上下的外衣只剩下几根布条，但花格子大裤衩却毫发无损，只是沾染了些许灰尘的巴克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天空，眨眼间就将高度攀升到了八千米。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巴克找了一个方向，朝着城市的外面疾射而出，从升空到离开城市，这一过程快到了连这座城市的监控系统都没能反应过来。 巴克的速度要远比正版桃白白更快，虽然漫画里的桃白白速度已经很夸张了，但是巴克能够达到远比桃白白还要夸张的飞行速度。 某个线上会议室中，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画面中桃白白之前所做的一系列动作。他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沉默不语。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二字。 “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外星人！？” “纯生物人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那可是第三级别的念动力者啊！！” “可就算是全身装配客制化义体，经过了三代以上生物调制的义体能力者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吧？那艘飞行器上可不只有若尼一个三级念动力者！” “巴克·李，这家伙以前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情报部门根本搜集不到任何他出现在米拉尔之前的资料……” 在科伦公司不知道是高层还是什么层的线上会议室里讨论的东西巴克并不知道，不过他或多或少是有料到一些的。自己这样特殊的人类一定会受到这个世界上所有大势力的关注。 不过他巴克可是世界第一杀手，出名而已，他并不抗拒。最好是越出名越好，让整个太阳系都知道他的大名。这个多元宇宙兼职平台整得还挺有意思，居然有成就系统。在成就系统里面有一个成就叫做“名扬天下”，有好几个等级：最低级是在领土面积不低于一百万平方公里的“一国”之内名扬天下，最高则是在整个宇宙中都赫赫有名。 与各色霓虹灯闪耀，各种全息投影让整个世界显得光怪陆离的城市不同，城市之外和城市之内完全是两个画风。 这里只有裂痕交错的大地、横跨大地，连接着一座又一座高耸入云的信号塔的粗大黑色线缆。大量或掩埋在沙土之下、或矗立在荒漠之中的城市废墟。视线所及之处，满目疮痍。 这里是文明的荒漠，但并不是生命的荒漠。 这是巴克第几次吃霸王餐来着 你让我去我就去？ 金的部落名字叫做“夸奇”，在化外民的语言中，这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大部分的化外民部落都是如此。化外民使用的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言，它曾是过去某个时代这个世界上人类所使用的一种通用语。 巴克正坐在只有部落里最受尊敬的人才能坐在上面的兽皮靠椅上，在他面前的火堆上正烤着一头十分庞大的动物。那动物看起来像是牛，但体型却足足有一头小象般大小。巴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牛。 他所在世界并不乏比这头牛更大的动物，不过这么大的牛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就不是知道其肉质怎么样？不过既然体型都这么大了，想必味道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反正在他的世界是这样的，比较庞大、看起来比较强的动物，如恐龙、水里的大鱼等等动物一般都很好吃。即便不使用任何的调料。 巴克那张英俊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上面时而出现的大面积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大反派了。他的花格子大裤衩外面多了一条裙子，这是这个部落里最高规格的时尚服装，本来是给部落里的字匠金先生穿的。 虽然比不上自己的那套桃白白粉红长衫，但巴克觉得这样的野人甲裙倒也蛮不错——这裙子有着一种后启示录风格的蛮荒之美，是科技与原始的完美结合。别看这只是一个裙子，上面可还绑着一台收音机呢。 “请慢用，大先生。” 部落里最受尊敬的字匠金，正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捧着一块被盛在巨大叶子里的牛排。用陶瓷材料的刀子从那头巨大的牛身上切下来的。巴克接过这块份量足足有五六斤的巨大牛排，放到嘴边闻了闻。首先是香，没有经过任何调味料加工，只是单纯炙烤的牛肉上有着碳香和肉本身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的香气。单单从“香”这一点上来看，看个屁，直接开吃了。 巴克的吃香不算文雅，可以称得上是狼吞虎咽，既然是在这么一个野人部落，那么吃相自然也要野蛮一点。这样才符合这个部落的气氛嘛。 味道很不错，巴克吃得很香。他一顿饭吃了数百公斤的肉，这一头四五吨重的牛身上最美味部分的肉都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他的饭量没有那个屁股后面长尾巴的小孩子那么夸张，即便现在的他比前期的孙悟空强大得多。 “嗝——” 罢了心满意足地向后靠了靠，揉揉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大先生，您吃得满意吗？” 巴克闭着眼睛，抬起一只手晃了晃，“挺满意的。” 金现在只想让这个不速之客快点离开他们的部落，同时他心底也在为这个家伙那惊人的饭量而暗暗吃惊。就算义体人维持着自己的超强身体身体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可那些能量也不是靠吃东西获取的啊？一个义体人的饭量也就和一个普通人差不多。 念动力者对于食物方面的需求要比普通人更加严格，普通的食物是没办法为他们提供足以支撑庞大念动力所需要耗费的能量的，他们需要精选特制的食物。而且，一个普通的念动力者，在没有装配增幅装置的时候，他所能施展出来的念动力其实也没有多强。 至少在金的记忆里，公司内当时最高级别的念动力者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在不使用任何增幅仪器的情况下，维持自身脱离地面漂浮高度上限是五千米，最高飞行速度是三百公里每小时。全身的能量足够维持她在较高的强度下使用念动力近十个小时。这已经是科伦公司历史上最为强大的能力者了。 金一点也不想念那个曾经他能够呼风唤雨的文明社会，夸奇部落就是他的家。他愿意将自己的一辈子，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这个地方，这里有着他的家人、朋友和后代。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人和朋友以及后代。 “奉献” 这是他在身为城市人的三百六十七年里，没有一次出现过的情感，或者说是觉悟。因为那时候的他绝对理智，情感只是一种独立与理智之外，完全无法影响到理智的“调味剂”，或者说是装饰品。那时的他拥有极丰富的情感，但那也真的只是装饰品罢了。 这可能也是荒野上大部分带着记忆降世的化外民的想法了。人类过去曾无比地追求过完全掌控大脑中的动物性、掌控情绪，让情绪无法影响到理智，无论何时，何种境地，何种心情，都能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可对于如今早就已经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类来说，人的这种“动物性”却又成了所有人都不愿舍去、所有舍去了部分的人不愿意完全舍去、完全舍去的人在再次接触过之后便再也不想舍去的东西。 就像那位服装店老板娘李兰兰说的那样：“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人啊。” “那……” “你们有想杀的人么？”巴克再次说出了他，啊不，不是他，是桃白白每次吃完霸王餐，或者是昨晚什么事情不想给钱的时候，必定会说的一句名言。 “我是世界第一杀手巴克，但你们也看到了，我身上没带钱。不过我是世界第一杀手巴克李，所以我不会赖账。雇佣我杀一个人的价格是一亿元，即便今年是我从事杀手行业二十周年打半价那也要一亿元。所以，这笔交易对于你们来说可是相当之赚的。” “可以说是赚翻了。虽然我知道你们不大可能明白一亿元的概念，但是没关系。”巴克从座椅上直起身子，又补充了一句。 “巴克先生。” 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从空中响起，让巴克抬起了头，看向天空。 