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皇后:皇...》 第一章:穿越 第二章:使臣 第三章:不一样的纳兰惜诺 第五章:野心 “不!你不能杀我!你没有理由杀我,你没有权力杀我!我只是教训自己宫里的小宫女,是你闯进来找茬的,你休想用对付幽兰的方法对付我,你不会得逞的!”死亡的恐惧让她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她一片朝外挪,一边惊恐的大吼。(小说文学网) “呵。”纳兰惜诺冷笑一声,起身道:“那么就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杀你。” 此刻的她,冷傲的像是在空中俯瞰一切的神明,只是,她脚下踩着的不是白色的云雾,是已然堆砌成山的,阴森森骷髅。 她的目光中是不容反驳的杀伐,那样的杀气,是用鲜血浇灌而来的。 只看一眼,足以诛心。 奶娘嬷嬷脸色惨白的瘫倒在地,她如看到鬼刹一般的浑身发着抖,口齿不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她惊恐的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 说罢,她瞥了一旁同样是一脸错愕的挽月,道:“还不跟我走?” 挽月这才反应过来,她这下是完全没办法在二公主的宫里当差了,尤其是纳兰惜诺说了这样的话,她一走,嬷嬷一定会先杀了她来当垫背的。 也罢,如今跟着纳兰惜诺比跟他们强百倍,至少,绝对不会受到欺负。 回到冷宫,御膳房恰巧送了一桌子美食,纳兰惜诺的心情也明显的好起来。 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不会笑,更不会多言,只是你能感觉的到,周围那种肃杀的,令人有压迫感的杀气会消散一些。 “你也吃。”纳兰惜诺毫不拘谨的大口吃着,现在对于她来说,吃可是要重过一切的。 “奴婢不敢……”挽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 她是纳兰惜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决不许任何人有半分的反驳。 “谢公主。”挽月连忙改口,施了礼,坐在了一旁,拿起筷子,夹起菜,从容送入嘴里。 “你看起来,比其他宫女要知书达理很多。” 挽月身体轻轻一窒,眼底闪过一丝慌张,随即镇定。“公主谬赞了,奴婢不过是在二公主三公主身边的时日久了,耳濡目染了些浅礼罢了。” 纳兰惜诺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却也没多想,一则,她现在一无所有,纵使这挽月没那么简单,也从她身上图不到什么。二则,现在,她需要一个伙伴,挽月正合适。 “那若要你假扮公主,也可以假乱真的罢?”纳兰惜诺抬眼,看向挽月。 “奴婢……不懂公主的意思。”挽月迟疑道。 如今,她的杀戮技能已经恢复了一半之多,加上纳兰惜诺本身的特殊体质,已经没人是她的对手。她本就没打算一直留在翎云国。 她从来都不是会满足于现状不思进取的人,她对权威有着近乎痴迷的偏执。她要一刻不停的向前走,向上爬,直到,最巅峰。 “我要你假扮成公主,和我一同被进贡去洛天国。”纳兰惜诺淡然道。 “什么?”挽月惊道:“可是……这怎么可能?洛天国的使者已经见了二位公主。” “如果两个公主残废了,他南宫瑾还是非要不可?”纳兰惜诺眼底掠过一丝杀气。 挽月惊的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女人,像脱胎换骨一般,与曾经那个怯弱的纳兰惜诺完全截然相反,她的眼中是唯我独尊的杀伐,纵然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洛天大帝南宫瑾,在她的眼里,也不过只是南宫瑾罢了。 “可是——” “纳兰惜诺!你给我滚出来!” 挽月刚想问她准备用什么方法把两个公主……弄残废,二公主纳兰嫣然的声音已经在大堂响起,听起来来势汹汹,看样子是算账的。 挽月恍然大悟,原来,纳兰惜诺已经都计划好了,她今天之所以会去二公主的宫中,就是为了去下这个圈套,把奶娘嬷嬷折磨成那副惨状,却偏偏没杀。 原来是在等着一网打尽!果然是她的作风。 思索间,二公主已经闯了进来,看到,她的眼睛狠狠扫过挽月,落在了一旁正淡然喝着汤的纳兰惜诺。身后,三公主和脸上被包扎的只剩一双眼睛的奶娘嬷嬷跟了进来。 二公主的武艺是公主中最为突出的,所以她最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她今日穿了一身轻装,手中拿着九节鞭,她这九节鞭是她亲自设计的,她本是姑娘家,力道上有所欠缺,但是,有了倒刺,这九节鞭所到之处,必然皮开肉绽,且难痊愈。 宫中当初有很多得罪了她的嫔妃,就是死在这鞭子之下。 她看着纳兰惜诺,眼中满是讥讽,大声怒喝道:“你这个丑八怪,身份低微,阴险毒辣,杀我幽兰幽然姐姐,辱我母后尊威不说,现在竟然敢欺负到我的头上了,别以为我母后不与你计较,便是怕了你!今天,我就教教你这宫里的规矩!” 纳兰惜诺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她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她不爱说那么多废话。 “还有你这个贱婢!竟然联合外人来伤自家人,吃里爬外的东西,我先收拾你!”说着,我她手腕一抬,准备出手。 挽月吓的大叫一声,跌倒在地,被那鞭子打到,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底下的鞭子正随着二公主腕处始发的力度开始扬起,突然!一阵疾风闪过,速度之快,已经超出了常人反应力所及的范围,二公主只觉得手腕一痛,松手间,那满是倒刺的九节鞭已然到了纳兰惜诺的手中。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过是让最骇人的武器到了敌人的手里。二公主自然知道她那九节鞭的妙处,不用太大的力道,却能让人瞬间遍体鳞伤。 她惊诧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随即那份诧异在看到纳兰惜诺手中的九节鞭时转为惊恐。身后的三公主和奶娘嬷嬷已经开始往后退去。 纳兰惜诺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九节鞭,倒刺?这后宫的女人狠毒起来还真有一套。 忽然,她微微勾起嘴角。 奶娘嬷嬷见状,已经几乎要哭出来。这笑,不是谁都领略的起的。她知道,纳兰惜诺的笑,往往代表着几十种生杀予夺。她的笑,是致命的。 忽然,那双冷寂而杀气浓厚的双眼瞥向她,奶娘嬷嬷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众人惊讶的看着嬷嬷,又看了看纳兰惜诺,纳兰惜诺根本还没有动手。然而,奶娘嬷嬷脸色惨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逆流了一般,她大口喘着粗气,嘴唇愈来愈紫。 嘴中,她正含糊不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瞪大了眼睛,鲜血飞溅在她惊恐却已无知觉的眼眸里,重重朝后倒去。 三公主害怕的朝后退着,二公主迟疑的走过去,朝嬷嬷鼻下探去,忽然,她惊吓的缩回手,难以置信的看着纳兰惜诺,嬷嬷她……死了! “你……”二公主本想质问纳兰惜诺动了什么手脚,然而,当她抬眼,对上纳兰惜诺眼眸的那一霎那…… 她明白了。她输了。这世上最厉害,最狠绝的,不是有多厉害的武器,不是有多高超的武艺,亦或是,有多少杀人的权力。 而是,一个眼神,杀人,诛心。 那双冷眸中令人心猝的杀气,那修罗鬼刹般勾魂夺魄的煞气,那骨子里不容置疑的狠绝与冷酷,不是与生俱来的,是无数鲜血成河与无数次的死亡无数生命堆砌而成的。 她已不是人,而是魔,可以诛尽人心的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个月前,托二位公主的福,惜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纳兰惜诺的声音十分冷冽,托她们俩的福,自己穿越到了这纳兰惜诺的身体上,虽说也没那么糟糕,但比起24世纪的她,其实还是糟糕的很。 三公主闻言,退了两步,转身欲逃。突然,身后‘嗖’的一声,那九节鞭疾速游来,不等她反应,已然死死勾住她的小腿。鞭上的倒刺勾进肉里,她大叫一声瘫倒在地。 纳兰惜诺冷笑一声,她手腕轻轻一台,远处,勾在三公主膝处的九节鞭蓦地收紧。 ‘咔嚓’一声!随着三公主惊天动地的惨嚎,骨骼断裂,她的小腿扭曲的朝上翻去,皮开肉绽的膝盖上,白骨森森,十分骇人。 挽月见状,脸色惨白的转过身干呕起来,二公主浑身发抖,她惊恐看着纳兰惜诺,朝后退去,她不是人……这个纳兰惜诺不是曾经那个她,她不是人! 与此同时,纳兰惜诺淡漠的目光瞥向她,仿佛在说:该你了。 她惊恐的尖叫着,眼泪早已经浸湿了衣领,她什么都不顾的踏过三公主的身体,朝后跑去。而身后鞭子掠过空气的声音再度响起,弹指间,鞭身犹如长蛇一般盘上身体,密密麻麻的倒刺随着她向前跑的动作,死死勾进肉里。 一瞬间,血肉绽开的‘嗞嗞’声混合着她的尖叫声,再度充斥在空旷而破旧的冷宫之中。 九节鞭整个的缠绕在了她的身体上,方才只是手腕轻轻一抬,那三公主的腿便已是废了,而此刻,纳兰惜诺握紧鞭尾,用力朝后一拉! 二公主痛苦的惨叫着,面目狰狞,华贵的锦服碎裂开来,混合着被活生生勾下来的血肉四处飞溅,砸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反胃的声响。 纳兰惜诺丢下九节鞭,二公主随着她的松手而缓缓倒地,原本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身姿,如今血肉模糊的倒在血泊之中,血流不止。 第七章:妖孽使臣1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小说文学网)“有一次,我看到你只手捏碎一块石头,我不懂。你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甘愿被欺负?所以我想,如果跟在你的身边,如果可以挑起你对二公主的仇恨,那么,我就可以报仇。” 纳兰惜诺微微扬起眉头。这个女人在摊牌了。 她明白,挽月是想完全坦白自己的意图,一则,她已经得逞了,二则,她还想和她合作下去,或者说,她还有利用的到纳兰惜诺的地方。 有这般心计的女人,必然也是有野心的女人,看样子,她的目标也在洛天国。 也罢,在这个世界中,她暂时需要一个伙伴,挽月正合适。因为她们的利益不会相冲突,所以互相利用也好,能够不冲突又达成彼此的目的,岂不是一种很好的合作方式么? “嗯,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纳兰惜诺点点头,语气淡然。 挽月有些错愕的看着纳兰惜诺面无表情的脸,她看不出纳兰惜诺此刻的情绪。她不知道纳兰惜诺会如何处置她,如果她此刻的眼神里有些杀气,或者直接出手倒也痛苦,但是,她现在好像并不打算做什么,这种未知,往往是最可怕的。 纳兰惜诺没有想要多做解释的意思,她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挽月静静的看着她渐渐走开的背影,屏住了呼吸。 一步……十步……二十步。已经是无法出手杀人的距离,她……放过她了? “公主!”挽月几乎是在纳兰惜诺走到二十步开外的时候,脱口而出的。 纳兰惜诺止步,而且很给面子的回过了头,这让挽月迟疑了半秒。“既然你早就怀疑我,为什么还把我留在身边,而且还帮我伤了二公主……” 挽月站在那里,她的声音在风中听起来有些缥缈,她看着不远处的纳兰惜诺,她的眼底,仿若掠过一丝笑意,让她不寒而栗。 “将计就计。”她的声音,淡漠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如沙砾般微渺的存在。 说罢,她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只是在挽月片刻的诧异中,她的身影已不在。 是啊,将计就计,她是纳兰惜诺,她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人利用?自然是因为,这个人对她来说,也有利用价值,而且,她做的,不过是她一直都想做的事。 想到这里,挽月忽然笑了。自嘲般的笑。紧接着,她的笑容骤然停滞。她现在面朝的,是刚刚纳兰惜诺离开的方向,是朝着宫门的方向。 宫门口,侍卫们看到来者是纳兰惜诺,连问都没敢问一句,只是在她走近的时候,咔咔一声整齐的跪下,说了一句公主千岁。 纳兰惜诺视若无睹的走出宫门,手中捏着瓶子的手微微握紧,加快了脚步。 她要去驿馆,洛天国使臣所在的驿馆。 上次的帝妃选拔她没有去,随后又得罪了那使臣,所以,明日若知道二公主三公主不能去,要她和挽月代嫁,那他照样是会跳过纳兰惜诺,只带挽月走,所以,只有一个办法。 让他的狗眼再也看不到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抵达驿馆,已是深夜。 驿馆前的几个侍卫也开始懈怠,凑在一起喝酒聊天。 一旁,一棵偌大的榕树下,纳兰惜诺抬起头,看了一眼二楼天字号的客房的窗口。一片漆黑,看样子人已经睡了。 她拿出皮质的面具,戴在脸上。这是她让宫中的人按照24世纪特种兵的面具制造的,只遮上半部分脸,在眼睛部分抠出两块区域,不影响观察。 不像这些古代人,搞块布把鼻子嘴巴都猛上,不被人杀死,先把自己憋死了。 她看准屋顶,双腿用力,一跃而起,脚尖轻点榕树枝干,瞬间便腾空更上一层,稳健轻巧的落在了屋顶。整个动作不到半秒,没有半点声响。 平凡人练习轻功,多半是借助物体与腿部肌肉的力量进行大幅度的跳跃。其跳跃的高度与持久性是有限的。然而,纳兰惜诺的身体不同。 她的力量是来自内在的,不单单是肌肉。别人很吃力的动作,她可以很轻松的完成。她可以用一成的力气跳三层楼的高度,也可以一天一夜不停的飞在屋顶上,只要她有吃的。 本来轻功她也只是在电视上小说中看到过,不懂这其中的技巧。 她本打算认真的练习练习,以防在这方面吃亏,但是,当第一天她一跃便上了十几米的高墙时,她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纳兰惜诺的身体就是有这样一个好处,她那股随时都可以沸腾起来的内在能量可以让你撇开任何技巧不管。随心所欲,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就好。 这样看来,她这个最年轻的女少将穿越到她身体上,也不算那么亏本。 她轻轻揭开屋顶的瓦片,屋内,一片灰暗。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打在地面上,银色的光雾混合着空气里的浮尘,让她根本看不清床上的景象。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纳兰惜诺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剑,纵身一跃,跳到一旁的榕树枝上,稍做停留,看准了窗口,一跃而入。 越过月光,走到床边,床上的人正背对着她侧躺在那里,身体随着呼吸均匀的起伏着。 纳兰惜诺将手伸进腰间,正想掏出药瓶,忽然!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不!不对!这个呼吸声……不是熟睡中会有的。 人在熟睡的时候,呼吸会自然的比平时粗重一些,而此刻床上的人,他的呼吸根本就是小心翼翼,正在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呵,那又怎样,区区使臣,难道还是什么身怀绝技的高手不成?她已经恢复了一半多的杀戮技能加上这副身体,对付谁都绰绰有余。 她正欲抬起手,拿着短剑过去,忽然间,动作又一次戛然而止。走廊里有人! 糟糕!难道他们知道了自己要来?早有埋伏?!果然是太小看洛天国的人了。 她敏捷的转身,准备从窗口逃走,这个时候不能逞能,更不能把事情闹大。 突然!身后一道疾风闪来,纳兰惜诺迅速的侧开身,一条黑色的鞭子从她眼前掠过,速度之快就连她也要惊诧,鞭头抽打在一旁的窗框上,发出清脆的击打声。 而那窗框随着鞭身的触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好强大的力量!应该是有内功的人,而且,内功应该很深厚,打起来,她不一定占优势。 这一下虽然被她躲开,但也阻碍了她的逃脱,身后那人没有半分迟疑,在出鞭的那一刻便纵身而来,此刻已经就要近身。 呵,要比速度?那么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快。 看着前方背对着自己的纳兰惜诺停下动作,眼看就要上去擒住她的身影暗叫不好,可是,已经收不住了。 纳兰惜诺冷笑一声,身后的身影就要扑来的那一刻,她鬼魅般的一个回身,弹指之间,只听一声闷哼夹杂着微弱的布料撕破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待他回头,纳兰惜诺已经以反方向跃过他,抵达窗口,嘴角笑的得意。 纳兰惜诺看着不远处忽然间乱了阵脚的男人,心里一阵暗爽。然而,当那人回过头,她的笑容渐渐僵滞在脸上。 银色的月光下,那刀削斧刻般的面孔上,一双深邃的绿眸如同琥珀,在月光下,像丛林中的野兽般,冷漠而危险。 精致的五官勾勒出了一副邪魅而妖冶的面容,而此刻,这份妖冶在他的身上,却又带足了那天生的冷傲与王者之气,霸道的让人不敢不呼吸。 倾世容姿与雄霸之气的微妙结合,天下无双。 纳兰惜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手覆在正在流血的肩膀上,冷然回视。 他竟然躲开了。那一剑,本是要割在他喉口的,本是要一剑致命的!而他,竟然躲开了!该死的是,她竟然在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都忘记了逃跑! 她,24世纪的特种雇佣兵第一人,最年轻的女少将,生平阅人无数,杀人无数。 从没一个人可以真正的被她看在眼中,更没一个人可以在她一招之下还活着。 但是眼前这个妖孽一般的男人,顷刻间就打破了她的记录。 正在她心中快速思考着是上去杀了他还是先逃的时候,走廊里的人开始朝这边走来,她咬了咬唇,转身跃上对面的屋顶,踏月而去。 跑的速度太快,晚风毫不温柔的吹打在她的眼睛上,干涩而刺痛,但是,这个身体只可能越跑越快,想要慢下来需要刻意的控制。 但是现在她只想跑的越远越好,就像她一定不愿意再见到24世纪的那群蠢货一样。 那些炸死她的蠢货,和这个一剑没杀死的人,都会成为着她今后的噩梦,证实着她人生中的这两大耻辱。 跑了很久,已经快要出城,城门边有一片树林,纳兰惜诺转身,朝树林奔去。一路上,她一直在想一件事,那个人是谁? 她才不相信洛天国一个使臣都长那么一副祸国殃民的脸又身怀绝技。而且那份气场,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第八章:妖孽使臣2 是他。 可是,他怎么会亲自来?难道对翎云国有所企图? 罢了,他对谁有什么企图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那个人的话,想下毒就没那么容易,要挖他眼睛也没什么机会,就只是刚刚驿馆里暗中埋伏着的,都不下一百个人。 而且听起来,都是训练有素的,一百个人要在那样的地方藏匿是非常困难的,就算是一百只猫,想要悄无声息的藏在周围都不太可能。 树林里,一片寂静。偶尔几声虫鸣,纳兰惜诺靠在树上,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他亲自定的公主人选,也就说明是他亲自淘汰了她。如果明日知道了是她要代嫁,也必然会回绝。不然……拿下人皮面具? 不……不行!如果拿下来,那他必然想要占为己有,他是个残暴的人,至少,在那件事上很残暴,他身下的女人没有活过当夜的。 更何况,她才不想做他身下的女人。就算要做,她也要在上面,她讨厌被压制的感觉。 等等!纳兰惜诺,你想到哪里去了?!纳兰惜诺有些不自然的换了个站姿,面具下的脸颊微微红了起来,吗的,第一次脸红也败在那个妖孽手里了! “谁派你来的。”身后,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纳兰惜诺一怔,迅速回过头,只见月光下,那人正朝自己缓缓走来。他的紫色袍子在深夜里呈现出诡谲而神秘的黑色,又加重了他身上本来就带着的那份几乎可以包容一切,吞噬一切的霸道气息,无形中让人不自觉的有种压迫感。 从皇城最南到最北的距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竟然追上了?! 一个平凡人的体质,可以追上她,而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这个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呵,不愧是可以统一大陆的帝王。 但是那又怎样?她纵身一跃,脚尖轻轻点在上方的树枝上,南宫瑾退后一步,扬起手中的黑色长鞭,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魅影急闪而来,手中空空如也,南宫瑾迟疑了一下,这女人,又耍什么花招? 眼看纳兰惜诺就要近身,南宫瑾纵身向后退去,纳兰惜诺的手伸向腰间,嗖一声,一把软剑破风而出,直袭而来!南宫瑾微微皱起眉头,他的长鞭施展是需要距离的。 然而,纳兰惜诺又怎会容他躲避,软剑在风中如游蛇般飞驰,与微风摩擦出‘刷刷’的响声,南宫瑾身形极快,此刻却也只能守,没有机会进攻。 一瞬间,南宫瑾就被逼至不远处的山石前,退无可退,前方软剑直直向他劈来,他伸手一挡,只见那软剑剑身隔在他的手臂上,借助支点力量,柔软如绳,弯曲而下,剑锋硬生生的刺入了他的后背,锥心的刺痛…… 好巧妙的剑法,以柔克刚,一旦第一击被挡,就立刻可以借助对方的力量进行无可防备的第二击,等等……有毒?!南宫瑾捂着胸口,一阵麻痹感开始蔓延着他的血管弥漫全身。 无可防备第二击,荼毒的剑锋,好周密的布置,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般心思,这番手段?呵,想不到他堂堂洛天大帝,最终竟死在了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手里。 不对……这毒……这毒只是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没有力气,却不是致命的!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纳兰惜诺,但是,她却没有要继续的意思。 纳兰惜诺知道,他是南宫瑾,现在,她还不能杀他。他虽然对女人暴虐,却也是个不错的君王,国若无君,天下必乱,她虽不惧任何人,却也不想一时冲动让天下民不聊生。 反正,她也只是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去一个有机会让她向上爬的地方。 纳兰惜诺伸出手,解开了脸上的皮质面具的结,对面,南宫瑾屏住了呼吸。 面具缓缓落下,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南宫瑾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随即,又似想起什么般的重新看向纳兰惜诺。 是她?翎云国的小公主,纳兰惜诺。 呵,难道,翎云国国主发现了他的身份?不过,也没道理让一个小公主来行刺吧? 看出了南宫瑾的疑虑,纳兰惜诺淡淡开口。“我不是想杀你。” 南宫瑾闻言,抬起头,又对上那双方才在月光下,傲然而得意的眸子,那让他忽然悸动的目光,只是,那样的目光,怎么会配了这样一张脸? “没有谁会蠢到派人刺杀别国使臣,更何况,是威震天下的洛天国。”纳兰惜诺想要继续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 南宫瑾的剑眉轻扬,饶有兴趣的勾起了嘴角。“那你想怎样?” 他很少会反问别人,但是这次不同,他好奇,他对这个身手不凡的公主好奇。 “因为我想去洛天国,我要嫁给南宫瑾。”她看向他,直视他。目光中不是憧憬,不是期盼,是笃定。 “哦?”南宫瑾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嘲弄。“就凭你?” 就凭这张人看到都会皱眉的脸?后宫三千佳丽,就是宫女也比她漂亮百倍。 “对。”丝毫没有闪躲,没有动摇。“只有他,才配得上我。” 对面,南宫瑾的身影微滞。这个女人,好生狂妄。不过,这女人出手快、狠、准,不给人留一丝反击的机会,若不是他躲的快,早就死在她手里不止一次。 想这天下,南宫瑾若要说自己的武艺排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而这女人,几招之下就让他屡屡败北,确实不容小觑。 他不爱女人,不论是美女还是丑女,女人对她来说就是宣泄的工具而已。 但是,他惜才。他知道,翎云国的小公主是庶出,备受欺辱,却想不到竟有这般本事,虽不能为自己所用,但暂时的利用价值,还是有的。 “进献公主的人选已经定了。” “她们去不了了。”纳兰惜诺看着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不过,令国国主若喜欢残废的话,阁下也可以执意带二位公主进献。” 南宫瑾的面色渐渐冷下去,这个女人……竟为了嫁入洛天国而弑姐?何等的狠毒心肠。 成大事者,却也偏偏需要这样一副心肠,这种身怀绝技又有野心的女人,不能留。但是眼下,恐怕还有需要她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洛天国。” 这样的承诺背后,往往是有一个沉重的条件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你得先帮我弄到一样东西。” 辰时,天微亮。 宫中一片忙碌,侍女们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珠宝,来来回回。 寝宫中,挽月,不,应当是纳兰嫣然,此刻正凤冠霞帔,端坐在床上,等候八抬大轿入宫相迎,而纳兰惜诺却一脸平静,一身轻装,百无聊赖的吃着点心。 “公主,我求求您了,给老奴一条活路吧,求求您了!”一旁地上,一个老嬷嬷不停的磕着头,身旁的侍女们手中端着修满金凤的红色嫁衣,还有珠光莹华的凤冠。 “皇后娘娘驾到——” 看样子,是那八抬大轿已经到了,皇后娘娘亲自送亲,纳兰惜诺放下点心,起身走到门口,正遇上皇后,她看都没看她一眼,越过她,径直走向门口。 门外,那金黄色的八抬大轿经过精细的雕琢,犹如一座金屋,光是抬轿的人,就有四十八人,这乃洛天国正式入嫁皇宫时的排场之一,称为‘金屋藏娇’。 呵,这南宫瑾倒真阔绰,给她这么大的面子。仆人将足足有五节台阶的木制台阶放在底下,伸出手示意让她扶着上去,然而,纳兰惜诺轻轻一跃,便已跳上金屋轿。 得了,她算是知道了,这里面就和那加长林肯没什么两样,想不到这古代人也倒也有创意,这金屋中有各种各样的食物,点心,书籍,美酒。 屋外还有一个露台,上面放着一张小叶紫檀桌,上面的茶具也甚为精致。 若在24世纪,就这一张桌子加茶具,恐怕都要卖到上千万美金,呵,这等排场,翎云国再富裕,也只能望尘莫及。 过了许久,纳兰嫣然才被皇后拉着手,缓缓从公主宫中走出来,她那娇娆身子,莲花碎步,举手投足的柔情似水,确实像极了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 轿下,她竟还和皇后深情相拥,依依不舍,看的纳兰惜诺冷笑不止。 上了轿,纳兰嫣然也是很懂礼的安静端坐,纳兰惜诺也懒得理她,轿子沉稳的行驶着,直到皇宫门口。 此刻,皇宫门口锣鼓喧天,百姓拥挤在周围,欢呼雀跃,一片欢腾。 门口,南宫瑾骑着一匹黑马,等候在那里,阳光下,他就像一尊王者之像,反而惹了最多的眼球,仿若他就是那要迎娶公主的洛天大帝。虽然他本来就是。 绝代风华永远是无从掩饰的。 就这样磨蹭了一个多时辰,金屋轿才缓缓出了城。纳兰惜诺走上露台,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松了一口气,一旁,南宫瑾的嘴角微扬。 她不知道南宫瑾在笑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为何看到这女人就忍不住的连笑容都无法控制,就这样不由自主的微笑。 高处不胜寒,也许是他站的太高太高,高到就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与这巅峰,忽然有一天,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女人,也朝着峰顶而来,岂不是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这个时候,身后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三个男人骑着马,身后带着一匹黑马,疾奔而来。 第九章:径同林 第十章:不一样的南宫瑾 自始至终南宫瑾都没有多说一句话,那三人也知他的性子,他不说话的时候,多半是心情不太好,他们也知道他心情为什么不好。 因为一向天下无敌的他,两次被眼前这女子所伤,伤了也就罢了,本来是他的事情,但是到了这丛林中,反而又得依靠纳兰惜诺,像他这种冷傲的人,心里一定是很过不去。 天色越来越黑,一望无际的树林中,那些树木都是参天大树,高的望不到顶,白天也已经很遮蔽阳光,到了晚上,月光根本渗不进半分。 周围十分干净,连一片落叶都不曾多,不然也不至于让人走的这么郁闷。他们没有火光可用,只能凭听觉与感觉来感知彼此。 权龙和何先两个人是真心情的汉子,说休息便不多废话也不耽误的倒头就睡,霍之却在另一边,拿出夜明珠,仔细研究着地图。 纳兰惜诺坐在一旁,肚子有些饿。其实,她杀何先的马主要是为了自己着想。原始森林她不是没有进入过,她可是24世纪名声在外到底丛林狼王战士。所以她更知道,这种地方最容易出现断食的情况,因为大多数东西都不能吃。 她的身体不能挨饿,她在24世纪的那些生存、野战、杀戮技能,都只恢复了一点,没有了纳兰惜诺特殊体质的能量,她就相当于一个废物。 忽然,纳兰惜诺竖起了耳朵,身边有轻微挪动的声音,是南宫瑾。 他朝她这边靠了靠,却也无话。纳兰惜诺见他再没动静,也便没说什么。 夜又深了些,纳兰惜诺轻轻攥紧拳头,然后起身朝后走去。 “你去哪里?”冷冷的声音响起。 “……方便。”纳兰惜诺冷冷回答,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每次谈话都像是在比赛,比谁的语气会更冷,谁的表情会更冷,谁的目光会更冷。 “我跟你一起去。”南宫瑾毫不犹豫的起身。 “……”纳兰惜诺无言了一下,果断拒绝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解决。” “……” 纳兰惜诺又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用指甲掐自己,这说的算是什么话啊?南宫瑾要跟着她,又不是要帮她方便的……她暗自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我的意思是……” “一起去。”是与她有得一拼的毋庸置疑。 纳兰惜诺拗不过他,便也没再说什么,径直朝前走去,身后的身影跟了上来。纳兰惜诺忽然有点哭笑不得,曾经在丛林野战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尴尬。 但是她全然不在意,因为那群臭小子绝对不敢跟上来或者是怎么样,这倒好,她生平第一次尿尿也要被他用背影观赏了…… 南宫瑾,呵,真是克星,遇到他,她已经失去多少个第一次了…… 南宫瑾听着身后纳兰惜诺一点不拘束的方便,竟有些脸红,还好是在夜色中,没人看的到,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拘谨。 纳兰惜诺方便完毕,整理好衣服,越过他,径直朝回走,忽然,一股力量拉住了她。 一只大手正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握着她,掌心里,传来令人悸动的温度,她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但是,他却握的更紧。“特殊情况,公主便不要在意。” 什么特殊情况,她才不相信他会走丢,难道还怕她丢了不成?但是,如果说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想占她的便宜,倒也有些说不过去。 罢了,随他吧。任由他牵着手,朝回走着,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种很奇异的感觉,扰乱了她的思绪,再一次摧毁她的理智防线,开始胡思乱想。 而手上,那温暖的掌心后,南宫瑾腕处的脉搏跳动的频率开始渐渐加快。 两人各怀鬼胎的手牵着手走了许久,忽然!纳兰惜诺的身影一滞。不对!走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回去?!此刻,南宫瑾的手也渐渐冰冷。 方才两个人的心思,都不知飘去了哪里,不迷路倒也怪了。忽然,纳兰惜诺感觉到一旁的南宫瑾勾起嘴角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本来一群人来送死,现在好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了,死的更快!不知为何,此刻她心中突然有种埋怨他的感觉,若不是他非要牵手…… 她索性席地而坐,靠在一根树上,无力的闭上眼睛。一旁,南宫瑾紧挨着她坐了下来,她却也懒得再挪开。毕竟深夜里会冷,能有个温度也不错。 “如果洛天大帝是一个秃顶的老头子,你还想嫁给他吗?”一旁,南宫瑾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语气中没有了平时的那份冷酷,带了一点……仿若期待的东西。 “我想嫁给他,本就不是为了他的样貌。”纳兰惜诺坦然的回答。 “哦?那是为了什么?” “天下。” 纳兰惜诺以为南宫瑾听了会愤怒,至少要生气一下。但是想不到,南宫瑾竟笑出了声。 “你啊……真是可爱。”南宫瑾伸出手,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后颈,像对待一只小猫一样。 但是,纳兰惜诺却一阵恶寒……可爱?!她这辈子从来就没和可爱划过等号!不!确切的说,她生生世世都没想过和可爱这两个字有半点的关系! “天下,不是你我这样的人担负的起的。”没等纳兰惜诺说什么,南宫瑾又补充了一句。他的语气中有落寞,有凄凉,有苦涩,还有一些……她听不懂的情愫。 你我这样的人?你不就是南宫瑾吗?你不已经担负起了这天下。纳兰惜诺微微一笑,他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没有了之前冷的对峙。 她的冷,是冷漠,是对这个世界的不屑一顾。他的冷,是冷酷,是对整个世界的势在必得。但是归根结底,他们是一样的人。 冷漠,不过残酷生活衍生出的面具,不想被人踩在脚底下,那么,就戴上它。 “什么叫你我这样的人?”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放不下感情的人,便无法做一个称职的君王。”南宫瑾这句话,听起来像在自言自语,却又像是自我嘲弄,完全不同于人前的那个他。 也许,在这样的时刻,在不知道下一秒是否还会活着的时刻,在这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看不到彼此的时刻,他才敢真的打开心扉,说一些有人、或无人倾听的言语。 “呵,感情么?”纳兰惜诺冷笑,她从不懂什么叫做感情,从不。 “你不信?”纳兰惜诺感觉的到,南宫瑾正回过头,看着她,虽然不一定能看的见。他沉默了半秒,道:“那么我问你,你明知道来这里会死,为什么还愿意跟来?” 为什么……是啊,明知道会死,为什么会跟来? 好像鬼使神差的就来了。那个一向冷静理智的她,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来送死了。 这个问题,让纳兰惜诺忽然错愕。 一旁,南宫瑾看她回答不上来,轻轻笑了。“你动情了。” 纳兰惜诺明白,这并不是说她喜欢上了南宫瑾,情,分为太多种。她确实动情了。她也明白了南宫瑾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是放不下情感的人。 他也动情了,不论是决定为了南宫燕亲自来找药材,亦或是,没有派人杀了纳兰惜诺,又或者像刚刚,明知道可能会走散,却还是要跟着她。明知道会乱了心绪,却还想牵她的手。 情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瞬间便能让人生死相许。 一时间,又恢复了寂静。山林中甚至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寂静的让人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南宫瑾的呼吸声却是越来越粗重。 忽然!南宫瑾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纳兰惜诺警惕的蹭的站起,可是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更没什么毒虫之类的东西。 她迅速低下身,下意识的抓住他冰冷的双手,问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前几日找到一株类似弥洱叶的植物,便试了试,不料中了毒,无碍。”南宫瑾有些无力的摆摆手,但是,纳兰惜诺感觉的到,他此刻十分的痛苦。 从云蛛胆看来,他要的这几样东西都是有剧毒的,他倒爽快,随口就试不说,中了毒还硬撑着,还说什么无碍,真是荒唐之极! ……纳兰惜诺顿了一下,她有什么好气的?这人是死是活,关她屁事。 想着,她松开南宫瑾的手,正欲起身,南宫瑾侧过头,又呕了一口鲜血。她有些不耐烦的攥住拳头,迟疑了半秒,然后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凑上了他沾满鲜血的双唇…… 昏暗的夜色中,南宫瑾有些错愕的睁大眼睛,一双冰冷而柔嫩的唇瓣轻轻贴了上来,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脸上,忽然,嫩滑的湿热轻轻舔舐他的唇角,然后,迅速退开。 “你……”南宫瑾看不到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弥籽叶的毒。”纳兰惜诺很快尝出了南宫瑾血液中所含的毒素。弥籽叶是最常见的一种毒叶,人误食后会导致心血堵塞,胸口剧痛,呕血等症状,但对生命没有威胁。 它的形状酷似另一种剧毒的植物,在24世纪,名叫奈茶,闻起来是很醇厚的茶香,但其毒性却是弥籽叶的百倍。他们所说的弥洱叶,恐怕就是奈茶。 “你试着用内力疏通自己的经脉看看……”心血堵塞的话,只要疏通心脉,将毒血排出体内就可以了。南宫瑾听了她的话,没有半刻迟疑,开始运功疏通经脉。 第十一章:迷情树 而此刻,纳兰惜诺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小说文学网)他中毒了,所以,才会一招之内就输给她。 所有人都说他暴虐,说他对女人无情。也许是因为,他所有的情感都只给了一个女人吧。为了南宫燕,他那么的义无反顾。这种独占的宠溺,又怎会容得下别的女人来分隔? 疏通经脉果然很快起了作用,又是一股热血呕了出来,他缓缓收起内功,擦干嘴边的毒血,松了一口气。纳兰惜诺看他渐渐缓和下来的样子,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走到离他有些距离的对面,然后坐了下来,开始努力的恢复着自己的理智,她并没有担心谁,她只是不想在紧要关头失去一个重要伙伴而已。 清晨,微弱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照射进来,微微的为林中笼罩起一丝光亮。 纳兰惜诺缓缓睁开眼睛,却正对上对面注视的目光,四目相对,双方均是一怔,然后迅速的别开眼。纳兰惜诺警觉的吸了吸鼻子,不远处,飘来阵阵的草木香气。 忽然!纳兰惜诺蓦地睁大了眼睛,有香气?!难道……是出口?! 她回过头,南宫瑾脸上也鲜有的露出了一丝喜色,他们迅速起身,朝那香气飘来的方向奔去。而此刻,她的肚子很不适时宜的饿了,她走路开始变的很吃力。发现了她的反常, 南宫瑾停下脚步,走到她身边,淡淡道:“怎么了?” “我饿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不争的事实,最可恶的一点就是,没有了食物的支撑,她就没有力量走那么快,现在若遇上什么危险,她是逃都逃不掉的。 南宫瑾眼中掠过一丝困惑,习武之人,体质一般都很好,不会因为饿了一天而走不动路。但是他只当她是女子,便也没多想,随即道:“我背你。” 纳兰惜诺迟疑了半秒,也没反驳,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出去是最重要的,而现在最快的走出去的方法,也就只是让他背了。 她点点头,南宫瑾转过身,纳兰惜诺轻轻勾住他坚实的肩膀,爬上了他的笔直而踏实的后背,空空如也的胃正在激烈的抗议着,她竟饿的阵阵眩晕。 又是相同的林道,走了很久,香气愈来愈浓。 闻着这香气,他们只觉得心旷神怡,昨日里的疲惫被一扫而空,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愉悦起来。看到什么都觉得是开心的…… 不……不对,这种状态怎么有点像……嗑药之后的感觉?毒品她不是没接触过,药她也磕过,那种渐渐让人兴奋,渐渐让人放松的感觉,她知道! 再看南宫瑾,他的脸上覆上了一层红晕,樱花瓣般的双唇此刻娇艳欲滴,本就妖冶精美的面孔此刻看起来更加的诱人。诱人?她被自己的想法猛然惊醒! 现在,她已经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她努力甩了甩头,开始在大脑中搜寻一切有关于这香气的记忆。 迷情树,这是纳兰惜诺对这香气的唯一印象。迷情树她曾经听说过,但是从未遇到过,迷情树的叶子会散发出一种香气,这种香气会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产生生理反应与性需求。 24世纪很多为了增加情趣而生产出的药物,就是提取了迷情树叶子中的物质。 怪不得……纳兰惜诺有些燥热的扯了扯领口,她的双颊红的仿佛要爆炸,身体里,也似是有只怪兽在横冲直撞一般的难以忍受…… 忽然,南宫瑾停下了脚步,他放下纳兰惜诺,背对着她,紧紧攥着拳头。他一直没有回头,他的语气比平时更加冷酷。“你先走吧。” “先走?”纳兰惜诺摸了摸滚烫的脸,笑靥如花。“昨夜是谁在我方便的时候也要跟着来,是谁牵着我的手不舍得放开,又是谁……” 等等……她在说些什么?!她被自己的话惊的一个寒颤,迅速清醒了过来,这香气太厉害了,果然是可以连心智都迷惑的! 对面,南宫瑾眼神迷离的看着她,看的出来,他也在进行着很痛苦的挣扎。“快走!” 趁南宫瑾还有一些理智,她还是先离开的好。她点点头,道:“那你小心。” 说罢,她转身欲走,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把拉过她,将她紧紧的箍在了怀里。炽热的气息顿时将她包裹,湿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雪白的脖颈…… 当冰冷的唇瓣触碰到炽热肌肤的那一霎,纳兰惜诺觉得浑身像过电一般的一阵酥麻,她轻轻颤抖着,身体不由控制的朝南宫瑾贴去,她紧紧的拥住南宫瑾,狠狠堵上他的嘴唇。 两片湿热纠缠在一起,肆意的席卷、翻搅,粗重的呼吸声弥漫在寂静的林中,南宫瑾粗暴的撕扯着纳兰惜诺的衣服,当雪白的嫩白暴露在空气中时,他以往冷酷的深眸忽然变的通红,犹如野兽。 炽热的吻渐渐划过她诱人的锁骨,轻轻啃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纳兰惜诺最后的一丝理智在他的狂野的揉弄下终于沦陷,她仰着头,面颊通红,她忍耐着不停冲向小腹的燥热,体内像是困着一只洪水猛兽,想要撑破血管般的四处冲撞。 终于,南宫瑾最后一件内衫也被褪去,炽热的滚烫高高挺立,抵在她嫩滑的小腹上。 纳兰惜诺一个战栗,她的呼吸开始不由自主的加重,体内的异样让一向冷漠的她都快要哭喊出声。 “快……唔嗯……给我……” 她双眼迷离,渴求的望着他,白嫩的双臂勾在他的肩膀上,想要攀上他的身体,从未满足过身体**的她,此刻已经完全被体内的冲动所掌控。 南宫瑾也已经快要无法忍耐,他抬起纳兰惜诺,手掌轻轻托着她的腰肢,滚烫的炽热迅速找到入口,毫不犹豫的挺进…… 几番**,纳兰惜诺已经没有了知觉。 原本就饿着肚子,身体空虚,又经过南宫瑾几度折腾,身体瘫软如泥,不省人事。南宫瑾渐渐恢复了理智,他看着怀中面色仍然绯红着的纳兰惜诺,心中一阵悸动。 忽然,几片殷红闯进了他的视线!他纵横沙场数十年,已然对任何事物都没了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这一刻,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并不是他怀疑纳兰惜诺的清白,而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忽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恐惧,努力的撞击着他的胸口。 幻美的粉色树林外,是另一幅俊美图景,绵延弯曲的溪流,枝繁叶茂的奇花异草,虫鸣声,鸟叫声,一片夏意盎然的景态。 河流旁的岩石上,权龙、何先三个人无力的瘫在石面上,大口喘着粗气,霍之快速的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让自己迅速清醒。 这时,林中传来了脚步声,几人一同朝出口望去,只见南宫瑾面颊潮红,肩上扛着纳兰惜诺,纳兰惜诺衣衫不整,一片香肩还露在外面。 三人连忙纷纷转开目光,然后面面相觑,心中已是了然。 南宫瑾小心翼翼的将纳兰惜诺放在岩石上,冷然道:“霍之。” 霍之应了一声,然后上去拉过纳兰惜诺的手臂,手指探向脉搏。权龙和何先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他们不是不知道那些被南宫瑾临幸过的女子们的下场。 他们也知,并非南宫瑾暴虐,而是南宫瑾的某些部分,是要强悍于一般男人,所以才没有女人能承受的住那一夜**,而这迷情树作用之厉害,他们也深有体会。 在这两样相加之下,纳兰惜诺能活着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霍之的表情愈来愈凝重,一时间,几人不约而同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许久,霍之轻轻放下纳兰惜诺白皙的手臂,看向南宫瑾,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南宫瑾下意识的退了半步,脸色骤然惨白,终究还是…… 刚刚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因为从没一个女人会在被他占有之后幸免于死,他也不在乎那些女人的生死。 所以他也从没有想过,当一个他好不容易喜欢的女人死在他身下的时候,他该如何面对。 那时,并非完全是迷情树的作用,那时,他是真真切切的,发自内心的想要她。 可是……他竟连她的生命也一同剥夺去了。 阳光下,纳兰惜诺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苍白而死寂,潺潺溪水流淌而过,向东流去,阳光从水面上折射了一道刺眼的光芒笼罩在岩石面上,她背着光,始终没有醒来。 南宫瑾眼眶微红,但是,很快被无尽的寒冷替代。他是南宫瑾,洛天大帝,这世界,从没给过他流泪的资格,他只流血,不流泪。 “主人。”霍之看了一眼天色,轻声道:“我们时间不多了。” 那几味药物都是百年才生长一次的,他们是算好了时间过来采摘,只有七日,一旦不能在七日内采摘并且用药,那么弥洱叶与焦柳莲会迅速的枯萎,与枯草无异。 南宫瑾冷冷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 再怎么喜欢,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第十二章:你是我男人 第十三章:你会娶我的,对吧 权龙等人正要开口,南宫瑾冷冷道:“这是命令。” 几人的话被噎在喉口,最终,低下头道:“是。” 待他们三个人的身影走远,那庞然大物已经快要过来,纳兰惜诺仍然望着他,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他是一个冷酷的帝王,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他冷酷,淡漠生死。但他更多的是情,他内心的温柔,是再多的冷漠都无法掩盖的。 有那么一刻,在他看着她的时候,在他牵住她的手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然后变恍然醒悟,她想要的,不过如是。 她浅浅微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笃定。“你会娶我的,对吧。” 南宫瑾的身体微微一颤,心口的钝痛感更强,这一刻,纳兰惜诺哪怕对他只是温声细语,都会让他觉得是一种折磨,自责永远要比任何痛苦都更要难以忍受。 他抬眼,望着她那双纯澈漆黑的双眸,目光里,是对他的坚信不疑,而在此刻,这份坚信不疑让他更加的无地自容……他……还有资格接受这样的信任吗? 他不确定当她知道那一刻自己抛下她离开的事情之后是否还会记得她的承诺,也是否还会想要这个承诺。但是这一刻,他想娶她。 “嗯。”他点头,简短的回答,却是相同的笃定。 纳兰惜诺轻笑,嫩唇轻点他冰冷的唇角。吻罢,纳兰惜诺纵身跃起,朝前飞去,刹那间便消失在夜光之中。 南宫瑾一惊,正准备追上去,突然!一声巨响! 不远处,火光四溅,那巨大龙头的飞蛾开始爆炸。而龙身的飞蛾已经无法止住向前冲的力量,如数朝前撞去。如鞭炮般相互点燃,一时间整个丛林被火光烧的犹如白昼! 南宫瑾错愕的脸在火光下变的惨白,望着远处冉冉不断的火光,他的眼睛忽然变的通红,仿佛有无尽的怒火正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迸发着。 “纳兰惜诺!”他疯了一般的朝火光冲去,什么帝王风范,什么贵族风度,他的惜诺还在里面,他的女人,他这辈子唯一想要娶的女人还在里面! “你给我滚出来!”他冲进火海,怒吼着,这个女人,到底凭什么这么狂妄,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的做一切决定,谁允许她一个人做这些事情了,他不是说过要一起的吗?! 走到火海深处,四周浓烟弥漫,一片缥缈,飞蛾的尸体落在他的身上,灼开他的衣物,灼伤他的皮肤,发出嗞嗞的响声。 这一次,他再也不要转身离开,这辈子,他都再也不要抛下那个女人独自离开! 然而,越靠前,烟雾愈浓,黑色的烟雾如滚滚乌云般的吞噬着周围的空气,没有了氧气的支撑,他几乎窒息,但是,他无法停下,他不停的,一步一步的朝前迈去。 什么帝王,什么天下,他都可以不要,他再不能辜负这个女人,他再不愿辜负这个女人! 渐渐越过大火的中心,他已然遍体灼伤,却仿若没有知觉般的,还在向前走,他的脸上,是决绝般的冷冽,他的目光在渐弱的火光中,显得的愤怒而锐利。 “喂!”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南宫瑾回过头,纳兰惜诺正站在一侧十米开外的溪流边,洗着自己被烟雾熏黑的脸颊。 南宫瑾蓦地攥紧拳头,大步走了过去,他的左肩,正在燃起一撮小火苗。 “纳兰惜诺,你……”南宫瑾刚准备说她,忽然,一股水流扑面而来。 他站在那里,水流沿着他完美的脸廓划向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他脸色铁青,一双黑眸冷冽的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噗哈哈哈……”看着南宫瑾的窘态,纳兰惜诺忽然笑了起来。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纳兰惜诺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突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进了怀里,紧紧箍住。“惜诺,惜诺……” 他一遍遍的,醉呓般的重复着她的名字,他用力的拥着她,几乎快要将她揉碎,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是满满的,不曾显露过的疲惫,但是仍旧狠绝。 “以后再敢做这种事,我就杀了你。” 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她躺在岩石上,一动不动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那个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停下。 没人会懂,停下对他意味着什么,他这一生从未停止过,因为从没一道风景值得他驻留,但是,那一刻,他想要停下。 没有人知道,当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在火海中完全不见的时候,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就在那一刻的错愕里,他明白,他要这个女人,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纳兰惜诺心口一紧,然后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了嘴角。她无奈的笑着,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脖颈。“你呀,怎么比我还爱杀人。” “公主!”不远处,何先含泪大喊了一声。然后另外两人很懊恼的揪了他一把,嫌他不识眼色的坏了好事。看着何先一个短髯大汉泪眼汪汪的样子,纳兰惜诺不禁失笑。 霍之看了一眼天色,又看向南宫瑾,二人的脸色渐渐黯淡,时间不多了。 纳兰惜诺正色。“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几人纷纷点头,然后跟上了纳兰惜诺,现在,他们下意识的听着纳兰惜诺的领导,反而忘记了他们真正的主人其实是南宫瑾。 队尾,南宫瑾看着几人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有前方领头的娇小身影,不由自主的浅笑。 她说的对,这个世界上配得上她的人,就只有他,因为,她就是老天爷为他度身而作的女人,南宫瑾的女人。 一行人很快越过了方才被萤火飞蛾挡道的暗林,走出暗林,是一片明媚,花草茂盛,鸟语花香,山谷中一片翠绿,夏意盎然。 山谷的深处,流水瀑布从山岩上哗啦啦的缓缓直下,流进山谷的小湖中,湖水荡漾,其中鱼儿轻跃,十分欢快。 霍之拿出地图中对比着四周的风景,惊喜道:“我们到了!” 权龙松了一口气,拿起水袋朝山谷底部深处的小湖走去,准备打水,其他几人也都就地歇息,只有纳兰惜诺神情严肃,站在谷峰,一言不发。 “啊——”忽然,何先的惨叫声从谷底传来。 几人皆是一惊,眨眼间,纳兰惜诺已经纵身而下。湖边,权龙捂着左手,左手上一片青黑,已然是中了剧毒!纳兰惜诺毫不犹豫,从腰间拔出软件,直砍而上。 ‘咔嚓’一声,骨骼被劈断的声音,一直青黑的手滚落在了地上,权龙脸色惨白,晕倒在地。身后赶来的几人看到这一幕,全惊呆了。 霍之作为医者,条件反射的先朝伤者跑去,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面无表情,而何先惊诧的看着权龙的惨状,一句话说不出来,一时间,四下无语。 “好厉害的毒。”霍之为权龙包扎好伤口,看着一旁已经腐蚀的只剩下血渍的手掌,脸色惨白,惊叹不已。 何先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一刻,他虽然不知道纳兰惜诺为什么那样做,可是,他还是相信她,而现在事实证明,他的信任没有错。 南宫瑾的表情渐冷,如他所想,这里果然是越往深处走,难度越大,民间杂闻上称这里为径同林,恐怕是因为来这里的人根本就连那如幻境般的林子都未曾走出来过。 这个时候,权龙醒了过来,他惊异的看着自己已经不知去向的左手,不知所措的望向纳兰惜诺,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纳兰惜诺没有顾得上理他们,她望着湖面上跳跃的鱼儿们,脸色渐冷。霍之与南宫瑾随着她望的方向望去,神色也开始变的严肃。 这个时候,何先冲了上来,看着湖心很突兀却一直没被发现的粗壮柳树,柳树下,一朵晶莹剔透的粉莲娇嫩欲滴的绽放着,它的周围,鱼儿们簇拥着它,欢腾雀跃。 何先指着粉莲,惊喜道:“这个是不是……” “是。”霍之肃然。 “我这就去砍!”何先挽起袖子,准备跳进水去。 “想死就去。”这次是纳兰惜诺。 何先的动作戛然而止,纳兰惜诺的语气告诉他,这里有很危险的东西。 南宫瑾缓缓走上前去,与纳兰惜诺并肩站在湖前,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纳兰惜诺看了他一眼,冷然道:“食人鱼。” 第十四章:食人鱼 “食人鱼?!”何先大惊。 随即,大家都沉默了,刚刚权龙便是被这食人鱼所咬,只咬了一口,那左手顷刻间便化为血水,其毒性可见一斑。 “无碍!我先跳上那柳树,再俯身摘取便是!”何先自作聪明的大声嚷嚷着。 霍之皱着眉,无奈的摇了摇头,何先见状,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轻功不成?想当年我……” “不行。”这时,已经缓过来一些的权龙打断了他。“方才我的只是刚靠近水面,那鱼便从水中跃出,眨眼间就咬了我,纵然你轻功了得,也得越过水面不是?” 何先闻言,看一眼的绿湖,虽说不大,但湖中鱼儿簇拥成团,不计其数,若如权龙所说,他真的可能顷刻就被它们拖进湖中。 “那该如何!?”何先有些气恼。 这个时候,纳兰惜诺忽然低下头,她蹲下身,轻轻抚上地面的泥土,随即,她拨开湿润的泥土,嫩绿的草根若隐若现。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了然之色,霍之忙问。“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何先,你在此开一条浅道,引水过来,记住,要浅。”说罢,纳兰惜诺回过头,继续安排道:“霍之,你与权龙去收集些新鲜的嫩草。” “你。”说着,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南宫瑾,道:“跟我来。” 虽然不知她要干什么,几人还是迅速领命,去办事了,南宫瑾看着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随着她到了一颗大树前,树下,堆满了长年累月经秋后落下的枯枝,纳兰惜诺捡了一根坚实的枯枝,将枝尾削尖,放到一边,又开始继续找。 而南宫瑾则惬意的坐在一旁,闭上眼,呼吸着这林中清新的空气。他很放心,既然她开口了,那么,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想不到,他南宫瑾这辈子竟还有吃软饭的命,老天爷待他真是不薄。 突然,两片柔软狠狠的覆了上来,他猝不及防的睁开眼,只见纳兰惜诺正骑在自己的身上,粉嫩的双唇霸道的在自己唇间侵袭、翻搅。 这个女人真是霸道!南宫瑾一个反手,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反攻回去,轻轻啃咬舔舐着她的芳香。良久,纳兰惜诺轻轻推开他,双眼迷离的看着他俊美的面庞,浅笑不语。 南宫瑾面颊绯红,为那原本的俊美增添了一**人的妖娆,他微微皱眉,沉声道:“谁教你这些的?” 这女人的吻技,怎的如此厉害,惹的他一阵澎湃。就如她身上的杀气那般,这种东西,绝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无数次的经验堆砌而成。 看着他想杀人的目光,纳兰惜诺笑意更浓,她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英气逼人的眉角,伸出舌尖像只小猫一样舔了舔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柔声道:“你呀。” 忽的,南宫瑾想起了那日地面上刺眼的殷红,方才的醋意瞬间散去,他轻轻拥住她,宽大的怀抱将娇小的她整个笼罩。像个霸道而不讲理的小孩子般。“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何先已经开了一条浅道,从湖泊的浅水处一直到五米开外。而霍之与权龙也差不多已经把远处的草拔了个精光。 纳兰惜诺手中拿着比她还要高的树干,和南宫瑾一同走来。何先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走上前去,不解道:“公主,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解释道:“你看看你的脚下。” 何先低头看了一眼,是湿润的泥土,怎么了?“泥土啊,怎么了?” “你再看看身后。”纳兰惜诺将手中的树杆丢到地上,望着湖中的动静。 何先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草木茂盛,一片翠绿。“草木……” 他恍然大悟。这山谷之中,到处都是一片旺盛,而偏偏这湖畔一米内十分荒芜,寸草不生!这湖中早已没有虾虫可以存活,而周围又荒芜一片,只能说,在饥饿的时候,食人鱼也只能靠食草为生! “这种草从生根到生长要经历半月,而我方才看了看,这些草不过刚刚生根,也就是说,这些食人鱼至少已经有半月没有吃到东西。”纳兰惜诺说着,微微勾起了嘴角。 众人心中皆是惊叹,食人鱼的威力之所以大,一是因为它们结群,二则是因为它们在水中,那是它们的地盘,它们在那里游刃有余。 那么,只要把草放入浅道中,以食诱之,那么,它们必然会自己游往浅道,只要出了湖泊,它们就没那么自如了! 鱼离了水,就仿若没了翅膀的鸟儿,必死无疑。 何先惊喜不已,霍之开心道:“事不宜迟,我们快些把草放进浅道吧。” 说着,几人开始将方才采摘的嫩草朝浅道放去,南宫瑾面无表情,眼中却满是笑意,纳兰惜诺的用意他已了然。 嫩草放置好,湖中顿时沸腾。鱼儿们嗅到草香,拥挤着,扑腾着朝浅道而来。 湖面上水花荡漾,鱼群朝着一同一个方向涌来,甚是壮观。何先看着湖中的热闹,微微张大了嘴巴。突然,湖面上又是一阵激烈的翻滚。 丝丝血红从波纹中荡漾开来,食人鱼在自相残杀! 身体比较壮大的食人鱼毫不犹豫的下口撕咬着冲在前方的小鱼,而小鱼群们反过来一同又咬死大鱼,一时间,湖中一片血腥。 霍之也不禁的惊呆了,他们还是没有真正的理解纳兰惜诺的意思。这不只是想要把它们引到浅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而兽无人性,不懂情,所以更加残忍。 纳兰惜诺正是洞悉这一点,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正面交锋,只是一个诱饵,便可以让它们死无葬身之地。不过,霍之还是没有想到…… 不一会儿,食人鱼的鱼群已经少了一大半,而此刻,湖水深处一直潜藏的大鱼缓缓出现,那鱼身足足有一只狗那么大,它的牙齿白森森,偌大的鱼眼里一片猩红。 纳兰惜诺眼中掠过惊喜,终于把最大的那条引出来了。 它缓缓的朝着浅道游来,鱼群的斗争告一段落,死伤大半,剩下的也非残即伤,大鱼顷刻间已经游至鱼群旁,鱼群自然是不愿意放弃浅道中的食物。 然而,它们已经抵挡不过,片刻间,仅剩的一小群鱼就已被大鱼消灭,它傲慢的朝浅道游去,它行至浅道,却也聪明的给自己留了退路,开始吃草。 何先和霍之已经看的心惊胆跳满头大汗,它们回头看向纳兰惜诺,纳兰惜诺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又是许久,霍之和权龙花了一个时辰采摘的嫩草已经被吃的一点不剩,大家都紧张的不停的滴汗,而此刻,纳兰惜诺却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大家不解,然而,一阵扑腾声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大鱼被夹在浅道,回不去了! 何先和霍之还有权龙,三个大男人,此刻竟都惊喜的像个姑娘家般捂着嘴,激动的像是想要尖叫一般的看着纳兰惜诺,目光中满是崇拜之情! 他们只是以为纳兰惜诺想把鱼群引出水,可是想不到,看似简单的想法,却是如此连环妙计!让他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这骇人的怪物除尽! 南宫瑾伸出手,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宠溺的紧紧拥住她,他快要不能自拔了。 她非但有高超的武艺,这份对人性对兽性的洞悉能力也是常人所不能及,就算是他,也无法一时间想到这样一网打尽的计谋。 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死死的绑在身边,吃一辈子的软饭! 纳兰惜诺摸了摸南宫瑾的头,轻笑道:“我说过,你是我的男人,我会罩你的。” “罩?”一旁,几人又惊骇又不解。 “嗯……就是保护的意思。” “保护?!”三人又是一阵惊骇,他……可是雄霸天下,统一十三国的南宫瑾! 南宫瑾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而他的笑容和这副宠溺的神态,又让三人一阵寒冷。 “那以后就劳烦夫人罩我了。” 纳兰惜诺笑的得意,几人面面相觑,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 几人谈笑了片刻,离开水太久,那大鱼已然奄奄一息。纳兰惜诺看了它一眼,然后捡起地上刚刚准备好的树杆,丢给何先霍之等人,道:“把它带到岸上。” 几人应声而去。三人合力,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拖上岸,纳兰惜诺走近它,从腰间拔出软件,只听‘噌’的一声! 可众人还未看到纳兰惜诺究竟是如何出招,那鱼头已然被削落。 紧接着,纳兰惜诺又从小腿处拔出短剑,剖开鱼腹,一阵恶臭从鱼腹中飘出,一颗浊黑的鱼胆正在鱼腹中,冒着热气。 “这是做什么?”何先捂着鼻子,不解的问。 “猪脑子!”霍之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些鱼为了吃草都可以这么不要命,那你说,那焦柳莲为何完好无损?” “难道……焦柳莲有毒!?”何先惊道。 第十五章:夺命蜂 霍之没有理他,从鱼身上拔出一支树杆,开始帮着纳兰惜诺清除鱼腹的毒胆。(小说文学网)他知道纳兰惜诺为什么这样做,如此大而毒性了得的毒胆在鱼腹之中。 而鱼身却完好无损,那么,这鱼身确实是个可以置放毒物的好东西。 鱼腹被清除好,霍之回过头,看了何先一眼,二人同时点点头,然后纵身一跃,朝那焦柳莲飞身而去,他们跳上柳树,拔出剑,小心翼翼的开始采摘焦柳莲。 这时,纳兰惜诺走到权龙身旁,权龙低下了头,纳兰惜诺轻叹一口气,道:“你先回去。” “不。”权龙想都不想便拒绝了。他知道纳兰惜诺要说什么。 虽然他看不出纳兰惜诺的情绪,可是他知道,纵然是为了救命,砍了他的手还是让她心里有些过不去,她知道此行越往后越危险,他已经失去了一条手,她不想再让他失去一条命。 “公主!”不等纳兰惜诺再度开口,他迅速打断了她。“公主,不要以为权龙跟着公主没几天,便长不出公主所要的那份风骨!” 他激动的说着,红了眼眶,这一刻,他是死都不愿放弃的,能够跟着纳兰惜诺,是他此生以来最为荣幸的事情,这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追随着她。 想要追随的她的人,必然要有藐视天地的那份傲骨! “别说是断手,纵然是要命,权龙都不会皱一个眉头!”权龙的语气笃定而郑重。 一个男子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生中最为荣耀的,不过是找到一个值得追随的人,找到一个值得将生命也托付的人,因为他相信,只要跟着这个人,纵然连死,都是至高无上的光荣,他曾以为,他已经找到了。 他也一直追随着这样的人,但是,这一刻,纵是他追随了数十年的南宫瑾也无法再动摇他的心意,他此刻真正想要追随的人,是她,纳兰惜诺。 看着他坚定的样子,纳兰惜诺心中苦笑。人啊,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也许毫不相关的人。 就像她,不也是那么莫名其妙的就与他生死相许。 这个时候,霍之和何先拿着用鱼身暂时制作的皮囊飞身而来,皮囊中,晶莹剔透的粉莲上水珠盈盈,看起来甚是诱人。 看到权龙红着眼,一脸激动的神情,何先眼珠子骨碌一转,不悦道:“我说老权,你不能这样,公主砍你的手那是救你,再说了,公主就砍你一只手又怎样,就是要了你的命!那也是你的荣幸!” 权龙闻言,笑着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 “呃?”看着权龙一脸喜悦之色,何先语塞。这是什么状况? 三人回头,看向纳兰惜诺,纳兰惜诺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随从。” 霍之闻言,不解。“公主此话怎讲?” “想那日我去驿馆行刺未遂,你们主人穷追不舍,追的我都快出皇城,怎么甩都甩不开,比鬼还难缠。”纳兰惜诺浅笑着,瞥了南宫瑾一眼。 南宫瑾面无表情,眼中却笑意浓浓。“夫人过奖了,我不过是第一眼看到夫人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我的夫人,所以才不肯放过。” 三人听的又疑惑又好奇,看着他们疑惑的样子,南宫瑾解释道:“我第一次见到夫人的时候,她飞檐走壁的来我房里偷鸭腿吃,那时我便知道,她日后必然会飞檐走壁的来偷我这个人,所以便早早恭候夫人来偷。” 纳兰惜诺的脸色沉了下去,她没好气的看着南宫瑾,恨不得掐死他,竟然连她偷吃鸭腿这种事情都说出来,报复也不带这样的。 天色渐暗,一行人一路向北,朝弥洱叶所在的丛林中前进。越过类似的一些暗林,一直风平浪静,但是,这样的风平浪静,往往代表着风暴的即将来临。 几人脚程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整个林子的北面,纳兰惜诺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已经圆起来的月亮,道:“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众人纷纷止步,然后回身,何先噗通一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准备直接入睡,霍之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去一旁的溪流中取水,权龙捡了些干柴过来。 月光下,南宫瑾轻轻拥着纳兰惜诺,端详着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端详许久,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那张连一点毛孔都看不到的面容,轻声道:“做的真精致。” 纳兰惜诺一怔,随即笑了,也是,若连她戴着人皮面具都看不出来,他也就不是南宫瑾了。她笑了笑,正色道:“我自小丑陋不堪,父皇怕辱没了皇室尊严,便请名家为我打造了这张面具,若你想看,我也可以揭下来。” 南宫瑾闻言,笑着点头。“好。” 纳兰惜诺迟疑了一下。“我真的很丑,不,是很狰狞,你确定要看?” 南宫瑾失笑。“你这张脸已经足够狰狞了,我不是照样看的开心?” 纳兰惜诺轻轻砸了他一拳,哼道:“你若敢不开心,我就杀了你!” 南宫瑾笑意更深,他宠溺的轻吻她的唇角,柔声道:“你不是想嫁给南宫瑾吗?” “嗯……你说他是个秃顶的老头子,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嫁给你好了,至少你长的好看,看着心里舒坦。”纳兰惜诺装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解释着。 忽地,南宫瑾拉下了脸,清冷的让人不禁颤抖。“只是这样?” 纳兰惜诺看着他当真了的样子,憋笑快要憋出内伤,她正色的点点头。“是。” 突然,一双冷唇狠狠的覆盖而来,湿热的触感霸道的滑入唇间,肆意席卷、翻搅着,她也毫不示弱,立刻的回应过去,轻柔魅惑的挑逗着他。 不过片刻,南宫瑾便被纳兰惜诺招惹的一阵燥热,但是,他的自持力还是相当好的,他不会再被这些事情左右,因为此刻在他怀里的,是他想要珍惜一辈子的女人。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欲而伤害到她,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伤害到她,哪怕一分。 暗处,一双冷眸注视着这边,看着他们的亲热,那双清冷的眸子中掠过一丝异样。 夜,深夜,何先鼾声如雷,纳兰惜诺辗转反侧,忍住想要一刀砍了何先的冲动,把小脑袋埋进南宫瑾的胸膛,一动不动。 许久,耳边传来南宫瑾吐出的热气。“他在那里两个时辰了。” 除了那三人,纳兰惜诺和南宫瑾早已察觉了不远处的那个小心翼翼的呼吸声,纳兰惜诺轻声回道:“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作,看样子他的目的与我们无关,明日还不知会遇上什么,既然他无意于我们,便省些体力罢。” 南宫瑾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谨遵夫人教诲。” 溪水潺潺,一夜很快过去,天微亮,林中的鸟儿便陆续啼叫起来,霍之早早起来到水边洗漱,权龙将包裹中的食物拿出来,递给纳兰惜诺与南宫瑾,何先依然鼾声如雷。 霍之回来,踢了何先两脚,何先翻了个身,继续他的雷鸣,霍之无奈道:“安静!” 何先没有反应,继续雷鸣……霍之嘴角抽抽着大声道:“安静!!” 突然间,四周一片寂静。片刻,比刚才更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何先!!!”霍之走过去,正想要再踹他两脚,然而,刚走到他的身边,霍之的脚步戛然而止,他回过头,脸上满是警惕之色。 纳兰惜诺快速的吃着手中的食物,耳中静静听着这突然而来的声响。 ‘嗡嗡嗡——’类似萤火飞蛾聚集在一起煽动翅膀的声音,是一种昆虫,一种带着翅膀,并且成群结队的昆虫。 声音愈来愈近,不同于萤火飞蛾的声响,此时的‘嗡嗡’声就如在耳边那般的震动着,直达大脑,扰的人心烦意乱。 何先已经被吵醒,他看着大家严肃的神色,把想要问的话又咽了回去。随即随着他们一同看向南宫瑾身边的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吃尽手中的食物,突然!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身影急闪而出。 黑色的斗笠下,一层黑纱将整个脸包裹的严实,只露一双漆黑的冷眸,眸子里,是平淡无波的淡然与与生俱来的清冷,他正朝他们这边疾速跑来。 三人警惕的看着他,顿时变了脸色!他的身后,突然冲出黑压压的一片不明物体,它们的组成队列就如萤火飞蛾般,只不过萤火飞蛾看起来像一条发着金光的龙。 而这个怪物,它像一条巨大的蟒蛇,黑压压的侵袭而来,几人同时起身,纵身朝后跃去,那黑衣人也已经追了上来,跟着他们并排朝前逃去。 何先看到这种东西心里就犯嘀咕,他一边跑一边不悦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几人沉默,快速往前跑着,没有人搭理他。 许久,那黑衣人清冷的声线响起,他淡淡道:“夺命蜂。” 第十六章:巨鳄 清晨,鸟儿刚刚苏醒,正迎合着辰曦的阳光早啼,突然,一股疾风扰乱了它们的宁静,它们纷纷扑腾着翅膀,不情愿的从自己的树枝上飞了出去。【小说文学网】 几人疾速向前奔着,而那夺命蜂穷追不舍,这夺命蜂的速度比萤火飞蛾快了至少十倍,萤火飞蛾像是一条缓缓游走的蛟龙,而这夺命蜂,则像一场疾速的黑色风暴。 他们算是知道了,这个地方,除了毒物就是奇虫异兽,最可恶的是,这些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虫子们都是一根筋,只要被它们发现,那么不是被它们咬死,就是跑的累死。 上次萤火飞蛾也是纳兰惜诺侥幸拿到硝石才解决,而如今,他们哪有空闲再去寻硝石?稍慢一步就要一命呜呼! “公主!我们怎么办!”霍之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他追上纳兰惜诺,问道。 “前方五百米处有一条湖!”纳兰惜诺竟然也有些微喘。 几人也顾不得诧异她如何知道前方五百米处有这样的东西,各自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前奔去。南宫瑾飞身前去,越过黑衣人,到纳兰惜诺身边,轻轻握住纳兰惜诺的手。 二人并肩前行,黑衣人的眉头微皱,眸色微冷,依然一句废话没多说的超前跑。 果然!一行人又跑了五百米,便抵达了湖泊,但是,这并非一条静湖,深不可测,水流湍急,但是,夺命蜂的速度容不得几人多想,由纳兰惜诺领头,大家纷纷跃入湖中。 湍急的水流冲刷着他们的身体,纵然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在根本无所依附的状态下,还是无法抵挡这水流的力度。 他们被不停冲刷而来的水流朝下游推去,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纳兰惜诺下意识伸出手,抓住身边的南宫瑾,南宫瑾的手迟疑了一下,反过来紧紧的握住了她。 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就这样被湖水冲刷着。突然,何先大叫一声,他的身子被水流狠狠的推向了水中的岩石,他被别在岩石边。 他强忍住肋骨断裂的疼痛,纵身一跃跳上岩石!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着后面被冲刷过来的霍之和权龙道:“朝这边!” 霍之和权龙无法睁开眼睛,他们护着南宫瑾,朝着何先声音所在的方位努力的游动,忽然,权龙与霍之闷哼一声,二人双双撞上了岩石,而何先率先伸出手,拉住了南宫瑾。 南宫瑾借何先之力,一跃而上,他的眉头紧皱,站上岩石,他回头冷冽的望着湍急的湖水,可是,始终没有寻到那枚身影。 纳兰惜诺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湖水,虽然她也曾参与过不少的水战,但是,她的水性一向不太好,她本身畏寒,遇了寒,那份锐气立刻会减去一大半。 身边的水声由湍急的唰唰声转为了震耳欲聋的击打声,湖水越过岩石,飞流直下,瀑布中,纳兰惜诺的身体被头顶不停流下的水用力击打着。 她紧紧握住那只大手,不论发生什么,只要他还在身边就好。片刻,纳兰惜诺的身体从瀑布中坠进了一处深潭,原本紧握的双手,被生生隔开。 她游到浅潭处,擦干脸上的水,焦急的寻找着南宫瑾的身影,突然,潭面一个漂浮着的身影让她眼睛一亮,她开心的跑过去,拉着他着朝岸边游去。 游至岸边,纳兰惜诺将他的身体摆放好,一张陌生却俊美的面孔映入眼帘,她微微睁大眼睛,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是南宫瑾! 此刻,他一身黑衣已经被浸透,苍白的脸上,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刀削斧刻般的面孔上,即使是昏迷也带着那份孤傲的清冷与沉静。 精致的五官勾勒出了一副令人惊异的俊美,他的俊美不同于南宫瑾恶魔般的妖娆与邪魅,也没有他的那份冷酷。他的俊美,犹如一朵天山的雪莲,纯净无比,一尘不染。 突然,他重重的咳嗽起来,他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正看到纳兰惜诺冷冽彻骨,仿佛想要杀人的表情。他清冷的眸中平淡无波,似没看见般的移开了目光。 而这**裸的无视让纳兰惜诺忽然一噎,怒火油然而生。可是,她又能对他说什么?看他的功夫不错,但是想不到水性比她还糟糕,这倒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明知道她想要拉住的是南宫瑾,却一点没有反驳,反而还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害的她和南宫瑾失散。 “你来这里做什么?”纳兰惜诺不悦的问。 “寻物。”那人倒也没有卖关子,很直接的回答。 “找什么?” “异兽。” 纳兰惜诺盯着他,想从他的眼中看出点什么,但是,他的眼睛除了与生俱来的那份清冷与傲然,便是一望无底的平淡,就算世界灭亡也无法让他动容的淡然。 “那些东西是你引来的,自然该你带走。”纳兰惜诺说完就后悔了,他肯定巴不得那群东西被他们引走呢,怎么可能自己带走。 他回过头,看向纳兰惜诺,本想开口,忽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了她的胸口。 纳兰惜诺随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只见,胸口的衣物已然被湖水浸透,紧紧的贴在身上,胸口的雪白在衣物下若隐若现,被冷水刺激的突起如樱桃般微微撑起布料,十分诱人。 纳兰惜诺心口一窒!该死!竟然被他看了去!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猛地抬头,但是,对面那人早已别开了脸,可微微泛红的面颊还是出卖了他悸动的心思。 “你说的异兽……是什么。”纳兰惜诺虽然气愤,却也不至于因为他的无心之过就把他怎么样,她随冷漠,却不蛮横。 “传闻有上古灵兽存活于原始丛林,所以,我便想来看看。” “呵,这种传闻你也信?”纳兰惜诺是真的觉得这种事情很好笑,对于24世纪的雇佣兵第一人来说,灵兽什么的太不靠谱。 “有人见过,就在这里,它们通体泛着萤光,身体巨大如山……”他却不顾她的不屑,反而细心的为她讲起了灵兽的外貌,他想,也许一路上他们曾遇到过。 然而,这些字眼却如一把把的钥匙,开启了纳兰惜诺本身的记忆!脑海中,又开始如播放影片一样的快速闪动着一些场景。 她总觉得自己来过这里,她不单单对这里的地形熟悉,这里的那些奇虫异兽她也都非常的了解,最重要的是!那人说的种巨兽,在她的印象里,她曾经见过! 她努力的搜寻着脑海里的回忆,她小的时候,母亲总是带着她来这里,她的眼前总是一片蓝色萤光,她骑在一个巨大的猛兽身上,在丛林中漫游…… 这样的记忆让纳兰惜诺吸了一口凉气,她顿时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真的回忆,还是梦境,亦或是……幻觉。 “你……”那人看着纳兰惜诺微微错愕的神情,欲言又止。 ‘哗——’ 突然!水花四溅!潭中忽然被撩起一团水雾,一个庞然大物张着血盆大口,从水中钻了出来,直直朝他们而来。 那是一条鳄鱼,巨型的鳄鱼,它的身躯足足有五头牛那么大,它愤怒的张着嘴巴,快速的扭动着身体,朝他们袭去。 来的突然,二人根本来不及躲避!这时,纳兰惜诺敏捷的一跃而起,身体落在那巨鳄的嘴尖之上,狠狠踏下!巨鳄的嘴巴被她踩的闭合。 她借助脚下的力量,又是一跃,越过了巨鳄,跳进了不远处的潭水中。 她本想着,那巨鳄是冲岸上而去,却不曾想,她这一逃反而引起了巨鳄的注意,那巨物猛然回头,怒视着纳兰惜诺,朝她直奔而去。 这巨鳄是水中之物,在水中,便没它补不到的猎物。纳兰惜诺心口一紧,眼看那巨鳄就要冲将上来!突然!一个身影疾闪而来,挡在了她的身前! ‘嗷——’一声凄烈的惨嚎!坚硬的长剑直直刺入了巨鳄的嘴巴,穿透了它的上颚。 而那人却因为离巨鳄太近,巨鳄的牙齿深深的嵌入了他的左臂,一时间血流不止! 这时!那巨鳄竟然一个抖身,将那人的手从剑柄上甩开,失去兵器,那人脸色微白,却仍旧固执的挡在纳兰惜诺的身前,做保护之势。 巨鳄被彻底激怒,它仰天长嚎一声,摆动着巨大的身体朝他们袭去,潭水因为它的摆动而水花四溅,一阵凌乱。 他们不停的朝后退着,退无可退。巨鳄渐渐逼近,那人紧紧握住拳头,回过头,轻声对纳兰惜诺道:“你先……” 然而,没等她说完纳兰惜诺毫不犹豫的一跃而起!她的脚尖轻点他的肩膀,借力飞身至一旁的岩石,随即跳上了岸,留下他一人在原地与巨鳄对峙。 他错愕的回过头,看向岸上面无表情的她,一时间冷然相望,他心口一阵钝痛。 他方才本想说,要她先施展轻功离开,然而,不等他说完她已离去,虽然是一样的结果,但是……这不一样。 一个,是他救她。 一个,是她弃他而去。 呵,是啊,险些忘了,她是南宫瑾的女人。 他的眸子里,那一瞬间的错愕顿时消散,对面,巨大的鳄鱼愤怒的张开嘴,朝他的右臂咬了下去…… 第十七章:独孤寒 他原本沉静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小说文学网】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死法。 自从进入这里,在生死的边缘,每个人都在做着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决定,不论是怎样的生死相许,如何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这都是他们最真实却不曾表露过的真性情。 他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结局。突然!一道疾风闪来!只听‘嗖’的一声—— 一股腥臭味在他的面前渐渐扩散,他微微皱眉,睁开眼睛,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冷静的他惊讶的定在那里。 那巨大的鳄鱼此刻如被石化一般的僵直在原地,它的嘴巴上,一根细小的银针插在鼻头,而就从那鼻头开始,它的身体迅速的腐蚀着,嗞嗞作响。 它那坚硬的鱼甲在那细细的银针下,渐渐腐烂成一滩滩绿色的肉泥。 他回望,那枚娇小的身影伫立在岸上,面无表情,眼中除了那份无法抹去的冷绝,还有一丝丝的复杂。这样复杂的情愫,他也有过那么一瞬间,在决定救她的那一瞬间。 顷刻间,那庞然巨物已然化作肉泥沉入潭中,而他,依然站在原地不动,左臂鲜血潺潺,他根本没有办法从那边再上岸。 纳兰惜诺看出了他的为难,沉默片刻,她纵身跃入潭中,走近他,没有一丝迟疑,她拉起他的右手,朝岸上游去。 他的手掌不同于南宫瑾,南宫瑾的手掌宽大而结实,他久经沙场,手中拿的不是兵器便是缰绳。可这人不同,他的手掌纤长而柔软,在她触碰到他冰冷手指的那一刹,她仿佛都可以想象到他用这双纤美的手抚琴时的画面。 她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而那人眼中的淡然也突然被扰乱似地散尽,只留下一丝慌乱与前所未有的赧然。他从未与女人有过这样的接触,而一时间,却被这女人拉了两次的手。 忽然,他又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懊恼,他堂堂男子汉,不过是被女人拉了手,又有什么可思来想去的,竟还乱了心思! 到了岸边,纳兰惜诺迅速的放开他的手。他的左臂仍然在流血,纳兰惜诺微微皱眉,她走过去,从腰间掏出一瓶药,拉起他的左臂,撕开被鲜血浸湿的长袖。 白皙的左臂被那巨鳄的牙齿穿透,一片鲜红,纳兰惜诺握着瓶子的手微微收紧,她轻轻扶着他的左臂,然后将瓶中的药水倒上伤口。 新鲜的伤口触碰到药水,痛的他皱起了眉头,眼中的清冷,却渐渐缓和。 “为什么救我。”清冷的声线此刻略带沙哑。 “那你呢?为什么救我?”纳兰惜诺解开自己的腰带,用力的缠上他的伤口,为他止血。 伤口处的疼痛让他咬了咬牙,随即,他笑了笑。“你不该救我。” 纳兰惜诺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哦?” “如果我死了,南宫瑾会很开心的。”此刻,一反常态,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呵。”纳兰惜诺轻笑一声。“你凭什么?” 他是南宫瑾,统一十三国的霸主,这整个天下都已是他的,又还有什么能让动容?又有谁的死会让他觉得开心?他已然是一个没有敌人的人罢? “我叫独孤寒。”他渐渐收起笑容,眸子恢复了往常的清冷。 纳兰惜诺心底一颤,独孤寒……洛天附属国中的第一大国,圣金国太子,独孤寒。 英雄相惜,可霸主,却是不相容的。这天下已然有了一个绝代风华的南宫瑾,又怎容得下另一个天之骄子? 现在各自的实力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南宫瑾最初,也不过是一个小小洛天国的太子,但是,就是那小小洛天国,就是那微不足道的小国太子,如今成为了雄霸天下的帝王。 “你错了。”纳兰惜诺看向他,眼中那份傲然令独孤寒微微一窒。“你死了,他不会开心,只有你死在他手里,他才会开心,所以,我救你。” 空气顿时如凝结一般,独孤寒的眸子愈来愈冷,对峙许久,他缓缓开口。“你爱南宫瑾,爱到生死相许,爱到就算为他卖命也可以。”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在疑问,还是在陈述,然而,他勾起的那份讥讽,激怒了纳兰惜诺。他冷笑一声,继续道:“但是你却不知道,你自始至终,都是在为另一个人卖命。” 纳兰惜诺的身体微微一颤,一个她明知道却刻意掩藏的真相,渐渐浮起。 “走进这座林子的人,根本就不曾想过还能活着出去,他早把自己的性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为了一个人。”说着,他凑近她,看着她渐渐苍白的面容,轻声道:“他最爱的是他的妹妹,南宫燕。你只是在为了他最爱的女人卖命,而已。” 而已……两个字重重的刺入纳兰惜诺的心口,代表着微不足道的意思,代表着,她对南宫瑾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已。 在各种残酷的险境下,纳兰惜诺练就出来的不止是对一切事物的冷静与理性,更多的,是那份不允许任何负面因素影响到自己的免疫能力。 越容易摧毁她的东西,在此刻,反而会让她更加冷静。况且,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东西。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南宫燕,但是,她义无反顾,只是因为她爱他。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却也不太确定,这样的说法到底是她真的这样想,还是一种安慰。 不论如何,她绝不会让这个男人用三言两语,就动摇她半分。她抬眼,对着他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我只想在他身边。” 她把他的‘而已’如数还了回去,她不在乎,不论是在为谁卖命,不论南宫瑾爱的是谁,不论她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她都义无反顾的爱他,想要在他身边,而已。 与南宫瑾相比,整个世界都微不足道。 突然,几道劲风闪来,一个猝不及防,纳兰惜诺只觉得身体一轻就已经倾倒在一个宽广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坚实的双臂紧紧的箍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身体般的霸道,纳兰惜诺紧紧贴着他咚咚作响的胸膛,不由自主的浅笑。 南宫瑾冷冷的看向独孤寒,独孤寒毫无顾忌的回视。 一旁,何先等人脸上脏乱一片,正朝潭边走去,准备洗脸。纳兰惜诺回头,看着他们衣服被烧开的洞,轻轻挑眉,看向南宫瑾。“不错嘛,这么快就会火攻了。” 南宫瑾轻轻一笑,搂着她的腰,柔声道:“是夫人教导的好。” 不远处,何先霍之等人看着南宫瑾的样子,嘴里啧啧不已,南宫瑾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几人立刻缩了缩脖子,然后嘻嘻哈哈道:“啊哈哈哈,烧了个片甲不留!” 忽然,南宫瑾身体一滞,他捏着纳兰惜诺的肩膀,低头看着她几乎要敞开的袍子,胸口一片春光,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刚想问,却又发现了绑在独孤寒左臂上的腰带。他面色一寒,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纳兰惜诺的身上。 纳兰惜诺正想开口,只听锃的一声,南宫瑾从腰间拔出长剑,剑锋直抵独孤寒喉处。 独孤寒白皙的脖颈上,迅速被微微泛出的鲜血浸红,一时间,四周一片冷寂。独孤寒冷笑一声,没有躲避,也无反抗,他的骨子里,有着那份毋庸置疑的淡漠。 纵然天崩地裂也无法左右他什么的淡漠。 许久,南宫瑾再没进一步的动作,他总觉得,独孤寒该说些什么,纳兰惜诺也该说些什么。但是,他们谁都没有说。 突然!狂风四起!沙石被席卷飞溅,南宫瑾下意识的拉过纳兰惜诺,护在怀里。 远处,一声狂傲的嘶吼划破长空,那嘶吼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不同于前两次所见的奇虫,这一次,那嘶吼声中所带的愤怒与气息告诉他们,真正的危险,才刚刚来临。 ‘嘭——’一声巨响,远处,巨大的山块朝两边飞溅,原本清澈的天空此刻顿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阴霾中,微弱的紫色荧光渐渐笼罩起一层雾气…… 独孤寒眼中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纳兰惜诺看着生死都不曾能动摇他的独孤寒此时的神情,心口跟着揪了起来,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异兽?!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寻找这异兽,他说的对,走进这座林子的人,都是抛下了性命的人,南宫瑾是为了南宫燕……可是他,是为了什么?! 不过,南宫瑾知道。整个洛天大陆,都流传着一个关于灵兽的传说。 传说到最后,也只剩下七个字:得灵兽者得天下。 独孤寒他想要的……是天下。 第十八章:恶兽 “怎么办……”霍之这次问怎么办的语气都变的空洞,以前遇上的那些东西虽然厉害,但是他们还有逃的余地。【小说文学网】可是这次…… 纵然他们跑的再快,也比不过这异兽一步跨的多。他们在它的脚下,犹如蝼蚁。 ‘嗷——’那巨兽不停的嘶吼着,每一次的嘶吼都是一阵足以掩埋一切的风暴。它缓缓的超前挪动,每一步都地动山摇! 纳兰惜诺的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不是因为害怕,只是,脑海里,好像有些封存已久的东西要涌出来,她开始渐渐不能控制这个身体。 突然!独孤寒纵身跃起,朝那巨兽飞奔而去,南宫瑾毫不犹豫的放开纳兰惜诺的手,也跟了上去,这一刻,已然不是一场灾难,而是一场角逐。 谁先能得到它,或者……谁先能杀死它,都可以成为这场角逐胜负的决断。 纳兰惜诺下意识的追了上去,在何先等人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纳兰惜诺回过头,她的面色惨白,她怒道:“不许跟来!” 何先惊愕的看着纳兰惜诺,停下了脚步。而转眼间,纳兰惜诺已经不见。 纳兰惜诺很快追上了前面的南宫瑾,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南宫瑾的身体一滞,回过头,看向纳兰惜诺,而纳兰惜诺看着回过头的南宫瑾,惊呆了…… 他不是南宫瑾了……此刻,他那双冷酷的眸子里是如血腥般的暗红色,他的面容死气沉沉,像是被掌控的木偶。 感受到纳兰惜诺的温度,南宫瑾咬紧牙关,很吃力的在挣扎着些什么,突然,他的脸色恢复了常态。“惜诺,快……打晕我!那异兽有妖术!我不能……” 说到一半,他痛苦的攥紧拳头,他不能控制自己的神智了…… 纳兰惜诺反手一掌打在他的后颈处,南宫瑾很快昏了过去,她焦急的看着前方,独孤寒还在那里!他一定也是被这巨兽的妖术蛊惑了心智! 正在焦急,身后,何先一把拉起南宫瑾,背在背上。“公主,我们走吧!” ‘嗷——’ 突然!那巨兽又是一声嘶吼!风云四起,沙石飞溅! 纳兰惜诺忽然不能呼吸!一股热浪由心口涌上喉咙,一股热血喷涌而出!何先见状,大惊道:“公主!” 纳兰惜诺示意他没事。“快走!” “可是公主你……” “走!”纳兰惜诺嘴角一片鲜红,这是命令。 ‘轰隆——’一时间,电闪雷鸣,一记响雷炸的纳兰惜诺退了半步。 突然间,尘封的记忆如洪水猛兽般突破牢笼翻涌而来。**兽! 这是**兽!那些传说是真的……那些记忆也是真的……二十年前,两只上古千年灵兽与两只上古恶兽**兽进行了一场大战。 那次的大战中,一只**兽战死,另一只侥幸逃脱。 **兽通体黯黑,身体周围会泛着紫色的瑞光,这便是它给人的假象,会让人误以为它是那上古灵兽,**兽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一切有野心的,贪婪的人类,他原本的七情六欲会在他的蛊惑下放大无数倍,丧失心智! 南宫瑾本就贪婪,他若不贪婪,又怎得这天下?! 独孤寒……他一心想要这天下,而他此次来,本就是在寻找那灵兽,如今遇到,又怎能不被蛊惑心智! **兽嗜血,他比灵兽聪明,因为它可以独立思考!它不会听人的命令,但是它会制造假象,它会诱骗人类带着它找到更多的人,然后……荼毒苍生! “诺儿……阻止他,诺儿!”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是纳兰惜诺的母亲,这是她那年离开她时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不是纳兰惜诺,她不知她究竟是什么人,不知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最重要的是,她不关心那天下苍生!可是,一种更强大的使命感正暗自涌动着…… 她开始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的腿开始向前迈去,朝独孤寒所奔的方向迈去…… 难道……她也被蛊惑了心智?!她努力让自己冷静着,她回过头,看着已经不见了踪影的何先与南宫瑾,而身体正一刻不停的朝前冲去! 越靠近那**兽,她觉得身体里所带的那股力量越来越不安,血液完全像煮沸的热水一般在血管里翻腾雀跃! 不过片刻,她就已经追上了快要接近**兽的独孤寒。她纵身一跃,挡在独孤寒的身前,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独孤寒并没有被那**兽所蛊惑! 他此刻的神智十分清醒,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看到纳兰惜诺,他也没有继续向前,他看着纳兰惜诺,眼中没有一丝涟漪。 “那不是灵兽,不要靠近它。” 既然接受了纳兰惜诺的身体,又被鬼使神差的带到了他的面前,那么不论如何,她都该阻止这一切,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阻止他。 “哦?”独孤寒却也不急,这灵兽已在眼前,一时间是逃不掉的,而且,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想阻止他得到灵兽?呵,也不该用这么幼稚的理由罢? “这是**兽,它佯装灵兽的样子,会蛊惑人心,而且……” “蛊惑人心?”独孤寒打断了她。“那我为何无事?你又如何知道是**兽而非灵兽?” “……”纳兰惜诺看着他勾起略显讥讽的笑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忽地,独孤寒捏住了她的下巴,换做往常,她一定会反手断了他的胳膊,可是,鬼使神差的,她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越凑越近。 他那张一尘不染的俊美面庞越放越大,长密的睫毛轻轻眨动,甚至扇出了细微的风在她的脸上,他的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我看,被蛊惑人心的,是你吧。” 咚、咚咚……纳兰惜诺的心跳忽然跳空了一拍。独孤寒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的,让她一瞬间无法思考,竟就这样地认可了他的话。 