哪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全息影像，是那位被巴克拆掉的男人，桃白白不知道他叫什么，也许他曾自我介绍过，但巴克不会去记一个死人的名字。 “我代表科伦公司向您发出最诚挚的邀请，邀请您到我们位于米拉尔城的总部里去做客。同时，我们也邀请到了您受雇任务的目标：我们公司旗下七号研究所的所长艾西福斯先生。” “您想要寻找的1057年米拉尔城第三批次念动力实验未成年实验体的全部资料，我们也都为您准备好了。” 这个世界有法外之地，但是没有什么视野盲区。地面上的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只是愿不愿意去寻找的问题罢了。 “你让我去我就去？”巴克坐在他的“王座”上，舔了舔手指头上的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来了 “你觉得他会来么？”还是在科伦公司的某个不知名地点，坐在这宽敞而巨大的大厅上方的投影们正看着被投映到他们面前，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的巴克，彼此之间不断地交头接耳。 “不知道，这家伙的饭量怎么这么大？他刚才吃了有起码三百公斤的肉了，他的胃是如何装下这么多的食物的？” “在其他星球上有找到关于这个名叫巴克·李的人的资料吗？” “没有，这家伙的过去完全就是一个谜。太阳系内其他的星球上都找不到有关于他的信息。这家伙，该不会是【希望号】上的成员？” “不大可能，希望号早在大战爆发之前就已经与太阳系完全断了联系了，那时候的它们，根据其速度来推断，应该是已经飞到了太阳系之外近十光年远的地方，上面的船员早就就已经死得干干净净。” “该不会是……那艘船真的碰上了外星文明，然后在那些外星文明的帮助下，他们又重新恢复了青春，并获得了悠长的寿命。现在，他们又得知了太阳系内的现况，正准备着重新夺回太阳系，再度建立千年之前的传统地球国家政权吧？” “说不定就是这样的呢？” “不，我不信。” 上面，有投影们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下面，则正站着十二个一动也不动的人。他们有男有女，身上穿着风格统一的长袍。在这十二个人的面前，还有着三个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人，两男一女。每个人都坐在一张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椅子上。 与此同时，距离这个大厅四千六百公里远的荒野，地球，乃至全太阳系内的第一杀手巴克正在一座古代城市的废墟之中四处闲逛。 “这根不行。” 巴克敲了敲他面前的柱子，然后摇摇头。又转到了这片废墟里的另一根柱子前，还是与之前一样的动作：上下打量一番、敲一敲、拍一拍。 “这根不错。” 巴克后退了几步，再次打量了一遍这根巨大的石柱，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他从地上跳起，在柱子上方的某个位置用手指头点了一下，又在柱子下方的某个位置踢了一脚。一根直径三米，长度十五米的巨型石柱就被他这样干净利落地拆了下来，举在手上。 就像当年漫画里桃白白做的那样。 “那是怎么做到的！！？？”大厅里又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看着投映的影像中桃巴克一系列的举动，惊讶地连嘴都合不上了。也怪不得他们，因为这个世界毕竟还是一个比较讲究“科学”的世界。 “念，念动力？” “他又干什么？想把柱子扔出去？” 画面里，巴克抬着粗大的石柱，瞄准前方的一个位置，竖起一根大拇指，似乎是在估算着什么。随后，这根巨大的石柱就被他朝着天空投射了出去。 “刷——” 地面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那个名叫桃白白的男人消失了踪影。与此同时，距离米拉尔城四千六百公里的雷达阵列向米拉尔上报了一个正以超高速朝着米拉尔城飞来的不名物体。 巴克，距离科伦公司驻米拉尔城总部四千六百公里。 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巨无霸公司都是不同的，科伦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们相比较其他的跨国公司董事会成员们来，要显得更加有“人味”一些。他们之中所有的董事会成员在情感方面都是异常丰富的。一点小小的事情就足以令他们感动不已，虽然这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理智的判断。 他们是那种可以一边为你的高尚举动发自真心地痛哭流涕，另一边同样是发自真心地、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杀你全家的命令的人。 这不是假惺惺，因为他们所表达的情感都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只是这些情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理智判断。 科伦公司，一个以生物技术闻名于世的公司。他们的公司出产的“超能雇佣兵”在太阳系内的雇佣兵市场上可是享有着极高的声誉。 科伦公司掌握着全球最顶尖的生物改造技术，据说他们已经拥有了“造神”的能力，虽然这只是据说，但多少也是有点事实依据的。 传闻科伦公司有着十二名“圣徒”存在，但没人知道这个“十二圣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来了。” 稚嫩的童音在大厅内响起，不断向着上方回荡。大厅内全体董事都同时停下了讨论，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身下，大厅的地面。 “什么来了？” 一位董事会成员好奇地问了一句，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英的双眼凝视着前方，她的视线在飞速前进。视线穿透了这座大厅，穿透了外面的走廊，穿透了整栋大楼，穿透了空间，然后锁定在了一个正在高速移动的物体上面。 “东南方向，三千二百公里，高度四千米。” “两千八百公里，高度四千米。” “两千四百公里，高度四千米。” 每隔一段时间，稚嫩的童音童音就会播报一遍数字。高度始终是固定的，距离则在不断地减少。 “一千一百公里，高度四千米。” “五百公里，高度四千米。” “三百公里，高度四千米。” 新的影像出现在了董事会成员们的眼前，那是一个双手板在背后，双脚站在一根石柱上面的东国人。他正在高空当中飞行，以极快的速度。过高的速度让下方的城市变得模糊不清，五颜六色的光芒被绞在一起，拉得极长。 “一百公里，五十公里，十公里……撞击。”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粗大的石柱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和速度，硬生生地在这栋大楼之中穿行了数公里之远，打穿了一切阻碍，来到了这间大厅，并牢牢地插在了这间大厅的墙壁上。 与此同时，刺耳的警报声开始在大楼内不断地响起——【建筑完整性威胁指数超过五，启动灾难保护程序——】 【建筑完整性威胁指数超过五，启动灾难保护程序——】 【建筑完整性威胁指数超过五，启动灾难保护程序……】 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大厅里，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由金属片、塑料片以及各种兽皮、叶子编成的短裙。脑后留着长长的辫子。 “我来了。” 是你 巴克在大厅里看见了一个熟人，她正坐在大厅里的一张凳子上，在那里看着巴克。虽然外表上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巴克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这个女人身体里义体的部分变得更多了，大概就只有那颗脑袋里的部分东西还是原装货。 她看着巴克，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似乎是想要哭，可她已经没有可以留下的泪水了。 “杀，杀了我……” 她的嘴巴上下开合，发出无声的请求。巴克看懂了这样的请求。但巴克只是偏了偏他的脑袋，他似乎很喜欢做这样的小动作。 他走到大厅里另外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兼职平台提供目标分辨功能和击杀提示功能，这些功能都是免费的。他在这个世界接下的杀手委托会在平台提供的个人信息栏的日志选项中以支线任务的形式显示。 他的主线任务就是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个委托，至于支线任务则需要自行到任务世界寻找。