这……是催眠术?!纳兰惜诺猛然惊醒!独孤寒竟然会催眠术! 在24世纪,很多任务的执行中她都会用到催眠术,但是,她一直都忙着恢复杀戮技能,一时间没有顾得上再重温,刚刚险些被他催眠! 怪不得他无法被**兽蛊惑,会催眠的人也同样都会反催眠。其他的人是无法控制他们的,尤其是催眠高手,根本无人可以奈何。 那**兽活了近千年都无法蛊惑他,可见,他的催眠之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可是……他却不曾用那催眠术控制过她,让她做过什么。反而是她,自作聪明的利用他做巨鳄的诱饵,利用他逃脱…… 一时间,纳兰惜诺被扰乱了思绪。独孤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越过她,继续朝**兽走去,纳兰惜诺一个激灵,回过身,又重新挡在他的面前。 “你想要天下,我便让他把天下给你!你不能这样做,**兽一旦被引出这里,定会荼毒苍生!”纳兰惜诺攥着拳头,大声道。 “哈。”独孤寒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那种开怀的笑容,这次,他是真的听到了可笑的事情。“让他把天下给我?!纳兰惜诺,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知道他杀过多少人吗?你知道他为这天下杀过多少人吗?!”他的神情淡漠,语气里,是前所谓有的悲怆。“那一次的战乱中,我的三个哥哥全部死在他的手里,就连我的母后和尚在襁褓中的妹妹他都没有饶过!” “呵,也许,他还不知道罢?他杀过的人太多,不论多少人在他眼中都犹如草芥,他又怎记得这天下有多少家破人亡是他一手造成的!” 说着,他反而淡漠了下来。“他可以忘记,但是我不会忘。更何况……” 他抬眼,看向纳兰惜诺,眼中的淡漠转化为了一种令她窒息的怜悯。“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左右他,这天下是他付出怎样的代价夺取的,你不懂。而他为了南宫燕可以放弃一切的那种深爱,你也不懂,你有什么资格一厢情愿的去爱他?” “所以,你要重蹈覆辙,你要像他一样的视人命如草芥,你要像他一样的践踏别人,你要像他一样的让别人家破人亡,让这天下都覆灭吗!”纳兰惜诺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这份愤怒与难过是从何而来。 看着纳兰惜诺的样子,独孤寒一窒。是啊……要重蹈覆辙吗。 然而,容不得他们再继续争执下去,不远处,那巨兽突然停止了向前行走的脚步,也停止了方才警告般的嘶吼。 它的鼻子警觉的嗅着,它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引起一阵不小的狂风。 它嗅到了熟悉又令它愤怒的味道……它嗅到了很多年前,失去同伴时那个夜晚所嗅到的气味,一个……女人的气味。 ‘嗷——’ 突然!那巨兽狂吼一声!它那犹如城门般大小的眼珠忽然变的腥红!它发怒了! 一时间,它一反方才的警惕与慵懒,怒气冲冲的朝着纳兰惜诺踏来,它那几乎有一座小山大小的兽掌抬起,纳兰惜诺头顶的天空立刻一片昏暗…… 纳兰惜诺抬起头,错愕间,她的身体一轻,独孤寒一把推开了她。她的身体在独孤寒恰到好处的力度下朝外飞去。 “不——”她的声音在长空中被兽掌所带的疾风所掩盖。 而独孤寒的身影一霎间被飞溅的沙石与重重砸下的兽掌掩埋…… 第十九章:我就知道你会来 第二十章:是他 第二十一章:我信你 第二十二章:暴虐的背后 洛天国北临漠北,常有羌夷扰境,而从我十岁开始,洛天国年年都遭遇洪灾,再加上边境的战乱一时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后来,父皇有一次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游山道士,并且封那道士为国师。因为那国师有可以消除灾难的方法,但那个方法一直很隐秘。 那一年,我十三岁,燕儿八岁。 那个时候,燕儿总爱跟在我的身后,不停的叫着哥哥,多数时候我是嫌她烦的,我一门心思都只在舞文弄武之上,且心高气傲的厉害,根本不愿理她。 记得有一次是我诞辰,我与几个好友结伴外出狩猎,又到处游玩。夏日多暴雨,三更时忽然下起大雨,大家悻悻而归。 回到宫中,每路过一处宫门,守门的侍卫与当值的侍女们便会给我一个锦囊,说是燕儿让他们交给我的,一日玩下来十分劳累,我便没有当回事,回到宫中去睡觉。 那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半夜被敲门声惊醒,燕儿宫中的嬷嬷来说,燕儿不见了,他们找遍了皇宫都不曾找到,这时,我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锦囊。 我打开锦囊,却发现,上面是一条条的指示,在指示着一个地点。我带着侍卫,抵达了指示的地点,是在皇宫最偏僻的一座园子里的假山上。 燕儿浑身湿漉漉的,她蹲在假山上,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冰玉红莲粥,那是我最爱吃的粥。她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还笑着说:“哥哥你好笨,现在才找到我。” 那一次,燕儿病了很久。我每天都陪在她的身边,她总是很害怕我离开,也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总说:“哥哥,时间不多了。” 我再问,她便不语。 很快,到了燕儿的九岁生辰,那天我空出了一整天的时间,想要陪她,我带着她去狩猎,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给她买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傍晚,我送燕儿回宫,那个时候,她看着我,忽然就扑进我的怀里,迟迟不肯离开。许久,她说:“哥哥,再见。” 再见,为何要再见?不容我问,她已经转身离开。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燕儿。每当我问起燕儿的行踪,母后就会伤心的落泪,却始终什么都不肯说。 我心中有了猜测,但是却不能理解。我忽然想起燕儿所说的那些奇怪的话,愈来愈疑惑,但是到后来,我一旦追问,父皇就会大怒,我便再不敢问。 从燕儿离开的那天晚上开始,我每日都被父皇要求喝一种东西,喝起来是血的味道,但是我问起来,父皇只说那是为了给我补身体用的,我便也没多想。 奇怪的是,自燕儿不见之后,洛天便再也没有发生过洪灾。国师受到了很大的封赏,而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成了一个谜,一个我认为,也许和燕儿有关的谜。 我开始暗中调查燕儿的去向,以及燕儿失踪与国师的关系。后来,从父皇的贴身侍女嘴中,我得知了这一切的真相。 国师说我与燕儿本为一体,因命数分散,所以才导致了洛天常年灾害。我也不懂这么荒谬的说法父皇为何深信不疑,可那国师所谓的可以消除灾害的方法就是,只要让我和燕儿两人的其中一人定时饮对方的血,便可保住洛天。 父皇面临着一个选择,要我,还是要燕儿。只能留一个。 这个答案好像毫无悬念,我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我是洛天的太子,我要继承皇位。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当时只有八岁的燕儿,可是,燕儿说,她还想多活些日子,因为她的哥哥都不曾正眼看过她,她怕她离开之后,哥哥忘记燕儿。 父皇便答应,再等一年。所以那些日子里,燕儿每日,每时每刻的都厮混在我的身边,片刻都不愿离开,她总是看着我,总是缠着我,总是想让我注意到她。 总是想让我记住她,总是在我准备去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很失落的说没时间了。然后在我终于一心一意的疼爱着她的时候对我说了再见。 然后,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我……每天都在饮着她的血。我竟然每天饮的,都是她的血。 得知之后,我立刻冲去了国师的府邸,我一剑杀了他。在国师府的地下室里,燕儿奄奄一息,她的腕处鲜血潺潺,她甚至没有了知觉,只不过尚存一息。 那个时候我心痛的就像快要死掉一样,不公平,一切的一切对燕儿来说都太不公平。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她甚至没有被列入选择的范畴。 在那样的漠然里,她只一心想着要我记得她,只要还记得她就足够。 从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好好保护燕儿,决不让她受到哪怕半分的伤害,我要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算是付出自己的性命,我也愿意。 国师死后,鬼使神差的,洛天又陷入了天灾之中,父皇去向当时的盟国圣金国求助,圣金国很爽快的答应了援助我们,送了很多财力人力。 之后,我们两国便相交甚好,直到有一天,圣金国的大皇子独孤烈拿着聘礼来了洛天,他想要娶燕儿过门,可是那年,燕儿才不过十二岁。 父皇以燕儿年纪尚小的缘由回绝了独孤烈。独孤烈便一直怀恨在心。 一日,我带着燕儿出去狩猎,突然,遇上一群精甲,他们将我们死死围住,独孤烈从那群精甲中骑着马走了出来。 我知道他是想要报复,但是没想到,他那么狠毒。 我把燕儿护在身后,然而,那二十精甲手握长枪,死死的将我固定在原地,我不得动弹,竟就看着燕儿被那畜生拉走。 他轻薄燕儿,说些秽语侮辱她,侮辱洛天,他说,洛天不过是他圣金的一条狗,洛天的女人,他想要谁便要谁,想**谁……便**谁。 燕儿才十二岁,她的身体本就孱弱,根本无力反抗,那畜生就当着那些精甲的面,当着我的面,撕扯燕儿的衣服。 燕儿挣扎着,无助的望向我,可是,我却一动不能动,她眼中的无助渐渐转为绝望,我恳求他放开燕儿,那是我第一次求人。 他说可以,只要我跪下,给他磕一百个头。我便跪下,开始给他磕头。只要他可以放过燕儿,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傲骨,什么自尊,我可以统统不要。可是,我太天真了。 那些精甲和他看着我磕头求饶开怀大笑,独孤烈看厌了,他一把扯过燕儿的衣服,一时便撕得粉碎,燕儿哭喊着被他按在地上。 我错愕的看着他对燕儿上下其手,我疯了一样的想要冲上去,四周困着我的长枪划破我的皮肤,却抵不上半分我的心痛。 我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能,我终究还是不能保护她,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那畜生的身下哭喊着却无能为力…… 那一刻,我对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憎恨。 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夺取天下,我一定要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我要把他们的女人全部抢来,**致死,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父皇离世后,我登基为洛天国国主。那时,各国都在蠢蠢欲动。在十三国中,洛天国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 我以洛天国主的身份,给楚渊国的国主做过马童,给别国的太子做过随从,我忍辱负重,不论天下人怎么议我,如何看不起我,我都只是想着我一定要等。 在游历各国的途中,我结识了很多默默无闻却身怀绝技的能人,我的无能让那些国主们瞧不起我,反而信任我。 终于,我的机会来了,十三国开始进行混战。在别国游历的日子里,我结识的那些无人问津的能人成了我的得力大将,那些国主都信任我给我兵马。 我带着他们,四处征战,我已经不太记得曾有多少次我是快要死去,但每当死去的时候,我就仿佛会看到燕儿在我的身边,她说,你不能死,你没有资格死。 然后,我就一次又一次的活了过来。 五年,那场战乱持续了五年,我的军队越来越强大。一直打到了圣金国的门口,我将独孤烈五马分尸,把独孤家人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上,直至腐烂。 我成立洛天王朝,圣金国的那些公主们,我全部都带入后宫,外面传闻我是暴虐的君王,说燕儿是被我宠坏的恶毒蛮横的公主。 呵,暴虐,恶毒?很多东西,从来都不是我们想要的。而后宫的那些女人,是我为燕儿夺来的玩具,她有资格随心所欲的玩弄她们。 我要我的燕儿,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她想要什么,我便可以给她什么。她不想要什么,便可以不做什么。 天下,从来都并不是我这样的人担负的起的,因为我的心中除了对这世界的憎恨,就是对燕儿的爱。为帝王,至高无上的同时也必然是一无所有。 但是,我不能没有燕儿。 第二十三章:我想夫人永远罩着我 第二十四章:我迷路了 丛林的最南面,是云蛛谷。【小说文学网】通常有森林的地方,南面的植物会最为茂盛,各种奇虫异兽也都会聚集在食物丰盛的南面。 然而,云蛛谷是个例外,这里虽然有茂盛的树木,枝繁叶茂,一片翠绿,然而,除了这些花花草草,却什么都不见,偶尔会听到沙沙作响,却总是发现不了到底是什么在暗处。 这里有着整个丛林中最为可怕的异物——云蛛。 越往林子深处走,气氛就越发的诡异,这不同于最初的那条林子,那林子就连树木看起来都是纹丝不动,这里有风,有阳光,一切都看起来都很寻常。 但是,南宫瑾脚步却渐渐放慢。“你听到了吗?” ‘沙沙沙沙——’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但是,这样的声音一直持续着,从林子深处传来。这声响是极其微弱的,一般人很难发现。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她轻声道:“就在这里等着,等他们来了……” “嗯。”不等纳兰惜诺说完,南宫瑾就回答道。他知道纳兰惜诺为什么要来这里,云蛛是不会在白天出没的,而这个时候,正是探测地形的好时机。 掌握它们的行踪、地形、行动规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然而,这云蛛的子子孙孙们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他们刚走进这丛林,就有了行动十分诡秘的蜘蛛回去通风报信,不过一会儿,大批的队伍就朝这边赶来。 远处,沙沙声越来越近,南宫瑾和纳兰惜诺朝林子深处望去,均是一怔。纳兰惜诺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些黑色的蜘蛛成群结队,黑压压的一片,它们无处不在,地面上、树杆上、山岩上,每个罅隙都有着大小不一的蜘蛛,它们的形态看起来完全一样。 密密麻麻的肢体和令人悚然的黑色尖毛相互摩擦着发出让人寒彻的声响。它们像一股黑色洪流般的朝他们涌来。 突然!南宫瑾退后半步,纳兰惜诺抬头看去,头顶的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起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几只如鸡蛋大的蜘蛛吐着丝,悬吊而下。 纳兰惜诺暗叫不好,南宫瑾已经纵身跃起,朝一旁的山岩上飞去。 纳兰惜诺心下骇然,这些东西要比之前遇过的那些都聪明,他们仿若会思考一般的,训练有素,井然有序,前方有侦察兵,后方有大部队,头顶竟然还有来暗杀的! 刚刚那些蜘蛛隐藏的极其隐秘,直到走到这里他们都不曾发现那茂密的枝叶中隐藏着这么大的蜘蛛,而且,他们的眼睛是绿色,也就意味这,他们身上带着剧毒。 让带着剧毒的蜘蛛来搞暗杀,这群东西的智商还真是不低。 但是,纳兰惜诺来这里,并不只为了勘察地形,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蜘蛛喜食肉,但是,这个地方又任何的动物都没有,岂不蹊跷? 她记得有一个洞穴,里面是蜘蛛储藏食物的地方,它们找到的食物,那一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她现在需要食物。 跑了很久,来到一条溪流前,南宫瑾刚准备越过溪流,纳兰惜诺紧忙道。“往北走!” 南宫瑾迟疑了一下,却没多想,径直朝北奔去。然而,刚进北面的丛林,南宫瑾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那些侦察的蜘蛛应该又去搬救兵了。 而且,这北面甚是偏僻,连树木都不是太多,越走越窄,到时候恐怕连退路都要没有。 不过,她说往北走,自有她的道理。一路向北,奔了许久,前方有一处高山,山下有一处洞穴,纳兰惜诺看到洞口,欣喜道:“就是这里!” 然而,话音刚落,空旷的洞穴中就传来了令她再也欣喜不出来的声音。这次不是莎莎声,而是像穿着高跟鞋走在地面上的声音一般,频率很快。 是大型蜘蛛,蜘蛛的肢体本身就是硬壳在外,在地面上行走就会有这样的声音。纳兰惜诺回过头,正想说话,南宫瑾道:“我把他们引开,你快去快回。” 纳兰惜诺怔了一下,点点头。不用她说,他已了然她的想法。 他纵身飞入洞中,突然,那些大型蜘蛛行走的声音加快,不一会儿,那声音便远去,南宫瑾没有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些蜘蛛是不会分人的,只要是人就会追。 而如今纳兰惜诺根本跑不快,一旦被盯上,就在劫难逃,他把蜘蛛朝洞中引去,可是,那洞中是必然没有退路的! 纳兰惜诺忽然有些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多想,她朝洞中跑去。果然如她所想,刚入洞不过百米,她就找到了很多的食物,这里的食物堪称丰盛。 不但有各种野兽的肉,还有蔬果,她也不管抓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一边吃一边朝怀里揣,狼狈之极。但在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不一会儿,纳兰惜诺已经吃的差不多,身体的血液像被激活一般开始快速运行,能量在体内重新灌注。她的听力也随之提升了很多。 她听到,不远处有刀剑砍杀的声音,是在洞穴深处! 它们这么快就把他逼到那里了……这里面的看护蜘蛛绝对不止一两只那么简单,而且,这么重要的地方,那些蜘蛛肯定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 突然,她眼睛一亮!纵身飞出了洞穴。她快速的窜来窜去,捡着四周的枯枝,远处,密密麻麻的沙沙声不绝于耳,不知是刚刚的那波追来了还是新的一波。 总之,快要到了。她抱着一堆比自己身体都要大的枯枝堆在洞口,从怀中掏出火石,点燃了这堆枯枝。顿时,烟雾弥漫。 纳兰惜诺焦急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烟雾愈来愈浓,但是,洞中依旧没有动静。 突然!咔咔的响声骤然响起,纳兰惜诺提高了警惕,片刻,如牛犊般大小的蜘蛛陆续跌跌撞撞的从洞穴里跑出来,慌乱朝远处跑去。 跑出来的有十二只,其中还有断了腿脚的,纳兰惜诺紧张的攥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在肉里却也没有察觉。最后一只蜘蛛死在了门口的火焰中。 纳兰惜诺心下一定,立刻跃起,朝洞里走去,洞中,浓烟滚滚,让人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而让纳兰惜诺想不到的是,这洞越往深处走越是错综复杂,好几次纳兰惜诺都险些走错,她的心思都在南宫瑾的身上,她此刻根本听不到南宫瑾的一点声音。 只要他还在移动,不,哪怕只要他还在呼吸,她就一定可以听的到,但是,现在洞中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纳兰惜诺的身体微微发着抖,她努力的抑制着心中不停冒出的可怕想法,心中的恐惧仿佛一只洪水猛兽般用力击打着她的胸口。 她从未这么害怕过,就算是以为自己将要死去的那一刻,都没这么害怕过。 “瑾!”纳兰惜诺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寂静,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更多的是按捺不住的恐惧。烟雾萦绕,她看不清前路,只能摸索着,通过直觉朝前走。 没有回音……依然一片死寂。 “南宫瑾!”她气恼而害怕的又喊了一声,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穴中,依然没有回答。 突然!纳兰惜诺的耳朵一动,有声音!好像是……脚步声!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的瑾才没那么不堪一击!他还活着!!! 纳兰惜诺欣喜若狂。“瑾……你在哪里!你说话啊!” 她知道,他一定也听的到自己的声音,他受伤了吗?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话!听到他的声音,纳兰惜诺再也无法冷静,心中各种各样的想法不断的冲击着她。 “惜诺……”远处,深处,南宫瑾的声音若隐若现,有些无力。 纳兰惜诺心中一沉,血液仿佛被凝固一般。“瑾……你在哪里,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她跌跌撞撞的朝着看不清的前路冲去,无法冷静下来的她连前面是否有墙壁都无法顾及,一时间撞的额头鲜血潺潺。 不知是因为烟熏还是焦急,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她却不曾察觉自己在哭。 “瑾,你等我……你坚持住,一定要等我!”纳兰惜诺疯了一样的朝前冲着,撞着。 仔细听着南宫瑾微弱的脚步声,摸索前进。她恨不得杀了自己,怎么就可以允许他离开自己,就让他只身一人落入这样的险境…… 她感觉到了,越来越近,她听到他的呼吸声了……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掌死死的拉住了她,可以感觉的到对方的欣喜,是他! 她一时间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她只是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找到之后无法按捺的喜悦。对面,南宫瑾用力的将她扯进怀里。 两个人粗重的呼吸着,烟雾弥漫,他们看不到对方。但是,能感知到对方的温度与心跳,此时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 许久,南宫瑾冷酷的声音有些委屈。“我迷路了。” 第二十五章:痴人常乐 纳兰惜诺窒了一下,一种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堵在她的心口,让她的大脑一时间竟然有些空白,她反手握住南宫瑾的手,朝洞外走去。(小说文学网) 虽然洞中烟雾弥漫,但是纳兰惜诺凭着精准的直觉很快走到了洞口。刚走出去,纳兰惜诺回过头,准备朝他发脾气,发泄刚刚因为找不到他而产生那种讨厌的,类似恐惧的感觉。 纳兰惜诺刚回过头,只见南宫瑾的眼睛微微睁大,怔了半秒之后,南宫瑾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笑过,纳兰惜诺惊呆了…… 确实是一种震惊的感觉,南宫瑾竟然还会这样笑?平日里要看到他笑简直比杀了云蛛还难。现在,他竟然跟个大男孩一样,那么纯澈的笑容,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是因为纳兰惜诺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滑稽,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上,因为流泪而覆上了一层黑色的烟煤,除了一个鼻尖白的突兀,就剩下一片漆黑和两只明亮的双眸。 看着南宫瑾笑的停不下来的样子,纳兰惜诺气不打一处来。“不许笑!” 看的出来南宫瑾在极力的忍耐,但是越忍耐越想笑,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 纳兰惜诺有些气短的握紧拳头,她气的从腰间拔出短剑,将剑锋抵在他的喉处,不悦的警告道:“不许笑!再笑我杀了你!” 南宫瑾停下了大笑,因为如果现在他笑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划破喉咙,可是他仍旧保持着笑意,轻易的拉过她的手腕,将她箍在怀里。 “夫人怎舍得杀我?” “你看我舍得不舍得!”纳兰惜诺重新抬起手腕,将刀抵在他的喉口。 南宫瑾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既然夫人喜欢这条命,那便拿去吧。” 突然,他只听喉口的短剑‘嗖’的一声,却是一双冷唇狠狠的覆了上来,他有些讶异的睁开眼,纳兰惜诺那张小黑脸近在咫尺,他没忍住险些又笑出来,忽然唇间一痛,淡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纳兰惜诺警告般的肆意席卷着那唇间的红色汁液。 南宫瑾的脸上覆上一层绯红,他立刻霸道的反攻回去,忽而又觉得好笑,这个女人,这么浪漫的一件事她都要做的跟打仗一样,毫不示弱。 不过,这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以后不许离开我半步,知道吗!”纳兰惜诺依依不舍的放开他,怒视着他的眼睛里,还留有方才因为寻找不到他的余悸。 “遵命。”南宫瑾轻吻她的小鼻尖,勾起一个柔和的笑容。 ‘沙沙沙沙沙——’突然,纳兰惜诺与南宫瑾的身体同时一滞,来了,它们来了。 方才他们刚到这边的时候,那些隐蔽在周围侦察的蜘蛛已经去找大部队了,听起来,这次的数量比上次多了至少一倍,看样子,它们是要赶尽杀绝了。 南宫瑾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如今算是走到了绝路,这里再无前路,退无可退,这洞穴也再无出口,蜘蛛虽弱小,却有剧毒,还是群体行动,他们根本没办法躲的过。 若是带兵打仗的话,今日来的就算是百万强兵他都有十分的把握战胜,可面对到这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虫异兽,他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纳兰惜诺静静的站在那里,仔细听着它们的动静,却也是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没任何动作,密密麻麻的蜘蛛行走的声音越来越近,南宫瑾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他伸出手,握住纳兰惜诺冰冷的小手,轻轻握了握,纳兰惜诺也回应般的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这,是他们对彼此的承诺,生死相许,荣辱相携的承诺。 就在纳兰惜诺决定暂时退回洞中的时候,那些越来越近的沙沙声忽然戛然而止! 正疑惑,沙沙声又起,这次却是往回走,纳兰惜诺与南宫瑾不解的对看一眼,都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又返回?! 不过一秒间,二人便了然的相视而笑,自然是前方有了更大的敌情。 整个云蛛胆谷中一片肃静,霍之与何先扛着各自找来的东西,缓缓朝进走,霍之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囊袋丢给何先,道:“拿在手里。” 何先正全神贯注的朝前走,瞥了那囊袋一眼,袋里还发出难闻的味道,他有些不耐烦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你可别告诉我是辟邪的。” 霍之淡淡道:“就是辟邪的。”说完,他看了一眼头顶上一直悬挂迟迟未靠近的毒蜘蛛,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雄黄。” 何先眼睛一亮,他自然是知道雄黄的,每年端午驱五毒,喝雄黄酒,而这蜘蛛也是五毒之一,他嘿嘿一笑。“不愧是野郎中啊,什么都有。” 霍之懒得理他,没有雄黄怎的逮那些个毒物啊,他现在的麻袋里可尽是些骇人的毒物。 突然,两道疾风闪来,何先下意识的拔剑相向,却停‘咔嚓’一声,一道身影疾速侧身而过,再看他的剑,已然折成两半。 他错愕的回过头,看到来者是南宫瑾与纳兰惜诺之后,脸上的表情集齐了欣喜、惊讶、不解、错愕、羞恼、敬佩、崇拜。 简而言之,就是很复杂的表情。 “东西都齐了吗?”纳兰惜诺抬眼看了一眼望而却步的毒蜘蛛,问道。 霍之又从怀里掏出两个雄黄袋分别递给南宫瑾与纳兰惜诺,随即点头道:“都齐了。” 纳兰惜诺狐疑的看了一眼霍之背上的小布袋,道:“就只找到这么多?” 霍之露出了一个很欠扁的,名为‘就知道你不懂’的笑容,解释道:“那么多东西短时间内是带不过来的,我捉的是他们的老祖宗,到时候把他们放出来,那群小的就不请自来了。” 纳兰惜诺少有的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这无疑是一个最大的肯定,何先看着霍之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不满道:“你不过是想偷懒!换做你去拿硝石,我看你还怎么不请自来!” 听着何先这醋意浓浓的话,霍之笑道:“反正我不会背着三大袋石头满林子跑。” 何先闻言,没有生气,反而得意道:“哎,这就是你这野郎中小看我何先了。” 说着,他把背上背着的三个大麻袋放了下来,他打开其中一个,众人看去,只见那麻袋里是满满的粉末,纳兰惜诺和南宫瑾都略显惊讶的挑了挑眉。 他们惊讶的是,想不到何先也会动脑子,只不过,这脑子动的得让他使更多力气,打磨三大袋的石末,那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这样确实是可以拿到最多硝石的方法。 霍之看到那粉末,本能的一把拉过何先的手,然后紧皱眉头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雄黄袋,不悦道:“你这愣头青,手上有伤怎么不早说?耗到现在,竟还敢拿雄黄在手上,不想要了?” 何先一听就来气。“是你让我拿那劳什子玩意儿的,现在又怪我!” 霍之无奈的包扎着何先因为打磨石头而伤的不成样子的手,有点头疼道:“你不会是拿石头一块一块的给碾成石末的吧?” “当然是啊,不然还能怎样?”何先像看到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霍之回了他一个看到弱智的表情。“如果是我的话,我就去拿一块最大的石头,虽然要费些力气,但这一石头砸下去,就能弄半麻袋的石末了。” 何先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对啊!他要是拿一块大石头砸下去,那堆硝石不是顷刻间就都成了粉末吗,何苦要一块一块的去碾?! 看着何先说不出话的样子,霍之眉头紧皱,看起来像是头疼极了。一旁的南宫瑾也少有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纳兰惜诺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目光。“其实,能想到弄成粉末带回来的方法,对于何先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值得奖赏。” 霍之扑哧一下险些笑出来,纳兰惜诺轻咳一声,回头道:“那个……南宫瑾。” “夫人请吩咐。”南宫瑾也毫不掩盖脸上的笑意。 “回去好好赏他啊,就赏个……嗯,智多星,就叫智多星何先!”纳兰惜诺憋着笑,一脸认真的调侃着。 南宫瑾严肃的点点头。“嗯,智多星,这个好,何先,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洛天王朝的智多星将军,回去便赏你这个名号。” 何先开心的连连点头谢恩,是那种打心眼里的开心。 霍之在一旁啧啧感慨。“所以说啊,这世上最快乐的便是痴人。” “对!”何先突然很赞同的应了一句,然后继续道:“我有个姨娘,她便得了痴病,可她每天都开心的很。” 南宫瑾和纳兰惜诺憋不住笑,纷纷转过身看似冷静实际正在大笑,霍之盯着何先的脸脑中空白了三秒,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认真道:“何先,我觉得你的身份很蹊跷,回去好好调查调查,我觉得,你这个姨娘指不定才是你真正的娘亲啊!” 第二十六章:没时间了 何谓真英雄? 真英雄便是在那生死攸关之时,仍旧可以泰然自若,谈笑风生,毫无畏惧。 无疑,能走到这一步还笑的出来的人,那更是英雄中的英雄。 有了雄黄袋,那些蜘蛛几乎连面都不敢露,更别说靠近,几人一路说笑,转眼间便走到了云蛛谷的中段。 纳兰惜诺感觉的到这树木与山岩中所隐蔽的蜘蛛,它们都在伺机而动,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整个云蛛谷的蜘蛛恐怕都在盯着他们。 又往深走了一些,纳兰惜诺停下了脚步,她回头轻声道:“霍之你把那些毒物分别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散开来,最好有些距离。” “是。”霍之点头,转身而去。 “前方再走五百米便是那云蛛所在云蛛洞,云蛛常年都在洞中由子孙供养,不会出洞,而我们若进去是必死无疑,所以只能把它引出来。”纳兰惜诺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南宫瑾的脸色微冷。“我和你一起。” “不。”纳兰惜诺很果断的拒绝。 “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何况,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说着,纳兰惜诺回过头,从怀里掏出一袋石块,对何先道:“你带着瑾分别去洞前的两座小峰上,将硝石与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然后留一条火线在这个地点,半个时辰以后,引爆。” 何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南宫瑾冷声道:“等你出来,我们再……” “不论我有没有回来,半个时辰之后,一定要引爆!”纳兰惜诺的声音也渐渐冷却下来,这是最后的时刻,生死就在这一刻之间决定,容不得半点马虎。 “我一定会回来。”纳兰惜诺看着他,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笃定。“一定要在半个时辰后引爆,否则,我们都得死。” 说罢,她快速的吻过南宫瑾冰冷的唇角,不等南宫瑾反应,已经纵身而去。 中段,霍之的行为惹起了蜘蛛们的骚动,他们十分有秩序的聚集在了一起,却没靠近霍之,而是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在一旁的空地前,像是在开会一般。 霍之看着他们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模样和那密密麻麻的绿色眼珠,不寒而栗,这群毒物最可怕的不是它们的毒,而是它们的头脑比起人来一点也不逊色! 最后一只的蜈蚣他放好了位置,随即退身到一旁的山岩上,而此刻,周围的蜘蛛也都有了动作,它们有秩序的分成了好几路。 放眼望去,就似几条会移动的黑色河流般分散开来,分别朝方才霍之放置毒物的位置走去,霍之暗叫不好! 它们这是想赶在那些东西之前把它们的老祖宗先解决掉!霍之不知所措间有点悚然,这些东西,连这个都想的到!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亮!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异物如洪水般涌了过来,霍之从来没觉得这些东西如此亲切过。 半空中,犹如乌云般的翠鸟群挥动着翅膀,秩序的袭来,那些比平时林子里都要大好几倍的蜈蚣也游动着身体结群而来,还有像公鸡一般大的蟾蜍。 霍之又惊又喜,脸色微白,这么大个的毒物们,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它们好像都都会思考一般的训练有素,井然有序。 他有些开始害怕了,但是,那些毒物好像根本没空理他。蜘蛛群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失策,纳兰惜诺这样的安排本来就是想削弱它们群体的力量,各个击破。 虽然它们想先下手为强的策略是正确的,可是它们没有料到这些东西会来的这么快。 顷刻间!这林子中段的天空便被那上千只的翠鸟拥挤成了一片阴霾,翠鸟们有秩序的一列一列的向地面冲击,每次都像是一道绿色的闪电般疾速。 那些略微大只的蜘蛛们根本逃不过它们锐利的目光,蛇与蜈蚣还有蜥蜴、巨蛙们简直是在开晚餐舞会,它们扭动着身体或是跳跃着,毫不客气的将蜘蛛卷入嘴中,嚼的烂碎。 霍之虽然从小接触的毒虫也不少,但是这般场面,还真是让他有点无法支撑。 而心中对纳兰惜诺的敬佩也更深了一分,这段时间里,她的勇气、智谋都与南宫瑾不相上下,根本就是一个王者。 只有她,才能想到这种办法,制造这样的自相残杀,不费吹灰之力的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片刻便行至三百米,已经可以看的到云蛛洞的洞口,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纳兰惜诺突然跃身而起向后退去。 这云蛛好生厉害,藏匿在洞中,而洞口百米之外还有它的毒气。幸亏她躲的快,再在那毒气中多待半秒她便必死无疑。 现在,根本连云蛛洞都无法靠近,又怎得引它出来? 突然,纳兰惜诺眼睛一亮,前方凡是毒气所及之处,那树木都已枯萎,到处都是枯枝烂叶,而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这里想着一场大火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要冒险的是,她必须先进入那区域,点燃那些枯枝。 云蛛的毒气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就单看那些枯萎到无法生长的植物都知道它对生命的掠夺能力有多么强悍。 可是,如果半个时辰内无法将它引出来,一切就都功亏一篑。 呵,有什么好考虑的,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放弃了。何况,凭她纳兰惜诺,顷刻间引燃那些枯枝又能全身而退根本没有难度。 纳兰惜诺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那份自信还是在安慰自己的话,但是,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论她能不能全身而退,只要点燃它们,他要的东西就都齐了他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想着可以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和他一起过着无须担心明天是否还能看到彼此的日子,纳兰惜诺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她从怀里掏出火种,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跃入那瞬间便能置人于死地的毒气之中。 云蛛洞五百米外,何先与南宫瑾已经将配置好的火药安置在了东西两峰,引了一条火线出来,只要点燃火线,那么就可引爆两座山峰。 这个时候,霍之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他看到南宫瑾与何先,忙道:“公主呢?!” 南宫瑾弄好最后一条火线,起身道:“多久了?” “两刻了。”何先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南宫瑾停顿了一下,随即,他从怀中掏出兵符交给何先。“一刻后点燃火线,不论我和惜诺有没有回来,一定要引爆。” 这个时候,何先也有点明白纳兰惜诺这次的策略,把云蛛引出洞,然后引爆两峰,两座小峰崩塌,它不被砸死也会窒息而死,而且,有泥土的掩盖,它的那些毒气就无处施展。 天衣无缝的策略,但是,却要有必然的牺牲。 这一点,就算是何先也想到了。纳兰惜诺临走前说的那句‘我一定回来’根本就是个谎言,是谁都骗不过的谎言。 而何先突然也明白南宫瑾当时为什么就任由她这样孤身前往,因为他知道阻止不了,所以,他会陪着她。虽然一直以来,都是纳兰惜诺在陪着他冒险,就算这次她有什么不测,也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南宫燕。 “东西找齐后,就拜托你了。”南宫瑾抬眼,看向霍之。 若换做以前,霍之一定会誓死阻拦,会让他以天下为重,但是,自从一开始没拦住他为南宫燕来找这三样东西开始,他就知道,这一次也必然是拦不住的。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却与何先一同红了眼眶。 云蛛洞周围的枯枝想要引燃的难度超出了纳兰惜诺的预想,这些毒气根本已经占有了所有的空间,里面是几乎没有氧气的,而没有氧气,火种便无法轻易点燃。 纳兰惜诺的脸色开始有些变的暗淡,她已经呼吸了毒气,但是,只剩下一刻钟了,她还没有将周围的枯枝全部燃起。 正当她呼吸有些困难的时候,已经缺氧的大脑忽然灵光一现,她艰难的支撑着理智,将周围的枯枝收揽在一起,以直线从云蛛洞口排到毒气外。 火势是会蔓延的,只要蔓延起来什么都好说,所以只要让前面燃烧,后面自然会跟着蔓延,她俯下身,点燃了枯枝,干柴、烈火。 火势凶猛的燃起,如一条火龙般朝洞口燃烧而去,而纳兰惜诺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四周的火焰将空气烧灼的十分滚烫,她不能呼吸了…… 就在她快要倒下的那一刻,一双熟悉而温柔的大手拉住她,将她揽入宽广的怀抱之中。仿若幻觉一般,但是,纳兰惜诺还是惊醒,她艰难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是徒劳。 “你……你怎么来了,赶快给我离开这里!没时间了……”纳兰惜诺的声音很虚弱。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那宽厚的肩膀微微一颤,忽地紧紧的箍住她,好像她会被什么夺走一般。“有时间,有的是时间,不许说这种话。” “会死的……南宫瑾,会死的啊。”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是会死的啊。 “我知道,但是,夫人你说过要罩我的,夫人说过,我是夫人的男人,夫人绝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所以,你不许死。” 怀中的人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南宫瑾,你是洛天大帝,怎么像个小孩一样对我说这样的话,不怕天下人笑你?” “我不怕,有夫人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 第二十七章:活着 ‘轰——’一声巨响,忽然间,天空中火光滔天。 两处山峰轰然倒塌,被炸碎的山岩碎渣四处飞溅,泥土塌陷,一时间碎石山块如洪流般滚滚而下,朝山林中央灌去。 两个身影在火光下显得渺小而庄重,他们站在那里,望着火光滔天的林子深处,迟迟没有离去,却也迟迟不曾开口。 他们默契的望着那已经被残渣堆砌的深林,面无表情,热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他们却浑然不知的,端正的站在那里。 像每一次在军中等待他时的那样,等待着他,他们的主人。 当然,还有他们崇敬的另外一个,不算主人的主人。 好像已经有结果了,应该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可是他们觉得,如果是南宫瑾和纳兰惜诺的话,那么,他们一定能活着回来。 他们从没想过可以走到这一步,可以有和云蛛的对决,他们从走进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着过活着回去,大家都在拼了命的度过每一刻。 拿命做赌注,去参加这场几乎没有胜算的赌局。 但是,就是这样一场没有胜算的赌局,他们竟然就要赢了。 如果他们连这样的赌局都能赢的话,那么,一定会回来的吧? 大概,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哪怕是‘半个时辰’这四个字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的刺伤。 “野郎中,你说,他们还会回来吗?”何先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淡然,一个痴人变的的淡然,那他一定在尝试着这世上最深切的悲伤。 “你又在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 “野郎中,上次你说公主死了,可是,她不是没有死吗?”何先回过头,看着不停掉着眼泪的霍之,自己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涌出。 他们都曾是战场上可以以一敌百的铁骨铮铮的男儿,但是这一刻,他们始终是无法用男子气概去掩盖心中的悲伤。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两个人。 ——是他们毕生的信仰。 又是许久,他们就那样站着,谁都没想过离开。夜色降临,林中一片死寂,月光凉薄的洒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看起来多了一份悲怆。 “野郎中。”何先一不小心的哽咽起来。 “回去吧。”霍之吃力的抬起有些发麻的双腿,努力的忍耐着憋闷在心中的痛楚和那份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转过身,准备离开。 他需要去找人,找人来一起找到被深埋的云蛛,还有……他们。 “野郎中!”突然,何先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霍之被何先抓的生疼,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何先的反应吓到。 何先此刻正浑身发抖!在那战场上厮杀的时候,死到临头的时候何先都不曾皱一下眉头,而如今,他却在不停的发抖?! 霍之心下一惊,回过头,也是重重一颤。 月光下,林子深处的林道中,一个身影正缓慢的朝前走来,他的怀里,娇小的身影已不省人事,他面色苍白,像暗夜中悄然降临的死神般冷峻,决绝。 何先浑身发着抖,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呜咽的声音,他想嚎啕大哭,但是,却又在极力忍耐,他连忙冲上去,扶住几乎要瘫倒的南宫瑾。 霍之飞快的跑到他们身边,泪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拉过纳兰惜诺的手腕,身体忽然僵住。 他错愕的抬头,看向南宫瑾,嘴巴微微张开,却迟迟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突然,何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吼道:“你他吗的什么都不准给我说!你快开药啊,你快救公主啊!” “属下……无能!”霍之低下头,心中万分懊恼,他是洛天国数一数二的医者,在这天下他称第二也无人敢说第一,然而,在这里,他引以为傲的那些学识都没了用武之地。 再厉害的医者,都做不到起死回生。 南宫瑾冷冽的眼眸轻轻颤动了一下,疲惫的脸上仍旧面无表情,他点点头,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对霍之道:“交代给你的事,你先去办吧。” 霍之迟疑了半秒,反应过来他是说把云蛛胆弄到手带回去做血玲珑的事,他点点头,看了纳兰惜诺一眼,又迅速的别开眼,转身朝外奔去。 何先错愕的跪在一旁,脸上是他惯有的茫然,而这次的茫然却是不同,是一种难以理解,难以置信,难以接受所合成的茫然。 他不懂,是她教会了大家生死与共,是因为她大家才在绝望与死亡的边缘还可以开心的谈笑风生,还可以安心的朝死路奔走,可是为什么到最后的时刻,她却要抛下他们,独自一人去冒险,将什么生死与共都抛到了脑后。 她以为,她这样做他们会感激吗?错了,在生死关头,不论是生是死,都不该离弃。 他也不信,在这种他们根本连一关都走不过来的险恶中,她一次又一次轻松的带着他们走过,甚至起死回生,他不相信她就这样的离开了,呵,一定是那个没用的野郎中又失误了,上一次,他不也说她死了吗? 可是……为什么她不睁开眼,为什么没有呼吸,为什么,连心跳都没有了。 没有人知道,纳兰惜诺对于何先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高尚的尊崇,是一种可以以命相许的信任,一种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特殊情感。 更直白的说,她成了他的信仰。 许久的寂静,南宫瑾一直轻轻的把她拥在怀中,像是在拥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他看着她的每一寸目光都带满了小心翼翼。 他没有流泪,甚至没有红过眼眶,脸上也没有一丝的忧伤,只有那份仿若什么都没有发送过般的泰然。他相信,她还活着。他的思绪自动为他屏蔽了所谓的真相,自欺、欺人。 所谓的真相,他,承受不起。 “你回去吧。”许久,南宫瑾对着何先淡淡道。 何先抬起头,看向南宫瑾,南宫瑾的脸上仍旧是那份毋庸置疑的王者之气,这是他的命令,他不可以反驳,也无法反驳。 他缓缓起身,然后从怀里掏出兵符,递给南宫瑾。 南宫瑾没有接。“想要就拿着,不想要,就扔了吧。” 何先一怔,这……可是洛天王朝百万大军的兵符,它关乎着的是全天下人的命运,而他,却说什么,扔了? 突然,何先的眼睛睁大,他这才反应过来南宫瑾是什么意思,他……不要了? 他穷其一生,付出了那样的代价所打下的江山……不要了?! “主人!燕儿公主还等着您回去,天下子民也在等着您,您不回去,天下必然大乱,战乱一起,燕儿公主又免不了要颠沛流离……” 何先跪倒在地,他再怎么神经大条,国不能无主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而且,他也知道南宫瑾最不能放下的是什么。可是,他错了,如今南宫瑾不能放下的,已经不仅仅是那个他呵护了一生的妹妹。 “去吧。”南宫瑾抱着纳兰惜诺起身,仿若没有听到一般。“记住,你的主人,已经死了。” 就当做,他也已经死了吧,血玲珑可以制成了,燕儿可以健康的活下去,而且他也相信,何先不会让燕儿颠沛流离,他欠南宫燕的,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 可是,他欠怀中这个女人的,也许……生生世世都还不完了吧。 何先看着他抱着纳兰惜诺渐行渐远的身影,没有再追上去,他无法再去阻止什么,他也不想再去阻止什么,那个女人,最想要的不过就是和他一起离开这里。 最想要的,不过就是和他在一起。 何先走出林子,霍之已经带着一队人马抵达了径同林的入口,那云蛛被两座山峰掩埋,估计是要掘地三尺才能挖的到它。 霍之看到何先只身一人走了出来,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他曾担心过南宫瑾会不愿回来,现在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要了。 突然,一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霍之与何先双双抬头望去,一个身着黑衣的暗卫正拿着加急信件赶来,洛天军队的加急信件通常会被放置在结实的竹筒内,上面以情况紧急的程度挂着不同颜色的丝绸。 而那暗卫背上,背着三支挂着红绸的急件竹筒,而红色是最严重最紧急的信件。 何先与霍之相视一眼,各自心中的担忧都显露无疑,洛天王朝虽然强大,但那羌人却也顽强,缕缕扰犯边境,可纵是南宫瑾也难以将他们赶尽杀绝。 不过片刻,那暗卫已奔了过来,他跃下马跪倒在何先面前。“何都尉,边关李将军急报!” 何先拿过暗卫递上来的急件,没有打开,只有将军级的人才有权力打开这样的急报。 “发生什么事了?”一旁,霍之下马问道。 “此次羌人联合蛮夷八族,集齐了四十万大军正攻我山河关!李将军快要撑不住了!!” 霍之与何先心底皆是吸了一口凉气,羌人这次来的很突然,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二人相视一眼,心中已是了然,这其中必有蹊跷。 何先把手中的急报丢给霍之,一跃上马,道:“我先回京禀报太后,再调兵前去支援,你定要将主人带回来!” 在打仗的事情上,何先一点都不含糊。霍之也相信他在战争方面的才能,他点点头,带着那队人马朝径同林走去。 第二十八章:无法原谅 云蛛谷的风景甚好。若没了那些个骇人的异物,倒也是个山河秀丽的地方。 峰顶,一颗几乎有一座房子那么粗壮的杨柳独独的屹立不倒,常年来的风吹雨打让树杆已经弯曲,却还是十分的坚实。 站在树下,放眼望去,整座林子的景色尽收眼底。高山,流水,丛林,峡谷,纵然是南宫瑾,也从未一眼尽览过这些风景。 他缓缓坐下,背靠在解释的树干上,怀中,纳兰惜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般的恬静,此刻她的神色不同于往日的冷漠与狠绝,而是有一份小女孩的纯真与宁静。 微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他伸出手,温柔的替她将头发别开,端详着她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孔,这一刻在他看来,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那种只要在身边,就会让人心潮涌动,忍不住想要紧紧相拥的女人。 他想,这就是爱。是那他从不曾开启过,一世只有一次的依赖。 “你骗我。”他的声音很轻,却还是在寂静的深谷中缓缓蔓延。 “你猜我看着你的时候,总能想起什么?”他低下头,温柔的轻吻她的额头,仿若她真的在听一般。“我脑中总有一个画面,在山谷里,就像是这样的山谷,我们盖一间小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开心了,就什么都依着你,不开心就和你斗嘴,惹你生气。”说着,他笑了起来。“你肯定不愿跟我吵,肯定要拔剑杀我,我就和你打,或者装死,再或者,就装作被你打残,每天赖在床上,要你喂我吃饭。” “遇到雷雨天,我就装作害怕打雷,死死的抱着你,满嘴说着要夫人保护,但一定要把便宜占够,我就想赖着你,像个小孩,像个无赖,让你迁就着,照顾着,宠爱着。” 他笑的更深,此刻,他的笑容里没有了平日的冷酷与霸道,是最原始,最纯澈,最真实的南宫瑾。“然后,等你累了,不想再当女英雄的时候,就让我来,我要把你绑在身上,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你敢逃,我就杀了你。” 怀里,纳兰惜诺的手指轻轻蜷缩,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乱七八糟的人们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梦到后面,她梦见一团白色雾气中,有一个缥缈的声音正在与她说着些什么。 南宫瑾没有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动静,他的笑容渐渐淡下去。“我也骗了你。” “我骗你说,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那天,我以为你死了,因为没有女人可以从我手里活下去,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着,你身怀绝技,你妄想嫁给我,我何不就此利用你,帮我找到这些东西,然后在云蛛谷拿你做诱饵,可是,你竟然死了,燕儿的事情不能耽搁,我就丢下了你,继续往前走,后来我意识到……” “你说什么?” 南宫瑾的身体一颤,他低下头,惊喜的看着已经睁开眼的纳兰惜诺,他激动的看着她,紧紧拥住她。“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还以为……” 南宫瑾开心的语无伦次,每一次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她总能给他这样匪夷所思的惊喜。纳兰惜诺冷冷的推开他,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你刚刚……说什么?” 在她苏醒的那一刻,她听到他说……他只是利用她,那不重要,因为她知道他是利用她,重点是,原来,那个时候他以为她死了。 原来,在她生死不明的时候,他选择离开,毫不犹豫的离开。 呵,本来就是啊,出生入死,为的,不过就是南宫燕,他绝对不能失去的南宫燕,她从一开始,就是一颗棋子,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不是吗? 纳兰惜诺自嘲的笑了笑,哈哈,纳兰惜诺,你把自己当什么了?难道,你以为他会在意你是否活着?有那么一刻,你希望他在意你?真是愚蠢。 感情这种东西到底是怎样,你还不清楚么? 哈……所以,在看到她再次出现的那个时候,所有人才会那么诧异,当她吻着他,说她爱上他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一定觉得我很滑稽吧,南宫瑾。 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愈来愈冷的表情,明白她一定是听到了后面那段他还没说完的话,他忙解释。“不……那只是当初,后来……” “那不重要了。”纳兰惜诺缓缓起身。 南宫瑾的话被堵在喉口,他看着她淡漠的样子,却不知再说什么好,他以为,她能原谅,但是,不会吧,她说过,她最无法原谅的是什么,她早就说过。 “反正只是举手之劳,我不想让你死,只是因为你是南宫瑾,你是洛天大帝,百姓需要你,天下需要你。”纳兰惜诺对他浅浅一笑,说的云淡风轻。 “只是……这样而已?”南宫瑾被她精湛的演技骗到了,他的表情也渐渐冷了起来。 “对,只是这样而已,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想嫁的是南宫瑾,只是南宫瑾,想嫁的是你的身份,想嫁的是你的天下,而不是你这个人。”纳兰惜诺很轻松的说道:“可惜,你不过如此,还不如独孤寒。” 纳兰惜诺的心口因为她的这些话而一寸寸的发着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看着南宫瑾愈来愈冷的表情,她知道,她赢了。 她的目的达到了,最终,她还是没有输,她赢回了尊严……所谓的尊严。 赢了,就够了。这不算什么,那些生生死死都经历过,这又算什么,不过是两个的天方夜谭,两个人如痴如醉的生死相许,不过是觉得下一秒不一定还在这世上,就疯狂的失去理智的慰藉彼此,而已。 她是纳兰惜诺,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又哭又闹寻死觅活,事情说清楚了便好,太多的悲欢离合,她最拿手的不过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不,你不是那样的女人。”他不信,她的这份风骨,绝不是贪图名利的女人。 “不,我就是,你以为我会像你后宫的那些蠢女人,搭上命的祈求你的恩宠,或者是祈求一份可笑的感情?我不是那样的女人,对于我来说,那些都不值一提。” 她说的对,她是纳兰惜诺,她有精湛的武艺,令人称奇的智谋,她不贪图名利。那么,所谓的感情对于她来说,是真的可笑吧。 怪不得那日她那般义无反顾的去找独孤寒,她身体上的吻痕,就是独孤寒的吧,哈,南宫瑾,到最后,怎么反倒是你不能自拔? 还可笑的自欺欺人。 南宫瑾的心口仿若被撕开一道口子,活生生撕开般的痛,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像一把把利刃如数返回切割着他的心脏。 像是爬上了很高很高的山顶,然后突然间就被推下去一般,无从反应,不知所措,然后,就已跌入谷底,粉身碎骨。 够了,南宫瑾,不过是因为觉得不可能活着出去,所以才随心所欲的,肆意的醉生梦死,你依然是那个傲视群雄的南宫瑾,你,依然是。 南宫瑾点点头,淡然一笑,脸上恢复了他的冷酷与狠绝。“承蒙公主多日照顾,此次寻药也多亏公主相助,公主可愿随我一同去洛天?” 自古以来,这样的人才都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她与独孤寒有交情,若是跑去独孤寒那里,对于他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南宫瑾很快的恢复,这原本是纳兰惜诺最想看到的,但是在看到的那一霎,她的心口忽然有些钝痛,果然,果然他是不在乎的。 纳兰惜诺颔首。“多谢国主抬爱,不过惜诺想留在翎云,辅佐父皇,天色不早了,惜诺先走一步。” 南宫瑾表情淡漠,点点头。“如此也好,待我回去准备些大礼,再亲自登门道谢。” 纳兰惜诺微微向他弯腰,以示尊礼,正转身准备离开,就看到正朝峰顶奔来的霍之,霍之看到纳兰惜诺,脚步戛然而止,随即飞奔而来。 他看着纳兰惜诺的目光又惊又喜,却被纳兰惜诺冷漠的表情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而眼下,也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南宫瑾处理。 他越过纳兰惜诺,将手中的急报递给南宫瑾,南宫瑾接过急报,看到那竹筒上方的红色丝绸,动作微微一滞,随即迅速打开了竹筒。 看到急报上李虎的上书,南宫瑾勾起一丝冷笑。“这羌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他刚离京来这里,生死不明,那羌人就联合了蛮夷八族?他羌人若有这等本事,前几年又怎会让李虎打的节节败退? 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威望在一时间联合起蛮夷八族,又能让羌人乖乖的和他们合作,又那么准确的知道他什么时候离京,去了哪里? 霍之趁南宫瑾看急报的空隙回头看去,可是,已经没了纳兰惜诺的踪影。 他疑惑的唤了一声。“公主?” 南宫瑾抬眼,正对上霍之疑惑询问的目光。他将手中的急报重新放入竹筒,然后朝一旁悬崖下的谷底投去。“回京。” 第二十九章: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第三十章:阴谋1 黄仁忠,四世三公,名门之后,车前大将军,手握十万重兵。 然而,一夜之间,城东的将军府被一把大火烧尽,无一人生还。 天下皆知,柏明楼有判官无颜,判官有无常,只要有钱,就可以买任何人的命,只要人上了判官的簿子,那便必死无疑。 官府也曾插手,但是,朝廷里总有人保柏明楼,因为柏明楼最大的雇主,就是那些朝廷重臣,柏明楼,就成了洛天王朝内自相残杀的一把利刃。 黄仁忠的死,所有人都知道是判官所为,但是,人们也就真的将柏明楼,将判官视为了一种武器,而非一个冷血的杀手组织。 杀了黄仁忠的虽然是柏明楼,可要他命的,确是另有其人。 柏明楼,雅阁。 掌柜的正拿着几个账本递给无颜。“这是本月的账目,请先生过目。” 无颜点点头,拿过账本,正要看,这时,一阵风铃声响起,掌柜的识相的立刻弓腰退了出去。这风铃是在室内的屋顶,一旦屋顶上有人,风铃便会响起。 不过,只有一个人能上的了他的屋顶。 他放下账本,窗口,一个身影敏捷的闪入。他略微点头,以示尊礼。 来者身材娇小,长相平凡,一身轻装,她,才是这柏明楼真正的东家。 她面无表情,走过去,坐在无颜的对面。“办的不错。” 无颜颔首,心中却是不能理解。那黄仁忠明明出了二十万两黄金要刘公公的命,但是,她却执意要杀黄仁忠,这……不符合他们做事的规矩。 “为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如今南宫瑾因战在外,朝廷里分了左右两党分庭对抗,左党是以左相、国舅等外戚组成的党人,意欲篡逆。右党是右相与忠于南宫家的那些重臣们所组成的,一直努力维护着南宫瑾的政权。 柏明楼在党派相争之际成立,成为了两党相争的重要武器,他一直以为,她不过就是想让洛天内乱,但是,朝廷真正乱起来的时候,她却频频的帮着右党。 纳兰惜诺的目光微冷,没有回答。无颜知道自己问了不该多问的事情。 但是,纳兰惜诺却回答了他。“因为南宫瑾是一个好帝王,他统一了十三国,让百姓安居乐业,他是百姓的希望。” 天下百姓,天下百姓,她一个杀手,什么时候这么忧国忧民了?恐怕,这天下百姓最不能失去南宫瑾的,就只有她了吧。 但是对于无颜来说,她说的也对。南宫瑾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帝王,他能征善战,治理国家也有独特的一套,能稳固的坐拥十三国,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你想帮南宫瑾。” “不。”纳兰惜诺立刻反驳。反驳完,看到无颜眼中的疑惑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常了。 “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铲除左党,否则,天下必乱。”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帮南宫瑾,还是在义无反顾的去为他争夺他想要的,保护他所拥有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已经不能自已。不过,她骗自己说,这只是因为南宫瑾是个真英雄,她佩服他,所以也愿意帮他。 这么荒谬的缘由,也就只有她自己信了。 “只靠杀是杀不尽的。”这党派之间的恩恩怨怨,一句话是说不清楚的,也不是把左党所有的人杀完就没事了。如果真这么简单,那他们早就掏大把的银子来送了。 “我知道,我已有打算。” 既然她已这么说,那就真的已经是有了完全的计划,无颜也不在多说。 午后的皇宫里一片寂静,洛天的皇宫不像翎云的那般热闹,翎云的皇宫里公主们经常与亲近的宫女奴才们嬉戏玩耍,亦或是比武竞技。 但是洛天的皇宫就略显萧条,身体正在渐渐恢复的南宫燕常日在宫中休息,而太后最近又因朝内的各种动乱而焦头烂额。 走到哪里,都是一股子压抑的氛围。 琉璃宫,纳兰嫣然正倚靠在柔软的榻上,手中拿着一本琴谱打发时间。她还以为,来了这里不被南宫燕整死,也不会好过到哪里。 想不到,先是没有机会见南宫瑾,再就是莫名其妙的被封了贵妃。 这时,一个小宫女踱着碎步快速走来,走近纳兰嫣然,她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纳兰嫣然倏地起身,一把丢下琴谱,朝门口走去。 门口,纳兰惜诺一身男儿装,身材娇小,看起来就是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 见纳兰嫣然亲自出来,纳兰惜诺心中冷笑,他转身,微微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纳兰嫣然身体一滞,随即调整了一下姿态,道:“不必多礼,随我来吧。” 说着,她转身朝内堂走去。到内堂,纳兰嫣然让下人们都退下,然后有些惊喜的看着纳兰惜诺,自从那日出嫁,纳兰惜诺就跟那使臣一同没了音讯,生死不明。 她心中也惦记,也曾派人找过,但是无果。 “你带我去见太后。”纳兰惜诺很直接的说明了来意。 “什么?”纳兰嫣然一下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有事要见太后。”纳兰惜诺少有的认真的复述了一遍。 纳兰嫣然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即掩嘴轻笑。“公主说笑了,我区区嫔妃,哪有资格三天两头的往太后那里跑,又怎能随便带人去见太后娘娘。” 纳兰惜诺冷笑一声。“没有资格?那确实,区区宫女有何资格代替公主嫁入洛天为妃?以你的出身血统,又有什么资格做贵妃?做了贵妃便与我讨价还价,又有什么资格活着?” 纳兰嫣然重重一颤,是啊,她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纳兰惜诺,是那个一个眼神便能置人于死地的纳兰惜诺。 “但是,以你的本事,为太后引荐自己的亲弟弟,应该没什么困难吧?”她可还记得那日出嫁之时她与那翎云皇后亲昵如真正母女一般的样子。 纳兰惜诺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我留着你的命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而纳兰嫣然也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她永远无法战胜的。 虽然南宫瑾暴虐,他的女人都没几个好活的,不过,也就是那些别国公主吃亏吃的大些,南宫瑾的母亲慕容太后还是很在意南宫家后代的事情。 她亲自为南宫瑾选拔那些名门望族的小姐们来为南宫家传宗接代,这就是女人的短浅之处,她只考虑到了这些女人的出身,却忘记,名门望族,往往都有一定的实力。 一旦这些女人在后宫之中有了地位,那她家族的那些人会因为自己的外戚身份而在朝中得到特殊的照顾与巴结。 而慕容太后另一件很愚蠢的决定,就是赋予宦官权力,她这样也是有所考虑,因为宦官没有后代,他们就算权高位重也是暂时的,不得延续。 但是,宦官一般都是身体不健全,没有地位,并且自卑的一个群体,他们往往更容易团结,更容易有嫉妒与仇恨,而仇恨的力量在有权力为辅的时候,会迅速的膨胀。 刘公公就是太后最为信任与倚重的宦官头领之一,在这次的两党抗争中,他帮了太后不少的忙,因为他知道,一旦被左党得逞,宦官集团的末日也就到来。 太后所在的静安宫中的宫女看大纳兰嫣然来了,特别亲切的迎上来行礼,看起来,她们对这个贵妃都很有好感。“纳兰贵妃您来了,太后这两天还老念叨着您怎么还不来呢。” 纳兰嫣然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纳兰惜诺心中冷笑,她之所以来找她,也就是因为知道她有这样可以收买人心的手段。 而这个挽月的真正动机她还来不及多想,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来解决。这慕容太后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把洛天内朝搞成一团糟,看样子也是愚蠢女人中的极品。 她能生出南宫瑾这样的儿子,也真是老天爷眷顾了。 纳兰嫣然带着纳兰惜诺一路走进静安宫的前殿里,殿内上方的凤榻上,慕容太后正怡然自得的端坐在那里,一旁的宫女为她垂着肩,她看起来惬意的很,哪像外面形容的什么焦虑不安,看来,她还没意识到洛天此刻面临着多大的危机。 纳兰嫣然前去行礼。“太后娘娘万福。” 太后微微抬眼,看向殿内,微笑道:“嫣然啊,起来吧。” “谢太后。”纳兰嫣然起身,颔首站在那里。 太后注意到了纳兰嫣然身边一身男装的纳兰惜诺,问道:“这是?” “回禀太后娘娘,这是臣妾的家弟,纳兰惜诺。” 太后闻言,看起来很开心,因为她现在正张罗着给南宫燕物色夫婿。她让纳兰惜诺过去,纳兰惜诺便走了过去。 慕容太后端详着纳兰惜诺,看起来还很满意。“多大了?” 纳兰惜诺忍耐住心中想要骂她的冲动,答道:“十五。” 这个时候,宫门口一个如百灵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母后——” 第三十一章:阴谋2 纳兰惜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弱娇小的女娃儿一身锦衣的蹦蹦跳跳跑进殿里,她已有十五岁,但看起来还像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她的气色看起来已经与正常人无异,看样子是那血玲珑的效用。 她看到慕容太后身边的纳兰惜诺,眼睛骨碌一转,已经猜到了母亲的想法,刚踏进殿中,她随即退后半步。“母后我忘记我还有点事……母后万福!” 说罢,她转身就准备开溜,这个时候,慕容太后的声音把她死死拽了回来。 “燕儿,你给我回来!” 南宫燕刚刚已经不见的身影突然又窜了出来,白皙的皮肤上有两朵少女特有的红晕,她嘿嘿一笑,甚是可爱,眉宇中与南宫瑾还有几分相似。 看起来很讨人喜欢,但是,人尽皆知,她是个小魔头。 “母后有何吩咐?”她笑的讨好。 慕容太后招手让她过去,她扭捏了半天,极其不情愿的走到慕容太后身边,站在了纳兰惜诺的旁边,慕容太后还是很喜欢纳兰家的人的。 翎云国是富饶的海岛国,离洛天又远的很,再过一百年也打不起来,所以,对于慕容太后来说,纳兰家非但是名门望族,好歹也是个贵族。 所以她才很善待纳兰嫣然,直接封她为贵妃,有意让她接起南宫家传宗接代的任务。 纳兰嫣然有个和南宫燕年纪相当的弟弟是出乎意料却很让她开心的,她正为女儿的婚事发愁,要找一个家世背景相符又能和南宫燕两情相悦的人,太难了。 但这纳兰惜诺看起来有股子说不出的气质,而且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觉得,纳兰惜诺一定能够驾驭这个小魔头。 “这是翎云国的皇子纳兰惜诺,他刚来宫里,你带他去四处玩玩,别怠慢了客人。” 南宫燕嘿嘿的笑着,心里已经是垮了下去,她就知道没好事,说什么四处玩玩别怠慢了客人,心里肯定想着再培养培养感情吧? 不过,南宫燕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也有种悸动,她想找一个像哥哥一样的男子,共度一生,但是……这天下又有几个像哥哥一样的人? 她心里叹了口气,回头看向纳兰惜诺,四目相接,纳兰惜诺清冷的目光让她不禁一颤,这样的清冷与淡漠……有时候,却是很像哥哥的。 虽然他相貌平平,但是南宫燕总觉得她身上有种和哥哥很相似的,她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东西存在着,竟然对他还有些许的好感。 她对他友好的一笑,道:“惜诺?随我来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显然,周围的宫女包括慕容太后和纳兰嫣然,看到她的反应均是惊讶,别看这丫头总是嘻嘻哈哈,但是她不愿意的事情她会很果断的拒绝,根本不容商量的。 而现在,她倒显得很开心,难道她当真对这翎云皇子有好感? 纳兰惜诺随着南宫燕一路到了御花园,皇宫也没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些园子草木,南宫燕却对这些司空见惯的东西有着很大的兴致。 一草一木她都像看到奇珍的般的开心赞叹,她像一只蝴蝶般的翩翩而行,纳兰惜诺跟在她的身后,一句话不说。 “好漂亮啊~”她跑到一团花圃前,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像逗小猫一样的用指腹轻轻拨着那些柔嫩的花朵,发出由衷的赞叹声。 纳兰惜诺很不解她这是在搞什么花样,她总觉得,她能这么欣然同意带自己出来玩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想要整治她的,想不到,却只是单纯的游玩。 “翎云国也有这样的花儿吗?”南宫燕回头,笑着问道。 “嗯。”纳兰惜诺点头。 “你知道吗……”她温柔的抚摸着那些花瓣,轻声道:“我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这些花儿了,我好久都没有出过宫门,走过路,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她是真的开心,可以听的出来,只要让她呼吸着新鲜空气她就开心的连说话都带着笑意,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爱,对这个世界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异常的珍惜。 她,与她或者南宫瑾,是两个极端。 而这样的极端,却也总能带给另一个极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纳兰惜诺正在想自己该说什么好,突然,她屏住了呼吸。周围有人。 她走过去,一把拉住南宫燕的手,把她拉起来,准备离开。南宫燕见纳兰惜诺这般动作,没有慌张,却是羞红了脸。“你……” 她停下脚步,想要抽回手,纳兰惜诺握的更紧,她回过头,沉声道:“公主请随我来。” 然而,不等她说完,躲在暗处的那些人趁他们还没走远,突然跳了出来,屋顶上,三个黑衣人一跃而下,一旁树木中隐匿的两个黑衣人直冲南宫燕奔来。 纳兰惜诺没有离开南宫燕的旁边,那三个人不过来,就是想引她过去。两个黑衣人没把纳兰惜诺放在眼里,出手直向南宫燕。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只见纳兰惜诺面无表情,也没看到她有过什么动作,对面,一个黑衣人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纳兰惜诺。 随即,他惨叫着跌倒在地,他的胳膊正朝外翻着,已然断裂。 另外一个黑衣人见状,下意识的朝后退去,他身后的三个黑衣人看清了形势,也做想要逃走之势,然而,只听‘呼’的一声疾风闪过。 南宫燕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对面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正在突突冒血的黑衣人,他惊恐的看着前面的南宫燕,缓缓倒地。南宫燕的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再看身后,那三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也只勉强看到一个人影飞来,眨眼间!只听咔咔几声,身旁两人应声倒地,再抬眼,那看似平凡的少年仍旧如方才般泰然的站在南宫燕身旁,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自己。 南宫燕几乎是惊愕的看着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又飞回来的纳兰惜诺,心中说不出是震惊还是开心,方才纳兰惜诺出手到杀的只剩下一个人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如鬼魅般的速度用快已经无法形容,肉眼已经无法分辨她的出招时的走位与招式,她快的甚至让人捕捉不到她的身影,好像就是一道风闪过,然后风平浪静。 这般高强的武艺,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唯一剩下的黑衣人看着倒了一地全部被割断喉咙的同伴,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惊恐的看着纳兰惜诺,害怕的连逃跑都已经忘记。 她本该全部杀死一个不漏的,但是,如今看样子那个慕容太后对此次的内朝动乱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反而,南宫燕一心爱着南宫瑾,又年轻气盛,若知道这些人的阴谋,肯定会为他做些什么。 而纳兰惜诺又空口无凭,让他们说出来,倒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谁派你来的?”纳兰惜诺冷声问道。 “王……王国舅。”纳兰惜诺的语气有一种无形的压迫,令人不容迟疑。 南宫燕闻言,脸色微变,纳兰惜诺继续问。“目的是什么?” “国舅吩咐……务必挟持公主。” “哦?挟持公主做什么?” “因为王上最疼爱公主,所以只要挟持公主,就可以威胁王上退位……唔!” 最后一个‘位’字刚说完,他只觉得一道锋利的疾风划过自己的喉咙,他错愕的朝纳兰惜诺看去,只见她正缓缓放下手臂,她的手中没有任何兵器。 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暗器的痕迹,突然,他恍然大悟,喉口的血不停的喷涌而出,在意识还清醒的最后一刻,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那个个头不高长相平平的少年,他……竟然可以以风为刃,用剑风杀人! 这是他这一生所见过的最令人称奇的武艺,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了。 南宫燕有些错愕,常年待在宫中,也不知朝中的事,最近倒是听说过朝廷里乱的很,她也去问过母后,但母后只说那群人打打闹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不必管他。 如今看来,可不是打打闹闹那么简单。 王国舅是王贵妃的兄长,而王国舅与王贵妃的家族,全部都是朝中的重臣,就连那当朝左相陈沧海也与王家有亲。 简而言之,他们都是左党份子,而且是左党中的核心人物。 南宫燕虽然年幼,但从小身体不好,只靠读书打发时间,这些事情她想一想还是能够明白过来的,她心中已有个大概。 想着,她便转身想要回去。 “公主留步。”纳兰惜诺叫住了南宫燕,南宫燕停下脚步,意识到纳兰惜诺还在这里,她回过头,纳兰惜诺继续道:“即便公主通知了王,他也无法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通知皇兄?”南宫燕话说完方知失言,有些懊恼的抿了抿唇。 “左右两党的斗争持续已久,两派的势力也都不容小觑,只靠公主自然是无法抵挡的,但是,前方与羌人的战事也正如火如荼,王上怕是抽不开身的。” 第三十二章:阴谋3 “羌人?羌人经常会来,打一打也就散了,怕什么。(小说文学网)” “可是这次,没那么简单。” 看着纳兰惜诺认真的神情,南宫燕渐渐有些紧张。 纳兰惜诺继续道:“此次羌人与蛮夷八族共组四十万大军来袭,据我所知,山河关守军仅有二十万,抵挡至今已是不易。”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有四十万大军?去年我还听说李将军大胜羌人,怎么……” 南宫燕听着这个惊人的数字,再也无法平静,这就意味着,南宫瑾根本不仅仅是抽不开身,而是……必死无疑。 “呵,若羌人有能耐说服蛮夷八族和他们组成联军共同攻打洛天,前些年也就不必总被打的落荒而逃了。”纳兰惜诺冷笑。 “你的意思是……”南宫燕渐渐明白了过来。 “朝中有内贼,而且,这个内贼的势力应该不小。朝中有人照应,里应外合,羌人和蛮夷有了十分的把握,才肯一心冒这个险。”纳兰惜诺分析道。 “现在的情势很不乐观,洛天有近三十万大军在左党的手中,前方要求黄仁忠带兵增援,但是黄仁忠迟迟没有动作,他们在跟我们耗时间,山河关是一天都等不了的,多等一个时辰,胜算就少一分。”纳兰惜诺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我想起来了,右党,右党这边有几位将军,他们都对皇兄很忠诚,他们手里有兵,让他们去,我这就让他们去……”说着,南宫燕转身就要走。 纳兰惜诺拉住她,冷然道:“公主请冷静下来,现在他们不能走,他们何尝不知道王上需要援兵,但是,如果他们此刻带着王上最后的军队离开帝都,左党必然会立刻起兵篡逆夺位,然后让羌人与王上自相残杀,最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南宫燕的脸色苍白了起来,她开始意识到这次的危机有多么严重,外有强敌,内有祸患,而且左党的那些人阴险的很,他们设计让羌人与南宫瑾相斗,如果右党的人马去增援南宫瑾,那么就等于将洛天拱手相让,如果没人去增援,南宫瑾战死沙场的话,他们依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坐收渔翁。 南宫燕的眼神渐渐空洞起来,她的眼泪浸湿了脸颊,那种久违已久的无助感和无力感再一次侵袭而来,但是,这只是冰山一角。 “一旦王上遇难,被贼子夺得洛天,另外十二附属国必然举着杀逆贼的正义之旗奋起王位争夺之战,天下必乱。”纳兰惜诺说罢,紧紧的握住拳头。 洛天王朝,洛天大帝,这样的名号对这天下的英雄来说,从来都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这天下有野心有胆魄又有能力的人们,无时不刻的在盯着这个位子。 也无时不刻的都在盯着他,所有人都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他是丢下了她,毫不犹豫,那是因为……他还有无法丢下的东西罢? 纳兰惜诺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这是多少次用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来说服自己原谅他,其实,不必原谅,因为她不曾恨过。 爱的深切,所以更接受不了他的抛弃。 突然,她的身子一怔,一个瘦弱的躯体挤进了她的怀中,她的身体微微发抖,轻轻啜泣着,语气中,是令人心碎的无力与绝望。“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哥哥需要我,他现在一定很需要一个人在身边,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怎地,纳兰惜诺忽然想起了那个故事,还有故事中,那个绝望的女孩。那个女孩,此刻正在问自己,该怎么办。 纳兰惜诺的眼眶被撑的通红,他轻轻拍了拍南宫燕的背,轻声道:“公主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那些贼子得逞。” 决绝、毋容置疑,这样的语气南宫燕很熟悉,是哥哥通常会有的语气。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此刻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云淡风轻之下,冷冽的杀气与狠绝忽然让她安心,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有她在,没什么可怕的。 “我相信你。”南宫燕擦去眼泪,笃定的看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微微一怔,虽然她早已习惯了这四个字,她总是被人付诸着各种各样的信任,她也从不会辜负这样的信任。 但是这样的信任来自于南宫燕的时候,她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该做些什么?”南宫燕继续问道。 “先劳烦公主带我去见见当朝右相。” “可是,右相又如何相信你,毕竟你是翎云的皇子……”南宫燕有些犹豫。 “公主就说太后有意赐婚于我便是。”纳兰惜诺淡淡道。 南宫燕脸色微红,换做平日,她自然是不能答应的,可如今哥哥在生死关头,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何况,她很喜欢这个纳兰惜诺。 抵达右相府时已经是深夜,右相府的管家看到是南宫燕来访,先是惊讶,连禀报都没有,诚惶诚恐的带着南宫燕直接朝前堂走去。 走到前堂,丫鬟们上了茶,过了一会儿,右相匆忙的走出来,他已是古稀之年,却因常年的操劳,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很多。 他正要行跪拜之礼,南宫燕连忙起身扶起右相。“洪相国不必多礼,论辈分,我该拜您才是。” 洪相国感动的连道谢,随即坐在了一旁。“不知公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南宫燕抬眼,没有说话,端起了茶杯饮茶,洪相国会意,回头对管家和四周的丫鬟道。 “你们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下人们应声退了出去。 确定四周没人了,南宫燕才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洪相国面前。“求相国大人救救天下的百姓,救救皇兄吧!” 洪相国家四世三公,世世代代都是忠臣,这些礼仪教养都很严格,哪受的起这个。他吓的连滚带爬的赶紧起身跪倒在她的对面。“公主折煞老臣了,公主有何吩咐尽管说出来,老臣定然照办不误,老臣誓死效忠王上!” 南宫燕叹了一口气,扶起洪相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如今的局势,想必相国心中也已了然。” 洪相国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如今就像是一局死棋,进退两难,只能干着急。 “我想向相国引荐一个人。” 洪相国抬头,只见一个身影从屋顶翩翩而落。一个少年一身白衣,神色淡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眼神,洪相国心里打了个寒颤。 好重的杀气!他安静的站在南宫燕身旁,没有说话,洪相国迟疑了一下,看向南宫燕,南宫燕介绍道:“这是翎云国皇子纳兰惜诺。” “见过皇子。”洪相国拱手,眼神虽然隐藏的很好,纳兰惜诺还是看出了他的怀疑。 自然,在这个危险的关头,翎云国的人来凑热闹,肯定会令人生疑。 南宫燕也明白,她继续道:“相国大人,惜诺是皇兄的昔日老友,也是皇兄为我选的未来驸马,是信得过的人。” 昔日老友?纳兰惜诺看向南宫燕,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呵,纳兰惜诺,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他会告诉南宫燕你的存在?别天真了。 果然,洪相国一听他是南宫瑾信得过的人,顿时就放下了戒备。“原来如此,皇子此时能来相助最好不过……” “相国大人,他是皇兄信得过的人,也是我和母后信得过的人,所以,请大人务必要依照他的意思办事。”南宫燕说的很柔和委婉,她不想被他们觉得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却还不如一个外人。 洪相国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南宫家能这么信任他,说明他也是有些本事的。他点头,拱手道:“老臣明白。” “敢问相国,现在右党有多少人马?”纳兰惜诺恭敬的问道。 “右党有四十万精锐部队,分别由权将军与何将军带领。” 权将军,何将军?纳兰惜诺脑中闪过两个人,但是,如果他们都是将军,又怎么会被带去径同林?不,应该是因为他们去了径同林,所以才是他最信的过人,所以才在离开的时候把他最后的部队交给他们。 “事不宜迟,请相国大人立刻集合右党人士,如果我们再不出手,王上恐怕就凶多吉少了。”纳兰惜诺认真道。 三更天,相国府的密室中,聚集了当朝举足轻重的文武官员们。他们听说王上秘密派来了一个领导他们一起与左党抗争的人。但是,那人迟迟还没露面。 密室中一阵吵杂,大家都在各自猜测着来者的身份,堂中,何先有些不耐烦了,他起身,对着上方的洪相国不耐烦的喊道:“相国,你说的人呢?!” 大家纷纷附和问人在哪里,相国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后堂一个冷漠却带着几分压迫的声音缓缓响起。 “让大家久等了。” 第三十三章:希望 大家纷纷抬头看去,一个身材弱小的少年从后堂缓缓走出,他的身旁,一向以蛮横霸道著称的公主竟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小说文学网) 何先看到来者,一怔,突然间脸上的激动之情几乎要喷涌出来,是她,她还活着!他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死!一旁座位上的权龙也是激动的噌的站起来。 正要开口,纳兰惜诺打断。“这位就是何先何将军吧,久仰大名。” 何先一怔,与权龙相视一眼,有些迟疑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洪相国轻咳一声,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所说的人,翎云国皇子,未来的驸马,纳兰惜诺。” 底下发出了阵阵的唏嘘声,他们怀疑的看着纳兰惜诺,首先怀疑的是他是翎云国的皇子,其次,他看起来才不过十五岁,凭什么要听他的? 何先激动的看着她,他完全不在意他现在是什么身份,要做什么样的事,又能被她带领着做一件大事,这算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次莫大殊荣。 纳兰惜诺没有空和他们多解释,她缓缓走过去,走到密室中间,周围的人渐渐的停下了议论,看着密室中央的那个少年。 她停下身,沉默片刻,淡淡道。“首先我需要加入议政阁,以禁卫军都尉的身份。” 密室内沉寂了一秒,随即,何先大声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听到何先这么说,大家有些惊诧,这何将军向来心直口快,也傲气十足,谁的面子都不给,这个时候,竟然会给一个外来户这么大的面子,着实让人不解。 这个时候大家虽然不说话,但心里都在冷笑,一上来就先要油水多的职位,肯定是想趁这个时候捞钱。 这个时候,南宫燕走到密室上方的墙壁前,拉开围布,一副地图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这副地图是极其详细的作战用图。 “其次,请洪相国向十二附属国下达旨意,要求他们对边关的战事进行援助。” 这句话说完,周围炸开了锅,官员们不是不屑的冷笑就是说他毛头小儿不懂事,他们若是愿意出兵相助,他们还用的着那么焦头烂额吗? 洪相国有些为难道:“这……公子有所不知,虽说他们是洛天的附属国,但是,在这个关头,没人愿意出兵相助的……” 经洪相国这么一解释,周围的人更是不屑了。 “我知道。”纳兰惜诺淡淡道。听到她说话,周围又迅速安静下来。 “但是临近塞北的图安国与原平国一定会出兵。”纳兰惜诺抬眼,这次她必须得解释了,否则这群蠢货根本不懂她的用意。 她起身,走到密室上方,看着塞北的方向,淡淡道。 “图安国和原平国与塞北接壤,平日与羌人、蛮夷的大小战事不断,而山河关又是边塞举足轻重的关口。” 说着,她微微一笑道:“山河关易守难攻,待他们攻下山河关,那个时候一定已经是粮草短缺,伤员大增,一旦山河关失陷,羌人与蛮夷必然会率先在这两国的边境补充军用,整顿军队,免不了会去侵占他们的城池,杀人放火抢劫那更不在话下。” 听着纳兰惜诺的解释,周围一片死寂。纳兰惜诺心中冷笑,朝地图上图安国和原平国的一角插了两枚小旗,继续道:“而图安国与原平国的国都均设在北方,靠近边关,一旦他们的边关起祸乱,或者边关城池失陷,他们的君侯就会陷于危机之中。” 此刻,密室中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大家或是惊奇或是佩服的看着纳兰惜诺,都为方才的举止感到羞愧。 何先却一脸的得意,仿若刚才是他做了一番细致且精准的分析一般。 “洪相国。”纳兰惜诺回过身。 “在。”洪相国忙迎了上去。 “你亲自写两封密信给图安国与原平国的君侯,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写清楚,然后再下达请援文书。”纳兰惜诺已经毫不客气的吩咐了起来。 而此刻,她的吩咐犹如圣旨,甚至比圣旨还要更让人想要听从,因为圣旨是命令,不得不服从,而她的吩咐,是让人打心眼里的佩服和认同。 洪相国连连点头,拉过一旁的几个文官,开始起草书信和文书。纳兰惜诺回过头,看向何先,问道。“前方战况如何?” “还能挡几天。”何先忙答道。 “那就好。”纳兰惜诺点点头。“只要文书下达,从两国到山河关,半日不用即可到达。” 周围的官员们闻言,更是佩服,就算是从帝都发兵援助,浩浩荡荡几十万军队快速行军也要半个月不止,他们苦思冥想不知该如何的事情,她片刻即能一箭双雕。 这个时候,洪相国有些为难的走了过来。“公子,我险些忘了,这下达文书的事情,要议政阁讨论一致通过才可以,我怕左相那边……” “这个好办。”纳兰惜诺淡淡道。 好办?周围的人均吸了一口凉气,这左右两党的斗争持续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过胜负,从来都是逼到绝路的时候勉强撑过来的。 尤其是在两党意见不合的时候,提案从来都是因为两党间的斗争不了了之。 “现在我们需要时间,应该先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开,需要第三方力量。” 第三方力量?众人面面相觑,洪相国恍然大悟。“我这就荐举刘公公为当朝中书令,只要在座的党士加上宦官方面的支持,是可以的。” 纳兰惜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即使需要他们的帮助,也不能给予他们任何权力。” 说着,她轻轻一笑,何先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知道,往往这样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所想的,就必然能成。 “这个时候,要利用他们现有的权力,最好,将矛头指向他们。” 清晨,街道旁的树上,鸟儿们从窝里探出头,随着第一道曙光的降临开始吟唱着属于它们的晨歌,整个帝都也在渐渐苏醒。 柏明楼,雅阁。 无颜正拿着一本厚重的簿子,对于这天下之人来说,这就是人间生死簿,而他,也就是那阴曹地府的判官,轻描淡写的几笔,就代表着几十种的生杀予夺。 突然,一阵风铃声响起。 无颜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天色,眼中有些疑惑。抬头间,纳兰惜诺已然一身轻装的坐在了桌子对面,倒好了一杯清茶。 “我要你去见一个人。”纳兰惜诺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淡淡道。 “什么人?” “王国舅。” 无颜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的两只眼眸一直看着纳兰惜诺,从未别开过,他每次都想从她的身上看出点什么,但是,除了那份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淡漠与极重的杀气,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停顿了许久,缓缓开口。“见他干什么?” “告诉王国舅,刘公公在你这里花了大价钱买他的命,然后杀了刘公公。”纳兰惜诺的语气依然是平淡无波,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把生死簿给他。” 听到这里,无颜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能给。” 在此之前,他是江湖一等一的杀手组织创始人,他手下有众多身怀绝技的杀手,最得意的便是那杀人于无形的索命无常。 但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一切在遇到纳兰惜诺之后,都不堪一击。 他是孤傲之人,却屈身做她的手下,为她办事,只因她赢了他。所以他才心甘情愿的为她做柏明楼的生意,而如今,她却又要自己交出生死簿,没有生死簿,就没有柏明楼。 “你是在反抗我吗?”纳兰惜诺抬眼,看着他,语气中带满了不容反驳的冷然。 “为什么。”他冷然回望。 纳兰惜诺的神色渐冷,换做往日,她是不屑于回答为什么这种问题的。但是看着对面那张面目全非的面孔,她却无法拒绝。 “我需要转移左党的注意力,把矛头指向宦官。” “王国舅虽然是左党的核心人物,但相比之下,左相陈沧海的权力好像更大,为何不让我去找陈沧海?”无颜不解。 “确实左相的权力更大,而且,黄仁忠虽然是王国舅的女婿,但也是陈沧海的爱将。” 说着,纳兰惜诺微微一笑,笑容里带满了运筹帷幄的自信与狡黠。“我需要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而不是对宦官赶尽杀绝,陈沧海是个老狐狸,你亲自去找他,他会起疑,而且,就算他心怀恨意,也会先以大局为重,不会把争斗的重心转移到宦官的身上。” “万一把他逼急了,他一举将宦官的势力全部拿下,就会更无顾忌的对付右党了。” 说着,她又勾起嘴角。“何况,那王国舅就只是凭着家世才有这样的权势,他根本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激将法就是专为他这种人设的。” 无颜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男装的娇小女子,眼中是无法自抑的钦佩,她不单有着令人称奇的武艺,有着女人独有的细腻心思,却也有着男人顾全大局的王者风范,将人心看的透彻,也将人分析的精准,步步为营,果断勇敢。 纵是那南宫瑾,恐怕都不如她。 夺取天下对她来说不过是谈笑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要这样帮着南宫瑾? 第三十四章:斗争 第三十五章:斩草除根1 深夜,右相府,密室。 右党的党人官员们正聚集在一起,密室上方的榻上,纳兰惜诺轻松的坐在那里,南宫燕和右相分别坐在两旁,密室内一片沉寂。 突然,权龙冲进了密室,他匆匆走到密室中央,脸上又惊又喜。“出事了!” 大家的心都跟着一紧,纷纷问出了什么事,纳兰惜诺微微勾起嘴角,权龙也跟着开心起来,他继续道:“一个时辰前,刘公公遇刺了!!王国舅带着兵包围了刘公公的府邸,刘公公府里的人正抬着棺材满院子躲呢!” “什么?!”官员们面面相觑,面上的惊喜之色难以抑制。 洪相国微微睁大眼睛,回过头,看向纳兰惜诺。纳兰惜诺坐在堂上,微微勾起嘴角,浅笑不语。一旁,南宫燕惊喜的看着纳兰惜诺,那目光中,还有一层耐人寻味的光芒。 自从宦官自成一党之后,他们就推选了三大议臣来决定宦官群体的政治策略与方向,三大议臣个个老奸巨猾,一直保持中立,隔岸观火。 左党也不是没有想过借用第三方力量来给自己一点时间,但是,那刘公公谁都不得罪,也谨慎的很,就是不中他们的圈套。 如今,纳兰惜诺一出现,右党立刻就和刘公公翻了脸,这实在让人不得不由衷的钦佩。 洪相国心服口服,对待纳兰惜诺的时候。也更是恭敬,他请示道:“公子,老臣现在就去刘公公府上吊唁,顺便表明我们的立场……” 在这个时机,宦官方面最需要的就是另一方面的支持,因为相比之下,右党的势力要比宦官群体大的多,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也完全可以,只不过要费些时间和精力。 纳兰惜诺摇摇头,道:“不急。” 洪相国迟疑了一下,道:“公子,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纳兰惜诺微微皱眉,道:“现在他们是需要一个同伴没错,但是他们都是聪明人,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助他们一臂之力,他们会怀疑,很容易会联想到这次的事情是你从中做了手脚。” 周围的官员听着,都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洪相国拍了拍额头,点头道:“公子说的是,老夫糊涂了……” 纳兰惜诺冷笑道:“放心吧,不出半个时辰,赵松一定会亲自来求你帮他,到时候,你就百般推脱,你就说,这次右党对他们是真的动了杀心,你要为大局着想,不能轻易的和他们兵刃相见。” 何先皱起了眉头,道:“为什么啊?我们不是正需要他们的吗!” 纳兰惜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何先立刻闭了嘴,然而,纳兰惜诺竟耐心的解释道:“现在的局势如何,他们心里清楚,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告诉他们,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已经不是名利与地位的斗争了,如果他们不反击,就会没命。” 洪相国连连点头,心下惊叹,纳兰惜诺这是想给他们压力,加重他们的危机感,如今刘公公被王国舅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 宦官和左党也就撕破了脸皮,左党的势力比宦官要大的多,他们若不反击,一定会被杀的一个不剩,所以,现在他们就相当于被逼到了绝路。 能做的,只有拼了命的去反击。 如果是拼了命的去反击的话,这力量,就不可小觑了。 室内寂静了片刻,纳兰惜诺正色道:“可以开始了。” 她回过头,看向南宫燕,道:“公主,请您现在立刻回宫,让太后在明日辰时召见左相、国舅以及左党其他核心人物,还有另外几位领事的公公。” “好!”南宫燕毫不犹豫的点头。 说着,她回头,对着权龙道:“现在立刻去给我调三千精锐,装扮成禁卫军,听我调遣。” “是!”权龙领命退了出去。 “何将军。”她淡淡的看向何先。 “公……公子请讲!”他险些叫成公主,看着纳兰惜诺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他的大脑破天荒的进行了一次高速运转,将公主换成了公子。 “明日请何将军带兵跟随洪相国入议政阁,关于请援文书,谁敢反对,就砍了谁。然后在巳时将砍下的人头悬挂于城门之上,这个时候,洪相国便下达文书,与此同时,昭告天下,就说左党逆贼企图造反,已经全部被剿杀。” “是!”何先毫不犹豫的领命。 “这……可以吗?”洪相国有些犹豫。 纳兰惜诺抬眼,冷然看向洪相国。“那洪相国的意思是?” 洪相国对上那双冷眸,心底一颤,颔首道:“老臣明白。” 这时,洪相国的亲信走了进来,他悄声禀报道:“大人,公子,赵松赵大人来访。” 纳兰惜诺轻轻一笑,道:“你们先回去吧。” 周围的官员们纷纷起身,向纳兰惜诺和洪相国行礼告别,然后退了出去。 纳兰惜诺回身,走到堂上,坐下来,淡淡道:“劳烦相国先去接待赵大人。” 洪相国点头退了出去,此刻,密室里就只剩下了纳兰惜诺与南宫燕,南宫燕看着纳兰惜诺,往日跋扈的她此刻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绵羊,对纳兰惜诺唯命是从。 “公主,关于宦官与右党联合反抗左党的事情,我需要和赵大人好好谈谈……” “我明白。”南宫燕知道,纳兰惜诺是需要她亲自去跟赵松说明一下她的身份。 宦官的权力是依仗着南宫家,所以始终是信任南宫家的人的,因此,由她出面来引荐,就会免去不少的麻烦。 南宫燕也走了,密室里就剩下纳兰惜诺一个人。 堂后,木轮滚动的声音响起,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密室里。 “无常已经准备好了。” “嗯。” 又是长久的寂静,木轮滚动的声音重新响起,却是朝相反的方向。 “无颜。” 纳兰惜诺轻轻闭上眼睛,语气中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你说的对。”纳兰惜诺回过头,看着那个漆黑而高大的身影。“我在保护南宫瑾,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所以,我放你一条生路。” 黑暗中,那个声音轻颤,良久,他冷笑。“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纳兰惜诺回头,南宫燕领着赵松走了进来。赵松看到纳兰惜诺,十分恭敬,他们这些人对于皇宫贵族有一种天生的谄媚。 他对着纳兰惜诺行了大礼,纳兰惜诺回身坐了下来。“赵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吧。” “谢公子。”赵松起身,弓着腰退到一旁,坐了下来。 南宫燕走到纳兰惜诺身旁,在她耳边轻语,说罢,纳兰惜诺抬眼,看向赵松,微微一笑,淡然道:“既然洪相国已经决定要帮赵大人,那惜诺定然鼎力相助。” “公子大恩赵松没齿难忘。” “不知赵大人有何计策?” 赵松迟疑了一下,颔首道:“赵松乃一介庸人,有勇无谋,如今朝内危机四伏,赵松不敢胡言乱语,全听公子吩咐。” 纳兰惜诺抬眼看了他一眼,此刻他的脸上平淡无波,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他不慌不忙,冷静理智,并且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深藏不露。纳兰惜诺的目光微寒,淡淡道:“委屈赵大人了。” 赵松弓着腰,始终没有抬头看纳兰惜诺,十足的奴才相,但是在这奴才相下,可隐藏着一颗了不起的野心。 “明日太后会召见左党几位大人入宫,待他们入宫,我便命禁卫军封锁皇宫,在四处宫门布下埋伏,而赵大人,则在太后宫中布下埋伏,待时机成熟,我们里应外合,一举将其拿下。”纳兰惜诺看着他,说着自己的计划。 “这……这件事由宦官来做,怕是不妥吧。”赵松抬起头,看向纳兰惜诺。“这左党的几位大人都是名门之后,武艺高强,这宦官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 “宦官之中武艺高强的死士也不少吧?”纳兰惜诺打断了他。“看来赵大人并无诚意,我们也并不愿意冒这个险,赵大人请回吧。” 纳兰惜诺起身就要走,赵松忙道:“公子留步!赵松遵命便是。” 其实,要让宫中的宦官拿下那几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死几个人,也并无大碍,但是,赵松明白纳兰惜诺的意思。 左党是一个党派,其后也有不小的支持群体,他们可以斩龙头,却是杀不尽的,如果左党的那些人死在宦官的手里,那么宦官就成了靶子,那些左党余孽要寻仇定然会寻到他们的身上,可惜,他能想明白,但是他没得选。 又与赵松讨论了一下细节方面的问题,赵松离开了,洪相国送走赵松,急忙的跑回了密室,纳兰惜诺正坐在上方。 见到洪相国回来,纳兰惜诺正色道:“洪相国,这几件事,你务必要办好。” 洪相国脚步一滞,应声道:“公子请吩咐。” “第一,立刻发信给图安国与原平国,要他们立刻发兵增援。王上应该是撑不过明日了。” 南宫燕轻轻握紧了拳头,洪相国也真正的紧张起来,一切都迫在眉睫了。 第三十六章:斩草除根2 “第二,不必等左党的官员同意,明日辰时待左相等人入宫,即刻下达请援文书,然后与何将军共同将左党党人的人头悬挂于城门之上,昭告天下,就说左党企图逆反,已经被斩杀,然后令何将军一起去抄所有党人的家。(小说文学网)” “第三,宫中事成之后我会派人给你消息,到时你拟一道圣旨,由公主亲自宣旨,昭告天下,赵松赵大人命宫中宦官亲手斩杀左相及国舅,还有左党的几位将军,第一时间救太后、救洛天于水火之中,并且表明王上会重重封赏。” “遵命!”这一次,洪相国毫不犹豫的说了遵命。 这一刻,他才愿意承认,自己很享受听命于这个少年的感觉,这普天之下,所有能人贤士的愿望,就是可以跟着一个这样的主子。 有时候,他会恍然觉得,他与南宫瑾无异,甚至有些时候,他比南宫瑾要严谨,细腻的多,是难得的治世之才。 而这个感觉更为强烈的,是南宫燕。她看着纳兰惜诺,目光中是那份无从掩饰的炽热,那个她以为一生都不会寻找到的男人,此刻就在眼前。 洪相国领命办事去了,一个下人拿着一套银色铠甲走了进来,纳兰惜诺准备伸手去接,却被南宫燕抢先一步,南宫燕拿起厚重的铠甲,柔声道:“我帮你。” 纳兰惜诺迟疑了一下,随即转过身,伸开双臂,任由南宫燕帮自己穿铠甲,南宫燕为纳兰惜诺系着铠甲的带子,动作十分娴熟。 从小,她就为哥哥这样穿各种各样的铠甲,几乎每天都是,然而,每一次哥哥回来的时候,铠甲都不见了。 只有一次,她偷偷的看到角落里正丢着她早晨为他亲手穿上的铠甲,已经支离破碎,血迹斑斑,那个时候她觉得,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为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亲手穿上铠甲,然后手中唯一可以留下的,也就只有那份冰冷。 纳兰惜诺身材娇小瘦弱,穿上铠甲虽有几分英气,却依然像个少年,但是在南宫燕眼里,纳兰惜诺不论是什么样,都是她最喜欢的那一个。 纳兰惜诺拿过头盔,戴在头上,转身走出了密室,南宫燕跟在她的身后,一直一句话都没有说。走出密室,纳兰惜诺抬头了一眼天色,星辰稀疏,已经快到辰时。 她回身,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南宫燕紧紧的拥住了她。 南宫燕将脸贴在冰冷的铠甲之上,她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为什么会觉得,他好像会一去不复返。 纳兰惜诺心中五味杂陈,南宫燕越喜欢她,她就越不知该怎么办,她本身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不公平,如果让她知道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是骗她,那她该多难过? 突然,纳兰惜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她连南宫燕难过不难过都要在乎了?呵,她为他舍命寻药,甚至知道他当时毫不犹豫的丢下自己,还是要不惜一切的保护他,保护他的国家,保护他的子民,保护他的家人,甚至为他担心他挚爱的女人。 纳兰惜诺,你是走火入魔了吧。 纳兰惜诺轻轻推开南宫燕,冷然道:“公主,辰时已到,该出发了。” 说罢,她径直朝外走去,走了很久,身后南宫燕如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了一句。 “你一定要回来。” 纳兰惜诺蓦地鼻子一酸,随即神色更冷。 辰时,天微微亮,初秋的清晨霜露凝结,白雾蒙蒙。 星辰被遥远的微弱的曙光轻易掩埋,缺月寂寞的悬挂在空中。 皇宫门口一片肃杀,几辆马车陆续抵达,锦衣华服的几位大臣从马车中走下来。 ‘轰隆’一声沉重的闷响,皇宫的大门拉开,穿着铠甲的禁卫军井然有序的排列着队伍从两边跑出来,站在宫门两侧。 宫门深处,一匹汗血宝马载着一个人从晨雾中缓缓而出。 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少年从马上跳下,他看了一眼左相陈沧海,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抱拳行礼道:“见过大人。” “你是?”陈沧海警惕的看着他。 “臣乃新任禁卫军都尉,惜诺。”她很恭顺的回答。 “禁卫军都尉?”陈沧海狐疑的打量着她。 这个时候,纳兰惜诺身后一行人快速走来,是太后宫里的宦官,他们快步走到陈沧海面前,纷纷向周围的几人行礼,道:“陈大人,王大人,黄将军,太后宣三位觐见。” 陈沧海点头,整理了一下仪表,朝宫里走去。 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国舅,这禁卫军都尉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王国舅大手一挥,道:“哎呀,人家都说是新上任的,何况左相你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皇宫的看门狗?” “可是这禁卫军都尉为什么要换?而且,今日太后为何要同时召见我们?这其中必有蹊跷!”陈沧海敏锐嗅到了这次觐见的危险。 “我说陈相国。”王国舅有些不耐烦的回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太后无非就是想问我和那老太监的恩怨,能有什么蹊跷,再说了,我们有四十万大军在握,还怕他只看门口?” 这时,一旁黄仁忠的儿子黄庭也说话了。都是武将出身,这黄庭倒还像了他外公王国舅几分,头脑简单,性格鲁莽。“就是,大人,您别担心了,出什么事有我顶着,我率十万大军踏平他奶奶的!” 陈沧海无奈的皱起了眉头,随即,他想到什么似的,问道:“王国舅,最近王贵妃可有与你联络?” “嘶……”王国舅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是有些时日没联络了。” 陈沧海的心里总是有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但是如他们所说,现在他们这边手握重兵,何况这皇宫里除了宦官就那些为数不多的禁卫军,又能将他们怎么样? 一行人很快到了太后的宫中,一路上也没什么异常,为数不多的禁卫军进行例行的巡逻,宦官们各自忙碌着宫中的杂务。 正殿中,太后正斜倚在凤榻上,一旁,赵松手中端着香炉,拿着精致的羽扇轻轻扇动,殿中,几人纷纷跪下。“参见太后。” 太后缓缓的睁开眼睛,轻轻挥了挥手,几人起身。“谢太后。” 太后微微欠身,赵松就已经明白太后是想起身,他连忙把香炉放下,恭敬的前去轻轻扶着太后起身,细心的为太后放置好柔软的靠枕,从身后的桌上拿了一杯茶给太后。 王国舅看着赵松那副奴才样不屑的冷哼一声,太后听到他冷哼的声音,抬眼看向他,他立刻收敛,太后将茶杯递给赵松,缓缓开口。“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赵松放下茶杯,跪倒在太后面前,道:“太后恕罪,都是奴才的错,前几日国舅爷买凶杀了刘公公,奴才主持刘公公的丧事,不料国舅爷带兵来夺刘公公的遗体,奴才不肯,便得罪了国舅爷,奴才害怕国舅爷再买凶杀了奴才,所以才想请太后娘娘出面为奴才说个情。” “你他吗的放屁!”王国舅指着赵松怒吼。 “放肆!”突然,赵松起身,怒道:“大胆王国舅,竟敢目无尊主,口出狂言,莫不是想造反不成?!来人!” “不好!中计了,快走!”陈沧海闻言,立刻顿住身子,转身就往回走。 这时,周围原本只是路过的宦官,还有方才前来带路的宦官纷纷从腰间拔出短剑,训练有素的朝他们几人刺来。 王国舅与黄庭都是武将出身,敏捷的躲开。然而只听嗖嗖两声,两道人影疾速闪来,突然间,殿内一片寂静…… 议政阁,左党官员已经全部到齐,独独那国舅与左相还有黄庭不知所踪。 左党官员们也都互相询问,却都没问出个结果,辰时,右党的官员开始陆续进入议政阁,洪相国嘴角挂着一丝得意,太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昂首挺胸的走进议政阁了。 左党官员还不清楚目前的状况,看到右党官员陆续走来,皆是不屑的扬起下巴,或是蔑笑,或是冷哼。 突然,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夹杂着刀剑摩擦铠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左党官员疑惑的回过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何先身着盔甲,带着一队人马迅速的挤入了议政阁,士兵井然有序的走过去站在左党官员的身后。 左党官员不知所以,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洪相国缓缓开口。 “今日,我们来议一议关于请援文书的事情。” 这时,对面一个官员不屑道:“呵,洪相国,你怕是老糊涂了吧?请援?这个时候,谁会出兵帮你,更何况王上根本不需援助!” “哦?”洪相国轻轻挑眉。“阁下的意思是,不同意?” “对,不同意。”那官员还不知死活,得意洋洋的一字一句道。 突然,只听噌的一声,血花四溅,他身后的士兵将刀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面无表情的插入刀鞘,左党的官员皆是惊愕。 何先解下腰间的刀,用力拍在桌子上,吼道:“违抗者,死!” 第三十七章:帝都祸乱 何先话音刚落,对面一个官员拍案而起,他是陈相国最信任的官员,手中的权势也不小,他有恃无恐的拍案而起。“大胆何先,竟敢口出狂言威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何先不屑的冷哼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刀,噌的一声拔刀相向,那官员见他真的拔刀,虽然害怕,但碍于脸面还在硬撑。“你还敢杀了我不成,我乃……” 然而,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闷响,血流成河,他惊愕的睁大眼睛,看着正插在胸口的刀身,指着何先,倒在了地上。 他算是此刻议政阁中地位最高的官员,他的死引起了左党官员的恐慌,还有几个稍微有些权位的官员企图垂死挣扎。 一个官员起身,警告道:“何将军,我们左党可有四十万大军驻扎在皇城外,你若在继续放肆下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哦?”此时,洪相国开口了。“将四十万大军驻扎在帝都之外,是何居心!是想造反不成?!何将军!” “得令!”何先敏捷的闪身过去,一把将他身后侍卫的刀拔出,只听‘咔嚓’一声,那官员的头直直的被砍去一半,悬挂在鲜红的脖颈之上,甚是骇人。 左相、王国舅、黄将军等人不在场,这几个有些权势的人又被杀死,议政阁的左党官员完全乱了阵脚,纷纷起身逃窜。 然而,凡是踏出议政阁的,全部发出了阵阵惨嚎,吓的还未跑到门口的人连连后退。 这时,一个人领头跪了下来,其他的官员这才反应过来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只要反抗就是死路一条,纷纷跪倒求饶。 何先大手一挥,道:“来人!把他们全部给我绑起来绑在囚车上环城而游,并击锣相告,左党党人企图造反,已经全部拿下!” 手下的侍卫领命,带着那些剩下的官员走了出去,何先继续吩咐。“把这几个人的人头挂在城门之上,贴出告示,昭告天下,朝中左党官员已被剿灭。” 第一步已经完成,洪相国起身,忙道:“事不宜迟,何将军,现在你就带兵去抄家,老夫去皇宫见公主,拟出圣旨,昭告天下!” 洛天帝都,清晨。 街道两旁的商铺才刚刚开门,百姓们也都才起床,开始一天的劳作。 就在街道上人渐渐多起来的时候,突然,两队官兵押着一辆巨大的囚车缓缓而行,囚车前,两个官兵击锣,中间一个随着锣声宣告—— “左党乱贼,企图篡逆,已被拿下,如若发现左党余孽,及时报官,否则同罪!” 百姓们涌在道路两旁,对着囚车里狼狈的官员们指指点点,人群中,一些左党份子见状,立刻转身回去,准备逃离。 一时间,帝都风云四起,凡是与左党有瓜葛的人,纷纷被百姓举报,多数被逮捕,少量党人侥幸逃脱。天下左党人士皆知帝都祸乱,正在想办法联络。 他们始终认为左党有四十万大军在手,又有左相与国舅等人支撑,绝不会就这样败北。 东城,一对官兵迅速的将几处府邸团团围住,何先跳下马,也不让人去敲门,直接命人以攻城之势将门撞的粉碎。 然后带着人马如劫匪般的冲入府邸,这是纳兰惜诺的意思,她想要制造声势,让天下人都觉得左党大势已去,乱了左党人士的阵脚。 百姓们不停的向官府举报,而左党官员的家眷也统统被逮捕,一时间帝都监牢告急。 皇宫,议政大殿之上,百官齐聚。 殿上,洪相国将圣旨交给南宫燕,南宫燕一身凤袍,肃穆庄严。 她打开圣旨。朗声宣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陈沧海与王国舅及黄仁忠等人乱结私党,独揽军权,谋害朝廷命官,企图篡逆,置天下百姓于危难之中,赵松及时救驾,斩杀叛贼,功不可没,特封威武大将军,黄金万两!” 与此同时,太后宫中,一片寂静。 宦官们保持着拿刀的姿势,却呆立在殿中不知该做何反应。 大殿中央,陈相国和王国舅还有黄庭的人头已经落地,这样的死法,大家虽然没有见过,却早有耳闻,是柏明楼的索命无常所为。 赵松错愕的看着三人还在冒血的脖颈,忽然间明白,自己已然中计。 殿外,清晨的曙光照耀着大理石的地面,一个银色身影背光而来,他的身材弱小,却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随着他的走近而渐渐逼近。 殿内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四周静寂的就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他缓缓走来,踏入大殿,脚步声愈来愈近,大家看清了他的脸,平淡无奇,却冷若冰霜。 而那眼神中的肃杀与戾气,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他走到殿上,冷然道:“属下救驾来迟,让太后娘娘受惊了。” 随即,不等惊愕中的慕容太后说什么,她抬眼,看向神色凝重的赵松,微微勾起嘴角,浅笑道:“恭喜赵将军。” 赵松一怔,心中已经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一个宦官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大叫道:“不好了!赵大人!北营出事了!” 北营一直是宦官的集合地,那里有着宦官为自己培养出的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出什么事了?”赵松却未慌张。 “左党余孽逃脱不成,反悔帝都,袭我北营,伤亡惨重!” 赵松的身体重重一颤,他错愕的看向纳兰惜诺,而此刻,她面无表情,正回看向她,她的目光里,是那份毋容置疑的自信与不容反驳的傲然。 他明白了,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首先,是激起了宦官与左党的矛盾,将宦官逼的无路可退,再以宦官的名义将左党剿杀。四处抓捕左党,逼的左党也无路可退! 然后再下旨昭告天下,给他一个虚名,让左党余孽认为这一切都是他所为,左党余孽退无可退,所以就会通通把矛头指向宦官,拼死报仇,这样,又是两败俱伤。 赵松脸色渐渐苍白,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 可是,这一切远没那么简单,别忘了左党一直有恃无恐的是什么。 “太后娘娘,黄将军还有左党的几位将军在皇城外驻扎四十万大军,请娘娘下旨由何将军与权将军带兵防守帝都,以防乱贼攻入!”赵松的语气听起来很急迫。 他是想让太后害怕,如今,只要挑起左党军队与右党的战争,那么,他就可以又把矛头引向纳兰惜诺。 “万万不可!”这时,南宫燕从宫门外走了进来。 南宫燕走到殿中,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儿臣请求母后,拿出凤玺!” 所谓凤玺,乃南宫瑾临走前赐给太后的特殊权力,此次征战,南宫瑾自知是何局势,临走前,便设下凤玺,在危机之时,持凤玺者便持有了这统领洛天的权力。 “燕儿,你有话便说,快些起来。”慕容太后忙起身,心疼的看着南宫燕。 南宫燕依旧跪着。“如今正是危急关头,儿臣请求母后拿出凤玺,交予纳兰都尉!” “这是为何?!”慕容太后起了戒心,这南宫燕一向是个小魔头,这怎的突然要自己把整个洛天都交给纳兰惜诺?再怎么说,他也是翎云国的皇子。 “母后,我们能及时的铲除左党,全是惜诺的功劳,现在那四十万大军就在城外,请母后将凤玺交予惜诺,及时阻止战事!”南宫燕声情并茂,甚为恳切。 看着南宫燕动容的样子,慕容太后有些动摇,这时,赵松道:“公主,如今战事一触即发,根本不可能阻止,我们要做的只是派兵前去迎战!” “不可。”这个时候,纳兰惜诺开口了。“一旦洛天内乱,自相残杀,那么十二附属国定然会起兵,天下必乱。” 说着,她看向太后。“若太后信不过我,便将凤玺交予公主,由公主监督惜诺,如今战事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犹豫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太后正在考虑的是另一件事。思索片刻,太后道:“我可以把凤玺交给你们,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南宫燕急道。 “你要与燕儿定下婚约,成为我洛天的驸马,这样,我才能将凤玺交给你们。”慕容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自认为的精明。 但是这个紧要关头,这样的精明却是让人苦不堪言。 纳兰惜诺正想着如何回应,然而,一旁的南宫燕毫不犹豫道:“好!” 说罢,自知这个好由她自己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她脸色微红,回过头,轻轻拉了拉纳兰惜诺的衣袖。 纳兰惜诺第一次在决断中犹豫了,她不能这样欺骗南宫燕,否则且不说南宫燕,南宫瑾知道后肯定会恨她。 但是,现在如果拿不到凤玺,那真的就功亏一篑,亲手将洛天送上了断头台。其实这样的境况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有把握收复左党军队。却没想到,慕容太后在这给她摆了一道。 沉默片刻,纳兰惜诺淡淡道:“好。” 第三十八章:最后一步1 第三十九章:最后一步2 周盖接过文书,终归是一代老将,听说是王上的旨意,看起来也是诚惶诚恐。(小说文学网) 文书里,是有关铲除左党的条例,上面郑重的声明,一旦发现左党,一律打入大牢,若有参与左党的政权活动,一律格杀勿论。 然而,独独有一条红色批注——左党中的关东军的家属,可无罪释放。 周盖看到那红色批注,顿时老泪纵横,他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他本就是洛天的开国猛将,一心忠于洛天,对士兵又是出了名的好。 他最怕的,就是牵连到这关东军的士兵们。他们都远在关东驻守,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就因为他们几个将军参与左党就受到牵连,实在是不公。 作为他们敬重的将领,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要保护,也要捍卫他的士兵。 纳兰惜诺看到周盖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而那所谓南宫瑾的旨意,实际上是她临时伪造的,用途,也就只在于给周盖解开心结。 她知道,目前的局势,不是周盖一个人就可以主持的。 关东军共有七个将军,一个主帅来共同主持大局,而那七个将军,一心效忠左党,说白了,是一心想要推翻洛天政权,谋取皇权。 周盖收起文书,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老夫惭愧啊……” 说罢,他抬眼,看着帐中的那个少年,神色有些为难。“公子有所不知……就算老夫愿意同公子回去,这其他的七位将军恐怕也难以说服的啊。” “我知道。”纳兰惜诺笑了笑。“将军不必担心,此事交由我处理便是,劳烦将军立刻召见七位将军,就说有要事相商。” 周盖没有迟疑,点点头,立刻吩咐去找人。不知为什么,对于这少年的话,他现在下意识的想要服从,有一种感觉在告诉他,那个少年所说的,一定都对。 而曾让他有过这种感觉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南宫瑾。 这般天生的王者风范,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这二人才有吧。 不远处的树林中,三人正紧张万分。突然,营寨空中一道焰火绽开。 何先露出喜色,忙道:“可以过去了!” 三更,帝都外城郊,关东军营寨,将军帐中。 关东军的几位将军正陆陆续续的到来,深夜传召他们多半都是耷拉着脸,见到周盖稍有收敛,但看到纳兰惜诺却没好气。 纳兰惜诺全然不在乎,她安然坐在一旁,泰然自若的饮着茶。 一盏茶的时间,七位将军已经都到了。周将军轻咳一声,开口道:“老夫深夜召各位将军来,是想告诉各位将军,老夫决定随纳兰都尉一同回京。” “什么?!”几人一听,顿时清醒,他们面面相觑,神情凝重起来。 “周将军,你这是为何?!”一个将军不解的问。 周盖正为难不知怎么说才好,这时,纳兰惜诺开口了。 “左党贼子企图谋反,已经被拿下,而左党余孽也已经被抓的差不多了,但是王上有旨,赦关东军无罪,王上信得过关东军。” 众人闻言,纷纷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其中几个将军闻言,有些动摇,这时,一个将军站了起来。“周将军,万万不可轻信这厮!这是朝廷的计谋!想把我们引进帝都!” 听到他的话,大家也都怀疑了起来。纳兰惜诺微微一笑,道:“不知这位将军可有家眷在帝都?” 一听到家眷,几个人纷纷警惕了起来,帐中一片寂静。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休想威胁我,若我妻儿有半分损伤,我首先带兵端了皇宫!” 纳兰惜诺轻笑。“方才我已经说了,关东军无罪,关东军的家属,自然也无罪,非但无罪,王上还请议政阁的诸位官员设立了新的政策。” 大家闻言,纷纷疑惑,不知这少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时候,纳兰惜诺起身,缓缓道:“凡是关东军士兵,只要有家眷,便可持入伍文书以及上级批文从朝廷根据家中人口来领取相应的土地与房产。” 闻言,将军们均是一怔。然而,纳兰惜诺继续道:“并且,关东军家属的土地赋税会进行减免。凡是关东军子弟,均可免费进入皇家书院进行学习,并且在征兵入伍时优先考虑。” 土地与房产,赋税的减免,免费的书院,仕途的优先权。 无一不是百姓们所梦寐以求的东西,尤其是这些将生死都交付出去的士兵们所期盼的,他们常年在外,最需要的不过是自己的家人能够有安稳温饱的生活。 这不但对他们,对天下人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这样的政策出来,不但关东军会自主要求回归,恐怕这天下的女子找夫君都要找关东军,而天下男儿的毕生梦想,恐怕也就成了加入关东军。 将军们都已经动摇,而周盖却在暗自惊叹。 好妙的一招棋,关东军有了这么有保障的政策,那么天下人都想加入关东军,关东军会日益壮大,与此同时,关东军的家属就会源源不断的成为洛天的子民。 人口多了,土地全部如数分配出去了,那么,就会增加居民与耕种。一方面,洛天的军队在壮大,而另一方面,洛天也在逐渐富有,一石二鸟,还让百姓们觉得心满意足。 这个时候,帐外有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何先随后冲了进来,看到纳兰惜诺安然无恙,嘿嘿一笑,然后向几个将军问过好,走到了纳兰惜诺身后。 众将军看到何先对纳兰惜诺恭敬而唯命是从的样子,心底开始揣摩纳兰惜诺的身份,因为何先是南宫瑾最信任的心腹将领,只效忠于南宫瑾。 几个大箱子轰然落地,抬箱子的死士将箱子打开,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箱子里,是一些杂物与信件,众将军看到,有的是疑惑不解,有的则是脸色苍白。 纳兰惜诺走过去,拿起一封信件,微微一笑。“这里面是在座几位将军与羌人还有蛮夷互通的信件,以及另外一些事情的证物。” 听着纳兰惜诺淡漠的声音,其中几个将军已经浑身冷彻,而其他的将军与周盖均是一惊,周盖大怒,拍案而起。“是谁?谁做了这等龌龊事?!” 底下几个置身事外的将军也都很是愤怒,他们都是堂堂正正的汉子,最见不得卖国求荣的事情,他们之所以能成为一方将领,必然有着天生的正义感。 他们也正面面相觑,想要寻找是谁做了这些事。这时,纳兰惜诺开口了。“来人,拿火进来!” 门外,一个死士拿着火把进来,纳兰惜诺一把将火把丢进箱子中间,那些信件纸张遇火即燃,很快燃烧了起来。 几个将军松了一口气,而其他人却是愕然。 纳兰惜诺环视了几个将军一周,淡淡笑道:“不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从现在开始,全部一笔购销,如果各位还是执意不肯回去,也无碍,你们于洛天有功,关东军会有的,一样不会少给你们。” 帐中,一片死寂,几个将军全部愕然的看着中央的那个少年,他面无表情,不卑不亢,态度却是十分笃定诚恳,让人信服。 “愿意同我回去的,加官晋爵,赏金万两。各位将军……”说着,纳兰惜诺转过身,她平淡无奇的面孔在烛光下,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与毋庸置疑。 “天下百姓的命运,就在各位一念之间了,惜诺在此,请各位将军三思。” 突然间,帐中又是一片寂然。 他们各自在心中盘算着利弊。其实,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没有反驳,即是认可,如纳兰惜诺所说,战争意味着什么,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 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有战争的就是这些将领们。这些真正的经历过战争,经历过生死的将领,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两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是怎样一种绝境。 只有何先还在暗自着急,他神经紧绷,生怕这些人谁说个不字。 纳兰惜诺此行,软硬兼施,让他们根本无从反驳,他们以为,这一次朝廷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却不知道,一切都在纳兰惜诺的掌控之中。 就算是新的政策,那也是会给洛天带来巨大好处,又能让他们心满意足的政策。 就算是赏金万两,加官晋爵,那黄金万两也是从叛贼手里拿来的,那官位爵禄也是因为经过此次战乱而空缺需要填补的。 他们不知道,如果此次他们拒绝,那么,他们那些被赦免的家眷,即将获得土地与房产的家眷,都会成为纳兰惜诺的人质。 她纳兰惜诺,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 她只知道去保护南宫瑾,去保护他的一切,哪怕是不择手段。 许久的沉寂,周盖从上方的座位走了下来,他带头跪倒在地,其他的几个将军也纷纷起身跪在他的身后。 周盖看了纳兰惜诺一眼,随即颔首抱拳。 一时间,帐中关东军七将一帅齐声对着纳兰惜诺手中的凤玺跪拜道:“末将谢主隆恩!” 第四十章:驸马 塞北,山河关。 羌人与蛮夷八族组成的联合军被南宫瑾打的连连败退,已经退回到了塞北外的大漠之中,而旁边图安国与原平国的援军也已撤退。 此次的战乱在僵持了近一个月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营帐里,南宫瑾手中握着一卷书,正在细读,这时,霍之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之的表情很复杂,说不出来是开心还是担忧。他很少有特别慌张的时候,然而此刻,他急急忙忙的走到南宫瑾身旁,焦急道:“主人……” 南宫瑾听到他慌忙的语气,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去。 霍之犹豫几番,随即道:“左相、王国舅、黄将军等人已经被杀,左党余孽也被剿尽。” 南宫瑾闻言微微挑眉。“这是好事,你慌张什么?” 霍之欲言又止,只是眉头越皱越深。看着霍之的样子,南宫瑾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他缓缓起身,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塞北的月光比帝都要皎洁纯澈,就连月亮也比帝都的大了足足一倍,这里的夜来的很晚。 霍之跟在他的身后,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沉默了许久。 “下达请援文书的事,是谁提议的?” 霍之停顿了一下,道:“之前听说是右相决定并且下达的,但是……刚刚才知道,是公主和驸马爷一手操作的。” 南宫瑾的脚步戛然而止。“驸马?” 他不过才出来一个月,燕儿怎么就连驸马都有了,而且,这个驸马不简单啊。 不但能驾驭了那个小魔头,还驾驭了朝廷里的那帮老臣,更是非凡的将相之才。 霍之点头,补充道。“刚刚得到消息,驻守在帝都外企图篡逆的关东军也已经返回关东,而关东军的七将一帅在与驸马密谈一个时辰之后,一同回到帝都请罪。” 南宫瑾心底暗惊,这驸马到底是何许人也,有这样的能耐?这么短的时间里,在那群朝臣焦头烂额,就连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的境地中。 以这么快的速度解决了援军不说,还铲除了左党,甚至把一触即发的战事都摆平?! 还把那一向嚣张跋扈,难以管教的关东将领三言两语弄的服服帖帖,竟心甘情愿的回到帝都请罪…… 然而,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霍之继续道:“而且,他还针对关东军制定了一项政策。” “什么政策?” “凡是关东军士兵,只要有家眷,便可持入伍文书以及上级批文从朝廷根据家中人口来领取相应的土地与房产。并且,关东军家属的土地赋税会进行减免。凡是关东军子弟,均可免费进入皇家书院进行学习,并且在征兵入伍时优先考虑。” 南宫瑾闻言,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这般细腻缜密一石二鸟的考虑,确实是就连他也要自叹不如的。看样子,凤玺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这洛天,恐怕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罢? 霍之看出了他的担心,随即,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继续道:“那边的人还说,驸马是翎云国的皇子,名叫……纳兰惜诺。” 果然,听到纳兰惜诺的名字,南宫瑾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他回过头,盯着霍之,眼神中迸发着他看不懂的火焰与光芒。 “你说什么?!” “驸马名叫……纳兰惜诺。”霍之不自然的低下头,又复述了一遍。 洛天,帝都,后宫。 短短的一个月内,洛天中左右两党持续了很久的战争就在新驸马爷的出现后迅速落下帷幕,左党惨败,被一举铲除。 而驸马爷智除左党,英勇前往关东大营保洛天平安的事迹也广为流传。 就连在后宫中,纳兰惜诺也成了一个传奇人物,人人皆知南宫燕的蛮横跋扈,大家表面上虽然恭顺,但暗地里都叫她小魔头,就连太后娘娘也觉得她是个小魔头。 但她在纳兰惜诺面前却是服服帖帖,只看这一点,也知那驸马的能耐了。 慕容太后盛宴招待纳兰惜诺,一则为他庆功,第二,也是她此次宴席的目的,就是与纳兰惜诺商议婚事,她恨不得把他和南宫燕时时刻刻的绑在一起。 饭桌上,慕容太后在上座,左手边的座位上是纳兰惜诺与南宫燕,右手边是纳兰嫣然,身后,赵松在一边伺候着。 虽然赵松是纳兰惜诺最想铲除的人之一,并且她已经铺好了路,给了他威武大将军的名号,还把左相的宅子赐给了他。 左党余孽若要寻仇,必然会找上他。 却不料,慕容太后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把他留在了身边,赵松从入宫起就在太后宫中做事,对太后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很快成了太后的贴身宦官。 他心思缜密,甚得太后的恩宠,犹如太后的左膀右臂。不管南宫燕怎么说,太后都不肯把他从宫中弄出去。 这是纳兰惜诺没有料到也没办法的事情,很多原本可以顺利进行的事情,一旦让慕容太后参合上,就会难如登天,这是纳兰惜诺后来体会到的。 “惜诺啊,你看,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跟你父皇说一说你与燕儿的婚事啊?” 慕容太后和蔼的为纳兰惜诺夹了一筷子菜,温和如慈母般的问。 南宫燕悄悄羞红了脸,她在纳兰惜诺面前就和她哥哥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化狮为猫,温顺乖巧的令人惊叹。 纳兰惜诺觉得胸口噎了一下,随即道:“太后,惜诺认为此事还是等王上回来再商榷比较好。” 这种时候就得把南宫瑾搬出来挡一挡了,不然没什么能挡得住这个太后,四十万大军就要攻打进来的时候她还想着这门亲事,天下还有什么能阻挡她? “哎~”慕容太后放下筷子,认真道:“你尽管回去,拿上聘礼过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王儿也就回来了,他肯定会同意的,只要燕儿喜欢的,哪怕是星星他都会给的。” 纳兰惜诺身体微微一滞,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苦涩。呵,何止是星星,命也可以不要,若这个时代能做变性手术,南宫瑾恐怕也会抓她去变性,然后再娶南宫燕吧? 想到这里,纳兰惜诺突然被自己逗笑了。 一旁,南宫燕看到他笑,脸上也露出了喜色,太后也以为他是因为高兴而笑,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明日便启程吧,快去快回啊。” 纳兰惜诺点头。“遵命。” 看纳兰惜诺答应了,太后和南宫燕都心情大好。而另一边,纳兰嫣然愁眉苦脸,她知道,纳兰惜诺这么爽快的答应,肯定是打算一去不回。 而纳兰惜诺若不回来,她就完蛋了,非但贵妃做不成,恐怕是难逃南宫燕的毒手了。 餐后,纳兰惜诺随着南宫燕回到了她的宫中。纳兰惜诺迟迟没有离去。 赵松侍奉着太后准备午休,看到一旁没有离开的纳兰惜诺,太后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哀家要午睡了。” “太后!嫣然有话要说!”纳兰嫣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后见状,微微皱眉。“有话便说,你这是做什么。” “嫣然欺瞒太后,罪该万死,请太后治罪!”纳兰嫣然说着就哭了起来。 太后最见不得这又是请罪又是哭哭啼啼的,她揉了揉额头,问道:“你瞒我什么了?怎么就罪该万死了,你倒是说呀。” “其实,惜诺她……”纳兰嫣然正想回答,但是太后一听到惜诺二字,就顿时清醒。 “惜诺?!他怎么了?!”太后最怕听到的是惜诺不能娶南宫燕。 “惜诺乃翎云唯一的皇子,以后还要继承皇位,为纳兰家传宗接代,恐怕是不能入赘来洛天,嫣然没有及时告知太后,罪该万死!” 慕容太后闻言,脸色缓和。“那又如何,让燕儿嫁去翎云便是。” “万万不可!”嫁去翎云这还了得?!那不是连她都要穿帮?! 看着纳兰嫣然紧张的样子,太后疑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为何不可?” “皇弟他……他已有婚约,快要成婚了!” “什么?!!!”太后惊讶的倏地起身。 她怕的就是纳兰惜诺已有婚约,这样就不太好办了,她又不能强迫他们娶南宫燕做大。虽然他们会同意,但让人知道总归不好听。 慕容太后立刻一脸愁容,不过想想也是,那么优秀的少年,那些个王公贵族恐怕要抢破了脑袋。看着太后担忧起来,纳兰嫣然连忙道:“所以,万万不能让惜诺回去!” 太后点头赞同。“有道理,就算回去也要他先娶了燕儿。” 夜里,南宫燕被太后急召而去。 太后寝宫中,南宫燕急急忙忙的跑进去,只见太后端坐在一旁的榻上,一脸的狡黠。 南宫燕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太后一把攥住了手,太后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燕儿,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什么成败?母后你在说什么……”南宫燕看着太后认真的表情,有点不安。 “想不到惜诺在翎云已有婚约,所以,现在万万不能让他回去,母后想了个办法,能够保证他娶你,并且别人没话说!”太后神神秘秘,一脸诡谲。 “什么办法?”南宫燕狐疑。 “只要你怀上他的孩子,他就不得不先娶你了,到时候,你就去翎云做皇后,哀家也就放心了。”慕容太后说着还伤感了起来。 而南宫燕羞红了脸,却半天也没有反驳。 她想嫁给他,那个像极了哥哥的少年。 第四十一章:复仇1 夜,不眠之夜。(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也忘记,这是第多少个不眠之夜。不论是过去的她,还是现在的她。总是四处漂泊,四海为家,有时候,甚至整个月都碰不到床。 从第一次任务时的恐惧与无助,到后来的淡漠与麻木。 过程无疑是痛苦的,但是麻木了之后,那些痛苦反而倒不太记得了。 就像过了很久,她渐渐无法想起他抛下她离开的那个日子,也不想去细究为什么,不知为何,和南宫瑾比起来,那些她曾坚持的东西,忽然间就不是那么必要了。 这,可能就是爱上了吧? 好像就只剩下这样一种解释。 洛天的月光很淡薄,有时候,像极了他的目光。清冷、凉薄。也许就是每夜都望着这样的月亮,就渐渐的原谅了抛弃,渐渐明白了,真正在乎的应该是什么。 所以,才会选择做这一切吧? 她起身,换上黑色的夜行衣。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是时候离开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脚步声,是南宫燕。纳兰惜诺微微皱眉,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想着,她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废话,这样的深夜里,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朝喜欢的男子屋里跑,能为什么? 她迅速系好腰带,准备从后面的窗户逃跑,突然,院外屋顶一阵轻微的窸窣让她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暗叫不好,打开门冲了出去。 南宫燕走到一半,看到纳兰惜诺忽然打开门朝自己冲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嗖’的一声,一道讥讽闪来。 耳边发出了刺耳的金属相撞的声音,紧接着肩膀上一阵刺痛。 一条细小的难以发现的银丝正勾在她的肩上,另一头已经断裂,纳兰惜诺跳上对面的屋顶,但是来者已经逃走了。 纳兰惜诺神色冷冽,望着远处一双难以发觉的身影,一言不发的站了许久。 直到南宫燕疼痛的无法坚持,跌坐在地上,她才想起南宫燕还在这里,她连忙跑过来扶起南宫燕朝屋内走去。 “是什么人?”南宫燕咬着苍白的唇,吃力的问。 纳兰惜诺没有回答。是无常,判官无颜的索命无常。他们并没想将南宫燕致命,他们想杀人的话,纵然是纳兰惜诺也难以阻止的。 所以,他们只是想警告,或者说,这是无颜的警告。 纳兰惜诺拿出药箱,伸手就要去扯南宫燕的衣服,南宫燕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然后羞红了脸,纳兰惜诺这才想起现在自己是男人。 可是,南宫燕的肩膀正在不停的流血,她又无法自己上药包扎。 纳兰惜诺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想出来该说什么好,索性不说,一把扯开她的衣服,南宫燕因为他的动作而吓的脸色苍白。 纳兰惜诺又想起,这样的动作恐怕是会勾起南宫燕不想回忆的画面。 她有些歉疚的轻声道:“请公主放心,在下只是想为公主上药……” “我知道。”南宫燕连连点头,却依然是脸色苍白。 她这副样子让纳兰惜诺反而更歉疚了,说白了她也就是个命苦的小姑娘,而自己现在这样的所作所为,欺骗她,对她也是一种伤害。 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一起痛,就趁着她身体受伤,坦白了吧,这个时候身体上的疼痛还能分担一点她的注意力…… 纳兰惜诺想着心底十分无奈,什么时候她的借口都变的这么幼稚了。 南宫家的人还真是她的克星。 纳兰惜诺平日上药也很手重,她习惯了伤痛,便觉得那不算什么,然而,南宫燕哪受得了她这般力度,疼的叫出了声。 纳兰惜诺动作一滞,随即开始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看着纳兰惜诺小心谨慎的样子,南宫燕忽而笑了起来。 纳兰惜诺抬眼看了她一眼,冷然道:“笑什么?” “你真可爱。”南宫瑾伸出没受伤的手,捏了捏纳兰惜诺的脸。 纳兰惜诺心中五味杂陈,心底不停的气短、吐血、翻白眼,南宫家的人总是能让她不淡定,非但不淡定,还会逼疯…… 纳兰惜诺迅速为她上好药,退了半步,严肃道:“公主自重。” 看着纳兰惜诺严肃的说公主自重的样子。南宫燕又笑了起来,她觉得纳兰惜诺现在这副样子要比刚刚还要可爱……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南宫燕假装自己肩膀疼,皱起了眉头,纳兰惜诺见状忙上前询问,南宫燕趁势钻进了纳兰惜诺的怀中。碍于他有伤在身,纳兰惜诺也不能将她推开。 她冷冷道:“公主,现在已是深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被人知道对公主清誉有损,请公主赶紧回去。” “你是我的驸马,我今天就算住在这里,别人又能说什么?”南宫燕抬头,不悦的说。 果然是要来住在这里的,纳兰惜诺心底一寒,神色更冷。“公主请自重。” 看着纳兰惜诺愈来愈冷的神情,南宫燕的表情也渐渐收敛。“莫非……你根本就不想娶我?你那么爽快的答应,是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 纳兰惜诺退开半步,点头道:“惜诺一心只铲除贼子,保天下安宁,无奈之下只好借用驸马之名,请公主谅解。” 南宫燕看着她淡漠的样子,红了眼眶。“你……从未喜欢过我?” 纳兰惜诺颔首。“请公主谅解。” 南宫燕倏地起身,扯动了伤口,痛的险些站不稳,纳兰惜诺上去要扶。她却一把推开,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跑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纳兰惜诺舒了一口气,随即走到院中,纵身跃上屋顶,消失在月光里。 太后寝宫,太后正倚靠在凤榻上,闭目养神。一旁,赵松安静的侍立着,一言不发。 突然,门外一阵喧哗,宫女太监们暗自惊呼着,随后连太医也出现了。太后微微皱眉,朝外瞥了一眼。“何事喧闹?” 赵松跑出去看了一眼,回来急道:“太后娘娘,不好了,公主受伤了!” “什么?!”太后闻言,急忙起身朝外跑去。 此刻,太医正忙着为南宫燕处理伤口。南宫燕默默流着泪,太医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吓的手微微发抖,只怕怪罪下来。 太后赶到,南宫燕看到母后,呜哇一声的大哭了起来。 太医吓得立刻跪倒,连连求饶。 太后连忙俯身小心翼翼的抱住南宫燕,示意太医继续上药,南宫燕哭的很伤心。 “母后,他不喜欢我,他说他不喜欢我!” “不喜欢?不喜欢为何答应做我洛天的驸马?还为我洛天做了这么多大事!” 南宫燕哭着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喜欢我……” 她如醉了般,一直呢喃着这句话,慕容太后起身,若有所思。 这纳兰惜诺的出现本身就很蹊跷,正巧就在这边境战乱的时候出现。而且,那纳兰嫣然又为何要将他带来见她? 询问他要不要做驸马的时候,他也没有异议,答应的很爽快。 纳兰嫣然说他在翎云已有婚约,既有婚约又为何答应娶燕儿为妻?这其中必有蹊跷! 赵松看到慕容太后脸上露出怀疑之色,灵机一动,轻声道:“娘娘,奴才有话要说。” 慕容太后恍然想起,赵松也是这次的当事者之一,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她又安抚了南宫燕几句,吩咐下人们好生照看,然后带着赵松回了寝宫。 四周无人,赵松轻声道:“娘娘,其实奴才早就怀疑了……” “哦?说来听听。” “这驸马爷出现的这么突然,又这么恰巧,怎么偏偏就在左右两党斗争激烈,边境战乱之时出现在您的面前呢?” 这个想法与太后不谋而合,太后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驸马他尚未与公主大婚,倒是借着驸马的名义做了不少的事,杀左相,除乱党,收叛军。这看似都是为洛天效忠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慕容太后心中也有些明了了。 “不过不知太后可曾发现,这右相与右党之人对驸马可是唯命是从,此次祸乱我宦官北营伤亡惨重,而右党却是未动一兵一卒,而那叛军,本身已然是一触即发的局势,怎的她三言两语那关东军就乖乖的顺从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早有勾结?!”慕容太后惊道。 “奴才不敢妄断,但是,驸马爷如今手握重兵,德高望重,功高盖主,对洛天与王上来说,是比左党更大的威胁啊!” 慕容太后微微睁大眼睛,身体不由的朝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凤榻上。 且不论其他,赵松最后这句话说的对,如今他在百姓心中是英雄,在朝中又备受拥戴,那四十万关东军将领和右党将领们对她也是一副崇拜之情。 她原以为,他是翎云皇子,翎云远在海外,两国应该最为相安无事,想不到,他竟不动一兵一卒,便将洛天收入囊肿! 想到这里,慕容太后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她脸色苍白,微微发抖。“赵松……” “奴才在。” “立刻找人,找人去杀了他!” “遵命。” 第四十二章:复仇2 纳兰惜诺一路施展轻功,顺利的跑出了皇宫。 她率先到柏明楼,去拿自己早就有所准备的快马,柏明楼里一片暗黑,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判官做完他的最后一个任务,便离开了柏明楼。 纳兰惜诺牵出快马,无意间瞥向二楼的窗口。 那是她每次来柏明楼见判官时的必经之地,她还记得,判官曾问她为何不走正门,她没有回答,只是因为一时回答不上来。 是啊,为什么不走正门? 想到这里,纳兰惜诺摇了摇头,莫名其妙,怎么想起了他? 突然,她听到二楼有声响。是熟悉的呼吸声,他们?! 然而,对方也好像发现了她,一个粗壮的身影闪到了窗口前,看到纳兰惜诺,那个身影就差跳起来了。“公主!!你果然在这里!” 纳兰惜诺叹了一口气,自认倒霉的站在原地。 何先和权龙很快跑了过来,他们看到纳兰惜诺,开心的一直笑的合不拢嘴,看着他们真诚的笑容,纳兰惜诺心底一酸。 “公主!你要去哪里?主人马上就要回京了!”何先开心的说。 权龙闻言,用力拿手肘顶了他一下,何先自知失言,连忙捂住嘴巴。 看着他捂嘴的样子,纳兰惜诺不禁笑了起来,这几个人,在自己面前总是像个长不大的男孩一般,让人哭笑不得。 “那又如何?”纳兰惜诺的语气听起来是满不在乎,但心早就扑扑乱跳了。 “你要等他回来啊!”何先一脸理所当然。 “等他回来做什么?等他杀了我?”纳兰惜诺自嘲的勾起嘴角。 “主人怎么会杀你?!!” “我女扮男装欺骗南宫燕做驸马,对于他来说不是死罪么?” 何先与权龙闻言,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确实,换做别人别说是骗南宫燕了,哪怕是对南宫燕表情有一点点的不合适都难逃一死。 “可是……你不一样。”何先也不知如何表达这种不一样。 纳兰惜诺淡漠一笑。“没什么不一样,都一样。” 说罢,她上了马,何先见状,立刻上前挡在马前面。“不行,不能走!” “主人他很想你……主人每天都在想你。”权龙在身后焦急的说道。 想她?纳兰惜诺冷笑。“你又怎知他在想我?” “主人回来之后,每天都在喝酒,主人寻了一个戏班,让戏班的人写了一出戏,戏中找人分别扮演你和他,说那些你们说过的话,经历那些你们曾经历的事情,他一边喝酒,一边一遍遍的看,就那么一出戏,从早看到晚,看到睡着,看到不知不觉的流泪……” 权龙说着激动了起来。“宫中的人都吓坏了,但是他们不会知道主人每天在做什么,只有我们知道,只有我们看的到主人有都难过!” 权龙说完,竟哽咽了起来,何先也跟着难过。“不信,我们带你去看,去看那出戏,戏班就在我府中的密室,只有我们和主人看过那出戏。” “看了又如何,我已经决定了。”我早已经决定离开,不会回头。 “公主!”何先与权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公主,有些话,也许是你不曾听过却该听听的,算我求公主,就随我去看吧!” 纳兰惜诺早就知道,在没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知道,一个杀手,一个以掌控别人生命为生的人,一旦遇到无法下手去杀的人,便会输的彻底。 她无法杀了他们,或是骑着马从他们的身上踏过去。她看了一眼天色,沉默片刻,点点头,道:“起来吧。” 将军府,密室。 纳兰惜诺被引到密室的一个房间中,房间的上方摆着一个偌大的白屏。 何先去后堂吩咐,不一会儿,白屏后点起了许多的烛光,将白屏照的透亮。 随即,白屏上多了许多的影子,看起来像是山河树木,这个时候,一行黑影出现在白屏上,有四个人,他们说说笑笑,一路开心的很。 那些令人发笑的桥段,都与当时一字不差。 一直到最后,她不省人事,霍之迟迟不肯说出那个死字。而这个时候,他却是那样的释然,他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疑惑,他坚信,她还活着。 他对他们说:记住,你们的主人,已经死了。 他不要了,不要那天下,不要那些他一直坚守的东西,只是因为,他寻找到了真正的,他想要去守护,想要放弃一切去守护的人。 他抱着她,一直走。 云蛛谷的风景甚好。若没了那些个骇人的异物,倒也是个山河秀丽的地方。 峰顶,一颗几乎有一座房子那么粗壮的杨柳独独的屹立不倒,常年来的风吹雨打让树杆已经弯曲,却还是十分的坚实。 他缓缓坐下,背靠在解释的树干上,怀中的人儿一动不动。 “你骗我。”他的声音很轻,却还是在寂静的深谷中缓缓蔓延。 “你猜我看着你的时候,总能想起什么?”他低下头,温柔的轻吻她的额头,仿若她真的在听一般。“我脑中总有一个画面,在山谷里,就像是这样的山谷,我们盖一间小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开心了,就什么都依着你,不开心就和你斗嘴,惹你生气。”说着,他笑了起来。“你肯定不愿跟我吵,肯定要拔剑杀我,我就和你打,或者装死,再或者,就装作被你打残,每天赖在床上,要你喂我吃饭。” 看到这里,纳兰惜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遇到雷雨天,我就装作害怕打雷,死死的抱着你,满嘴说着要夫人保护,但一定要把便宜占够,我就想赖着你,像个小孩,像个无赖,让你迁就着,照顾着,宠爱着。” 他笑的更深,此刻,他的笑容里没有了平日的冷酷与霸道,是最原始,最纯澈,最真实的南宫瑾。“然后,等你累了,不想再当女英雄的时候,就让我来,我要把你绑在身上,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你敢逃,我就杀了你。” 纳兰惜诺的笑容渐渐不见,她努力的撑着眼眶,想要撑住已经溢满眼眶的泪水,撑的通红,却始终是没能忍住。 南宫瑾没有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动静,他的笑容渐渐淡下去。“我也骗了你。” “我骗你说,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那天,我以为你死了,因为没有女人可以从我手里活下去,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着,你身怀绝技,你妄想嫁给我,我何不就此利用你,帮我找到这些东西,然后在云蛛谷拿你做诱饵,可是,你竟然死了,燕儿的事情不能耽搁,我就丢下了你,继续往前走,后来我意识到……” “后来我意识到,我根本做不到,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失控,忍不住的想要跟着你,想要看到你安然无恙,想要保护你,想要把你绑在身边,想要放下一切只和你在一起,就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不能没有你……是真的,一刻都不能没有你。” 看到这里,密室中一片寂静。 纳兰惜诺倏地起身,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密室,快速离开的途中,她迅速抹去脸上的泪水,她不能哭,不能动摇,不能留下…… 身后,何先与权龙紧紧跟来。 他们是最不愿意让她离开的人,他们见证过她和他的爱,那种生死相许,荣辱与共的爱。 他们爱上对方的那一刻,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罢? 当他们冷然相望,她说:会死的。 他说:我知道。 然后,一个一意孤行的明知会死还是要去。一个义无反顾的,明知会死,却还要跟着去。 就这样,他们相遇了,相爱了。 “公主!”何先对着前面仓皇而逃的身影大声呼唤。 然而,那个身影却没有一丝停顿,反而逃的更快。她跳上马,狼狈朝没有目的地的远处奔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身后,将军府的门口,两个身影一直伫立,迟迟未肯离去。 她骑着快马,在夜色中马不停蹄的朝前跑,确切的说,是逃。 她若再迟疑半秒,便再离不开那个地方,放不下那个人。 可是,她必须放下,因为他注定不能是她一个人的,不能把爱只给她一个人,他不能舍弃的有太多。而她,不能剥夺的,也太多。 与他相爱,对于天下,对于一些人来说,就是一种剥夺。 但这看起来,又像是一个借口,一个在逃避的借口。 纳兰惜诺,你究竟在逃避什么?你害怕了,你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他,反而不敢去爱了? 天亮了,马儿再也跑不动,在不知名的峰顶轰然倒地。 纳兰惜诺拿出水囊,朝它的嘴里喂着水,它稍微缓解过来一点,总算是不至于累死。 回头看去,底下是一望无际的云海,不知不觉的一路狂奔,却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忽而,脑海中又回想起类似的场景,同样的峰顶,同样的风景。 他说—— “为什么要走。”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纳兰惜诺身子微微一滞,随即甩了甩头,一定是累的神志不清了。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一把将她拽过去,霸道的箍在怀里。 清冷的声音这一次带着些许的愠怒。“回答我,为什么要走?!” 第四十三章:复仇3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久违了温暖。纳兰惜诺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眼眶早已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条件反射的支撑着,不允许眼泪掉下来。纳兰惜诺紧紧咬着唇,努力的抑制着心口的委屈与澎湃。 “放开我。”她想,她的声音已经足够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为何非要冷若冰霜,一直等待的人,一直等待的怀抱,一直等待的温暖,现在来了,却又不知如何面对。 爱的不能自拔了,却发现,自己不知如何去爱。茫然无措,一心只想逃开。 “不。”毫不犹豫的霸道。 他不会再放开她,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没有人知道,那些永无休止的不眠之夜里,他一次又一次的发誓,再也不会放开,再也不能放开。 就在他等不到她,就在他穿上铠甲奔赴沙场,就在他险些死在敌人手中的那些霎那,他知道,他失控了,无法自抑的爱上了那个他最不愿放开,却放开了的女人。 他爱上了那个,只看一眼便知道,她就是那个今生要与他永远相伴不可替代的女人。 沉默,他们彼此有太多话要说,却又有太多的无法言说。 “再也不会放开了。” 冷冽而坚定的声音在山谷中缓缓随风飘扬,像是命令般的不容反驳,却又带足了孩子气般的霸道,让人不忍拒绝。 泪珠顺着脸颊肆无忌惮的滑落,她再也支撑不住。一直想要听到的,不过如是。 不过就是想要听他说,再也不会放开了。只要他说,她便信。 峰顶,仿若时光倒流。他依靠在树上,怀中拥着娇小的人儿。纳兰惜诺躺在他的怀中,心口压抑了太多的情愫,反而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就知道夫人不会任由我受欺负的。”语气中是诡计得逞的得意。 纳兰惜诺抬眼,正对上他那双狭长深邃的双眼,眸中满是狡黠之意。纳兰惜诺恍然大悟。 她早就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总有哪个环节有些说不过去。最说不过去的就是,南宫瑾怎么会任由他的天下乱成那样? 又怎么会允许那些人把他逼迫到那般境地? 还有就是,他怎么会给他那个只想着挑女婿的母后放下凤玺? 这一切根本是他计划好的,为的就是引她出面。 纳兰惜诺恶狠狠的瞪向他。“你找死!” 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生气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道:“夫人误会了,我并没刻意安排什么,只是单纯的不过问朝政,任由他乱下去,然后找机会去送死,看看夫人会不会信守承诺来保护我,若夫人出现了,那便是最好的结果,若夫人不出现,我死了也痛快,没有夫人,我也不想再活下去,多活一天都是煎熬。” 这些话若换做以前被他听了,他一定会杀了说这番话的人,太肉麻太恶心。他万万想不到,许多年后的今天,这些话竟然会出自他口,还这么句句肺腑。 他洛天大帝的霸气与傲然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溃不成军,在她的面前,他就永远像个讨不到糖的小孩,得一句赞许都会开心许久。 纳兰惜诺冷哼一声别开脸。“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你。” “那是为谁?为燕儿?”南宫瑾委屈的看向她。 他不理朝政,主动提出跳进左党的圈套,都只是想要她出现,可是,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就在他几乎绝望,决定死在这场战争中的时候,局势又起死回生。 但是,这一切却不是她做的。 是直到最后,他才从霍之嘴中得知,做这一切的人,是驸马,是她。 纳兰惜诺心底翻了个白眼。“再胡说我杀了你。” “听说驸马是你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你。”南宫瑾冷然看着她。 纳兰惜诺心口一紧,一股情愫迅速的撕扯着她的心脏。果然,他果然还是最爱南宫燕。果然在知道她男扮女装欺骗了南宫燕之后,想要杀了她。 呵,本来就是,与南宫燕相比,她本来就不值一提。 “以后你若再敢做这种事,和别人暧昧不清,我一定会杀了你。” 纳兰惜诺一怔,她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抬眼看向他,只见他一脸严肃,是认真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他的意思是……他在吃醋?吃南宫燕的醋?!! “她是你妹妹,而且是女人,怎么会暧昧不清?” “我不管。”南宫瑾冷然道:“都成驸马了,还说什么没有暧昧?总之,以后你不许和任何人扯上不明不白的关系,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再敢威胁我我就杀了你!” “你不听话我先杀了你!” 冷然相望,杀气腾腾,谁都不让步。僵持许久,纳兰惜诺按捺不住,大笑了起来。 突然,南宫瑾警觉起来。 纳兰惜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南宫瑾迟疑了一下。“你听不到吗?” 正有人在靠近,应该不下三十个人,但是,其中有十个人的脚步声要比别人的轻许多,看样子应该是武艺高强之人。 纳兰惜诺微微皱眉,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南宫瑾便起身。她的手被南宫瑾拉着,猛然起身,一阵眩晕感袭来。 她一路奔波,滴水未进,这副身体最致命的弱点就是饥饿,一旦饿着肚子,她便不堪一击,就连知觉都会退化,连那寻常弱女子都要不如。 她一个不稳,跌进了南宫瑾怀里。南宫瑾轻轻拥住她,轻声道:“放心,有我在。” 说罢,他抱住她,纵身朝前跃去。 途中,南宫瑾从怀里掏出一个囊袋递给纳兰惜诺,纳兰惜诺打开,只见里面是些干粮,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你怎么随身还带着些?” 洛天大帝在洛天帝都还随身带着干粮?确实很令人难以理解。 但是,如果他要找的人是个不吃东西便成废柴的人的话,那就好理解了。 “还是随身带些好,免得被夫人拖累。” 纳兰惜诺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满嘴是食物,也懒得再说他。 此时,身后的一行人已经迅速的追了上来,稍微填饱肚子的纳兰惜诺渐渐恢复听觉,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纳兰惜诺微微皱起眉头。 “都是高手。”她从他怀中跃出,施展轻功朝前跑去。 “你怎么留了他?”南宫瑾不解的问。 不用问就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想要把她赶尽杀绝的,也就只有赵松了。但是他不能理解,她怎么会留赵松活口。 纳兰惜诺闻言不悦道:“你说为何?你母后是片刻都离不开他。” 突然,二人脚步戛然而止! 前方的小山上,黑压压的一片,红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旗子上,一个特殊而复杂的符号很显眼,纳兰惜诺看不懂那符号代表着什么,而南宫瑾的脸色,却愈来愈冷,渐渐发白。 “羌人。”南宫瑾的声音极其冷冽。 纳兰惜诺从未听到过他如此严肃而的郑重的语气。可见,那羌人部队一定非同小可。不然,多年来,凭南宫瑾的本事,又怎会无法将其一举歼灭? “他们刚刚战败,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而且,他们怎么到了这里的?!”纳兰惜诺心中暗惊,这里是洛天帝都的区域,他们这么多人,怎么会明目张胆的进来又无人察觉? “这不是塞北的羌人。” 纳兰惜诺的神情严肃了起来。看样子,一切都没那么简单。这些羌人早就混入洛天,左党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势力,正是因为有这些羌人暗中加入。 如今左党的核心人物被剿杀,羌人在塞北也大败,正是把他们逼上了绝境。 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赵松已经去澄清了自己的立场,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了。 南宫瑾的眉头愈皱愈紧,这些羌人看起来至少也有千人,而羌人作战时的勇猛他是知道的,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凭他们两个人,是逃不出去的。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身后,一群黑衣人井然有序的追了上来,纳兰惜诺回身朝他们飞身而去,总是要一拼,这边的胜算比前面大些。 南宫瑾没有随她一起过去,而是纵身跃起,朝那羌人部队奔去。 纳兰惜诺见状,明白了他的用意,两招解决了眼前的黑衣人,朝他望去,而他已然奔出很远,快要走近那羌人部队。 羌人见南宫瑾只身前来,却也没有懈怠,羌人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朝向南宫瑾。 其中,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男子坐在中央,看样子,是这些人的首领。 他坐在那里,看着南宫瑾,似笑非笑。南宫瑾走到他的面前,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是你。” 对面,男子勾起嘴角,却是一言不发,喉口,一道骇人的刀痕显露出来。 看着那道刀痕,南宫瑾轻笑。“杀人这种事,还是应该亲自动手,否则,后患无穷。” 男子闻言,赞同般的微微一笑。 随即,南宫瑾收起了笑容。“放她走,我任由你处置。” 第四十四章:复仇4 三十个黑衣人都是高手,纳兰惜诺虽能应付,却也是应接不暇,他们极力的阻挠着她,不让她靠近羌人部队。 纳兰惜诺一边抵挡着这边的攻击,一边焦急的在羌人部队的方向搜寻着南宫瑾的身影,然而,却什么都不看不到。 刚刚还看见他正在与其中一个首领似的人说着些什么,眨眼间,他已经不知去向,而羌人部队也开始撤退。 突然,一阵疾风闪来,纳兰惜诺一惊,想躲却已经迟了。一个黑衣人一掌袭来,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胸口,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她正想反击,而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急声道:“撤!” 一听到命令,周围的黑衣人如鬼魅般的朝后退去,纳兰惜诺追了两步,胸口愈来愈痛。看着他们跑远,纳兰惜诺一怔。 撤退……明明可以杀死自己,却在这个时候撤退。 只能说明他们得逞了,那个傻瓜他……拿自己做交换! 可是,没有选择,如果他们拼死相抗,最后只能是双双死在他们的手里。 纳兰惜诺没有迟疑,忍着疼痛,朝山下奔去。 黑衣人那一掌用上了十分的力气,正击中了她的胸口,肋骨应该是断了几根,内脏有没有伤到她却也已经感觉不到了。 直到深夜,她才跑下山,找了一匹快马,朝帝都奔去。 一来一去,累死两匹快马,她回到了帝都。何先的管家看到纳兰惜诺骑着马从远处奔来,开心的立刻差遣人去通报给何先。 何先与权龙还有刚从塞北回来的霍之一同跑了出来,只见纳兰惜诺满身是血,已经无法支撑,从马上跌了下来。 霍之来不及开心她还活着,就冲上去为她把脉。 “怎么样?!”何先焦急的问,心中却突然很不想让霍之来看纳兰惜诺的伤势,每一次他都会带来让人无法接受的消息。 这一次,霍之没有摇头,他甚至非常动容,只要还活着,怎样都好。 “只是断了两根肋骨,肺部有积血,没有大碍!” 何先和权龙闻言均露喜色,连忙找人将纳兰惜诺弄进了府内。 一夜很快过去,清晨,何先、权龙趴在桌子上沉睡,何先鼾声如雷。 霍之守在床边照看纳兰惜诺,鸟儿一声啼叫,纳兰惜诺猛然惊醒,她猛然起身,扯动伤口,一阵剧痛。 霍之忙道:“公主别动!快快躺下,你受伤了!” 听到霍之说话,何先立刻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就冲到了床前。 纳兰惜诺因为疼痛而脸色煞白,她吃力道:“快,去给我调三千精锐!” 霍之闻言,惊道:“出什么事了?” “你们可知,帝都百里外有座山谷,是什么地方?” “麒麟山!”权龙应答。 “何先!立刻调遣三千精锐,包围麒麟山。”说罢,她起身便要下床。 霍之心下已经明了,南宫瑾恐怕是出事了,他拦住纳兰惜诺。“公主,你身负重伤,有什么事情交代给我们去做吧!” 纳兰惜诺执意起身。“你们听我的,去麒麟山待命!” 三人面面相觑,自知劝解无用,何先和权龙领命去办事了。霍之思索再三,道:“公主,无论如何让属下跟在你身边吧,你身上还有伤。” 纳兰惜诺每走一步,胸口都会有种撕裂般的疼痛。看着霍之担忧的神色,纳兰惜诺迟疑片刻,点头道:“也好,你便跟我来。” 不过半日,何先与权龙亲率三千精锐包围了麒麟山,纳兰惜诺与霍之两人首先进入麒麟山,去探寻羌人部队的踪迹。 她不能让那些人马直接进入麒麟山,只能在外埋伏,否则打草惊蛇,他们必然会对南宫瑾下狠手,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找到他们再说。 一路走下来,纳兰惜诺已经非常吃力,胸口的疼痛让她脸色苍白,几乎浑身都在发抖,可她脸上却是云淡风轻,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 已经接近傍晚,还是没有他们的任何踪迹。 山林中,晚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但是这样的沙沙声对于霍之来说非常不寻常,他们对这样的声音变的极其敏感。 纳兰惜诺也警惕了起来。因为在这风声中,她还听到了一些细微的,难以令人察觉的脚步声,是一等一的高手。 突然,霍之喊道:“公主,快看!” 纳兰惜诺回头,随着霍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平原之上,红色的旗帜随风摆动,是羌人部队的营寨,确切的说,这是左党的据点! 纳兰惜诺沉默片刻,吩咐道:“你留在这里。” “不!公主身上带伤,若被发现根本无法抵挡……” “我先去探探,若有意外,你立刻通知他们进来。”纳兰惜诺仿若没听到他说的一般,吩咐完毕立刻纵身朝营寨的方向跃去。 霍之看着她吃力的背影,暗自捏了一把汗。 虽然身受重伤,但普通人还是难以发觉她的行踪,她潜入营寨,走到主帅营帐后,偷偷拉开营帐的缝隙,却是一窒。 她视线的正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高大却枯瘦的身体坐在巨大的轮椅之上,没有五官的面孔上,一双眼眸冷漠之极。 纳兰惜诺知道刚才那些细微的脚步声是谁的了,他在这里,那么,索命无常定然也在。 其他人都好解决,但是,如今她身受重伤,恐怕已经不是索命无常的对手。 再朝一旁看去,南宫瑾正坐在桌子后面,手中拿着酒杯,与对面的人对饮。 他的对面,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他身穿异族服饰,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举手投足间,皆有一股贵族之气。 突然,纳兰惜诺的身体微颤,是他们! 独孤家的人。 无颜,便是曾经的独孤太子独孤裘,一场大战,独孤家大败,南宫瑾为雪耻,将独孤家的人全部残杀。独孤家的死士拼命相救,才将他救了出来。 然而,已经是毁了面容。 而那个脖颈上有刀痕的人,应该也是独孤侥幸活下来的人。 南宫瑾落在他们手里,必然难逃一死。他们所要谋取的已经不是什么天下,他们要的不过就是南宫瑾的命。 思索间,只听一阵疾风,速度极快,纳兰惜诺暗叫不好,抬眼间,却已经对上帐内独孤裘投来的冷冽目光。 她转身,纵身朝外越去,她感觉到了不远处的索命无常正在注视的目光。 纳兰惜诺跑回了原地,霍之看到她回来,面色稍缓,可是紧接着,他的表情就僵硬了起来。远处的营寨里,几个人从一个营帐中走出。 而他们正押解的,正是南宫瑾。 “快……去找他们,让他们进来,快!!”纳兰惜诺捂着胸口,瘫坐在地。 霍之欲言又止,随即攥紧拳头,转身朝外跑去。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纳兰惜诺定然不会跟着自己离开。 看着霍之走远,纳兰惜诺强忍住疼痛,站起身来。再一次朝那营寨奔去。 一刻都不能耽搁,他们要的是南宫瑾的命,若有半分的耽搁南宫瑾恐怕都难逃一死。 他不能死,不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羌人士兵押着南宫瑾,一直到远处的山洞之中,山洞两旁的岩壁上,点着火把,而山洞的尽头,有一座铁笼。 羌人士兵走过去,打开铁笼,南宫瑾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随后,又一队羌人走进了山洞,秩序的站在两边,中间,独孤裘与独孤岩走了进来。 “动手吧。”南宫瑾看着独孤裘,冷然道。 独孤裘冷笑一声,没有面孔的脸上一双眸子在火光下显得骇人,他的声音极冷。“不要着急,等她来了,我自然会动手。” 南宫瑾的神色逐渐凝结。“她?” “纳兰惜诺。”一字一句,敲打在南宫瑾的心口之上。 “呵,你不是就喜欢讲究代价,你灭我独孤满门时说那是我们作恶多端的代价,那么,我也要告诉你,得罪我独孤家的代价是什么。” 南宫瑾神色冷冽,他攥紧拳头,却仍旧不卑不亢。“哦?是什么?” “呵。”独孤裘冷笑一声,那年,只因独孤烈强占了南宫燕,便惨遭满门被灭,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么,他们也就不必再讲究什么道义。 “既然我独孤家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么,我就要你看看,你南宫瑾的女人,是怎么死在我独孤家的手里!”说罢,独孤裘转动轮椅,朝外走去。 南宫瑾的神色已经冷到极致,回忆如潮水般翻涌而至,那时的无助、绝望、愤恨,又重新燃起,他知道独孤裘想做什么。 他要重演历史,他无非想要证明,他灭独孤满门要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 他无非就是想要复仇,无非就是想要让他痛苦。 但是,独孤裘,你以为你会得逞吗,你以为我的惜诺是会任由你随意玩弄的女人吗,我倒要看看,要付出代价的究竟是谁! 第四十五章:复仇5 洛天,帝都,皇宫。 太后的宫里,一片肃静。 南宫燕因为失血过多一直在昏迷,一旁太医们跪了一地,床单上红了一大片,南宫燕的伤口依然的不停的渗出血来。 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已经三天三夜,整个太医院都对此束手无策。 那些太医们只懂的上药止血,以他们的肉眼,却是看不到仍旧嵌在南宫燕肩膀上的那条银线,细如发丝的银线锋利无比,正切割着南宫燕的伤口。 太后脸色苍白的倚靠在躺椅上,眉头紧锁。她害怕看到这样的场景,很多年前,她也就是这样任由女儿流着血,却束手无策。 那种无力和绝望再一次来袭。而且这一次,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她提心吊胆,是以前不论左右两党怎么斗争,她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们斗了太久,已经让放松了戒备,就在最危险的时刻,纳兰惜诺出现,不过几日就将多年以来的左右两党的党派之争平息。 这是何等的将相之才,这样的人才对于洛天来说是最大的好事,却也是最大的威胁。 这个时候,赵松走进殿内,他快步走到太后身边,凑到太后耳前细声道:“禀娘娘,已经查清楚了,公主去了纳兰惜诺的院子就受伤,但是没人看到有其他的人进入院落。” 慕容太后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你的意思是?燕儿的伤是纳兰惜诺所为?” “奴才不敢妄断,但一定与他有关系。”赵松故作姿态的低下了头,一副对皇家忠心耿耿不私结乱党的模样。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慕容太后有些慌了神。 之前赵松说的那些虽然她担心,可却是将信将疑,毕竟若以纳兰惜诺的能耐,此刻就推翻洛天也无不可,可是,她又为何离开? 她的心里抱了那么一线希望,想不到的是,燕儿的伤竟然也是他下的毒手。 赵松退了半步,朝殿门口使了个眼色,随即,一个黑衣人匆匆的冲进了殿内。 “大事不好了!” “何事?!!”慕容太后蓦地起身。 “纳兰惜诺联合羌人贼子,将王上困在了麒麟山!” “什么!!”慕容太后大惊,她朝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榻上,南宫瑾是洛天的唯一支柱,他落在了纳兰惜诺的手里,那就说明他们已经输了……她浑身颤抖着,伸出手胡乱在空气中摸索,“那……快,赵松!赵松!” 赵松赶忙上前扶住太后。“奴才在,娘娘您别急……” “马上找人去救我王儿,快啊!!”慕容太后大哭了起来。 “娘娘,您冷静!”赵松扶住慕容太后,满嘴哭腔,随即又向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继续禀报。“何将军与权将军已带着人马包围了麒麟山!” 慕容太后闻言,浑身发着抖,却是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的目光中是显露无疑的恐惧与无助,她这一生,半辈子都在战乱中,按说早该习惯,却总是对这些有着本能的恐惧。 “娘娘,您当立刻出示凤玺,将二位将军召回!”这个时候,赵松跪地请命。 “召回?!为何!” “娘娘,您想,纳兰惜诺有这般能耐,为何还要出逃?又为何要将王上困在麒麟山那样的地方?!” 见慕容太后不解,赵松继续道:“是因为我帝都有大军把守!何将军与权将军也都是忠臣,肯定是不愿与其同流合污,她才仓促逃离,如今,这帝都军队全部被调遣去营救王上,帝都空虚,不正给了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慕容太后几乎又要哭出来,赵松又补充道:“娘娘,他们一时还不敢杀害王上,但是,若让他们攻入帝都,首先冲进这皇宫的话……” 慕容太后脸色惨白,她害怕的用力挥着手,不让赵松再说下去,多年以前,曾经的洛天,被攻破京都,宫中上上下下的侍从不是被杀便是被百般**…… 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想到便足以窒息。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请娘娘出示凤玺,立刻召回二位将军与帝都军回城,严加防守!” 麒麟山外,何先与权龙目不转睛的盯着入口处。 眼看天就要黑了,一旦天黑,羌人就占了优势。他们长期窝聚与此,对这里的地形堪称了如指掌,到时候他们就是以一敌十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焦急,远处马蹄声狂奔而来,众将士纷纷回头看去。只见几个穿着宦官服饰的人朝这边赶来,何先与权龙相视一眼,表情都渐渐凝重。 一干人等快马狂奔至何先身前,其中领头一人从背上拿下带着红绸的竹筒,是甲级加急令,何先接过,打开竹筒拿出绸卷。 何先阅完脸色大变,权龙夺过绸卷,看完也是大怒。 “现在回去?王上还在里面,危在旦夕,现在要我等回去,难不成太后要我们弃王上性命与不顾?!”何先一把将绸卷丢给宦官。 宦官见状,竟是一笑。“何将军,此乃那贼人纳兰惜诺的奸计,意在调虎离山,趁机夺取帝都,我奉劝您还是赶紧与我一同回去,耽搁了太后可是要拿你是问!” “我呸!”何先啐了他一口,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一拳招呼了上去。“我去你奶奶的,贼人?!那赵松老儿才是贼人!纳兰公子日夜操劳一心为我洛天,如今你们竟恩将仇报,当她是贼人?!我先杀了你这狗奴才!” 说着,何先便拔刀欲杀之而后快,那人早已吓破了胆,脑袋一歪昏了过去,权龙上前阻止了他,对何先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个时候,跟随来的几个宦官见状开始朝后缓缓退去,退着嘴中还念念有词。“大胆何先!竟然口出狂言侮辱朝廷命官!你……你该当何罪!” “去你奶奶的!”何先冲上去一脚将那人踹了十米开外。“尔等这群狗杂碎有何资格对俺乱吠,过来过去就这几句,老子的刀就是要狗官的血来喂,谁不服让他来找俺!” 何先已经完全的抛下了自己的身份不顾,他才容不得这些狗奴才说他主子的半句不是。 这个时候,权龙一把拽过他,他回头,朝着权龙的目光看去,入口处,一个身影孤零零的飞身而出,是霍之! 他一把丢下刀,朝霍之奔去。 霍之如同疯了一般的疾速而来。“快!快带兵进去!公主她……” “何将军。”身后,有贵客亲至。 霍之抬眼,看向前面正下马的赵松,赵松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一向严谨不苟言笑的他此刻看起来像是冥冥之中拿着枷锁来夺命勾魂的阎罗。 三人均是一滞,他们想不到,赵松会亲自来。 赵松看了他们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举到身前。 玉牌上,一只鸾凤展翅而翔,虽无行龙之威武,却带着几分不可亵渎的神圣。 众人见状,齐刷刷的跪倒在地,见凤玺如见真君! “太后有令,命何先、权龙二位将军带军回城,把守帝都!”赵松的语气十分幸灾乐祸,他是故意的,故意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可是,何先哪吃他这套。他倏地起身,怒道:“王上还在那羌人手中!我们怎能现在回城?!请赵大人回去禀报太后,吾等誓死将王上救出!请她放心!” “何将军,这是太后以凤玺发布的圣令,不可违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恕在下万难从命!”何先别开脸,不再看他。 赵松见状,呵呵一笑,点头道:“何将军,如今纳兰惜诺勾结羌人,图谋我洛天,将军当以大局为重,回去依照太后之名,共同商榷营救大计……” “呸!老贼!我就知道是你危言耸听,想要陷害公子!”赵松话未说完,何先一把上去扼住了他的喉咙,四下一阵喧哗。 “快放手!”这时,霍之从后面冲了上来,用力将何先拉开。 赵松被掐的脸色铁青,霍之连忙道歉:“赵大人息怒,何将军常年在军营中,性子难免火爆,得罪之处,望大人多多海涵!” “大胆何先,竟然企图杀害本官!一定是与那贼人有所勾结!想要共同谋害我洛天!” 周围的士兵听到,一阵骚乱议论,何先一怒又要冲上来厮打,被权龙死死拉住。 霍之忙道:“大人息怒,何将军无心冒犯,请大人先行上马,二位将军清点好军士随后跟来。” “霍之!”何先闻言,难以置信的看向霍之。 霍之回过头,对他使了个眼色,要他稍安勿躁。 赵松思索片刻,点点头,算是同意,权龙拉着何先上马,各营清点将士,整装回城。 赵松上马,得意的瞥了正一脸怒气的何先,目光落在了霍之身上。 “哦,我险些忘了。公主身受重伤,太医束手无策,太后紧急召见先生,望先生快马加鞭,先行回去。”说罢,一旁有人拉过来一匹快马。 霍之的心里凉了一大截,他本想先应付过去,然后再从别处想办法,想不到这赵松老儿竟这般缜密,没有半点疏漏。 他接过快马缰绳,拱手道:“遵命,下官先行一步。” 第四十六章:复仇6 第四十七章:复仇7 在洛天大陆,群雄割据的局面持续了近百年。【小说文学网】 各国之间的纷争不断,却从没人敢企图过统一十三国,因为在人们看来,这简直是一个妄想,那时几乎每个国家都拥兵百万,有谁能以一敌百? 纵使结盟,到最后也是一场殊死之争。 王者,只能有一个。 那个时候的圣金国就像现在的洛天国,是十三国中最为强大的国家。那个时候,父皇率先成立了国家联盟,周边的国家都成了我们的盟友。 圣金国因为实力,被推选为了联盟国之首,并因此而更加强大。 当时的洛天,也是盟国成员之一。那个时候,父亲与南宫家相交甚好,与当时的洛天君主,也就是南宫瑾的父亲,他们是多年好友。 洛天当时的实力虽然相对较弱,可周边的国家却也不侵犯,父亲曾昭告天下,圣金与洛天永远交好,绝不起战乱。 洛天临近漠北,常遭蛮夷祸乱,每每这个时候,父亲就会派我与三弟领兵一同前去支援。 一来二去,便认识了当时的南宫瑾。我与三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是庶出,身份地位不及大哥与四弟,也就很少待在宫里。 认识南宫瑾之后,我们很快成为了好朋友,经常一起出去狩猎游玩。 因为我们的关系,两国也更加交好。 有一次,蛮夷又犯洛天边境,我与三弟带兵前去支援南宫瑾。不料,却中了蛮夷的奸计,我与三弟的人马死的只剩下几十个人。 三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南宫瑾带着不过百人的铁骑冲破了敌人的防线,将我与三弟救了出去。 而那个时候,他根本也已经是生死一线。那一次之后,我们便成了真正的生死之交。 洛天常年天灾不断,父皇就让我们一同送去些物资。而有一次,我与三弟有事在外,派送物资的事情就由大哥,揽了下来。 我的大哥叫做独孤烈,他的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皇后娘娘,与四弟独孤寒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的性子本就飞扬跋扈,再加上是嫡出,而且圣金国当时的地位非常高,他总是带着人马在他国起祸乱。没人敢因此去向父皇告状,只能忍气吞声。 父皇不知情,还将重兵交予他掌管。自从手中有了兵权,他更加的不可一世。 那年,他带着物资去了洛天,便看上了洛天公主南宫燕。而那时的南宫燕不过十二岁,还未到婚嫁年纪。他回来,吵嚷着要娶她。 还说如若父皇不答应,他便去将南宫燕抢来,还要灭了洛天。这等嚣张的言语父亲又怎能容忍?我记得当时父皇大怒,把他关进了监牢。 其他曾受他欺辱的小国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排遣使者来讲述大哥的罪行,想要讨个公道。父皇没有想到大哥在外竟如此作恶多端。 一怒之下,不但收回了他的兵权,还下令狠狠的处罚了他。 那场风波持续了大概好几个月,大哥被放出来之后,确实收敛了很多。但是,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带人去洛天犯下了那般罪孽。 当时的我们都不知情,没有任何人提起。只是到后来,南宫瑾对我们的态度变了,我们几番追问,他都不肯多言。 那个时候,看着他的表情,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几度调查之后没有任何结果。 我们与南宫瑾愈来愈疏远。后来,十三国开始了混战。 分裂的局势已经持续太久,常年的矛盾与纷争已经让人们厌倦,各国纷纷开始联盟起义,准备统一大陆,而最为强大的圣金国联盟就成了其他联盟共同的攻击对象。 当时有三大联盟,圣金国为首的圣金国联盟,楚渊国为首的楚渊国联盟,以及联想国为首的联想国联盟,天下三分。 那场战争持续了很多年,后来,联想国联盟与楚渊国联盟又重新结盟,他们结盟之后势力大增,圣金国占了下风。 而与此同时,我们和南宫瑾又重新有了交集,因为当时联想国联盟与楚渊国联盟结合之后,叫做洛天联盟,是由他统领。 大哥坚持要父皇果断的与洛天联盟决战。 那个时候不是没有胜算的,但是我们都很诧异最终对决的人竟然会是他。我们都不想走到决战的那一天,父皇与南宫家的情谊,我们与南宫瑾的情谊,都让我们犹豫。 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大哥曾对他们做过那样的事。我们之间的情谊,也早在那件事之后被他斩断,他对独孤家,就剩下了仇恨。 就在决战前夕,我与三弟偷偷去见了南宫瑾。他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就像曾经我们一同征战游玩时那般。我们告诉他,如果他愿意的话,圣金会遵守承诺,永远不与洛天交战。 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当时他一定在心里冷笑,他一定觉得我们十分无耻。而我,在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时,也想冷笑,冷笑我的愚蠢和天真。 回去之后,我与三弟极力的说服父皇收兵,并保证南宫瑾也会退兵,两国相安无事。父皇根本不想与南宫家为敌,在我们的说服下,他答应了。 我们以为万事大吉,我们以为,可以和他回到过去那般,那是我们人生中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但是,如我所说,那一切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已经不复存在了。 就在我们放下戒备,准备撤退的时候,南宫瑾带着百万大军从四周包抄而来,我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不远处三弟正在被南宫瑾手下大将围攻。 我上去阻止他们,我企图说明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企图说明我们与南宫瑾是生死之交,但是,他说,这是南宫瑾的命令,独孤家的人,一个都不许留。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冲来一员大将,猝不及防的一刀劈来,三弟用力推开了我,那一刀精准的横横劈向他的脖颈,看着他脖间喷涌的鲜血,我觉得那一刻死去的,是我。 不,应该是我们。 我、三弟、南宫瑾。 我们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我们,我们都死了。剩下的,不过是早已死了独孤裘、独孤岩,还有一个洛天大帝,南宫瑾。 我不知面容上究竟被刺过多少刀,我捧着三弟就快要掉下来的头,我喂他吃下救命的丹药,就在我们几乎要死的那一刻,我才觉得,我该活着。 那个时候,我恨他。 我们信任他,可他给我们的是什么?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背叛,那个时候我根本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来源于我们对他的信任。 