支线任务完成的好的话同样也能获得奖励，包括这个世界的支线任务发布者给予的可以带离世界的奖励，以及平台提供的某些奖励。比如荣誉点、价值点、成就点什么的。 他掐着那位……额，叫什么名字来着？他已经忘了，就叫东国人吧。那位东国目标的脖子，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来，朝着大厅一面的墙璧上甩了出去。这家伙块头真的很大，比巴克还高，体重起码五百公斤，身体里有一半的部分都是义体。 虽然他名字听起来是个洋人，但长相倒是实打实的东国风。 “啐——！” 在对方脑袋快要撞到大厅的墙璧时，巴克又朝着对方飞出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让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与墙璧做个亲密接触就瞬间爆开。 庞大的神躯狠狠撞击在坚硬的墙璧上，砸了个四分五裂。金碧辉煌的墙璧上留下了红色、白色、黑色、银色等等一系列颜色和材料组成的涂鸦。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桃白白又走向另一个人。这个人是和李女士以及李女士的仇人一起出现在这儿的。巴克并不认识他。 “这是什么意思？”巴克抬头看向天上的投影。 “他是当年负责那项人体改造实验的试验品供应者。” 这位巴克并不认识的人的脸上虽然因巨大的恐惧而显得极度扭曲，但实际上，现在的他其实是非常之镇静、理智的。 “巴……” 他准备说点什么，但巴克没有给他那个机会。一根手指刺进了对方那由特殊合金制成的头盖骨。巴克操控着自己“气”通过指尖在他的颅内爆发，巴克那对于气的精准控制让对方的脑袋没有爆炸，但脑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变成了完全的浆糊和电子垃圾。 巴克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武人，俗称不忘本。 他将手指从对方的头盖骨里抽出，随手甩了甩。“妈的，下次不用这种杀人方式了。”巴克一边甩着手指，嘴里一边嘟囔着。“真恶心。” “你的委托已经完成了，蓝兰女士。” 做完这一切之后，巴克又来到支线任务发布人李兰兰的面前。“我看你好像陷入了困境，想要我把你救出来吗？只要再帮我做一套衣服就可以了。” “杀了我……” 李兰兰看着他，脸上充满了痛苦，但巴克只是摇了摇头。“不行，我懒得再找新的服装店去做衣服了，你死不得。” “巴克先生。” 从头顶响起的声音传到了巴克耳边，让他抬起头，看下对方。 大厅的上空有着很多的人，他们正坐在那里，看向巴克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和**，那是求知的**。能够真正影响到他们的，也只有这样的**了。 即便再怎么割舍身体之内的动物性，但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去割舍的，因为那是维持着人类本身存在的根源。 “你要的资料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请看中间桌子上的终端。” 巴克看了一眼那个从大厅中心位置升起来的圆柱体，就是一根圆柱而已，上面有一条似乎是为他准备的数据线。 “我没有做入网接口。”巴克看着那根圆柱体上的数据线，“你们就不能弄点实体资料，或者是把资料直接播放出来吗？” “啊，是我们考虑不周了。”头顶上的某位董事会成员立刻道歉，做足了态度。随后，大厅里灯光一暗，各种各样的数据影像将巴克环绕起来。 “如果需要搜索些什么的话，拉开那个绘有放大镜的搜索栏，然后输入你想要搜索的内容就可以了。” 这个名叫巴克的人身体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对于他绝对是怀柔手段为先，因为活着的他绝对要比死了的他更有价值。况且，从他来到这个地方所使用的手段上来看，这个家伙的实力可不简单，特地放到这里的十二圣徒并不一定会是这个家伙一人的对手。 根据之前得到的交战资料来看，念动力对于他似乎是不起效的，或者说，效果很有限。 他很强，强得惊人。即便是公司制造过的最强能力者在他的面前也毫无优势可言，简直就是上古时代神话故事中才会存在的人物—— 那些掌握了沟通天地的手段，能够呼风唤雨的魔法师；那些**足以媲美钢铁，能够开山断河的战士。这样的人物从来只会出现在一本又一本的幻想小说，或者是一部又一部的幻想电影、动画，以及游戏里。 可是今天，人们真的在现实世界看到了这样的“人”。 他真的是人吗？ “权限不够。”正当大厅里的董事会成员、研究所里的所有研究员，都在疯狂地看着在这个通过大厅里的检测仪器搜集到的这个名叫“巴克”的人类的资料时，巴克又再次开口说话了。 大厅里到处都是检测仪，全部都是为了这名人类准备的，能够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看个通透。 “关于这个原名叫玲，编号k7-2513的姑娘，她的资料。” 巴克指了指自己面前出现的红色标识，“我的权限不够，看不到后续文件。” “她就在大厅里，左边起第四个人就是她。巴克先生，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她。” “嗯？” 巴克将目光投在大厅里那个全身都隐藏在长袍下的人身上，虽然平台有提供目标指示功能，但那也得是在获得了足够的目标信息之后，目标才会被显示在会员的视野当中。 对方也向前踏出一步，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了兜帽下的真容。 她有着成年人类那样的身高，幼年人类那样的“稚嫩”面容，以及老年人类那样覆盖全身的皱纹。 “你好。” 她的声音如孩童般稚嫩。 是我 萨拉托尔地狱的穿越者恶魔 大恶魔宫保正一脸悠闲地在自己家中的大沙发上搓着游戏机手柄。说实话这种九十年代末两千年初的游戏机真没什么好玩的，虽然有的游戏的在游戏性上的确很不错，但是那个画质嘛……算了，凑活玩吧，宫保老爷也不是画面党。 科技文明刚刚在这个宇宙兴起，至今也就百余年的时间。在如今的巴格拉宇宙，科技水平最高的文明在宫保看来大概也就是他老家地球零几年前后的水平，至少在游戏机、通讯设备以及电脑上是这样的。 也许他们会有一些宫保老家地球那边2020年都不见得会有的黑科技，但是那些黑科技宫保是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不够好玩，也不够有趣。 地狱里的恶魔们对于这些新奇的“科技”产物都非常好奇，以至于在整个地狱里掀起了新一轮的地狱时尚热潮。但这一切对于来自2020年的“先进地球人”宫保老爷而言，并没什么可新奇的。 一个小x通一样的手机就能让那些肌肉都长进脑子里的莽夫们兴奋地不得了，一天三十二小时巴不得时时刻刻都将其高高举在手上，对周围的恶魔们炫耀着自己的“爱机”。而宫保老爷家的电话，更是一天三十二小时没有停过。 “喂，宫保，吃了吗？我新买的手机你看过了吗？” “喂，宫保，你还记得我的手机吗？” “喂？宫保，你还记得我的手机吧？” “喂？” 于是，宫保老爷直接将自己家的电话线掐了。 萨拉托尔地狱向来是时尚且与时俱进的，电话线、电视机、电视台等等一系列科技世界的产物在这个地方应有尽有。可以说，萨拉托尔地狱算是所有地狱之中最时尚的一个地狱了。 与传统的666层地狱，666还是999层来着？宫保不记得了，反正他所在的萨拉托尔地狱与传统的地狱有着很大的区别。萨拉托尔地狱是一个极神秘的地方，无论是在人间的恶魔崇拜者们看来还是在传统地狱的恶魔们看来。 这里可能是巴格拉宇宙里最混乱的地方，各种不同的价值观和善恶观在这个地方发生着激烈的碰撞，但又能维持住一种极为诡异的和平状态。无论是好恶魔还是坏恶魔，无论是善神还是恶神，你都能在这个地狱里找到。 无论你是人是神，是魔是鬼，你都能够在这个地方找到一块落脚地。虽然这个宇宙可能不是很适合恶魔以外的种族生存，但它依然是一个开放、包容的世界。 恶魔们是神明的死敌，因为它们是混乱、无序、邪恶、贪欲等等一系列负面元素的化身。萨拉托尔地狱的恶魔们自然也同样是神明们的死敌，打引号。 萨拉托尔地狱的全名叫做萨拉托尔无尽地狱，对于所有的传统地狱里的恶魔们来说，这里是一个极度离经叛道的地方。其不仅仅是被传统的恶魔们所嫌弃，同样也被众神们厌恶，因此还落得了个“神恶之地”的名号。虽然在这里经常能够见到神明，甚至还能够见到与恶魔们有说有笑，谈起生意来的神灵。 这个地狱之所以会这样，一是因为这个地狱的恶魔们与传统地狱的恶魔们有着很大的区别，好恶魔坏恶魔都有。恶魔们毕竟是能与神灵划等号的强大生物，能拉拢自然要拉拢。 而且神灵和恶魔，说到底两个物种也算是出自同源，属于这个宇宙里第一批出现的生物。恶魔和神灵出生自同一个星域，两个种族一直从遥远的过去互相敌视、斗争到了现在。 这段时间是如此之漫长，以至于连宇宙都寿终正寝过一次，直至在大爆炸之中再度迎来新生。 然后神灵和恶魔们也一直从旧宇宙打到了新宇宙。巴格拉宇宙的那么多个“位面”和“世界”就是这么来的，那是前代宇宙的残留物。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宇宙的神与恶魔们会有着如此之多的相似点了。比如都有翅膀。 “我的心，你的心，他的心，爱爱爱，爱……” 旋律劲爆的土味情歌手机铃声在宫保老爷面前的茶几桌上的手机中响起。宫保老爷在瞥了一眼小灵通翻盖外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以后，也只得摆出一副臭脸，然后暂停了游戏，拿起小灵通接通了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了一阵极悦耳的声音，听不出声音那头的人的性别:“宫保宫保宫保宫保……” “有屁快放。”宫保老爷十分不耐烦地回应了一句，“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别打扰老子打游戏。” “你是不是该还我钱了，宫保？” “我什么时候欠过你钱？” “上次你生日，你有让我给你找齐五八四十八个有翼神来你的生日宴会跳舞，对吧？” 宫保老爷当即掐断了电话，顺便还扣下了手机里的电池。 “就算你把电话挂了，该给的钱也还是要给的啊？” 宫保老爷的房间里又再次响起了与电话里相同的声音。 “妈的，你说过你请客的！”宫保的脸上的表情极为愤怒，“你想说话不算话么？你这该死的长翅膀的鸟人！” “可是，你不也长翅膀么？” 房间里的声音语气变得忍俊不禁起来，时不时能听到一阵阵银铃般的轻笑。 “行了！” 宫保一挥手，直挺挺地倒在他的大沙发上，“说罢，你这次又想要甚么？” “放心，你不会吃亏的，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非常丰厚的报酬。” “呵……” 宫保冷笑了一声，从手旁边的袋子里抓起一把零食塞进嘴里。“你这家伙，算了，随便你想搞什么阴谋诡计吧。反正是你们这些鸟人的事情。” 宫保老爷，今年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岁。正在他房间里和他说话的这位只见其声，不见其人的生物则是宫保老爷的朋友之一，一位货真价实的有翼神。来自于神界十分显赫的“昭”家族。 “话说回来，你不是说过你是来自于拥有更高科技的科技世界的穿，穿什么者么？怎么也会对这种你说的【过时游戏机】感兴趣了？” “他妈的，这又关你甚么事？” 虽然在过去的八万多年里宫保从未有过什么金手指，但这也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快乐生活。他甚至连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情都不需要隐瞒，可以说是活得非常快乐。充实不充实另说。 最初他把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当秘密，后来又把他的穿越者身份当谈资，再到后来……额，算了，还是不说了。没什么意思，萨拉托尔地狱的恶魔们从来不会关心这样的破鸟事。 穿越者宫保和他的朋友们（一） 在打发走了讨厌的鸟人之后，现在的宫保终于是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其实就算那家伙在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只是宫保不想再继续和他说话了而已。 宫保是这个平台的一名管理员，也是一名平台的新手会员。他连自己的第一个新手期任务都还没有做，巴克是他管辖的这个板块内的第一个成员，整个板块里一躬就只有他和巴克这孤零零的两个人，满冷清的。 宫保所在版块的聊天群没有人用，巴克不用，他也不用。两人要交流的话直接向对方发信息就可以了，因为巴克有宫保的平台好友。 这是一个很大的平台，除了宫保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管理员，只是宫保一个都没有见过。 宫保的第一个新手会员任务已经被他卡了好多天了，任务每三天刷新一次，但没有一次的任务世界能够让他感到满意。自从他知道了这个平台可以连通到那些他前世看过的各种动漫、游戏作品的世界之后，他现在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那些动漫世界了，毕竟资深二次元。 他想要去动漫作品的世界里做任务，虽然已经离开了地球近十万年，但当年那些他一直在追的作品也始终还在他的脑海中留有着记忆，虽然详细的内容都已经记不清了。 仰躺在沙发上，宫保拿起平台发给他的智能手机，手指在上面悠哉游哉地滑动着。今天又是新手任务刷新的日子，希望能够刷到一个动漫世界吧，不管看没看过他都打算进去了，进去之后再把任务一做。