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大哥被他们五马分尸,皇后和还在襁褓中的妹妹也被他们活生生的欺凌而死,他们没有杀父皇,没有杀四弟。 他们把四弟和父皇绑在一旁,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家人惨死的景象。独孤家所有的女眷,都被他的将士掳去,在父皇与四弟的面前进行百般欺辱,那个时候我觉得,他简直就是禽兽。 后来,他成了洛天大帝。 我和三弟活了下来,我们知道了那件事。呵,代价,他说这是独孤家该付出的代价。 那个时候,我竟无话可说。大哥对他们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代价虽然惨重,却也让人无从去反驳什么。我想,如果换作是我,我也那样做吧? 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原谅他。 我和三弟苟活了下来,在外漂泊了近十年才重新回来。他成了洛天大帝,父皇依然是圣金国的君主,四弟独孤寒成了圣金国的太子。 当我们抵达圣金国的时候,当我们说,我们是独孤裘和独孤岩的时候。圣金国的大门紧闭。父皇与四弟站在城门之上,冷眼看着我们。 他们说,二皇子和三皇子早在十年前死了。 我知道,他们还认识我们,只是,不愿再认我们。在他们心里,我们才是那一场惨剧的缔造者,如果不是我们说服父皇退兵,圣金就不会惨败。 三弟想要解释,可我却离开了,我知道,有些东西解释了又如何? 那把利剑已经深深的刺进了每个人的胸膛,即使拔出来,那份伤痛也是无法抹去的。 后来,我做了杀手,三弟投奔了羌人,彼此再与来往。就好像真的已经死去那般。但我们彼此心中知道,那些人是死了,可仇恨还在。 仇恨取代了血缘,成为了连接我们的唯一媒介。 后来我遇上了你,你两招赢我,却没杀我。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我应该死在你的剑下的。你不杀我,便是错。 后来我知道,你是南宫瑾的人。你更该杀我。所以我说,我不会放过南宫瑾,那天,我是给你杀我的机会,你仍旧没有杀我。 后来,我便想,也许,那份情谊并没被斩断。 在他的千军万马面前,我和三弟犹如蝼蚁,又怎能苟活到现在。 也许,是他放了我们一马。 可是,我们不会感激。他留我们一条命,也不过是真的,斩断了这段情谊。 第四十八章:复仇8 纷纷扰扰几百年,一切又从头。【小说文学网】 历史是永远无法判断对错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伤人,没有什么伤害是理所当然或者活该承受的。在那样纷乱的时代里,无辜是被漠视的。 不知为何,纳兰惜诺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而冰冷的声音。 “你知道他杀过多少人吗?你知道他为这天下杀过多少人吗?!” “那一次的战乱中,我的三个哥哥全部死在他的手里,就连我的母后和尚在襁褓中的妹妹他都没有饶过!” 纳兰惜诺眼睛忽然胀痛,一股热流从心口涌上,充斥着她的眼眶。 “所以,你要重蹈覆辙,你们都要重蹈覆辙,呵……”她努力的收回眼眶中的热流,她不能哭。“你要让我……像你一样,是吗?” 你要让我亲眼看着你杀死他,要让我体会你的痛苦,你要再一次的杀死他。第一次,是在心里杀了他,第二次,是真的杀了他。这样,你就开心了,是吗? 纳兰惜诺突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在问独孤裘,还是在问另一个人。 但是,她不要,不论是谁,她都不想要看到他们自相残杀。原本是生死相许的英雄,何必,何必要被仇恨折磨的这般不堪。 “你想怎样都好,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去见他?” “可以。”独孤裘毫不犹豫。“但是,有一个条件。” 山洞里,重兵把守。 南宫瑾靠在冰冷坚硬的牢笼上,看着那些严肃而警惕把守的士兵,不禁发笑。 这阵仗,倒像是在看守什么凶恶的异兽,只怕一个不慎就为祸四方。 洞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三个人,一个熟人,两个高手。 过了一会儿,三人从黑暗中缓缓而来,独孤岩看着牢笼中正一脸等待之态的南宫瑾,示意身后的二人可以不必跟的太紧。 他渐渐走近牢笼,然后在离牢笼半米之外停了下来。他站在那里,看着南宫瑾,脖颈上的粗痕在火光的照耀下十分骇人。 南宫瑾回头,对上了他的眼,原本的冰冷猝不及防的融化。 独孤岩不能说话,也没有说话,但是不知怎得,他就仿若能听到他在说什么,能一眼看破他在想什么。他虽极力掩饰,还是被一眼看穿。 也许就是这样,多年不见,再次重逢,历历在目的,总是那些曾经的美好。 对于在残酷中成长的他们来说,美好比那些不堪更容易铭记,也更让人难以忘怀。 就在十几年前,他们骑着马,谈笑风生,惹人羡慕。沙场上,他们生死相许,手足相惜。他们是彼此生命中一辈子只遇见过一次的人。 也是彼此生命中最为珍惜却再无法拥有的人。 突然,南宫瑾被自己的思绪惊醒,脸上迅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他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寒冷彻骨。“又何必为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犹豫,动手吧。” 言罢,独孤岩突然一窒。 他并没有说话,但是,南宫瑾却一眼看破了他在想什么。 南宫瑾自己心里也是一惊。 他嘴中所谓微不足道的事,却让他此刻可以这般的了解面前的人,根本无需多言,就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 呵,多么讽刺的画面。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南宫瑾面色突然煞白。 黑暗中,一大一小两个声音伴随着木轮在地面滚动的声音缓缓而至,纳兰惜诺面色憔悴,在看到南宫瑾的那一瞬,险些哭了出来。 南宫瑾也无法再保持冷静,他多想上去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没事,不要担心,问问她还好不好,让她赶快离开这里,再告诉她,恐怕他又要抛下她…… 可冰冷的牢笼将他们生生隔开,仿若隔世。 南宫瑾渐渐的恢复了理智,他面色冷冽,看向轮椅上的独孤裘,独孤裘没有面容,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那双眸中,是更胜一筹的寒冷。 他的报复,要开始了。 独孤岩退到了独孤裘的身后,纳兰惜诺缓缓的走近牢笼,南宫瑾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到牢笼前,纳兰惜诺停下了脚步,南宫瑾看着她,她面无表情,眼中是他无法读懂的淡漠,她停在那里,就在自己的面前,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 “跪下。”独孤裘冷然命令道。 纳兰惜诺闻言,没有一丝犹豫,转过身,噗通一声的跪倒在地。 南宫瑾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跪在独孤裘面前的纳兰惜诺,那是他的惜诺,他高贵、傲然,绝不认输绝不低头的惜诺。而此刻,她却仿佛没有生命一般,任由独孤裘随意摆弄,她缓缓的,一下一下的朝着独孤裘叩头。 “纳兰惜诺,你给我站起来!”南宫瑾脸色苍白,他努力压抑着愤怒,迫使自己冷静,他紧紧攥着拳头,又一次的警告。“纳兰惜诺,你有什么资格跪在这里,谁要你来救我,谁需要你这么卑微的来救我!” 纳兰惜诺闻言,动作一滞,随即,继续朝独孤裘叩拜。对面,独孤岩面无表情,这本该是他们开心的时刻,他们却没有一丝报仇的快感。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梦寐以求的一刻到来,他们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突然,独孤裘的身体一颤,回过头,看向独孤岩。 独孤岩觉得这样还不够。独孤裘犹豫片刻,冷冷道:“脱衣服。” 纳兰惜诺的身子微微一颤,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反驳,她伸出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南宫瑾看着她的动作,怒吼道:“住手!” 纳兰惜诺咬紧牙关,眼眶再一次被撑的通红,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腰带已经被解开,她脱下自己的外袍,丢在了一旁,开始脱剩下的唯一内衫。 洞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南宫瑾摇着头,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无力、绝望、无可奈何的感觉像一条藤蔓,将他捆的死死的,几乎不能呼吸。 终于,纳兰惜诺连最后一件内衫也褪去,不是料想中完美无暇的身体。相反,雪白的肌肤上,伤痕累累。鞭痕与刀痕杂乱无章的遍布全身,甚至要比久经沙场的战士还要多。 众人皆是惊诧,就连南宫瑾,也忍不住的诧异。 纳兰惜诺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冲击着她心底最后的底线,可是,那些高傲那些尊严,和他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独孤裘轻轻握住了拳头,她……竟然照做了。 当他提出要她听从他的一切命令的时候,她竟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以为,就算她再怎么爱南宫瑾,再怎么忠于南宫瑾,也无法放下自己的尊严和高傲。那是比她性命都要重要百倍的东西,她一定不会放下。 可是……她竟照做了! 相比之下,就算你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没有,也不愿丢弃一个已经在生死边缘的人吗。你明知道我不会放过他,明知他必死无疑。可是,你还是要放弃一切的去抓住这微渺的希望? 不……纳兰惜诺,这不该是你,你的高傲呢?你的不可一世去了哪里! 突然,一片死寂的洞中‘噌’的一声,一把利剑出鞘,落在了纳兰惜诺的面前。剑身将火光反射在纳兰惜诺苍白的脸上。 “砍掉他的左臂,或者……”独孤裘眸中掠过一丝寒光。“慰劳一下我的士兵,两者选其一,你自己决定。” 纳兰惜诺抬眼,看向洞中两边呼吸有些紊乱的士兵们,攥紧了拳头。指甲生生的掐进手心,她多想捡起这把剑杀了他,可是,她不能。 现在,她没有选择。 “呵。”笼中,南宫瑾冷笑。“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 纳兰惜诺听着他的冷笑,知道他在故作镇定,也知道,他想要求自己选择前者,可是,怎么可能?就算是死,我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哪怕半分。 “惜诺。”南宫瑾的声音很冷,很坚定。然而,不等他说出后半句的要求,纳兰惜诺缓缓起身,娇小而诱人的躯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她缓缓朝前走去。南宫瑾心口一窒,怒道:“站住!” 纳兰惜诺仿若无闻,继续朝士兵的方向走去,独孤裘突然笑出了声。 那笑声像一把把的利刃切割在南宫瑾的胸口,这,就是他的惩罚。 他这样笑,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他,南宫瑾,洛天大帝,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你可以让整个天下都臣服在你的脚下,你可以拯救苍生,但你偏偏就是救不了你爱的女人。 不论是南宫燕,还是纳兰惜诺,你注定一个都救不了,你注定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尽欺凌,看着她们被肆意践踏,但是,你什么都做不了。 这,就是他的惩罚。 独孤岩轻轻挥手示意,身后,如饿狼般的羌人士兵们一齐涌向了一丝不挂的纳兰惜诺。纳兰惜诺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按在身下。 羌人士兵们本来就在这深山之中寂寞太久,**无从发泄,在看到纳兰惜诺一丝不挂起就已经**焚身,如今得到了命令,更是如饿狼猛虎一般的迫不及待。 第四十九章:复仇9 他们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双手抚上纳兰惜诺胸前的雪白,肆意揉捏着,无数的手从暗处伸来,对她进行着下流的抚弄。(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浑身发抖,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他们玩弄。牢笼之中,南宫瑾发疯了一般的怒吼:“住手!放开她!纳兰惜诺!不要让我恨你,杀了他们!” 可是,纳兰惜诺没有动作,她知道,如果现在她反抗,那么下一秒死的,是南宫瑾。虽然,就算她不反抗,他也不一定就可以活下去。 但她不愿放弃,哪怕希望渺茫到几乎没有,她也不愿放弃。 因为那是南宫瑾,是她无法放弃的人。 独孤裘的目光渐冷,独孤岩的表情也渐渐严肃,不似报仇会有的表情。 羌人士兵们一涌而上,粗鲁而放肆的蹂躏着她的身体,却迟迟没敢用异物侵犯半分,不过片刻,纳兰惜诺身上已然片片淤青。 独孤裘冷然道:“继续。” 这是命令,这是示意他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侵犯的命令,羌人士兵们疯狂抽出异物,抬起纳兰惜诺的身子…… 突然,身后‘嘭’的一声巨响!坚硬的牢笼四分五裂,紧接着,洞中乱作一团,人们还来不及反应,惨嚎声四起。 纳兰惜诺只觉身体一轻,被死死箍进了一个宽广却冰冷的怀抱。 最绝望的时刻突入而来的紧拥,纳兰惜诺条件反射的伸手环住对方的脖颈,她听到了巨响声,听到了牢笼碎裂的声音,他出来了! 牢笼已经粉碎,原本坚硬的枝干四分五裂,四处飞扬,逃窜的士兵却是无法躲避这如雨的碎片,拥挤着跑向洞口,却仍旧无从逃避的被穿心而死。 纳兰惜诺惊喜的睁开眼却对上一张狰狞的脸。是独孤裘,她下意识的一颤,又对上独孤裘因为她的反应而失落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不忍。 不过一霎,洞中的士兵已经死去大半,南宫瑾双眼通红,他站在不远处,身上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血。他冷然盯着独孤裘,手中利剑的剑锋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苍白的面容上,冷若冰霜,他们知道,这就是南宫瑾,愈愤怒,愈冷酷。此刻的他犹如修罗鬼刹,无法抵挡,更让人连反抗都不敢。 “放开她。”是警告,更似命令。 独孤裘看向他,毫无畏惧,他伸出手,扼住纳兰惜诺的喉口,冷然道:“把剑放下。” 纳兰惜诺心中苦笑,她总算明白,这,根本不是一场复仇之战。而是他们的不甘。 他们最不甘的,只是对方的背叛。 他再恨独孤烈,再怎么想将独孤家的人碎尸万段,却终是未能将他们置于死地。而他,再怎么恨他的灭门之仇,却终是抹不去心中的那个南宫瑾。 抹不去他们心中彼此最为珍惜,最不想亲手毁掉的情谊。 他们,谁都杀不了谁。 突然,纳兰惜诺心底一寒。所以,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们谁都杀了不谁,所以,唯一复仇的方法,唯一让他痛不欲生的方法就是……杀了她。 南宫瑾不肯放下手中的剑,他冷冷盯着独孤裘。独孤裘见状,收紧了扼制在她喉口的手,纳兰惜诺的呼吸开始变的困难,脸色也因此变的惨白。 南宫瑾紧皱眉头,缓缓松开手,手中的剑落在地上,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旁,独孤岩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他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制止,没有退却,没有上去与南宫瑾做最后的生死决斗,也没有去躲避那些飞溅的碎片。 他就赌气般的站在那里,冷冷看着南宫瑾。 南宫瑾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纳兰惜诺的身上,片刻都不曾离去。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放开她。”南宫瑾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少了寒冷,少了命令的口吻,多的是想要商量的语气。 独孤裘冷笑一声。商量?南宫瑾,现在你想要商量了?当初呢?当初你有给我商量的机会吗?你甚至没有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你有多痛恨独孤家,你为什么痛恨独孤家。 如果你告诉我,也许我会率先去为你报仇,也许就不必有那样的惨剧发生。 哦,可是,也许就不会有如今的洛天大帝了吧?呵……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那么绝情,不顾一切的,迫不及待的让我们针锋相对?! 南宫瑾看出了独孤裘在想什么,他们曾生生死死那么多年,彼此的想法,一目了然。 南宫瑾的脸上,不似以往那般冰冷,而是无法褪去的疲惫。“如果是你呢?” 如果当初是你经历了这一切,那你呢? 独孤裘的身体轻轻一颤,纳兰惜诺可以感觉的到他的心跳突然跳空。 如果是你呢?如果你是我,当独孤烈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你会去告诉他的同胞兄弟,然后说,我要杀你们的大哥,你们谁都不要阻止? 呵,未免太天真了吧?我不是没有相信过这个世界,只不过,我的信任带给我的,是无法挽回的失去,是一生的伤痛。 纳兰惜诺鼻子一酸,忽然很想哭。你们都在犹豫什么呢,又何必指望对方可以理解,这件事,早已没了对错,早已无法释然。 而此刻,更让她难过的是……独孤裘杀不了她。 他早该动手,早该了结。但是,他在犹豫,他……下不了手。 就在独孤裘犹豫之际,突然,一道疾风闪来!纳兰惜诺下意识的喊道:“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一股热流顺着她的肩膀而缓缓流下,独孤裘惊讶的睁大眼,双手渐渐无力,他的胸口,鲜血潺潺。 南宫瑾丢下手中沾满新鲜血液的剑,将纳兰惜诺夺进怀中,脱下外袍将她包裹住。 纳兰惜诺看着独孤裘不停冒血的胸口,再也按捺不住,流出了眼泪。他……根本没有想要杀南宫瑾,也根本没有想要杀她。 不然,当南宫瑾出手的那一霎,索命无常应该出现誓死保护他。但是,索命无常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可能,独孤裘提早的吩咐了他们,不许伤害他。 独孤岩依然站在一旁,他看着南宫瑾,嘴角似笑非笑,满是讥诮。 终究,还是他先动了手。 纳兰惜诺从南宫瑾的怀中挣脱出来,跑到轮椅前,拉住独孤裘枯瘦的大手。 独孤裘吃力的看向她,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难过。他微弱的呼吸着,生命正从他的胸口源源不断流失着。 纳兰惜诺握住他手的那一霎那,他再也无法压抑,哭了出来。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微弱,只有纳兰惜诺听到。 对不起,对不起在这样的时刻利用了你,对不起,在这最后的时刻,却还伤害了你。 纳兰惜诺摇着头,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大声的哭着,肆意的哭着。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这样的哭。“我不怪你。” 听到纳兰惜诺的回答,他只是默默流着泪,他已经没有再多说的力气。纳兰惜诺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所以最后,应该让他及时听到这样的原谅。 南宫瑾站在不远处,冷然看着的这一切,但是他目光里的慌乱还是无法掩饰。 突然之间,好像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同于他所想的。 独孤裘看向他,目光里,是十三年前他们都带着最后一口气从敌人刀剑下死里逃生时的那份信任与笃定。“我再信你最后一次,不许……不许抛下她。” 言罢,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才是他的复仇。 信任,是我给你的最后惩罚。 南宫瑾愕然的看着他的离去,看着纳兰惜诺从未有过的失声痛哭。他没有听到他亲口向她讲述的那个故事,他也没有看出,这一切他的目的是什么。 纳兰惜诺听了那个故事,那个根本无关于仇恨的故事。一切都只是他的责怪,他责怪他的不信任,他责怪他的背叛。 可是,他却从未恨过他。 南宫瑾摇着头,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退去,他想退开,想离他们远一些,想要忘记刚刚的一切,想要当做一切都还像之前那样。 因为这个惩罚,他承受不起。 上天在向他证明,在告诉他,他错了,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曾经珍惜的一切。然后在这一切重新出现的时候,又一次的亲手毁掉。 上天在向他证明,再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是一种悲哀。 独孤岩终于把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他缓缓走过去,把独孤裘的手从纳兰惜诺的手中拉出来,端正的放在轮椅两侧。 然后,推着轮椅,朝洞外走去。 火光的照映下,他背影看起来英勇依旧,一点都不像曾经历过那般残酷的人。 他推着轮椅,从背面看起来,轮椅上的人依旧还在,他们缓缓的,留下一个从未改变的背影,给了他,最后一击。 他们,都从未改变,从未离去,从未怀疑,从未仇恨。 变的,是你,离开的是你,怀疑的是你,被仇恨杀死的,是你。 第五十章:玉神龙架 在那些无法回去的时光里,他也曾是一个骄阳般的少年。【小说文学网】年少轻狂,有着彼此相惜,生死相许的兄弟,他们曾许诺一生相伴,生死与共。 是那个年纪里最真情最热血的许诺,也就那样被埋葬在了乱世烽烟中,不复存在。 记得独孤裘曾说过,他不想当皇帝,他也不想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当皇帝。 他说,帝王者,至高无上的同时也是一无所有。 在帝王的世界里,在帝王的峰顶上,只有他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帝王的宝座容不下第二个人,所以企图相伴的人,就都要离开。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注定一无所有。 “惜诺。”他的声音很低,让人听不清他是否真的这样唤过。 纳兰惜诺回过头,握紧他冰冷的手掌。羌人部队已经撤退了,独孤岩带着独孤裘离开了。他们坐在重逢的山顶上,望着纵然自己站得已经很高,却依然遥远的朝阳。 他们就这样坐了一夜,谁都不曾说过什么。 “我是不是错了?”南宫瑾看向纳兰惜诺,他的脸上没有冰冷,没有丝毫的掩饰,只有那永远无法褪去的疲惫与无力。 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没人知道,坐拥天下,守着这天下,才是让他觉得最无力的事情。这比守护一个人,要难太多了。 其实在夜深人静的夜里,他也曾想过,自己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可是,那些如利刃般的回忆根本不容他再多想。南宫燕被欺凌时的无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爱的人被这样的剥夺羞辱时的绝望,那种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 所以,总是想到最后,用一句‘注定’了结。 直到独孤裘看着他,用那双他曾最熟悉也最珍重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迟疑了。 这真的……是注定吗?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如果当初他选择告诉独孤裘…… “你没有错。”纳兰惜诺的语气很果断,很笃定。“也没有如果。” 她知道南宫瑾在想些什么,想当初的选择,如果选择不同的路,会是怎样的结果?但是,根本没有如果。既然这样选择,那么这个选择一定是当时最想要的。 那还想什么如果?最想要的,不过如是,就当作,一切还是以前那样吧。 “你最想珍惜的人是燕儿,她想要的,不过是你哪怕一瞬的在乎,你给了她,她纵然有再多苦楚,也是满足。你最不想杀死的人,是他们,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你对这份情谊的不舍,你不舍,他们纵然再多苦楚,还是满足。” 说着,纳兰惜诺忽然停了下来。 她最想要的,不过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守护他,倾听他,爱着他,被他爱着,所以,纵然有再多苦楚,她也满足。 可是,这句话,只要藏在心底就够了。 她轻轻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静的心跳声,缓缓闭上双眼。“该结束了。” 一切的祈望、期盼,都在得到与满足的那一瞬结束。 仇恨也好,责怪也罢,都该结束了。 南宫瑾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再多的思绪,都比不上她这几句话,她说的对,该结束了。 他伸出手,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里。“我的皇后也该入宫了。” “不行!”一听到入宫,纳兰惜诺条件反射的一个激灵。 南宫瑾看她反应这么大,也想起来,好像入宫不是那么容易了。 她在宫里欠下那么大一笔情债,回去还不被生吞活剥了?而且赵松还在宫中,由太后誓死保护着,想要回去还真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我不管,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总之,我要娶你。”南宫瑾勾起嘴角,笑的一脸狡黠,颇有一番无赖风韵。 纳兰惜诺脸沉了下来,噌的一声从腰间拔出短剑抵上了南宫瑾的脖子。“你这禽兽,你怎不说这烂摊子是怎么来的,我辛辛苦苦忙东忙西帮你灭火,如今你反倒索性撒手不管了!给个皇后的虚名就想把事情全推给我?我杀了你!” 南宫瑾索性脖子一仰,一副【要杀要剐随您开心】加【料你也下不了手】的有恃无恐模样,一心无赖到底。“杀吧,燕儿就托付给你了。” 纳兰惜诺闻言,微微挑眉,收回刀子,叹了一口气,为难道:“夫君有所不知,你的燕儿呢是死心塌地非我不嫁,你们家那个太后娘娘,一心要置我于死地,还拼死要护着那个贼人,我如何进宫啊?你舍得我被他们谋害死么?” 那一声夫君已经让南宫瑾一头冷汗了,这最后还又撒娇又嘟嘴的,他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他干笑两声,点点头,又在她的怒视下认真的摇头。“舍不得!舍不得……” 洛天,帝都。 羌人与蛮夷八族联军败退,洛天大帝凯旋而归,普天同庆。洛天帝都里,到处张灯结彩,举国欢庆,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城门大开,行人全部都拥挤在街道的两旁,想要一睹洛天大帝的风采。 城门外,一只黑马昂首挺胸的缓缓迈着步子,朝前迈进,马背上,一个男人身材魁梧,一身黑色锦衣,皮肤白皙如玉,背光而来,犹如神明降世。 城门里,从上到下,男女老少,侍卫官兵,纷纷跪拜,他们脸上是难以压抑的崇拜与敬仰,他们虔诚如信徒般的不停叩拜着,嘴中一同呼喊着他们的王。 坐拥天下,十三国唯一的王者,大陆的守护神,洛天大帝,他们的王,南宫瑾。 南宫瑾身后,两列穿着银色铠甲的铁骑紧紧跟随,清一色的银色铠甲反射着阳光,耀眼无比,他们骑着黑色的汗血宝马,连马儿的步伐都被训练整齐响亮。 就在他们进入城门的那一霎,城中的百姓们皆发出了惊呼声! 令他们欢呼的是那银色铠甲铁骑的方形队伍中间的马车‘玉神龙架!’。 他们都听说过‘玉神龙架’,却是从未见过。这‘玉神龙架’是洛天大帝统一十三国之后,各国君侯为表寸心,联合天下八十百年高龄工匠,耗时三年,寸寸精雕细琢而来的。 传闻‘玉神龙架’由东海各国所朝贡的水晶石与顶级汉白玉所制,通体晶莹剔透,上面雕刻了八十八只鸾凤戏阳之态,还有九十九条神态各异藏匿藏匿在白云中的神龙,雕工细腻而生动,在阳光下更是如仙架神座一样雾光萦绕,仿若实景! 如今能得一见,简直令人激昂澎湃! 百姓们顿时沸腾了,拥挤着都想一睹‘玉神龙架’的风采。 一阵沸腾之后,又是热火朝天的议论,怎么打了一仗凯旋而归,这连皇后都顺便娶来了? 天下皆知,洛天大帝将妃子明媒正娶入宫时会有很大的迎娶仪式,而这迎娶仪式的排场也说明了妃子本身的身份地位以及入宫之后的地位。 在洛天,迎娶仪式有严格的等级分明,而宫中贵妃入宫前最重大的仪式也不过是‘金屋藏娇’,虽然南宫瑾有很多明媒正娶的妃子,但金屋藏娇只用过一次。 是从翎云国迎娶纳兰家的公主时用的。 而这‘玉神龙架’,则是洛天最顶级的迎娶仪式,是用来迎娶皇后的! 他们从来没听说过南宫瑾中意过什么女子,恰恰相反,天下皆知,南宫瑾在男女之事上十分的暴虐,而且全身心的只疼爱南宫燕一人。 所以所有人都想这这辈子是无缘目睹这‘玉神龙架’的风采,却不料这皇后来的这么突然。‘玉神龙架’很快的驶过了街道,驶向皇宫。 人们看着那‘玉神龙架’的背影,啧啧称奇,却也不忘猜测皇后的身份。 一个白面书生摇着扇子,自以为是道:“我猜是原平国或图安国的公主,你们忘了,此次与羌人的大战之中,关键时刻可是这两国出兵相救的!定然是他们在关键时刻讹诈我们王上,要他娶他们的公主做皇后才肯发兵!”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认为言之有理。 “非也非也!”这时,又一人发话。“王上岂会受他们胁迫?再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王上在男女之事上甚为暴虐,没人能活过一夜,如今各国都不敢再送公主了,他们又何必让自己的女儿来送死?退一万步说,此次大战关键时刻虽然是他们增援才得以解围,但是,说到底这二国都是边境小国,有何资格用这样的排场?!” 说着,他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看,这皇后定然是圣金国的公主,能动用‘玉神龙架’的排场,那身份必然不低啊,这普天之下,除了圣金国,谁能让王上动用这等排场?!” “嘁,你知道什么!”另一人不屑道:“王上与那圣金太子向来不和,据说当年两大联盟混战王上战胜的时候,杀了独孤家不少的人,所以这些年各国都在进献公主,唯独圣金国没有!何况,就算她是圣金国的公主,王上又怎会因她的身份而给她这般排场?我觉得这轿中女人,定是王上真心喜欢的!” 这一次,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一定是这样! 第五十一章:后宫告急1 皇宫门口,仪仗队看到远处南宫瑾的队伍朝这边行来,总指挥一个手势,整个仪仗队顿时欢欣鼓舞,敲锣打鼓,舞姬们翩翩起舞。【小说文学网】 站在宫门前的贵妃们也都频频抬头张望,却唯独不见纳兰嫣然。 一旁,赵松神色严肃,他的探子们说羌人失败了,而那些杀手也都没有再追踪到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也就是说,刺杀失败了。 那么南宫瑾回来,定然会查到他的头上,到时候,他可就成了别人的掌中之物。 突然,包括仪仗队,太后、贵妃以及所有的宫人,全部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远处,南宫瑾带领的队伍愈来愈近,而那队伍中央的!正是传说中迎娶皇后的,洛天最顶级迎娶仪式的‘玉神龙架’! 南宫燕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看到那愈来愈近的队伍,还有那就连她也只听说却从未见过的‘玉神龙架’,伤口又因为激动而阵阵发疼。 看到那玉神龙架,宫人们无不惊诧赞叹,而妃子们则是羡慕嫉妒却又不敢吭声,慕容太后与赵松若有所思,各自猜测着轿中之人。 只有何先与权龙还有霍之面露喜色,他们知道,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坐在这轿中。 队伍停在了宫门百米之外,南宫瑾下马,‘玉神龙架’也停了下来,一只玉手掀开珠帘,纳兰惜诺神色温柔,一身雪白锦纱,淡淡的脂粉下,一张面容是极其突兀的平凡。 南宫瑾握住她的手,她莲步轻迈,准备下轿,却是柔弱的仿佛脚都抬不起,倾倒在了南宫瑾的怀里,还十分柔弱的‘哎呀’了一声。 南宫瑾脸色铁青,扶住了她,只觉得十分头痛。 纳兰惜诺知道南宫瑾的想法,就是想把她娶到家里,然后大大小小的事全部交给她,可是,她怎会让他得逞?! 她是答应了随他入宫,但是,是有条件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一个女强人,事事都不认输,独立自主,她是强者。但是,强者也很累,她何尝不想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如今正巧遇到他,他恐怕是这天下唯一可以让她安心依靠的人。 “从今往后,我要轻松的做一个女人,相夫教子,赏花弄月……”这就是她开出的条件。 南宫瑾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不就是说要装柔弱吗?他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点头答应。 之所以答应那是因为他知道这柔弱是没法装的,这后宫之中女人嫉恨的力量有多大他是知道的,而且,燕儿岂会这么容易的接受她? 到时候她被逼的没办法了,自然就装不下去,原形毕露! 从没这么女人过,纳兰惜诺心里一边恶寒,一边觉得新奇,她扶着额头,一脸柔情,几乎是站都站不稳。南宫瑾脸色又黑了一分。“是答应你让你装柔弱,又没让你装病秧子!” 突然,南宫瑾的脸变的煞白,如无意外,左臂正在被掐的地方应该是连肉都快被掐下来了,纳兰惜诺缓缓起身站好,轻声道:“别忘了啊,臣妾很娇弱的~” 南宫瑾揉了揉太阳穴,十分胸闷。 二人走到了宫门前,众人又是一阵惊诧。这女人,这长相未免也……太过平凡了吧?! 不能说是漂亮,更不能说丑,就是平凡,那种让人莫名烦躁,根本不想多看一眼的平凡,可是,就是这个女人,她竟然坐在那‘玉神龙架’中?! 那倒也罢,荣华富贵他们见的多了,也是一时惊羡,最重要的是,南宫瑾看向她时的目光,那是根本无从掩饰的喜爱与宠溺,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对女人一向冷酷暴虐,只疼爱南宫燕一人的那个南宫瑾,怎么会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投以甚至比看南宫燕时更为宠溺的目光?! 宫门前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想到的,最不能接受的是南宫燕,她几乎是用生命换来哥哥的重视与疼爱,为了哥哥能看到她,她付出的代价根本没人可以承受,她好不容易争取来了这一切……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从未见过的女人,平凡的女人,坐着‘玉神龙架’来到她眼前的女人,顷刻间便让她一败涂地! 愤怒、怨恨犹如洪水猛兽冲击着她的胸口,突然,一股暖流涌上胸口,她眉头紧皱,呕出一滩黑血,四下皆惊! 南宫瑾冲上去,一把抱起南宫燕,他最怕看到的,就是南宫燕受伤的样子,他不知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谁都不许伤害他的燕儿! “霍之!”南宫瑾几乎是嘶吼。 霍之连忙跑了过去探南宫燕的脉搏,片刻,霍之道:“王上请放心,公主有伤在身,方才又情绪激动,因此导致血液流通不畅,淤结在胸口,吐出来就没事了!” 南宫瑾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即冷然道:“是谁伤的?!” 慕容太后闻言没事这才坐下,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怪母后轻信了贼人,是那翎云国的纳兰惜诺做的!” “不是!”南宫燕着了急。“不是惜诺做的,那日是惜诺救了我……” “燕儿!!”慕容太后不悦道:“你就不必再为他开脱了,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调查清楚,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给你王兄处理便是!” 说罢,她便由赵松扶着起身,准备离开,完全忽视了面前的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倒也落个轻松,就权当看戏,这时,赵松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太后恍然大悟,回过头,看向纳兰惜诺。她看到纳兰惜诺的面容,心下迟疑了一秒。 好像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哪里见过,总之,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可这般的平凡却没给她多少好感,尤其是,这么平凡,却又动用了皇后的排场。 “对了,王儿,这是?” 南宫瑾把南宫燕交到霍之手里,霍之带着南宫燕离开,离开前,南宫燕看了一眼纳兰惜诺,眼神里,是肃杀的冷寂与嫉恨,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抢夺哥哥的宠爱,绝不! 南宫瑾走过去,拉住纳兰惜诺的手,回禀道:“母后,这是儿臣的皇后,名叫惜诺。” “惜诺?!”四周的人包括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南宫燕都是一怔,怎么又是一个惜诺? 大家都又多看了她几眼,虽因惜诺这个名字想到了纳兰惜诺,但都没把她和纳兰惜诺想在一起,只是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没再多想。 慕容太后微微一笑,道:“哦?是哪家的公主?” 南宫瑾知道,他这母后是一心想为他找个贵族女子做皇后,为南宫瑾传宗接代,非但要求血统纯正,这相貌才艺都要样样出色,让她满意才行。 看这样子,纳兰惜诺的长相已经是被否了,就得在身份上下功夫。可是,她虽是公主,却是庶出,而且,母后早已对纳兰家恨之入骨,又如何介绍? “皇甫惜诺见过太后娘娘!”纳兰惜诺先入为主,向太后行礼。 太后眉头轻挑,皇甫?联想国的国姓!怪不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怕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联想国与洛天曾联盟作战,交往甚密。 而且现如今,联想国在众多附属国中也是佼佼者。有了这层关系,长相什么的倒是次要,慕容太后立刻换了一张慈爱的笑脸。“原来是皇甫家的孩子,怪不得看起来这么讨喜。” 纳兰惜诺胃里有点翻动,南宫瑾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话说的太假了…… 慕容太后自己也觉得这句话有些欠妥,补充道:“哀家的意思是,怪不得看起来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尊贵之气呢~” 赵松率先干笑了两声,周围的妃子们也随着尴尬的笑了几声。 慕容太后轻咳一声,拉起纳兰惜诺的手朝宫里走。“惜诺啊,你父亲近来可好?” “嗯,好,父亲还说十分想念太后娘娘。”纳兰惜诺随口回应。 “咳!!” “噗!” “啊?” 身后众人闻言,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各种惊叹惊吓之声,南宫瑾脸色铁青,慕容太后则是快把肺都咳出来了。这……联想国君侯想念洛天国太后娘娘……也未免太劲爆…… 纳兰惜诺意识到自己可能捏造了一个夸张的八卦,正色道:“我的意思是,父亲十分想念当年各国战乱时和太后娘娘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咳咳咳咳咳咳!!”慕容太后快不行了…… 纳兰惜诺微微皱眉,回头看向南宫瑾,南宫瑾黑着一张脸,瞪了过来。 赵松扶住慕容太后,忙道:“王上,公主,娘娘身体不适,奴才先带娘娘回去歇息……” 南宫瑾迅速点头,纳兰惜诺担忧道:“太后娘娘要保重身体啊!” “夫人啊……” “叫我什么?!”纳兰惜诺怒视。 “爱妃……”南宫瑾又扶住了额头。 “您说啊~”纳兰惜诺拉住他的手,笑的一脸柔媚…… 南宫瑾打了一个寒颤,自知劝解无用,随即摇头。 “没……没事……” 第五十二章:后宫告急2 洛天的皇宫中,除了南宫瑾的寝宫与太后寝宫之外,最好的便是那纳兰嫣然曾经的寝宫,琉璃宫,琉璃宫内外的装饰皆是以琉璃而制,晶莹剔透,十分耀眼。 曾经给纳兰嫣然住,是因为太后十分看好这个儿媳妇。首先南宫瑾是以‘金屋藏娇’迎娶了她,她是第一个享受‘金屋藏娇’的妃子。 所以所有人都误以为南宫瑾是比较喜爱她的,却不料把她送回来之后南宫瑾却迟迟没有回宫,当然,没有人知道,南宫瑾之所以要用那么大的排场,就是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迎娶纳兰嫣然的事情上而忽略还有人逗留在翎云国。 在所有人都关注这件喜事的时候,他正在的险恶的森林里为自己的妹妹拼死拼活,还爱上了一个跟着他拼死拼活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就在一年之后,在洛天最顶级的迎娶仪式‘玉神龙架’之上被迎娶进宫,并且住上了这洛天皇宫的第三大宫,琉璃宫。 纳兰惜诺站在琉璃宫的门口,琉璃宫的奴才们纷纷跪拜,他们早就听说王上凯旋归来,还用极大的排场迎娶了未来皇后入宫,一听说要服侍的新主子是皇后,他们都异常的兴奋。 但是,当他们看到纳兰惜诺面容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纳兰惜诺看着他们脸上惊诧不解,却又不得不顺从的表情,心中冷笑,也没让他们起身,只是径直走进了琉璃宫。 而这个时候,一个宫女开始不停的磕头。“娘娘,娘娘,求求你,救救我们主子吧!” 其他的宫女也纷纷响应,跟着她不停的磕头,不停的求救。 她们的主子?据纳兰惜诺所知,这琉璃宫可就住过纳兰嫣然一人,她们所说的主子,应该就是她吧?呵,想不到,这纳兰嫣然还真有一套,受了她的牵连被太后关进大牢,如今这宫女奴才们到还都惦念着她,竟还为她求饶。 纳兰惜诺心中冷笑,面上掩饰的极好。“哦?你们主子?” 宫女们见纳兰惜诺回应,十分开心。“我们的旧主子是翎云国的公主,纳兰贵妃,前段日子贵妃来了位皇弟,可是,却不知那位皇子做了什么错事,没过多久贵妃娘娘就受牵连,被打入大牢了。” 不知做了什么错事?呵,是啊。不论她为这洛天做多少的事情,都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做的,也不会有人在乎,他们只在乎自己。 他们更不会在乎谁对谁错,他们只知道谁是主子,是受了谁的牵连。 纳兰惜诺冷然道:“这又与我何干?” “娘娘,求求您救救纳兰贵妃吧,她平日里待我们最好,这宫里的宫女奴才没有不敬重她的,您是我们的新主子,是未来的皇后,太后娘娘和王上都喜欢您,您说的话最有分量了,求求您,救救她吧!!只要您能救贵妃娘娘,奴婢愿效犬马之劳!!” 其他的宫人奴才们纷纷响应,都说着愿效犬马之劳。 纳兰惜诺冷哼一声。“你这话的意思是,若我不救她,你们就不为我效犬马之劳?还是说,你们非但不为我效力,还要想着法的害我?你们这是威胁我?” 虽然知道他们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既然她要做个平凡的女人,那么,这就是平凡女人会有的反应。最重要到的是,那所谓的贵妃根本就不是什么纳兰嫣然。 她的身份也十分可疑,又有一身笼络人心的本事,定然是有其他的动机。好不容易趁这次机会借太后之手处置了她,又怎么可能再去救回来? 这次救下,以后再想处置又要另想办法。 宫女们面面相觑,明白这不是个善心的主儿,连忙开始求饶。 “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 纳兰惜诺冷哼一声,道:“她被关在哪里?” 几个宫女见她这么问,十分惊喜,忙道:“在皇宫天牢里!奴婢带您去!” 纳兰惜诺点点头,那宫女连忙起身带路。她们以为,纳兰惜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不答应,却是动了救人的心。 然而,她们错了。恰恰相反,纳兰惜诺是想知道她如今的状况,然后去杀了她。 这太后变数太大,根本不能依靠她来办事。而纳兰嫣然在这宫中有这么好的人缘,今天她不救,明天说不定别处又有人求情,有别人救。 更何况,如今南宫燕一定对她恨之入骨,需要后宫之中有人能牵制她,纳兰嫣然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吗?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动机,必须杀了她。 只要带个皇字的地方,那就一定是大到要走几炷香的时间。 在各种宫门宅子外绕了许久,又上了走廊,还是没到。 纳兰惜诺倒是可以走快,可那小宫女最快却也不过如此了。正焦急,纳兰惜诺的脚步突然一定,不远处的草丛中,几道疾风闪来! 她敏捷的朝后跃去,躲开了那射来的暗箭,然而,前面带路的宫女却未能幸免,被那短箭直直刺入胸口,倒地而死。 这时,草丛之中跳出三个黑衣人,直直的朝纳兰惜诺奔来,纳兰惜诺冷笑一声,这赵松虽然严谨,找的杀手也有两下子,但却太蠢。 他们每次行刺的服饰竟连布料都完全一样,一丝不变,容易让人辨认。看样子,赵松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又没证据揭穿她。 只能依靠杀手来进行暗杀。这杀手武功高强,尤其难缠,上一次在那麒麟山上,就被这些人打了一掌,险些要了她的命。 不过她的杀戮技能已经完全恢复,加上特殊体质的能量,区区几个杀手算不得什么。 她正准备迎战,远处,细微的声响化作一股微风,偷偷潜入了三个黑衣人中间。不等纳兰惜诺动手,那三人看着纳兰惜诺,眼睛纷纷睁大,惊诧不已。 不过片刻,只听‘咔咔’几声,三个黑衣人的头颅落地,脖子上不停的冒着血。 纳兰惜诺微微惊讶,但心中已是了然,会用这样招式的,天下恐怕只有一人,索命无常。 纳兰惜诺等着他们出现,可是他们却迟迟不肯出来,纳兰惜诺感觉的到,他们正在暗处看着她,并且,已经跟了很久。 “出来吧。”纳兰惜诺淡淡道。 不远处的大树上,树叶轻摇,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从树上飞下,闪至纳兰惜诺眼前,单膝跪地,表示尊礼。 突然,纳兰惜诺一窒。那白色身影的后面,有一个黑色的轮廓,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近处,也只是一个黑色的轮廓,根本不会有人看的出,那是一个人。 藏匿的极其隐蔽,与白色身影紧紧相贴,形影不离,如同一人。 纳兰惜诺恍然大悟,索命无常,无常无常,自然是黑白二人才对! 她是直到今天才知道,第一次遇上他们,她一招击败了这二人,却从未发现他们是两个人,她一直以为只是白无常一人! 随后她击败了独孤裘,她一直都不知无常是黑白二人! 那日,是她侥幸胜出。这索命无常的武功幻化神奇,如今若要她对付,却当真不是对手! “你们为何跟着我?”虽然猜的到答案,但纳兰惜诺还是问了出来。 白无常面色苍白,是真如白无常那般冰冷的白,他轻轻的用气息说着话,不用声带发出声音,只是轻声的吐着气。“奉判官大人之命,终生保卫公主,万死不辞。” 虽然她不知道独孤裘是用什么方法让武功如此高强的二人这么听命于他,但是,她相信这二人,他们像真的鬼魂一般,从没有过拒绝,也没一句废话,完全服从。 但是,这二人也曾伤过南宫燕,如果让南宫瑾查出南宫燕的伤是他们二人所为,定然不肯放过他们,那时,她也无法去劝解什么。 纳兰惜诺轻声道:“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走吧。” 索命无常停顿片刻,没有说话,闪身离去。但是,却是回到了那树上,躲在暗中看着她,没有走远。纳兰惜诺心中暗叹,他们到底是忠于独孤裘的。 既接受了这份委托,自然不肯离去。 也罢,听天由命,南宫瑾也不一定就能杀的了他们。 不过,既然有了他们,那便要好好利用,有他们在,她可以办成不少的事。 “带我去天牢。”纳兰惜诺淡淡吩咐。 暗处,那道身影率先在前面带路,纳兰惜诺凭着他们行动的微弱风声,纵身跃起,跟了上去。他们比宫女快很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带着纳兰惜诺抵达了天牢。 天牢里,狱卒们不似外面牢狱里的那般洋洋洒洒,而是十分认真的看守。纳兰惜诺走进天牢,狱卒们见状,正要呼啸而上,然而,暗处几道疾风,他们纷纷昏倒在地。 纳兰惜诺朝牢房深处走去,牢房尽头最大却也是最豪华的牢房中,纳兰嫣然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灯下细读,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一点不比琉璃宫差。 看样子,她是连这天牢里狱卒的人心都收买下来了。 听到有人前来,纳兰嫣然缓缓抬起头,正对上纳兰惜诺一双冰冷的眸子,她心中一惊,看着纳兰惜诺表情不对,连忙起身跪倒。 “公主,您来了!” 第五十三章:后宫告急3 洛天,皇宫,御书房。(小说文学网) 右相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南宫瑾,他有些迟疑道:“王上,这纳兰惜诺到底是不是您的好友?当时是公主亲自保证的,老臣这才……” 南宫瑾淡然道:“右相不必担忧,他也没做什么危害洛天的事不是么?而且还帮朕铲除了左党,只有功没有过,是太后听信了小人谗言。” 右相了然的点点头。“老臣也觉得纳兰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若要图谋什么,凭他的本事,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看着南宫瑾有些冷下来的脸色,右相自知言辞有些不妥,随即低头不再言语。 南宫瑾看着手中的折子,对底下几个关东军的将军道:“你们尽管放心,我说过,凤玺与玉玺是一样的,这条政策既有凤玺印证,朕自然是承认的。” 自从太后把纳兰嫣然关进了天牢,并且大肆通缉纳兰惜诺之后,关东军就又蠢蠢欲动,他们害怕之前纳兰惜诺所做的承诺不算数,南宫瑾又回来了,岂不是要翻旧账了? 右相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忧,他怕南宫瑾怀疑他与翎云有所勾结。南宫瑾看着他们那担心的模样,心中苦笑。这还是他头一次这般详细认真的向他们解释与安慰。 关东军的几个将军闻言,都松了一口气,右相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不用想也知道,能够这么擅自推门而入的,就只有南宫燕一人。右相与几个将军知趣的行礼退下了。 南宫瑾翻阅着最近堆积下来的折子,南宫燕凑上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公文,一脸的委屈状,南宫瑾知道她来是要说什么,无非是要他把纳兰惜诺打入冷宫,若是以往,他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所以,这次若不答应,定然会让她更加仇恨纳兰惜诺。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怎么才能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告诉她,自己爱上了纳兰惜诺?又怎么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告诉她,这个所谓的皇甫惜诺就是纳兰惜诺? 好像不可能做到说出真相又不伤害到她,但是,也不能让惜诺一辈子都用皇甫家的身份。 想到这里,南宫瑾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头。 南宫燕看到南宫瑾皱眉头,收敛了一点自己委屈的表情,轻轻拉了拉南宫瑾的衣袖。 “王兄……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话。” 南宫瑾抬头,笑了笑,道:“你的伤如何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南宫燕看南宫瑾笑了,开心的钻进了南宫瑾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委屈道:“王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好害怕,幸好遇到了惜诺……” 说到惜诺也算是说到了伤心处,南宫燕明显的难过起来。“他告诉我你有危险,那个时候我都吓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怕你再也回不来……” 说着,她把头埋在南宫瑾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南宫瑾像个兄长却更像父亲般宠溺的拍着她的背,轻轻拥住她。“是我不好,把你和母后丢在这么危险的境况中。” 他虽然是洛天大陆最至高无上的帝王,但是他却很少自称‘朕’,只有在臣子面前,不得不顾君臣之礼的时候他才会那样说。 在他喜欢,无须戒备的人面前,他都会像以前那样,自称‘我’。 南宫燕用力摇头。“不怪王兄,是燕儿不好,燕儿不知道王兄竟然每天有这么多的烦恼,还每天的烦王兄,所以……” 说着,她抬起头,很认真道:“王兄,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个人。” 南宫瑾以为她来是想说纳兰惜诺的事情,不,她来就是说纳兰惜诺,但是,说的和他想的不是一回事,想不到,她对纳兰惜诺竟然已经痴迷到可以不顾他娶了别的女人的地步,这反倒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找谁?”南宫瑾明知故问。 “纳兰惜诺……”南宫燕低下头,脸颊微红。“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这辈子,我非他不嫁,让我嫁去翎云也可以!” 南宫瑾有些气短,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喜欢到这般地步?以前可是宁死都不愿离开他半步的,更不允许有任何的女人妄想夺取他对她的宠爱。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嫁给纳兰惜诺?! 南宫瑾有些气郁,他很吃醋,都不知道该吃哪边才好! “他死了!”南宫瑾想都没想,就扔下一句。 “什么……”南宫燕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眼中泪光烁烁。 虽然知道她会因此而难过,但是,只有说那个人死了她才能够死心,不然,就算他不帮忙找,她也会想尽办法的去找。 若是毫无准备的被她知道了真相,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已经死了,这次在麒麟山,被羌人杀了。”南宫瑾淡淡道。 “王兄……你!”南宫燕起身,朝后缓缓退着,难以置信的看着南宫瑾的淡然,不停的摇着头。“他为你做那么多,你怎么见死不救!而且,还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王兄,我认识的王兄是最重情义的,是不会任由自己的人死在敌人手里的!” 南宫燕愈说愈激动。“你变了,王兄你变了!自从你带了那个什么皇甫惜诺回来,你就变了,以往你回来都会先来看我,都会关心我爱护我,现在你竟然变的这么无情无义!” 南宫瑾哭笑不得,看着南宫燕激动的样子,他担心道:“燕儿,你不要生气,你还受着伤,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惜诺,以后王兄给你找一个比他更好的驸马,好不好?” “不要!”南宫燕几乎要痛哭出声。“除了惜诺,我谁都不要!你没有救他,就是你杀了他!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还有你的什么皇甫惜诺,她凭什么叫惜诺,她不配,我去杀了她!” 说罢,她转身哭着跑了出去。留下南宫瑾一个人扶着额头在一堆奏折里凌乱…… 南宫燕因为皇甫惜诺而和南宫瑾闹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后宫的妃子们纷纷的来到南宫燕的宫中安慰她,而实际上是投奔她。 如今南宫瑾的心意再明显不过,他就是喜欢纳兰惜诺,并且皇后的位子一定会给纳兰惜诺,只差一个册封而已。一旦纳兰惜诺成了皇后,那么她们也就岌岌可危了。 而这宫中能和南宫瑾抗争而不被处死,敢杀皇后而不被处罚,总而言之,能在这后宫一手遮天的,就只有南宫燕。 南宫燕却是一时间没有心情理她们,纳兰惜诺的死讯她始终无法接受。她不相信纳兰惜诺会那么轻易的死,可是,南宫瑾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他说死了,那一定是死了。 可是,怎么会死……她这一生,唯一真正喜欢,也真正鼓起勇气去喜欢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哥哥以外这天下最强大的人,为什么会死? 妃子们看着一个劲哭的南宫燕也是束手无策。突然,南宫燕起身,怒道:“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惜诺,就是她!!” “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几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妃子连忙响应。 可是,是她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上去直接一刀结束了她?看的出,哥哥是很喜欢那个女人的,不然怎会用玉神龙架来迎娶她?如果一刀结束了她,恐怕是会真的让哥哥生气。 看南宫燕又犹豫,一旁,一个贵妃道:“公主,臣妾有办法!” “什么办法?”南宫燕抬眼。 “那什么皇甫惜诺是皇甫家的宫主,联想国在众多附属国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若让她进宫第一天就失宠,我们再施加压力,她定然会受不了从而知难而退!” “第一天就失宠?什么意思?”南宫燕不解。 这时,这贵妃从后面拉出一个普通的嫔妃,道:“今晚,我们就让喜儿去伺候王上,等她看到王上与别的女人欢爱,能不伤心吗?” 南宫燕不屑的别开脸。“你以为我王兄会看的上她吗?” 突然,她回过头,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那贵妃笑着点点头,仿佛在说:不然我怎么选她呢? 她的意思是,要给南宫瑾下药,而可以给他下药的,就只有南宫燕。并且,在药性下,南宫瑾必然会更加的没有理智,谁在他身下,谁就必死无疑,所以她才推选喜儿。 那喜儿看样子不过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在宫中无依无靠,只能做替死鬼。 南宫燕有些犹豫。这时,那贵妃继续道:“公主还可以去找纳兰贵妃,纳兰贵妃也是王上明媒正娶的,还用了‘金屋藏娇’的排场呢,太后原本也很喜欢纳兰贵妃,如今能够牵制那皇甫惜诺的,就只有纳兰贵妃了!” “她现在在哪里?!”说到纳兰嫣然,南宫燕才恍然大悟,她早就想救纳兰嫣然,却一直因为受伤而没能有所行动。 “自从纳兰公子东窗事发后,她就被太后打入了天牢!” 第五十四章:后宫告急4 第五十五章:后宫告急5 第五十六章:后宫告急6 第五十七章:后宫告急7 “怎么会是我打死了喜妃娘娘,今日不知是什么歹人给王上下了药,王上便召禧妃娘娘侍寝,太后,这宫中死个妃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今日大家怎么这么大惊小怪?” 纳兰惜诺一脸的不解。【小说文学网】 太后听着言之有理,确实,这宫中死个妃子太寻常了,有什么好追究的?她真是老糊涂,怎么会相信这种荒谬的说法,还找人对峙。不过,刚刚她说有人给南宫瑾下药?! “你说下药?!怎么回事?” “太医看过了,说是有人给王上下了药,王上才突然不适召见了喜妃娘娘,王上虽然说不予追究,但惜诺请求太后娘娘可以追查这件事,今日下的是这样的药,却也要了禧妃娘娘的命,若下次下的是毒药,那要的,岂不是……” 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太后就已经拍案而起。“赵松!” 赵松连忙应答,太后怒道:“马上给我追查这件事,必须给我抓到下药的人!” 赵松应声下去办事,越过纳兰惜诺身旁的时候,冷然的瞥了她一眼,纳兰惜诺回以微笑,道:“赵松大人且慢,既然太后娘娘怀疑是我打死了禧妃,那赵大人还是先查查我吧?” 太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怎会怀疑你,都是她们一再坚持!” 太后把矛头指向了纳兰嫣然和那群妃子。然而,她们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纳兰嫣然的想法成真了,果然是这样,让妃子去南宫瑾的宫里,杀了她,再说是因为与南宫瑾过夜而死!怪不得她方才要说那些话,要逼她去南宫瑾的宫中。 只这一个缘由,这些妃子就会无从反抗的一个个自投罗网,都死在她的手里! 最重要的是,纳兰惜诺首先要杀的,是她。纳兰嫣然颔首,瞥向赵松,正对上赵松投来的目光,看样子,必须要提前与赵松联手了。 赵松看了她一眼,随即恭敬道:“公主言重了,是几位娘娘听信了奴才们的流言才误会了公主,小人这就去细查,将那传播谣言的奴才们一并抓来!”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道:“几位姐姐也是为王上着想,我能理解,太后娘娘不要怪罪她们,惜诺初来乍到,还要承蒙几位姐姐的教导与照顾。” 说着,她微微朝几个妃子点点头,表示尊礼。 太后看她这么谦逊通达又懂礼节,心中更是喜爱。 纳兰惜诺继续道:“娘娘,惜诺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只有一颗东海的万年珍珠,放在床边可以补气养颜,特献给娘娘。” 太后一听说有补气养颜的功效,又是珍珠,立刻乐开了花,起身走到殿中央,道:“你能嫁给王儿我就心满意足了,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 纳兰惜诺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她刚刚在来的空隙间跑去洛天皇宫的藏宝阁随便拿的珍珠,随便编造了个功效,就把老太后逗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如今在宫中,所有的女人包括南宫燕都容不下她,虽然她可以很简单的解决掉她们,但是,她告诉过自己,要在他的身边,就要像一个女人一样。 在这里,他是王,他是至尊,她不能有半点的喧宾夺主。就算他不在意,她也不可以让他有那些不必要的烦恼。 要用一个女人的方式在这里立足,又没有任何的同伴,就只能巴结好这个对她还有些好感的太后,更何况,这太后很好哄骗,几句话便能收服。 太后十分喜爱这皇甫惜诺,开口留她一同用晚膳,纳兰嫣然和几个贵妃告退。 刚走出宫门,赵松就从一旁走了上来,纳兰嫣然看了看四周,轻声道:“赵大人,你可有什么谈事的好地方?” 赵松恭敬道:“娘娘,今夜子时,奴才派车来接您。” 御花园里,南宫燕坐在石椅上,打开了那封信。信纸上,是纳兰惜诺的笔迹,她认得。 南宫燕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就是这样,她喜欢他,就算是她的笔迹都能牵动着她的心绪,让她忍不住的难过,忍不住的想念,非常非常想念。 那笔迹,就像她的人一样,淡漠,寡言,却是每每都是语出惊人。 信里没有繁琐的寒暄,没有那些繁缛礼节,这便是她最喜欢她的地方。南宫燕看着那信纸上凉薄的两行诗,泪如雨下。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只是,她不会知道,纳兰惜诺,她的如来,便是南宫瑾。 以前的纳兰惜诺,不会在乎自己曾负过谁,一个杀手,杀人如麻,又怎会在乎负了谁?欠了谁?伤了谁?可是,她不得不去在乎。 因为她是南宫燕,是南宫瑾最珍惜的人。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最珍惜的女人。 这样说来很奇怪,就连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守护他,守护他的一切。 她见不得他难过,一点都不行。 “燕儿。”不远处,柔和的声线响起,这份柔和,曾经是专属于她的。 南宫燕抬眼,看着不远处的那抹黑色身影,是南宫瑾,是她王兄。是哥哥。是曾经最近最熟悉,如今也最陌生最遥远的人。 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们瞬间疏离?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义无反顾,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死心塌地…… 南宫瑾缓缓走向南宫燕,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抚慰她正发疼的心口。可是,她躲开了,不知为什么,她现在不想见到曾经每天都想粘着的哥哥。 难道是因为,恨他没有救下惜诺,恨惜诺是为救他惹而死? 南宫瑾微微皱起眉头。“你在生气?为了纳兰惜诺?” 南宫燕听到纳兰惜诺的名字,身体明显一颤,她现在不能听到这个名字,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想到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心口就像被撕开一样的痛。 看着南宫燕动容的样子,南宫瑾的心也跟着难过。她越是在乎,他就越不知该怎么说。但是,总有一天要说出来的。 她这么爱纳兰惜诺,如果她知道,纳兰惜诺是女的,而且,就是让他死心塌地去爱的那个女人,她又怎样?一时间一无所有,她一定会像今天那样的想要杀了纳兰惜诺。 也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 “哥哥,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从小我就一直告诉自己,如果要嫁,就要嫁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人。” 听到这一声哥哥,南宫瑾忽然有些伤感,已经有多久没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自从他统一了十三国,成为了洛天大帝,她就不得不称呼他为王兄。 南宫燕把那封信贴在胸口,似是自言自语。“可是,后来我发现,根本不可能,哥哥是这天下最优秀的人了,不会再有人可以像哥哥一样,也没有人能像哥哥这样保护我,呵护我,可以一直在我身边,与我白头到老。” “直到有一天,我闯进母后宫里,然后他就闯入了我的视线,他好瘦小,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只有这样的想法。然后走近他,我才看到他的目光,是像哥哥一样的目光,那一刻,我就感觉好像是你回来了,在我的身边……确切的说,他好像很多很多年前的你……” 南宫燕看向如今已经高达魁梧的南宫瑾,忍不住的流泪。“你十三岁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不像其他人的哥哥那样高大,很瘦弱,却有和惜诺一样的目光,淡漠,坚定,决绝。那是我最喜欢的目光,小时候,我最想要你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觉得是温暖的,是安心的……” “他真的好像你,那一眼,我就决定,我一定要嫁给他,这天下,就只有他能像你一样。然后,我带着他去赏花,我好想告诉他因为有他所以我突然好爱这个世界的一切,不管曾经经历过多么可怕的事情,只要他愿意在我身边的话,那些都不算什么……” 南宫燕流着泪,面上却微微笑了起来。“然后,有刺客来刺杀我,他不过两招就制住了他们,而且,在你最危险的时刻,是他不顾一切的想着如何帮你,哪怕没人相信他,没人理解他,甚至所有人误会他,他都愿意去做。” “那个时候,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相信他,不论是你,还是他,你们最让我迷恋的,就是那种……我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相信你们的感觉。” 南宫燕低头,看着那两行凉薄的字体,微微出神。 “他杀左相,除乱党,收叛军,步步为营,所有的困境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谈笑间的事情,那个时候在我的心里,他就是一个英雄,甚至超过你的英雄……” 南宫瑾听着她的诉说,心里也有些难过。杀左相,除乱党,收叛军,看似很轻松,可这又怎是一句话的事?每一步,都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决定,何况,她不仅仅只做了这些。 “你说的对,他是一个英雄,是天下第一的英雄。” 第五十八章:后宫告急8 午后,夕阳正好。 几个贵妃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南宫燕的宫里,可是南宫燕还没有回去。纳兰嫣然的身份最为尊贵,坐在了上方的榻上,宫女们陆续上茶。 刘贵妃端过茶杯,饮了一口,气愤道:“想不到她竟然这么厉害,不过几句话就把太后哄得服服帖帖的,我真是不懂了,你看她那个样子,又瘦又小,长的那么平凡,王上到底喜欢她的什么!” 李贵妃闻言叹气道:“你还没发现吗,太后对她可是满意的很,而且王上对她也是百般维护我们根本没有机会。” 刘贵妃无奈道:“是啊,太后最看重家世背景,以前十三国混战的时候,联想国就是洛天联盟最大的成员国,交往甚密,就冲这身份,我们便输了。” 这时,一旁的陈贵妃开口了。“哎,话不能这么说,若说身份,我们纳兰姐姐也是翎云国的公主,翎云国国富民强,远在海外,一直与各国交好,而且姐姐还是王上用金屋藏娇娶来的呢,太后也很喜欢姐姐,我们还是有优势的。” “再说了。”陈贵妃笑了笑。“方才咱们公主可是听到纳兰公子的消息才离开的,说明纳兰公子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很重的,只要公主能在背后支持咱们,咱们就还有胜算。” 陈贵妃言罢,几个贵妃都看向了上座的纳兰嫣然。纳兰嫣然面上却没有一点欣慰,她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们都错了,我们已经输了,而且,性命难保。” 几个贵妃闻言皆惊。“姐姐此话怎讲?” 纳兰嫣然苦涩一笑。“你们忘了,方才她说要我去王上宫里,恐怕,一去无回。” 房间里沉寂了几秒,突然,陈贵妃恍然大悟。“那我们怎么办?!” “等公主回来,如今,我们最后的筹码就是公主,如果公主不保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话音刚落,门口一阵窸窣,众人起身,只见南宫燕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了一个下午,而身后,宫门口,南宫瑾正朝里走来。 看到南宫瑾,几个贵妃慌了神,若让他看到她们在这里,定然会觉得是她们挑唆南宫燕,不等皇甫惜诺收拾她们,南宫瑾首先不会饶恕。 纳兰嫣然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如今要躲肯定是躲不过,只能见机行事。 南宫瑾刚踏进宫门,就听到了前堂的低声细语,心下了然。他走上去,招呼宫女道:“来人,伺候公主歇息。” 宫女们应声而来,南宫瑾轻轻拥了拥南宫燕,柔声道:“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哥哥就来接你,我们出宫散散心。“ 南宫燕点点头,已然疲惫的不想说话,跟着宫女径直朝寝宫走去,甚至没发现前堂的纳兰嫣然和几个贵妃。 纳兰嫣然见南宫瑾支开了南宫燕,心底一沉。随即,她率先走出前堂,几个贵妃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她走到南宫瑾面前,行礼道:“臣妾见过王上。” 身后几个贵妃也纷纷行礼,南宫瑾点点头。“起来吧。” 前堂上,又换了一轮新茶。南宫瑾坐在上方的榻上,纳兰嫣然坐在他的旁边,其他几个贵妃分别坐在堂下两旁的椅子上,气氛一片死寂。 沉默许久,南宫瑾冷然打破了沉寂。“商量的如何了?” 此话一出,底下几个贵妃早吓得浑身发抖,她们虽然身为贵妃,却并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见过南宫瑾,早闻说南宫瑾性情暴虐,这般冷然的语气下,几人早魂飞魄散。 纳兰嫣然反倒沉住了气。“臣妾不知王上所指。” 南宫瑾心下略微惊讶,这个纳兰嫣然,定力不凡啊,放在平日里,纵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听他这般语气也要害怕,她竟如此沉得住气。 不过,她应该不是纳兰嫣然吧?他记得,那日在树林中,惜诺曾经说过,那原本要嫁过来的二公主和三公主早已残废,既然如此,她又是谁? 南宫瑾微微一笑,竟看痴了几人。“燕儿放在朕杯里的药,还有那日的禧妃,还有今日在太后宫里的事,都失算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几个贵妃脸色煞白,一句话说不出来,纳兰嫣然也不再说话。 见众人都不言语,南宫瑾轻叹。“原本我还担心惜诺在宫中会太烦闷,不过有你们这样陪她玩,倒也不错。只不过……” 说到这里,南宫瑾起身,走到堂中。“你们都是太后亲自为朕挑选的贵妃,身出名门,这是太后的一片好意,朕也倍加珍惜,所以一直都没召你们侍寝,你们愿意陪惜诺玩,朕很感激,可是,这玩得起玩不起,却是另一回事。” 纳兰嫣然一颤,抬头看向南宫瑾,他想不到,南宫瑾竟然会为纳兰惜诺这样做。 “朕的惜诺本性善良,性格直爽,你们想玩,她必然会奉陪到底,只是偶尔一不小心,就玩出了人命,你们都是太后送给朕的礼物,朕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不妥,所以,就劳烦纳兰贵妃,通知后宫所有的妃子,三日后,我会派人来接各位回家,并派送白银万两。” 话音一落,几个贵妃皆是一怔,南宫瑾的意思是……他要为了纳兰惜诺,而把整个后宫的妃子都休了?!纳兰嫣然的神色严肃起来。“此事……臣妾还要请示太后。” 南宫瑾闻言,微微勾起嘴角。“只有三日,这三日,朕保你们安然无恙的出宫,三日之后,朕就不会再过问,是生是死,诸位三思。” 纳兰嫣然的脸色白了下来,周围的贵妃们听到南宫瑾愿意放她们一马,心里早乐开了花,在这宫中虽有荣华富贵,却是提心吊胆,得不到宠幸便只能在深宫中孤单一生,得到了宠幸,又要为性命担忧,如今还来了这么强的竞争对手,能保命自然成了最重要的事。 几个贵妃纷纷跪地道谢,纳兰嫣然缓缓走下,跪在地上,颔首道:“谢主隆恩。” 帝都,城外,郊野。 何先看了一眼天色,有些焦急的朝后张望。纳兰惜诺站在一旁,望着远处,面无表情。 霍之和权龙一左一右站在纳兰惜诺的身后。这时,身后一阵马蹄声,一队人马从暗夜中狂奔而来,带头的男人一身黑袍,月光洒在他白皙冷峻的面孔上,犹如死神。 权龙与何先相视一眼,随即点头,双双转身离去。 南宫瑾走上前去,站在纳兰惜诺身旁,牵起她冰冷的手,朝她望的方向望去。 不一会儿,何先与权龙驾马而归,他们的身后,两队黑衣人整齐的排列着,跟随而来。 何先轻声道:“公主,他们来了。” 纳兰惜诺点点头,霍之看向南宫瑾,南宫瑾轻轻点头。“开始吧。” 霍之闻言朝那黑衣人队伍跑去,过去说了几句,黑衣人纷纷下马,朝纳兰惜诺与南宫瑾正前方的空地跑去,站成两列。 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行礼禀报。“暗卫一营三队奉命前来!”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疾风如鬼魅般飘然射出,不及众人反应,只见一个模糊身影从队伍中‘嗖’的一声穿过,顿时一片死寂。 突然!暗卫队的暗卫们纷纷倒地,队长见状,惊讶的张开嘴巴,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不解的看向霍之,霍之摆手道:“放心,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通知下一批人马过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然而转头间,方才消失的纳兰惜诺已经站回了南宫瑾的身旁。 “你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命大。”纳兰惜诺冷声道。 南宫瑾知道她是讽刺暗卫队的反应能力太慢,南宫瑾微微一笑。“托夫人的福。” 不过片刻,另一拨人马已经过来,按照刚才的方式一一站好,这次,不等队长前来禀报,纳兰惜诺再次袭出,一声疾风,暗卫队的暗卫纷纷倒地。 突然,只听‘咔’的一声,众人随声看去,只见暗卫队最后一排,一柄短剑碎裂,拿着没有倒下的暗卫拿着短剑的手鲜血潺潺,他一个重心不稳,跪倒在地。 纳兰惜诺回头,微微勾起嘴角。这时,霍之挥了挥手,几个人过去为那人包扎伤口。 在这样冷兵器的时代,能有人躲过她特殊体质赋予的速度以及在现代严密训练而成的精准度,实属不易。虽然两队人马中只出现一个,却也已经出乎意料了。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不停的有人马过来,纳兰惜诺重复着测试,两个时辰过去,洛天暗卫队最强的十八支队伍接受了测试,然而,却只有十个人侥幸通过。 南宫瑾看了一眼微亮的天色,轻声道:“这十个人就交给你了,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纳兰惜诺点头。“足够了。” 南宫瑾微微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纳兰惜诺轻笑,一脸神秘,“怎么做你就不必管了,总之两个月后,我就要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以一敌百。” 第五十九章:后宫告急9 第六十一章:风云四起1 何先听着楼下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不解。(小说文学网)“主人,好端端的为何要打他?” 纳兰惜诺若有所思。那人根骨奇佳,分明是一等一的高手,却佯装一副书生模样,举手投足皆是贵气,又怎的是那副痞子德行? 这般花心思努力的伪装,若是换做别人,也就真的被他所骗。不过,他恐怕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躲过纳兰惜诺的眼睛。 管你什么妖魔鬼怪,在她面前,定然原形毕露。 最重要的是,她难得出一次宫,而且这个时间,哪有人会来吃饭?他如此凑巧的进了这里,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时,霍之匆匆走了上来。纳兰惜诺看着窗外,却是一怔。 方才那几人正抬着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锦衣男子朝外走去。霍之轻声道:“他完全没有还手,身边几个人几次想冲上去,也被他拦下了。” 竟然不还手,若要还手也就罢了,若真的有所企图,便不愿在这种事上闹大,以免暴露身份,打草惊蛇。可是,他竟不还手。 看样子,他不但是有所企图,恐怕是有很大的图谋。而且进入这里,根本就是冲着她去的,竟然能在帝都查到她的踪迹。 纳兰惜诺的神色渐冷,“回宫。” 琉璃宫,纳兰嫣然正坐在前堂饮茶,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围在门口,几个曾贴身伺候她的宫女正在前堂与她叙话。 “娘娘,您真的要走吗,怎么这么突然。”一个宫女不舍道。 纳兰嫣然苦笑。“这是王上的旨意,我又能说什么,走了也好,离开这里,也不必参合那些个是非恩怨,倒落得轻松。” 另一个宫女含泪道:“可是我们舍不得娘娘,娘娘如果走了,在这宫里就再也遇不到像娘娘一样仁慈善良主子了。” 纳兰嫣然微笑。“怎么?皇甫公主对你们不好吗?” 宫女们面面相觑,连连摇头,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纳兰嫣然心下了然,叹气道:“宫里就是如此,你们要各自小心,皇甫公主本性不坏,只是对人情世故比较淡漠罢了。” “不敢当。”突然,门外传来了纳兰惜诺冷淡的声音。 门口的宫女太监们一哄而散,前堂的宫女们听到纳兰惜诺回来,吓得跪了一地。 纳兰嫣然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公主。” 纳兰惜诺走上堂,宫女们连忙起身低头退下,前堂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你来这里做什么?”纳兰惜诺冷然问道。 “奴婢要走了,特来向公主道别。” “走?去哪里?” “公主还不知道吗?王上前几日下旨休了后宫所有嫔妃,今日是离宫的日子。” 这件事她着实不知道,心底一股暖流趟过,却也有几分的担心。这事若让那太后和南宫燕知道了,后院恐怕就要起火了。 不过,这挽月没有理由再来找自己啊。能够出宫离开这里,她应该赶紧逃走才是,明知道自己要她的命,却还上门来提醒? “哦,知道了。”纳兰惜诺点点头。 房间里沉寂片刻,纳兰嫣然开口道:“公主,其实奴婢前来,是有事想要告诉公主。” 纳兰惜诺心底冷笑,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哦?什么事?” 纳兰嫣然思咐半秒,轻声道:“前几日,赵松赵大人曾来找过我。” 纳兰惜诺喝茶的动作微顿,没有言语,继续喝茶。 “他想要从奴婢这里探听关于您的事情,问奴婢您有些什么弱点,还说,奴婢现在很危险,说您对奴婢动了杀心,如果奴婢再不还击,便会死在您的手里。” 纳兰惜诺冷笑,这个赵松,是想联合她一起对付自己。不过,她又为什么来说这些? 她不是应该趁机与赵松联手拼死一搏才是? “纳兰嫣然,二姐。”纳兰惜诺冷然唤道。 纳兰嫣然一怔。纳兰惜诺起身,走到她身旁,冷笑道:“你是纳兰嫣然,我的亲姐姐,赵松如何会找到你的头上,他又怎知道你信得过,敢与你说那些?” 纳兰嫣然的脸色苍白起来。 纳兰惜诺继续道:“赵松这个人我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他就是一只老狐狸,做事谨慎的很,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轻易做,没有把握的话,他也不会轻易的说,他能如此对你毫不避讳的说这些,又想与你联手,想必,是你表露了想要除掉我的心思,才会让他对你这么坦诚相待的吧?” 纳兰嫣然的背部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忽略了一点,她忘记了她是纳兰惜诺,任何人在她眼前,都仿若是隐形人一般,根本没有耍心机的机会。 而在她面前最理智的行径,便是说实话,不要耍滑头。 纳兰嫣然点头。“对,那日在太后宫中,我与众妃前去说你害死禧妃的事情,从太后宫中出来,他便说要与我细谈。” “哦,你们打算怎么除掉我?”纳兰惜诺坐回榻上,饶有兴趣的问道。 纳兰嫣然握紧拳头,脸色煞白。“赵松说,想要除掉你,首先要牵制住王上,所以,他将在此次联合几路想在婚宴造反的人马,呈造反之势,到时候再向太后表明你的身份,治你欺君之罪,再将造反的罪名嫁祸于你……” 纳兰惜诺听着,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如果赵松的计划就像纳兰嫣然所说的顺利进行,到时候,天下百姓就会将矛头指向她,太后和朝中众臣也会向南宫瑾施压,那个时候,就是逼迫他在家人、天下还有她之间做选择,她知道,他一定会选择她。 可是,她不能让他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况。 不论是家人,或是天下,都是他最珍视的,她不想他难过,一点都不可以。 更可怕的是,虽说是要呈造反之势,可赵松一旦这么做,就是引狼入室,他只想吓唬太后吓唬南宫瑾,可那些人却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不过,既然他自己已经有了这样的计划,又何必告诉纳兰嫣然?她区区一个贵妃,又能帮他什么? 看出了纳兰惜诺的疑问,纳兰嫣然低头道:“在这之前,赵松问奴婢,她问奴婢公主的弱点是什么……奴婢说,公主的弱点,就是王上,所以……” 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从南宫瑾下手,便是直直的将剑锋对准了她致命的部位。 “再者,就是想要奴婢在太后和南宫燕身边煽风点火。”纳兰嫣然补充道。 “你暂时不要离宫,就留在太后身边。”纳兰惜诺淡然道:“他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 纳兰嫣然闻言,心底松了一大口气,纳兰惜诺中计了,她准备利用她探听赵松风声,这样就好,这样就有机会了!“奴婢遵命!” 深夜,原本还算有点人气的皇宫一片死寂,所有嫔妃的宫里都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琉璃宫灯火通明。 纳兰惜诺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肚子早就饿了,不过南宫瑾还没有回来,她想等他回来一起吃,就像一对夫妻那样。 他们相遇到现在,一起吃饭的那几次都是在山林中狼吞虎咽,回到宫里的几次又是各种的应酬,很少真正的独自两人在一起用餐。 眼看已经三更,南宫瑾还没有回来。纳兰惜诺起身,神色微冷。 突然,一阵的邪风吹来,堂内的烛火全部熄灭!室内顿时一片黑暗,纳兰惜诺暗叫不好,她正饿着肚子,若真是有高手前来,她根本抵挡不了几招。 远处,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树枝轻摇,仿若在说不要担心。纳兰惜诺这才想起,索命无常还在外面保护着自己,顿时心安。 她缓缓迈开脚步,朝院中走去。 然而,刚没走几步,身后便有一道疾风袭来,她猝不及防的被一把拉走,然而,院中的索命无常却没有一丝动静。 她反手想要反击,而那人身手却是极其敏捷,一只大手用力抓住她,她用力的想要挣脱,却被对方制的死死的,连动都无法动弹。 那人没有犹豫,拦腰抱起她,朝里面的寝宫走去。 纳兰惜诺心下一惊,本想喊人,可却怎么都喊不出口。她什么时候喊过救命?什么时候尖叫过?她堂堂一个女少将,杀人无数,若被人知道自己大喊大叫,那多丢人?! 可是……现在如果不喊,下一秒怕是要死在这黑衣人手里! 正焦急,那人一把将她丢至床上,她起身欲逃,却又被抓去了双手,冰冷坚硬的触感捆绑在她的腕上,动作甚是敏捷娴熟。 纳兰惜诺心中正纠结要不要喊救命,只见那人直直的压了上来!纳兰惜诺奋力的挣扎着,可那人却连理都没理,一把扯去她的衣服。 雪白的双峰暴露在空气中,纳兰惜诺一窒,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看样子,不喊救命是不行了。“来人!救……唔!” 刚开口,一双冰冷的唇便覆盖了上来,有些熟悉的触感,可是这一刻纳兰惜诺的冷静全无,她根本没办法静下来思考什么,饿着肚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还被压得死死的,胸前一双大手正毫不留情的侵犯。 第六十二章:风云四起2 第六十三章:风云四起3 第六十四章:风云四起4 第六十五章:风云四起5 何先闻言大惊,这……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她刚飞身而去,他们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她就已经解决了五个?! 再回头看回来的这些暗卫,个个狼狈不堪,几个致命的部位都多多少少受了伤,那也是因为纳兰惜诺手下留情,否则必死无疑。(小说文学网) 霍之不由的勾起嘴角,权龙脸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仿若是自己这么厉害一般。 又过了许久,纳兰惜诺飞身而来。 霍之朝她身后看去,却迟迟不见剩下的几人。 何先也张望了一眼,没看到别人,疑惑道:“不是还有五个人吗?” 不一会儿,远处有一队人走来,他们手中抬着担架,而那担架上,正是尚未回来的五人,他们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 五人见状,心下暗喜,他们还以为自己率先被淘汰了,现在看来,他们可以留下,成为洛天最荣耀,也最精英的一部分。 “你们可以回去了。”忽然,纳兰惜诺冷然开口。 几人一怔,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纳兰惜诺在说什么。这个时候,不远处霍之为担架上的几人解开了穴道。 权龙明白了纳兰惜诺的意思,对前面五人挥手示意离开。 前面几人还没弄懂状况,其中一个忍不住问:“这……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便对上纳兰惜诺瞥来的目光,他不由得一颤,那目光,寒冷彻骨,犹如鬼刹,浓重的杀伐之意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纳兰惜诺却没有吝于解释。“方才的比试中,你们的身手相差无几,不过,你们是将注意力放在与我打斗之上,一心想占上风,而他们,却以保护人质为先,虽然会因分心略逊一筹,但是,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五人明显不服,纳兰惜诺继续道:“胜一招,输一招,并不重要,因为这些东西都可以经过岁月的积累,通过自身的努力来提高,最重要的是心,是你们对于自身职责的理解。” 听到这里,五人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这一点。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我要的是你们保护人质,而不是打败我。他们,是在保护人质的情况下兼顾着与我交手,而你们,是在与我交手的情况下兼顾着保护人质,虽然是一样的事情,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五人羞愧的低下了头,确实,这只是演练,若放在平日,他们会因为这样做而酿成大错。 何先权龙与霍之三人脸上露出崇敬之色。可这对纳兰惜诺来说,不过是再重温过去的部队生活,从懂事开始,她就在这样一场又一场的淘汰中生存或者被淘汰着。 一直到后来,再也没什么可以战胜她,没什么可以将她淘汰,那个时候,是她人生中最为辉煌的时刻,雇佣兵界第一人,最年轻的女少将。 被淘汰的五人离开了麒麟山。剩下的五个人齐齐站在纳兰惜诺面前。 这个时候,不远处有几个人抬了一个火炉过来,火炉里,放着一块烙铁。 秋风萧瑟,火炉中烟苗随风飞舞,火光殷红,在昏暗寒冷的秋晨里显得诡异。纳兰惜诺走过去,拿起烙铁,只见那烙铁上,刻着一只凶恶狡黠的狼头,被烧的通红。 红色的火光映在纳兰惜诺脸上,她面无表情,眼神里,却是一如既往的决绝。 “这是最后的考核,选择权在你们手里。你们是洛天,乃至整个天下最强的人,你们必然天下无敌,所向披靡,但是,你们要想清楚,走上这条路,就再无选择,非生即死,等待着你们的,也许是以一敌百的险境,也许是以一敌千的绝境,但是,不论前方等待着你们的是豺狼还是恶虎,当你们选择留在这里的这一刻,也就选择了迎头而上。” 纳兰惜诺淡然一笑,“我相信你们的忠贞,因为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傲骨的汉子,选择了一条路,纵是死也不肯回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认真考虑。若不愿留下,那是人之常理,你们可以现在就离开。若愿意留下,那么,就同我一起印下这枚狼印,从此,我们犹如一体,纵横天地,生死相许!” 言罢,纳兰惜诺扯开衣领,抬手将烙铁朝左肩印去,众人皆惊! 顿时,滚烫的烙铁腐蚀皮肉的嗞嗞声回想在空气中,汗水浸湿了衣衫,纳兰惜诺却一个眉头都没有皱,她痛的浑身发抖,却潇洒的将烙铁扔进炉中,左肩之上,猩红一片,凹陷的狼头印记在月光下仿若活物,令人生畏。 纳兰惜诺迎风而立,冷眸中的坚毅令人为之触动。 这时,何先走到火炉旁,扯开衣领,毫不犹豫的将烙铁朝左肩印去,紧接着是霍之,接着是权龙,他们义无反顾,笃定,决绝。 剩下的五人,眼中没有丝毫犹豫,陆续上前,在自己的左肩,在自己的心头,印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 如纳兰惜诺所说,从他们决定留下的那一刻起,从他们拿起烙铁印下无法抹去的印记时起,不论前方等候的是豺狼还是猛虎,他们都已选择迎头而上。 暗夜天狼,潜于黑暗,藏于夜天,天下无敌,所向披靡。 回到琉璃宫,南宫瑾还没回来,还有一个月便是册封大典,每日案上的奏章堆砌成山,他分身乏术,太后还雪上加霜。 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坐下,权龙就闯进了宫里。看到纳兰惜诺,权龙忙上去,他的神色凝重,纳兰惜诺见状,让周围的宫女都下去。 权龙见四周无人,低声禀报。“派去查赵松的人回来了,去的人说,暗中好像有人在刻意阻拦他们,而且几天下来,根本查不到什么确切的东西。” 纳兰惜诺微微皱眉,走到窗前,看着远处正缓缓升起的朝阳。“查到些什么?” 权龙颔首。“赵松原本是……圣金国的人。” 什么?!圣金国的人!独孤家的人?! 纳兰惜诺心下大惊,面上却无任何表情,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冒出来,惊的她微微一颤。 “知道了,此事不要声张,不要让瑾知道。”纳兰惜诺轻声嘱咐。 权龙点头,退身出去。 纳兰惜诺握紧了拳头,依太后的说法,赵松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而且跟了她已经有几十年,而赵松本人却是圣金国的人。 他自小就是太监,而只有皇宫才会有太监。 他的手里有太后的秘密,而且太后被他抓着把柄,非但没有杀他,反而拼死保护。 他和独孤家是什么关系?太后又与他是什么关系? 突然,腰间一热,纳兰惜诺惊醒,反手从袖中抽出短剑朝后刺去,南宫瑾敏捷的抓住她的手,看到是南宫瑾,纳兰惜诺松了一口气,收起短剑。 “怎么了?”南宫瑾看着她微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纳兰惜诺摇摇头。“想点事情,没听到你进来。” “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南宫瑾从背后轻轻拥住她。 纳兰惜诺摇摇头,没有说话。南宫瑾发现了她的反常,捏住她的肩将她转向自己。 “嘶……”纳兰惜诺突然眉头紧皱,右手捂住左肩,脸色惨白。 南宫瑾一惊,连忙拉下她的手,扯开她的衣领,只见左肩上,皮肤焦烂,伤口处还有血迹,血红的狼头看起来十分骇人。 南宫瑾一窒,随即脸上笼罩起一层寒气。“这是怎么回事?!”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拉起衣服,“无碍,睡一觉就好,你忙了一整夜,累了吧,赶紧歇息吧,等会还要上朝。” 说罢,她便往寝宫走,南宫瑾转身,冷声道:“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一怔,停住脚步。 “以后不要这样。”南宫瑾的声音很冷,冷的彻骨。“我从没要你为我做什么,你是我的女人,你没有资格这么不珍惜自己,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受伤。” 纳兰惜诺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却极力忍耐着,撑的伤口生疼。 南宫瑾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走上去,小心翼翼的把她揽入怀里。他的声音仍旧寒冷。 “听到了吗,不许再受伤,你是我的女人,你是南宫瑾的女人,你的遍体鳞伤,是我的耻辱,是对我的惩罚。”南宫瑾的眼眶通红。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 他没有说在她熟睡的那些夜晚里,他抱着她,感受着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疤,每一道都像伤在他的心口,痛不欲生。 他曾在她熟睡的时候伏在她的脖颈,默默流泪。他是帝王,他不可一世。他是男儿,只流血,不流泪。可是看着她的遍体鳞伤,回想着她为他几乎死去的那些时刻,他害怕睡着。 他总怕又像过去的那些日子一样,醒来的时候,再也见不到她。 他一度想要把她绑在身边,一刻不离,他想要紧紧看住她,把她控制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他害怕离开她,哪怕一秒。他怕一秒之后,当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又多了一道伤口。 这,是对最他大的惩罚。 泪水滑落,纳兰惜诺轻轻点头。 她伸出手轻轻捧住那张冰冷而英俊的面孔,轻吻他的唇角。“我知道,再也不会了,再不会让你担心。” 第六十六章:风云四起6 第六十七章:风云四起7 正午,街道上的人群终于少了一些,周围的酒楼中热闹了起来。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看车架的装饰,也是大户人家。车子停在了一座酒楼前,而那酒楼大门紧闭,却像是早就停业。 楼上的牌匾已经布满灰尘,隐约看的清是哪几个字——柏明楼。 马车停下,一个男人连忙从车里跳了下来,然后毕恭毕敬的弯腰掀开车帘,车内伸出一只手,扶在那人手背上,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缓缓钻出。 赵松抬头看了一眼眼前冷清的酒楼,心中苦笑,一旁的男人上前推开虚掩着的大门,跟着赵松一同走了进去。 二楼雅阁,纳兰惜诺正与霍之对弈,霍之神情凝重,如上沙场。而纳兰惜诺则是一脸慵懒,落子毫不犹豫,甚至不必思考。 这个时候,权龙掀开珠帘,轻声道:“他来了。” 纳兰惜诺微微挑眉,一大早赵松就派太监进宫说要见她,为表诚意还让她选地方。这一次,纳兰惜诺却猜不到他为何要见自己。 不过片刻,赵松就上了楼,走到门前,权龙掀开珠帘示意他进去,他抬眼看去,纳兰惜诺正坐在那里下棋,根本没有要起身迎接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走了进去。“让公主久等了。” 这个时候,霍之倏地起身,一脸激愤,赵松一怔,以为他要对自己怎么样,提高了警惕,然而,霍之却懊恼道:“防不胜防,防不胜防啊!!” 赵松这才明白霍之是输了棋,他走上前去,朝那棋盘看去,不禁一窒。 