以他那弗利萨大王龙珠z篇最终变身形态的战斗力，做个新手任务那还不是信手拈来么？ 宫保是一只大恶魔，萨拉托尔地狱的恶魔们实力普遍强悍，其中最强者的战斗力差不多是龙珠z中魔人布欧在吸收了孙悟饭之后的战力水平，属于整个巴格拉宇宙当中最强悍级别的战斗力。而比较弱的，就像宫保这种，宫保的实力要强于龙珠z里百分百状态的弗利萨大王，大概是超级赛亚人一阶段的水平，一亿五千万左右。 这也是神灵们对于萨拉托尔地狱的恶魔们没那么敌视的原因之一，因为这地方的强者实在是太多了。在传统地狱里相当于恶魔大君、恶魔皇帝级别的强者在萨拉托尔随处可见。这里可是对应着顶层神界的顶层地狱，而且还是一个态度非常中立的顶层地狱，当然要把它们拉拢过来。反正恶魔之间是会经常打架的，它们可没神灵那么团结。 虽然神灵也不见得能多么团结就是了。 身为一头拥有着一万五千超高战斗力的大恶魔，宫保老爷在人间自然也是有着鼎鼎……好吧，宫保在凡间并没有什么名气。也许呼唤过他的人有很多，而且他的真名也足够简短，但他确实是在人间没有任何名气。一是因为在萨拉托尔，像宫保这样强大的恶魔多如牛毛。二是因为他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没有兴趣。三则是因为很少能有那种天赋禀异，又或者是实力强大到足以将召唤的信号传递至萨拉托尔的凡人。 综上所述，所以，与其在那儿浪费时间去响应凡人们的召唤，倒不如蹲在家里刷平台上的新手任务。在没有平台之前，则是蹲在家里花天酒地，或者是在自家大宫殿的娱乐区域主持一桌跑团。 【当前可供选择世界】 手机屏幕上的世界选项被刷新了一批又一批，这是最后一批了。每次任务更新之后，都会给用户十次刷新任务的机会，每次刷新出来显示的一共是三个任务世界。不会告诉宫保这是哪个小说哪本漫画里有的世界，只能根据世界里的纪年称呼、任务委托人姓名，以及其所处地方的地名来判断这到底是哪儿。 比如宫保现在正在看的这个： 【编号k7-1058号宇宙-abdg2058星球-海圆历1520年-东海-可可西亚村】 任务委托人：诺琪高 委托内容：未知 任务说明： 东海可可西亚村的村民诺琪高，为了寻找能够击败占据村庄的恶龙海贼团，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在一个偶然的时间，她捡到了一本从海上飘来的书，一本恶魔之书…… 宫保看着手机上的任务介绍，面无表情地点开了任务详情页，然后又点下了“接受”键。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不枉他这么多天的等待。 接完任务之后，宫保将手机向上一抛，脱手的手机在飞到天上一定距离的时候便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这就是兼职平台能够提供的众多福利功能之一，真的是很好用。 在手机消失之后，宫保的身体也开始不断地虚化起来。很快，他的身影就完全地消失在了这座大厅之中。 东海，可可西亚村，东海赫赫有名的大海贼团“恶龙海贼团”的二十个“下属村庄”之一。村民诺琪高正呆在自己家的地下室中，身体僵滞，双眼死死地盯住眼前的这个突然出现在她根据那本恶魔之书设置的“召唤阵”中的男人。 这是一个梳着黑色大背头，上嘴唇有着两撇精致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只有一条遮住羞羞部位的兽皮裙，不知道是蛇皮还是什么皮，脚上瞪着一双露趾凉鞋。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不算大的地下室之中一片寂静，直到男人的开口打破了沉默： “啊，不好意思，忘记换衣服就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烟雾便从男人的身上冒出，将他团团盖住。待烟雾消失之时，重新出现在诺琪高眼前的他，身上那条兽皮裙已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花格子大裤衩，一件画着恶魔头像的短袖t恤衫，还是那双露趾凉鞋。这样的打扮也许在诺琪高看来是和这家伙那无比正经的长相和发型格格不入的，但这么打扮的人自己倒是很满意。 也是，衣服嘛，穿自己喜欢的类型就好。 “我是宫保，来自萨拉托尔地狱的大恶魔。” 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恶魔的“恶魔”朝着诺琪高伸出了手，“初次见面，女士。你是叫诺琪高对吧？” 拿什么山的孙悟空、布尔玛与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