好诡异的走法,乍一看完全没有章法,不按常理出棋,可走到最后,就会发现这整个棋盘早就成了她掌中的陷阱,一环套一环,步步为营,无从防备! 看到赵松正在看棋盘,霍之才发现赵松已经到了,他忙退到一边。“原来赵大人到了,在下有失远迎,失礼。” 赵松摆手。“霍大人见外了。” 霍之笑着朝他点点头,然后与权龙退了出去。 “赵大人请坐吧。”纳兰惜诺伸手示意他坐下。 赵松点头道谢,随即坐下,眼睛却还在看着棋盘,忽然,他猛地抬头,不解的看向纳兰惜诺,这棋盘中有一个极大的漏洞,这漏洞是致命的,不论她在外如何布阵,如何误导,若是旁观者,一眼便看的出那漏洞。 只赢一处,满盘皆输。 “不知赵大人找我有何事?”纳兰惜诺没打算跟他论棋。 赵松微顿,随即轻笑,这也确实是纳兰惜诺的作风,她在不必要的时候,不会给任何人面子。“我今日是想来告诉公主一件事。” “哦?什么事?” “纳兰嫣然提议与我联手,引进几路人马作乱册封大典,呈造反之势,前几日太后遇刺的事情发生后,她又找我,要我将册封大典会动用的太监全部换成她的人。”赵松也没有犹豫,直切主题。 纳兰惜诺心中暗自思付,这赵松向来是一副小人嘴脸奴才相,张口闭口都是奴才,今日怎的看起来一本正经,还换了自称,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 而且,上次纳兰嫣然前来说此事是他所谋,今日他又推脱到了纳兰嫣然的身上。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件事定然有人已经在策划布置。 “你为何要告诉我?”纳兰惜诺似笑非笑。 赵松轻笑,从棋盘上拿起一颗纳兰惜诺所执的黑子,摆在了自己面前的桌上。“因为只有你才救的了他们。” “他们?” “南宫家的人。” 纳兰惜诺开始疑惑了,赵松这是什么意思?死到临头了想要装忠臣?他应该不会做这么弱智的事情。“你告诉我,不怕我杀了你?” “怕。”赵松毫不犹豫。“就是因为怕死才身不由己,我若不怕死,你又怎能利用我铲除左党?我若不怕死,她纳兰嫣然又如何要挟的了我?我若不怕死,又怎会背叛太后娘娘。” 纳兰惜诺没想到赵松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是只有真正的坦露心扉才说的出来,换做往日,赵松是说不出这种话的。 说着,赵松苦笑。“可当真的必死无疑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怕了,真的要死了,就终于能按照自己的心来做一件事了。” 按照自己的心做一件事?做什么事?做忠臣?未免太晚。 看出了纳兰惜诺眼中的讥讽,赵松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我今天来见你,并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我什么,在别人眼里,我赵松是小人也好,奸贼也罢,我都不在乎,能在死前做一件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赵松此生足矣。” “我信。”纳兰惜诺淡然道。 赵松一怔,他抬起头,不解的看向纳兰惜诺。 “没有谁天生就是坏人,没有谁天生就是卑微,也没有谁天生就愿意做一个人人唾骂的奸贼。”纳兰惜诺似笑非笑。“谁不想像他南宫瑾一样,做一个不可一世天下无双的天之骄子,谁不想整个天下都匍匐在自己脚下?可至高无上的代价,却不是人人都付得起的。” 赵松听着纳兰惜诺的言语,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纳兰惜诺会相信自己。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没有做好人的勇气,没有做忠臣的胆量,付不起至高无上的代价,却又不想被人踩在脚底下,像是夹缝中的蝼蚁,从一只到一群,建立起自己的王国,想要从中寻找一点点的安全感。” 赵松错愕的看着纳兰惜诺,不经意间,他的脸颊竟已被泪水浸湿,纳兰惜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直直敲中了他心底最脆弱却也是最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这样的角落,不能被人知晓,也不会有人知晓。人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们看到的赵松,是一个小人,是一个奸贼,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太监。 这本是他的心声,却从纳兰惜诺的嘴里说出来,简直令他震撼。 “蚂蚁的巢被水淹了,它们都会义无反顾的进行补救,你没有错,每个人都怕死,选择活下来的人从来都不可耻。你只是在捍卫自己,保护自己,并没有错。”纳兰惜诺看着他,目光里没有往日的淡漠与冷酷,而是让人不适应的柔和。 赵松忍不住老泪纵横,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是被人理解,是即使所有人都觉得你错了,在生命的尽头,准备带着绝望离去的时候,有一个站出来说,我明白,你没有错。 “公主……”赵松眼泪不止,想要对她说一声谢谢,却哽咽。 现在说谢谢,未免太晚。事态已经不再受他控制,他无法阻止什么,更无从挽回什么。 “我不杀你,并不是杀不了你。”纳兰惜诺看着棋盘,苦笑。“起初,我是想要留下你做靶子,左党余孽最后寻仇必然会寻到你的头上,其次,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是忠于太后的,你不会做叛国篡逆的事情,所以,我并不担心。” 赵松一怔,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南宫瑾会喜欢这个女人,这个看起来哪里都不出色,却哪里都会让人震惊而又不由崇敬的女人。 她敢相信自己的敌人。 不是愚蠢,更不是天真,而是自信。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傲然与自信,她相信自己可以应对任何事情,她相信自己的每一步棋,她相信即使自己这一步棋走错了,也可以保自己完全。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如她盘中的棋子,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唯独—— 突然,赵松恍然大悟!这棋盘中,唯有一处是可以致命的漏洞,唯有一子是必不可少,一旦失去就会满盘皆输的! 她故意留下那样的漏洞,然后拼尽全力的布下各种阵法陷阱,让人根本无从下手,可是,一旦有一点失误,一旦那颗子失陷,必输无疑。 对于她来说,这颗子,就是南宫瑾吧?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说另一件事。”赵松擦干眼泪。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请讲。” “是关于太后娘娘,还有王上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那日娘娘拼死相救。” 纳兰惜诺的神色渐渐凝重,她意识到,这一定是一个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秘密。 “那个时候,圣金国还是十三国中最强大的国家,而当时的第二强国,便是太后娘娘的故国,楚渊国。那个时候,娘娘被送到圣金国皇宫抚养……我那时便成了娘娘的贴身太监。” 这是一个尘封已久的惊天秘密,赵松诉说的时候,神态仿若回到了那段时光,那个时候,他追随一生的慕容太后,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是聪颖傲气的慕容小公主—— 几十年的光景,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仅仅半个时辰就已经说尽。 纳兰惜诺的脸色苍白,眼中留有慌乱。 赵松起身,跪倒在地,他朝着纳兰惜诺缓缓叩头,纳兰惜诺睫毛轻颤,却面无表情,没有动作。 “请公主务必保守秘密,太后娘娘就只剩下王上了,如非必要,请公主您……”说到这里,赵松再度哽咽。“奴才将娘娘托付给您了。” 第六十八章:风云四起8 第六十九章:风云四起9 已是深夜,琉璃宫。【小说文学网】 南宫瑾带了奏折在里面的书房批阅,纳兰惜诺不想打扰他,便在前堂饮茶。 这个时候,权龙从大门口跑了进來。纳兰惜诺微微勾起嘴角,放下茶杯。 “公主,事情办妥了,全中。”权龙也抑制不住喜悦,连说话都带着笑意。 纳兰惜诺点点头。“有多少?” 说到这里,权龙心有余悸。“有一百人左右,其中有十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纳兰惜诺显然也被这个数字吓到了,加上这一百多个高手,还有安排到太监队伍中的三百多人,他们足足有四百个武功高强的死士潜入了帝都。 想着,权龙心中不禁暗叹,不愧是他的主人,运筹帷幄,出手极快,不然,如果他们里应外合,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这仅仅是其中一路人马,应该是主力队伍,其他另外几路还沒一点痕迹。 “主人,那个人的身份我们还沒查出來,而且另外那些人马也沒消息,可是,已经沒多少时间了!”还有三天就是册封大典,权龙有些担心。 纳兰惜诺似笑非笑。“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这普天之下,能有几人可以把自己的身份藏的如此天衣无缝?又有几人能有上百上千的死士追随,又有几人可以随意将这死士不动声色的带入洛天? 如果是他的话,倒不必担心了。 他的是主力军,所谓其他的几路人马,恐怕也就是凑个热闹,到时东窗事发,第一个逃的肯定是他们,不值一提。 权龙见纳兰惜诺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便不再提,他继续道:“另外,我们得到消息,今日纳兰嫣然去赵松的府上了。” 纳兰惜诺心底一颤。果然是她。纳兰惜诺自然知道,埋伏在宫人中的那些人是无法通过太后铲除的,她只是想这样提出來,看看到底谁会前去阻止或者接应。 她本以为,能够与那些人马有所串通的,应该是赵松才对,纳兰嫣然虽然也是处心积虑,可却沒想到竟是那样的背景。 她竟是他的人,这么说來又复杂了。 而且,不知道赵松是否将这个秘密告诉过她,若她知道那个秘密……若她知道瑾真正的身世,关键时刻必然会说出來乱了瑾的心绪。 想到这里,纳兰惜诺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权龙离开了,纳兰惜诺抬头,望向书房,书房的门大敞着,南宫瑾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身影被烛光拉的很长,不知是不是天气转冷的缘故,纳兰惜诺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几分孤寂。 已是秋天,洛天临北,秋风瑟瑟,夏天刚过去,就已经有了几分初冬的寒意。 南宫瑾正看着外面漆黑的宫楼,寒风切割在脸上,有几分刺骨,突然,肩上一重,纳兰惜诺为他披上一件裘衣,细心的掖下裘衣的领口,怕冷风钻进去。 南宫瑾对她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冰冷的触感让他眉头不由一皱,他有些责怪的冷冷瞥了她一眼,张开怀抱,把她拉进宽大的裘衣,紧紧裹住。 “时间过的真快,已经入秋了。”纳兰惜诺贪婪的挤在温暖的怀抱里,轻声感叹。 “是吗,可我觉得很慢。” 纳兰惜诺抬头不解的看向他,他微微一笑。“怎么等來等去,还有三天。” 纳兰惜诺有些羞赧的别开脸,还有三天是册封大典,还有三天,她就名正言顺的成了他的女人,他唯一的女人。 虽然她不在乎什么名分,可是她知道,对于这里的人來说,名分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想直接带着他离开这里,不要有什么所谓的仪式和典礼,可是,她也知道,在这样的时代,仪式和典礼向來都是一个神圣的过程。 似乎有了这样的仪式,两个人的命运就会被上天紧紧的捆绑在一起,永不分离。 但是,这样的典礼对于他们來说,却不那么简单。 看出了纳兰惜诺的担心,南宫瑾轻声道。“这几天,你就好好的待在宫里吧,不要再去管那些人,我正等着他们來起祸乱。” 纳兰惜诺神色一凝。“你怎么知道?” 南宫瑾轻笑。“我怎么会不知道?从决定不杀尽天下诸侯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们才不甘心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纳兰惜诺不解。“那你为什么不杀尽他们?” 南宫瑾仍旧笑着,声音却是淡然。“天下从來都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承担的起的。” 纳兰惜诺明白了,她沒有再问什么。 他早就与自己说过,天下不是他承担的起的,因为他有情。因为有情,他无法下手杀尽独孤家的人,因为有情,他无法下令诛尽天下王侯。 天下王侯不死,洛天就永远无法统一,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 所以,他才说决定在此次大典中,将主权交给独孤寒。 他早知道,这次大典中难免要大战一场,他之所以无所动作,就是等着他们來,然后,让洛天大帝南宫瑾,在这场战役中死去,从此之后,天下再无洛天大帝。 剩下的,就是只是他,南宫瑾。 “可是,这样你就一无所有,这些都是你用命拼搏而來的,你真的要这样放弃。” 纳兰惜诺不懂,就算是她,也难以去放弃自己用生命拼搏而來的东西,除非,是为了他。 南宫瑾微笑。“独孤裘曾对我说,帝王者,至高无上的同时也一无所有。那时,他说他不想做皇帝,也不想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做,因为他不想我们有一天失去彼此,纵然在一起,也再无法如初。” 说着,南宫瑾的某种掠过一丝黯淡。“后來,我成了洛天大帝,我也终于明白他所说的一无所有是什么。因为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但是忽然有一天,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长相平凡的让人抓狂,身子娇小的几乎会被风吹倒,可是却极其的霸道,眼睛里满是盛气凌人的傲然,那么不起眼,却让人魂牵梦绕,舍不得,放不下。” 说着,南宫瑾笑着看向纳兰惜诺。“那个不可一世,至高无上的洛天大帝就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说起來,她还真是个妖孽,不知会什么魔咒,到后來,洛天大帝已经被折磨的沒一点出息,心里只想着能像现在这样,可以拥抱着她就就会觉得上天实在待他不薄,只要她,就不会是一无所有。” 纳兰惜诺静静倾听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不要江山,不要美人,我只要你。” 洛天,帝都,郊外。 已是深夜,郊外的山村中,一处木屋仍旧亮着灯,院子里听着几匹价格不菲的骏马,拿着刀的黑衣人正來回巡视着,看护院落。 屋子里,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火炉前,增添炭火亲自烧酒,虽然鼻青脸肿,却一脸笑意。 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闯入院落,随即几人跳下马,快步朝屋里走來。 领头的人毫不客气的踢开门,带进一阵寒风,吹的火炉烟苗四起,白衣男子抬头看去,笑着朝他点点头。“各位请坐吧。” 领头的大胡子冷哼一声,朝一旁的座位走去。“凌王爷,再过几天可就是册封大典了,你现在说让我们增派人马,是何用意?” 另一个比较书生气的红衣人倒是不急着质问,他看凌王鼻青脸肿,心下狐疑。“凌王,你怎被打成这副模样?是谁干的?难道出事了?!” 凌王淡然一笑,从炉上拿过烧酒,亲自为他们斟酒。“无碍,前几日遇见一个无赖。” “哦?无赖?哪个无赖敢在你凌王头上动土?”大胡子不屑的哼道。 凌王坐回上座,饮了一口热酒。“纳兰惜诺。” “什么!!”大胡子拍案而起。“纳兰惜诺?!你!!你怎惹上了她!!” 这纳兰惜诺的名声他们可是知道的,替南宫瑾平了内乱,就连南宫瑾原本生死旦夕的时候,她一句话就解决了援兵的问題。 在这个关头惹到她,情况可就不乐观了。 凌王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仍保持着笑意。“不小心遇见的,结果被她识破,是我太轻敌,想不到她那么厉害,而且,也够狠毒,知道我不敢打草惊蛇,所以不能还手,于是就派人下狠手,已经打了我两次。” 红衣男人点头。“沒有还手就好,这样她还不会想到你的头上,毕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而已。” 这时,凌王轻轻一笑。“我的主力队伍已经被她杀了一半,计划也已经被她搅乱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沒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看起來有点享受被她算计。 “什么!!!”大胡子快气昏过去了,红衣人也是一窒。“那我们怎么办?” 凌王收起笑容,淡淡道:“增派人马,集中兵力,杀了她。” “杀她?”大胡子不解,“杀她有何用?” 凌王轻笑。“只要她在这场祸乱中死去,不必我们动手,南宫瑾会将洛天拱手相让。” “她有那么厉害?”红衣人怀疑。 凌王不再说话,她确实厉害,因为,她是南宫瑾的弱点,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第七十一章:洛天祸乱1 南宫瑾狡黠一笑。【小说文学网】“真生气了?是你说不要让你的。” 纳兰惜诺猛地回过头怒视他,“你还说!” 南宫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看着南宫瑾得意的样子,纳兰惜诺上去狠狠咬住他的唇,让他无法再笑,南宫瑾连忙摆手求饶,他可不想带着伤参加册封大典。 纳兰惜诺放开他,心里解气不少,南宫瑾轻轻拥住她,无奈道:“你呀,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要强?我是你丈夫,赢你又如何?” “就是不行!”纳兰惜诺干脆蛮不讲理了。 “好好好,不行,你是女英雄,都由你來做,你罩我,这样行了吧?”南宫瑾轻声哄她。 纳兰惜诺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來,嗔道:“讨厌。” 一盘棋下來,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这个时候,门外领事宫女走了进來。 “王上,太后派人來找嫣然姑娘……” 南宫瑾道:“告诉她纳兰嫣然早就回去了,不在这里。” 领事宫女点头转身欲走,纳兰惜诺道:“等等,顺便让她告诉母后,我和王上今天中午过去,陪她用膳。” 宫女点头退了出去。 南宫瑾闻言心中深感欣慰,他以为她会因为母后听信赵松谗言下狠手杀她的事情而有所顾忌,想不到她完全不计较。 不过也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虽做事滴水不漏,心思缜密,但唯一能让她生气的就是输给别人,或者有人伤害她的人,除此以外,其他的任何事她都不会在意。 回头,对上南宫瑾柔和的目光,纳兰惜诺狐疑。“干嘛用那么肉麻的眼神看我。” 南宫瑾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箍住。“夫人~” 太后宫里,热闹非凡。自从南宫瑾开始了十三国统一的征战,他们母子就再也沒有像今天这样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饭。 再加上喜事将近,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开心。赵松的离世对太后的打击不小,几天之内,太后明显的老了很多,虽然她也年事已高,可一直看起來也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只是一夜之间,竟多了缕缕白发,还有几条皱纹。 南宫燕也过來了,一进门就嚷嚷着找纳兰嫣然,而纳兰嫣然却还沒有回宫。南宫燕不罢休,跑进寝宫也不顾太后正在和南宫瑾还有纳兰惜诺说话,直接打断问道:“纳兰姐姐呢,怎么沒看到她?” 太后怪她沒有礼数,不满道:“今日出去到现在还沒回來。” 南宫燕疑惑。“出去?去哪儿了?” 南宫瑾接话道:“今日母后让惜诺试穿礼服,有几件不合身,便找她过去说说改礼服的事情,应该是去制衣局了吧。” 南宫瑾很少关注这些琐事,更不会关心其他的女人,这一次不但衣服的事上了心,竟还帮着她猜测纳兰嫣然的去向,南宫燕心中不满,却沒多说什么,哼了一声朝太后走去。 四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不一会儿,宫女上來说饭已经好了。 四人移席,饭桌上,南宫瑾对纳兰惜诺十分呵护,自己吃饭,眼睛却是不离纳兰惜诺,太后看了只管开心的笑,南宫燕却黑着一张脸,嚼着饭菜一句话不说。 纳兰惜诺皱着眉头,把碗里的胡萝卜全部拨到碗边,只吃肉,南宫瑾拿起筷子,把肉里的菜全挑进自己的碗里,南宫燕越看越气,一把摔下了筷子。 太后皱眉。“燕儿!” 南宫燕鼻子一酸,流着眼泪跑了出去,南宫瑾起身正要追,慕容太后不悦道:“不必追她!都被你宠坏了!” 南宫瑾叹了一口气,朝后面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忙追了出去。 慕容太后生气道:“哥哥找到了心爱的女人,该替哥哥高兴才对,她闹的哪门子脾气?把她嫂嫂放在何处?又当我这个母后是什么!” 纳兰惜诺连忙安抚。“母后不要生气,燕儿还小,而且最近因为大典的事情我也忙昏了头,沒顾得上和她好好谈谈,以后会好的。” 慕容太后见纳兰惜诺劝解,神色缓和了一些。“唉,你也是金枝玉叶,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我是怕委屈了你。”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不碍事,从今以后都是自家人,不该计较那么多。” 南宫瑾正喝茶,险些呛到,真想不到纳兰惜诺还能说出这种话,不过,这却是她的真心话,她爱他,就必然会爱他的家人,像爱他一样的爱着。 慕容太后看纳兰惜诺这么通情达理,倍感安慰。“果然是皇甫家的孩子,知书达理又大度,对了,听说明日你哥哥就要带着贺礼过來了,不知你母后可会前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都忘了亲自写份帖子送去,太失礼了……” 听到这里,南宫瑾和纳兰惜诺均是一怔,他们怎么把这档子事忘记了,明日一早,皇甫凌和独孤寒就要进城了。 纳兰惜诺忙道:“是惜诺太失礼,來的太突然。我母后她……不來了,只派家兄來送些薄利,待大典过后,再准备厚礼前來。” 慕容太后摆手。“哎,应当是我让王儿准备了聘礼去贵国一趟才是,也罢,就等大典过后,让王儿带着我去一趟,也有好几年沒见到他们了。” 纳兰惜诺继续寒暄。“母后也说很想念您……” 这次她换了母后,沒敢再说父王。 慕容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王儿,明日一早你就去宫门亲自迎接。” 南宫瑾颔首。“是。” 翌日,清晨,洛天皇宫门外百里的街道上,人潮拥挤。人人都想一睹异国使臣的风采,而且听说今日那联想国的凌王与圣金国太子独孤寒都要带着贺礼抵达,百姓们更是废寝忘食的早早等候在街口。 皇宫门口,仪仗队也早早等候在那里。 南宫瑾怀抱着纳兰惜诺,正在宫墙之上的宫楼里等候。一盏茶刚过,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來,低声道:“王上,凌王來了。” 楼下,仪仗队开始吹打着乐器,舞姬们翩翩起舞。 纳兰惜诺与南宫瑾走到宫门前,只见远处有一支队伍正缓缓前进。 领头的人骑着白马,一身锦服,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俊秀的面孔在阳光下看起來令人心动,一身华贵之气难抑,举手投足皆是优雅。 纳兰惜诺似笑非笑,果然是他。那个挨了她两次毒打却沒有还手的人。 他远远的也看到了纳兰惜诺,不由的勾起嘴角,朝她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一刻,他以为他即将拆穿她,至少赢她一次,给她一个下马威,殊不知,早已被她算计。 队伍走近,皇甫凌看到南宫瑾,面上是一副平和恭敬的笑容,心中却是暗惊。几年不见,他早已从过去那个战无不胜,盛气凌人的不败将军南宫瑾变成了沉稳而霸气逼人的帝王。 不像曾经那般锋芒毕露,内敛之中的气势却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南宫瑾淡淡道:“凌王一路辛苦了。” 皇甫凌微微颔首,纳兰惜诺走上去,拉起他的手,他一怔,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眼中满是狡黠,再看南宫瑾,却沒一点不悦,似笑非笑。 皇甫凌暗叫不好,然而,纳兰惜诺却沒给他后悔的机会。 “王兄一路辛苦了,先随我去驿宫吧。”说着,就带着皇甫凌朝宫里走去。 皇甫凌的脸色凝重起來,一路上一句话都沒有说,南宫瑾借口有事物在身便离开了。抵达驿宫,皇甫凌留了两个随从在身边,让其他人都退下。 纳兰惜诺看那两个随从,正是那日跟随在他身边的人。 纳兰惜诺沒有寒暄,直切主題。“挽月现在在我的手里。” 皇甫凌心底一沉,面上微笑。“在下听不懂公主的意思,而且,纳兰公主,在下何时成了你的王兄?” 说纳兰公主时皇甫凌特意加重了纳兰二字,然而,他却沒想到,纳兰惜诺不仅仅是想说她发现了挽月的身份,更不是想说她抓住了挽月。 “惜诺想借联想国公主身份一用,望凌王成全。”纳兰惜诺看向他,毫不掩饰自己狡黠的笑意,就像抓他去毒打的那几次一般的笑着,仿若在说‘我就是算计你你奈我何?’。 皇甫凌一惊,这女人还真是大言不惭,胆敢盗用联想国公主身份不说,如今倒还明摆着來借了。“公主说笑了。” “否则,我就杀了她。”她可沒开玩笑。 皇甫凌眼睛微微睁大,原來是这样,她是想用挽月來威胁他?!哈,太天真了,她以为,他会为了挽月而放弃这次的机会吗,她以为,她可以用挽月威胁到他? 突然,皇甫凌皱起了眉头。她可以。 如今赵松死了,他们在宫中的内应就只剩下了挽月,如果挽月也死,那么这次行动必败无疑,可是,若让那些人知道他同意配合纳兰惜诺承认她皇甫惜诺的身份,定然会怀疑自己,从而收回人手,到那时也是一样的失败。 这个纳兰惜诺,好生阴险! 第七十二章:洛天祸乱2 从驿宫走出來,纳兰惜诺心情大好。(小说文学网)看着皇甫凌那副吃了瘪还要强笑的样子,她简直快要大笑出声,真想再问候一句他的伤势如何,不过看他已经气的脸色苍白,就仁慈一次。 刚走了沒几步,就听到远处的小宫女正窸窣细语。 “哎,你要不要出宫去,圣金国的独孤太子快來了!听说他长的十分俊美,见过的人都说他是神仙下凡呢!” “切,他再美能比王上美吗,我觉得这天下就我们王上最美,唉,不过可惜,王上要娶一个丑八怪当皇后,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胡说什么呢,小心被听了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丑八怪凶残的很,杀了好多宫女呢,小心她知道了剥了你的皮!” 纳兰惜诺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有这么可怕吗?不过是打死了一个禧妃而已,怎么就杀了很多宫女了?这皇宫不出刊一本八卦杂志真是太对不起这些宫女了。 听到身后有声音,两个宫女回过头,一看是纳兰惜诺,吓的尖叫起來。 纳兰惜诺突然止住步子,不敢向前,生怕把她们吓死。在宫女的心里,她早已被妖魔化了,几乎成了掏人心來吃的鬼刹。 两个宫女惊吓过度,根本沒意识到该下跪求饶,转身便跑。 看着她们跑远的背影,纳兰惜诺摇了摇头,今天心情好,不计较,而且,就快要大典了,还是不要再杀生见血才是。 不过……她们刚刚说,独孤寒要來了。 突然,纳兰惜诺的心跳加快,脑中闪过的那些画面,让她又怕又羞。 她连忙迈开脚步朝琉璃宫走去,可心中却不停的出现他的名字。 独孤寒独孤寒……纳兰惜诺甩了甩头,想要把这个名字从脑中甩出去,可是,往日的那些画面却历历在目,再抬头看,自己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宫门口! 纳兰惜诺暗自猜测,难道是那时被他催眠了不成? 这个时候,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腰,是南宫瑾,她抬眼看去,南宫瑾一身简装,看样子是要出宫去。见纳兰惜诺一脸惊慌,南宫瑾面色微顿。 “怎么了?” 纳兰惜诺连连摇头。“沒……沒什么。” 南宫瑾更加怀疑,她从沒这么慌张过,“皇甫凌对你说了什么?” 他以为是她与皇甫凌的谈话进行的不顺利,或者是皇甫凌威胁了她什么。 “不是,你要去哪?”纳兰惜诺转移了话題。 南宫瑾反问。“你站在这里是要去哪儿?” “去……”纳兰惜诺语塞,她不能说自己要去看独孤寒。“去转转。” 南宫瑾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心底一寒,难道,她也要去看独孤寒?所以,被他发现才这么惊慌,还这样吞吞吐吐。 南宫瑾又回想起那日,他在径同林找到她,她披着独孤寒的衣服,身上一片斑驳…… 看到南宫瑾的脸色不好,纳兰惜诺心中有些慌乱。“怎么了?” 南宫瑾摇头。“沒什么,一起去吧。” 街道两旁的老百姓还未散去,皇甫凌过后,他们还在激动的讨论着,这南宫瑾,皇甫凌,独孤寒,乃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一生能见一个已属荣幸,想不到,近日上天眷顾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前些日子先是见了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玉神龙架,如今又要依次见到另外两大强国的皇子。 街道旁的酒楼上,南宫瑾正坐在窗前的位置上观望,纳兰惜诺坐在他的怀里,娇小的身子在他高大身躯里显得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突然,街道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圣金国太子独孤寒來了,他來了!!” 话音刚落,百姓们沸腾了起來。 纳兰惜诺忙探头朝街道深处看去,只见一队人正护着一架极其耀眼的车架缓缓而來。那车架完全由水晶所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散发着透明而璀璨的光芒。 那水晶之上,精细的雕琢着几条正高腾于天空之中的猛龙,车沿上挂着价格昂贵的宝石与翡翠饰品,更惹人注目的是那车轮,竟是以圣金独产的千年精铁所造,重量惊人! 再看前面,足足有一百个侍女跟随在车后,左右两旁是带刀侍卫护甲,前方十二匹精良白马拉着车架缓缓前行,又有随行的太监在前开道。 好大的排场! 如此喧宾夺主,好似自己才是这帝都的主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南宫瑾留。 百姓们看到这简直堪比玉神龙架的车架,顿时沸腾了起來,他们完全不顾车内的人是圣金国的太子,是南宫瑾的死对头,是曾经洛天最大的敌人。 他们欢呼雀跃着,甚至高声欢迎他的到來。 南宫瑾面无表情,眸中却已寒极,虽然知道百姓多半只是为那车架大声赞呼,却仍旧无法一笑而过。因为那是独孤寒,是独孤家的人,是让怀中自己深爱的女人一直目不转睛的人。 车子路过酒楼前,纳兰惜诺不由的握住了手,却不知,她此刻正用力握住的是南宫瑾的手,南宫瑾察觉了她的紧张,一言不发。 车子路过,车窗里,一张清冷淡薄的面孔闯入视线,一如既往的淡漠冷绝,几近苍白的肌肤在车架光芒的映照下犹如白玉。 似乎感知到了一股炽烈的视线,他竟转过头朝楼上看來。 对上那双冷眸,纳兰惜诺重重一颤,还未曾看清他的面容,纳兰惜诺身体一轻,唇间一阵湿热,南宫瑾霸道的撬开她的双唇,贪婪而愤怒的狠狠吻住她。 楼下,车内的冷眸微颤,随即淡漠的别开脸。 纳兰惜诺用力推开南宫瑾,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不知是因激动还是害怕,可是,沒有理由激动,更沒理由害怕,却无法抑制的轻轻颤抖。 南宫瑾看着她脸色苍白不停颤抖的样子,十分受伤,他看着她,眼神黯淡,却一言不发。 纳兰惜诺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失态,她准备起身,却被南宫瑾死死拉住。 南宫瑾依旧一言不发,他在等,等着她的解释。 看到南宫瑾愠怒的目光,纳兰惜诺心口一揪,别开脸想要躲开他的注视,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沒说出來。 她能说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想到了太多,想到了他第一次救自己,想到他为了自己而被那恶兽险些害死,想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自己嘴中却在叫瑾的名字,想到了独孤裘,想到了他曾经历过的那些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残酷…… 她……情不自禁的心痛。 沉默许久,她沒有要解释的意思。南宫瑾有些愕然,眼中的愠怒渐渐转化为冰冷,楼下的欢呼声,她的沉默,都像一把利刃,深深刺透了他的心脏,血流不止。 “瑾。”纳兰惜诺平静了下來,她回头,看向南宫瑾,却在对上他冰冷的双眸时,忽然一窒,是啊,自己刚刚那副狼狈的模样,一定让他胡思乱想了。 “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不必解释。”南宫瑾冷然开口。解释的机会已经过去了,现在,不需要解释。 他起身,往日他都会率先牵起她的手,但这一刻,他沒有。“走吧。” “站住!”身后,纳兰惜诺有些生气。 南宫瑾止住脚步,却沒有回头,纳兰惜诺追上來,挡在他面前,仰起头看向南宫瑾,气道:“你凭什么不相信我!” 南宫瑾双唇紧闭,不打算回答。 “我和他沒什么,只是想起独孤裘跟我说的那些话,然后想到了一些事情,觉得他其实很可怜,所以有些同情。”纳兰惜诺少有的解释起來。 南宫瑾却别开脸,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心想,哪里是同情?同情需要激动的浑身发抖吗?同情需要那么深情的目不转睛? 纳兰惜诺见状,觉得胸口快要爆炸了,这个人,他到底吃什么醋啊!有什么好怀疑的,她这些日子以來哪天不是在他的身边给他出生入死! 算了,让他怀疑去吧,多说无益。纳兰惜诺脸色冷了下來,转身就要走。 突然,她的胳膊被南宫瑾的大手拉住,生生拽了回去。“你同情他便同情,有必要一直盯着他不放?发什么抖,那不是激动是什么!而且,我刚刚给你机会解释,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说什么同情,换做你你信吗?” “南宫瑾你无理取闹!”纳兰惜诺完全被他惹恼了,堂堂一个洛天大帝,怎么是个醋坛子!这么孩子气,让自己操碎了心不说,还要这样气她。 南宫瑾一把将她扯进怀里,霸道的死死拥住她,像是在霸占自己玩具的孩子一样。 “我就是不许你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你只许看我!” 纳兰惜诺本想他若再无理取闹自己就要开打了,却不想他扔了这么一句,哭笑不得。 “你有什么好看的!”纳兰惜诺沒好气。 “我沒他好看吗?”南宫瑾捏着她的肩扶起她,竟很认真的反问。 看着他认真而且担心的神色,纳兰惜诺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伸出手,环住南宫瑾的脖子,轻啄他冰冷的双唇,“你是我的男人,当然是全天下最英俊的男人了。” 第七十三章:洛天祸乱3 太后宫里,太后设宴招待皇甫凌,乐队奏乐,舞姬起舞。(小说文学网) 太后看起來开心的很,南宫瑾本应与太后一同上座,然而,太后却说如今两家结亲,论起來皇甫凌是姐夫,算作兄长,应同坐。 于是,皇甫凌坐在一边,南宫瑾坐在他的对面,与纳兰惜诺并肩同坐一席。 慕容太后开心的问道:“你母后可好?” 皇甫凌颔首。“母后身体还不错,近日去江南游玩了。” 游玩?这女儿大婚在即,她不过來也就算了,怎么去游玩了? 太后有些不解,纳兰惜诺冷冷瞥了皇甫凌一眼,皇甫凌忙继续道:“您也知道,我母后比较随性,我们的事情她一般不太插手。” 慕容太后呵呵一笑,就装作她真的知道一般连连点头。“说的是,而且惜诺这个孩子这么懂事,让人省心,再说,这里还有我,也就不劳烦她忙前忙后了。” 皇甫凌点头轻笑,“太后谬赞了,惜诺从小就淘气,我还生怕她在这里闯什么祸让太后生气,以后惜诺若做了什么错事,还请太后娘娘多多包涵。” 说罢,他露出一副宠溺而慈爱的笑容看向纳兰惜诺,纳兰惜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慕容太后摆手。“哎~惜诺很懂事,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很满意,王儿能娶到她,也是他修來的福分。” “母后说的是。”南宫瑾表示赞同。 纳兰惜诺不经意的勾起了嘴角,正把自己碗中的菜朝南宫瑾碗里挑。 这个时候,南宫燕一蹦一跳的跑了进來,看到里面正奏乐起舞,放慢了脚步。探头朝里再看,只见殿下正设宴招待來客。 她走进去,绕过舞姬,太后看到南宫燕來了,开心的笑了起來。“燕儿來了,來人,设座,让燕儿坐在王儿对面。” 南宫燕看了一眼,什么王儿对面,说皇甫凌身边不更准确? 南宫燕知道母后的老毛病又犯了,又想胡乱牵线,转身就要走。 然而太后可沒想罢休的意思。“燕儿!有贵客在此,你一声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成何体统,母后就是这样教你对待客人的吗!” 说罢,她又抱歉的笑着对皇甫凌道:“燕儿还小,不知礼数,多有冒犯,多包涵。” 皇甫凌忙起身摆手,“娘娘多礼了,原來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儿公主。” 说着,他走到南宫燕面前,作揖问好。“在下联想凌王皇甫凌,见过公主。” 南宫燕沒好气的点点头。“凌王爷。” 这时,太监们已经摆好了座位上了菜,在太后的怒目下,南宫燕悻悻的走过去,坐在了皇甫凌的身旁。 太后笑开了花。“等会让燕儿带你去宫里转转。” 皇甫凌点头称好,南宫燕不悦道:“要带你自己带,我沒空。” 南宫瑾闻言冷声警告。“燕儿,不得无礼。” 南宫燕对谁不客气都可以,唯独不能对母后不守礼,南宫燕也自知方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她朝南宫瑾嘟了嘟嘴,低声道:“燕儿知错了,等会就亲自带凌王爷去观赏落叶。” 皇甫凌轻笑不语,太后也懒得再多说。 饭后,纳兰惜诺和南宫瑾被太后留在宫里说话,南宫燕带着皇甫凌出了太后的行宫,在宫里南宫燕好歹还装模作样,一出宫门她转身就走。 皇甫凌追上她,浅笑道:“公主,我们去哪儿?” 南宫燕沒好气。“爱去哪儿去哪儿,本公主还有事。” 皇甫凌微微一笑。“在下想向公主打听一个人。” 南宫燕脚步微顿,他能打听什么人?“谁?” “这宫里可有一位叫纳兰嫣然的贵妃?”皇甫凌换了一副认真的神色。 一听到他找纳兰嫣然,南宫燕停下了脚步。“你找纳兰姐姐做什么?” 皇甫凌颔首。“我有一位兄弟,名叫纳兰惜诺。” 听到纳兰惜诺的名字,南宫燕睁大了眼睛,她屏住呼吸听皇甫凌继续说。“他身受重伤,被我手下发现,得知是翎云国皇子,我便救了下來,知道我要來洛天,他托我带话给他的姐姐,他说纳兰公主嫁入洛天为妃,不知是否属实?”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他沒有死?!”南宫燕开心的揪住他的衣服。 皇甫凌点头。“受了重伤,但性命无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死!!”南宫燕激动的想要尖叫,她开心的哭了起來,又蹦又跳。“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这……”皇甫凌假装为难。“不太妥吧,应当与太后说一声才是,而且,册封大典将近,公主若就这么走了,王上必然会派人來寻,想也走不了多远。” 南宫燕神色渐渐黯淡下來,皇甫凌继续道:“也沒关系,到时我知会一声便是,不过,要等到册封大典结束,公主这几日就准备准备,册封大典当日去城外等我,我的人会带公主直接去联想国。” 南宫燕闻言大喜,连连点头。“谢谢你!!” 深夜,城郊,木屋。 红衣人和大胡子正焦急的走來走去,他们听说皇甫凌非但沒有揭穿纳兰惜诺的身份,还帮那纳兰惜诺蒙混过关。 正焦急,屋外传來了马蹄声。 大胡子心急,直接冲到院子里,只见皇甫凌正从马上将一个女人抱下來,那女人正昏迷,仔细一看,竟是那联想第一杀手挽月。 皇甫凌将挽月放在床上,把大胡子和红衣人关在门外,亲自为她换下衣服,检查了她身体是否有伤口,这才放心的给她换上新衣,喂她吃下丹药,盖好被子,这才出去。 大胡子见他出來,怒道:“你这是作甚?!你不是说今日要去揭穿纳兰惜诺吗?怎么沒揭穿不说,还帮了她,帮她也就算了,这挽月怎么又成了这样!” 他们同意与皇甫凌合作,也是因为有挽月潜伏在宫中里应外合,如今挽月成了这副样子,皇甫凌又帮了纳兰惜诺,他们就沒有理由再继续合作。 皇甫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着急,微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红衣人冷哼一声。“哦?那接下來怎么办?” 皇甫凌道:“按照原计划,全力对付纳兰惜诺,而且,我现在手上又多了一张王牌,到时候,南宫瑾必然束手就擒。” “什么王牌?”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南宫燕。” “什么?!”大胡子一惊。 红衣人也吓了一跳。“你疯了!!” 皇甫凌对他们的反应不屑。“怎么?害怕了?” 他们当然害怕!谁不知道南宫瑾一举起兵,不过段段几年就统一十三国是因为什么,在外人看來,十三国的统一之战像是水到渠成,但是,他们不是不知道独孤岩对南宫燕做的那些事,若不是南宫燕所受的屈辱,也无法成就今日的南宫瑾。 南宫燕就像是导火索,而这皇甫凌胆大包天,竟敢惹火上身? “不行,万万不能这样做!”红衣人一口否决。 皇甫凌不屑道:“你们知道人最大的敌人是什么吗?” 二人看向他。皇甫凌一反常日的温和,冷然道:“是恐惧。” 二人冷哼,显然不屑于他的说法,皇甫凌继续道:“那一场战役里,死伤足足有百万人众,南宫瑾一直从北打到南,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直到最后,他都用不着再打,只要有人听说南宫瑾來了,即刻闻风丧胆,甚至有人会被吓死。” “可是,他也只是南宫瑾,只不过是一个人,他有弱点,而且他的弱点很明显,到如今,竟无人敢露面去点破,沒人敢对着他刺出那一剑?”皇甫凌看着他们,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悲天悯人,他怜悯这些甘愿匍匐在南宫瑾脚下的人。 大胡子别开脸,不作答,红衣人沉默片刻,开了口。“你说的对,不过,我们不像你,你的背后是联想国,你有百万雄兵支撑着你,哪怕南宫瑾知道你要造反,他也要有所掂量,就算他要攻打你联想国,沒有一年半载恐怕也攻不下來。” 说着,他拿过一旁自己的披风穿上。“我们呢?举国上下不过十万残兵,那一场大战中,他沒有给我们留下反抗的余地,我们不敢冒险,也许这次我们会失败,但是,你败了是伤,我们败了,是死。” 皇甫凌的神色渐渐凝重,红衣人和大胡子转身而去。这是意料中的结果,不过,沒有了他们的支持,自己又已经有所伤亡,又失去内应,这一次,恐怕难成。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已经要趁机除掉纳兰惜诺,这天下有一个南宫瑾已经让人望而生畏,再多一个纳兰惜诺,那就当真是天下无敌了。 想起纳兰惜诺的笑容,皇甫凌心里就又气又想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无赖的女人?像个有恃无恐的坏孩子在你面前昂首挺胸作恶多端,你却拿她沒办法。 正想着,突然屋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看去,门打开,挽月脸色苍白,看到皇甫凌,她微微一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挽月该死!” 第七十四章:洛天祸乱4 “你是该死,却不该死在这里。(小说文学网)”皇甫凌淡淡道。 挽月一怔,随即低下头,听候他发落。她从懂事起,就已经成了他的人,她本是皇后赐给他做贴身侍女的孤儿,他却一时兴起让她去学杀人。 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做,可以让双手沾满鲜血,可以对无辜的女人下手。 可以潜藏在翎云整整三年,也可以冒着死在南宫瑾身下的危险与耻辱偷偷潜藏在洛天整整一载,她最怕的,是让他失望。她最怕的,是让他觉得她已沒用。 她最怕的,是他不再需要她。 他对她不经意的一笑,都会让她开心很久,纵使是让她交出性命,她也不会摇头。 “再回到太后身边,然后,伺机杀了南宫瑾。” 挽月一窒,“可是……纳兰惜诺现在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一心要除掉我,也不会顾忌许多,只要有机会就会对我下手。” “正因为她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你已经沒必要藏着掖着,她下手,你就可以反击。” 皇甫凌起身,亲自将她扶起。“而且,现在我也住在宫中,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如果你有危险,我会及时出现。” 挽月闻言,心底一动,低下了头。 皇甫凌轻轻一笑。“何况,现在南宫燕巴不得每天都跟黏在一起,说不定还会带着偷偷跑到联想皇宫,自投罗网。” 挽月闻言,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样子,他是用纳兰惜诺的名字做了文章。 皇甫凌笑的柔和。“放心吧,后天就是册封大典,她已经顾不上你了。” 再过一天就是册封大典,纳兰惜诺被太后宫里的宫女还有制衣局的裁缝们像篮球一样丢來抢去,试穿着各种各样庞大而沉重的礼服。 就连南宫瑾都沒能幸免,一整天,他们总共试穿了将近十套礼服,而这十套礼服则是他们在册封大典当日要换來穿的礼服。 一直到太阳下山,那些宫女们仍旧亢奋,南宫瑾终于受不了借口御书房有事丢下纳兰惜诺逃之夭夭,纳兰惜诺在被最后一套礼服压的险些窒息之后,果断撂挑子不干了! “公主饶命!”看纳兰惜诺发火,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 “谁要你们的命了!”纳兰惜诺怒道。 “公主息怒!”宫女们吓的连连后退,太监们早已不敢说话。 纳兰惜诺无奈道:“你们拿着衣服赶紧离开我就息怒。” 宫女们犹豫半天,却还是冒着生命危险不起來,太后也下了命令,如果她们有一点懈怠,让纳兰惜诺礼服不合身,或者在大典上出了什么疏漏,定要砍了他们。 这太后很少出口就要砍人,这么一吓唬,宫女们自然信以为真,不敢怠慢。 纳兰惜诺见他们不动,无奈的揉着额头,突然,灵机一现,纳兰惜诺从腰间拔出长鞭,手腕轻扬,长鞭击打在地面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宫女们见状,尖叫着把手中的礼服一丢,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而几个小太监吓的昏了过去,制衣局的裁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随后跑出去的几个太监对着他们大喊:“快跑啊!!公主要杀人了,快跑!!” 看着他们煞有其事的样子,裁缝也吓的一把丢下手中的东西跑了出去。 顿时琉璃宫里空无一人。 看着宫里一地狼藉,纳兰惜诺哭笑不得,唤宫女來收拾,不料宫女早逃命去了。 纳兰惜诺无奈至极,宫里乱糟糟一片,也不想多留,便转身去了御花园。 已是秋天,御花园里一片萧条,花儿已经凋尽,唯有几棵苍天大树还在落叶。 太监们每日不停的扫也扫不尽,只停一会儿,地上便堆的满满都是,若不是王上和太后会出來的时间,他们索性不浪费工夫去扫。 秋风萧瑟,纳兰惜诺收了收领口,双手已是冰冷,正想转去御书房看看南宫瑾,忽而,一阵琴声随风飘來。 如秋的冷寂,那琴声断断续续,仿佛弹琴的人也被秋夜冰冷了双手,不能流利的弹奏一曲,不知是什么曲,这断断续续一奏,竟听的人心下有几分伤感。 纳兰惜诺朝那琴声寻去,却不料,琴声听着虽近,却相隔甚远。 只怕是弹琴的人内力不浅,能以内力控制琴声的远近。 走了许久,到了一处院落,院子里落叶纷飞,飘落在湖面上,惹起阵阵波纹。湖边小亭,一个清冷的身影正独自坐在亭中,怀里抱着一架青筝,正调弦试音。 纳兰惜诺顿足,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独孤寒身下所坐的轮椅闯入了她的视线,那轮椅看起來已经有些磨损,他的腿上盖着厚重的毯子,双腿还在。可是,为什么会坐着轮椅?! 独孤寒听到这边的呼吸声,抬头看來,对上纳兰惜诺惊诧的目光,他神色一凝。 看到他冰冷的面容,纳兰惜诺下意识的转身欲走,却鬼使神差的又回头,朝那亭中快步走去。独孤寒低下头,似是沒听到她正靠近一般。 他沒有抬头,甚至沒有一丝动容,俊美清冷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凉薄,只是手中停下了调弦的动作。 纳兰惜诺走近他,掀开他腿上的毯子,双腿完好无损。可是右腿却明显的沒有任何力量,仿若不属于他一般的踩在轮椅下方。 纳兰惜诺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独孤寒的手指轻蜷。 “你的腿……”纳兰惜诺的声音有些颤抖。 独孤寒沉默片刻,淡然道:“无碍。” 纳兰惜诺不敢说出自己所想,如果是那样,如果是因为她的话,要她怎么办……她已经欠他够多。可她依稀记得,那日恶兽几乎要一掌将她踩死,她躲避不及,是他推开了自己,是他被那足有千斤重的兽掌压在掌下。 她依稀记得那日他离开的背影,几乎无法站立的背影。 “是不是……那次恶兽……”纳兰惜诺声音颤抖的不像自己。 “是。”独孤寒沒有看她,冷冷作答。 纳兰惜诺的心蓦地抽痛。 眼眶被撑的通红,却始终沒有撑住,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她害怕自己哭出声,她已经足够失态了,不该再动容什么。 就算他为她做过这么多,就算她已还不清,就算,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因为救她而再也站不起來,她也不能有半分的心软。 心动则是爱,她已经沒有多余的心再去为谁而动,也不该再为谁而痛。 纳兰惜诺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试图转移话題。“天色已晚,太子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凉薄如他。 纳兰惜诺有些讶异,一时语塞,她沒想到他在等她。更沒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的说,他在等她。心底又是一阵乱跳。 “太子说笑了。”纳兰惜诺退后半步,刻意与他隔开距离。 独孤寒的眼眸轻颤,“公主近日可好。” 纳兰惜诺颔首。“很好。” 独孤寒的眼神忽而黯淡。“恭喜公主大婚。” 纳兰惜诺点头。“多谢。”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一片枯叶随风飘零,落在了独孤寒肩上。 纳兰惜诺几乎是下意识的走过去,为他拨开落叶,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总有着一种让她难以控制的悸动,想要为他做些什么,想要对他好一些。 突然,纳兰惜诺手背一热,独孤寒的手覆了上來,紧紧握住她的手。 “惜诺,跟我走。”清冷的声线。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唤她,他说,跟我走。 纳兰惜诺险些就要点头,险些就会跟着他离开这里,像失忆一般,像不曾记得自己的心已经给了谁,仿若重生,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到天涯海角。 但是,她不能。 她抽回自己的手,手背上还留有余温,她从不知道,像他那般凉薄的男人,他的手,竟是有温度的,是直触心底的温柔。 他第一次向她提出这样的请求,无理,也无礼的请求。 如他所料,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明知她会拒绝的直接,却还要飞蛾扑火。只是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如果,如果,如果呢,如果她答应了呢。 独孤寒忽然笑了。像是天山绽放的雪莲,傲然绽放在一望无际的雪原,清冷,孤傲,不卑不亢,独自在阳光下寂寞的开花凋谢,孤芳自赏。 他嘲笑自己卑微的期盼。 她早已是他的女人,她早已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他,她的心,早就被他占满,连一个可怜的角落都不再为他留有。 独孤寒,你还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还记得你的舍命相救,期待她还记得你的义无反顾,期待她还记得你为她而第一次动过,亦或痛过的心? 她什么都不记得,甚至沒有感激,更无感动。 独孤寒转身,按下轮椅的机关准备离开。突然,不远处有两道疾风闪动,而宫墙之上,十几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朝他们冲來。 独孤寒继续朝回走,不做理会。 十几个人影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已然走近,拔剑朝赤手空拳的纳兰惜诺袭去! 第七十五章:洛天祸乱5 看着不远处正疾速朝自己飞身而來的黑衣人,纳兰惜诺心底一沉。【小说文学网】 这些人好生厉害,一路都在靠近她却沒有听到一点的动静,而且轻功如此了得,他们沒有一丝的畏惧与犹豫,都是武功高强视死如归的死士。 他们死死盯着纳兰惜诺,直奔而來,看來,是有人要将她赶尽杀绝了。 纳兰惜诺一跃而起,从腰间拔出长鞭,朝独孤寒相反的方向跑去。黑衣人们目标明确,跟着她跑离了院落。 亭外,独孤寒离去的背影戛然而止。 宫楼之上,一道白色身影藏匿于暗夜之中,从纳兰惜诺來的时候他们就跟來了,一直到现在还在,从未离去。 沉默片刻,只听嗖的一声,宫墙上人影闪动,突然,宫楼顶处的瓦片轰然碎裂,四处飞溅。那道白影再次躲避开來,飞身落在了独孤寒的面前。 独孤寒看着正跪在面前的白色人影,那人影身后,还藏匿着另外一个人,但是,二人形影不离,几乎融为一体,而且功夫了得,如今离自己有几米开外,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他们体内强劲内力散发出的逼人气场。 可是,他们却毕恭毕敬的跪在自己面前,沒有一点想要动手的意思。 独孤寒冷冷的看着他们,耳朵却在关注着不远处的打斗声,纳兰惜诺正占上风。 这时,对面的白影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块白玉,那白玉虽为一体,却可分为两块,在暗夜中散发着白色的萤光。 独孤寒轻轻一颤。 双龙玉佩。 独孤岩与独孤裘的双龙玉佩。 “太子。”白影双手奉上玉佩,听不真切的声音里带着隐约的激动。 听到那仿若秋风若有似无的声线,独孤寒一怔。 是他们! 曾经的圣金第一杀手,是圣金圣主独孤城的贴身暗卫,他们向來形影无踪,就连他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只是有一次,曾无意听到过他们向独孤城交代情报。 ,,根本沒有声音,只是如鬼魅般阴森森的气声,独一无二。 在那一次的战役里,听说他们已经随着独孤裘等人战死,却不料今日在这里遇上。 独孤寒沒有去接玉佩,清冷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冷寂,突然,不远处的纳兰惜诺闷哼一声,独孤寒身体一颤,本想起身前去,却才意识到自己右腿早无知觉。 眼中掠过一丝黯淡,面色愈冷。 纳兰惜诺反手一鞭,竟被那人躲过,他们仿若与纳兰惜诺交过手一般,对纳兰惜诺的身手了如指掌,十一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又速度极快,不断的拉近与纳兰惜诺的距离,让纳兰惜诺手中长鞭无法施展。 纳兰惜诺看着不断追上來的黑衣人,心底冷笑,突然,她止住脚步,几个黑衣人神色一凝,却毫无畏惧,迎头而上。 只听‘噌’的一声,一柄短剑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银光,几个黑衣人身体微窒。 纳兰惜诺回身从几人间敏捷穿过,‘咔咔’几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在沉寂的宫道上显得突兀,几只断臂落在地上,惊的黑衣人们纷纷止住了脚步。 纳兰惜诺站住,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正惊愕的几人。突然!几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他们已经沒有了双臂,肩膀正在突突的冒着热血。 惨叫声下,几个黑衣人又惊的朝后退去,他们队伍的中间,有几个的人头颅突然一歪,生生的落在了地上,发出骇人的闷响,他们的身体却仍旧站立在那里,沒有头的脖子喷涌着鲜血,十分惊悚。 方才还配合极其默契的十一人队伍如今突然就只剩下五人,那五人惊恐的看着眼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诡异场景,缓缓朝后退着。 方才还打的十分顺利,却不知,那是纳兰惜诺为了引开他们而故作败退。 他们平生杀人无数,什么样的高手都见过,而如此残酷诡异的剑法,却是第一次见,他们面面相觑,打算撤退。 纳兰惜诺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收起长鞭与短剑。“想走?” 冰冷的声线下,是浓重的杀伐之意,几人回头看去,皆是重重一颤! 暗红色的轻装之上,一双冷眸如暗夜之狼,剑锋般的锐利下,是嗜血的杀戮之意,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而此刻看起來却犹如修罗鬼刹,冰冷,狠绝。 原本想撤退的五人这一刻浑身僵硬,竟迈不开步子。 “谁派你们來的?”如死神的夺命之声,冷酷而不容反抗。 五人下意识的张嘴,然而,残余的理智让他们誓死守护着最后的忠诚。 ‘嗖’的一声,犹如刀剑在风中划过的声音,他们甚至沒有看清纳兰惜诺的动作,眼前什么都沒有,突然!一旁的两人身体一凝,布料划破的声音夹杂着皮开肉绽的撕裂声在耳边响起,二人轰然倒地,剩下的三人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眼前的不是人,是就连修罗鬼刹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残酷!一旦杀人见血,她仿佛就不再是自己,眼中挥之不去的戾气让她不由自主的冷血,残酷。 纳兰惜诺抬眼看向脸色惨白浑身僵硬的三人,对上她的目光,三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是凌王,是凌王!!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 最后三人倒在血泊之中。 纳兰惜诺转身,身体轻颤。 前方,独孤寒正坐在轮椅之上,索命无常侍立在他的身旁,月光下,他的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而那双冷眸却在对上纳兰惜诺杀气浓浓的目光时,微颤。 纳兰惜诺脸上的戾气如退潮般迅速消散,她手指轻轻蜷缩,方才发出的几道剑风让她的手指有些发麻,周围一片血腥之气。 看着独孤寒有些微微诧异的眼神,纳兰惜诺忽然不想看他,他像是一尘不染的雪莲,而她,却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与伤感让她别开了脸。 “天色不早了,太子早些歇息吧。” 言罢,她转身欲走。 ‘沙沙沙,,’,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在沉寂的夜里尤为突兀。 纳兰惜诺微微皱起眉头,皇甫凌竟如此胆大包天,竟命令那本准备用在册封大典上三百人來杀她一人,呵,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如此不避讳,甚至不怕南宫瑾发现,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她的命。 三百人愈來愈近,然而漆黑的宫道上,却仍旧空无一人。 纳兰惜诺冷声吩咐。“护送太子回驿宫。” “一起走。”清冷,坚决。 “请太子……”纳兰惜诺神色微凝。 “你还欠我一命,现在,带我走。”独孤寒知道,只有这样她才无从拒绝,可是言罢,心中的凄凉感更浓,他能够留下她的,也就只剩下了她对他的歉疚。 纳兰惜诺沉默片刻,远处的脚步声已经接近,宫道深处,一排身影从黑暗中奔來。 “主人,你们先走。”索命无常少有的开口说话,言罢,飞身朝那队伍迎去。 突然,不远处的脚步声愈來愈小,原本朝他们奔來的人忽然全部原路退回,纳兰惜诺心底一沉,暗叫不好! 怪不得他们那么大张旗鼓的朝这边奔來,完全不管是否会被人发现,而且发出那样的动静,好像故意想让人知道他们要來一样,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果然,不过片刻,宫墙之上又有几队黑衣人袭來,他们悄无声息,犹如潜行于黑夜之中的鬼魅般,他们从宫墙跃下,拔出长剑,飞奔而來。 ‘嗖’的一声,一道银针从纳兰惜诺耳边呼啸而过,划破秋风直直朝黑衣人的方向袭去,几个黑衣人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避,一根银针穿透而下,一队黑衣人应声倒地,身体在银针的毒素下迅速溃烂。 纳兰惜诺微微睁大眼睛,回头朝独孤寒看去,然而,纳兰惜诺身体一轻,转眼已经跃上宫墙,独孤寒紧紧握着她的手,身体重心不稳的依靠着她。 她心底一痛,揽过他的腰,支撑着他的身体。 底下的黑衣人见二人欲逃,纷纷朝这边追來,独孤寒轻声道:“不要恋战。” 远处,还有一波接着一波的高手朝这边奔來,纳兰惜诺点点头,揽着独孤寒的腰,紧紧抓着他的手,飞身踏月而去。 一路飞奔,独孤寒右腿无力,有些微喘,纳兰惜诺放慢速度。 手心里,独孤寒的手掌有些冰冷,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自己无碍。纳兰惜诺咬紧下唇,加快了脚步。 一路飞奔到宫门口,纳兰惜诺宫门口侍卫大喊。“有刺客!通知白银铠士!” 侍卫见未來皇后娘娘正拉着独孤太子的手朝宫外跑,有些迟疑,但还是不敢耽搁立刻跑去通知白银铠士。领头的侍卫忙喊:“随我保护王上!” 侍卫们闻言一片忙碌,纳兰惜诺一怔,回过头,只见宫楼之上,挺拔的黑色身影正伫立凝望,独孤寒垂眸。“不必管我。” 纳兰惜诺别开眼,收紧揽在独孤寒腰间的手,跃上一匹马,朝街道深处奔去,宫楼之上,南宫瑾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神色冰冷。 第七十六章:洛天祸乱6 柏明楼。【小说文学网】 天微微亮,柏明楼一片漆黑,纳兰惜诺从后门偷偷潜入,然后转身走进后院的马厩,马槽下堆积着厚重的茅草,纳兰惜诺走过去,轻轻按下马槽一角。 马槽缓缓的移动,茅草下缓缓露出一条密道通口。 纳兰惜诺拉住独孤寒的手,朝密道走去。密道里一片黑暗,纳兰惜诺从怀里掏出夜明珠,微弱的光线照亮前面的路,纳兰惜诺带着独孤寒一直走到尽头,然后收起夜明珠,席地而坐。 沉默许久,独孤寒冷冷道:“多谢公主相救,天快亮了,明日就是册封大典,公主赶快回去吧。我的人很快会找來。” “等你的人來了我便走。”纳兰惜诺答道。 一时间,密道又是一片寂静。密道里沒有灯光,一片漆黑,他们看不到彼此,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然后欲言又止。 “公主是在同情在下吗?”许久,独孤寒打破了沉寂。 纳兰惜诺摇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到。“不是。” 独孤寒沒有再说话,纳兰惜诺沉默片刻,继续道:“在径同林,承蒙太子相救,今日这些都是惜诺应做的。” 不是同情,只是不想相欠?独孤寒心底冷笑,何必要把最后一点的尊严也丢弃? 你明知,她心中只有南宫瑾。你明知,她对你只有歉疚。 当她问起受伤的缘由,他本想说与她无关,他本不想告诉她,这条腿是因她而断。他不想让她对他有任何的歉疚,可是那一刻,他又不敢那么大义凛然的说与她无关。 纵然有关,她对他也仅是歉疚,若无关,那便真的再无牵连。 呵,独孤寒,你怎又把自己逼的如此狼狈。 “你不欠我什么,那日是我心甘情愿相救,并不图你回报,今日你救我,也算我们互不相欠。”独孤寒语气突然变的很冷,让人心痛的疏离。 换做平日,纵然别人救她千百回,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歉疚之意,还清了便罢。可是这一次,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欠他的,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她无法想象,一个傲立于世的天之骄子,那样的风华绝代,无与伦比,堪称完美。这样的一个人,突然间再也不能行走,再也无法行去自如,一生就只能在轮椅之上,身为未來的圣主,他一心想要保护他的子民,想要夺回,在那一场战役中所失去的。 可是,他再无法驰骋沙场,再无法以最完美的姿态伫立在他的子民面前。 如果是她,如果她突然成了这样,她定然无法接受。 可他,却是那般云淡风轻,那样的豁然。仿若这样的残缺丝毫沒有给他带來过任何的困扰,可这样的云淡风轻下,有过怎样的痛楚,怎样的割舍,又有过怎样的不甘…… 她欠他的,永远还不了。 纳兰惜诺起身,准备离开。 “索命无常,我会带走。” 纳兰惜诺身体微滞。“你认识他们?” 她还以为,索命无常是因为独孤裘生前的交代才会在独孤寒出现的时候去保护他。 独孤寒淡淡道。“索命无常本是我父皇贴身暗卫,后來在那场战役中为保护……为保护他们而不知所踪。” 他们,他所说的他们,应该就是独孤岩和独孤裘吧。那场战役里,南宫瑾沒有杀圣金国圣主,也就是独孤寒的父亲独孤城。 当洛天还是一个人人欺负的小国时,独孤城就倍加关照。南宫瑾终究沒有做的彻底,无法诛尽天下王侯,纵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也终究沒有赶尽杀绝。 他说的对,天下不是他那样的人所承担的起的。为帝王,可以博爱,却不能有情。 有情便是致命。 他们,都是有情之人,他们英雄相惜。他曾说,他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做帝王。生在帝王家,所以深知为帝者的孤寂。 想起独孤裘,一连串的回忆涌上心头。连带着赵松临死前那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压得纳兰惜诺有些喘不过气,这些秘密,本该是保守一生的。 可这么沉重的秘密,知道,便是一种煎熬,不能透露,又不能坐视不顾。但是,不论怎样,她要做的,只是保护她的瑾。 让他再也无须孤寂,再也不是一无所有。 想到独孤裘,纳兰惜诺心头有些压抑。“其实,独孤裘他……” “公主。”独孤寒打断她。“这是我独孤家的家事,其中有很多事情公主并不知情,所以,请公主不必多言。” 看着独孤寒的冷然警告,纳兰惜诺忽然为独孤裘深感不平。“你们明知道他们沒有死,为什么要将他们拒之门外,那一切并不是他们的错。” “他们已经死了。”独孤寒冷冷道。“那一场战役里,他们死了。” 早已死了,死了,何尝不是更好。活着,就要一刻不停的恨着。 纳兰惜诺的心蓦地抽痛,也许是因为提及这件事时他语速突然的加快,仿若想要一笔带过,也许多一分的回忆对他都是痛楚。 也许是因为他语气中突然的寒冷,他,还在恨吧? 她,从來都不会关心别人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不同。一个,是她最爱的人,一个,是三番两次舍命相救的人,一个,是在她最黯淡岁月中忠诚相伴的人。 不论是那段不堪回首的沉痛记忆,还是那个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都让她无法对这件事再冷眼旁观。她一定要阻止这场荒谬的,永无休止的仇恨之战,必须阻止。 “他沒有杀他们,那个时候,统一之战是必然,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其他人來成就那场战争,统一洛天大陆。” “哦?是吗?”独孤寒冷笑。“这么说,公主的意思是,南宫瑾是伟大仁慈的明君,非但及时的带着千军万马统一大陆,而且还念及旧情的放过了昔日好友?” 他的语气带满讥诮。“他沒有杀他们,他只是踏平了一个有千万民众的国家,只是让我目睹自己的母亲与胞妹死在士兵的长剑之下,只是让他昔日好友险些命丧他手,只是毁了昔日好友的容颜,只是让整个天下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只是让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他做的对,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 这是纳兰惜诺第一次听到独孤寒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自已的微微颤动。她沒敢想象过那是怎样的场景,她一生杀人无数,可是,她却从未尝试过那样的感觉。 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被杀害却只能看着,一日前还是人人望而生畏,有着千军万马的第一强国,一夜之间,便成了一座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死城。 一日前,还与哥哥们策马游玩,翌日,他们就已死的死,伤的伤,再无相见之日。 瞬息万变,从顶点狠狠坠入万丈深渊的绝望与痛苦,那些,她都无从体会。 “你恨他。” “是。”清冷如他。 “他会把天下给你。”纳兰惜诺轻轻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平淡无波。 “呵。”独孤寒冷笑。“是吗。” 纳兰惜诺点头。“明天的册封大典的他就会宣布……” 独孤寒的声音极冷。“我不需要他的施舍,就算他将天下拱手相让,我也不会接受,更不会原谅他。他夺走的,我会一一夺回,他给我的,我会如数奉还。” 就是这样的答案。 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终究免不了一场对决,谁生,谁死?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她的瑾哪怕一分。可是,她也不想伤他,哪怕一分。 “主人!”这时,密道通口传來了脚步声。 何先带着暗卫队走进密道,暗卫纷纷举着火把进來,密道顿时明亮。 “独孤寒?!”何先看到独孤寒,有些惊讶。 这时,霍之瞪了他一眼,上前恭敬道:“原來独孤太子也在,是我们招待不周,让太子受惊了,王上特派我们來接太子回去。” 纳兰惜诺眼眸微颤,忽然想起方才宫门口,宫楼之上南宫瑾的神情。那个时候,他让她回去,他的眼神在让她回去。 他以为她会懂。 其实,她懂。只是那个时候,她不能抛下独孤寒。 纳兰惜诺转身,微微低头。“委屈太子了。” 独孤寒起身,几个暗卫走到他身旁,扶住了他。 “公主不必多礼,承蒙公主相救,不胜感激。” 霍之看二人寒暄,神色一顿,退到一旁,何先沒心沒肺。“主人!半夜三更的,你怎只身带他跑出宫,那侍卫跟俺禀报的时候,说公主和独孤太子私奔了,吓死俺了!!” 霍之险些被何先气的昏厥过去,见纳兰惜诺神色微寒,他连忙打圆场。“是属下办事不利,让主人和太子受惊了。” 纳兰惜诺点点头。“沒事了,走吧。” 何先继续沒心沒肺。“主人!你是沒看到王上的脸,吓的俺都沒开口说话……” 纳兰惜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來,“你能看到我的脸吗?” “能啊。”何先点头,抬眼看去,顿时闭嘴。 第七十七章:洛天祸乱7 第七十八章:洛天祸乱8 听着纳兰惜诺的安排,何先的神情渐渐严肃起來。【小说文学网】 另外三人全部都领命去办事,屋子里少了一半的人,气氛顿时凝聚。纳兰惜诺的右手轻轻摩挲着手中长鞭粗糙的表面,淡淡的鲜红浸湿手指,却不被察觉。 “霍之。”纳兰惜诺的声音听起來突然沒那么冷漠决绝,而是多了一分疲惫。 “在。”霍之颔首,看到她手指上的鲜血,面色微白。 “瑾,我就交给你了。”她抬眼,看向他,目光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霍之对上那双冷眸,前所未有的嘱托,沉重的让他几乎忘记呼吸。“遵命。” “何先。”纳兰惜诺抬眼看向何先。 “我要跟着主人!”何先不听她说,像个孩子般无理取闹。 “你和权龙,务必要保护好太后娘娘与公主,不能有一丝闪失。” “主人!” “这是命令。”纳兰惜诺神色微冷,不留一丝余地。 洛天帝都,一片欢庆,到处张灯结彩,一片欣荣。 妇女们相见交谈甚欢,相约着明天一起上街看那再次出动的玉神龙架,亦或是悄声谈论着异国皇子的风华绝伦。 小孩们拿着风车和糖人穿梭于拥挤的街道,嬉闹的唱着新的歌谣,歌颂洛天大帝的丰功伟绩,还有他们这一场即将成为洛天大陆有史以來最盛大的册封大典。 男人们谈论着今年丰收大好,骄傲的说着去年他们的王如何英勇击退羌人,以自己是洛天的子民为最高荣耀,他们像他们的王那样,傲然,自信,仿若太阳的每一次升起都是为了他们的繁荣与强大。 但是沒有人知道,当他们沉浸在表面美好所带來的喜悦中时,洛天正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是毁灭前夕的昌荣。 一切,都在为了即将到來的失去而铺垫,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这一刻越幸福喜悦,下一秒,就越痛苦绝望。 城郊外,木屋。 皇甫凌坐在火炉前,亲自烧着一壶热酒,他的脸上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原本如清泉般的眸子看起來就像是一个纯澈无暇的少年,总是带着看似纯真的笑意,不少人也就信以为真,但是只有熟知他的人知道,这样的笑容是为了掩饰什么。 门被打开,挽月一身轻装走了进來,她毕恭毕敬。“主人,一切都安排好了。” 皇甫凌点头。“你说,这次我会不会太低估纳兰惜诺?” 挽月颔首。“此次定然会万无一失。” 皇甫凌轻笑。“但愿如此,如今,她一定以为我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会想尽办法的置身事外好掌控局势,不过她一定想不到,这正是我想要的。” 挽月不由勾起嘴角。“主人圣明。” 皇甫凌收起了笑容。“那五十万人马什么时候能到?” 挽月回禀。“最迟明日,已经分成五路,分别找了五国的名号,不会有人想到是您的人。” 皇甫凌点头。“越快越好,最好让他们沒有一丝喘息之机。” “另外……”皇甫凌起身,拉起挽月的手。“那件事,务必办成。” 挽月身体轻轻一颤,五味杂陈。每当这个时候,他才会对她这般的温柔。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会沉溺在这虚无的温柔里,迈向死亡。 “属下万死不辞。” 琉璃宫。 纳兰惜诺刚回宫便去沐浴更衣,梳洗完毕,已经疲惫的睁不开眼,她已有几天几夜沒有睡一个好觉,而且,恐怕过了今天,她就再也沒有什么机会睡一个安稳觉。 南宫瑾不知去了哪里,她也沒來得及询问。 躺上床,纳兰惜诺闭上眼,很快入眠。 隐约中,腰间好像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温暖柔和,轻轻揽着她的腰,将她箍在怀里。纳兰惜诺将手贴在他温暖的手背上。 他从后面抱着她,轻吻她雪白的肩膀。 过了今日,全天下都会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上次你输我棋,所以,我们要去东海。”他轻声呢喃。 然而,纳兰惜诺却立刻醒來。“谁说我输了你,是你耍赖!” 回过头,对上南宫瑾一脸柔和,原本的火气突然被浇灭,她脸色微红的别开眼不去看他。 他拥住她,轻声道:“去哪里都好,只有我们两个,也许会多一个小家伙,到时候,我就可以尽情的缠着你,把你和我绑在一起,你走一步,我便跟一步。” 纳兰惜诺忍俊不禁,她转过身,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我又不会跑掉,跟那么紧做什么?” “会。”南宫瑾忽然紧紧拥住她。“我害怕再像以前那样,每一次睁开眼,你已经不在我的身边,我怕找不到你,我怕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遍体鳞伤,我怕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再也无法看我一眼,我怕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将我忘记,我怕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别人怀里,所以……我不许你离开我,一步都不行,你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不许你受伤,不许你多看别人一眼,你只许在我身边,只能看着我,只能爱我一个。” 纳兰惜诺微微一窒,南宫瑾紧紧拥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身体。她仍旧记得,每个与他相拥而睡的夜里,每一次身体都会完全麻痹。 在她的怀里,她无法翻身,只要轻轻一动,他就会条件反射的紧紧抱住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那些日子,吓怕了他,让他再也不敢松开她的手。 纳兰惜诺眼眶有些湿润,她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干嘛说这么肉麻的话,你以为你在演偶像剧啊。” “偶像剧?”南宫瑾不懂她在说什么。 纳兰惜诺抬头,“是啊,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些花言巧语,然后女人就傻傻的全部信以为真,掏心掏肺,最后再哭哭啼啼……” 南宫瑾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霸道的拥住她。“明天我就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让我做你的依靠,让我來宠你。” 纳兰惜诺一怔,心口悄悄的发疼。 明天……明天。如果过的了明天,我一定会乖乖做你的女人,让你保护我,让你宠着我,只要,过了明天我们还在一起。 清晨,天还未亮,宫中就一片忙碌。 今日,是洛天大陆乃至整个天下前所未有的,也是有史以來最盛大的册封大典。 宫女们跪在窗前轻声道:“王上,公主,该起了。” 纳兰惜诺欠了欠身子,南宫瑾忽然惊醒,看到纳兰惜诺还在身旁,他神色缓和下來,他起身,坚实的上身在纱帐下若隐若现,几个宫女不禁脸红。 南宫瑾很快就清醒了过來,今天,是他期待了将近半年的日子,就在这一天,他会牵着她的手,一齐走上宫楼,接受天下子民的朝拜,由天神所鉴,从此相携一生。 他拦腰抱起还在熟睡的纳兰惜诺,像抱婴儿一样的拥在怀里轻轻摇晃。“夫人,赶紧起床,今天是大日子,不能耽搁。” 纳兰惜诺微微睁开眼睛,眼前是南宫瑾**着的胸口,熟悉的清香萦绕在周围,她蜷在南宫瑾宽大的怀抱里,渐渐清醒。 越清醒,越不想清醒。 看着纳兰惜诺睁着眼,却一句话不说,也不起床。南宫瑾凑在耳边轻吻她。“怎么了?” 纳兰惜诺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沒什么。” 宫女伺候着二人起床梳洗,制衣局拿着已经改好的礼服走了进來,纳兰惜诺故意放慢梳洗的速度,南宫瑾早早梳洗好已经传好礼服,她却还在洗脸。 这个时候,一个太监走进來道:“王上,百官已经到齐,就等您了。” 南宫瑾点头。“马上就好。” 言罢,他回头,对纳兰惜诺柔声道:“我先要去受百官朝拜,等到吉时再带队伍來迎你。” 纳兰惜诺莞尔一笑。“嗯,我等你。” 南宫瑾转身,准备离开。忽然,他的身子停住,腰间多了一双手。纳兰惜诺从后面紧紧的拥着他,从未这样用力的拥抱过他。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有一种,仿佛这一别就再也不能相见的感觉。 她要记住这个拥抱,不论她所面对的是什么,只要还记得有这样一个怀抱等着她,她就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回來,一定要回來。 “我等你,你也一定要等我,一定。” 南宫瑾轻笑,转过身,将她包裹在怀里。“一定。” 南宫瑾离去,纳兰惜诺的眼眶忽然有些胀痛,她让宫女们全部退下,随即,一个白影携着一个身体娇小的姑娘闪进宫殿,沒有任何人察觉。 “已经给她服了药。”无常将怀里的女孩交给了纳兰惜诺,正是那日的小莲。 小莲在看到纳兰惜诺的那一霎那有些惊诧于她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容,但突然间被带进皇宫,被一对仿若鬼魅的人带着飞來飞去,早吓的魂飞魄散,眼神有些涣散。 无常为她喝了特制的药,暂时她无法说任何话,更无法逃走,只能保持着平日里行走的速度,任人摆布。纳兰惜诺从床下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一身黑衣,她迅速换上衣服,带上特制的面具,再将刚刚脱下的衣服为小莲换上。 “來人。”她朝外喊了一声,随即与索命无常飞身而去。 宫女进门,看到正站在原地的小莲,颔首。“娘娘,该更衣了。” 小莲沒有回绝,宫女们拿着礼服陆续进來。 第七十九章:洛天祸乱9 第八十二章:不离不弃 “主人!!”身后的何先与霍之什么都不顾的朝前冲去。【小说文学网】 碎石如雨般的飞溅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跑上去,扶起倒在碎石中已经鲜血淋漓的纳兰惜诺。突然,面前的宫殿顿时火光滔天,轰然坍塌。 “不!”纳兰惜诺睁大眼睛,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划破长空,却被淹沒在连环的爆炸声里。 宫殿不停的爆炸着,大火蔓延,偌大的宫殿在地动山摇中不断坍塌。 可是,里面的人却沒有出來,什么都沒有,凶猛的火势扬武耀威的跳跃着。 纳兰惜诺疯了一般的朝那火海冲去,何先与霍之紧跟其后,突然,宫门前的石柱仿若被那燃烧的凶猛的火焰推了一把似地朝他们的方向直直压來。 霍之与何先纵身躲开,纳兰惜诺却好像根本感知不到一般的继续朝前冲。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的瑾在里面,她只知道,她的瑾在等着她!他一定还在等着她!! “主人!!!”何先对着宫门前娇小的身影大声嘶吼,纵身跃去。 ‘轰’,, 一声巨响! 何先与霍之错愕的落在那轰然倒塌的石柱前,脸色惨白,惊愕的说不出一句话。 “瑾……”一口鲜血涌出,背部刺骨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支撑。 她伸出手,努力的向前爬着,碎石将她的手刺的血肉模糊,“等我……” 她两手撑在地上,突然!那足足有几百斤重的石柱竟随着她颤抖的身体微微颤动! 在最后一刻,她的潜能全部被激发,他成了她唯一的力量,他在等着她,她还不能倒下! “啊!!!”惊天动地的嘶吼声穿透苍穹,突然间,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在橘红色的火海上方轰然劈下,仿若将天空劈开了一道口子! “南宫瑾!”已然狼狈不堪的身影朝那火海深处冲撞前去! 火焰在她的周围愤怒的燃烧着,她却浑然不觉,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朝那宫殿中心跑去。 宫殿中央,坍塌的石块挡在面前,形成了一座石山,纳兰惜诺冲上去,奋力的拨开石块,双手已经是一片鲜红的粘稠,坚硬的碎石不停的摩擦着她的伤口,钻心的痛。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南宫瑾,你一定要坚持住,你说过会等我,不许骗我,不许……不许抛下我!!”眼泪企图冲刷脸上的鲜血,却终究与其混合,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 ‘嘭’的一声巨响!纳兰惜诺身下的碎石忽然炸响! 原本堆砌成山的碎石突然间如洪水般朝她涌來,将她朝外推去!骨骼断裂的声音被巨大的爆炸声所淹沒,纳兰惜诺涌出一口血,钻心的疼痛正警告着她。 突然! 一个人影闯入了她的视线!宫殿上方,一抹身影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火焰包围着他,疯狂的燃烧蔓延,几乎要将他吞噬! “瑾!!”几乎是狂喜的叫声,她奋力起身,朝那身影奔去。 忽然!她的脚步戛然而止!眼前那个人…… 已经残破不堪的衣服下面,鲜血潺潺,他的双腿压在偌大的石块下不能动弹,身上的衣物被周围的火焰燃烧的一片焦黑,白皙的皮肤被鲜血染的一片猩红! 轮廓分明的面孔上……一道剑痕深深陷下,鲜血横流,面目全非…… 奄奄一息的躺在火海之中,他努力的呼吸着,想要证明自己的生命,想要证明自己还活着,想要证明……自己沒有失约,他答应过,要等她。 纳兰惜诺浑身颤抖着,扑倒在他眼前,她面色惨白,伸出手,却迟迟不敢触碰。 感知到了身边的动静,南宫瑾缓缓睁开双眼,他的脸完全被鲜血浸染,一双冷眸此刻沒有了往日的霸气,只剩下属于他的冷然与生命尽头的空洞。 他看到眼前浑身是血的纳兰惜诺,呼吸变的更加艰难,他的眼中是再也无法掩盖的悲痛与愠怒。“你……快走……” 她怎么來了,为什么要來!明明答应过不会再让他担心,明明答应过不会再受伤! 纳兰惜诺伸出手,想要带着他走,南宫瑾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怒吼。“快给我离开这里!!会死的……” 纳兰惜诺触碰到他的手臂,经脉全断,眼泪忍不住的涌出眼眶,她极力的忍耐着,她奋力扶起他,鲜血染在她的身上,却如利剑般刺痛了她的心。 她点点头,“我知道。” 如那日,冷然相望,她说,会死的。他点头说,我知道。 她跟在他的身后,走向明知的万劫不复,生死相许。 如那日,她奄奄一息,一样的火海。紧紧相拥,她说,会死的,南宫瑾,我早说过,会死的啊。他说,不会,你说过会保护我,你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不会死,我不许你死! 会死的,我知道。 心蓦地收缩,掌心里,冰冷的小手紧紧相握,无法言喻的情绪充斥在心口,一股暖流涌上眼眶,冲刷开了他眼角的血迹。 铁血如他,驰骋沙场数十年,怎样的伤都受过,多少的血都流过,他不曾皱一下眉头,从未畏惧过死亡。 但是这一刻,他怕。 失去时的心痛,他尝试过,不止一次的尝试过,痛如刀绞,他不能死,不能让她尝试那样的痛楚,他不能留下她独自一人,生不如死。 这一刻,纳兰惜诺身体的力量犹如洪水般爆发,一切的伤痛都已经沒有了知觉,她找到了他,他还活着,只要他还在,还在身边,就算全世界就坍塌也无所谓。 她小心翼翼的背起他,南宫瑾高大的身体在她的背上几乎将她掩埋。 “沒有我的允许,你休想一死了之,给我撑住!” 斩钉截铁的声音萦绕在耳边,霸道如她。靠在她的脖颈间,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他眼睛一闭,轻声道:“遵命。” 火势迅速蔓延,瞬间整个宫殿都燃烧起來,火焰翻滚着,跳跃着。 方才是火海,如今似愤怒的火兽,仿佛要将整个宫殿吞噬。 小小的身影背着南宫瑾,一路轻跃,朝外奔去。 宫殿外,白银铠士井然有序的拿水救火,慕容太后悲痛过度,已经昏了过去,太医守候在她的身旁,方才忽然电闪雷鸣,天空中顿时乌云滚滚。 火海前,一壮一瘦两个身影已经伫立许久。 “野郎中,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紧张。”何先的声音明显的颤抖着。 “我也不紧张……”霍之努力压抑着声音的抖动。 “我总觉得他们会出來的。”似是安慰,却磐石般笃定。 “一定会的。”已然哽咽。 忽然,一声雷鸣,惊的二人一颤,一瞬间,倾盆大雨呼啸而來。 何先浑身发着抖,他一把拽住霍之,几近狂喜。“你看……你看!!连老天爷都在帮着他们,老天爷也舍不得他们……” 霍之连连点头,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却双眼通红。 “下雨了……”周围正在救火的白银铠士们纷纷抬头,惊喜的看着这场及时雨。 “下雨了!!!”大家惊喜的相互传告。 “真的下雨了……下雨了!!!”队伍里,发出了带着哭腔的狂喜。 他们欢呼着,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早已无法按捺的泪水,他们紧紧相拥,感谢着这场雨的到來。突然间,队伍不约而同的安静下來,朝着何先与霍之所望的方向望去。 火势很快被雨水浇灭,昔日雄伟的宫殿已然成了一片废墟,黑乎乎一片焦灼,十分狼藉。 被雨水浇灭的地方不停的冒着烟,几处石柱摇摇欲坠,宫殿的门内一片漆黑,好似沒有尽头的深渊。 他们紧紧的盯着出口,沒有人进去,也不曾离开。 他们坚信,他们的主人,一定会活着,一定会重新站起來,一定会傲然而霸气的走出來向他们证明,沒有谁奈何的了他们。 纵然是天,也要向他们低头,也要在这场浩劫中,为他们带來一场及时大雨。 “霍之……”突然,何先的手紧紧的抓住霍之的手臂,手臂上的伤口鲜血殷殷。 然而,霍之却眉头都沒皱一下,脸上是几乎要大叫的狂喜,却早已泪流满面。 一个弱小的身影正背着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倍的身体从黑暗中走出,迈进雨里。 雨水冲刷着已经浸透他们的鲜血,所过之地,皆是血水,仿若行走在血海之中的暗夜修罗,坚定,决绝,沒有犹豫,不曾放弃。 如他所说,此生,此爱,至死不渝。 “主人!”众人不约而同的跑了上去,从纳兰惜诺的背上接过南宫瑾。 “霍之!”纳兰惜诺看着南宫瑾,大声喊道。 霍之第一个冲了上去,在触碰到南宫瑾的那一霎,他脸色惨白。 经脉全断……已经奄奄一息!他浑身颤抖着,一言不发,何先瞪大了眼睛,却也一句话说不出口。突然,霍之恍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给南宫瑾喂了下去! “主人!这凝心丹只能暂时护住心脉,务必要找到法子医治才行!” 纳兰惜诺倏地抬头。“你的意思是……” 霍之低下头。“属下无能!” 第八十三章:兵临城下1 纳兰惜诺面色惨白,方才的疼痛与痛苦这一刻才忽然爆发,她突然瘫倒在地。 “主人!”何先与霍之连忙扶住她。 救出來,救出來又如何……经脉全断,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的死去却无能为力……纳兰惜诺不由自主的浑身发着抖,突然脑中一片空白,一句话说不出來。 “王儿!!”慕容太后听到南宫瑾出來,朝这边跑了过來。 她看着南宫瑾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样子,突然间连哭都哭不出声。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可是,却无从下手,到处都是伤口。 忽然!她睁大眼睛,拉住霍之,颤抖着说。“上官琴鸢……上官琴鸢!!” 霍之闻言疑惑,上官家族是千百年前洛天大陆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得灵兽者得天下的传言就是从那个时候流传下來的,据说上官家族的祖先是上古时期的驭兽人,精通驭兽之术,有数只体若巨山的巨大灵兽,一直统一着大陆。 后來不知为何,灵兽和上官家族就突然消失不见,沒有灵兽镇压,一时间天下大乱,就有了后來的十三国,十三国各自独立的情况持续了几百年之后,才由南宫瑾统一。 从千百年前上官家族离奇消失开始至今,就再也沒有上官家族的任何消息。 太后怎么突然说起了上官?而且,这个上官琴鸢又是何人? 纳兰惜诺闻言一怔,她突然直起身子,惊道:“上官琴鸢?!” 慕容太后眼泪不停的流,连连点头。“只有她能救王儿,只有她……” 霍之突然想起,上次血玲珑的药方也是太后拿给他,执意要他去配齐的。她如此相信这个上官琴鸢,坚信她能救南宫瑾,莫非,那方子也是她给的?! “太后,那血玲珑……” “是……血玲珑,是她,是她给我血玲珑的药方,是她!!”太后已经语无伦次。 霍之惊喜道:“主人!如果血玲珑的方子是那上官琴鸢出的,那王上就真的有救了!这凝心丹的功效可以持续半月,只要在半月内将王上送过去就有救了!!” 纳兰惜诺心底咚咚直跳。“母后,你所说的上官琴鸢在什么地方?我派人去找!” 慕容太后连连摆手。“不……你们不能去,只有我才能见她,我带王儿去,只有我才找的到,只有我,她才会见……” 纳兰惜诺思索半秒,点头。“也罢,事不宜迟,我们就现在出发!”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來,纳兰惜诺心底一沉。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皇甫凌沒有解决。 她以为,那三百名伪装的太监是他埋伏下为了大典而做准备,却不料,那三百名假太监都随身带着炸药,为的就是在太后宫中设下埋伏。 是她太轻敌,中了他的连环计。 他如此煞费苦心将他们陷害到如此绝境,又怎肯罢休。 “主人!!”那白银铠士浑身是血,跌下马來,他的手上,拿着一卷绑着红绸的战报。 红绸……纳兰惜诺心底微寒,在这个紧要关头,皇甫凌是不会给她留任何退路的。 何先过去拿过战报,递进纳兰惜诺手里,纳兰惜诺打开战报,重重一颤! “主人!五国联军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们快要抵挡不住了!!”白银铠士的肩上还插着一支断箭,不停的流着血。 纳兰惜诺收起战报,握紧拳头。“城内还有多少军力。” 何先的声音微微抖动。“一万……” 一万……对方五十万。一时间,四周的空气仿若冻结。 纳兰惜诺回过头,看着已经昏去的南宫瑾,他的脸上血迹斑斑,苍白面容上还依稀挂着微笑,那是她背起他,穿越火海时留下的微笑。 她伸出手,轻轻抚过他冰冷的唇角,他的脸上又多了一层血液,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她轻轻一颤,收回自己的手,轻声呢喃,仿若自言自语,又仿佛他能听到。 “不要担心,还有我在,不论是你,还是这江山,谁都休想觊觎。” 周围的人听到这般决绝的话语,皆是一颤。 在这样的绝境中,她毫无畏惧,只是他的满身伤口,让她心痛的颤抖不已,她也早已遍体鳞伤,却那么若无其事,因为不论有多痛,都抵不过心里的痛。 她深深的看着他,似要将他刻在心上。“霍之,何先,你们带着天狼卫,护送太后与王上去找上官琴鸢。” “遵命!”空中,传來了五个人斩钉截铁的声音。 他们失败了,他们是这世上最强悍的暗卫,却也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让他们的主人遍体鳞伤,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以死谢罪。 但是,她却沒有一丝怀疑,因为她说过,从此之后,他们犹如一体,纵横天地。 在这样的时刻,沒有对与错,只有一息尚存,战死方休! 纳兰惜诺起身,娇小的身影在暴风雨中屹立不倒,乌云下,她像是俯瞰一切的神明,不论是天是地,是生是死,都无法左右她! 皇甫凌,你以为你胜利在即? 可惜,我纳兰惜诺的字典里,从來就沒有一个输字! 帝都,一片狼藉。 红色的喜绸在街道上一片凌乱,小摊小贩们的摊位胡乱被丢弃在街道上,酒楼店铺也都大门紧闭,居民区里的狗不停吠叫,大街上除了无处躲藏的小叫花子,再无他人。 街口,传來了一阵马蹄声狂奔而來。 纳兰惜诺顾不得换衣,浑身是血,平淡无奇的脸上是被逼至绝境的最后冷静与狠绝。 身后,两队白银铠士紧紧跟随,银色的铠甲上沾染着鲜血,仿若地狱之军般冷酷决绝。 队伍的后方,何先驾着马车,霍之和太后在马车里照顾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南宫瑾,一旁的屋顶之上,五个黑色身影如鬼魅般在风中穿行。 突然,一个小叫花子忽然冒出來,从他们面前惊慌的逃过,可是小小乞丐,脚步拿有那十几匹军马快?一个不慎,小叫花子摔倒在地,纳兰惜诺的马已近在咫尺。 小叫花子惊恐的张大眼睛,黑不溜秋的脸上一双眼白极其突兀。 “吁,,”眼前突然多了个人,纳兰惜诺心下一惊,勒紧缰绳。 马儿被突然勒住,前蹄扬起,惊吓的长声嘶鸣。 “找死!”一个白银铠士拔剑前來,眼中满是怒火。 “住手。”纳兰惜诺冷然阻止。 小叫花子眼中有惊惧,却沒出声,见那白银铠士收起剑,面色也就恢复了正常。 纳兰惜诺眯起眼,观察着他。小叫花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纳兰惜诺。 对上小叫花子直视來的目光,纳兰惜诺反而一怔。 “你就是王后娘娘?”小叫花子问道。 纳兰惜诺一顿,点点头。 小叫花子继续道:“王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身后的白银铠士闻言,怒道:“大胆!小小乞丐竟敢口出狂言,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还不赶快让开,耽误要事拿你是问!” 大概是知道有纳兰惜诺撑腰,小叫花子根本不理他,看着纳兰惜诺等她的回答。 纳兰惜诺摆手让他退下。“你找王有什么事?” 小叫花子头一抬,认真道:“我要告诉王,有军队在城门口,快打进來了,卖馒头的徐老三不敢出门,他答应今天给我两个馒头。所以我想请王先别成亲,赶快出宫把他们打走。” 纳兰惜诺心底一颤,周围一片寂静。 这就是他的子民,自信,乐观,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知道,不论他们面临的是多么危险的境况,只要他们的王在,就都不值一提。 他们可以安心的待在家里等候着他们的王将敌人击退,小乞丐可以安心的等待着他的两个馒头,因为他们的王是洛天大帝,那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洛天大帝。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你可以去告诉卖馒头的徐老三,不必担心,把承诺你的两个馒头给你,王马上就要带兵出战了。” 小叫花子闻言露出了笑容。“太好了!谢谢王后娘娘。” 言罢,他转身朝徐老三的家里跑去,他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带给城里的所有人。 纳兰惜诺的笑容渐渐转为冷绝。一万敌五十万…… 纵然他们的王还可以穿上铠甲出城迎敌,却也无法战胜。这已不是困境,而是走投无路的绝境,是一场绝不会胜利的必死之战。 可是,他们不会知道,她不能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再剥夺他们对这世界的喜爱。 不是每个人的一生,都能有那样的一个信仰,能有这般对自己,对国家,对王,乃至对这个世界毫不犹豫的信任。 信任会带给人的是幸福,不是每个人都敢去相信,所以,不是每个人都会幸福。 双手的鲜血浸湿了缰绳,刺骨的痛楚让纳兰惜诺不禁皱眉,她从衣角撕下一块步,缠住自己仍旧在不停流血的双手。 一双冷眸里,沒有一丝畏惧与犹豫。 她早就说过。 不论前方等待着她的是豺狼还是恶虎,不论是怎样的绝境。 在她爱上那个男人的那一刻起,她就选择了迎头而上。 一息尚存,战死方休。 第八十四章:兵临城下2 洛天城下,人山人海,战鼓雷鸣,五十万雄兵虎视眈眈。【小说文学网】 五国联军将领骑着战马,停在各自的队伍前方,望着前面最新一波攻势后的狼藉。 队伍中央,一方车架停在中央,车架里,皇甫凌正将茶杯送到嘴边,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昔日称霸一方的洛天大帝,十三附属国的领头狼,只在一夕之间便被他打的狼狈至此。 这场阴谋是他从南宫瑾的军队占领帝都,联想成为附属国的那一天开始。 他,从來都不是一个甘于屈居人家的泛泛之辈。 他的前方,南宫燕正倒在地上,她被紧紧的捆绑着,嘴里塞着一块布,她倒在车上,不断的流泪,她听说了前方的战报,他们说,哥哥死了。 她的头靠在车架的底板上,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眼神空洞,除了流泪,一动不动。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女人,正是挽月,南宫燕蓦地抬眼,仇恨的怒视着她,挽月视若无睹,颔首禀报。“主人,雨停了。” 皇甫凌点头。“继续吧。” 挽月颔首。“是!” 第一波的攻势被防城的白银铠士勉强抵挡下來,紧接着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不但救了宫里的人,也救了城里的人。 大雨下停,第二波的攻势继续。 城楼之上,银龙紧皱着眉头,看着城下的人山人海,这个时候,楼梯口传來了一阵脚步声,他回头看去,纳兰惜诺正与一队白银铠士走來。 他心头一热,跪倒在地。“主人!!您终于來了!” 纳兰惜诺微微点头,以示安慰,她走过去,回头朝那城下望去。 银龙向她禀报战况。“半个时辰前,敌军进行了第一次攻击,幸亏我们早有准备,暂时抵挡了下來,不过,看样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帝都易守难攻,所以,就算城里并沒有什么人,只靠这些白银铠士和防城的装备,他们想要攻进來也不容易,就算防个十天半月也沒问題。 可是,十天半月以后呢? 纳兰惜诺皱起了眉头。“追命那边有消息吗?” 银龙神色也凝重起來。“还沒有。” 纳兰惜诺心中一寒。如今南宫瑾身受重伤,五国联军带大军來袭,按照皇甫凌的奸诈的作风,这种乱人军心的消息定然早就被放了出去。 外界知道南宫瑾大势已去,肯定都等着看好戏,而那关东军,七个将领有四个已经是有了卖国求荣的前科,这个时候必然会极力主张隔岸观火。 就算他们准备帮,从关东到这里,几十万大军行军沒有半个月也到不了。 “敌军攻城了!!”突然,城楼上哨兵大喊一声。 纳兰惜诺朝城下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的敌军正拿着梯子朝这边跑來,城楼之上,弓弩手就位,其他的白银铠士四人一组,两人运输石块,两人负责抛掷。 突然,一个人头冒了上來,纳兰惜诺手一扬,一道剑风过去,那人脖子一歪朝下倒去。 纳兰惜诺伸出手,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一个人就这样被她抓在半空中,她看着那人,冷笑一声,随即放手。 她真的是太小看皇甫凌,想不到,他这般狡诈。 这些人都是些老弱病残,他命令这些人不断的攻城,让防城的白银铠士应接不暇,几次下來,一者造成他们勇猛无敌的假象乱军心民心,二者想要防城的白银铠士身心疲惫,无法抵挡后面真正的攻势。 好阴险,而且根本看不出什么章法,完全的随机应变,这样的人最难对付。 银龙看着一波一波接连不断的攻势,有些担心,“主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能救我们的,可能就只有李将军了。” 纳兰惜诺面无表情。“沒人能救的了我们。” 银龙微惊。“什么?主人……” 纳兰惜诺看着远处敌军中央的车架,道:“你看这城下的敌军有多少?够不够五十万?” 银龙看了一眼,惊讶的睁大眼。“不,远远不够,主人您是说!” 纳兰惜诺点头。 ,,他断了他们的后路。 世人都以为,南宫瑾和独孤寒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傲视风云的英雄,而皇甫凌只是因为联想国的国力而被勉强排为英雄之列。 殊不知,这只是他的虚假面孔。在人前伪装出一副懦弱无能,纯真无害的模样,实际上,阴险狡诈,狠毒决绝,有野心,有胆识,有勇有谋。 她确实太轻看他,他完全不逊色于独孤寒或者南宫瑾,甚至更强于他们。 因为南宫瑾和独孤寒虽强,可好歹是个君子,而皇甫凌,呵,他才不屑做君子,他要的只是胜利,是君子也好,是小人也罢,他不在乎。 正因如此,他无所顾忌,便无弱点,更难战胜。 想到这里,纳兰惜诺的心底更冷,断了后路,那就说明…… “主人!”突然,何先跑上了城楼。 果然如她所料,她本还不太确定,想着,只要他们不回來,那就说明皇甫凌还沒将后路封锁死,现在回來了,就说明真的沒有了退路。 可是,凝心丹的药效只有半个月,谁知道那上官琴鸢是近是远?! 何先跑过來,焦急道:“我们跑了东南西三个城门,可是,外面都被敌军堵的死死的!!我们根本出不去!!” 纳兰惜诺点点头,“瑾怎么样了?” 何先道:“一路上沒什么大碍,野郎中说,有凝心丹护着心脉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过了那个时候,是无论如何救不回來的!!” 纳兰惜诺轻轻一颤,握紧了拳头。 何先焦急。“主人!现在我们怎么办!他们把所有的出口都围得水泄不通,俺刚刚想从狗洞爬出去,那狗洞外面竟然都把守着十个士兵!现在真的是一只老鼠都跑不出去,我们沒办法和李将军取得联系,城里还有百万百姓,这……” 纳兰惜诺冷然道:“等会我带人去杀出一条路,你们趁势离开。” 何先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主人!你是说……你要带着白银铠士去杀出一条路给我们走?!” 纳兰惜诺沒有说话,何先大惊。“主人!白银铠士一旦离开城楼,敌军就会攻入,城内还有百姓啊!!” 她……从來都不是什么圣人,她要的只是她的瑾完好无损,其他人,她顾不得。 见纳兰惜诺不说话,何先难以置信的退了半步。“主人……我一直以为,主人是这天下最仁义,最有情的人,所以何先才誓死跟随,主人愿舍命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怎么到了这个关头,却要舍弃全城的百姓!!” 纳兰惜诺双唇紧闭,她脸色苍白,一语不发。 何先摇着头,他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曾为他们出生入死的纳兰惜诺。“我喜欢小莲。那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主人拿她去做替身,我知道她必死无疑,但是,为了主人,为了王上,一个女人,不爱也罢!” 纳兰惜诺身体骤然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何先。 何先眼眶通红。“因为从王上决定收留我的那一天起,我娘就对我说,我要永远的忠于王上,王看的起我,要带着我去保护天下的老百姓,做的是大善事,所有人见了俺都会刮目相看,都会说俺是大英雄!其实,我爱的不是英雄的名号,只是路过街道的时候,看着那一张张的笑脸,可以觉得,自己的血沒有白流!” 纳兰惜诺的眼眶开始胀痛,泪水不停的涌上眼眶,又如数的被她逼回。她认真的听着何先的话,她从沒在何先嘴里听到过这么动人的话。 回想着方才回來的场景,何先忍不住的流下眼泪。“你知道吗,我刚刚回來的时候,路过街道,完全不像我们刚刚出來时的那样,已经变的很干净,人们像往日那样惬意的逛街,商人们安心的打着算盘,小孩儿们拿着风车唱着歌谣在街道穿梭,那个小乞丐,已经拿到了他的两个馒头,因为他们听说,王出战了。他们觉得,已经沒什么可担心的了。” “好多百姓看到我,拦住马车,他们说,何将军,麻烦你替我们向王后娘娘道歉,今天本來是她大喜的日子,王上还要去出战,你让她放心,王上很快就会回來,还有,要告诉王后娘娘,她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嫁给了天下最好的王。” 敌军的攻势告一段落,城楼的白银铠士们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们回头看到纳兰惜诺,脸上浮现了崇敬的表情,他们沒有一丝担心,纵然知道城下的是五十万大军,也知道自己不过剩下了区区几百人,可是他们毫无畏惧。 那崇敬之下,是对她无条件的信任。 城内,听到了捷报,百姓们欢呼雀跃,这是他们意料之中的胜利,他们纷纷对着城楼跪拜,高呼王上万岁。 她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嫁给了天下最好的王……纳兰惜诺忽而笑了,笑的苦涩。 所以,你才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放手,所以,你才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你因为你就是害怕,终有一天,纵然你选择我,也还是有太多的无法放下。 第八十五章:兵临城下3 城楼上的楼阁内,南宫瑾躺在床上,侍女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清洗了身上的血迹。(小说文学网) 脸上的剑痕上过药已经不再流血,只是一道又深幽长的沟壑,就算是昏迷不醒,也让他原本冷酷的脸上增添了一分戾气与沧桑。 慕容太后守在南宫瑾的身旁,泣不成声。原本剩下的最后一道希望如今也已经化为泡影。外面被敌军围得水泄不通,耽搁一天,就是让他少了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南宫燕不知所踪,太后一夕之间白了头发,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门外,何先和纳兰惜诺走了进來,纳兰惜诺看到床上的南宫瑾,面色一凝跑了过來,她握住他冰冷的手掌,身体一颤。 “霍之……瑾他……为什么沒有一点温度?”纳兰惜诺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敢细想。 霍之忙道:“主人不要担心,王上沒事,凝心丹的效用就是如此。” 纳兰惜诺神色渐渐缓和下來,看着南宫瑾紧闭的双眼,纳兰惜诺心底忍不住的揪痛。 一旁,太后擦去眼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拉过纳兰惜诺。“对了……惜诺,惜诺!去找你哥哥,让凌王带援兵來!!” 纳兰惜诺面色一寒,霍之见状连忙上去。“娘娘!娘娘……如今帝都四面楚歌,您也知道,出不了城怎么通知凌王,您不要担心……” “他早该听说了吧?他就是等着看好戏!我就知道你们皇甫家的人觊觎我洛天,我王儿成了现在这样,都是你们害的!”一时间的打击太大,太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纳兰惜诺点头。“对,皇甫家的人早就觊觎帝位,外面的军队,就是皇甫凌的。” 突然,周围的空气凝结,慕容太后难以置信的朝后退着。“你说什么……你……來人!!把她给我抓起來!” 话音落下,沒有一个人动,慕容太后面色惊恐的朝后退。“你们,你们都反了,你们都是她的人,你们都企图篡逆!!” “娘娘,主人不是皇甫家的人!!”何先看不下去,低吼道。 “什么?!”慕容太后愈发惊惧。“那她是谁?是谁?!!!” “纳兰惜诺。”纳兰惜诺抬眼看向她,握着南宫瑾的手收紧一分。 慕容太后闻言,惊恐的睁大眼睛,她捂住嘴,连连后退,退无可退,就那样贴在墙上,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只是惊恐的看着她。 纳兰惜诺微微皱眉,朝霍之使了个眼色。霍之点点头,朝太后走过去,太后看到霍之朝自己走來,惊吓的大叫。“你想干什么,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你们……” “主人!!”突然,门外一个白银铠士跑了进來。 他根本顾不上看这里发生了什么,大声禀报。“主人!燕儿公主她……” 突然,他看到了正一脸惊惧看着他的太后,突然闭嘴不言。 纳兰惜诺的手中,南宫瑾的手指微颤,纳兰惜诺心底一沉,紧紧握住他的手,想要告诉他,有她在,不要担心。 纳兰惜诺起身,朝外走去,慕容太后紧紧跟了上去。 城下,一队士兵推着一个车子走到他们的城门口,车子上立着一根柱子,而那柱子之上绑着一个女孩,正是南宫燕! 南宫燕被紧紧的绑在柱子上,她的头歪向一边,两眼空洞,好像已经沒有了生命一般,她的眼泪已经流尽,心如死灰。 看到南宫燕,纳兰惜诺心口一窒。 这个皇甫凌……简直奸诈到了极点。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又拿南宫燕出來做筹码,想要逼她开城门,这个时候,大家都以大局为重,自然懂得衡量。 他这样做的用意,是想要试探看南宫瑾是否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定然会在这个时候被引诱出來,他会补上最后一击。 如果南宫瑾已经不在了,那么忠于他的那些人,依然会对南宫燕拼死相救,如果纳兰惜诺阻拦,必然会产生内讧。 纳兰惜诺握紧拳头,冷冷看着远处那辆车架。 “燕儿!!!”身后,慕容太后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传來,她趴在石栏上,望着城下也几乎奄奄一息的南宫燕,失声痛哭。 听到母后的哭声,南宫燕猛然抬头,看到慕容太后,南宫燕也哭喊出声。“母后……我对不起你,是我,是我害死了哥哥,是我……” 说着,母女二人就搁着城楼相互哭泣,慕容太后奋力的摇着头,纳兰惜诺一惊,伸手去拉,却还是迟了一步,慕容太后哭喊道:“王儿沒有死,他还活着……” 纳兰惜诺心中微怒,一把拉过慕容太后,霍之上來俩忙从她手中将太后接过,纳兰惜诺紧紧握着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咯咯直响。 皇甫凌正想试探,她倒好,直接大声喊着告诉人家!! 果然,一听到这个消息,拉着南宫燕的车子开始朝后撤退,南宫燕的哭声渐渐远去,慕容太后心碎欲裂,失声痛哭着。 “燕儿!!你们快去救她,救救我的燕儿!!”慕容太后拽着霍之,央求他去救她的女儿。 霍之眉头紧皱,他明白南宫燕对于太后和南宫瑾的重要性,但是,他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够冲动,他们已经输不起。 见霍之无动于衷,慕容太后把注意力转向了纳兰惜诺,“看在……看在燕儿对你真心一场的份儿上,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我求求你!!” 说着,慕容太后跪了下來,不停的朝纳兰惜诺磕着头。 纳兰惜诺神情严肃,她别开脸,霍之和何先将慕容太后扶了起來,慕容太后看着纳兰惜诺一脸冷漠,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想不到……我洛天最后,竟还是毁在你的手里……” “娘娘!”何先看不下去,怒道:“您还看不出來吗!!主人一直在保护着我们,保护着洛天,如果主人想要图谋洛天,还需要在这里等死吗!!” “等死?”慕容太后忽然怔住。“什么意思,什么等死!!” 周围的人不再理她,也不再说话,远处,南宫燕的哭声断断续续传來,纳兰惜诺握紧拳头,她几乎想要冲下去杀光那些人将南宫燕抢回來,可是,如果她下去,就正中下怀。 军队与杀手还是不同的,他们会齐心协力,以几十万的力量去掩杀他一个,不是一对一的对决,更沒有什么招式,就是以数量取胜,如洪水猛兽,根本无从抵挡。 如果她死了,这里的人,必然都要死。 慕容太后听到南宫燕的哭声,心如刀绞,她哭着向纳兰惜诺央求。“既然你在保护我们,那你就去救救燕儿,你知道王儿他最心疼谁,燕儿的命,是他舍命救來的……不能让她就这么毁在他们的手里,惜诺……” 燕儿的命,何尝是他一个人舍命救來的。何先,霍之,还有已经断去右臂的权龙,还有她,那个真正为南宫燕出生入死寻到药引的人。 纳兰惜诺努力压抑着心中起伏的情绪,冷然道:“请太后以大局为重。” 大局?她的儿子命在旦夕,她的女儿在敌人的手里,让她以大局为重?! ‘啪,,’右脸的灼痛感让纳兰惜诺的脸色更白。 周围的空气再次冻结,霍之连忙拉过太后,紧张的挡在她的面前,她打的,是纳兰惜诺,傲然如她,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 一心一意只为着那个男人,只为着洛天的子民,为他的一切而拼搏着性命,她不领情也罢,竟打她?敢问这天下,有谁敢这样对她?! 纳兰惜诺的眼底掠过一丝杀气,周围的气氛突然紧张起來。 然而,纳兰惜诺却只是淡漠的别开脸,冷然道:“带下去。” 霍之忙低头。“是!” 随即,他点了慕容太后的穴道,带了下去。 周围,众人心中的那份崇敬又加深一分,这就是他们的主人,傲然,不可一世,不会低头,不会认输,更不会接受任何的不公与屈辱。 冷漠,嗜血,却又是天下最有情的人。她可以为了她爱的人抛下一切所谓的尊严,可以为了保全他所爱的人,用性命去守护他的一切。 被误解也好,被冷眼相待也罢,她全然不在乎,她所珍惜的,不过是那个人而已。 “主人!”这时,楼下哨兵跑了上來,他的手上拿着一支箭,那箭上绑着一封纸卷。 纳兰惜诺心中冷笑,接过箭,取下纸卷。何先忙道:“上面写什么!” 纳兰惜诺淡淡道:“皇甫凌让我去见他一面。” 何先皱眉。“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纳兰惜诺将纸卷揉成一团,淡然道:“自然是让我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何先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刚才耀武扬威的把南宫燕绑到这里,原來是为了表明他们的筹码,何先有些担心。“怎么办?” 纳兰惜诺眉头紧皱。“就算他不拿公主要挟,我们也扛不住,凝心丹的药效只有半个月,城里的储粮也只够全城百姓用一个月,他们又完全断了我们的后路,现在,他们耗得起,而我们耗不起。” 何先身体微颤,这些,他都沒有想到,所以,当他与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一定非常痛苦,这已然是一座必死之城,不论多不能放下,也无法固守。 第八十六章:兵临城下4 第八十七章:兵临城下5 眼前,平淡无奇的脸上除了淡漠就是绝不妥协的冷绝,是他最讨厌,也是他最想看到的东西,他已经太久太久沒有从谁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小说文学网)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纳兰惜诺眉头微皱,想要别开脸,却无法动弹。 呵,还真是深藏不露,有这么深的内力,还假装是个需要女人保护的无能书生? 纳兰惜诺沒有挣脱,就任由他那样端详着。 良久,他放开她,忽而冷笑。“做的真精致。” 纳兰惜诺冷冷道:“我人已经到了,你该放人了。” 皇甫凌渐渐面无表情,他看着她,声音平淡无波。“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了南宫燕而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你不是高傲吗,不是不可一世吗,那个女人有什么可以让你为她放弃尊严? “因为她是南宫燕,是我丈夫的妹妹。”纳兰惜诺冷声回答。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称呼南宫瑾为丈夫,感觉很微妙。只是这样的两个字,仿若两个人的命运已经被紧紧相连,再也无法分割。 皇甫凌心底一窒,看着纳兰惜诺的决绝,他忽然有股莫名其妙的嫉妒。他的脸色渐渐冷却,收起了伪装,这,才是真实的他。 冷血,漠然。 “好。”他冷笑一声。“來人。” 帐外,一个士兵走进來。“王爷有何吩咐!” “去把看守南宫燕的那几个士兵叫过來,就说凌王有赏。”他似笑非笑。 纳兰惜诺眼眸轻颤,不由的握紧拳头,她冷冷看向上方的皇甫凌,他面上是若有似无的笑意,眸子里却一片阴冷。 呵,她怎么忘记,这个人向來都喜欢赶尽杀绝,做的彻底。他要的不是南宫瑾的命,更不是她的命,因为他知道,会让他们死的,从來都不是刀,而是尊严。 比起死亡來说,他们更不能失去的,是尊严,他们做不到的,是认输。 指甲嵌进肉里,丝丝殷红,纳兰惜诺浑身冰冷。这么多年以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玩弄于鼓掌之中。 是她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几乎无法战胜,他一眼就可以看穿你的弱点,然后一击致命,他几乎利用了一切她无法放下的东西,來逼迫她放弃最不能失去的。 不一会儿,十來个士兵涌入了帐内,跪倒在地。“王爷!” 皇甫凌抬手,“起來吧。” 士兵们听说有赏,面上都很开心,纷纷起身。皇甫凌端起酒杯,优雅的斟满,看了纳兰惜诺一眼,道:“这个女人,赏给你们。” 士兵们一看是纳兰惜诺,神情立刻僵住,这个女人?她哪里是女人?根本就是修罗鬼刹,营里派出去的几大高手,都死在了她的手里。 可这是皇甫凌的意思,他们又怎能在这个时候露怯?众人点头行礼。“谢王爷。” 言罢,他们准备带着纳兰惜诺出去,皇甫凌淡淡道:“就在这里。” 士兵们顿住脚步,面面相觑。 纳兰惜诺冷笑一声,对皇甫凌行礼。“多谢王爷。” 皇甫凌动作一滞,纳兰惜诺伸出手解开腰带,对着士兵们云淡风轻道:“來吧。” 士兵们愕然看向皇甫凌。皇甫凌眸色更冷,握着酒杯的力度更大,却沒有说话。 不过片刻,纳兰惜诺已经脱的剩下一件内衫,身体上斑驳的伤疤让士兵们惊叹之余更添了一丝异样的兴奋,他们开始有些躁动。 纳兰惜诺褪去内衫,玲珑有致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她莞尔一笑。“开始吧。” “还等什么?”皇甫凌冷然道。 士兵们相视一眼,如饿狼般朝纳兰惜诺扑了上去,纳兰惜诺神色冰冷,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由士兵们摆布,上方,皇甫凌冷眼看着她,目光一刻不曾挪开。 士兵们也都脱去了衣服,他们啃咬着纳兰惜诺白嫩的肌肤,在军营的日子久了,压抑许久无从释放的**在此刻更加强烈,很快纳兰惜诺的身上斑驳一片,伤痕累累。 粗重的喘息声在营帐内萦绕,他们迟迟不敢进行关键的一步,皇甫凌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一个战栗,随即朝她身下摸索而去…… 十几个士兵如群狼围着猎物一般的舔舐撕咬着她的身体,身下,肮脏的异物蠢蠢欲动,滚烫的触感让纳兰惜诺绷直了身体,她咬紧牙关,浑身发抖,唇角不知是自己咬破,还是他人所谓,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滑入脖颈,十分诱人。 皇甫凌看着她唇角滑落的鲜血,微微一怔,再看她眼角,一滴泪水都沒有。 突然!一个士兵的手勾到了一个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线头,一张薄纱般的人皮面具悄然滑落,士兵们顿时停下动作,皇甫凌猛然一窒。 是与那平凡面孔完全不同的绝色容颜,浓密的睫毛正轻轻颤抖,五官精致的面容在烛光下苍白的楚楚动人,犹如一汪清泉,让人不忍玷污,紧闭的朱唇被鲜血浸红,令人窒息的妖冶,似是察觉什么,睫毛轻轻抖动,眼睛微睁。 清澈如小鹿般的动人双眸里,沒有一丝的惊慌,而是让人噤若寒蝉的冰冷与坚守。 意识到自己人皮面具脱落,她心底一沉,看向了上方的皇甫凌,对上那双冷眸,皇甫凌不禁一颤,他脸上挂着惊讶,依旧滞留在那惊世容颜中无法自拔。 这个时候,帐内的喘息声忽然变的更加迫不及待,这样的容颜让人根本沒有了理智可言,**如洪水猛兽般冲撞着他们的身体,士兵们红了眼,正准备挺身而入。 突然!一阵疾风闪來,血染帘帐,十几个士兵脸上挂着错愕,纷纷倒地,血管被生生断开,鲜血不断喷涌,立刻染红了地毯。 待纳兰惜诺回神,只觉身体一暖,一个温柔的怀抱正小心翼翼的包裹着她。她心下一动,抬眼望去,皇甫凌面无表情,伸手探过桌上的裘衣,将她裹住。 纳兰惜诺别开脸,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皇甫凌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纳兰惜诺压抑着内心想要杀了他的冲动,随着他的强迫冷然看向他。 皇甫凌紧紧盯着她的脸,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无关于身体的**,无关于风月。 只是觉得对了,这样的她,就该有这样的容颜,也就只有这样的容颜才配的上她。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腹轻轻滑过她粉嫩的唇瓣,为她拭去唇角的鲜血,眼中是难抑的怜惜,这样的你,本该傲视天地的你,却又为何要來承受这些。 为了……你的丈夫,为了南宫瑾,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可以了吗?”沒有一丝温度的声线,冷彻心底。 皇甫凌一颤,面色渐冷,他放开她,轻轻一笑,眸中却无丝毫笑意。“可以了。” “放人。”纳兰惜诺冰冷的提醒。 皇甫凌点点头,“明日午时,开城门,我会带着她进城,亲手交给你。” 纳兰惜诺面色一凝,随即又释然,这本來就是他最终想要的,侮辱,不过是他逮到猎物后的玩弄,最终要的,还是那天下。 何先的话再度回想在脑海,忽然想起那日何先的动容。他那样的人,沒那么多的心思,想不了这世间的许多事,却偏偏能体会这世间最真实最珍贵的感情。 在爱人与责任的抉择下,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责任,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对于他來说,这份责任是神圣的,血肉相连的,不容分割的。 “好。”纳兰惜诺点头。 可是,她不是他们,沒有什么会比她的瑾更重要,她宁愿一生被人唾骂,她也绝对不会弃他于不顾,对于她來说,他才是所有。 “然后。”皇甫凌加重了语气,纳兰惜诺睫毛轻颤。 “在城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在我身边,随我一起入城。”说着,皇甫凌轻笑。 “你为南宫家这样的出生入死,我倒要看看,当你跟我一起入城,南宫家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纳兰惜诺浑身冷彻,就连心脏都仿若被冻结。 “害怕吗?”皇甫凌走近,似笑非笑。 纳兰惜诺摇摇头。皇甫凌轻笑,“不怕就好,你若怕了,就说明你现在做的一切毫无意义,不论你为他们怎样付出,不论你为他们放弃多少,他们都不会领情,当你跟着我进城的那一刻,在他们心里,你就是一个肮脏的叛徒。” 纳兰惜诺重重一颤。 他知道,她怕。所以他才要这样说,让她明白自己这一刻是多么的天真愚蠢。自己所付出的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值。 “你说的对。” 皇甫凌一窒,看向纳兰惜诺。这一刻,纳兰惜诺反倒沒有了任何情绪,异常的平静。知道了结果,反倒释然。她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不论我怎样付出,不论我放弃多少,他们都不会领情,在他们的心里,我注定是一个肮脏的叛徒,但是,就算如此,我依然不会后悔。” 她看着他,眼神中的坚定让他血液几乎凝结。“因为这一切本來就不是为他们而做。” 第八十八章:兵临城下6 第八十九章:兵临城下7 清晨,城内十分热闹。 门突然被打开,趴在床沿的纳兰惜诺突然惊醒,南宫瑾依然在昏睡中,她替他掖住被角,为他放下帷幔。回头看去,却是一怔。 太后面色憔悴的站在门口,她的目光呆滞,眼神空洞无神的盯着某一点,沒有看纳兰惜诺,一动不动,而让纳兰惜诺惊窒的,是她一夜之间白了的头发。 她的脸上多了好多的皱纹,原本是四十岁出头的端庄妇人,一夕间,就成了看起來年过花甲的老太太,她缓缓朝床边走來,眼睛依旧是盯着那个点。 她的步伐很慢很慢,每一步都像踩空了似的重重陷下,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蹭蹭’的响声,纳兰惜诺退到一边,心口却不由的发疼。 她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却不忍打开帷幔,仿若怕惊醒南宫瑾一般。 忽然,她冷声道:“出去。” 纳兰惜诺一颤,随即转身,沒走几步,身后传來了嘤嘤的哭泣,她加快了脚步,用力睁着双眼,眼眶被撑的发红。 走出房间,城楼下的城内正拥挤,百姓们手里纷纷端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挤在城门口,想要给正守城的战士们吃,临近城门的酒楼门口,都挂上了牌子,写着:军兵免费。 完全沒有战争将近的恐惧,敌人就在门外,他们依旧从容。 纳兰惜诺揉了揉有些微痛的太阳穴,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沒有睡一个好觉了。她转身,想要回去,楼下忽然传來一个稚嫩的童声。“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然,城内寂静了一秒,人们纷纷抬头朝城楼看來,随即城内的百姓们纷纷下跪,一时间,洪亮的声音在城内整齐的回荡。“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纳兰惜诺的脚步顿住,她回身,朝着他们微微点头。 百姓们叩头。“谢娘娘。” 随即,他们纷纷起身,可城内仍旧保持着寂静,这个时候,那日拦住她的小乞丐从人群中冒了出來。“娘娘还沒吃饭吧,娘娘快下來,徐老三蒸的馒头又大又白,可香了!!娘娘你和几位将军都过來尝尝吧!给王也带一些,真的很好吃!” 其他的百姓一片寂静,都不说话,他们还不知道这个王后是什么脾气,也不知小乞丐这样不见外会不会惹到她。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出來喊道:“小乞丐说的是,我徐老三的馒头那是当真享誉天下的,娘娘,您下來尝尝吧!!” 听着徐老三毫不客气一副自满的语气,百姓们轰然笑了起來,一片其乐融融。 纳兰惜诺站在原地沒有动,看着底下百姓们开心的笑脸,脸色微白。 这个时候,人群里传出啧啧赞叹声。“你个徐老三果然沒吹牛,真的很好吃,比肉还香,俺喜欢,等俺打仗回來,给你开个店,就叫,徐记何先馒头店!” 众人回头一看,何先正站在徐老三的摊子上啃馒头,大家又开心的笑了起來,徐老三不明白了。“哎?为什么我徐老三的馒头店,还要加将军的名字?” 何先不满道:“你这愣头,俺出钱给你开店,挂俺的名字有什么错,再说了,俺可是享誉天下的大将军何先,挂着俺的名字能给你招揽生意!” “招揽生意?”徐老三怀疑。“招魂还差不多!” 百姓们又笑了起來,纳兰惜诺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欢声笑语,眼眸微颤。 突然,手心一阵温热,她低头,只见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两个雪白的大馒头往她的手里塞,纳兰惜诺一愣,下意识的接过馒头。 “王后娘娘,吃馒斗。”小姑娘正在换牙,咬字不准,纳兰惜诺听着她稚嫩的童声,心底某块柔软不由的被触动。 她蹲下去,本想捏捏她的小脸,却意识到自己这双手沾过太多的血,还是不要让小孩沾上血气的好,她点点头,笑道:“谢谢你。” 小姑娘脸色微红,“娘娘笑起來很好看,娘娘你要多笑一点,王已经很不爱笑了,如果你也不笑,丫丫会害怕。” 百姓们注意到了这边,纷纷抬头看來,纳兰惜诺从沒面对过小孩,竟有些慌促,她笑着点头,眼眶却已红了。 小女孩看到纳兰惜诺微红的眼眶,有些焦急。“娘娘要是实在不想笑,不笑也可以。” 纳兰惜诺点点头,胸口气血翻涌着,几乎快要忍不住大声哭出來。 “娘娘,那丫丫先回去了。”说着,小女孩笨拙的行了个礼,接着,她说:“娘娘,丫丫本來也想嫁给王,可娘说,丫丫太小了。” 小女孩言罢,城楼下的百姓笑了起來,笑声掩盖了丫丫的最后一句话。 “丫丫长大以后也要像娘娘一样做王后,这样就可以和王上一起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就可以和王上一起保护爹,保护娘,保护好多好多人。” 城楼下的欢声笑语,小丫丫的背影,都仿若一把把利剑刺在纳兰惜诺的心上。 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要打开城门,把他们的敌人迎进城。原本沉浸在安宁生活中的他们,会抱着他们各自的小丫丫,看着陌生的军队从门前走过。 也许他们只是冰冷的走过,冰冷的占据。 也许,他们会粗鲁的将他们驱逐出去,他们从此就再也沒有家,也许小丫丫会找不到她的爹,她的娘,还來不及长大,就失去了保护他们的机会。 也许,他们会更加的残酷,让这里成为一座血流成河的人间地狱。 而这一刻,他们相信她,他们崇敬她,他们……感激她。 午时将近,白银铠士们又换了班,城下百姓们又热情的送來了午饭。 何先站在城楼上,远远的望着敌营,眉头紧皱,身后,霍之从楼阁里走了出來,看到何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走上去。“想什么呢?” 何先看着敌营,淡淡道:“他们今天一天都很安静。” 霍之看了远处一眼,点点头。“嗯。” “霍之……”突然,何先的声音紧张起來,霍之抬头,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一片黑压压的军队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方向出來,正朝这边行军。 霍之一怔,脸色突然苍白,他渐渐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哨兵大喊。“敌军來了!!准备!!” 一时间,所有的战士都拿着守城装备朝城楼上跑來,何先大喊道:“主人!!” 然而,纳兰惜诺却沒有出來,他焦急的朝身后的房间里跑去,霍之脸色苍白,神色渐渐冰冷,他转身,朝南宫瑾的房间走去。 “主人!!”在房间沒找到,何先又跑了出來,看到正朝里走的霍之,他跑上來抓住霍之,焦急道:“你知道主人去哪儿了吗!?” 霍之淡淡的摇了摇头,继续往里走,看着霍之的淡漠,何先急道:“你这是怎么了!敌军來了!!你……” “主人!!快回來!!”这个时候,城楼上的白银铠士大喊了起來。 何先回头,朝城下看去,只见纳兰惜诺只身一人站在城门前,敌军越來越近。 “主人!快回來!!”何先冲着城下大喊,忽然,手背一冷,霍之拉过他,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主人还在下面!!主人她……”突然,何先睁大了眼睛。 他忽然想起了昨夜纳兰惜诺对他说的对不起,他忽然想起,昨夜纳兰惜诺对霍之的那些吩咐,她要放弃,她……要开城门。 城门外,纳兰惜诺伫立在门前,高大的城门下,她的身影显得单薄。秋风吹过,她黑色的衣袂随风飘动,她冷冷看着远处越來越近的军队。 军队在百米外停了下來,一队士兵护送着一辆车架朝城门前驶來。 城楼之上,白银铠士们还不停的大声喊着让她回去,喊道最后,许多战士的声音已经嘶哑,可是,他们仍旧不停的喊着,他们对她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们不会相信她放弃了他们。 城门里,百姓们听到了白银铠士的喊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奋力的推动着城门,偌大的城门,被他们推的轰隆直响,城门里,百姓们大声哭喊着让她回去。 纳兰惜诺眼眶通红,她努力的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來。 车架上,皇甫凌缓缓走出,身后,南宫燕已经被解开了绳子,皇甫凌看着纳兰惜诺冷然一笑,随即,他身旁的士兵将南宫燕推到纳兰惜诺身旁。 南宫燕沒有一丝犹豫的朝城门内跑去,她接下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纳兰惜诺冷然的看着一处,皇甫冷冷冷道:“该结束了。” 城门轰隆一声打开,南宫燕跑了进去,突然,百姓们涌出了城,纳兰惜诺一怔,立刻回过头,大吼道:“不要过來!” 百姓们沒有犹豫,丫丫的娘和小乞丐在前面跑着,“娘娘,快回來!!” 皇甫凌冷笑一声,“进攻。” 身后,弓弩手站成一排,做好了准备。弓弩手头领挥动手势,大声命令。“发射!” “不要!!”纳兰惜诺错愕的回头,嘶吼声划破长空,淹沒在一片箭雨之中。 第九十章:兵临城下8 顿时,城门前箭雨飞驰! 纳兰惜诺错愕的站在原地,她脑中一片空白。她害怕听到身后小乞丐倒地的声音,害怕听到丫丫的哭声,害怕白银铠士看到她无动于衷的模样。 突然,刀剑声响起,皇甫凌的笑容渐渐僵硬。纳兰惜诺心底一空,回头看去。 只见城楼之上,一片银色光芒,白银铠士手持长绳,从城楼之上滑下。午日毒辣的阳光照射在白银色的铠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线,城下的弓弩手纷纷惨叫起來,捂住眼睛。 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兵器,阻挡着飞向城楼的箭雨,城门里,银色的光芒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出,他们手里拿着坚硬的盾牌,抵挡在百姓的面前! 弓箭击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闷响,这个时候,五道暗影在银色光芒中飞梭,一时间,鲜血飞溅,几百个弓弩手的头颅一瞬间全部落在地上,吓得后面的部队止步不前。 皇甫凌退后两步,正想指挥军队攻击,这个时候,远处几匹快马驶來,而那马匹之后,两队浩浩荡荡的队伍带起滚滚烟尘,如龙卷风般袭來。 几匹快马很快到达,马上的人浑身是血。“王爷!我军后方遭袭!粮草被劫了!” “什么?!”皇甫凌大惊。 这个时候,又有一人跑了上來。“王爷!守在东、西、北三个城门的部队遭到攻击!对方來路不明,攻势勇猛,几位将军快抵挡不住了!” “王爷!!前方急报!有大部队朝这边行军!王将军阵亡了!!” 皇甫凌的脸色顿时惨白,他努力让自己冷静着,而这时,微风拂过,尘土飞扬! 几个哨兵所來的方向,一大队人正朝这边狂奔,席卷着尘土,像是一条猛龙疾速游走! 纳兰惜诺握紧拳头,皇甫凌也凝神看着正朝他们而來的部队,不知是敌是友。 这个时候,两队快马率先朝这边跑了过來,纳兰惜诺与皇甫凌同时一窒! 是他! 独孤寒?! 快马驶至,白马之上,独孤寒面色清冷,他的目光从皇甫凌身上掠过,沒有一丝的停留,仿若他是空气一般,他看向纳兰惜诺,冷眸轻颤。 他微微颔首,声音淡漠的像秋天的寒风。“臣,独孤寒,携兵七十万來援。” 这个时候,身后又有一阵马蹄声驶至,一个胡子花白的将军带着七个高大的将领扑通一声跪在纳兰惜诺面前。“臣,关东总督周盖,携关东七将、关东军三十万來援!” 纳兰惜诺咬紧牙关,迫使着自己咽回眼泪,她的唇间丝丝鲜红,在苍白的脸上尤为突兀,她握紧拳头,身体不由的发起了抖。 她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忽然,她身体一轻,淡雅的清香萦绕在身边,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冰冷的双手,拉过缰绳,朝城门内驶去。 一个月以來的疲惫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她瘫倒在身后宽广的怀抱里,安心的闭上了眼。 皇甫凌冷冷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关东七将和周将军看着他们走远,才纷纷起身。 这个时候,身后一匹快马疾驰而來,马上跃下一个士兵,对周盖禀报。“周将军,劫來的粮草已经运入帝都粮库,共十万三千六百七十一石,后方捷报,杀敌十万八千五百,缴获马匹三万匹,兵器不计其数!” 皇甫凌听着士兵叫嚣似的禀报,冷笑一声。 这个时候,周将军点点头,士兵退了下去,身后,关东七将中其中一个将领冷然道:“探子还回來告诉我说是什么五国联军,我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原來是凌王爷。” 皇甫凌闭上眼,冷冷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将军轻笑。“凌王爷何出此言,这天下不是谁都喜欢和凌王爷一样卑鄙无耻。还请王爷立刻清点兵马,整军备战,明日午时,准时开战。” 言罢,周将军带着关东七将朝城门走去。 呵,他卑鄙无耻?把他的粮草尽数抢走,又让他整军备战,明明就是在说明日來乖乖受死,还说的冠冕堂皇,好像他们多么正直,这群老家伙! 皇甫凌忽然笑了,身后过來的士兵看见他笑,突然不敢前來。 皇甫凌笑着走上一旁的马车,这个时候,方才的士兵走上來,怯怯的禀报道:“王爷!后方界桥被他们的人给烧了!我们回不去了!” 皇甫凌的笑容在脸上一僵,随即笑的更开怀。“这群老家伙真是沒一点新花样,我要让他的人饿死,他就要我的人饿死,我断他后路他就要断我后路,真是无聊,走吧,回去研究一下去哪儿讨饭。” 洛天,琉璃宫。 纳兰惜诺躺在床上,已经沉睡了一个时辰,床边,独孤寒握着她的手,静静的守候在一旁,看着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微微出神。 突然,纳兰惜诺猛然一颤,独孤寒回过神,只见纳兰惜诺仍旧闭着眼,却神色紧张,独孤寒握紧她的手,她不安的皱着眉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瑾……你在哪里……”她轻声呢喃着,眼角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独孤寒一顿,紧紧握住她的手。 “瑾!!”忽然!纳兰惜诺猛然惊起,她满脸泪水,脸色苍白。 独孤寒揽过她,将她拥入怀中,想要给她一点安慰。突然而來的依靠,纳兰惜诺如找到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拥住他,藏匿在他宽广的怀抱里,眼泪不停的流。 “他们已经顺利出城,去找上官琴鸢了。” 依然清冷的声线,语气却十分温柔,纳兰惜诺微微一颤,顿时回过神。 她抽身而出,看到是独孤寒,渐渐苏醒的双眸里带着些慌乱与抱歉。她因为动作而扯动领口,锁骨的斑驳若隐若现。 独孤寒神色一凝,伸手去掀她的领口,她一窒,伸手來挡,他用力扼住她的手。 他扯开她的领口,只见她锁骨、胸口,片片斑驳,密密麻麻的咬痕、淤青闯入视线,独孤寒的脸上立刻笼罩起一层寒气。 纳兰惜诺抽回手,收起领口,冷然道:“是我自己愿意的。” 独孤寒一窒,神色更冷,纳兰惜诺意识到这句话不妥,补充道:“只是这样而已……” “而已?”寒冷彻骨,他冷然盯着她。“要怎样才不是‘而已’?” 纳兰惜诺一怔,随即别开脸,独孤寒眼中掠过一抹黯淡,“臣无意冒犯王后娘娘,请娘娘谅解,我叫人來为娘娘上药。” 纳兰惜诺一把抓住他的手,“不用了。” 独孤寒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他点点头,不再说话。 门外,两个随从推着轮椅进來,纳兰惜诺微怔。“你的腿……还是沒办法?” 独孤寒淡淡点头。 独孤寒由随从扶上轮椅,他再沒有回头看她,心底一个声音催促着自己快点离开,他只是沒想到她醒的这么快,他本不想在她的面前这么狼狈。 “独孤寒。”身后,她欲言又止。“你……” 他示意两个随从先出去,他背对着她。纳兰惜诺继续道:“你为什么会來。” “册封大典当日,我看你带人去了城门,就知道你可能中计,所以立刻回去调兵。”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來。” 你完全可以冷眼旁观,旁观着他终于也有了这样一天的到來,或者,又何不直接与皇甫凌合作,你不是恨着他,一直以來都想要报仇吗。 独孤寒忽然沉默,纳兰惜诺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多么愚蠢的问題,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你想听他说,是为了你?明明害怕听到这样的答案,又何必要问? “我不想他死在皇甫凌手里。”独孤寒冷然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纳兰惜诺一窒,她知道,独孤寒只是故意这样说给她听,他只是不想让她觉得有任何的歉疚,他出兵相救,从來都不是为了她的回报。 而且,她到今日才知道独孤寒的实力竟这么强大,一出动就是七十万大军,如果皇甫凌都能做到这一步,那么他要做到就太容易,如皇甫凌所说,他只是一拖再拖。 可是,既然恨着,一息不停的想着报仇,为什么又不动手?想着,纳兰惜诺神情缓和了下來,也许,这就是皇甫凌所说的,他所佩服独孤寒的地方。 战事一起,必然天下大乱,处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他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所以不想亲手给予天下人同样的痛。 纳兰惜诺继续问道。“那关东军呢?他们怎么会和你一起來。” 从关东到这里,三十万大军,从整军出发到不动声色的一路走來,是一项浩大的几乎难以想象的行程,至少需要一个月。 而且,从圣金国出兵到这里,并沒有太大的距离,又如何和他们遇在一起? 独孤寒淡淡答道。“其实我也是回到圣金之后才知道关东军正朝帝都行军,遇见周将军后,他告诉我,一个月前收到王上的书信,要求他秘密携带三十万大军前來。” 纳兰惜诺了然,怪不得他总说让自己不要再操心这些事情,怪不得他那么沉得住气,明知道有人在暗中布置着计划着,也不动声色。 原來他早就今日难免一场大战,所以调了兵马,等待着最后一战。 第九十一章:兵临城下9 再往下,纳兰惜诺已经不用问,他得到了关东军正在朝帝都行军的消息,所以等着和他们一同前來,如果他独自率领七十万大军朝帝都來,定然会被误以为是与皇甫凌联合起乱。 这个时候,一个宫女跑到了门口,看到独孤寒和纳兰惜诺单独在宫中,她有些犹豫,独孤寒颔首。“臣告退。” 独孤寒离开,小宫女跑了进來,轻声道:“娘娘,周将军在外面候着。” 纳兰惜诺点点头,“让他们在前堂等我。” 前堂,周将军与关东七将正饮茶等待,纳兰惜诺从后堂走了出來,几人起身行礼。 “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纳兰惜诺浅笑抬手。“几位将军不必多礼,快起來吧。” “末将救驾來迟,请娘娘治罪!”众将跪地不起。 纳兰惜诺走下去,亲自扶起周盖,周盖受宠若惊。“各位将军快起來吧,今日承蒙各位将军及时相救,本宫不胜感激。” 周盖羞愧的低下头。“娘娘!” 纳兰惜诺浅笑示意众人入座。“浩浩荡荡三十万大军,还要不动声色的前來,现在能到已经不易了,当真沒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周盖低头。“谢娘娘!” 言罢,众人面面相觑,周盖问道:“娘娘,王上他……” “王上身受重伤,我派人护送他与太后等人前去寻找上官琴鸢,说起來,你们可知道这上官琴鸢是何人?”纳兰惜诺饮了一口茶问道。 周盖有些惊讶。“这上官家族是千百年前第一大帝国的创建者,据说上官家族的人都懂驭兽之术,得灵兽者得天下的传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这上官琴鸢莫非是上官家族的后人?如果是,那就了不得了。” 听他这么说,纳兰惜诺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虽说太后总在大事上犯糊涂,可这是和南宫瑾性命攸关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再莽撞。 “娘娘,您与独孤寒……可是有什么交情?”周将军思索再三,问道。 纳兰惜诺知道周盖定然会问这个的,且不说独孤寒率七十万大军來援她,就是刚刚在宫门口带她上马都已经让人有所猜测。 说起交情,倒是有,他救过她的命,不止一次。算上这一次,她欠他的已经几生几世都还不清了。纳兰惜诺顿了顿,道:“沒什么交情。” “那他怎会出兵七十万來援,若娘娘与他并无深交,那末将觉得,他定然是另有所图!” 纳兰惜诺也想过这个可能,可是想來想去却是无果。“图什么?” “末将也是想不明白这一点。”周盖皱起了眉头。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他若对洛天有所企图,那么,又何必出兵相救,就让联想与我们大战一场,待我们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不是更好?而且,如今皇甫凌沒了退路,他若拿下帝都再与皇甫凌大战一场,天下不就是他的?可是他又为何按兵不动?我虽不知他出兵相助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不是图谋洛天,至少现在不是。” 众将闻言点头赞同,纳兰惜诺继续道:“战场上永远都是敌友难分的,现在不就是吗,昔日的盟友成了第一大敌,而昔日的敌人,却带七十万大军來援。不论他是为了什么,现在他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应该相信他。” 纳兰惜诺揉了揉太阳穴。“皇甫凌那边怎么样了。” 周盖回道:“末将劫了他的粮草营,又派人毁了界桥,断了他的后路!他现在粮草肯定支撑不了几日,又回不去,穷途末路了!!” 言罢,周盖与其他几位大奖笑了起來,而纳兰惜诺的表情却渐渐严肃。 这个时候,周盖道:“娘娘!末将建议现在我们应该乘胜追击,将其一举剿灭!” “对,灭了他!”其他几位大将附和。 纳兰惜诺摇头。“不。” 周盖不解。“为何?现在时机正好,如果错过了战机……” 纳兰惜诺起身,缓缓道:“现在不论是圣金还是联想,对于我们來说,都是亦敌亦友,联想在,圣金是友,联想亡,圣金便是敌。如今我们的情况不乐观,相比之下,与圣金为友要比与圣金为敌更加理智。现在圣金与我们为盟,可一旦联想大败,那就说不准了。” 众人恍然大悟,周盖点头。“那我们?”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眸子里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自信、傲然。“皇甫凌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等着吧,不出三日,这天下必然又是另一番态势。” 洛天,城郊外。 营寨中,军医们正在忙碌着为前几日遭到突袭伤亡惨重的士兵们治疗,士兵们浑身是血,有的断手,有的断腿,有的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当日耀武扬威的五十万大军,顷刻间伤亡十万,士气锐减。 主帅营帐中,皇甫凌倚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兵书打发时间,脸上沒有半分的焦虑,前方有百万雄兵虎视眈眈,他却沒一丝的畏惧。 这个时候,一个文官走了进來,他神色焦急,连礼都忘记行。 “王爷!!” 皇甫凌翻过一页书,淡淡道:“何事如此惊慌?” “王爷!”文官几乎要哭了。“我们只剩一日的餐食了,过了今日,将士们就只能杀战马,以马肉为食了!!” 皇甫凌沒有抬头,不为所动的点点头。“嗯。” 文官有些愕然。“王爷……” 这时,一个士兵进账禀报。“王爷,他们來了。” 皇甫凌闻言合上书,起身做好。“让他们进來吧。” 说着,看了文官一眼,淡然道:“去让人准备些好酒好菜,我要招待贵客。” 文官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欲言又止,随即抹了一把眼泪,愤恨的走了出去。不过片刻,一个红衣书生气的男子和一个大胡子走了进來。 皇甫凌起身相迎。“二位來了,快坐快坐,几日不见,可想死贤弟了!” 二人相视一眼,贤弟?这堂堂联想国的凌王爷,何时成了他们的贤弟? 大家入座,士兵拿上來了好酒好菜,皇甫凌斟了一杯酒,举杯笑道:“江南八国,谁不知乌南国红黑二将?二位将军的盛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红将军足智多谋,黑将军骁勇善战,贤弟实在是敬佩!” 红黑二将面无表情斟了一杯酒饮下,丝毫不给他面子。 皇甫凌也不以为然,红将军轻笑一声。“凌王在这个关头找我二人來此好酒相待,所为何事?凌王爷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待吾等回去禀明君侯,定然前來鼎力相助。” 皇甫凌微笑,还真是撇的一清二楚,到时别说鼎力相助了,不在背后插一刀都算好的。 “只是当日帝都一别,许久不见,想念二位罢了。” “哦?”红将军轻笑。“如今凌王大敌当前,还顾得上想念我们,着实让人感动。” “大敌当前?”皇甫凌看向他。“红将军不会真的以为,独孤寒是來帮南宫瑾的吧?” 红将军神情一顿。“什么意思?” 皇甫凌轻笑。“如今洛天岌岌可危,现在主导权在圣金的手里,对于圣金來说,洛天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红黑二将闻言一窒,皇甫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他们断了我的后路,如今洛天帝都粮草充沛,我们等不起,若强打,我四十万大军如何打的过他百万雄兵?一旦我战败,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们。” 红将军神色凝住。“凌王此言差矣,我们一向安分守己,而且乌南国区区小国,他们又怎会无缘无故來打我们?” 皇甫凌微微挑眉,“是么?” 他起身,缓缓道:“江南八国虽兵力不足,却是地富民饶,向來是兵家必争之地,此次大战过后,联想无力再战,洛天也必然伤亡惨重,江南八国兵力联合起來也不过区区三十万,独孤寒会错过这个机会?” 皇甫凌一笑,走近红将军,轻声道:“我若是独孤寒,我必挥兵南下,进一步攻下联想,再收江南八国,统一天下!” 红黑二将闻言,脸色顿时惨白。 这不是皇甫凌吓唬他们,这样的局势,只要细想一下就会了然,如今洛天已经失去了主动权,让独孤寒占了先机。可是,还是那句话,这样一场大战,到最后,他们是讨不到任何好的,事成,他们必被强国所吞,事败,则全军覆沒。 不过,相比之下,被强国所吞也不过像现在这样,至少还能活着,还有希望,以后也还会有机会,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坐以待毙,那与全军覆沒又有何区别? 还不如拼死一搏!而且,现在也由不得他们再做什么选择。 红将军点点头。“凌王的话我们会好好考虑……” 皇甫凌看二人还在犹豫,收起了笑容,冷然道:“现在的局势已经由不得二位考虑了,本王恳请二位立刻回去,召集江南八国君侯,与我联想成九国盟军,殊死一搏!” 第九十二章:兵临城下10 御书房,纳兰惜诺正伏案而眠。【小说文学网】国不能一日无君,朝中的大小事务就全部交给了纳兰惜诺,她已经有三日沒有合眼。 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轻轻打开,一个小太监朝里面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进來吧。” 小太监一惊,再抬头,纳兰惜诺已经醒了过來,她面色苍白,竟也有了几分憔悴,小太监走进來,禀报道:“娘娘,独孤太子求见。” 纳兰惜诺点点头,起身走到一旁会客堂,坐了下來,宫女上來奉茶,门口,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推着轮椅走了进來,独孤寒手中拿着一展画卷。 独孤寒对身旁的大汉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大汉点点头,看了纳兰惜诺一眼,随即退了下去。 “请娘娘过目。”独孤寒把画交给一旁的太监,太监接过,走到堂中,和几个宫女一起将画展开,画卷十分大,展开已经沾满了整个会客堂。 看着渐渐展开的画卷,纳兰惜诺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张洛天大陆的地图,但是上面更为详细的标注了各种特殊地形,以及各个区域的地域特征、天气情况、地域风俗以及历代战争史、军队分布。 完全是一个战事百科,有了这样的地图,简直就是绝对的知己知彼,在摆兵布阵或者运用战术上有很大的帮助。 纳兰惜诺有些愕然,在这样的时代,沒有卫星,沒有一切的电子探测设备,想要完成这样一幅地图,必须要倾注人力财力,亲自探测、研究,沒有几年是根本无法完成的。 有这样的地图,凭圣金现在的实力,想要一统天下根本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可是,他现在竟把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她? “臣告退。”独孤寒颔首。 言罢,门外的大汉走了进來,纳兰惜诺张张嘴,却什么都沒说出來。 不能说谢谢,她该谢的事情太多,何止这一件? “娘娘不必太担心,臣,随时待命。”清冷如他,却令人心醉。 在这里,他是圣金太子独孤寒,她,是洛天帝后纳兰惜诺。她是君,他是臣。看似是再平常不过的忠言,可说到底不过是一句,,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 纳兰惜诺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木轮滚动在地面上,发出熟悉又陌生的闷响,她总能把这一幕与曾经见过无数次的身影重合,淡漠、寂寥。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昔日,他是天下第一大国的皇子,在尊贵的身份与荣华富贵中纯净安宁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打破了这样的宁静,抹杀了他对这世界的一切憧憬。 后來,他是天下无双的太子独孤寒,傲然清冷,绝代风华。不似南宫瑾的霸气,却让人肃然起敬,为了天下百姓哪怕一日的安宁,他可以静默的守着那些往日的伤痛。 今日,清冷如他,昨日的风华绝代,如今只能困于一架轮椅。静默的守候中,不只有痛,多了一份爱,一份不切实际,永无回报的爱。 他的爱,就像他的痛,永远埋在心里,如一潭清水,淡淡的,却深不见底,细水长流,别人无从知晓,却又刻骨铭心。 “娘娘!周将军求见!”小太监焦急的闯进了御书房。 纳兰惜诺正站在地图前细细研究,看他一副焦急的样子,眉头微皱。 周将军只身进來,连礼数都免了。“娘娘!大事不好了!!八方诸侯以乌南国为首联合成军三十万,与联想为盟,大举反旗!!说要与我们殊死一战!” 纳兰惜诺依旧看着地图,目光落在了长江流域以南的江南八国,是现代的江浙一带,地富民饶,鱼米之乡,是块宝地。 周盖皱起了眉头,懊恼道:“这是独孤寒的阴谋啊!他先起兵惊了江南八国,让他们与联想成盟,如果现在他撤兵,待我们两败俱伤,他就可以坐收渔翁……” 纳兰惜诺冷笑。“不过是皇甫凌的奸计罢了,我早说过,皇甫凌不会坐以待毙,原本他就想联合乌南国在册封大典作乱,不过后來乌南国退出了,如今他沒了退路,唯一能帮他的,就只剩下江南八国。” 周盖若有所思。“末将还是担心独孤寒,他一旦退兵……” 纳兰惜诺淡淡道:“本來我们也沒指望他帮什么忙,如今战事一触即发,既然免不了要一场大战,何不就痛痛快快的打他一场,永解后顾之忧!” 周盖抱拳。“末将愿追随娘娘,万死不辞!” 天色渐晚,洛天北门忽然打开,一匹快马出城,朝百米外百万雄兵驻扎的营寨奔去。 “吁,,”忽然,马蹄声戛然而止。 四匹快马从两边突然跑出,横在了纳兰惜诺面前,四个人从马上跃下。 “何先!” “权龙!” “银龙!” “追命!” “参见主人!” 月光下,四人恭敬的单膝跪在纳兰惜诺马前,纳兰惜诺一颤。她沒有说话,底下四人也沒有起身,一时间周围的空气有些压抑。 “主人……”何先忍不住,先开了口。 “找到上官琴鸢了吗?”纳兰惜诺冷然问道。 “霍之和天狼卫已经护送他们到了上官琴鸢所在的海岛!”何先回道。 纳兰惜诺点头,拉起缰绳,准备离开。这样的时刻,她是沒有资格冷言相对的,只是,她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在最危急的关头,生死一线的时刻,他们,给她的是无条件的信任,而她,却背叛了他们,选择放弃他们。 她,不配再多说什么。 看着纳兰惜诺要走,何先连忙叫住。“主人!” 纳兰惜诺停下马,“别再叫我主人,我不配。” 军营,灯火通明。 方圆几百里,有数十座营寨,每座营寨内,皆有精兵十万。 营寨外,一大片空地之上,燃起了篝火,各个营寨的士兵们正朝空地走來,负责伙食的士兵正忙碌穿梭着派送好酒好肉。 士兵们不时的看着台上正与独孤寒还有关东七将把酒言欢的纳兰惜诺,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崇拜与敬畏。酒过三巡,何先已经大醉,他摇摇晃晃的站起來,朝纳兰惜诺身旁走去。 “众位将士!!”他高亢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底下渐渐安静了起來,大家都朝台上看去,何先嘿嘿一笑,不顾权龙阻拦,指着纳兰惜诺自豪道:“这是俺主人!!” 权龙等人过來拉他,他用力推开他们,底下的人轻声议论,独孤寒淡然饮酒,纳兰惜诺眉头轻皱。何先继续大声道:“俺有话要说!!今日,俺主人竟说,她不配不做俺们的主人,今天俺就要你们评评,看看她到底配是不配!” 言罢,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底下将士们轻笑,他却不以为然,大声道:“洛天十二年,南宫燕公主病重,需求三味奇药为引,那三味奇药均在那有去无回的径同林之中。” “你们可听说过那径同林?”何先不屑的环视了一周台上的人,台上台下一片寂静。“那径同林中,奇虫异兽数不胜数,皆是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异物,俺家主人,只身火烧萤火飞蛾,捕食人鱼,斩巨鳄,斗恶兽,斩云蛛,与王上出生入死,集齐了那三味药!” 闻所未闻的异兽让操练场顿时一片沉寂,独孤寒的神色微冷。 “洛天十三年羌人犯境,贼子内乱,俺主人,只身前來,杀左相,除叛党,收乱军,救王上于水火之中,随后王上大战归來,在麒麟山遭遇羌人埋伏,俺家主人身受重伤,冒死前往,诛乱贼,破羌军!” 整个操练场上,除了火把燃烧的声音,一片肃静。 “洛天十四年,俺家主人入宫,与乱国奸细周旋,运筹帷幄,每天都在为今日一战而做准备,帝都祸乱爆发,乱贼伤我王上,多亏俺家主人数月的布置,王上逃过一劫,却防不胜防被那乱贼算计,生死一线,主人奔入火海,遍体鳞伤将王上救回,随即皇甫凌五十万大军压境,主人只身前往敌营去救南宫燕公主,受尽那厮欺辱!” 言罢,何先愤怒的将手中的酒瓶砸在地上,碎裂声回响在夜色里,迟迟不去。 何先缓缓起身,早已热泪盈眶,他语气激动,字字发自肺腑,所有的人都屏息聆听。 “这些年來,主人与王上生死相随,荣辱与共多少次生死一线,多少次遍体鳞伤,只有俺们看的见,可是我们无法想象这些年里,主人承受着怎样的痛苦煎熬?今日,八方诸侯与联想结盟大举反旗,俺家又主人毫不犹豫披甲上阵,又是怎样的生死之战,又要受多少伤,要流多少血,又要承受怎样的痛楚?俺不知道,俺也永远不会知道。” 何先抹了一把眼泪,“俺只知道,在俺的心里,她不仅仅是王上的王后,在俺的心里,她和王上一样,是俺洛天的王!是俺们永远的主人!!” 四下忽然寂静,这样的话,换做以往是大逆不道,是欺君罔上的逆反之言。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被这番话所震撼着,纳兰惜诺到微微皱眉,冷声道:“來人,何将军醉了,还不快扶何将军下去。” “俺沒醉!”何先大手一挥,“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言罢,他一把扯开领口,伤痕累累的臂膀暴露在火光下,这时,三道身影飘然而至,他们跪倒在纳兰惜诺面前,也扯开自己的领口,左肩之上,相同的青色印记在月光下肃穆冷寂。 青色的狼头在夜色中仿若会发光一般,狰狞的獠牙代表着他们的坚定不移,纳兰惜诺左肩一通,仿佛相应,一时间,空气凝结,纳兰息怒睫毛轻轻抖动。 “生为人杰,魂归天狼。生死相随,不悔不离!” 坚定的誓言回荡在夜色里,台上台下,不论是洛天还是圣金,所有的将士,不由自主的起身,他们不约而同的将手放在胸口,仿若自己也有相同的印记。 台下,士兵纷纷附和,洪亮坚定的声音穿透长空,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生为人杰,魂归天狼。生死相随,不悔不离!” 第一章 :明说暗夺1 第二章 :明说暗夺2 深夜,秋叶已经凋尽,枯枝在寒冷的月光下显得冷寂。(小说文学网) 驿宫的院落里空无一人,已经结起薄冰的湖面上沒有一丝涟漪,湖旁的雅亭中,略有琴声断断续续。 纳兰惜诺忽然止步,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里,耳畔,熟悉的琴音萦绕,本是优雅的曲子,却不知怎的被演绎出了几分清冷。 她随着那琴声缓缓寻去,又是石亭,亭下,一抹白色身影端坐在琴前,一尘不染的衣袖在寒风中微微飘动,修长的指节如流水般在琴间游走,一曲十面埋伏,深入浅出,扣人心弦。 听的她的如身临其境般紧张万分,屏息凝视。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寒风拂过,纳兰惜诺回过神,对上亭内投來的目光。 精致淡雅的面容在月光下一如既往的清冷,他静静的看着纳兰惜诺,眼中是纳兰惜诺读不懂,也不想读懂的情愫。 在这样的夜深人静里,人总是不由自主的袒露心迹。 “娘娘亲自摆架驿宫,不知所为何事?”故意的疏离,他摆出恭敬的姿态。 纳兰惜诺神色微顿,她只是有些疲惫,想要出來透透气,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 纳兰惜诺静默了许久,也沒想出该如何回答,独孤寒的神色微微缓和。“臣行动不便,不能上前相迎,请娘娘包涵。” “天冷了,早些歇息吧。” 一时间,空气凝结,纳兰惜诺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懊恼方才说出的话,语气虽然很冷,却似是很亲昵的嘱咐,人家冷不冷关你何事?人家睡不睡与你何干? “这曲弹完便去。”独孤寒微微颔首。 纳兰惜诺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身后,清冷的声线带着些许犹豫。“可不可以……” 纳兰惜诺凝足,身后的声音停顿片刻,似是鼓起勇气般继续道:“留下來听我弹完这一曲再走。” 院落又回归了寂静,独孤寒眼中闪过一抹黯淡。“臣冒昧……” “可以。”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纳兰惜诺浅浅一笑,独孤寒下意识的别开脸,面色略带赧然。 走入亭中,纳兰惜诺立在他身旁,独孤寒淡然道:“娘娘请坐吧。” 纳兰惜诺低头看去,亭内只有他正坐着的琴座,琴座很长,他并未坐满,纳兰惜诺沒有犹豫,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萦绕在周围,她嗅不出这是什么香,吸入鼻腔,有薄荷的清凉,又有梅花的淡雅,莲花的纯净,还有淡淡的,像是冬日阳光的味道。 一时间,多日以來积累的疲惫竟都在这香气下渐渐散去,独孤寒看着她略微疑惑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她。 纳兰惜诺有些迟疑,她接过玉佩,那玉佩上有淡淡的温度,上面清香四溢,香气是从这玉上散发出來的,“这玉会有温度?” 纳兰惜诺端详着玉佩,她虽见多识广,有温度又能发出香气的玉她还是第一次见。 独孤寒闻言,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纳兰惜诺抬头,心底一空。 他这一笑,仿若寒冰消融,芙蓉出水般纯净而清傲的面容下,一双清眸一尘不染,映衬着月光,像是一汪清泉,透明,纯澈。 纳兰惜诺别开眼,有些心乱,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竟也会笑? “这玉懂人情,知冷暖,有人能戴出温度,有人却不行。”独孤寒的语气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温和,如这温玉在寒冷的秋夜里给人温暖的一般。 “什么人戴就不会有温度?”纳兰惜诺不解,有这么邪乎的东西? 独孤寒笑的更深。“死人。” 纳兰惜诺一窒,随即羞恼的红了脸,废话,这玉石戴在人身上,自然会有人的温度,他倒好,还说的头头是道,竟敢调侃她! 纳兰惜诺本想将玉还给他,独孤寒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继续起方才的断曲。 纳兰惜诺收回手,双手合在一起握着那块玉,不知为何,不想让它散了温度。 虽然纳兰惜诺不懂琴,可这琴身采用的材质是比较罕见的钟乳石,琴弦她看不出名堂,可听着琴声便知道这不是一把普通的琴。 这琴声犹如溪水般在空气中潺潺流动,很容易让人沉醉,像是一杯美酒,酒醉的是人,可这琴声醉的是心。 纳兰惜诺闭上眼睛,静静聆听。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渐弱,纳兰惜诺的手背一热,睁开眼,独孤寒正牵过她的手,放在琴上。 “我不会弹……”纳兰惜诺想要收回手。 独孤寒微笑不语,他拉住她的手,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修长的指节带动着她的手指,轻轻按压琴弦,他的右手轻轻拨动琴弦,轻扬的曲调奏出。 纳兰惜诺有些惊奇的微微睁大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小孩子一样,她屏住呼吸,跟着独孤寒的手控制着音律,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时,一道黑色人影忽然闪來,纳兰惜诺下意识抽回手,却不小心勾到琴弦,弦断,琴声戛然而止,琴弦崩开,划过独孤寒的手背,留下一条血印。 “主人……”來者本想禀报,抬眼看到独孤寒,立刻住嘴。 纳兰惜诺掏出手帕按在独孤寒的手背上为他止血,独孤寒淡然道:“无碍。” 后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推着轮椅走了出來,看到独孤寒正和纳兰惜诺在一起,大汉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纳兰惜诺看了一眼下方的暗卫,起身道:“天色已晚,就不多叨扰了。” 独孤寒颔首,沒有说话,纳兰惜诺转身,朝外走去,暗卫看了独孤寒一眼,随即离开。 “太子,那边有消息了。”大汉俯身,将方才情急下揉成一团的信纸打开交给独孤寒。 走出驿宫,暗卫紧跟在纳兰惜诺身边,低声道:“主人,您让我查的人有眉目了。” 纳兰惜诺脚步一顿,“找到了?” 暗卫点头。“总共有三个,都还活着,但是有两个在圣金,只有一个在洛天。” 纳兰惜诺神情严肃起來。“立刻备马,我要亲自去问。” 清晨,村落渐渐恢复生气,秋收已过,村民们大多在一起聊天喝茶,十分惬意。 突然,村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几匹快马疾驰而來。 村民们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年带着一队黑衣人朝村子里奔去。 村子很小,几匹快马不过片刻就已经奔到了村子尽头,马蹄声戛然而止,几人跃下马,黑衣人走过去直接攀上墙跳进院子里,为纳兰惜诺打开了门。 屋子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门出來,只见门口一个少年走來,少年长的平淡无奇,脸上却是不怒自威,男人见情况不对,连忙跪下磕头。 纳兰惜诺沒有理他,径直走进了屋里,屋子里,一个妇人惊恐的看着黑衣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你是春娘?”纳兰惜诺走到她面前,冷冷看着她。 妇人点头,不敢看她。纳兰惜诺淡淡道:“起來吧。” 不容反驳,春娘立刻起身,纳兰惜诺身后的黑衣人退了出去,纳兰惜诺看了一眼春娘,冷然道:“我问你几句话,你要如实回答,回答对了从此不会再有人來找你,若敢有半句谎话,就休怪我不客气。” 春娘连连点头,“小人不敢。” “你是圣金国的人?”纳兰惜诺问道。 “小人……小人本是楚渊国的人,自幼在宫中为奴,后來随慕容公主去了圣金国,后來慕容公主嫁入洛天,小人又跟着公主來到洛天。”春娘回答的很流利。 纳兰惜诺微微眯起眼睛。“哦?那,王上出生的时候你应该还在太后身边。” 春娘颔首。“是。” “是谁。”冰冷的声线里带着一丝警告。 春娘突然跪倒,“小人不懂您在说什么……” 纳兰惜诺冷笑。“你应该认识赵松吧?” 春娘一窒,纳兰惜诺继续道:“不说?” 春娘心里挣扎着,却始终沒有开口,纳兰惜诺一笑,“外面的人,是你儿子吧?” 春娘一惊,脸色骤然惨白,“小人说!小人说……” 纳兰惜诺收起笑容,冷冷看着她,她沉默片刻,低声道:“公主与国主成亲的时候,就已经怀有身孕……王上其实是……” 寒风吹过,门窗被风吹的左右摇摆,碰到墙面发出突兀的声响。 纳兰惜诺的脸色更冷,是那个人。 所以,他才总是那样袒护着他,所以,他才在最后关头选择那样做。 可是,这样的真相,要他如何接受? 纳兰惜诺从怀里掏出银票,丢给春娘,欲言又止,她转身,走了出去。春娘捡起地上的银票,银票上的数字让她惊讶的睁大眼睛。 纳兰惜诺走出门,跃上马,她看了一眼眼前的院落,朝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点点头,转身走到了院落后方。 “驾!”马儿嘶鸣,扬蹄朝前奔去,很快消失在村道中。 突然,院落冒起了滚滚浓烟,秋风吹过,火势迅速的烧上屋顶,屋子里传來了惨叫声,却迟迟沒有人出來,不过片刻,院落已经完全被大火包裹。 朝阳如火,寒风依旧。 第四章 :明说暗夺3 江水关,城内。 江南有东南西北四大关口,北临洛天,东临圣金,西临联想,南临沿海诸国。 而江水关则是江南的北关,与洛天隔江相望。 自从十年前的统一大战之后,江南八国虽然再无战事,注重休养生息,可那一场大战中的损失实在过于惨重,军队的发展又遭到洛天的严格控制,整个江南上上下下总共不过三十万的军队,而这一次,全部调到了江水关。 城内,一片寂静,江水关向來都沒有长久居住的百姓,只有一些南來北往的商人,还有在当地开客栈茶馆的生意人,江南八国举兵三十万,封锁了江水关,沒有了商人,店家也都不开门,回了老家,等待战事过去。 冷清的街道上,一匹快马疾驰,朝红黑二位主帅的宅邸奔去。 大堂内,红黑二将与江南八国的其他将领正坐在堂内探讨此次的战事,这个时候,一个侍卫快速跑了进來,跪倒在地。“各位将军,刘将军急报!” 侍卫将书信递上去,退身离开了大堂,众人看向红将军,红将军拆开信封,上面只写了两句话,红将军看完,皱起了眉头。 “他说什么?!”黑将军忙问。 红将军将信重新完好的叠起,缓缓道:“洛天和圣金今早退兵了。” “退兵?!”众人不解。 “这纳兰惜诺和独孤寒在玩什么把戏?听皇甫凌的意思,战事一触即发啊,这,怎么突然退兵了?肯定有诈!”黑将军分析道。 众将纷纷附和,一个将士也分析道:“肯定是欲擒故纵,想让我们放松警惕,他好偷袭我们!万万不能中计!” 红将军摇摇头。“他这百万大军动一动可不是一句话的事,队头走出十里,队尾都还动不了,欲擒故纵这种把戏,他们玩起來未免太大费周章了吧?若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那他百万大军再回來,这时间足够我们再重新提高警惕了。” 众人点头赞同,红将军若有所思。“而且,他根本沒有必要,如果正面开战,还是他们占优势,可是这段时间以來,他们一直按兵不动,现在又退兵……” 黑将军似懂非懂。“你是觉得,他们并不想打?” 红将军神情凝重起來。“不单单是他们不想打,皇甫凌也不想打,包括我们,都不想打。”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听不明白!”黑将军皱起了眉。 红将军眉头紧锁。“局势的复杂远在我的预料之外,当时他百万雄兵在那里,我还有几分担心,现在既然他们已经退兵了,也就沒什么好想的了。再观察几日,若他们沒有返回的迹象,我们也退兵。” “退兵?”营帐内,皇甫凌听完侍卫的报告皱起了眉头。 她竟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计谋,知道自己想利用江南八国,所以做退兵之势。一旦江南八国的那些人看到他们退兵,用不了多久也会回去。到时候,九国盟军就不再成立。 不等他的桥修好,粮草就又要断了。 这招棋走的妙,区区一步,就破解了他的精心设计。已经好久沒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了。 从帝都祸乱布置的开始,这盘棋就已经开始了,这样的隔空对弈,每一步都在决定着彼此、乃至整个天下的命局。 这个时候,门外几个将军走了进來,众人行礼,随即,一个将军禀报道:“王爷,我在江水关的内应今日传來消息,红黑二将有退兵之意啊!” 皇甫凌点点头。“我知道了。”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那将军又问。“那怎么办?他们一旦退兵,我们就又断了粮草!” 皇甫凌示意众人入座,众将坐下,皇甫凌问道。“依你之见呢?” 众将顿时安静,过了一会儿,一个将军愤慨道:“哼,他若退兵,我就攻他江水关,他的兵照样还得回來!” 另一个将军闻言无奈道:“他回來又怎样,你若打他,到时候非但沒有粮草,他还要反过來打我们,到时候纳兰惜诺和独孤寒趁机再攻我们后方,你抵挡的住吗?!” 几个将军不说话了,在他们看來,这又到了绝境。 皇甫凌微微勾起嘴角,“众将听命。” “末将在!”众将纷纷起身。 “兵分三路,一路举江南八国的军旗,佯攻圣金南关,另一路举圣金军旗,攻打江水关,最后一路留在营中,到时随我支援江水关。” “遵命!” 几个将军领命下去,一旁,挽月奉茶上來。 皇甫凌神色柔和下來。“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 挽月脸色微红,沒有说话。皇甫凌拿起茶,特殊的茶香让他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挽月轻声问道。“主人,若江南八国与独孤寒对抗起來,洛天岂不是会趁势攻打我们?” 皇甫凌微笑。“打我们?一旦独孤寒的七十万大军撤走,他们防我们还來不及。” 挽月恍然大悟,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这样一來,非但江南八国不能退兵,独孤寒就不得不回圣金,而洛天则会坐山观虎斗,这样一來,他们就有时间了。 “可是……”突然,挽月皱眉。“江南八国岂能抵挡的了圣金?” 皇甫凌轻笑,“正因为抵挡不了。” 挽月看着那笑容,不禁一怔,如朝阳般蓬勃灿然的笑容,可这笑容里,蕴藏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雄心,是啊,正因为抵挡不了,所以他们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盟军解散,只能一边养着这里的四十万大军,一边死守江水关,和圣金打一场持久战。 但是在这期间,他们不但有时间可以修补好界桥,还能趁江南战乱攻其不备! “主人英明!”挽月忍不住的赞叹。 深夜,御书房里,纳兰惜诺正在灯下批阅奏折。 这个时候,周将军不顾小太监阻拦,冲进了御书房。 “娘娘!出事了!!” 纳兰惜诺沒有抬头。“什么事?” “就在刚刚,江南八国盟军和圣金打起來了!”周盖神色焦急。 纳兰惜诺神色一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这个皇甫凌还真是难缠,满脑子的对策,根本不容对手得逞哪怕一点。 想着,纳兰惜诺不禁笑了,对于皇甫凌來说,她应该也是最难缠的那一个吧? 棋逢对手,又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娘娘!您怎么还笑!!独孤太子已经在整军准备出发回圣金了!!”周盖急的就差跺脚掀桌子了,沒有了独孤寒的七十万大军,他们的优势就沒了。 纳兰惜诺收起笑容,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门外关东七将以及何先、权龙、银龙、追命也纷纷走了进來。 追命刚踏进门就开口了。“这个皇甫凌太阴险了!他派了两路人马,同时佯攻圣金和江水关,结果他们真以为是对方攻來,稀里糊涂的就打起來了!” 看到周将军,众人点头打招呼,追命打完招呼继续道:“最气人的是!皇甫凌带了十万前去支援,双方对战的时候他不动声色,隔岸观火,圣金的军队回城了,他就让十万大军大声擂鼓叫战,圣金国看这阵仗,吓的紧闭城门不敢应战,刚刚得到消息,圣金国主命独孤太子立刻率兵回国!!” 众人闻言,都气的握紧了拳头,这皇甫凌,可谓是天下第一大奸雄了! 什么流氓手段都会用,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也就罢了,一旦人家不给吃喝,就从中挑拨,逼的人家骑虎难下,还不得不再养着他。 阴险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纳兰惜诺抬眼,看着一屋子人愁眉苦脸,淡然道:“你们都是为这件事來的?” 何先看着她一副淡然的样子,急道:“主人!!独孤寒要是走了,我们就危险了啊,这就是皇甫凌的奸计,想支开独孤寒,好來打我们!” 纳兰惜诺嘴角微扬。“不错,现在懂得分析战局了。” “主人!”何先有些气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俺的玩笑!” “娘娘,接下來我们怎么办?”周盖问道。 纳兰惜诺起身,她走到窗口,沉默许久,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再说话。 “洛天,就拜托各位了。”纳兰惜诺转身,心中已有决定。 “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盖不解。 “我要和独孤寒一起走。”笃定,毋庸置疑。 “什么?!”众人皆惊。 何先走上去,难以置信道:“主人!那是他圣金的事,你去做什么?!” “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是独孤寒带兵來援,如今圣金有乱,我岂能坐视。”纳兰惜诺淡然的解释着,周盖神情严肃,不再说话。 何先不解。“现在我们自己都岌岌可危,哪儿管的了他们!!” 纳兰惜诺轻笑。“我相信诸位一定会保洛天万全。” “那俺和你一起去!”何先不甘心。 “你留在周将军身边,若有什么事情,也好帮他,待圣金战事得到控制,我就回來。” 纳兰惜诺少有的耐心劝他,何先欲言又止,她决定了的事,从沒人能改变。 “主人,你一定要回來,否则王上回來了俺无法交代!!”最后,他还是把南宫瑾搬了出來。 纳兰惜诺闻言轻笑。“嗯,我一定会回來。” 第五章 :明说暗夺4 第六章 :明说暗夺5 第七章 :明说暗夺6 第八章:明说暗夺7 纳兰惜诺的脸色骤然变冷。 皇甫凌正襟危坐,脸上看不出半分的慌张,“太后娘娘是怎么样的人,想必你也知道,在这样的关头,只要说有人能救王上,别说是什么消失了千百年的上官家族了,哪怕是消失了上万年的人,她也会信。” 纳兰惜诺的心下一空,她原本是将信将疑,可一牵扯上太后,这种事情就真的说不准了。虽然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可是,命在旦夕的是她的儿子,为了救活自己的孩子,她也会跟容易相信别人。 不然,她为何非要亲自前去,又说什么上官琴鸢只见她一人。 最重要的是,已经半月有余,霍之和天狼卫沒有一点的消息,虽然何先回來了,谁知道他们究竟是把人送到了谁的手里? “你以为我会相信?”纳兰惜诺冷然道。 皇甫凌轻笑。“不信也罢,用不了多久挽月就会回营,到时候,我若有半点差池,不论是王上,还是太后,亦或者是你的那些属下,一个都逃不掉。” 纳兰惜诺冷笑。“凭你能奈何的了天狼卫?” 皇甫凌微微一笑。“凭赵松,凭挽月,他们谁是你的对手?” 纳兰惜诺一窒,是啊,若单论,谁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若是有太后带头把他们引进陷阱,那就说不准了,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突然,纳兰惜诺一惊,当日他们带着他离开帝都的时候,那凝心丹已经服下有三天,如今半月过去,这上官琴鸢又是假的…… 看到纳兰惜诺忽然紧张的神色,皇甫凌一笑。“所以我劝娘娘不要杀我,我若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你……有法子医他?”纳兰惜诺半信半疑。 “不然他又如何活到现在?”皇甫凌反问。 他还活着,活着就好……纳兰惜诺悬着的心放了下來,看纳兰惜诺听到南宫瑾的消息就如此动容的样子,皇甫凌笑的更深。“不知娘娘要带我去何处?” 纳兰惜诺神情渐渐严肃。“你写封书信,让挽月带着我的人來见我,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皇甫凌冷笑。“我还是劝娘娘现在立刻送我回去,我若回不去,我的人就不会给南宫瑾医治,现在的他少了一天的医治都会命在旦夕,别怪我沒提醒娘娘。” 纳兰惜诺一窒,车内的空气顿时凝结。 沉默片刻,纳兰惜诺对外面正驾车的夜痕道:“去联想营寨。” 夜痕迟疑了一下,拉住缰绳,马匹掉过头,朝洛天城南奔去。 不过半个时辰,车架抵达了洛天城南营寨百米之外,皇甫凌起身,准备下车,纳兰惜诺拔出短剑,扼住他的脖子。“我和你一起去。” 皇甫凌笑着点了点头。“好。” 下了车,夜痕有些担心,却又不能跟上去,如果她有个什么不测,他还能去找人。 下了马车,皇甫凌停下了脚步。“娘娘当真要随我进去?” 纳兰惜诺冷然道:“你让挽月把人带出來。” 皇甫凌点头。“那娘娘也要带我去营寨门口,我好派人去叫她。” 纳兰惜诺有些迟疑,就在这迟疑间,突然,纳兰惜诺手中一空,她的短剑已经到了皇甫凌手上,皇甫凌冷笑一声,沒有恋战,朝营寨奔去。 突然间,周围火光一片,士兵从四周的草丛中举起火把,朝纳兰惜诺包抄过來。树木上,弓弩手纷纷举弓,瞄准了纳兰惜诺的眉心。 纳兰惜诺心底一寒,中计了! 可恶,她怎么会相信皇甫凌的话?!她有些懊恼,却不敢轻举妄动。 皇甫凌的本事就在于,他可以一眼看穿你的弱点,他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你会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也知道你在什么情况下会犹豫不绝,会不敢冒险。 他知道纳兰惜诺对南宫瑾的感情,为了南宫瑾,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过片刻,皇甫凌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这个时候,挽月缓缓从士兵身后走了出來。 夜痕与纳兰惜诺背对着背,纳兰惜诺巡视一眼,周围至少有几千精兵,而树上的弓弩手少说都有一千,且不说这些士兵若包抄上來他们是否能逃脱,只那弓弩手他们就应付不來。 挽月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一时间,箭雨纷飞,纳兰惜诺和夜痕敏捷的躲闪着,然而,密密麻麻的箭雨却不给他们留任何躲避的空间,夜痕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纳兰惜诺一惊,挥剑挡开飞來的短箭,走到夜痕身旁,点住了他的要穴,皇甫凌的暗箭必然是有毒的。 只是点穴的工夫,一道暗箭直直朝纳兰惜诺射來,纳兰惜诺抬头,那短箭已然近在咫尺,冲着她的眉心飞來。 她心底一空,就在这时,远处一声疾风呼啸而來。 金属相撞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断箭划过她的耳边,触碰到飘扬的发丝,发丝断落。 突然间,士兵们慌乱了起來。树上的弓弩手猝不及防,纷纷的掉下树,众人看去,凡是从树上掉下來的弓弩手全部沒了脑袋。 他们早就听说了这样骇人的功夫,在洛天皇宫,联想几百高手掩杀南宫瑾的时候,就是被这样诡异的功夫杀了大半,以失败告终。 “圣金的军队來了!!”突然,后面有个士兵大喊一声。 眼前的士兵们突然乱了阵脚,挽月大声道:“回营!” 士兵们闻言,纷纷朝营中跑去,这个时候,远处几匹快马驶來,纳兰惜诺回头,身体一轻,已经上了一匹快马,身后,一个冰冷的怀抱裹住了她。 清冷的声线带着略微的责怪。“抓紧。” 劫后余生,听到这样的责怪,纳兰惜诺眼眶一红,什么话都说不出來。 方才再迟半秒,只要半秒,她就死在那枚短箭之下了。身后的怀抱又紧了一些,想要给她一点安慰,纳兰惜诺一言不发。 也不算沒有收获,这样就说明,上官琴鸢这个人还是存在的,他们确实已经把人送到了她的手里,她的瑾沒有落在皇甫凌手中。 天微亮,一队人马才回到了圣金南关。 夜痕中了毒,昏迷不醒,纳兰惜诺彻夜未眠,被独孤寒安置在房间里睡觉。 营帐里,南关的大将们正围着地图研究战术,见独孤寒进來,纷纷行礼。 独孤寒坐在轮椅上,身后白虎推着他缓缓进來,轮椅停在地图前,独孤寒示意众位将军入座,将军们入座,其中吴将军道:“太子,上次江南八国來攻之后,就一直按兵不动,十分奇怪,我们怀疑,可能是有人使诈,想要挑起事端。” “就算沒人挑起事端,这一战也非打不可。” 众人面面相觑,吴将军问道:“请太子示下。” 独孤寒沉默片刻,清冷的面容下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与沉着。“只要拿下江南八国,圣金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强国,不必再受制于洛天。” 帐内众人闻言,皆是愕然,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执意要率兵去支援洛天,原來就是为了将皇甫凌逼到这一步,可是,这未免也太大费周章了,他们如今拥兵百万,何须如此费事? “可是,末将不懂,为何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攻下洛天,再攻联想,到时候江南八国就是囊中之物。”吴将军不解。 独孤寒摇头。“洛天虽然兵力分散,却不容小觑,我若攻洛天,洛天定会与联想为盟与我抗衡,这样一來,我们就占了劣势,再者说,漠北羌人时常犯境,如若我率先攻下洛天,就不得不分散兵力兼顾漠北边关,如此一來,再攻联想就会吃力,但是,如若先拿下江南八国,再趁机断了联想了后路,给予最有效的一击,这样,我们就占得最大优势。” 众人闻言赞叹不已,皇甫凌定然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的太子看似一直沒有什么野心,虽拥兵百万却甘愿为臣,实际上他有着比任何人都更大的雄心壮志。 看似被动,最后却夺得了最终的主动权,天下大势,只凭他一句话便可就此定下。 “可是那纳兰惜诺……”吴将军对那洛天的王后还是不放心,方才他又听说因为她夜痕受了重伤,他担心她是洛天的奸细,更担心太子难过美人关。 独孤寒淡然道:“如今洛天局势已定,江南八国必失,她不过是想趁此机会借圣金之手大败联想,如此一來天下便呈三国鼎立之势,她就有机会休养生息,再做打算。”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对独孤寒的敬佩又更深一分。 他们都知道他对纳兰惜诺用情至深,方才得知她遇险,二话不说就驾马亲自去救,他们还担心他被她蛊惑,不过看样子是多虑了。 如今天下大势,尽在他的心中,他明白自己要什么,更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国恨家仇,刻骨铭心,他们永远不能忘,也永远不会忘。 “明日辰时,各营整军待命。”清冷而不容反驳的声线回响在营帐里,战事一触即发,圣金,这头受伤的雄狮已经沉睡太久,该醒了。 “遵命!” 第九章 :明说暗夺8 第十章 :明说暗夺9 第十一章 :明说暗夺10 第十一章:最好不相见1 寂静的山谷里,马蹄声是此刻唯一的声音。【小说文学网】 “吁,,”皇甫凌勒马,已经到了山顶,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山崖。 他苦笑一声,跃下马,走到山崖边朝下望去,高山云雾浓浓,山崖间一片混沌,纳兰惜诺的越來越近马蹄声正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皇甫凌站在崖边,负手而立,对面的山峰风景秀丽,大好山河一览无余,只是,再过一会儿,恐怕他就再也沒有机会看到这么美丽的风景。 ‘嗖’的一声,一道剑风呼啸而來,皇甫凌微微偏头,对面百米外的崖壁上传來骇人的崩裂声。 纳兰惜诺跃下马,神色冷冽,果然是深藏不露,换做别人,那道剑风一出,早已是身首异处。 皇甫凌沒有回头,依旧站在崖边,不说话,也沒有任何的动作。纳兰惜诺沒有走上去,她手腕轻抬,又发出两道剑风,分别朝他的命门袭去。 皇甫凌不动声色,轻易的躲过,仿若什么都沒发生一般,转身对她莞尔轻笑。 纳兰惜诺看着他灿然的笑容,也微微一笑。 “我还是轻看了你。”皇甫凌的声音很轻,可仍在山谷间萦绕回响。 她有很多让他全军覆沒的机会,却终究是选择了今日一战,今日一战过后,天下大势既定,三国鼎立之势必成,洛天便获喘息之机,有时间再为统一之战做准备。 纳兰惜诺走近他,与他并肩而立。“局势所趋,成败都与我无关。” 皇甫凌唇角轻扬,好一个‘成败都与我无关’,此一战她虽不是最大的赢家,却让他作茧自缚,到头來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替她做了嫁衣。她倒好,一句与我无关撇的一清二楚。 “我怎么也料不到,连独孤寒都是你的掌中之物。” 说着,皇甫凌看向她,一双墨眸深不见底。“不过,也不奇怪。” 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挽月已经追了上來。皇甫凌神色一黯,淡淡道:“动手吧。” 纳兰惜诺轻笑,她凑近他,伸手抚上他完美的脸廓,手指触到的那一霎,皇甫凌神色微凝。 指腹轻轻滑过他明朗英俊的面孔,冰凉的触感让他竟有些羞赧。马蹄声越來越近,她的笑意更深。“我不会杀你的。” 皇甫凌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可那不解却在她越來越近的双唇下消散。 体内骨骼断裂的疼痛在颠簸下更甚,挽月脸色惨白,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她知道自己不是纳兰惜诺的对手,但是,哪怕是死,她也一定要死在他的身边,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保证他安然无恙。 快马一路奔波至山顶,体内的剧痛让她跌下马來,她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她愕然。 山崖之上,纳兰惜诺正轻抚他英俊的面容,她双唇渐渐凑近他,他面色微红,眼中沒有平日的精明,而是被暧昧气息所蛊惑的迷离。 双眼忽然模糊,泪水氤氲,一时间身体的疼痛不是那么强烈,她几乎沒有了呼吸,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只是看着远处的那一幕,仿若死亡。 纳兰惜诺停下动作,她瞥了一眼远处倒在地上的挽月,她的目光里带足了鄙夷、不屑,她说过,终有一天,她会如数奉还,不,加倍奉还。 “娶我为妃,好不好?”她柔声问道。 对面,皇甫凌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悸动,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只是她的手段,一切都只是假象。可她的温柔,她的亲昵都如洪水般冲击着他的理智,让他溃不成军。 “好。”无须思索的应答。 他知道,在他第一次输给她,第一次看到她那倾国容颜的时候他就知道,终有一天,他也会沦为她的掌中之物,为她不能自已,为她……覆了天下。 挽月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像抽空了一切,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停在原地无法动弹,一个‘好’字,像是一把火将她焚烧,不止是痛,不止是死,而是灰飞烟灭的消亡。 她从可以感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命运,像是一个木偶,一举一动都由他所控,到最后,就连喜怒哀乐,都随他而动。 对于她來说,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他让她去死,她会义无反顾,甚至会觉得为他而死是一种幸福。 她最幸福的时刻,不过是可以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一个微笑,她都会铭记一生。 而这一刻,他不再是他,不再是那个睿智精明,步步为营的凌王。他会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不能自已,他会因为她的一句细语而情不自禁。 而她,纳兰惜诺,她讥诮的笑容,眼神里的不屑,都是对她最有效最深刻的报复。挽月看着她,眼中是无尽的绝望与痛苦,忽地,纳兰惜诺神色一收。 挽月一惊,想要起身,可骨头仿若全部断裂一般的剧痛,她停在原地无法动弹。 纳兰惜诺冷笑一声,原本凑近他的双唇忽地远离,皇甫凌神色一凝,原本停留在脸上的手忽地移至肩头,一道强大的力量袭來,皇甫凌的身体猝不及防的朝后倾去…… “不……”挽月愕然的看着纳兰惜诺推向皇甫凌的手,看似轻微的推动,却是让人无法躲避的力量。 皇甫凌的脸上带着些微的愕然,他倒下悬崖的那一霎,眼神中的愕然转为了苦笑,衣袂随风飘动,他的身体乘风向下坠落,穿过云雾,向着万丈深渊坠去。 “不要!!!”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山谷里回荡。 血液仿佛凝结,忍耐着剧烈的疼痛,挽月起身冲至悬崖边,除了一片浓雾,什么都看不到。 “主人……主人!!”她朝着崖下哭喊,得到的却只是回响而來的她的哭喊声。 回声激荡,却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挽月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崖,哭声渐弱,心口的疼痛让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沒有。 许久的沉默,只有若有似无的啜泣声。 倏地,挽月起身,身体的伤与心中的痛楚让她脸色惨白,她愤恨的看着一旁的纳兰惜诺,双拳紧握,双手的骨骼咯咯直响。 “你以为你赢了……”挽月的声音在颤抖,她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纳兰惜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沒有说话。 “你以为你凭什么赢!”泪水止不住的流,挽月的脸色更白,她愤恨的声音回响在山谷里。“你以为,主人他不知道今日一战的结果吗?你以为,刚刚主人不知道你在动什么样的心思吗!!” 纳兰惜诺睫毛轻颤,渐渐面无表情。 “你以为是你赢了,呵,你错了,你不过是利用了他对你的喜欢,你不过是仗着他舍不得杀你,你不过是赢在,他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挽月大声的嘶喊着。 纳兰惜诺看着她动容的样子,忽而冷笑。“那又如何?” 挽月一窒,纳兰惜诺缓缓走近她。“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让我愧疚?让我觉得胜之不武?呵,喜欢?舍不得?他皇甫凌有什么资格喜欢又有什么资格舍不得?” “而你。”她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捏住挽月的下巴,强劲的力度让挽月的疼痛的几乎扭曲。“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挽月轻颤,她的表情忽而转为了极度的惊恐,她怎么忘了,她是纳兰惜诺,是那个残酷无情又无法战胜的纳兰惜诺,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人窒息的纳兰惜诺。 看着挽月害怕的样子,纳兰惜诺莞尔一笑。 她松开手,目光漠然的从挽月脸上挪开,转身朝后走去。 挽月一怔,她愕然的看着纳兰惜诺离开的背影,她……不杀她? 对啊,现在活着比死了更痛,这才是她真正的报复,让她生不如死。挽月看着她驾马远去的身影,忽而苦笑。 她回身,望着云雾浓浓的山崖,皇甫凌坠崖前的神情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他依旧那样的从容,沒有惊恐,沒有慌张,只是苦笑。 这样的笑容他从來沒有过,只是到后來,当他遇上那个人,遇上那样的对手之后。明明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但是因为有那个人,所以就算输他也会一试,输了之后,他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会输。 既然知道,又是为何? 是他教会她不要动情,是他不让她对任何人动情,是他说,他要的是家国天下,不是儿女情长,可是最后,你我又怎么都输在了一个情字之上。 挽月抹去不停流下的泪水,她缓缓朝崖边走去。 她的脸上沒有了多余的表情,什么都沒有,视死如归。 左脚已经踏出,寒风刺骨,她闭上双眼,身体朝前倾去。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來,挽月心底一动,忽然,一股力量收在了她的腰间,她身体一轻,重新回到了崖顶。 她缓缓睁开眼,只见眼前站着几个黑衣人。 她眼睛微微睁大,却是什么都说不出來,领头的黑衣人低声道:“主人可沒教过我们以死谢罪。” 他沒有教过,他说过,死亡是人无法逃避的,所以更不能主动选择。选择死亡,就等于选择放弃,他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一死了之的人。 黑衣人沉声道:“我还有任务在身,你先回联想等主人。” 第十二章:最好不相见2 第十三章:最好不相见3 第十四章:最好不想见4 秋风萧瑟,碧水连天。【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随着程海一路走到宅子后面,这所宅子的足足有一个皇宫那么大,里面的仆人也不计其数,而且就在这山谷中,她却从未得知过他们的消息。 不一会儿,程海带着她來到了一个偏僻的湖边,湖前,高山流水,碧绿的瀑布飞流直下,湖水激荡声回响不绝。 程海道:“其实老夫也沒有要为难姑娘的意思,只是,若想要师父出手,必要从这瀑布中穿过,越过山洞,洞外是一座高山,山上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半米高的台阶,在台阶下,姑娘必须一步一跪拜,一直抵达那山顶之上,师父就在山上的宅子里修身养性。” 纳兰惜诺微微挑眉,她还以为有多难,不过是考验体力罢了。 然而,程海继续道:“最后一关……无论病患得的是什么病,姑娘都要以自己的心头血为引,师父才肯医治。” 言罢,程海叹了一口气,医者向來都该是治病救人才对,他们的师父到好,既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却又见死不救,除非有人一命抵一命。 且不说这瀑布后有多少的不可预测的危险,只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阶就要了人的命,更何况要取那心头血,只是那痛楚都足以痛死人。 “好。”纳兰惜诺看了一眼瀑布,轻声应道。 程海一惊。“姑娘……你刚说什么……这可是会死人的!!”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麻烦您吩咐厨房准备一些食物给我,我即刻启程。” 她已经沒什么好怀疑的了,他们若对独孤寒有所企图,那这么偌大的宅子,光仆人都有几百众,想对独孤寒不轨,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不论是让人劫走还是怎样,他都注定无法醒來,倒不如信一次所谓的医仙,若他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倒还算是有五分可以醒过來的可能。 只要她有食物就有体力,至于心头血,呵,不过是一刀的事情。 程海看着她沒有一丝担忧的神态,有些回不过神,下意识的低头退了下去,吩咐厨房的人为她准备几日的干粮。 纳兰惜诺看着瀑布,微微眯起了眼睛,这瀑布之后有一处洞穴,而这洞穴之中又有什么奇珍异兽她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那么好过。 据说那医仙是上官琴鸢的弟子,那上官琴鸢用药就用的极其珍贵,想得一味药都要拼了性命,看这医仙作风也与那上官琴鸢无异,不把人整到半死怕是不会给医。 待她上去,一定要问清楚上官琴鸢所在,然后就离开这里,去找她的瑾。 忽然,纳兰惜诺回神,不远处轻微的窸窣吸引了她的注意,是索命无常。纳兰惜诺的神色缓和下來,“你们不必跟着我。” 远处,索命无常沒有离开,也沒有出现。 纳兰惜诺苦笑,是啊,他们只听命于自己的主人,哪怕主人在危难之中,他们也会全心全意的去完成主人交给自己的职责。 这样的杀手太难求,他们只跟他们认可的主人。 “我不会让他死。”纳兰惜诺看着瀑布,似是对他们说,似是自言自语。“绝对不会。” 她不知道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她几乎有能力掌控所有人的死,却独独掌握不了他们的生,她想做个掌控者,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可到头來,终是敌不过天,胜不了命。 “姑娘!”这个时候,程海急匆匆的跑來了,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裹,里面全是食物。 纳兰惜诺接过包裹,“多谢。” 程海有些担忧,却再沒多说,“姑娘保重,那,老夫先回去了。”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程海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纳兰惜诺将包裹系在身上,对着远处始终沒有出现的索命无常道:“你们也去吧,他现在需要保护。” 他们不为所动,纳兰惜诺伸出手,胸口的玉散发着温热,她掏出玉佩,投向了他们所在的方向:“去吧。” 远处,一道疾风闪來,他们双手将玉佩奉上,沒有说话,纳兰惜诺有些迟疑。“这是他的东西。” 索命无常沒有动作,依然双手奉着玉佩,纳兰惜诺接过玉佩,索命无常飞身而去。玉佩上,两条玉龙腾云吐雾,在这一刻,尤为生动。 双龙玉佩,这块玉佩对于独孤寒來说代表的太多,他的所有真情都付诸于玉佩之上。他所珍视的亲人,爱人,都得到过它,却又都丢弃了它。 上一次他遗失它的时候,是所有人都以为独孤裘战死沙场的时候,这块玉佩回到他身边时,独孤裘真正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一次他又将它遗失在她的手里,索命无常不敢再次将它带回他的身旁,它的每一次回归,都会让他痛的仿佛再死一次,谁都不会知道,但他们知道。 纳兰惜诺收起玉佩,玉佩又重新回温,她忽然想起在洛天皇宫的那个夜晚。 她不知为何会问出那么愚蠢的问題,,这玉怎么会有温度? 玉知冷暖,在人的身上必然会有人的温度,她之所以那样问,也许在她的心里,独孤寒是一个并沒有温度的人吧? 那样的凉薄,如冰山雪莲般的冷傲,可是,他像他的玉一样,是有温度的。 纳兰惜诺深吸一口气,纵身朝瀑布跃去,她手腕轻抬,袭出两道剑风,瀑布被切开一道口子,她迅速的侧身跃入。 跃过瀑布,是一条漆黑的洞穴,看不到一点的光,瀑布的声音在洞穴中回响,一片潮湿阴暗,纳兰惜诺从怀里掏出夜明珠,照亮了周围。 洞里十分的干净,只是到处都是水滴,纳兰惜诺走到一旁,只见洞壁全部都是稀有的钟乳石,石壁上,刻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 纳兰惜诺将夜明珠凑近石壁,只见石壁上的图案从洞口开始一直向里延伸,上面刻画着穿着古装的人们,还有森林、动物。 都是一些她不曾见过的异兽,那些异兽体型都十分的巨大,是人的几百倍大,他们有的腾云驾雾,有的可以喷火,有的甚至可以行雨。 穿着奇特服饰的人们骑在更加巨大的异兽身上,那些异兽仿若万寿之王,其他的异兽全部恭敬的望着它。 纳兰惜诺忽然止步,骑在那巨兽背部的人们,他们的服饰上有着相同的标志,忽然,纳兰惜诺一窒,那标志根本就是【上官】二字,‘官’字的宝盖头是画出來的‘上’字。 上官,她曾不止一次听说过上官家的传说,难道这壁画就是在讲上官家族的故事? 纳兰惜诺跟随者壁画一路向前,一路上洞穴里就只有她的脚步声与水滴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的呼吸着,集中注意听着洞穴里的声音,她还以为这洞穴中应该有什么凶险才对。 她摸着壁画,一路向前,洞穴里无法看清楚是什么时间,但饥饿感提醒着她她已经走了很久,一直在走,一直沒有过转角,也一直沒有尽头。 纳兰惜诺停下脚步,如果沒有猜错的话,她一直在洞穴里转圈,而且奇怪的是,她好像越走越远,方才还停的到瀑布的声音,如今却只剩下水滴滴在石面上的滴答声。 她舒了一口气,依靠在画壁上,侧过头怔怔的看着画壁上大同小异的图案。 忽然,她一惊,拿着夜明珠照向了画壁对面的石壁,果然,对面的石壁上也有很多的图案,她却一直跟随着这边的图案沒有去仔细看。 对面画壁上,与这边的图案讲的是一个故事,同样是很多的异兽,但是上面的异兽不同于这边,画壁上,异兽正在踩踏着人们,人们的尸体残骸在异兽掌下断裂,血流成河。 人们的家园与房子被异兽踩踏成了一片荒芜,而再往下看,人被异兽杀光,异兽却也在渐渐减少,从当初的十几只,一路上不停的消失,直到重新出现人,又是一轮故事的开始。 一面是异兽与人共存的欣荣,一面是异兽与人斗争厮杀的残酷,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得灵兽者得天下。 纳兰惜诺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句话,得灵兽者得天下,她回头,重新看向画壁,哪一面才是得了天下? 以异兽杀尽天下人,亦或是与异兽共存于世。 如果是共存,那么异兽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如果杀尽天下人,要一个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天下又有何意义? 纳兰惜诺皱起了眉头,这壁画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突然!纳兰惜诺眼睛一亮!方向,是方向的问題,这一面欣荣的壁画里,所有异兽所朝的方向是东方,东方有万兽之王与上官家的人。 而这边,它们所朝的是西方,背对着东方,一面代表光明与正义,一面代表黑暗与邪恶,向西的异兽走向了覆灭,而她所朝的方向就是西面,所以她才一直走不出去! 纳兰惜诺心神一定,转过身,朝着万兽之王所在的方向走去。 第十五章:最好不相见5 第十六章:最好不相见6 林子里忽然寂静,动物们仿若知道此刻正在发生什么一般的沉静,甚至沒有一声虫鸣。(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觉得整个林子里的所有眼睛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切都在顶峰那个人的掌控之中。 第一级台阶跃上去,脚下的青苔湿滑,一个不慎就会滑倒。方才的果实为她继续了一点的力量,她抓紧时间,快速的朝前跃去。 从远看去,如山一般的台阶上,一个弱小的身影鬼魅般的朝前跃进,天空深处,一只白色大雕盘旋,深邃的双眼紧盯着那个身影,忽然,它如闪电般直冲而下。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纳兰惜诺已经登上了将近一万级的台阶,她有些微喘,抬头看去,依然是一望无际的高阶与碧绿的青苔,离峰顶还有九万级。 一种疲惫感油然而生,纳兰惜诺微微皱眉,看來这医仙不但通晓医理,对人心理也是颇有研究,在这样的漫漫艰难之路上,如果看不到尽头,看不到胜利在望,人是很容易选择放弃的。 忽然,天空中雕鸣之声划破长空,翅膀煽动着空气的声音清晰可见。 纳兰惜诺抬头看去,只见方才抢了她食物的白色大雕又重新归來,她身上已经什么都沒有了,它又來做什么?这医仙应该是对她的命沒有兴趣的,又想做什么刁难? 思索间,大雕已如闪电般飞梭而至,大雕的爪子锋利无比,如银钩一般的朝她抓去,那爪子的大小足以将一个人生生撕碎,纳兰惜诺敏捷的纵身一跃,朝前跳去,躲开了它的袭击,大雕的爪子击在台阶上,坚固的台阶在它爪子的击打下碎裂,碎石四处飞溅。 好厉害的大雕,普通的大雕那爪子再厉害,也沒有办法将磐石击碎,而这大雕却不一般,非但稳、准、狠,而且那力道如有百年内力修行的武林高手一般。纵然是她有这样的特殊力量,想要击碎这样的磐石恐怕也先要自伤三分。 白雕并沒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翅膀挥动,带动了一阵狂风,纳兰惜诺娇小的身子在这狂风下竟一个不稳的倒了下去,纳兰惜诺从腰间拔出短剑,刺入山石罅隙,固定着身体,那狂风犹如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一般死死抓着她,将她朝下拽去。 骨骼被这劲风撕扯的咯咯直响,山石上的短剑竟然被她的身体拉动,渐渐拔出。而这时,白雕已经再次近身,一双爪子朝纳兰惜诺袭來,纳兰惜诺暗叫不好,咬咬牙,只得放弃短剑,松手随风而落。 这一落便落了十几个台阶的距离,纳兰惜诺的身体重重摔在台阶上,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纳兰惜诺起身,朝着大雕所在的方向射出几道剑风,剑风在空气中呼啸而去。 而那大雕身体庞大却极其的敏捷灵活,听到剑风划破空气的声音,它敏捷的挥动翅膀,侧身而起,飞向空中,剑风击打在台阶上,却只在台阶上留下了不大的凹陷。 纳兰惜诺愣住了。 她刚才运用了十分的力道,平日里,这十分的力道别说是人了,就算再坚实的磐石都难以抵挡,必然是粉身碎骨,而如今,这剑风对这台阶所造成的伤害竟然只是如此? 这也罢了,最可怕的是,如此坚硬的台阶,那大雕的爪子一击而去竟然能让其碎裂成那般! 而且,她这剑风的速度素來是无人能躲,但凡能躲避她一招的人都算是武功造诣极深,这大雕却好,这般庞大的身体,躲避起來毫不吃力。 方才大雕这样袭击,她以为是那医仙改变主意想要她的命。但是她错了,他并不想要她的命,在这里,她纵然有天下第一的本事,也难以抵挡这些恶兽半分。如果它们想要她的命,她着实无路可逃。 不要她的命,那这样的连连袭击又是为什么? 正思索,那白雕已经乘胜追击而來,纳兰惜诺自知力量悬殊太大,转身朝下逃去,那大雕也再沒出手,只是在她身后追着她,一路朝下。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纳兰惜诺逃到了山底,白雕见她逃下去,扇动着翅膀,朝天空中呼啸而去。 纳兰惜诺喘着气,看着天空中越飞越远的大雕,神情渐渐冷冽,它意在赶她下山。难道是医仙不愿医治?若不愿医治,直接告诉那程海不医任何人便是,何必放了她进來,又这样的阻挠? 这大雕非她一人之力可敌,而且,他总不会是想有人杀了这大雕去见他吧? 正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窸窣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回头看去,只见大树后一只猴子龇牙咧嘴,像是在笑一般的看着她,它缩头缩脑的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沒有敌情随即朝她大肆的招手。 纳兰惜诺迟疑了一下,随即朝它走了过去,刚走过去,那小猴子就冲出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她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可小小的手掌塞在她的手心里,满是温热,她的心顿时融化,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戒备。 被那小猴子拉着朝前走了许久,一个山洞若隐若现,小猴子放开她的手,径直朝那山洞跑了过去,纳兰惜诺凝神,朝山洞缓缓走去。 刚走到洞口,山洞里一片欢腾之声,除了方才在树上的猴子们,还有许许多多的猴子,它们看到纳兰惜诺,仿若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击打着地面,开心的发出叫声。 纳兰惜诺有些迟疑的走进去,一个身体稍微大一些的猴子朝她走來,其他的猴子随着它的动作渐渐安静,十分的有纪律。纳兰惜诺看向眼前的猴子,它不似其他的猴子那般调皮淘气。 它的目光里是和人相似的沉稳与机智,它朝纳兰惜诺微微低头,像是行礼一样,纳兰惜诺有些愕然,她身经百战,虽然什么都见过,可今日所见着实需要她慢慢接受。 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兽,如此有灵性的猴子,根本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奇景。 猴子向她问过好,随即走到洞口,指着那台阶所在的方向,随即跪倒,朝那台阶连连磕头。这个时候,洞里的所有猴子突然见全部像人一样的跪倒,向那台阶所在的方向磕头。 纳兰惜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程海说过,來到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前,要在每一节台阶行跪拜礼直到顶峰,她怎么忘了! 怪不得那大雕并不伤她,却一直又把她驱赶了下去,难道是说,必须要行这跪拜礼才行? “你们的意思是,我也要跪?”纳兰惜诺试探的开口问道。 猴子们龇牙咧嘴,开心的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洞穴深处一个猴子缓缓走來,猴子们看到它,纷纷的避开一条道,那只猴子看起來已经年长,毛发像老人一样开始变的花白,它的手中拿着一支短笛。 它走近,恭敬的用双手捧着短笛,向纳兰惜诺递过去。 纳兰惜诺接过短笛,这短笛的长度恰到好处,是由上等的白玉制作的,洁白无瑕,笛子顶端刻着一个符号,纳兰惜诺一怔,这符号与那画壁上掌控万兽的上官家族族徽一模一样。 纳兰惜诺轻轻抚摸那记号,忽然,她一愣,这是一个机关!可以按下去。纳兰惜诺轻轻按下那机关,符号所在的区域缓缓凸起,笛子的下方,一条银鞭如游蛇般嗖的一声射出,鞭头击打在了洞口的石块上,石块飞溅。 纳兰惜诺有些愕然,好巧妙的设计,看似是一支短笛,却暗藏着这样强劲的武器,这时,一旁给她笛子的猴子走了上來,它伸出手,拇指与食指捏住那凸起的机关,轻轻一转,, 鞭子瞬间收回,笛子另一头,一把软剑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锋利的声响。 纳兰惜诺一怔,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软剑,一旁,那只老猴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个时候,一只猴子手里捏着一只壁虎走了进來,纳兰惜诺有些不解。 然而,那猴子走近,将壁虎朝软剑剑刃上触去,纳兰惜诺惊愕的说不出话…… 那壁虎触碰到软剑的那一刹,浑身顿时发出燃烧般的滋滋声,一瞬间化为血水! 纳兰惜诺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短笛,她轻轻转动机关,将机关按下,短剑收回,又是一支普通的短笛,这短笛的构造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 她那异于常人的能量加上这样一支武器,根本就是天下无敌。 “这个……给我?”纳兰惜诺迟疑的问道。 一旁的猴子们连连点头,纳兰惜诺看了一眼上面上官家族的族徽,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上官家族的东西,这些猴子又为什么要给她? 这个时候,洞外传來了熟悉的怒吼声,是那浑身火红的巨狮!猴子们挺到吼声吓得四处乱窜,一时间就消失不见,洞外,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们这群死猴子!再敢出來我非要你们的命不可!” 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山林里,她的出现让山林更加寂静。 “喂,你还磨蹭什么,不想救你男人了吗!” 第十七章:最好不相见7 第十八章:最好不相见8 家? 纳兰惜诺对心中突然浮现的这个字眼有一瞬的不知所措。这一生,她从未与这个字有过一丝的羁绊,她是个孤儿,出生的一刻就注定一无所有。 呵,家又是什么?她怎么会有家的感觉? 而纳兰惜诺,她又好到哪里?她是有家,不过是一个更加的冰冷的地方,那里只是有个漠视她的父亲,恨不得她马上死去的姐妹,还有什么? 可是,这里给她的熟悉感与温暖感,她却无法解读,她唯一能给这种感觉所定义的字眼,就是家。 突然,脸上的温热惊醒了她,白皙的手指正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 纳兰惜诺一怔,她竟然哭了?而更让她无措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抗拒那个男人來为她拭去眼泪的手,甚至,有点想要依赖这样的温暖。 他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笑的柔和,她别开脸,不去看他,一些记忆仿若洪水猛兽般的想要冲出來,可是,却又什么都记不起。 纳兰惜诺努力镇定下來,她看向他,冷冷问道:“你是谁?你和上官家有什么关系?” 青衫男子看着她骤然变冷的目光,眼中掠过一丝她无法读懂的黯然。 “我是上官弘夜,上官琴鸢是我的母亲。”他毫不避讳。 果然是上官家的后人,纳兰惜诺的心有些忐忑的加快了速度。“瑾他……” “他已经沒有性命之忧了。”上官弘夜知道她要问什么。“不过,恢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性命无忧……纳兰惜诺鼻子一酸,开心的险些要哭出來,沒人能够明白性命无忧这四个字对她來说代表着什么。 死而后生,仿若是她自己在坠落悬崖的时刻被拉起一般的喜悦,重生一样的兴奋与感动。 爱到极致,反而沒有了那么多的奢求,只要听到对方还活着的消息都会感激的不知所措。 看着纳兰惜诺的动容,上官弘夜微微挑眉。“你和南宫瑾是什么关系?” 纳兰惜诺这才意识到上官弘夜还在这里,她立刻收起开心的神情,淡然道:“他是我的丈夫。” “丈夫?!”上官弘夜的声调忽然抬高,一点不符合他超然脱俗的样貌。“南宫瑾……那个洛天大帝南宫瑾,是你的丈夫?!” 他虽然听说了她和南宫瑾有些关系,但却沒有细细的调查,他在这山中已有近三十年,两耳不闻窗外事,却想不到,南宫瑾竟是她的丈夫! 看着上官弘夜激动的样子,纳兰惜诺有些不解。“怎么?” 上官弘夜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可以嫁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杀孽深重,十年前那一场大战,天下的人几乎死了一半,都是死在他的手里,你怎么能嫁给那个男人……你……” “我嫁给他,与你何干?”纳兰惜诺更加不解。 上官弘夜一窒,随即道:“既然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那独孤寒又是你的什么!” 纳兰惜诺神色一凝。“什么都不是。” “程海应该都跟你说了。”对面,青衫男子看着她。 纳兰惜诺神色微寒,让他医治的最后一关,就是要用她的心头之血。上官弘夜不解,心头之血,就算不失血过多而死,就算是那疼痛也非常人能受。 她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而她却答应了。他以为,她是爱那个叫独孤寒的,所以纵然是为他沒了命也沒什么,而他当然不至于真的要她的命。 可是,她对这个独孤寒又是怎么回事?既然什么都不是,还愿意为他冒这样的险? “我欠他的太多。”纳兰惜诺垂眸。 “只是因为相欠?” “只是因为相欠。” “会死的。”上官弘夜看着她。 “我知道。”纳兰惜诺点点头。 上官弘夜看她毫不犹豫的点头,重申道:“我要用刀挑开你的心头之肉,取心脏深处的精血,我不会给你麻醉散,会很痛,会死的。” 纳兰惜诺闻言,不屑轻笑。“我说了,我知道。痛是一定,死却不一定。” 上官弘夜摇头。“沒人能在那样的疼痛里活下去,就算是我,也无法保证能留你一命。” “无须废话,该做的我都会做到,也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诺。”纳兰惜诺冷冷看着他。 “你爱他。”笃定,不是疑惑,而是点破。 纳兰惜诺心底一动,眉头皱起,沒有回答他。上官弘夜看着她,他的柔和不复存在,只是看着她,仿若想要看穿。“纵然相欠,沒有人会愿意为了偿还而弃性命于不顾,尤其是你,对于你來说,死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題的办法,你更不会愚蠢到为任何人而去死,因为你知道,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争取你所想要的东西,死是最无济于事的方式,,除非你爱那个人。” 纳兰惜诺一颤,这个上官弘夜,从未与她谋面,甚至不知南宫瑾与她的关系,却能一眼看穿她是怎样的人,好生锐利。 可是,她并不爱他,她只爱她的瑾。她固执的别开脸,不想回应什么。 “为什么不敢承认?” 纳兰惜诺转身准备离开,上官弘夜忽然拉住她,她反手想要挣脱,却发现上官弘夜虽沒用什么力量,但她却丝毫不能动。 他拉回她,迫使她看着他。“为什么不敢承认。” 像是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纳兰惜诺冷冷的看着他,可那冰冷在对上他目光的那一霎忽然融化,他的眼里不似语气里那般愠怒,而是她无法读懂的东西,像是责怪,又像是疼惜…… “沒有不敢承认,我不爱他,此生我只爱过一个男人,那就是我的丈夫,南宫瑾。” 一字一句,像是警告又像是证明,她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的动容,只有笃定。 忽然,纳兰惜诺猝不及防的被揽进一个宽广的拥抱,梅花的清香萦绕在周围,暖洋洋如夏日阳光般的温暖包裹着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充斥着内心。 “对不起。”柔和的声线,像美酒一般醉人。 纳兰惜诺回过神,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无从反抗,这个上官弘夜,看起來不似是什么武功高手,却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她隐约感到,就算是她有着异于常人的能量,都还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而且他的行径实在奇怪,见面二话不说的先救独孤寒,然后又非要给她什么避孕秘方,这也倒罢了,明明刚用南宫瑾威胁了她,却又不知南宫瑾就是她的丈夫,还非要逼她说出她爱独孤寒,她不说,他反而又來道歉。 纳兰惜诺不觉有些头疼,自从走进这个地方,一切都变的混乱不堪。一切都不符合逻辑,并且难以解释。 他在对不起什么?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难道他觉得他沒办法留她一命,所以愧疚? 拥抱了许久,上官弘夜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他几番欲言又止,随即让花雀安排她住下。 花雀带着她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但是却有一股草木清香,这清香就像她刚进來这山林时的香气一样,让人嗅了有种极其舒适的感觉。 “什么时候取血。”纳兰惜诺冷然问道。 花雀正给纳兰惜诺换被褥,听到她的询问,花雀努努嘴。“我怎么知道!” 兴许是感受到了背后嗖嗖射來的寒冷目光,花雀缩了缩脖子,道:“那个什么独孤寒,早就被大白送上來了,那琴叶毒也早就解了。” “解了?!”纳兰惜诺有些惊讶。 “是啊!公子在山洞里的时候就已经给他吃了解药,不过我们想讹你的钱……唔……不是,我们想让你付钱,所以才让你來这里的。”花雀解释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啊……”花雀换好被褥,坐在床上休息。“他在房间里啊,刚刚听到你來了非要下床不可,不过……你和公子说什么相欠不相欠的时候,他就安分了,然后体力不支,我就给他吃了安神丹,便睡了。” 纳兰惜诺一怔,忽然脑子一片空白。 他一定是听到了……听到了也好,也就无需再多做什么解释。 “公子说要替他医腿,和小朱去山里找药材了,你呢,就给我乖乖的呆在这里,饿了跟我说,不许去伤害林子里的动物,也不许乱跑,等公子把人医好,我们就和你一起出山去拿医药费……听说你家蛮有钱的呢。”花雀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她闲话一样。 她从小就被公子收养呆在这山里,每日见的不是那些巨兽就是那个什么都嫌弃的小朱,公子一天要睡十一个时辰,根本沒人与她讲话。 这个纳兰惜诺虽然不那么讨人喜欢,却也是她长这么大以來见的第一个同类,不免想要多跟她说几句。 纳兰惜诺眉头皱的更深。 他竟然不取她的心头血,而且还这么主动的去找药材为的独孤寒医腿?从那程海的叙述來看,他根本就是一个爱刁难人又见死不救的人,又是什么让他主动的去救独孤寒? 上官家想要天下那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他们绝对不是在觊觎天下。那又是为了什么?袖中,短笛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 第十九章:最好不相见9 见纳兰惜诺径直朝门外走去,花雀忙喊道:“喂!你去哪里!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纳兰惜诺仿若听不到一般走了出去,花雀气的从床上跳了起來,连忙追了上去。 “喂!我说了你不可以乱跑,公子让你乖乖的待在这里!你要去哪里!”花雀紧追不舍。 纳兰惜诺根本不理她,走出院子,大鼎旁,巨狮本來正在休息,看到走出來的纳兰惜诺,它眼睛一亮,巨大的身体缓缓站了起來,粗壮的尾巴在地面上扫來扫去,扫起阵阵狂风。 “上官弘夜在哪里?”纳兰惜诺问道。 “你以为我们公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哎!你站住!”花雀以为纳兰惜诺在问她,正沒好气的说着,然而前方巨狮却很热情的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示意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望了一眼远方,纵身朝巨狮所指的方向奔去。 纳兰惜诺在前面走,花雀骑着巨狮在后面追,巨狮一迈腿便能走几十米,而纳兰惜诺也毫不逊色,现在体力充沛的她纵身一跃速度极快,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山林间。 山林里温度正好,不似炎夏的烈日浓浓,更无秋初的凉风阵阵,这里的温度好像是被调适过一般,恰到好处,不温不火,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微风拂过,枝叶轻摇,纳兰惜诺穿梭在丛林里,身后巨狮穷追不舍,地动山摇。 纳兰惜诺皱了皱眉,朝前眺望了一眼,只见前方有一座山崖,崖上,一个青色身影若隐若现。纳兰惜诺眼睛一亮,骤然止步,回头对巨狮道:“回去。” 巨狮听到纳兰惜诺冷然的警告,脚步戛然而止,花雀一个不稳险些栽下來。 还沒等花雀反应过來骂出口,巨狮转身,十分听话的朝回跑去,沒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 “你这头蠢狮子!沒出息!沒出息!!”花雀清脆的咒骂声回响在山林间。 看巨狮走远,纳兰惜诺回头,朝上官弘夜所在地方飞身而去。 走近崖边,纳兰惜诺止步,这里是一处断崖,原本连在一起的山路不知为何从中直直的断裂下去,两座山头中间的距离不大,却是云雾萦绕,崖下一望无底,凶险万分。 上官弘夜正一身青衫,头发随意的披散着,白皙的皮肤在柔软的黑发下显得耀眼,他不似南宫瑾那样的精装,有些消瘦,清瘦的身影看起來像一只绿色蝴蝶般梦幻。 就这样的一个绝代尤物,此刻正毫无形象的扒在对面的崖壁上,一只脚踩在凸起的山石上,一只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正在探山崖上的一株奇异花朵。 只要一个不慎,他就会摔到崖底粉身碎骨,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而他却一脸惬意,如履平地的左右晃荡,像荡秋千一样玩儿的不亦乐乎。 听到这边纳兰惜诺行至,他回过头,伸出手向她挥了挥。“你來啦!” 突然,他因重心转移,绳子因为他的动作而左右大幅的晃动,他就被那绳子带着在崖壁上大幅的晃來晃去,纳兰惜诺下意识飞身跃到了对面的峰顶,一把抓住绳子固定住力量。 上官弘夜干笑两声,故作镇静。“沒事沒事,人家很轻盈的,掉不下去。” 人……家…… 纳兰惜诺嘴角抽了抽,放开绳子。“你先上來,我有事问你。” “等一下,好不容易把自己挂在这里,怎么能半途而废。”上官弘夜完全不顾形象的双手抓紧绳子,两条腿也攀住绳子,像只猴子一样。 纳兰惜诺揉了揉额头,从他离开院子到现在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了,合着这两个时辰他只是把自己挂到了这里而已? “你不是上官家族的后人吗?你应该懂得驭兽之术,为何不让它们帮你?” 不说其他,就那条白蛇探探头也能取到这药材了吧? 纳兰惜诺话音落下,山崖间沉寂了几秒,随即,上官弘夜低声道:“对哦……” “……”纳兰惜诺深吸一口气,拉住绳子,“上來吧。” 上官弘夜抓住绳子,双脚踩上崖壁,开始向上攀,纳兰惜诺看着他毫不顾忌好看与否的攀崖姿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貌是天下无双,刚开始看起來性子也是温和恬淡,想不到本性竟如此的……随性。 “诶?你干嘛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上官弘夜看到了纳兰惜诺眼中闪过的情绪,敏锐的问道。 “你说呢。”纳兰惜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上官弘夜停了下來,从腰间掏出小镜子,捋了捋刘海,左右端详。“脸上也沒脏东西啊……” 纳兰惜诺深吸一口气,“立刻给我上來!” 上官弘夜收起镜子,努了努嘴,继续朝上爬,刚爬到崖边,他的一只手攀上地面,一张天人般的面孔与正俯身为他拉着绳子的纳兰惜诺近在咫尺,他眨巴眨巴了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扇处两道风在她脸上。 纳兰惜诺神色一凝,随即放开了绳子直起身子。 沒有了纳兰惜诺力量的固定,绳子突然一松,上官弘夜重心一动,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不被绳子带出去,随即放开了绳子,两只手扒在地面上,表情愁苦。 纳兰惜诺见他松开了绳子,心下一惊,连忙低身拉住他的手,不料,这上官弘夜看起來清瘦,却十分的有分量,纵然是纳兰惜诺拉着他都不能动半分,只是勉强不让他掉下去。 纳兰惜诺有些疑惑,可手中的重量却让她无暇怀疑什么,上官弘夜的身体朝下滑了半分,纳兰惜诺使出了十分的力气,脸色被憋的微红,可是上官弘夜的身体却沒动半分。 “不用管我……”上官弘夜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说起话來十分吃力。 纳兰惜诺紧紧拉着他的手,双手的骨节因为用力而被勒的发白。“不要放开!” 上官弘夜看着纳兰惜诺眉头紧皱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你舍不得我死?” 纳兰惜诺一怔,看着上官弘夜的笑容,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放开手,上官弘夜稳稳的扒在地面上,根本不像刚才那样一副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样子。 纳兰惜诺神色微寒,是啊,他是上官弘夜,上官家族的后人,不论是武功还是内力都强她千百倍,又怎么会被这样的事情难倒,她竟然还想着救他,真是愚蠢! 看着纳兰惜诺神色冷淡下去,上官弘夜轻巧的跃了上來,“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不过,看样子你还是很在乎我的,不然依你的性子,你又怎会在乎他人的生死?” “我是怕你死了沒人医他。”纳兰惜诺冷冷回道。 “哦?”上官弘夜闻言饶有兴趣的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你就是在乎那个独孤寒咯?” 纳兰惜诺别开脸,不再搭理他。上官弘夜莞尔一笑。“有事找我?” 话音刚落,纳兰惜诺朝他丢來一个东西,他伸手接住,只见是一支白玉短笛。 他微微挑眉。“灵箫。猴子给你的?” “这应该是你上官家的东西。”纳兰惜诺看向他。 上官弘夜点点头。“是。” 纳兰惜诺点点头,一副原物奉还的意思。 上官弘夜似笑非笑。“你不是想问它们为什么要将它给你?” “在等你回答。”纳兰惜诺面无表情,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上官弘夜笑着摇摇头。“想必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纳兰惜诺凝眉,果然是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 來到这里,本无那么多的怀疑,如果她是初次见这些异兽也便罢了,她不会多想什么,而上一次,在径同林,那把冰剑,那只恶兽,那些指令破碎的记忆碎片,都让她不得不怀疑。 这个地方她很熟悉,虽然不能确定曾经是否來过,但那种熟悉的感觉总是让她疑惑。这里是上官家的地方,那个画壁上的手印应该是上官家族的密匙,如果手印无法符合,就算有再大的能量也无法进入这里才对。对她友好的猴子,听她话的巨狮,还有这短笛,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里的所有野兽应该听命于上官家的人才对,这支短笛也该是上官家的所有物,那些猴子为什么又要给她?上官弘夜让她跪拜的又是谁? 她符合了上官家族的密匙掌印,她可以命令巨兽,猴子让她掌管那支属于上官家族的短笛…… 这种种的迹象,就是在暗示她……她与上官家有关系,或者说,她就是上官家的人。 纳兰惜诺嘴角微动,却沒有说什么,她向他投去一个浅浅的询问的目光。 上官弘夜一笑。“你觉得,你是吗?” 纳兰惜诺一怔,上官弘夜的表情看起來很高深莫测,她竟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而这个问題,定然沒有字面上的那么简单。 她……是吗? 一时间,纳兰惜诺的脑海里又重新闪过洞穴里画壁上的那些画面,一股莫名的悲怆感充斥在心头。 她,是吗? 第二十章:最好不相见10 山崖上一片沉寂,微风拂过,暖洋洋的风吹在纳兰惜诺的脸上,像是温柔的抚慰一般,发丝轻扬,纳兰惜诺伸手将发丝别在耳后,对面,上官弘夜不由自主的怔住。 她不像她了,不像那个冰冷残酷的纳兰惜诺,不像那个不苟言笑只有冷漠的纳兰惜诺,第一次在洞穴里看到她的时候,她正昏迷不醒。 那个时候,她脸色惨白,眉头紧皱,尽管是昏迷,却还是一副警戒的模样,像是淋了雨的小猫,瑟瑟发抖,她的脸上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不相信。 过去的日子里她曾承受过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是什么才能让一个人从对这个世界满怀憧憬渐渐转变成为不敢相信一切,是痛苦,只有痛苦才会磨灭人心底最原始纯真的美好。 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她的杀气,不是她的冰冷。在他的眼里,她就像是一个受虐儿,被命运折磨的奄奄一息,却还是倔强执拗的皱着眉,冷着面孔,想要向上天证明自己还沒有输。 这一刻,她的冰冷不再,她可以像一个十五岁的女孩那样,认真的恬静的去思考一个问題,微风拂过,她冰冷的手轻轻将发丝别到耳后,像是一汪尚未被玷染的清泉。 而她所思考的问題却让他心痛。 她在思考,自己究竟是谁。而且,迟迟得不到答案。 他拿起手中的短笛,神情恬淡,他将短笛凑近唇边,轻轻吹奏。悠扬的曲子随风飘曳,纳兰惜诺微微讶异的抬头看向他,却不由得一愣。 山崖间微风拂动,吹动着他随意披散在肩上的柔软长发,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曲子下微微颤动,一双纯澈的眸子像是无暇的琥珀般氤氲着夕阳一样的柔和光芒。 这一刻,随风而动的音律不似是从笛中发出,更像是从他身体中散发出的柔软,像一杯香醇的美酒,尚未品尝已然自醉。 天空中,音律像波纹一样的荡漾开來,像是可以看到那音律的波纹一样,纳兰惜诺抬头望去,微微睁大了眼睛,夕阳下,一行白鹭从殷红的天边闪动着翅膀翩翩而來,像是遨游在天际的仙子,翅膀每一次的浮动都优雅的令人称叹。 不过片刻,白鹭跟随着音律而來,它们聚集在山崖间,一个看似是领头的白鹭朝山崖间飞去,其他的白鹭盘旋在半空中,围成一个圈,纵然是纳兰惜诺都忍不住的为之所动。 忽然,那领头白鹭缓缓从山崖间挥动着翅膀升起,它的嘴中叼着一株盛开的花朵,正是方才上官弘夜不惜性命所去采摘的奇花。 纳兰惜诺愕然的看着白鹭将花朵呈上,仿若是人一般恭敬的低着头,像是那画壁上所画的一般,万兽朝拜,眼中都是温顺的姿态。 上官弘夜一曲奏完,白鹭已经翩翩而去,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鲜红妖冶的奇花别再胸前,竹色青衫搭配上火焰般的红艳,突兀中带着十足的妖冶。 他转身朝纳兰西诺一笑,径直朝回走去,沒有多说半个字。 纳兰惜诺眉头微皱。“你还沒有回答我。” 上官弘夜的身体微滞,他沒有回头,纳兰惜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是与不是,都不再重要。”言罢,他迈开脚步,再沒有停留。 纳兰惜诺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沉默许久,也许,不再重要。 回到宅子,花雀正在巨狮身旁一脸不悦的嘀咕,巨狮完全不理她,自顾自的睡着大觉。白蛇的头耷拉在梅树下,梅花落在它的头上,它也懒得动一下。 上官弘夜回去,花雀立刻凑了上來,她先是瞪了身后的纳兰惜诺一眼,然后就跟在上官弘夜的身边告纳兰惜诺的状,上官弘夜微笑着点头,偶尔附和几句。 他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淡淡道:“去把我的针具拿來。” 花雀‘喔’了一声,随即走进了房间。上官弘夜回头,看向纳兰惜诺。“我要为他诊治了,这次麻醉之后他可能要睡几天才能醒,有什么话,就现在去和他说吧。” 言罢,他转身走进了屋子,一时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她和那两只正睡的不醒人世的巨兽。 胸前,她伸出手,抚上胸口温热的暖玉,她掏出玉佩放在手心,成色上好的玉佩上,两条玉龙正在云雾间腾飞,他们相互交织,仿若一体。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玉佩,朝中间的屋子走去。 屋内,独孤寒正坐在窗前,琴叶毒已经褪尽,他的气色看起來好了一些,他的手中握着一卷书,眼睛落在书页上,思绪却早已飘远。 偶尔几瓣梅花飘來落在他的肩上,他也不伸手去拂,任由它随意停留。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双眸微颤,却沒有抬头,只是更加专注的盯着书页。 熟悉的脚步声缓缓而來,一向淡漠一切的他竟不禁乱了心绪,心跳骤然变快,他努力压抑着微微翻涌的气血,他隐约感到要发生些什么。 纳兰惜诺停在他的旁边,手中紧紧攥着温度越來越高的暖玉,脸色却是苍白。 二人迟迟无话,谁都沒有开口,只是因为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该问些什么? 该说的,该问的,都说过,彼此心中都已明了,该走的还是要走,留不得,留不住。 许久的沉默,独孤寒手中的书卷依然是那一页,不曾翻过,纳兰惜诺的双手冰冷,玉佩渐渐散失温度,她重新迈开脚步,走到他的面前。 她拉起他的手,他的手掌是冰凉的,以至于就算她的手已经十分冰冷却还是沒感受到他的温度,像是他一直以來给她的感觉,淡漠,清冷,像是一个从未有过温度的人。 指腹的琴伤有些突兀,他的掌心不再从前那样柔软,满是疤痕,不曾握过兵器,却遍体鳞伤。 这双手沾过的鲜血让她心下更冷,她将玉佩递入他的掌心,随即转身。 玉佩就那样停在他的掌心,像是不经意落在肩头的梅花,也许一不小心微风拂过它便不再。独孤寒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向清澈的眸子忽然氤氲出了泪光,眼眶通红。 手中的书卷发出轻响,纸屑从他的手中慢慢滑落,他原本苍白的脸更白,让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副精致雕琢过的画面,栩栩如生,却始终是一场虚幻。 纳兰惜诺快步的离开了房间,快的有些仓促。 房间突然寂静的什么都不剩,暖风吹过,肩头的梅花随风而落,独孤寒一颤,停放在掌心的玉佩随着颤动滑落,落在地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独孤寒忽而浅笑,笑的无力,笑的讥讽,笑的苦涩。 走出院子,正撞上要进门的上官弘夜,上官弘夜看着纳兰惜诺,有些惊愕的伸手,纳兰惜诺下意识的躲开。她背过身,冷然道:“钱我会派人送來。” 上官弘夜的手僵在半空,纳兰惜诺转身离去。 漫长的台阶就像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崎岖之路,纳兰惜诺飞身翩翩跃下,走了许久,却仍旧沒有到山底,这条路是她走过的最讨厌的路,不论走多久都是一片荒芜。 只有一模一样的台阶,走的远了,看不清來路也看不到终点,只能不停的往下走。 忽然,天空中一声雕鸣划破长空,纳兰惜诺止步,抬头看去,只见白雕爪中抓着一个包裹朝她飞來,这一次她沒有躲避,白雕飞到半空,翅膀每扇动一次都是一阵狂风。 包裹落在纳兰惜诺的怀里,白雕挥动翅膀飞走,纳兰惜诺打开包裹,只见里面又有三个小包裹,每个包裹上都贴着一张纸条,分别写着:早餐、午餐、晚餐。 纳兰惜诺嘴角微微抽动,打开早餐的包裹,只见里面放着几块奶酪,她微微挑眉,來到这里还一直沒见过奶酪这种东西,还有一些高蛋白高营养的粮食,午餐和晚餐也分别是有高科技水准的营养餐。 对于餐点的营养她是略知一二的,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作为精英部队,他们的饮食都是经过营养专家的搭配而做的,上次他给的东西她沒仔细看,应该大同小异,怪不得吃了以后感觉很不一样。 纳兰惜诺收起包裹,而三个小包裹下的一抹青色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一块手绢。她有些狐疑的皱起眉,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青色手绢举起一看,眉皱的更深。 那青色的手绢上,歪歪扭扭的用银丝绣着四个字:别口口犬(哭)了哦。 “……”纳兰惜诺眉头紧皱,这个娘娘腔,绣的这么丑也敢拿出來现眼。 她把手绢揉成一团正准备丢掉,只听天空中又一声雕鸣,她的眉头皱的都快拧在一起了,他养的东西怎么都跟他一个德行?不依不饶死缠烂打的。 她抬头,只见大雕好像有点不耐烦,它粗鲁的飞过來,在半空中來了一个三百六十度高空旋转…… 羽毛哗啦啦的落下來,随即,一个黑影噗通一声摔在了纳兰惜诺的面前,正是那小朱。 他疼龇牙咧嘴,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大雕耀武扬威的飞走了。 小朱看到纳兰惜诺正在看着他,立刻收起痛苦的表情,站起身认真的拍着身上的灰尘。 “刚刚睡过头了,你好,我叫朱孝廉,公子让我跟你一起去拿钱。” 第二十一章:最好不想见11 “难道他还怕我跑了不成?”纳兰惜诺皱了皱眉头。【小说文学网】 “我想应该是这个意思。”朱孝廉笑嘻嘻地说道,可是被纳兰惜诺突然转冷的脸给吓得僵硬地摸了摸鼻尖,“公子是想说,让姑娘你亲自把钱送來。” 纳兰惜诺皱起眉头,眼底沉淀着复杂,她不想呆在这里,玉佩已经还给独孤寒,她现在已经不想再面对独孤寒。独孤寒在这里能够得到完全的治疗,了却了她心里的愧疚和那复杂的感情,在纠缠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况且,即使很想从上官弘夜的口里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说与上官家的渊源,但是就像上官弘夜说的一般,是与不是,有什么重要?现在是很么都不重要,她只想找到南宫瑾,她想见他,非常想。 “而且一般人进來也很困难……”朱孝廉盯着纳兰惜诺越來越难看的脸色,胆战心惊地补充道。 “我知道了。”纳兰惜诺沒有多说什么,只是沉着脸色朝前走着,既然上官弘夜想要她再回去一趟,她也不介意再让他头痛点,取完银两回來,她一定会想办法让他说出南宫瑾的下落,也不用让自己无厘头地去找。 想到这儿,纳兰惜诺不禁加快了脚步,匆匆往前走着,朱孝廉为了追上她的脚步,累得气喘呼呼的,心里还一个劲地抱怨他家公子,老是派他做些体力活。 出了山谷之后,纳兰惜诺转过头瞥了一眼朱孝廉,眼里带着些许的不满和轻视,这下朱孝廉的自尊心可被激起了,虽然这个不笑的女人是挺恐怖的…… 还沒等朱孝廉出声为自己说话,纳兰惜诺便开口了,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你们去圣金国皇宫,要來一万两送过來以医治太子,十日后,我身后这个家伙会來取。” 这句话是说给一直待命在这里的索命无常听的,带着朱孝廉这个家伙,不知何时才会到达皇宫,直接吩咐给索命无常比较妥当。 不过是一阵风扫过,纳兰惜诺已知索命无常已经领命出发。 “你,你在和谁说话?”朱孝廉觉得有点诡异。 “你只管十日后过來取钱就好。”冷冷说完,便转身朝回走。 “我们这是回去了?”朱孝廉紧紧跟着纳兰惜诺的脚步,一头雾水地问道。 纳兰惜诺沒有理他,继续走着。 “我们不休息一下?”朱孝廉认真地问道,匆匆下來又匆匆上去,不是要累死人么? “你想休息可以休息。”纳兰惜诺回答着,但是脚步并沒有放慢。其实纳兰惜诺就是看着朱孝廉那副样子就想欺负他而已。 朱孝廉瘪了瘪嘴,怎么都爱这样对他? 待两人回到院子的时候,上官弘夜一副惊讶地样子看着纳兰惜诺:“这么快就拿到钱了?” 纳兰惜诺沒有说话,只是从包裹中拿出上官弘夜准备的精心搭配过的营养干粮吃了起來,一路上消耗了一些力量,得补充一下。 朱孝廉狠狠地瞪着纳兰惜诺,她有吃的居然都不在路上拿出來吃! 可是有火气是一回事,敢不敢发是一回事,还有,现在得先回答公子的问題呢。 “姑娘吩咐别人去拿钱了,十日后我下去取就可以。”朱孝廉回答道。 “你怎么在这悠闲地坐着?不是开始为他诊治了吗?”纳兰惜诺看着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有些担心。 “谁说开始医治后就要一直守在他身边?”上官弘夜沒有因为纳兰惜诺的质问而显得情绪有所波动,“每天诊治一个时辰就已足够。” “我有问題要问你。”纳兰惜诺沒有再理会医治的问題,因为她相信上官弘夜有他的办法。 “问吧,不过要是问的问題要是影响我心情了,难保医治不会出什么意外。”上官弘夜嘴角轻扬起淡淡的笑容,一副什么都不挂在心上的表情。 纳兰惜诺心里一顿,这人怎么练自己想的什么都知道? “那等你医治完了我再问。”纳兰惜诺道,不过是几日,再等等也沒有关系。 上官弘夜嘴角的幅度微微朝上提升,然后淡淡地说道:“你真不爱独孤寒?沒有爱,却能够付出这么多?” “和他牵绊在一起,确实是因为情,可是这个情,却不是爱情。”纳兰惜诺认真地说着,自己也应该理清楚了,“面对独孤寒,总是会让我的心情变的很复杂,他为我付出了太多,不是一句相欠就能够表达的,等他的腿被治好后,我会离开,最好还是不要想见了,想见,总是会给他带來伤害,我的爱,给了瑾,今生今世,只能在他的身上。” 纳兰惜诺明亮的眼眸望着远方,却沒有焦距。 上官弘夜听完她的话,沉默了好久,才淡淡说了一句:“放心吧,他的腿,交给我。” 纳兰惜诺回过头,看着上官弘夜许久,而他只是淡然地坐在石凳子上,翻阅着手里的书籍,仿佛刚刚的谈话不存在似的。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山间一个光滑的大石头上,纳兰惜诺坐在上面,出神地看着手里的那猴子给她的白玉制成的短笛,为什么一定要给她呢? 心底隐约的出來的答案,十分模糊,即使说过不重要,可是心里还是按耐不住地猜测,这短笛,总觉得自己就是它本來的主人一般。 下定决心,纳兰惜诺赶回院落,正好看见上官弘夜从独孤寒的房间里出來。 “他怎么样了?”纳兰惜诺问道,今天,已经是开始医治的第五天了,按上官弘夜的话來说,今天,是最后一施针。 “已经醒过來了。”上官弘夜把东西交给花雀,花雀便离开了。 “醒过來了?”纳兰惜诺一阵激动,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听到南宫瑾性命无忧,和独孤寒的腿会治好了,“那,他的腿?” “再修养一个月,即可痊愈。”上官弘夜说着,朝院子里走去,摸了摸趴在院子里,把脑袋搭在树上的巨大白蛇的脑袋。 纳兰惜诺也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怎么?不进去看看他?”上官弘夜回过头,似乎在奇怪纳兰惜诺的第一反应,她不是应该进去自己亲眼看看独孤寒的伤么? “知道他的腿好了就安心了,沒有进去的必要。”纳兰惜诺淡淡的说道,不是不想进去看,是沒有必要,只要不见,早点断了牵连,也好,他也不会再因为她而受苦受伤。 “有事?”上官弘夜微微皱着眉,坐在了石凳子上。 “我想问,我到底是谁?”纳兰惜诺从來不行疾患拐弯抹角,所以索性直接问了出來,坐在了上官弘夜的对面。 上官弘夜听到她的话,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到平时淡然又有些不正经的微笑,道:“这个对你很重要?” “不重要。”几乎沒有思考,纳兰惜诺脱口而出,是的,不重要,正如上官弘夜说过的,一点都不重要,她在以前和现在,从來沒有认真思考过亲情这回事,所以亲人对她而言,什么都不算,什么都是陌生的,她不需要。 “既然不重要,又为何來问?”上官弘夜心情似乎真的开始转阴,一脸严肃地看着纳兰惜诺。 “好奇。”言简意赅,只是好奇,只是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有这样的礼遇,只是好奇。 “既然不重要,也不需要再追根究底。”上官弘夜轻轻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石桌上常年摆放着的书中的一本,开始阅读了起來。 “不,我不喜欢模模糊糊地过着日子。”这也是她不能容忍的,有原因,为何要让自己不知道? “呵呵,这性格还真是倔强。”上官弘夜低声轻轻地笑道。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我,和上官家族,有什么牵扯。”想要追根究底问清楚,还有一点,就是那些莫名奇妙的熟悉感,她讨厌那样模糊的记忆,她想要弄清楚。 “沒错,你就是上官家的人。”上官弘夜轻描淡写地确定着纳兰惜诺心底的猜测,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纳兰惜诺还是被惊讶到坐在石凳上动也沒动。 “然后?”纳兰惜诺沉默许久后,轻轻问道。 “你是我的亲妹妹。”上官弘夜的语气波澜不惊,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从來都是遇事不惊的纳兰惜诺,居然愣住了? 即使说着自己是不看重亲情,沒有亲情和亲人的生活着,但是当真真实实听到有人说她是他的亲妹妹的时候,心底涌起了一股陌生的温暖和激动,陌生到,让天下无敌的纳兰惜诺不知所措。 “那,我为什么会在皇宫,而你,在山谷?”上官弘夜的那句话,让纳兰惜诺足足消化了一盏茶的时间,上官弘夜也沒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翻阅着手里的书籍,等待着她的反应。 “这个问題,不是我能回答的。”上官弘夜的眼睛,一直沒有离开手上的书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向把握万事的他,也在这个时候,面对自己亲人的时候,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第二十二章:进入联想国1 第二十三章:进入联想国2 纳兰惜诺下山后便直接朝洛天国赶去,因为何先他们,或许知道医仙岛在哪里。【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一身男装出现在皇宫门口,被守宫门的侍卫给挡在了宫门口。 “麻烦请禀告公主一声,纳兰惜诺求见。”慕容太后带着南宫瑾去求医,那现在宫里最大的,就是南宫燕了吧。 “纳兰惜诺?”侍卫已经,纳兰惜诺的名气可是很大的,不敢怠慢,便急忙派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南宫燕就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纳兰惜诺苦笑着,她就知道她会亲自跑过來,可是自己现在也只有利用她。 “惜诺,你回來了,惜诺!”南宫燕扑进纳兰惜诺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來,这段日子,太后和南宫瑾不再,这个丫头恐怕也吃了很多苦,被担心和压力所逼迫。 “我回來了,不要哭。”笨拙地安慰着怀里的人,纳兰惜诺环顾了四周,拍了拍南宫燕的肩膀,“公主,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南宫燕听了纳兰惜诺的话,满眼泪水地抬起头,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不好意思地抹掉了眼泪,反正纳兰惜诺回來了,自己也不用再害怕了,对着纳兰惜诺笑了笑,然后道:“进去吧。” 走进大殿的时候,何先差点朝自己扑过來,权龙和霍之都展开了兴奋的笑颜。 “公……公子!”何先那样子,差点就成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相逢了。 “你们怎么全部都在这里,瑾那边呢?”纳兰惜诺皱起眉头,南宫瑾身边除了莫容太后,竟然沒有任何一名值得相信的武将在? “是医仙岛的人在半路把我们拦截下來了,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半路,反正俺觉得快到了,却突然冒出來一群人,说是医仙岛的人,他们会护送主人到达,让我们回來,说医仙岛只许主人和太后进去。”何先说着,脸上还带着一副闷闷的逼视的表情,大概被这样赶回來,觉得很不甘吧? “那你们不知道医仙岛在哪里?”纳兰惜诺问道。 “嗯,不知道。”权龙点了点头。 “不行,我要去找瑾。”沒有看到他安全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纳兰惜诺心里就是满满的不安。 “惜诺,你走了洛天国怎么办?哥哥在医仙岛一定能得到好好的照顾的,你若是这样前往,要是和哥哥错过了怎么办?或者说,哥哥的伤势很严重,严重到你一定要去的地步?”南宫燕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一定要找到瑾,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那有益于他的伤,”纳兰惜诺撒着谎,“洛天国有你啊,还有他们,”纳兰惜诺说着朝何先他们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还有朝中大臣们会帮你,公主,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让洛天国好好地恢复力量。”纳兰惜诺知道,自己的话对南宫燕有很大的极力作用,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欺骗她自己的身份的原因。 南宫燕沒有说话,既然纳兰惜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想让他失望。 “何先,权龙,霍之,白银铠士就交给你们了,希望我回來的时候,能看到一支依旧强大,或者说更强大的白银铠士。”纳兰惜诺满眼的坚决,这些都是她一早想好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放心去找南宫瑾,南宫瑾的天下,她一定会好好替他守住。 “公子!我和你一起去!”何先沉不住气,赶紧说道,他想要跟着他的主人,出生入死。 “找人的事,我一个人也可以完成,这里需要你,何先。”纳兰惜诺眼里全是对他的信任和坚持,何先被这样的信任给感动得满腔热血。 “是!何先定不负公子所托!”何先大声承诺道。 “惜诺,那至少,今天吃了晚饭,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可以吗?”南宫燕满眼期待地看着纳兰惜诺,是有多久,沒有和惜诺一起吃饭了呢? “嗯。”任谁看了南宫燕明眸里那殷切的期待,都不认拒绝,更何况是一心觉得歉疚和心疼的纳兰惜诺呢。 第二天一早,纳兰惜诺带着足够的银票,便悄然离开皇宫,沒有给他们道别的机会,因为她不想看到南宫燕哭哭啼啼的样子。 根据前一天何先他们给她表述的走法,纳兰惜诺直接找目的地赶去,赶到他们当时掉头的地方,自己寻找的范围至少要小一些。 可是另纳兰惜诺万万沒有想到的是,从那个地方为中心,四周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所谓的医仙岛,而洛天国城中,也沒有得到南宫瑾回去的消息。 走遍了大江南北,半年的时间就这么飞快而过,却沒有医仙岛的丝毫线索,纳兰惜诺不禁有些急躁,好久,沒有见到她的南宫瑾,虽然说相信上官琴鸢的医术,但是心底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记得上官弘夜说他需要休养一年,那她是不是一定要再等半年,才能得到他的消息吗? 正无精打采地走在街上,却被不远处的讨论声给吸引住了注意力,因为她听到了二皇子这个称呼,这里是联想国,那么二皇子,就是皇甫凌!! 怎么可能?皇甫凌不是在那日被她亲手推下了悬崖了吗?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人群涌动出,纳兰惜诺这才看清楚,是两张皇榜。 眼神首先锁住皇甫凌的名字,皇榜上如是写着,二皇子皇甫凌,因身体抱恙,需要招纳名医为其诊治,治好者,赏银万两黄金。 皇甫凌身体抱恙?他竟然沒有死?这个消息对于一直以为他死了的纳兰惜诺來说是完全震惊的。 有些失神地看向另一张皇榜,是大皇子皇甫辰,招贤纳士,说大战半年,联想国修养身息,现急需招贤纳士。 一个主意突然在纳兰惜诺的脑海里形成,既可以让她弄清楚皇甫凌是怎么一回事,也可以打入敌人内部,现在找南宫瑾也沒有头绪,不妨先做好这件可以做,知道怎么做的事情。 看清楚招纳的地址,纳兰惜诺到了城郊外的校场,此时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了,纳兰惜诺淡淡一笑,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姓名。”报名的官员头也沒抬,把手里的毛笔蘸了蘸墨水。 “纳兰惜诺。”淡淡的,又带着点自傲的冷清的声音,让报名的官员一愣,然后下意识抬起头,在看到面前那个身材娇小,长相平凡的人后,又失望般地摇摇头继续登记着。 “年龄。” “十六。” “这位公子,或许你是不是走错了报名地点,这里是武的报名点,文的,是在城中的文轩阁。”报名的官员实在是想好心提醒一句,十六岁的男孩这么矮小单薄,根本不可能在武艺方面成大器,或许这孩子是粗心看错了地点? “大人是瞧不起草民吗?所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人怎会以貌相就來否定草民?”纳兰惜诺有些不快地说道,那眉宇间散发出來的冷厉和眼眸里的淡然冷漠,都让那官员忍不住颤了颤。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防万一,提醒公子一下。”说着在登记薄上写下她的资料。 “何许人也?” “流浪者,四海为家。”纳兰惜诺干脆地答道。 那官员顿了顿,还是如实写了上去,然后说道:“好了,你进去吧,里面正在编排。” 每进去一个人,就会自动排在队伍的最后,纳兰惜诺也不例外。 “小兄弟,你也來参加选拔?”纳兰惜诺刚刚站定位置,旁边的一个大个子便一脸好奇加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 纳兰惜诺缓缓转过头,只看得见那人的手臂,然后非常不甘地抬起头,才看见那人正低着头看着她。 纳兰惜诺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陌生的压迫感,这人,大概有两米吧? 纳兰惜诺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笔直地站着。 “喂,你刚刚的那个眼神什么意思?”那大个子被一个小人儿轻蔑的瞥了一眼,有些气恼地质问道。 “队伍里面不许喧哗!”组织队伍的人在前头吼道,那大个子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还狠狠地瞪了一眼纳兰惜诺,殊不知,这样的眼神,对纳兰惜诺根本沒有任何意义。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站到报名结束吗?”前面的人开始轻声讨论道。 “大家跟我过來。”领头的人突然说道,“现在我们先进行最初的测试,也就是最初的淘汰。” 话刚落音,大家就开始喧哗,所有人都以为今天只是报名而已,大概都沒有准备,所以对突如其來的考核有些惊讶。 “大家安静!”领头的人有些不快地皱起眉头,“等下的初试非常简单,完全不用紧张,况且,武,本來就是身上的技能,根本沒有什么准备的,不知道大家在惊慌什么。” 纳兰惜诺面无表情地听着领头的话,其实这也是一种考核,关于心理素质的最初的考核,连这点变数都沒有办法适应,都手足无措的话,那这样的人,怎么培养,也不会有什么前途。 第二十四章:进入联想国3 第二十五章:进入联想国4 第二十六章:进入联想国5 第二十七章:进入联想国6 第二日,三人早早地起身。(小说文学网) “剩下的交给我,不用再继续排除下去。”纳兰惜诺看了一眼湖面,微皱着眉头说道。 “你一个人……” “无妨,”沒有等白治说完,“时间不多了,要是被其他队找到,岂不是被他们捡了个大便宜?”剩下一些也好,她能够比较轻松地辨认,就算真有人找到这里,也不会那么轻易拿走另外一朵。 正如纳兰惜诺所料,不过一个时辰,她便找出了其中一朵火莲花。 只有保持火莲花的生命,才能够保证它的功效,纳兰惜诺连根拔起,然后飞回岸边。 “哇,这就是火莲花,仔细瞧瞧,果然沒有其他那些假的好看。”不够有色泽,也不够大株。 “用荷叶装上湖里的湿泥,然后包住火莲花的根,用装干粮的布,给牢实地把荷叶给包住。”纳兰惜诺把火莲花递给白治,说道。 “那干粮怎么办?”白治接过火莲花,一脸茫然地说道。 “白痴,干粮重要还是火莲花重要?”陈宇无语地说道,然后弯下腰,摘下一片荷叶,按照纳兰惜诺说的装着泥。 “哦。”白治点点头,把那不多的干粮尽量往自己的身上装,然后把火莲花递给陈宇,等陈宇用荷叶把根给包好了,自己再递上布。 “火莲花已经搞定,那我们现在的目的地就是山顶了!”紧紧握着火莲花,白治一脸胜利在望的表情。 纳兰惜诺却皱着眉,像在思考什么难題一般。 “怎么了?”陈宇察觉到纳兰惜诺的情绪,问道。 纳兰惜诺淡淡地扫了一眼白治,然后说道:“你和白治步行等我消息,我先上去,节约时间。” 陈宇懂了,纳兰惜诺嫌弃白治不会轻功,但是,自己留下來干什么? “如果有人打火莲花的主意,可以互相照应一下。”纳兰惜诺看出了陈宇的疑问,看似淡漠的眼神轻轻扫了一眼白治,然后转身略施轻功,顿时不见人影。 “哇,他是神仙么?一闪眼就不见了?”白治完全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一脸惊讶加崇拜的神情跃然于脸上。 陈宇怔在原地,轻功到这个境地,还是轻功吗?这个纳兰惜诺,果然是一个强大的人。 “不过,她一个人去行么?”白治依旧在旁边叨念着。 “走吧。”陈宇叹了一口,说道,“我们先慢慢往山顶走。”谁让火莲花和血瑰花一个在山的最低处,一个在山的最高处呢,陈宇朝上空望了一眼,看着那白雾缭绕的山顶,估计一整天的时间,才能达到吧? “万一血瑰花不好摘,惜诺连帮手都沒有。”白治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陈宇有些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白治:“是因为谁才会有这样的决定?我们不仅需要摘到两种花,还需要快的速度,如果我们三人都慢吞吞地爬山,那不是白白浪费了绝好的资源么?”少话得陈宇,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 “那良好的资源,是只轻功吗?”白治呆愣愣地问道。 “你终于能反应过來了。”陈宇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爬山。 “那我们尽量快点吧,我虽然不会轻功,但是力气还是挺大的,而且很持久。”这个就是他的优点,白治笑嘻嘻地说道。 看着这样的白治,陈宇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不耐烦。 半个时辰不到,纳兰惜诺就到达了山顶,山上的凉风吹过來,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里的温度,就像是冬天一般,血瑰花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 白雾有些超乎想象的多,一米开外的事物都看不清楚,两米开外,就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如一堵移动的白色的墙。 微微使用了内力,让自己的身子变得暖和,驱散了周围的白雾,至少能保持十米内视线清楚。 慢慢朝前行进着,突然一抹娇艳到不寻常的鲜红闯入了纳兰惜诺的视线,在这一片洁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醒目刺眼,那不是血瑰花是什么?傲立于悬崖边缘,随着风轻轻摇摆着,似一个艳丽的女子,过分地招摇过市显示着自己的美丽一般。 纳兰惜诺嘴角荡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势在必得的微笑,不过那微笑却在下一秒渐渐僵硬,随即逐渐消失,双唇微微抿着,明亮水润的眸子里瞬间充满的冷漠防备和嗜血。 纳兰惜诺伸手捂着自己的鼻的同时,运功让自己尽量不呼吸,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后退着,果然,刚刚自己置身于中的地方,泛着的都是紫色的云雾,那是一种瘴气,纳兰惜诺不太了解的瘴气,难道这血瑰花有守护? 眸子里闪着坚定的目光,不管怎样,她都是势在必得的。 突然不远处传來低沉的怒吼声,那种几乎要震破耳膜的低沉,比任何声音都要有攻击性,纳兰惜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都要被震裂了,赶紧用内力护住自己的心脉。 这一面驱散白雾,一面防止瘴气,一面还要护住心脉,即使纳兰惜诺很强,此刻也有些疲惫,这样下去,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那充满力量和爆破力的声音越來越清晰,纳兰惜诺也越來越觉得辛苦,一头巨兽出现在纳兰惜诺面前大约十米处,能看清楚大概的轮廓,巨兽的样子?纳兰惜诺只能用四不像來形容。 那巨兽怒气冲冲地看着纳兰惜诺,身子护在血瑰花钱,一副不容靠近的气势,原來,它是血瑰花的守护兽。 纳兰惜诺眼底闪过一丝不服输的坚定,放下所有的防备,运气,集中全力,准备朝巨兽攻击,却在那一刹那,嘴里被强行塞入一颗丸子,满是防备地转身,一边准备把那颗丸子给吐出來的瞬间,看见了上官弘夜的脸。 “吞下去。”上官弘夜镇定地说道。 知道上官弘夜绝对不会害自己,纳兰惜诺沒有犹豫地吞下去了那颗药丸。 “你疯了吗?你那样直接攻击巨兽,能否击倒它完全是未知,而你自己却是死定了!”一向笑嘻嘻,又带着点温文尔雅气质的上官弘夜,眼里泛着怒气,这副样子,还真的让纳兰惜诺有些发愣。 不过,死定了?这个词她可不喜欢。 “你知不知道你拿掉防卫瘴气的内力会有什么后果?”看着骄傲的纳兰惜诺对于他的话满是不满,上官弘夜有些无奈地说道。 纳兰惜诺微微抬起头,依旧是不服输的表情看着上官弘夜,要不是上官弘夜了解她,知道她这是在等着自己的下文,不然看着她这表情,还真想和她打一架。 “那瘴气会让你的内力在短时间内尽失,而且力气全无,你自己想想这是什么后果吧。”上官弘夜叹了一口气。 什么后果?当然是死路一条,纳兰惜诺皱起眉头,思索着。 见纳兰惜诺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做多么危险的事情,上官弘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帮我。”纳兰惜诺突然开口说道,她相信上官弘夜有这个能力,她也相信上官家的人能做到这一点。 “我就知道……”上官弘夜一副了然又带着点无奈地苦笑着,“不过让我帮忙就是这种口气吗?” “……”纳兰惜诺移开目光,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不会求人。”她说的“不会”,不是心底的不愿意,而且不懂如何求人。 上官弘夜听完愣了一下,这个纳兰惜诺,不是一向漠然对待一切的么?上官弘夜以为自己会被狠狠瞪一眼,沒想到却等來这句话,着实有些反应不过來。 纳兰惜诺也是人,她的确冷漠,但是不是沒有感情起伏的人,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能够漠然对待一切,但是面对自己亲人的时候,特别是能感受到对自己关心的亲人,她也不是完全拒之于外的,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就像是对待南宫瑾,即使她冷漠,却能够在南宫瑾面前表现出另外一面的她。 “哈哈,我沒有说求,只是,咳咳,你也知道我是你哥哥嘛,撒撒娇应该可以吧?”上官弘夜有些得寸进尺,就是想要捉弄一下她。 “撒娇?”纳兰惜诺眉头皱得紧紧的,“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被纳兰惜诺身上的冷然给冰到了,上官弘夜也沒有在继续说下去,只是转身看着那只巨兽,它沒有任何行动,只是站在血瑰花的前面,如果靠近血瑰花的话,它大概才会反抗吧? 上官弘夜轻轻扬起微笑,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笛,和之前那群猴子给纳兰惜诺的有些相似,只不过纳兰惜诺的是白玉制成的,而他的是青玉制成的。 上官弘夜将玉笛凑到唇边,悠扬清远又不失力量的笛声缓缓而起,那巨兽眼底的怒气居然随着音符的飘散,而渐渐消失,直到那巨大的眼眸里散发着臣服的信息,纳兰惜诺看着这整个情境的变化,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短笛,或许也有这样的功能? 上官弘夜笑了笑,将短笛拿下重新放入怀中,朝巨兽走去,那巨兽居然乖顺地站在一边,嘴里还发出讨好的低喃,相对于刚刚那杀伤力极大的低吼,简直是天壤之别,纳兰惜诺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声音是从同一个地方发出來的。 第二十八章:进入联想国7 驭兽,果然是神秘而奇特的,她一定要学会,纳兰惜诺在心里暗暗想到。 正在这发愣间,上官弘夜已经把那妖艳至极的血瑰花递在了自己的面前。 “血瑰花本來生长在水源极少的岩缝之间,所以短时间沒有水也沒有关系,赶紧拿回去吧。”上官弘夜说道。 纳兰惜诺结果血瑰花,看了一眼上官弘夜的背后,正看到巨兽的背影,它是要离开吧? “沒有了守护的东西,它何去何从?”纳兰惜诺突然有些好奇,这样被训的乖乖的巨兽,现在是要去哪里? “世界上不是只有一朵血瑰花。”上官弘夜露出了一个温暖却又神秘的微笑。 “我要学。”又是简单而又直奔主題的话,虽然这样不拐弯抹角的性格还是挺好,但是却让上官弘夜觉得很苦恼。 “我怎么又给猜到了?”上官弘夜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以?”纳兰惜诺语调一转,等待着上官弘夜的答案。 “哎……”如此强势的妹妹,自己似乎也拿她完全沒有办法。 “我也有短笛,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能够学?所以,你教我,完全理所当然。”纳兰惜诺淡淡地说着。 “沒见过哪个人让别人教她技艺如此理所当然的。”上官弘夜觉得自己叹气是不是叹得太多了? “……”纳兰惜诺沒有再说话,但是她不是放弃,她是在等待上官弘夜的回答。 “你知道,我沒有时间一直跟着你,教你的。” “我会学得很快。”纳兰惜诺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一向十分有自信的。 “你又不了解这门技艺的难度和复杂性,怎么能够轻易断定你能够很快学会?”上官弘夜似乎刁难般地说道。 纳兰惜诺沒有回话,刚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上官弘夜实在是不喜欢这张本來就不怎么好看还皱得像什么似的脸,再次叹气,从怀里拿出一本牛皮封面的书,说道:“这是用短笛驭兽的方法和细节,你掌握好,应该就沒有问題了。” 纳兰惜诺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上官弘夜手里的那本牛皮书,居然直接给她册子…… 其实上官弘夜这次來的目的,就是给她这本册子的,只是因为她也是上官家的人,有权利学习这门技艺,既然她要学,他就给。之所以之前看似是在刁难,实际上上官弘夜只是想和这个妹妹多说几句话而已。 “好了,现在可以下山了吧?”上官弘夜说道。 “你怎么來的?”纳兰惜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把牛皮书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问道。 “当然是轻功飞上來的,你以为我会爬这么高的山么?”上官弘夜又恢复了一向的不正经的表情,面上泛着淡淡的笑容。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就是,缘分咯,只是知道你会在这里出现,所以过來帮你一把,现在你也不需要帮忙了,我就先闪了。”话刚落音,人已经不见了。 纳兰惜诺只是看着刚刚上官弘夜站着的地方发着呆,半晌才收回目光,朝山下走去。 “我怎么知道猴子会突然蹦出來嘛!”刚刚看到白治陈宇两个人的身影,白治的声音就传了过來。 “你当时就应该紧紧握住的,现在可怎么办?”偏安静沉着的陈宇居然也发起脾气來,纳兰惜诺不禁有些疑惑。 “使劲捏住的话,花枝会受伤啊。”白治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委屈。 “怎么了?”纳兰惜诺站到两个人面前,刚刚问出口就注意到两个人手上都沒有火莲花,顿时眉头深皱,“火莲花呢?” “被一只猴子给抢去了。”陈宇气呼呼地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们走着走着,一只猴子酒窜出來,把火莲花给抢走了,我都还來不及反应。”白治有些委屈地说道。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找回來。”纳兰惜诺说道,现在要不就是找到那只猴子,要不就去湖里把另外一朵给采摘回來。 “咦?这是血瑰花吗?惜诺你好厉害!一个人就能够拿到血瑰花!”白治又开始不淡定了,纳兰惜诺在他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好多,他突然觉得光是仰望已经不够了…… 陈宇的眼中也满是惊讶,果然,他很强大…… “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先想办法找回火莲花。”纳兰惜诺话刚落音,不远处便传來谈话声,看來是其他队的,纳兰惜诺下意识的,把血瑰花给藏在了身后,不是害怕他们抢,毕竟这些人,纳兰惜诺动动小指头就可以解决的,她只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她今天已经很累了。 那三个人碰见纳兰惜诺他们,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分开继续各自行动。 “幸好他们什么都沒有找到。”白治有些庆幸地叹了口气。 这种任务,不是一般人怎么能够成功?纳兰惜诺在心里想到,这皇帝老头,恐怕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吧,只不过是想试一试。 树上突然一阵骚动,纳兰惜诺警觉地网上看去,正是一只拿着火莲花的小猴子,那小猴子兴奋地在树上跳了跳,然后把手里的火莲花扔给了白治,然后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我沒有看错的话……那猴子在笑?猴子会笑么?”白治手里捧着火莲花,呆呆地说道。 “既然花找齐了,我们回去吧。”纳兰惜诺现在非常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猴子真有灵性,大概是知道我们会碰上别人,才把我手上的火莲花给抢走,等他们走了又还回來。”白治有些兴奋地说道,他可从类沒有见过这么聪明的小猴子。 纳兰惜诺默默的沒有出声,上官弘夜都在这里出现了,这灵性的猴子,也不稀奇了。 三人回到校场的时候,校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领头在。 其中一个领头见到有人回來,赶紧站了起來,朝他们走过來,其他的领头也都纷纷走了过來。 “你们是第一队。”其中一个领头满脸激动地说道。 “跟我进去面圣吧,只有宫里的那名神医知道这花是否是真的。”另外一个领头说着,就朝校场外走去,纳兰惜诺有些无奈地跟了上去,看來还得坚持一段时间。 大殿上,联想国的皇帝皇甫松端坐在龙椅上,纳兰惜诺和陈宇和白治微微低头立在一边,等待着结果。 大殿中央,一名看起來大约三十左右的女子正笑嘻嘻地检查着两种植物,脸上的笑容越來越诡异。 这就是给皇甫凌治病的神医?纳兰惜诺比较好奇如此年轻,看起來有些孩子气的这人,是如何得到他们的信任,为皇甫凌治病的。 “这的确是火莲花和血玫瑰沒错。”那女子扬起一抹笑容,“联想国果然人才济济,居然真有能够带回这两种花的人。”既然真的找到了这两朵花,又安全地给带了回來,她就勉为其难地,治好皇甫凌吧,将來也有白花花的银子挥霍了…… 皇甫松一听这话,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面部变得柔和,看來他很疼皇甫凌。 那女神医走到纳兰惜诺三人面前,來回踱步着,然后轻轻拍了拍纳兰惜诺的肩,说道:“年轻人,不错哦!前途一片光明啊!” 纳兰惜诺依旧保持者微低着头的姿势,这神医的行为,还真是奇怪,但是语气间,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对,和上官弘夜有些相似。 “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你有些熟悉呢?”女神医微微皱起细眉,打量着纳兰惜诺。 “在下长相平凡,所以觉得熟悉也是情有可原。”纳兰惜诺缓缓回到。 “也是!”女神医爽快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转头看着皇甫松,“既然花找到了,我就先下去制药了。” “嗯,辛苦神医了。”皇甫松微微笑着,看起來心情很好。 “你们三人,过來听命。”等女神医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后,皇甫松招了招手,说道。 纳兰惜诺三人走上前,跪在大殿中央。 “各自姓名。” “草民纳兰惜诺。” “草民陈宇。” “草民白治。” 皇甫松听罢点点头,然后说道:“因你三人最快完成任务,成为最后一关选出的杰出人才,同时也为救二皇子做出了贡献,功不可沒,朕在此,特封三人为大将军,各自带领一支军队,如今是休养生息之时,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训练士兵,使我国士兵的战斗力提高。”皇甫松完全不犹豫地封了三人为大将军,既然能够完成如此艰难的人物,必然都是不简单的人。 “回皇上,草民有话要说。”陈宇突然说道。 “请说。”皇甫松应道。 “此次任务,主要是纳兰惜诺的功劳,草民和白治只是帮了一些小忙,被授予如此官职,草民担心不能胜任,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让草民成为纳兰惜诺的属下亦可。”陈宇语气里满是坚决,这个人,看來是正直过了头。 “是啊是啊,陈宇说得对,沒有惜诺,我们根本不可能成功完成任务。”白治也应和道。 “这样啊?”皇甫松皱着眉,又淡淡看了一眼纳兰惜诺,本來对于他这样的体格能完全这样的任务有些怀疑的,但是陈宇和白治两个人沒有理由联合起來恭维他,那不妨相信她一回,看看她训兵的效果?况且,这家伙眉宇间的魄力,眸子里的光芒,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那好,朕封纳兰惜诺为大将军,陈宇白治分别为大将军的左右护卫,帮住大将军处理事务和训练士兵。” “臣领命!” 纳兰惜诺嘴角轻扬起一抹小幅度的笑容,成功进入联想国了,接下來,就是取得信任的时候。即使沒有找到南宫瑾,即使真的很想念南宫瑾,但是能为他做些事,也是好的。 第二十九章:医仙岛 医仙岛上如同仙境一般,烟雾缭绕,看不清虚实。 白玉建成的精致的宫殿前,躺着一个碧蓝色的湖泊,平静明亮到,可以清楚地倒映出人的样貌。 南宫瑾负手而立于湖边,那英俊傲然的眉微微皱着,眉宇间的担忧,全数体现了出來,在这里不需要勾心斗角,所以,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王儿。”慕容太后走到南宫瑾身后,轻唤着,声音里全是担忧和心疼,南宫瑾现在应该保持心情舒畅,好好养伤的。 “母后。”南宫瑾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洛天怎么样了。” “放心,一切安好。”上官琴鸢走过來,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回答着。 上官琴鸢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有一张国色天香的样貌,却打扮得十分随意,不过这倒是让她又年轻了几分。 南宫瑾和慕容太后待在这里,几乎隔断了所有和外界的消息,而且一般人都不知道医仙岛的具体位置,也沒有办法给他们报告情况。 “我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为什么不能够回去?”南宫瑾回头看着上官琴鸢,一脸的不解和焦急。 上官琴鸢只是轻轻一笑,“你的伤,要在这里修养一年才会完全康复。” “可是我并不觉得在这里多待半年有什么区别。”南宫瑾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明明已经好了。 “你不相信我的医术?”上官琴鸢淡淡的笑容依旧浮在嘴角。 “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心急。”慕容太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急什么。”上官琴鸢道,“你是牵挂着纳兰惜诺吧,她很好,现在已经成为联想国得一名将军了。”在这个时代,一个国家有很几个将军,力量分散开,防止造反。 “联想国将军?!”南宫瑾完全惊讶,纳兰惜诺沒有待在洛天辅佐南宫燕,怎么跑到联想国去了? “嗯,最新情报。”上官琴鸢露出了一个不符合她年龄的调皮的笑容。 南宫瑾眉头皱得比刚刚更深了。 “怎么?你不相信纳兰惜诺?担心她背叛?”看着南宫瑾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上官琴鸢问道。 “不是,那是不可能的。”纳兰惜诺对自己的心,他是完全相信的,他只是担心她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害怕她受伤,害怕看见她的时候,她是遍体鳞伤的样子……这,永远是南宫瑾的噩梦,和永远害怕的事情。 “那你干嘛一副那样的表情?担心洛天?洛天在你几个死跟班和你妹妹的努力下,休养生息,一些正常。”上官琴鸢淡淡地说道,真不知道这些人一天都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惜诺的安全,她只身一人待在联想国……” “她的能力,你还怀疑么?”上官琴鸢更加不理解他怎么会担心这个。 “是,她的确很厉害,那不服输的性子,让她充满的力量,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让我担心她会吃亏,我担心那个万一。”南宫瑾皱着眉,脑袋里全部都是纳兰惜诺的样子,不服输坚定的眼神,偶尔捉弄人的俏皮,还有对着自己偶尔说些她不常说的可爱的话,每一个表情,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真的,好想念……想念到,一想起这些面容,心就会揪着一阵一阵地疼。 “咳咳,你干嘛想让自己担心的事情,好好相信她就好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身子,要是你因为心情不佳影响了养伤,不要怪我增加你呆在这里的时间哦。”上官琴鸢半威胁地说道。 “不过,惜诺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南宫瑾突然问道,从上官琴鸢的只字片语里,能感觉到她对纳兰惜诺的情况很了解。 “哈哈,我可不是只了解纳兰惜诺的消息哦,我得消息的能力可是很强的,虽然常年呆在这个隔绝人世的医仙岛上,但是消息灵通那是不用怀疑的。”上官琴鸢笑嘻嘻地说道,然后拍了拍南宫瑾的肩膀,“知道她好好的,就好好养伤,然后赶紧去联想国见她吧,还有,完成你答应我的事情。” “听上官琴鸢的话,半年后,好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慕容太后也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她也不得不承认纳兰惜诺在自己儿子心目中的地位了,更何况现在知道了皇甫惜诺就是纳兰惜诺,也知道了纳兰惜诺的身份,她更加不会反对了。 “嗯。”南宫瑾顿了半天,才缓缓吐出这么一个字,其实他一直很想问,母后究竟是怎么认识上官琴鸢这么神奇,和奇怪的人,只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他吞了下去,他总觉得如果她愿意说,会告诉自己的。 待慕容太后离开后,南宫瑾的眼眸转为墨黑的深邃,那眼底浓浓的深情,任谁看了都会被感动,心都会为之一疼吧? 南宫瑾总是在回想着,半年前那次宫殿倒塌,纳兰惜诺用她小小的身子扶着自己,他说,会死的,她说我知道。 那平淡而又简短的三个字,我知道,却让南宫瑾觉得此生无憾,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答应上官琴鸢的事情,是去联想国拿回驭兽之术的秘籍。 此次來医仙岛,见识到了众多的巨兽,上官琴鸢说这些巨兽都要把她给吃穷了,所以在救南宫瑾的时候,曾开出过条件,等到南宫瑾伤好之后,去联想国找到驭兽之术,把这么巨兽都给带走。 当然,对于南宫瑾來说,他是很愿意做这件事的,如果有了这些神兽的话,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你一个当娘的,怎么沒有一点担心的意味?”慕容太后和上官琴鸢逛着这偌大精美的花园,一边闲聊着。 “我相信她。”上官琴鸢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更何况,但是也沒有用,也不可能阻止那个固执的孩子,不是么?”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总感觉你不像是一个母亲。”慕容太后有些沒有办法理解上官琴鸢。 “哈,是说我太年轻了吗?”上官琴鸢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怎么还和二十年前一个样?”慕容太后完全不理解她的精神境界。 年轻的上官琴鸢,被翎云国的太子纳兰习的翩翩气度和出众的外貌给吸引住了,不在乎他已有正妃,而嫁给了他,在上官琴鸢的心里,成亲不过是人生中很小的一个部分而已,根本沒有必要为此思來想去,想嫁,便嫁了。 后來为人母,她才有了一点你牵挂的情绪,才开始替别人着想。她的孩子,也就是上官弘夜,翎云国的尊贵的皇子,但是却也会因为这个身份,而失去自由,失掉姓名。 不想让他卷入宫廷的斗争中,上官琴鸢想让他逃离皇宫。 那个时候的慕容太后,正巧作为大皇妃陪着洛天国的大皇子來到翎云国,为当时翎云国的君主祝寿,俏皮的上官琴鸢遇上了温文尔雅的慕容太后,两人在心里互看不顺眼,却在慢慢的相处中发现了对方的优点,欣赏起对方來。 而上官弘夜的出宫,也要靠慕容太后的帮忙,才能够顺利送到上官琴鸢的妹妹,上官琴瑶的手里。这也是多年以后,上官琴鸢也会听慕容太后请求的原因。 上官弘夜在小姨上官琴瑶的照顾下,健康成长,而后來出生的纳兰惜诺,却沒有那么好运。 纳兰惜诺那张脸,称为倾国倾城有过之而无不及,上官琴鸢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烦,便给她戴上了假人皮。 后來的上官琴鸢渐渐开始疲惫,疲惫于和皇后娘娘作对,虽然纳兰习一直对她很好,但是这并不值得她继续待下去,反正有过经历和回忆,就够了,况且,纳兰习对她,多半是因为她的外貌。 她找到机会离开的时候,并沒有带走纳兰惜诺,一來,是觉得也应该给纳兰习留下一个他们两个的孩子,当然,这只是很小一部分的原因,二來,是因为她总觉得这孩子不应该待在自己的身边受着照顾好好生长,不是她有先知,只是一种直觉,她的孩子,不平凡。况且那个时候,也并不打算让她参与她那特别的生活。 “人的性情和年龄可沒有关系。”上官琴鸢听完慕容太后的话,说道。 “其实,真的很不理解你。”慕容太后叹了口气,自己是怎么和这个人相处得这么好的? “我呢,在乎的事情不是很多,不管世间变成什么样,都和我沒有关系,只要我的这个岛还好好地存在着,我可以做我喜欢做和乐意做的事情,烦恼什么的,和我沾不上关系。至于你说的对子女的担心,不是我无情,只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我只是给予了他们的生命,并沒有能力掌控他们的命运。虽然说弘夜现在的成就,也有我的一定关系,但是如果他不喜欢这种生活,随时都可以改变,我不会左右他,也不会阻挠他。就像对惜诺,这个孩子,她八岁前我在她身边,也沒有给她一个舒适的环境,我留她在那里,也是让她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我完全不参与。她可以选择一直待在翎云国的皇宫里,隐藏着自己的力量,忍气吞声过一辈子,也可以选择在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离开,就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宰的,既然是她选择的,必然也是她所愿意的,我为什么要干涉?”上官琴鸢难得的这么语重心长地说这么多的话,“我,也只需要负责我自己就好。”最后的结尾,也是她的风格。 “明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可是偏偏让一般的母亲很难理解,我这一生,也只能是一般的母亲了。”慕容太后淡淡的笑着,“我只想要王儿和燕儿,能够平安地过完下半生就好。 第三十一章:假装失忆1 “纳兰惜诺?”挽月完全愕然,这人的声音,分明就是纳兰惜诺?这人居然是纳兰惜诺?那么自己刚进來就被捉住也说得过去。 “你认识我?”纳兰惜诺声音冷然,一瞬间想法已经在脑子里形成。 “你……”挽月不知道纳兰惜诺在耍什么花样,自己都可以根据她的声音,知道是她,那纳兰惜诺怎么可能还沒有认出她是谁? 今日本來是奉命前來查探一下究竟选的是什么人,想不到,居然是纳兰惜诺? “我什么我?”纳兰惜诺扼住挽月的手的力气加大了些,“说,深夜至此,有何意图?” “纳兰惜诺,你在耍什么花样?”挽月有些害怕和她打哑谜,还是直接说出來比较好。 “你真的认识我?”纳兰惜诺稍微松了些受伤的力气,在挽月背上点了穴道,让她全身无力,然后丝毫不留情地把她扔在椅子上,自己点亮了烛火。 挽月皱着眉看着纳兰惜诺的一系列动作,完全不知所措。 待整个房间亮起來,纳兰惜诺走到挽月面前,扯开她的面巾,“说吧,我听着。” “说什么?”挽月完全摸不着头脑,眼前这个人,眼里渗着冷厉和漠然,脸上那傲然的表情,全部的全部,都是她认识的那个纳兰惜诺,可是,为什么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題? “你到联想国,有什么意图?”挽月不答反问,反正也不知道说什么,不如问自己最好奇的问題。 “能有什么目的?”嘴角浮出一个决然的冷笑,“看到皇榜就來了,有什么不对吗?还有,你算什么人?你有权利过问吗?”纳兰惜诺眼里的光越來越冷,好像随时都想取掉挽月的性命。 “你怎么了?”挽月完全糊涂中,纳兰惜诺,是在唱哪一出? “回答我的问題。”声音的冰冷度,根本不能用人间的温度來形容,挽月不禁微微颤抖。 “什,什么问題?” “在和我装傻?”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手已经伸到了挽月的脖子处,“说!你是不是认识我?”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就算死了,也认识你。”不知道纳兰惜诺耍得什么花样,挽月只有按照她的问題,老实地回答着。 “是么?我是谁?”纳兰惜诺皱起眉头,收回自己的手,问道。 “你不知道?”挽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心里的复杂感,纳兰惜诺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題。 “嗯。”纳兰惜诺淡淡地应道,“之前有个小意外,醒來之后,以前的事情就变得模模糊糊,除了我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几乎都记不清楚。” “真的假的?”挽月完全震惊中,这么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而且,纳兰惜诺怎么会遇到意外? “居然怀疑我说的话?”纳兰惜诺回头狠狠地瞪着挽月,杀气又若有若无地在眼睛里浮动。 “沒,只是惊讶。”话是这么说,挽月还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毕竟纳兰惜诺的狡猾,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的,现在还是先慢慢观察为好。 纳兰惜诺当然知道挽月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她的话,不过她不急,她会让挽月慢慢相信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的自己,是失忆的,过度解释,则会出现漏洞,还是在以后的行为中,做到万无一失。 “你怎么认识我的?”纳兰惜诺想象着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遇到认识自己的人,应该什么都会好奇吧。 “我,我其实是你好友的手下挽月,所以认识你。”挽月现在在心里怀疑,但是还是把她当做真的失忆來对待。如果她是假失忆,也不会当面否认,当然,两个人只有继续演戏。如果她是真的失忆,这样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友?”纳兰惜诺皱起眉,这挽月,在作何打算? “是,你是我的主人,也就是我们国家的二皇子,皇甫凌的至交,所以,我认得你。”挽月也开始演戏,如果纳兰惜诺真的失忆了,自己的演技可是很重要呢。 “皇甫凌?我怎么会和地位如此之高的二皇子成为至交?”纳兰惜诺倒是想看看挽月想要如何编下去。 “您不知道吧,其实您是翎云国的公主,您和二皇子,是偶然在翎云国相识的,你们的身份同样高贵,成为至交不足为奇。”挽月渐渐恢复平静,谎话也说得越來越流利了。 “原來是这样。”纳兰惜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不到这个挽月,临时应对能力还挺不错的。 “那你今夜偷偷至此,是有何目的?”纳兰惜诺说道。 挽月略微思考了片刻,这个纳兰惜诺是演戏太好了,还是真的失忆了,这么久都沒有露出一个让人怀疑的表情或是反应。 “因为主人好奇,皇上究竟选的是什么样的人。”挽月老实地回答道,只有真话和假话合起來,才会让人分不清楚。 “啊,我懂了,虽然这最后一关是皇上选拔的,但是之前的选拔,都是大皇子的主意,那么我很可能就是站在大皇子这边的,我有多少能耐,威胁到二皇子的夺位是不是?所以他才会如此关心。” 挽月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公主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聪明。” “可是现在,竟然你说二皇子和我是至交,那我的立场是不是应该变了?”纳兰惜诺一副苦恼地样子看着挽月。 “这个,挽月不敢说,全凭公主的意愿。”挽月突然发现,面对现在的纳兰惜诺,更加恐怖。 “我现在还谈不上站不站在那边,毕竟我现在并沒有什么能力。”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你先回去吧,顺便向我的至交问好,如果可以,希望他病好的时候,能有机会见个面。”纳兰惜诺说着,给挽月解了穴道。 “是,公主。”挽月起身,说道。 “以后不要随便叫我公主,原因你自己也知道吧。”纳兰惜诺叮嘱道。 “是,我知道,挽月先离开了。”说着挽月便满怀着疑问走了,事情怎么会这么诡异。 待到挽月离开,纳兰惜诺嘴角才微微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挽月,你这个谎撒的不错,帮了她接近皇甫凌,当前,前提是要让皇甫凌彻底信任自己。 第二日,纳兰惜诺端正地站在军队面前,气质凌然。 “今日不为难大家,就进行常规的训练,毕竟这是训练,不是选拔。”纳兰惜诺用内力淡淡地说道,光是因为这一点,所有的将士都对她佩服地五体投地。 “首先,要告知大家的是,我教大家的训练,多数只是点到为止,偶尔亲自示范,其余的就你们自己摸索。打仗不需要漂亮的招式,你们是士兵,不是街头杂耍,所以,不惜一切达到目的才是最为重要,我不管你们的任何招式,只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直取性命这一要点。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将士大声地回道。 “那么,两三人一组,互相演习,练习以最快的方式打倒对方,刚开始或许比较吃力,那就不停地,反复地练习!” “是!” 转眼二十天过去了,校场上依旧在重复的练习,只是人变少了些,互相打斗中,总会有受伤的,或是受不了逃走的,不过这对纳兰惜诺來说都沒关系。 皇甫辰时不时的会來看看,待的时间都不是很久。 “果然是你,听挽月讲的时候,我还完全沒有办法相信。”耳边突然传來一道清冽的声音,纳兰惜诺转头,皇甫凌那阳光的笑脸便映在了眼眸里,果然依旧是以这样阳光的一面示人,却在心里暗自算计的人。 纳兰惜诺特意露出一个迷惘的表情,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是二皇子?” “哈哈,说什么皇子,我们是朋友,这样叫起來太过生疏。”皇甫凌一脸灿烂地笑着,挽月把那天晚上的事,包括所有的细节和对话都讲给他听了,所以待身体稍有好转就來见她,虽然猜不透纳兰惜诺是真是假,但是陪她玩玩也未尝不可,更何况,要是真的的话,那自己都是捡到了一个很好的便宜呢。 “是吗?”纳兰惜诺故意装出一个看起來比较毫无心机,像是对待好朋友的表情,“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对我來说,你只是一个比较面熟的人而已,该怎么叫你?” “直呼我皇甫凌吧,以前的你也是这样叫的,哈哈,不然你叫我凌,我也不介意。”又是那副无害的笑容。 “还是叫皇甫凌吧。”纳兰惜诺淡淡地笑着,“你的身子好些了吗?”作为朋友,应该会担心这个的。 “嗯,完全康复了,这还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带回來的那两株植物。” “应该是多亏了那名神医。”演戏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明明很想对他冷眼相待,却不得不端正自己的态度。 “也是也是。”皇甫凌应和道,“我们可否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叙叙旧?” 纳兰惜诺看了一眼正在练习的士兵,点了点头,她也很好皇甫凌是怎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获救的,“你等等。” 说着走到陈宇的身边,简单地向他交代了一下,在听到皇甫凌的名字的时候,陈宇还下意识朝皇甫凌这边看了看,皇甫凌回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陈宇向纳兰惜诺点点头,然后纳兰惜诺走了过來。 “走吧。” 第三十二章:假装失忆2 “究竟是怎样的意外让你失忆了呢?”在皇城最著名的酒楼刚入座,皇甫凌便直切主題。(小说文学网) “不知道,醒來的时候,自己便躺在石阶上,什么都不记得,迷糊地朝山下走去,后來听路人说,那个地方是医仙谷。”纳兰惜诺说道,她半年前的确待过那个地方,如果皇甫凌查起來,也不会有什么漏洞。 “真是不幸,让你忘掉了我们之间的友情,不过惜诺你放心,将來我们会慢慢补起來的。”皇甫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纳兰惜诺不禁在心里冷笑,如果他相信自己失忆了的话,大概巴不得自己忘记了那段两相对峙的日子吧。 “嗯。”纳兰惜诺淡淡应道,就算失忆,本身性格也不能变,自己装得太破格的话,反倒容易引起怀疑。不过,他对自己亲昵的称呼,实在有些不习惯。 “对了,你还带着人皮面具啊?”皇甫凌突然提到这个问題,他想看纳兰惜诺的反应,并且,如果纳兰惜诺是真的失忆,他这样说至少可以得到信任,能够看到她真面目的人,说是她的好友,她应该不会怀疑。 “原來你知道我带有人皮面具。”纳兰惜诺故意在眼底露出了点点惊讶的光芒,不能太明显,不然太过做作,这样隐晦的惊讶,细心又有心机的皇甫凌,一定会发现。 “嗯,要不是看过惜诺你的真面目,我也不知道你一直带着面具的,不过说起來你真颜还真是美得不得了呢。”皇甫凌回想起当时看到她脸的那瞬间,那美得让人窒息的感觉,让他这辈子也沒有办法忘记,不过纳兰惜诺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她的性子。这样的性子加上这副国色天香,天下无双。 “起初发现自己带有人皮面具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很是不解,但是在看了自己的容颜之后,便也清楚了些,以前的自己,大概是不想引起风波吧。”纳兰惜诺觉得自己其实是有演戏的天赋的。 “也是,要是让你的容颜公诸于世,估计不会天下大乱,也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两个人谈笑着,果然如同故友一般,纳兰惜诺实在想不到,有一天会有皇甫凌如此和谐地相处。她记得皇甫凌见自己容颜的那一天,那是莫大的屈辱的一天,她不愿意在回想起的一天…… “你的身体受过什么伤吗?为什么需要贴皇榜召集名医?”纳兰惜诺把话題转开,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題。 “唉,半年前,我不甚跌下悬崖,虽然途中碰到很多树枝减轻我的下跌速度,但是摔倒底的时候,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失掉了大量的血。被救回來的时候,暂时保住了命,虽然意识清醒,却一直沒有办法醒过來,所以才召集名医,还好遇到了神医,用那两株植物补回了我的血,我这才慢慢恢复的。”皇甫凌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着纳兰惜诺的反应,可是她除了认真地听着,到最后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再也沒有额外的反应,这样皇甫凌不禁想要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轻轻靠近自己,柔声问道:“娶我为妃,好不好?” “好。”当时的他毫不思索地回答着。 他心甘情愿沦为她掌中之物,心甘情愿被她推下悬崖,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沒有不甘,沒有怨恨,只是苦笑,只是心痛。 哪怕是再重來一次,哪怕自己知道是她的蛊惑和阴谋,他也会再次地,毫不犹豫地选择失去理智,回答一声“好”吧? 天知道那个时候,从纳兰惜诺嘴里吐出的那么几个字,是多么地美好,让他前所未有的幸福,如果那一切都是真实的,他该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即使让他放下江山,他也会甘愿吧?苦笑,这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突然心里是如此期待纳兰惜诺是真的失忆了,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心底把南宫瑾也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机会走进她的心里? 原來是这样,纳兰惜诺在心里暗暗道。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跌落悬崖呢?你是皇子,怎么会出现在悬崖,还被别人推下去,你的侍从呢?”虽然这样的问題不是纳兰惜诺愿意问的,因为她不愿意再回想当时的场景,但是作为一般的人听完这样的讲诉,都会这样问吧,为了不被怀疑,纳兰惜诺还是开口了。 “呵呵,”此刻的皇甫凌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嘴角荡漾着苦笑,“防不胜防啊,况且我根本沒有打算防,推我的那个人,是我爱的人,所以,我心甘情愿。”一字一顿地说完,然后收回回忆的目光,认真地看着纳兰惜诺的反应,这,也算是在测试她是否真的失忆了吧? “想不到你也是个痴情人呢。”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尽量不让情绪的浮动表现在脸上,即使很不喜欢皇甫凌,即使是他害的瑾受伤,害得她和瑾相隔如此之远,但是在亲耳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很难平静下來。 即使他欠了她很多,但是她不愿意皇甫凌用情债來还。情债,永远还不清楚的东西。 “罢了,不过是单相思。”皇甫凌苦笑着,眼底的悲伤轻易可见。 “好了,我们不继续这个话題了,免得惹你伤心。”纳兰惜诺沒有办法忽视他眼里的情绪,明明是讨厌的人,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情绪,还是觉得很抱歉呢? “惜诺你是如何想要参加招募的?”皇甫凌听话地转移话題,问道。 “这半年來自己兜兜转转,靠着自己的功夫,沒有把自己给饿着,刚好看到皇榜,就报名了,自己不能再那样沒有目的的生活着,看來这个决定是对的,居然遇上了身份这么高贵的故友。” “哪有什么高贵不高贵,”皇甫凌淡笑着,“不要把我当皇子,就像你不把自己当做公主一样。”纳兰惜诺,是真的失忆了吧?眼里的目光不似从前的敌意,而是他很难得见到的柔和和友好。 “出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纳兰惜诺说道。 “我送你。” “嗯。”本來想拒绝的,不过纳兰惜诺说了这么多的话,不想再浪费口水了。 两个人走回校场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皇甫辰在里面。 “末将见过大皇子。”纳兰惜诺微微低着头行着礼。 “皇兄。”皇甫凌也微微低着头。 “免礼。”皇甫辰的脸色不太好,也是,自己期待的人才和自己的对手皇弟走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两个人怎么一起出现的?纳兰将军,你去哪里了?”皇甫辰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怒气。 “我们……” “惜诺是我的故友,我刚刚來看她的时候,邀她出去坐了坐。”皇甫凌抢先回答道,直接说明岂不是更好,省的还花功夫和他周旋。 “故友?”皇甫辰明显对这个答案很吃惊,一脸疑惑地看向纳兰惜诺,“之前怎么沒有听到纳兰将军提过?” “回大皇子,是因为末将在半年前遇上了小事故,失了忆,故不记得这段往事,今日,是二皇子來找末将,说起的。”纳兰惜诺也“坦白”道,夹在两位皇子中间,实在是不是明智的选择,早日表明自己的立场比较好,况且,在她心里,皇甫凌必然是最后的赢家,光从他以前的手段上便可以看出,有了自己的帮忙,更是不在话下。 “是吗?”皇甫辰的眼神变得阴冷,“真是有缘分啊。” “我也这么觉得。”皇甫凌奉上一个温暖的笑容,这点他最拿手了。 “那,我先去训兵了。”实在是不想应对这样的场面,纳兰惜诺选择无视。 待她离开后,皇甫辰和皇甫凌两人也离开了,这一路回宫的路上,恐怕又是免不了得装腔作势吧? 十天后,是皇甫松验兵的日子,不只皇甫松,连同皇甫辰和皇甫凌都來了。 纳兰惜诺呈现自己军队的方式,不是像他们那样,让士兵嘿嘿哈哈几招几式,然后开整齐度和力度,这些在战场上都不是决定性的要素。 “末将有个请求。”验兵前,纳兰惜诺请求道。 “说吧。”皇甫松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末将不用原始方法呈现末将的训练结果,毕竟,在战场上最需要的并不是这一点,让他们一百个人对我一人,在这期间,请皇上看清楚我们之间的招式。毕竟,对打的时间很短,虽然他们都有进步,但是毕竟才一个月的时间,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好不避讳的骄傲,纳兰惜诺有这个能力。 “一百个对你一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皇甫松完全沒有办法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 “是!”刚正有力的腔调,完全的自信。 “父皇,就同意吧,你看了就会知道的。”皇甫凌笑得如儿童般沒有任何心机。 “嗯,听凌儿的,那开始吧。”皇甫松下道命令。 “末将听旨!”纳兰惜诺双手一抱,然后下了台阶,指挥着将士们,让他们一百个一百个來。 本來还想多一些人一起上的,可是又害怕皇甫松看不清楚,所以才定了一百人。 第三十三章:寿辰小风波1 皇甫松完全吃惊,纳兰惜诺沒有说大话,以一敌百,不过两句话的时间,便战胜了。 皇甫松不再掉以轻心,而是抓紧时间在那短短的时间里,看清楚士兵们的反应状态。 每一名士兵的过招都是比较强的,只不过面对的对手是纳兰惜诺,所以才显得沒有打仗的价值,皇甫松不禁在想,如果士兵的能力被他再提高一些,而纳兰惜诺也能一直留在联想国,一心为联想国付出的话,那联想国前途可是一片光良啊。 “好了。”皇甫松侧过头,对身边的人说道。 “验兵停止!”侍卫扯着洪亮的声音宣布道。 纳兰惜诺回到台上,等着皇甫松发话。 “爱将果然是真才实学,是难得的人才啊,朕沒有看错你,所以,今后也靠你了。”皇甫松一脸欣慰地笑道,准备给他赐些银两。 “启禀皇上,末将有事相求。”纳兰惜诺说道。 “说!”皇甫松现在的心情是直线向上的。 “之前选同末将一起选拔出來的二十名精兵,可否交与末将來训练?”纳兰惜诺不想训练那么大一群人,他们资历较低,教起來比较费力这是一个原因,另外,她可不能培养这么多有用的敌人出來,二十个,自己再留一手的话,将來要是和洛天国打起來,他们的白银铠士完全能够对付。 “这个……”皇甫松有些犹豫,这二十个精兵相当于国家军队的领会所在,交给他的话……不过要是能训练得接近纳兰惜诺的水平,那也是一件好事,“好,朕交给你,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是,谢皇上!” 时间一晃而过,半年,稍纵即逝。 按照自己之前训练白银铠士的方式,纳兰惜诺似真似假地教授着,沒有以往的严厉和高淘汰率,毕竟只有这二十个人,淘汰了的话,皇甫松不知道会不会信任她,所以纳兰惜诺对于一些资质稍逊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白治和陈宇也跟着他们训练,但是也起着领导的作用,打个比方,就像是一个班的班长和副班长一般的存在。 加上白治和陈宇,被训练的人一共二十一人,纳兰惜诺不仅教授他们技能,还有有关团结和集体的概念,皇甫凌偶尔來看看,看到士兵的能力急速提高,不禁感到欣慰,纳兰惜诺,或许真的失忆了,但是,以往万一,他还要做一个测试,一个相对來说比较残忍的测试,这之后,他一定会完全信任她,把她收为己用。 而一天天算着时间的纳兰惜诺,最近一天比一天紧张,她想听到南宫瑾的消息,非常想。曾经上官弘夜说瑾需要一年的时间治疗,现在已经一年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现在几乎已经完全取得联想国得信任,她要把联想国端空,却还需要一段时间。 “惜诺,父皇寿辰那天的守卫,就交给你了。”皇甫凌和纳兰惜诺漫步在校场,说道。 “嗯。”纳兰惜诺轻轻地应道,最近特别想念南宫瑾,有些心不在焉。 “你只需要好好部署你的部下,不需要亲自守卫,作为我国杰出的大将军,当然得作为嘉宾出席了。”皇甫凌笑得很灿烂,心里却在祈祷着,希望那天,纳兰惜诺可以不让他失望,他会给她一个美好的未來。 “是。”纳兰惜诺点点头,这半年的相处,皇甫凌几乎每天都是这副无害阳光的摸样,她似乎都要产生了他们真的是好友的错觉了。要不是以往他残忍地伤害她和南宫瑾的种种,纳兰惜诺可能真的会觉得,和他做朋友还不错。 “那天的安全问題可是个重任,洛天国暂时管理国家的公主,南宫燕也会來给父皇祝寿。”皇甫凌不轻不重地扔出这个炸弹,让纳兰惜诺措手不及。 纳兰惜诺十分庆幸自己戴着人皮面具,能够稍微掩饰这自己的惊愕,也庆幸两人是并排行走,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神。 故作镇静地走着,像是沒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嗯,这防卫不得不加强。”纳兰惜诺表面平静,心里已经开始担心,要是南宫燕见到自己在这里,又得知自己失忆了,会不会很难过?可是,为了大事,不得不选择伤害南宫燕…… 纳兰惜诺准备硬着头皮上,反正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纳兰惜诺不知道的是,那天的见面,不仅仅是那么简单。 “公主,我总觉得联想国邀请我们有点奇怪,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前往联想国的路上,何先说道。 “不管有什么阴谋,他们邀请了我们就应该去,现在三国鼎立的情况,谁也不能得罪,应该和他们处好关系,说不定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南宫燕如今的脸上已经沒有以往的迷茫和娇蛮,这一年的她,不得不学会长大,王兄不在,母后也不在,她要自己撑起一个国家,对于一个女儿家來说,对于一直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南宫燕來说,这是怎样的考验? “好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说了,况且你早不说,现在赶了一半的路了,你倒是想起了。”霍之有些无语地说道。 “喂,野郎中,俺之前就有提过的……” “好了,不要吵,前面好像是一个小城镇,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舟车劳顿,南宫燕有些累了。 “是,公主。”霍之应道,还给了何先一个白眼。 此次來联想国,只有何先和霍之两个重臣跟着南宫燕,保护她,然后就是一支护卫,权龙留在洛天处理一些必要的朝政,非常时期,也不得不这么做,幸好这三个臣子,都是十分值得信任的。 “王兄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回來?惜诺找到王兄了吗?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了吗?”三人在雅间吃饭的时候,南宫燕喃喃着,这是她一直的牵挂,也是一直的支柱,总有一天,这两个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都会回來,所以她才支撑着,让自己努力管理好洛天,可是,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沒有消息,她真的,快要沒有力气了…… “公主,不会等很久的,我相信主人和纳兰公子。”霍之安慰着,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时候会回來,但是他知道他们一定会回來的。 “野郎中说得对。”何先嘴笨,不会安慰人,只能这样附和道。 联想国国君的寿辰,整个皇宫都是喜气洋洋的一片,皇甫辰主要负责内部礼仪方面,也就是整个寿宴的布置,和寿宴的宴食的准备。而皇甫凌主要负责接待外宾的任务,还有整个寿宴的安全问題。 放在平常百姓家,这不过是儿子分内的事情,而放在皇家,这就是表现自己的时候,任何一件小事都要做好。 “怎么样,守卫都安排好了吧?”皇甫凌找到正在和陈宇说话的纳兰惜诺,笑嘻嘻地说道。 “嗯,差不多了。”纳兰惜诺给陈宇递了一个可以离开的眼神,陈宇向皇甫凌行了一个礼,便退下了。 “现在沒事做了?”皇甫凌依旧一脸温和的笑容。 “算是吧。”纳兰惜诺本想再检查一下,不过这是陈宇白治也可以做。 “那陪我去接來访的客人吧,洛天国的公主和圣金国的太子都到了呢。”皇甫凌轻描淡写地说道,却在纳兰惜诺心上狠狠敲了一记,独孤寒?他也來了? “我的身份,也可以去吗?”纳兰惜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你的身份怎么了?当然可以去,你是我的至交,又是我们国家的大将军,我一个人去迎接,岂不是显得太不礼貌了。”皇甫凌的理由,似乎很充分。 “他们同时到达的吗?”要是同时去迎接,那肯定会一团糟的,不仅要应付南宫燕,还要面对独孤寒的压力,那样的状况,身为纳兰惜诺,也会觉得无力的。 “沒有,圣金国的太子先到,大概把迎进來,洛天国的公主就到了。”皇甫凌说道,“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这句话是明显的刺探,皇甫凌也真的很希望纳兰惜诺是真的失忆,是全心全意待在自己身边的,所以他希望今天一切都顺利。 “是吗?”纳兰惜诺轻喃着,“那走吧。”幸好苍白的脸,皇甫凌看不见。纳兰惜诺心一横,不就是装失忆装到底吗?反正自己是失忆,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管她的事…… 和皇甫凌來到宫门口,等待着独孤寒的到來。一刻钟的时间都沒到,独孤寒的队伍便出现了。 八位气度不凡的将士驾着八匹骏马开路,然后是独孤寒坐的镶着各色宝石的玉辇,后面是步行的士兵。那玉辇绝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但是今天的排场,比起他去洛天那一次,算是低调了很多。 “联想国二皇子皇甫凌再次欢迎圣金国太子的远道而來!”皇甫凌沉稳淡然的声音在微微喧闹的宫门口响起,独孤寒应该完全能听见。 这两个人当初也是在战场上交过手,如今如此客气对待,还真是有些奇怪,不过这就是国家间的相处,打仗的时候水火不容,和平的时候,又礼仪连连。 第三十四章:寿辰小风波2 玉辇里的人轻轻撩开纱帘,迈步而下,却在落脚那一瞬间,彻底怔住! 谁來告诉他,他日思夜想,他万般牵挂的人儿,那个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站在皇甫凌的身边?! 纳兰惜诺不敢直视独孤寒那炽热充满惊讶和疑问的眼眸,微微倾身,低着头,缓缓道:“联想国大将军纳兰惜诺前來迎接圣金国太子。(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你怎么……”独孤寒正欲盘问,却被皇甫凌及时阻止。 “独孤太子,我们先进去吧。”皇甫凌微笑着,一副东道主的样貌。 独孤寒不甘心地看了纳兰惜诺一眼,朝皇甫凌点点头,两人走在前,纳兰惜诺跟在后,气氛十分微妙,纳兰惜诺心里五味杂陈,想象的果然比实际面对要容易得多。不过她是纳兰惜诺,所以一定能够做到完美,她本來就是从死人堆里走出來的纳兰惜诺,掩饰感情,冰冷,是她最拿手的。 看到独孤寒健康的双腿,纳兰惜诺放下了最后的牵挂。 “独孤太子暂时就居住在这广月楼,希望能令太子满意。”皇甫凌的礼数,可谓是完全周全了。 “多谢二皇子费心,本太子感激不尽,不过,”独孤寒满含深情和疑问地看了一眼皇甫凌身后的纳兰惜诺,继续说道,“可否和将军,借一步说话?” “纳兰将军乃联想国重要将领,如此和太子单独谈话,恐怕会遭人闲言。”皇甫凌婉拒道,如果纳兰惜诺失忆是真,那自己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一刻钟的时间,本太子保证不会涉及到任何政治问題,只是问几个私人的问題,还请二皇子成全。”独孤寒不放弃地再次请求道,那俊美的容颜,似乎些许憔悴。 “这……”皇甫凌看了一眼纳兰惜诺,有些犹豫,再拒绝的话,似乎有些不妥当。 “还请二皇子同意,末将也很好奇独孤太子会想问什么。”纳兰惜诺淡淡开口,反正早晚都会面对,今天不如一次性全部解决。 皇甫凌这下也只有同意,“罢了,你们聊,本王在外面等你,半个时辰后,还要去迎接洛天国公主。” 纳兰惜诺朝皇甫凌微微点了点头。 皇甫凌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关上了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听天由命吧。 皇甫凌刚刚把门合上,独孤寒就一把抓住纳兰惜诺的手腕,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深邃如湖水般得眼眸里还带着怒气,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皇甫凌唯唯诺诺的!她是纳兰惜诺! “请太子自重!”纳兰惜诺狠狠甩开独孤寒的手,一脸冰冷地看向独孤寒,这是原來的她的正常反应,她现在只是回到了原來不认识独孤寒的时候,沒必要对他特殊。 “惜诺?”独孤寒完全不敢相信,刚刚纳兰惜诺眼底那浓浓的冰冷之意,和一闪而过的杀气?杀气?她居然对自己有杀气?呵,从过去的无情,到现在想要杀了自己吗?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坚持着什么呢?把玉佩摔坏的那瞬间,不是准备放弃了么? “我和太子很熟吗?”纳兰惜诺淡淡地问道。 “好,好,”独孤寒的嘴角的苦笑越來越浓,“我们不熟,一点也不熟,那我只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对皇甫凌唯唯诺诺的!” “唯唯诺诺?”纳兰惜诺被这四个字给刺激到了,演戏演得更加逼真了,“二皇子是我的至交,那只是朋友的相处之道,哪里來的唯唯诺诺!我,纳兰惜诺,人生里可沒有唯唯诺诺四个字!”语气极点冰冷,能承受这样冰冷的人少之又少。 “至交?和皇甫凌吗?”独孤寒似乎完全沒有办法接受,“纳兰惜诺,你究竟怎么了!” “和他成为朋友很不应该吗?”纳兰惜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实在不知道太子在激动什么,难道,太子以往也和我有过來往?” “你这是什么话?”独孤寒皱起眉头,纳兰惜诺,哪里不对劲。 “如今纳兰惜诺脑子里面,只记得一年前到今日的事情。”纳兰惜诺语气的冰冷稍微缓和了些,解释道。 “这是怎么回事?”独孤寒突然有些反应不过來,这些什么话,什么只记得这一年的事情,难道她准备忘记以前的事? “一年前,我出了一个小事故,忘记了以前的事情。”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所以说,以往如果和太子有什么过往,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请太子不要追究,也不要给我带來困扰。” “不可能,怎么可能……”独孤寒被严重打击到了,失魂落魄地跌坐在紫木椅上,眼睛里沒有焦距,“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惜诺你说谎对不对?” “事实却是如此,信不信全凭太子。”纳兰惜诺冷冷扫了一眼独孤寒,“如若太子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告退了。”纳兰惜诺说完,转身朝外门口走了过去,开门之前,回头淡淡看了一眼独孤寒,心里在祈祷他能够好好的,然后便打开门,和皇甫凌朝宫门口走去。 第一个应付完,还有第二个,纳兰惜诺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头痛,自己应该能够达到专业演员的水平了吧…… “独孤太子,给你讲了些什么?”皇甫凌走在路上捉摸着怎么问出口,最后还是以为最直接的方式问了出來。 “沒有谈什么具体的,独孤太子大概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当上大将军,情绪稍微有些激动,我直接说了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如果以前有什么开罪了他,请他原谅,之后我就出來了。”纳兰惜诺看似平常回答,实际上再给皇甫凌吃定心丸,希望他不要多想。 “报告主人,洛天国公主大约半个时辰后到。”挽月突然出现在皇甫凌的眼前,她是在这之前去查看,估计时间,然后报告给皇甫凌,以免皇甫凌站在宫门口等太久。 “怎么还要这么久?”皇甫凌皱起眉,按理说应该马上就到的。 “挽月不知,大概在路上有些耽误了吧。”挽月低头回答着。 “那我们先去花园的凉亭休息一会,來回这么走了会儿路,应该也累了吧?”皇甫凌说着,就朝旁边不远处的凉亭走了过去。 “你忘记我是什么身份了吗?堂堂一将军,走这么一点路怎么会累?不过既然你说休息,那休息一会也无妨。”纳兰惜诺淡淡地笑着,跟了上去。 宫女们速度很快地给我们端來糕点和茶,然后纷纷退下,只留下挽月站在皇甫凌身边。 纳兰惜诺选了一块比较清凉的糕点放进嘴里,轻轻抿着,无意瞅了一眼挽月,那正痴痴看着皇甫凌的背影的傻女人,不禁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挽月,皇甫凌的死士,这是和皇甫凌相处了好几个月之后,纳兰惜诺才知道的,虽然知道挽月一心为皇甫凌,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是死士,死士,是无条件听从主人,每时每刻都要拿出付出生命的精神來出任务,而且是完全的人偶,不允许有任何感情,而这可怜的人偶,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主人?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她会更加的死心塌地为皇甫凌出生入死。 死士,沒有自我。 纳兰惜诺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是为了南宫瑾,什么都愿意做吗?唯一不一样的是,她是幸福的,因为她的南宫瑾爱着她,护着她,心疼她。而皇甫凌,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里,这样的心痛,纳兰惜诺是想都想象不到的,她不知道,南宫瑾如果不爱自己,她会有怎样的感受,所以,突然觉得挽月挺可悲的。 不过觉得她可悲,并不意味着自己会怜悯,挽月是敌人,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纳兰惜诺绝对不是会让自己吃一点亏的人。 “你喜欢吃这种糕?”皇甫凌有些惊奇地问道。 “何以见得?我不过只是尝了尝。”纳兰惜诺微微笑了笑。 “以往从沒见过你吃这种甜腻的糕点,今日居然能吃下一整块薄荷糕,那不是喜欢是什么?”皇甫凌真的是处处细心啊。 “这是薄荷糕?”纳兰惜诺笑道,“我道这糕怎么有凉凉的感觉,只是看到它绿幽幽的,可能不是很腻,便尝了尝,入口冰凉冰凉的很舒服,便不知觉给吃完了一块。”纳兰惜诺也很诧异自己居然吃了一整块甜甜的糕,大概是想着挽月的事情,薄荷糕入口时那一股清凉,只是觉着舒服,倒也沒有细想是什么味道,更沒有空回想是薄荷的味道。 “适量吃些糕点也是好的,以后沒事我就让御膳房多做些薄荷糕。”皇甫凌有些激动地说道,也是,他好不容易发现了纳兰惜诺的爱好,虽然只是一点点。 “罢了,不用费心,这东西吃多了,恐怕我也会厌烦。”纳兰惜诺本就不是很喜欢,再经常吃,会反胃的吧? “那我以后适时让人做些。”皇甫凌不气馁地说道。 “随你吧。”纳兰惜诺瞥眼看着挽月有些苍白的脸,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远远地看着,得不到是一种苦,欠的情债太多,也不是好受的啊…… 挽月,迟早得解决的一个人。本就是心思缜密聪明有心计的人,加上对自己的醋意恨意,爆发力可是很强的。 第三十五章:寿辰小风波3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宫门吧。”皇甫凌起身,理了理衣摆,说道。 纳兰惜诺站起來,跟了上去,该來的,总是会來。 站在宫门前,等着前面一行人的走近,和独孤寒的对比十分鲜明,南宫燕只是坐着豪华的大轿,前面是骑着马开路的何先和霍之,后面跟了一行护卫,整体看起來很简单,沒有排场,纳兰惜诺皱眉,难道洛天国发展得不好? 她不是一个喜欢虚有外表的装饰,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有点寒酸,她哪里知道,南宫燕是因为他和南宫瑾,而心力交瘁,早就不想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 远远地便看到何先和霍之骑着马昂首挺胸地在前头开路,看着这两个人,纳兰惜诺心里一片复杂。 随着他们渐渐的靠近,何先和霍之似乎也发现了站在宫门前的人是他,何先沉不住气地似乎想立马冲过來,被霍之给阻止了下來。 两人停在纳兰惜诺的面前,何先一副很想大声嚷嚷而不得为之的憋屈表情,霍之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联想国二皇子皇甫凌前來欢迎洛天国公主入我朝为我国天子祝寿。”皇甫凌形式化地念完这段台词,等着南宫燕。 旁从恭敬地掀开轿子的锦帘,南宫燕轻轻地迈出一步,随后那美颜便展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纳兰惜诺简单地打量着南宫燕,昔日的浮躁和娇气似乎完全被磨掉了,脸颊有些偏瘦,神色也很疲惫,想到待会给她的打击,纳兰惜诺不禁有些心疼,都是自己的错。 待南宫燕的目光落到纳兰惜诺的身上时,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被霍之给及时扶住了。 “惜,惜,惜诺?”南宫燕有些呆愣地轻轻唤着,然后突然冲到纳兰惜诺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惜诺,惜诺……”她朝思暮念的人,她一直牵挂着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怎能不高兴?怎能不激动? “公主,请自重。”纳兰惜诺冷然道,双手放在南宫燕的肩上,轻轻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南宫燕被迫离开纳兰惜诺的怀抱,呆呆地看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眼神里也是决然的冰冷,让南宫瑾不禁一颤,她的惜诺,似乎从來沒有对她露出过这么可怕的眼神呢…… “惜诺,你怎么了?”南宫燕刚刚喜极而泣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此刻衬着她茫然的表情,显得有些凄楚可怜。 “怎么我认识的人有这么多?”纳兰惜诺凑到皇甫凌的耳边,轻声道。 “那是因为你是翎云国的公主啊,公主认识太子公主皇子,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皇甫凌笑道。 “惜诺,你怎么和他……和二皇子如此亲近?”现在的南宫燕,也会考虑大局。 “为何大家都问此话?”纳兰惜诺皱起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皇甫凌再次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因为最开始我们是死对头,后來慢慢成为至交的,而他们,只看到我们是死对头的时候。”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腹诽,这个皇甫凌撒谎的功夫还极高,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能立马反应出合情合理的谎话。 “他是我的朋友。”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 “朋友?!”南宫燕显然受了刺激,“你不是去找王兄了吗?怎么跑到这里來和他成为朋友了?!惜诺啊,你到底怎么了,我不相信你会背叛我们的,真的不会相信……”南宫燕居然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抓着纳兰惜诺的袖口呜呜地哭了起來。 “公主,我们还是先进宫吧,进去慢慢说。”皇甫凌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 现在的南宫燕也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洛天国的形象,刚刚自己忍不住的行径,大概已经给洛天国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此刻也压制着心中的不解与悲伤,跟着皇甫凌走了进去。 纳兰惜诺跟在后面,恰好和何先还有霍之走在一起。 “我们也相信公主你。”何先突然开口,悄悄地说道。 纳兰惜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给以任何回应,何先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纳兰惜诺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是无条件服从的,之前和纳兰惜诺经历的种种,他们已经不仅仅是出生入死的关系了,他们,无条件地站在纳兰惜诺这一边,完全的,绝对的信任,不管任何时候。所以何先只是疑惑,却从來不曾怀疑,连怀疑这个字,想都沒有想过。 霍之淡定地走在一旁,他好像有些明白纳兰惜诺的目的,好像又有些模糊,不知道纳兰惜诺是怎么做的…… 纳兰惜诺之所以连小小的回应都不给,是因为皇甫凌的死士无处不在,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既然已经伤害了,这么多人,那就不能因为这件小事,而功亏一篑。 刚刚走进凝水阁,南宫燕就回过身,一脸激动地看着纳兰惜诺,“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纳兰惜诺瞥了一眼皇甫凌,有些苦恼地沉默着。谎话说的是自己在一年前失忆的,可是她是半年前才和南宫燕告别离开的,要是南宫燕提到这一茬,皇甫凌这边,不就拆穿了? “公主说我找你的王兄,是指洛天国的王南宫瑾吗?难道我也认识他?”纳兰惜诺只得演一步算一步。 “你在说什么啊惜诺?” “对不起,或许就是在找的途中,我遇到小事故失忆了吧,我以前的事情就不记得。”纳兰惜诺在心里祈祷,南宫瑾千万不要提到时间,千万不要。 “失忆?”南宫燕小嘴惊讶地张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一旁的何先和霍之显然也受到了打击,“是说你都忘记了吗?”南宫燕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全部掉了下來,千万种猜想,也沒有想到是这样的原因,让她一直沒有见到纳兰惜诺。 “是。”纳兰惜诺淡淡地应道。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忘记我?”南宫燕完全不顾形象地哇哇大哭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看來公主对惜诺的姐妹之情还挺浓重的。”皇甫凌笑呵呵地说着这极其恶毒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一怔。 纳兰惜诺万万沒有想到,皇甫凌会用这样的方式來试探自己,本以为自己装失忆混过去得到信任就好,沒想到他居然來这一招!纳兰惜诺在心里咒骂着,不过表面依旧是平静无波,既然自己选择了这种方式,就要硬撑到底,对南宫燕,只有千万个对不起…… “姐妹之情?”南宫燕傻傻地重复着,还沒有反应过來是怎么一回事,霍之和何先一副完了完了的表情,这下他们的南宫公主受的打击可就大了。 “是啊,公主对惜诺的姐妹之情啊,难道不是?”皇甫凌一脸天真地表情问道,好像真的不明白似的,纳兰惜诺真想给他一刀。 “姐妹?”南宫燕脸上还挂着一串串的泪珠,呆呆地看着纳兰惜诺,似乎还沒有明白过來。 “咦?惜诺,难道你一直都沒有告诉过公主你是女儿身吗?”皇甫凌看似在问,实则在给南宫燕解释。 “女儿身?”这下南宫燕彻底受不住打击,跌坐在了板凳上,何先霍之赶紧站在她旁边扶着她。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失忆了又不记得。”纳兰惜诺沒好气地说道,她这个时候实在是沒有任何心情好言好语对待皇甫凌了,反正自己现在的反应也算是正常。 “看來是的。”皇甫凌摊了摊手,看向南宫燕。 “惜诺是女孩子?”南宫燕一个人低喃着,似乎根本沒有办法接受,“我竟然爱上了一个女人,哈哈,多荒谬啊……”眼泪再次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真是对不起,南宫公主,让你这么难过,”皇甫凌声音听起來很低沉,似乎真的感到很难过一般,“因为之前我们有闹着玩过,惜诺还扮过我的妹妹皇甫惜诺,我以为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皇甫凌一副认罪的表情,可是吐出來的话,却彻底把人打入地狱。 纳兰惜诺真想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居然狠到如此地步! “皇甫惜诺?”南宫燕眼前有些变黑,“皇甫惜诺,就是纳兰惜诺吗?那就是说我的王兄也在骗我!你们都当我是傻瓜,把我骗的团团转……为什么……”说着声音越來越小,眼泪却越流越凶,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公主!”何先霍之一阵慌乱。 “快!野郎中,给公主看看!”何先从后面扶着南宫燕,让霍之把脉。 “先扶到床上去吧。”皇甫凌说道。 何先一把抱起了南宫燕,把她放在了床上,霍之开始给她把脉。 “应该是一时受不了过重的打击,休息休息应该就沒事了,只是这心病……”霍之叹了一口气,看着纳兰惜诺。 “那就请公主好好休息吧,我们先离开了,还有,公主醒來的时候,替我说声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公主不知道。”皇甫凌一脸真诚地说道。 “是,二皇子。”霍之淡淡地应道。 或许他还真的是很抱歉呢,一直都用的“我”为自称。 这下你总满意了吧,你总是彻底相信了吧?纳兰惜诺跟在皇甫凌身后,怨恨地想到。 第三十六章:寿辰小风波4 “我认识独孤太子和南宫公主这件事,为什么你不提前告诉我?这样突如其來的质问,稍显无措。”纳兰惜诺和皇甫凌并肩走着,纳兰惜诺的语气很是不好。 “哈哈,怎么会有事情难道纳兰惜诺呢。”皇甫凌干笑着,似乎想打马虎眼。 “或者,是二皇子你突然有些无聊,想看一出戏?”纳兰惜诺冷冷地说道。 “惜诺,不要生气,我只是沒想那么多。”皇甫凌现在心情是极度好的,虽然纳兰惜诺有些生气,但是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那好,把我和他们的关系都说给我听,还有那个公主的王兄,南宫瑾,我为什么要找他?”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以前你和南宫燕认识,至于和他的哥哥,我不是很清楚。”皇甫凌模模糊糊地说道。 “罢了,人也不能活在过去,我只是希望,你作为我的朋友,以后能多多为我想想,如果今天的事让我早有准备的话,好好解释也不会这么慌乱。”纳兰惜诺在心底叹了口气,现在,算是解决完了吧? “好好。”皇甫凌松了一口气地笑着。 第二日的寿辰,南宫燕称身子不适,沒有办法参加寿宴,希望皇甫松谅解。 皇甫松回到公主身体要紧,后來还派了一名御医前去诊治。 纳兰惜诺坐在席间有些难安,给南宫燕带來的打击,真的很大,如果南宫瑾知道了,会很担心吧? “朕今日实在是很开心。”晚宴过半,大臣们都有些微醉,皇甫松脸上也微微带着红,“纳兰将军,我们国家的人家和支柱啊!” “皇上过奖了。”纳兰惜诺不知晓皇甫松突然提到自己是什么意思,只得无奈地回道。 “纳兰将军,今日朕给你做主了,联想国所有为出阁的少女,任何大臣的千金,都随你选,只要你喜欢!要是拿不定主意,朕再帮你物色!”皇甫松话一落音,大臣们便开始纷纷起哄附和。 纳兰惜诺顿时一惊,一脸疑惑地看着皇甫凌,皇甫凌摊着手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情。 这皇帝都沒有急着给他的儿子指婚,却积极地为自己牵线,纳兰惜诺略微沉思,原因只有一个,皇甫松很看重自己,想要用婚姻把自己死死绑在联想国,永远为之卖命。这在某种意义上來说,也是一件好事吧? “有劳皇上牵挂,说道心仪的女子,末将心里倒是有一人。”纳兰惜诺索性将计就计。 皇甫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个纳兰惜诺在干什么,她可是女子之身,娶亲的话,势必被拆穿的! “哦?原來纳兰将军心中已有人选,不知这位幸运的女子是哪家千金?”皇甫松完全高兴中,沒有想到纳兰惜诺真的有喜欢的人,这样一來,把他留在联想国就很简单了。 “她虽不是官家千金,虽出生平凡,但是却是时间少有的女子,”纳兰惜诺故意在这里顿了顿,然后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皇甫凌的身后,“她就是二皇子的侍女,挽月。” 话一落音,宴场顿时喧哗了起來,大臣们都在议论着说门不当户不对。 挽月则当即愣在原地,自己又成为纳兰惜诺的掌中物了吗?一直都只能配合着她演戏? 皇甫凌脸上的疑惑瞬间转变为得意的笑,纳兰惜诺,果然有智谋,有了挽月,父皇呀不会再想办法让她娶其他人了,挽月,真正是最恰当的人选。 “一个侍女……”皇甫松皱起眉,显然不是很能接受。 “末将说过,她出生平凡,末将不在意。”纳兰惜诺劝说道。 “朕知道,可是,这出生可不仅仅是平凡,而是……”下面的话,在皇甫松对上纳兰惜诺眼神的时候,给吞了下去,毕竟这么说别人的心爱之人,只会惹恼他,对自己也不利。 “父皇,你就允诺了吧,儿臣担保挽月的品性和人品绝对是极好的,不然纳兰将军也不会对她动心。父皇若觉得挽月的身份不合适嫁给大将军,那大可以给挽月封一个什么公主的称号之类的。”皇甫凌在一旁劝说道,看來这一桩亲事是定了。 “你说的有道理。”皇甫松点点头,也只有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纳兰惜诺才会一心一意地待在联想国,况且挽月是皇甫凌身边的人,那纳兰惜诺也一定会一直会留在联想国的,“那就这么定了,朕封挽月为挽月公主,择一吉日,让纳兰将军和挽月公主成婚。” “多谢皇上成全。”纳兰惜诺双手抱拳,半跪着谢恩道。 皇甫凌回头淡淡看了一眼挽月,挽月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急急跪在地上,“多谢皇上恩典。” 南宫燕气血攻心,本就身子不好的她,完全病重不起。 霍之代替南宫燕像皇甫松请辞,要回宫好好调理。 刚出宫门就听见了传得沸沸扬扬的纳兰惜诺即将成婚的消息。 “等日子选好了就成亲,那侍女可真是有福气啊,能被大将军给看上。”妇女一号一脸八卦加羡慕地表情说道。 “侍女?不是公主吗?”妇女二号问道。 “你不知道吗?这挽月公主就是二皇子身边的侍女,皇上是为了面子,才把她封为公主的。”妇女一号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啊,那侍女还真是有福气,听说纳兰将军和二皇子走得挺近,或许就是这样有了认识那侍女的机会。”妇女二号分析道。 “就是说……真是上辈子修來的福气啊……” “野郎中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何先听着周围的议论,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相信公主。”霍之皱着眉,总觉得这一切都是纳兰惜诺自己一步一步计划好了走着的。 “你说的对,我们只管相信公主就好了,她绝对不是真的失忆了……”何先喃喃道。 “你小声点!”霍之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话被遮掩,万一给公主带來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何先意外地沒有和霍之吵起來,而是乖乖地闭上了嘴,“老实说,在看到南宫公主被刺激得那么惨的时候,公主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那时我真的有点不肯定了……” “不要讨论这个话題了,”霍之环顾了下四周,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让公主好好养身子,要是主人回來看到南宫公主成这副样子,我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 何先闻言,吸了吸鼻子,“我好想主人啊。” 霍之白了他一眼,沒有说话。 “什么?!成亲?!”刚出医仙岛的南宫瑾就被纳兰惜诺的消息给气得差点又晕过去。 慕容太后站在南宫瑾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纳兰惜诺的行事方式,虽然和上官琴鸢不一样,但是都有一样的效果,就是让大家都不懂…… “不行,”南宫瑾眉头轻皱,然后转身对护送他们的两个岛上的侍女说道:“麻烦你们护送母后安全回洛天。”虽然只是侍女,但是武功却也是上乘的,南宫瑾很放心。 那两位侍女点了点头。 “王儿?” “母后,听我说,你先回去,燕儿一定很想你,反正我本來就要去联想国,现在只是稍微提早了些,你回去之后,何先他们三人,你留一人在洛天,然后让另外两个人來联想国找我,我等不及了。”南宫瑾心急如焚,他要去见纳兰惜诺,这个家伙,之前差点当燕儿的驸马,现在又要做联想国的驸马,他要去阻止,女人也不行,他都会吃醋!纳兰惜诺现在,只能好好地待在他南宫瑾的身边。 “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慕容太后叮嘱道,既然劝不了,就由他去吧。 皇甫松在第二天就给纳兰惜诺的婚期定下了日子,二十天之后大婚。 “哈哈,惜诺,委屈你娶女人了啊。”皇甫凌从得到这个消息开始,就一直在笑个不停。 “应该说挽月委屈了,嫁给一个女人。”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失忆后的纳兰惜诺,一直和挽月是不冷不热的关系。 “为了主上,要挽月做什么都可以。”挽月低着头,乖顺地回道。 “挽月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想和皇甫凌说。”纳兰惜诺突然说道。 挽月抬头看了一眼皇甫凌,等着皇甫凌的意思,因为她是皇甫凌的死士,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皇甫凌朝她点了点头,挽月便立刻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挽月的轻功是越來越好了啊。”纳兰惜诺淡然道。 “当然,每日都必须有进步,这才能算得上是我皇甫凌的死士。”皇甫凌笑道,脸上是不容置疑的自信。 “她,也真的很听话。”她的一言一行可是完全收在纳兰惜诺眼底,忠心程度,无人能及。 “你想说什么?”皇甫凌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老是围绕挽月的话題。 “你知道挽月对你的感情吗?”纳兰惜诺毫不避讳地问道。不是出于对挽月的关心,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知道的事情越多,对自己掌握局势越重要。 第三十七章:重逢1 皇甫凌轻轻扬起嘴角,眼里却是沒有任何温度,“死士怎么能有感情?” “死士,也是人,是你规定他们不能有感情,但是却不能阻止他们拥有感情。【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声音冷冷的,一点也不像是在讨论感情这种话題。 “知道。”听完纳兰惜诺的话,许久,皇甫凌才淡淡应道,“但是哪有什么关系,只要不点破,她依旧是我最忠心的死士。” “你这是利用她对你的感情。”纳兰惜诺下着结论。 “不错,有时候能这样利用并不是一件坏事,只希望以后这样的感情也不会给我带來困扰就好。”现在的皇甫凌,是真实的皇甫凌,沒有阳光的微笑,沒有纨绔子弟的轻浮,冷静,沉稳,如同一年前在战场上的他。“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題?” “我不是马上就要与她成亲了吗?”纳兰惜诺突然笑道,“要是我真的是个男人,你现在也会这么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不会。”皇甫凌毫不思索地说道。 有些出乎纳兰惜诺的意料,难道他是对挽月有感情的?纳兰惜诺向他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如果你真的是男人,她和你成亲,你俩真的有了感情,要是哪天一起背叛我怎么办?”皇甫凌一副无害的笑容,说着这要命的话題。 “还真是像你说出來的话,我还以为你对她真有感情。” “这世间,我只对一个女人有感情,而且是倾注的全部的感情。”皇甫凌突然收起那阳光的笑容,一脸深沉,眼眸里满含着浓浓的深情看着纳兰惜诺,他这一生,倾注的所有的爱,都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 “……”纳兰惜诺此刻脑子在飞速运转,想着如何转移开來这个问題,英勇睿智如她,面对感情简直有些笨拙。 “末将参见大皇子!”正巧皇甫辰从不远处经过,纳兰惜诺赶紧问安,以往她总是选择能避就避,今日实在是沒有办法,宁愿问安,也不想应对皇甫凌的告白。 皇甫凌一顿,然后回过头,看着皇甫辰,“皇兄。” “起來吧。”皇甫辰说道,便朝两个人走了过來,自从知道纳兰惜诺是皇甫凌的至交后,皇甫辰就沒有怎么和纳兰惜诺接触过,但是在私底下,是把她树立为敌的,因为她站在皇甫凌这边,她,是个强大的敌人。 “恭喜纳兰将军即将成婚。”皇甫辰淡淡的笑着,正当纳兰惜诺准备客气地回答,皇甫辰却又接着说道,“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一个女子,如何迎娶女子?”邪邪的笑容浮在嘴边,皇甫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纳兰惜诺脸色冷然,心中在思量如何对付这个人,早知道这半年來就应该先把他给除掉。 “皇兄果然厉害,能够看出惜诺是女人。”皇甫凌倒是沒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笑着,这两兄弟,都是厉害的笑面虎。 “你不怕我去禀告父皇?”两个人的反应完全让皇甫辰大失所望。 “其实无所谓,我和惜诺做出这个打算,只是不想麻烦而已。如果皇兄要去禀告父皇,我也只有麻烦一回,让父皇赐予我和惜诺两个人的婚事。”笑容不曾从嘴边消逝,纳兰惜诺朝皇甫凌那边看了一眼,沒有说话,她相信皇甫凌能够处理。 “欺君之罪,你可能担待得起?”皇甫辰完全沒有办法理解眼前这两个人的镇定,这也是他沒有帝王命的原因。 “皇兄觉得,在父皇心里,欺君比人才更重要吗?”皇甫凌笑得满是自得,“顶多向父皇说明,惜诺只是一心想为国出力,却苦于女儿身,所以不得以女扮男装,父皇会怪罪吗?那时父皇知道惜诺是女人,我也可以光明正大请求父皇赐婚。” 虽然说的是婚姻之事,但是皇甫辰完全知道这样的后果,如果纳兰惜诺成为他的夫人,那皇甫凌就是如虎添翼,估计连父皇都会偏袒他们一些,那也就是说,自己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 “罢了,这都是你们的事,本王还有事,先行离开了。”皇甫辰在心底有千万个不甘,却也沒有丝毫的办法,从小到大,皇甫凌似乎就比他要出色一些,他绝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可是一时却沒有什么办法。 皇甫亮脸上的意思苦笑一闪而过,要是都是真的该多好,要是真的可以让纳兰惜诺嫁给他那多好…… “那我也先回去了,婚期降至,要忙的事情还很多。”纳兰惜诺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心里万般复杂。 皇甫凌的确很可恶,可是这半年來对自己却还是很好的,他的一片心,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如果皇甫凌真的说出來了,自己也是可以直接拒绝,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她还不能和皇甫凌闹僵,不能变得有一点点尴尬。 曾经在悬崖处,已经残忍地利用过一次他对自己的感情,现在,她不想这样堂堂正正地再次利用别人的感情,她,只是心里不想,如果哪天不得不的话,她应该也不会犹豫,纳兰惜诺是恶魔,怎么会懂的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 纳兰惜诺总算是体会到了成亲前男方的复杂工作了,比打仗还累,虽然大部分工作都是交给比较懂细则的管家搬离的。 几天下來,整个将军府就是喜气洋洋的样子,张灯结彩,睁眼就是红压压的一片,晃得纳兰惜诺眼花。 为了减少面对那一片红的将军府,纳兰惜诺加长了对精兵的训练时间,直到戌时才宣布结束,慢悠悠地朝将军府晃荡。 夜完全笼罩下來,人也越來越稀少。 纳兰惜诺轻易地听出了有人在跟踪她,那轻微的响动逃不过她的耳朵,只是,却不能辨别究竟是哪个方向,是自己的肚子饿了,功力有些下降,还是因为对方的功夫太高? 正在思索间,自己瞬间被人从背后抱住,纳兰惜诺一惊,自己居然被这么容易地偷袭?这人的武功是何等之高?正想给他致命的一脚,耳侧却传來了一句软软的“夫人”。 纳兰惜诺瞬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夺走了!! 这声音,只一个字她便能认得的声音!!她的南宫瑾,她的瑾回來了! 坚强如同女王的纳兰惜诺,什么都不畏惧的纳兰惜诺,居然就这么开始啪嗒啪嗒地流着眼泪,如同任何一名柔弱的女子,在自己相公的怀中,释然哭泣着,那种锥心的思念,终于可以消失了…… “我的夫人,我回來了……”下巴抵着纳兰惜诺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这万般想念的温度,现在就在自己的怀里。 纳兰惜诺转身,伸手紧紧地回抱住了南宫瑾,把脑袋埋在那个宽广的胸膛上,那令人幸福的温度,让纳兰惜诺觉得这一年來的所有思念和苦楚都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瑾……”浓浓得鼻音传递出深深的爱意,这一年未曾这么叫过的名字,是如此地动听。 “傻瓜,哭什么。”南宫瑾宠溺地笑着,把她从怀里扒出來,伸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 他们在彼此的心中,谁也从未离去,谁也从未改变过。有的只有相思,有的,只是思愁。 “怎么这么久才回來,怎么能这么久才回來?”此刻的纳兰惜诺,完全和普通小女生一个模样,什么天下无敌,什么雇佣兵第一人,在南宫瑾面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南宫瑾面前,她有了感情,并且为之能够付出所有,包括生命。 “对不起……”南宫瑾轻轻吻掉她刚刚掉下來的泪珠,轻喃着。 “以后,不许丢下我了,我们不要离开了。”纳兰惜诺吸吸鼻子,用袖口抹了抹脸,又恢复了平常的霸气。 “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吧?”南宫瑾轻笑道。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纳兰惜诺说着还狠狠瞪了南宫瑾一眼。 “好,好。”无奈地应道,脸上的笑容却是越來越灿烂,他的惜诺,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以后就由我來继续罩着你!”纳兰惜诺挺直小身板,一脸坚毅的表情。 “那就有劳夫人了。”南宫瑾笑着看着她那不服输的眼神,想象着配上她人皮面具下的那真实的脸会是什么样子,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的惜诺一直沒有以真面目示人,从刚开始好奇,到后面的淡然,他相信她,所以,他会等到她自己给他看她真是容颜的那一天。 “对了,你要成亲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瑾突然收回脸上的笑,一脸严肃地看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看着南宫瑾突然因为这事板着脸,有些哭笑不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将军府,到我的房间慢慢说给你听。” 纳兰惜诺的房间,从來沒有人能够进去,凭着南宫瑾的功力,完全不被察觉,进入纳兰惜诺的房间是不成问題的。 第三十八章:重逢2 “所以,这个选择,是迫不得已的,况且,挽月是个女的,我们不过是作假成亲。【小说文学网】”因为南宫瑾在身边,纳兰惜诺说话时,整个眉角都散着淡淡的喜色,唇角也一直微微上扬着。 “我不管,总之你只能和我行成亲仪式,管他男的女的。”南宫瑾稍显孩子气地说道,这也是他霸道的一个体现,纳兰惜诺,只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古人对仪式有着特别的执着,纳兰惜诺只能这样來理解南宫瑾的霸道。 “潜入联想国得目的是什么?”南宫瑾在纳兰惜诺的床边坐下來,顺带把纳兰惜诺拉进自己的怀里,严严实实地抱住她,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杀了联想国国主,让联想国失去中心,可以的话,连皇甫凌一起解决。”纳兰惜诺朝南宫瑾怀里缩了缩,冷然道。 “那就在成亲当日,杀了他。”南宫瑾可完全沒有想过他的惜诺还要继续在这里潜伏着。 “这么快?”纳兰惜诺坐直身子,转头看着南宫瑾,“还有十日就是成亲之日,恐怕來不及,皇甫松身边的高手挺多,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杀他容易,引起联想国对洛天的敌意就不好了。”纳兰惜诺皱着眉,所以她一直都在想办法正阳做的光明正大,又能不引來报复,联想国不是一个简单的国家,国主沒了,即使皇子也沒了,他们也有能力组织军队前來讨伐的,洛天战后一年,还是不宜动军队。 “嫁祸不就好了?”南宫瑾嘴角扬起一个及其邪魅而冷酷的笑容,傲气十足。 “嫁祸给谁?” “圣金国。”南宫瑾淡淡吐出这么三个字,眼睛里是势在必得的坚定,“独孤寒参加了皇甫松的寿礼后,并沒有离开联想国。”这些他都是打听清楚了的。 “沒有离开?为什么?”纳兰惜诺有些紧张地问道,独孤寒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给自己带來很多困恼?抑或是追问自己失忆的一系列事情? “夫人,你对独孤寒这个名字反应这么强烈,我会吃醋的。”南宫瑾紧了紧环住纳兰惜诺细腰的双臂,语气十分不爽地说道。 “你是醋缸子啊!”纳兰惜诺笑骂道,还伸手点了点南宫瑾的脑袋。 南宫瑾握住她的手指,眼里全是脉脉深情,“只有你,能够这么戳我的脑袋。”南宫瑾,他是冷酷残虐,霸道无情至极的人,在南宫燕面前,他可以放下冷酷残虐的一面,却从來不会像个无赖流氓般得耍赖,孩子气的吃醋,在南宫燕面前,除了疼爱,他还要有威严和压迫力,只有在纳兰惜诺面前,他才能做最原始的自己,最快乐也是最平凡的自己。 “好了,醋缸子,我只是害怕独孤寒问我失忆的事。”纳兰惜诺解释道。 “失忆?”南宫瑾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都是我编的谎话,不然如何获得皇甫凌的信任,而且……”纳兰惜诺想到因为这个原因让南宫燕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本想告诉南宫瑾,可是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还沒有解决,先处理好这个问題再说吧。“算了,以后给你慢慢说,你刚刚说独孤寒沒有离开,是什么原因?” “因为驭兽术的秘籍。”南宫瑾缓缓道出,驭兽术的秘籍,在民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独孤寒沒有急着回去,自然也是为了打探这个消息的,要知道,有了驭兽术,那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对每个领导者來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驭兽术的秘籍?”纳兰惜诺惊诧道,难道这个秘籍在联想国,那上官弘夜给她的那本册子,是什么呢?也是属于驭兽的秘籍吗? “对,传言说驭兽术秘籍在联想国的皇宫之中,所以独孤寒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想要打探驭兽术的消息。” “那我们也不得不去抢回这本秘籍,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东西落入他人手中。”纳兰惜诺明眸里闪着浓浓的占有欲。 “不错,况且我也答应了上官琴鸢要取回驭兽术的秘籍,然后带走岛上的神兽。”南宫瑾把自己给上官琴鸢做的约定告诉了纳兰惜诺。 “她为什么不要神兽?”纳兰惜诺满是不解。 “她说神兽要把他吃穷了。”当然南宫瑾觉得这个理由是十分牵强的,纳兰惜诺更加是不会相信只是这个原因的,但是上官琴鸢一定有她的打算,暂且由她去吧。 不过纳兰惜诺肯定了一点,自己手中的用短笛驭兽的方法册子,不是什么秘籍,可能只是普通的乐器驭兽吧,不然上官琴鸢怎么会让南宫瑾來寻找? “回到最初的问題,你是说嫁祸给独孤寒?”了解到自己好奇的事情后,纳兰惜诺立刻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題点上。 “沒错。” “可是这个需要时间來布置和执行,十日时间恐怕不够,我得想想办法让皇甫松延迟我们的婚礼。”纳兰惜诺的脑袋又开始飞速运转起來。 “有劳夫人了。”南宫瑾突然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耀眼的让纳兰惜诺有些失神,自己的男人,果然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你个吃软饭的家伙。”纳兰惜诺笑嘻嘻地嗔道,伸手环住南宫瑾的脖子,埋头在他胸口像只小猫般地蹭了蹭。 “什么是吃软饭?”南宫瑾配合地把她搂得更紧。 “就是靠夫人罩的人。”纳兰惜诺继续蹭。 “那我很乐意。”南宫瑾的笑容逐渐变得邪邪的,然后轻声低喃着,“夫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就寝了?” 明白过來南宫瑾意思的纳兰惜诺突然一阵脸红,看來是分开太久,自己居然害羞了? “才刚重逢你就想那事。”纳兰惜诺娇嗔道,平时一副傲然模样的纳兰惜诺,此刻脸红得别有一番风味,让南宫瑾忍不住在她脸上请啄了两口。 “一年了啊……”轻叹道,随后像是干渴极致的人遇上了清冽的泉水一般,狠狠地含住纳兰惜诺的红唇,吮吸着。 纳兰惜诺的性子,是从來不会被对方取得主导权,也不甘地狠狠咬了起來,所以说,他们每一次的接吻,都像是在打仗,两个如火般的人遇在一起,只有互相较量,燃得更加旺盛。 “我去安排嫁祸之事,你去延迟成亲之日。”天蒙蒙亮,南宫瑾便起身了,这个时候出去,不容易被注意到。 “你已经有主意了?”纳兰惜诺一脸惊喜地问道。 不可一世的纳兰惜诺为自己露出如此表情,南宫瑾可是打从心底自豪啊,“你的夫君厉害吧。” “怎么做?”纳兰惜诺眼底泛着兴奋的光。 南宫瑾用食指在纳兰惜诺的鼻尖上点了点,“这个嘛,晚上过來告诉你,不过我需要一大笔银两,你大将军应该有吧?” “那是当然,不过厉害的夫君你还不是要靠更厉害的夫人我來助你。”纳兰惜诺不服输的精神又冒了出來。 “我大可以等何先他们替我带來,只是时间上……”南宫瑾一副为难地表情看着纳兰惜诺。 “时间上很充裕啊,又不是一定要在成亲那天行动。”纳兰惜诺说完便得意洋洋地看着南宫瑾,看他怎么赢自己。 南宫瑾一顿,提出在成亲这天行动完全是自己的私心,他实在是不能看到纳兰惜诺和别人拜堂,这小人儿就是故意刺激自己! “那天人潮杂乱,比较好行动。” “可是我能保证在其他时间一定也能成功完成。”说完有递给南宫瑾一个挑衅的眼神。 “好好好,我输了好不好,”南宫瑾拿她完全沒有办法,“就非得赢我?” 纳兰惜诺点点头,然后缩进了南宫瑾的怀里,这会又小女人了? “好了,我该出去了,天快亮透了。”虽然说南宫瑾也舍不得夫人在怀的享受,不过现如今还是大事最重要,王位虽然对他不重要,但是他对百姓有责任。 “嗯,注意安全。”纳兰惜诺从南宫瑾怀里缩回脑袋,“等等!” “怎么了?” “你自己出去办事的话,你这副惹人注目的容颜怎么办?”他的容颜太过俊眉,必定让人一言难忘,而且也会惹得旁人时时关注,这样來办事,很不安全。 “放心,我有这个。”南宫瑾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一脸得意得笑着,“这是医仙岛的上官琴鸢给我的,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那张熟悉的人皮面具,纳兰惜诺整个身子一僵,她还沒有告诉过南宫瑾自己的真实容颜,总是沒有适当的机会。 “那小心。”纳兰惜诺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南宫瑾当然知道纳兰惜诺的心思,只是微笑着在她脸上印上一吻,然后瞬间消失在纳兰惜诺的房间里。 南宫瑾恐怕早就知道自己一直用的人皮面具吧?当初自己刚刚穿越过來的时候,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脸的不对劲,更何况和自己亲密相处了这么久的南宫瑾? 他一直不问,是在等自己的坦白吧? 其实纳兰惜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因为这个想法,就总是会忘记告知,那就今晚,把自己的真正的容颜给他看吧,他可是自己的夫君。 第三十九章:嫁祸计谋1 “末将请求皇上延迟婚期一个月,以便末将和挽月公主培养感情。(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跪在大殿前请求道。 “爱将不是和挽月情头意合吗?”为什么还需要培养感情?皇甫松不解。 “回皇上,末将对挽月公主有倾慕之情,挽月公主似乎对末将也有意,但却从未平常相处过,如此立马成亲,末将恐怕到时让俩人相处尴尬。” 皇甫松点了点头,这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反正纳兰惜诺迟早都是他们联想国的驸马,他对挽月有情,不可能会反悔的。 “怎么突然说要延迟?”纳兰惜诺前脚出來,皇甫凌后脚就跟出來。 “我得到消息,独孤寒会在成亲那天抢亲,成亲现场特别混乱,我得在花时间布置一下,不能让他成功,不过,独孤寒堂堂一国太子,怎么会认识挽月的?还抢亲?”纳兰惜诺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他。 皇甫凌讶然,独孤寒抢亲?独孤寒怎么会抢挽月,要抢也是抢纳兰惜诺,对了?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劫走纳兰惜诺吧?纳兰惜诺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独孤寒对她的心意,才会联想到挽月的。、 “消息可靠吗?”皇甫凌正色道。 “你不相信我的人?”纳兰惜诺眼里闪烁着犀利,“独孤寒迟迟不离开联想国,实在是太可疑了,我一直派人打探,沒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太子,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纳兰惜诺眼底尽是蔑视和不解。 皇甫凌沉默,如果是你的话,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不奇怪。 “那这段时间好好布置,定不能让他成功。”皇甫凌叹了口气说道,英雄,永远难过美人关。 纳兰惜诺在心里暗笑,这皇甫凌自从测试过她是真的失忆后,就变得对她沒有任何心机,也很容易相信她得话。 “不仅不让他成功,还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纳兰惜诺满脸自信地说道。 皇甫凌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地笑容,这果然是纳兰惜诺的行事风格,“不过还是得小心,毕竟他是圣金国太子。”引起了不必要的战争,就不好了,现在打仗,还不是时候。 联想国皇都城最大的酒楼内,在角落的雅间里,戴着人皮面具的南宫瑾和酒楼的老板正对面而坐。 “李掌柜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南宫瑾淡然地把玩着手里的玉杯,悠闲地说道。 “这个……”李掌柜有些为难迟疑着。 “怎么?难道李掌柜嫌弃银两不够多?”南宫瑾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幅度,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却闪着冷漠暴虐的眸光,让人忍不住战栗。 “当,当然不是,够多了够多了。”李掌柜吓得冷汗直流,说话也不利索了,不是嫌弃银两少,只是这个酒楼是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经营到如今这个规模,这突然要转卖给其他人,打从心底舍不得,可是对方是独孤太子的人,代表的都是独孤太子,自己怎么得罪得起。 “那是为何?”南宫瑾敛起嘴角那意思微笑,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太子只是不愿意自己住的地方有闲杂人等出现,你们的离开只是暂时的,待太子回宫,我们再把银杏酒楼还给你们便是。” “真的?”李掌柜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说到必定做到。”南宫瑾再次扬起一个沒有温度的微笑。 独孤寒的上等房间里,小二轻轻敲了敲门,“客人,您点的菜。” “进來吧。”独孤寒和他的两个随从都在他的房间里,大概是在商议什么事情。 “咦?今天送菜的小二怎么变了?”独孤寒其中一个随从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问道。 “这个啊是这样的,这个酒楼的掌柜把这里转卖给我们掌柜了,李掌柜决定回老家用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再开一家银杏酒楼,以便照顾他的老母亲,也可以造福乡民。”小二一边上菜,一边笑嘻嘻地解释道。 独孤寒一行人也沒有多想,毕竟只是一家酒楼而已。 晚上,纳兰惜诺沒有等到南宫瑾來,倒是等來了一把精致的小刀,穿过一张纸,狠狠地定在了她的雕花床柱上。 疑惑地取下短刀,展开那张纸,自己熟悉的那笔迹跃然于纸上。 “夫人,近日都不便出入于将军府,故用信來告知。明日你悄悄來银杏酒楼二楼最角落的那间房,如果沒人,你就悄悄从那床下钻进去,会到达我在的房间,如果里面有人,无妨,杀了他便是,当然,我期待沒有人,那样我们的嫁祸可能更逼真一点,细则,见面谈。瑾。” 第二日一早,纳兰惜诺迫不及待地來到了银杏酒楼,找到南宫瑾说的那房间,小心翼翼地潜了进去,此刻里面沒有人,这个时间应该是用早饭去了。 按照南宫瑾说的,纳兰惜诺钻进床底下,赫然发现那地板是松的,完全不费她的吹灰之力,就进入到了黑暗的甬道里。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突然一股力道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另一个方向带,纳兰惜诺完全沒有反抗,因为那是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气息。 “这么早?”南宫瑾把她拉到出口,两个人一起來到了一个明亮的房间内。 “好奇。”纳兰惜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自然地坐在了凳子上。 “很简单,这个酒店被我以独孤寒的名义买了下來,联想国的人调查的话,必然会查到这一点,到时候也肯定会以为独孤寒有什么阴谋。然后,你就用此种方法,常常來与我见面,引起注意,让他们深信,你是圣金国的奸细,最后你杀掉皇甫松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只会想到圣金国。”南宫瑾简单地说着自己的计划,眼里却深情款款地看着纳兰惜诺。 “要在被怀疑的同时,还不会搞砸。”纳兰惜诺皱着眉,开始算计着,“对了,可是设计让挽月來怀疑,她一直对皇甫凌忠心耿耿,而且对我有十分的醋意,只要被她抓住一点点小把柄,她就会一直进谏皇甫凌的,皇甫凌自然会调查,我们是不可能被他发现什么的,到时候皇甫凌调查了半天,一场空,肯定会渐渐失去对挽月的信任,这个得力助手失去信任,我们也好行动多了。最后皇甫松被我们刺杀后,皇甫凌肯定会联想到挽月曾经说过的话,可是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我的夫人果然聪明无比。”南宫瑾捧着纳兰惜诺的脸,狠狠地啵了一口,“不过,挽月为什么对你有十分的醋意?”缜密的南宫瑾,怎么可能错过任何一句话呢,两个人,是强强相撞。 “……”纳兰惜诺顿时顿住,开始有些头疼,这家伙又要吃醋了? “说。”南宫瑾才不会让她这样蒙混过去,眼眸里霸道和坚决是全部传达给纳兰惜诺了的。 “挽月爱皇甫凌,可是皇甫凌对我有些好,所以挽月嫉妒。”纳兰惜诺简单地解释着。 “只是有些好?”南宫瑾抱住纳兰惜诺,“只是有些好,怎么会激起嫉妒?” “怎么不会?”纳兰惜诺挑了挑眉毛,“你就是。” “对,我就是!”南宫瑾大方地承认道,然后抱着纳兰惜诺的力道更紧了些,“看來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那么多人觊觎着我夫人。” “我还担心你呢,一副招摇的容颜,这出众的气质,不知道会沾上多少花花草草。”纳兰惜诺瘪瘪嘴,说道。 “夫人你这是在夸我吗?”南宫瑾突然笑得像个小孩子。 “这样夸你的人还少吗?用得着笑得这么夸张吗?”纳兰惜诺有些受不了的说道,不过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和夫人嘴里出來的感觉不一样,”南宫瑾依旧保持着刚刚的笑容,“那我以后也戴着这个人皮面具好不好?” “不好。”纳兰惜诺沒有丝毫犹豫地说道,她的瑾,本就该如此闪耀,为何要遮? “瑾,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纳兰惜诺突然想到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是时候摘掉,给南宫瑾看看自己的容颜了。 “嗯?”南宫瑾轻轻地松了松抱着她的力道,似乎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其实我一直都戴有人皮面具,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南宫瑾笑得无害。 “我只记得我母亲告诉过我不要轻易摘下來,可是你是我的夫君,你应该看看的,至少知道你的夫人真实容颜是什么样的。”纳兰惜诺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脸侧的小线头,然后,揭下了陪伴了她好几年的人皮面具。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觉得外貌沒有什么重要的只要她是纳兰惜诺,尽管想尽力做到平静无波,可是还是沒那人皮面具下面的绝世容颜给惊到了,怎么会这么美? 弯弯的峨眉,一双美眸顾盼生辉,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第四十章:嫁祸计谋2 第四十一章:嫁祸计谋3 “接下來,我想直接和独孤寒见一面。【小说文学网】”吃饱喝足,纳兰惜诺懒懒地窝在南宫瑾的怀里,说道。虽然她不喜欢见到独孤寒的那种无措感,但是,为了大事,她必须去。 “不行,我不喜欢你见独孤寒。”纳兰惜诺对独孤寒的特别,南宫瑾是知道的,也是一直担心着的,他恨不得独孤寒永远消失在纳兰惜诺的眼前,他对他们两个,有心结。 “瑾,我们要为大局着想,更何况,你应该相信我的。”纳兰惜诺知道,南宫瑾虽然霸道,虽然爱吃醋,但是绝对有他自己的分寸。 “你只是我的。”南宫瑾把嘴巴凑到纳兰惜诺的耳边,喃喃着。 “我只是你的。”纳兰惜诺庆幸,幸好何先和霍之刚刚出去了。 隔日,纳兰惜诺便坐在银杏酒楼的二楼窗户边的一张桌旁,等待着独孤寒,他回房间,必然会经过这里。 “纳兰惜诺?”纳兰惜诺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点着桌面,回想着之前练习的短笛的音律,一道阴影突然挡住了光线,随之那低沉又充满魅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独孤寒看到她了。 纳兰惜诺缓缓抬头,倚靠在身后椅子的靠背上,完全沒有任何情绪波动地看着独孤寒。 “对不起,冒昧了,忘记你已经失忆了。”独孤寒苦笑着,眼底划过浓浓的悲伤,脸色有些苍白,看來最近不是过得很好。 “我沒有失忆。”纳兰惜诺依旧保持着那个悠闲的姿势,波澜不惊地吐出这几个字。 独孤寒猛然对上纳兰惜诺的眼睛,眼眸里不仅有着喜悦,还有着不解,不解她为什么要装失忆,不解她为什么告诉自己,但是眸子里的生气勃勃,还是证明了他打从心底的开心。 “这么说你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独孤寒让自己平静下來,纳兰惜诺,怕是又有什么打算吧。 “是的。”纳兰惜诺大方地承认着,背部稍稍离开了靠背的地方,手里把玩着刚刚只盛了一点点酒的玉杯。 独孤寒沒有说话,只是那么认真地看着她,然后优雅地坐在了纳兰惜诺的对面,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两个人谁也沒有开口,就这么坐着,时间悄然离去,就这么过了一刻钟。 “不问我为什么装作失忆?”纳兰惜诺努力保持着自己面对任何对手时的沉稳和冷静,还有那种胜券在握的气势,努力地忽略掉自己对独孤寒的亏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似乎能够知道一些。”独孤寒语气虽然冷硬,但是眸光却是深情款款,人的眼睛,是从來不会欺骗一个人的,更何况他自从那次让纳兰惜诺跟他走之后,便再也沒有打算掩饰这感情。 得知她装失忆的一瞬间有些不解,可是坐下來一想,似乎懂了些,纳兰惜诺做的事情,永远只是为了一个人,南宫瑾。虽然认清楚这件事情让心难以忍受的痛,可是,终究是事实。纳兰惜诺潜伏在联想国,装作失忆,一切,都是为了南宫瑾,这是无庸置疑的。 “是吗?”纳兰惜诺淡淡一笑,拿起旁边的酒壶,为独孤寒斟了一杯酒,递到他跟前。 “你要说的是什么?”独孤寒压住心底的疼痛,接过她递过來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过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你迟迟不回国的原因?”纳兰惜诺把自己的酒杯递过去,独孤寒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地给她斟满了杯子。 “好奇这个?”独孤寒淡淡地问道。 “嗯,很好奇。”纳兰惜诺把酒杯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好辣。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不知道。”纳兰惜诺老实回答道。 独孤寒一怔,那她还这么直接找他?现在的纳兰惜诺,更加的难懂了。 “我说我只是留在这里游玩几天,你相信吗?”独孤寒突然勾起嘴角笑着说道。 “你自己相信吗?”纳兰惜诺也笑道,仿佛是两个老朋友在聊什么家常般得气氛,配上他们聊天的话題,实在是有些诡异。 “沒关系,你不说也沒关系,我会查出來的。”纳兰惜诺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现在差不多了,挽月应该看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挽月冲出來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挽月不会那么冲动,对付两个比她强太多的人。 “为何如此执着,我留在这里,对你要做的事情有影响吗?”她潜伏在联想国,不就是为了对付联想国吗?自己既不会帮联想国,也不会阻止她,应该对她沒有任何影响才对。 “做事应该万无一失。”纳兰惜诺淡淡吐出这句话,便迈步离开了。 她说的万无一失,是自己也在她的防范范围之内,这不是很正常吗?自己为什么会感觉都爱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呢? 办完这件事,纳兰惜诺便向往常一样去了校场,自己的分内之事,还是要做好。 这边,皇宫内。 “主上,请一定要严加防范纳兰惜诺。”挽月一脸以死相谏的摸样,跪在皇甫凌的面前不肯起來。 皇甫凌坐在靠椅上,一脸的的悠然,“我说过了,惜诺只是在帮我查独孤寒的行动,你不要太针对惜诺了。”皇甫凌何尝不知道挽月一直就不喜欢纳兰惜诺,曾经是,纳兰惜诺失忆后依旧是。 “主上,我明明看见了纳兰惜诺和独孤寒在一桌聊天,气氛十分融洽。”挽月有些着急。 “你跟踪惜诺?”皇甫凌皱着眉,有些不快地说道,虽然挽月都是为了他,但是他不喜欢她这样跟踪和怀疑纳兰惜诺。 “是,属下……”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皇甫凌语气淡然,或许只有和纳兰惜诺说话的时候,才会扬起微笑,扬起真心的微笑。 “主上!就算是要赐挽月的罪挽月也要说。即使是查独孤寒的行动,也沒有必要同桌聊天不是吗?况且纳兰惜诺失忆了根本就不认识独孤寒,为何能那么融洽的相处?”挽月心急如焚地把自己的想法完全说了出來,言下之意,纳兰惜诺很可能沒有失忆。 “这不可能……”皇甫凌有些动摇,但是如果她真的沒有失忆,这半年來怎么能够伪装得这么好,不可能的…… “主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千万请主上留意啊!” “我知道了,我会派人观察她的,你也多多留意她吧。”皇甫凌心中有些紊乱,他打从心里不想相信,但是挽月说得的确有道理,反正查看一下也沒有什么,只是为了确定而已。 “是!属下遵命!”皇甫凌选择相信她的话,这样挽月打从心里开心,也发誓一定要找出纳兰惜诺的破绽,纳兰惜诺是个危险的人。 每次做完一个小误导后,纳兰惜诺就要和南宫瑾停止见面一段时间,纳兰惜诺认真地每天去校场训练精兵,而南宫瑾则戴上人皮面具在城内城郊晃悠,熟悉地形地势,熟悉布局。 几日跟踪调查下來,皇甫凌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纳兰惜诺手里提着他的属下,怒气冲冲的來到了他的宫殿。 “叭!”纳兰惜诺毫不留情地把被自己点了软穴的人扔在了地上,“皇甫凌,我沒认错的话,他是你的死士之一吧?”纳兰惜诺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有一股淡淡的杀气在里面,当然不是要杀皇甫凌,而是他的这个死士。 皇甫凌脸色瞬间一僵,这人是他派去调查纳兰惜诺的人之一,想不到居然被纳兰惜诺发现了,他怎么就忘记了,纳兰惜诺的本事? “我当你是默认了!”纳兰惜诺说着,毫不留情地踢了那人一脚,“你说吧,你是什么意思?” “惜诺……”皇甫凌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况且派人查她本來就是事实。 “不要叫那么亲密。”纳兰惜诺的脚从那人的身上拿开,然后坐在了凳子上,“皇甫凌,这是好朋友会做的事情吗?我想得到一个解释。” “我,是因为听到挽月说你和独孤寒见面,所以……” “所以就怀疑我在和独孤寒勾结吗?”纳兰惜诺一副收到了很大的伤害一样的表情,“我信任你皇甫凌,好朋友间的相互信任就是这样体现的吗?仅仅因为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这样对待我?我不是不能被跟踪,因为我光明正大!但是你这样做的方式真的很让人心寒,我们是好朋友,是你自己说的,我也一直以为我们这半年來是互相信任的好兄弟,可是你如今却用这用方式对待我,真的很寒心,皇甫凌,我们的友情,到此结束吧。”纳兰惜诺板着脸说完,就准备站起身离开。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实在不是她的风格,不过为了演戏演得更逼真,为了让皇甫凌心中的愧疚感更浓厚一些,纳兰惜诺还是罗嗦了很多废话。 “惜诺!”皇甫凌一着急,伸手拉住了纳兰惜诺的手腕,在看到回过头的纳兰惜诺满是失望的眼神后,讪讪地放下了手。 “我甚至开始怀里,我们以前真的是至交吗?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地怀疑我。”纳兰惜诺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开了。 “啊!”皇甫凌气愤地一脚踢翻了板凳,事情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第四十二章:嫁祸计谋4 纳兰惜诺已经两天沒有來找过皇甫凌了,皇甫凌也沒有脸面去主动找纳兰惜诺。(小说文学网)她要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站在她的角度,如果以前真的是至交,怎么会轻易怀疑?这样子防范着她,一定是以前有过什么过节才是……她失忆后什么都不记得,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帮助着自己,遭到这样平白无故的怀疑,会伤心会生气会失望,完全是正常的。 傍晚,纳兰惜诺训练完精兵,朝将军府走去,走到将军府墙边的一个角落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你怎么在这里?”纳兰惜诺淡淡地问道,瞬间就能知道,眼前的人是独孤寒。 “來找你的。”独孤寒顿了片刻,说道。 “有事?” 独孤寒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吗?”苦笑里带着点嘲笑,是对自己的嘲笑,明明早就决定放开了不是吗?玉佩碎的那一刻,心不也跟随着碎了吗?为什么还这么不知廉耻地找上门來?是舍不得吧,舍不得看不见她的一颦一笑。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闲聊可以讲。”纳兰惜诺埋着头,独孤寒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纳兰惜诺也不想让他看清,最不想伤害他,却不得不伤害,感情上,既然不爱,就不该给他任何希望,这样的痛苦,也会短一些吧? 心头一窒,独孤寒冷然苦笑,自己是來找屈辱的吗? “南宫瑾,现在怎么样了?”独孤寒转移话題,问道。 纳兰惜诺神色一敛,心中立马树起防备,“为什么想到问我这个?” 独孤寒微微转了个身,整个人靠在了墙壁上,“你在联想国待这么久,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沒有和南宫瑾待在一起,难道他还沒有从医仙岛回來?”南宫瑾去了医仙岛治病,大家都是知道的。 “是。”纳兰惜诺缓了一口气,淡淡应道。 “所以你才在这里为他对付联想国?” “是。” “因为在酒楼偶然遇见过以为气质和南宫瑾很相似的人,所以才想起问问你南宫瑾的情况。”独孤寒突然道。 “是吗?”纳兰惜诺也沒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不能让独孤寒察觉到什么。 “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独孤寒叹了一口气,知道两个人也聊不下去什么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徒增尴尬呢。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朝将军府大门走去,心里一直暗暗庆幸,幸好独孤寒沒有发现,至少,在大婚前,不能让独孤寒发现。 “禀主上,纳兰惜诺再次和独孤寒见面了,你查到什么沒有?”挽月觉得很遗憾,自己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独孤寒离开,根本沒有机会听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既然皇甫凌在派人查纳兰惜诺,那么肯定有结果了,这么几日來的查探,应该有进展了。 皇甫凌只是坐在主座上,一言不发,脸色有些难看。 “是查到什么了吗?”挽月以为是皇甫凌查到了什么,对纳兰惜诺的行为很难过,才一副不好的表情,“主上沒有必要为那种人难过。”挽月不想看他皱眉。 “那种人?是哪种人?”皇甫凌面色冷然,眼里也仅是凌厉,让挽月不禁有些害怕。 “主,主上不是查到了吗?”挽月有些疑惑地问道。 “查什么?纳兰惜诺?”皇甫凌因为这件事情和纳兰惜诺变得这样,心情完全黑色,对挽月更是恨到极致,“挽月,我知道你不喜欢纳兰惜诺,但是以后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说些这样的话,要不是看在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我才饶你一命,赶紧退下吧,以后沒有我的召见,不要來见我了,我不想看见你。”皇甫凌冷然道,其实凭借往日皇甫凌的冷静和镇民的心思,不一定看不透纳兰惜诺,只是因为这个人是纳兰惜诺,事情和纳兰惜诺有关他,他才这么相信,这么主观地來判断。 “主上?你在说什么?纳兰惜诺真的是圣金国的奸细啊!你一定要相信!”挽月急呼道,她不在乎自己的下场,她只在乎皇甫凌,她不能让他受伤。 “不要再说了!”皇甫凌吼了出來,纳兰惜诺之前那眼神他不曾忘记,“挽月,我实在沒有想到有一天你会向我撒谎,所以才相信了你,现在,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挽月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心一意效力的主上,不信任她了?因为一个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她一定会杀了了她的!挽月在心底发誓,皇甫凌不相信,但是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会找出证据來的! “请主上务必小心,属下,告退。”退出去的那瞬间,挽月痴恋地看了一眼皇甫凌,眼角滑落了一颗被她自己忽略的眼泪。 纳兰惜诺一人无聊地走在御花园里,既然是培养感情,她怎么着都要來宫里主动找挽月一次,现在她封为了公主,在宫里也有一处宫殿的。 迎面走过來一位趾高气扬的女人,身后还跟了几个宫女,应该不是公主就是妃子,纳兰惜诺侧身站在路旁,微微低着头,等着她经过了,自己再走。 “什么人,居然随便在宫里出入,见了我还不下跪请安!”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这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很让人火大。 纳兰惜诺不讨厌目中无人的人,只要她有这个资本和能力,显然,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沒有这个资本,居然再她的面前叫嚣? “请问你是?”纳兰惜诺抬眼,语气冷淡地问道,眼里的眸光也是完全瞧不起的神情。首先,她本來就不认识她,其次,这样问必然会让娇小姐大发雷霆。 “你!大胆!居然不知道本公主!”皇甫沁大呼小叫地指着纳兰惜诺,完全沒有公、公主的样子。 “大胆,这是三公主,还不快请安!”身后的其中一个宫女也开始吼道。 纳兰惜诺有些头疼,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吼“大胆”这个词?她本來就很大胆的,她们是吼对了。 “末将纳兰惜诺见过三公主。”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眼里的不屑,是毫不掩饰地表露了出來,原來她就是三公主皇甫沁,不是传言联想国三公主是美貌倾城的,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只能算是长得比普通人稍好,不过这一点点的好,也被她趾高气扬的模样给毁了。这人,不过是被华美的衣服和精贵的饰品给装饰起來的,还不如皇甫凌一个男的好看,大概和皇甫凌不同母吧。 “纳兰惜诺?你就是纳兰惜诺?”皇甫沁看到纳兰惜诺不屑的眼神,本想发作,却突然听到他自称纳兰惜诺。 “正是末将。”纳兰惜诺冷淡地回答道,昂首挺胸。 “父皇及其重视的人才就是你?”皇甫凌一副瞧不起他的摸样,“幸好你先选了挽月,不然到时候父皇让我嫁给你,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么矮的男人也是男人……”说着皇甫沁给了纳兰惜诺一个白眼。 纳兰惜诺不怒也不气,反而扬起了一个极小幅度的微笑,虽然面色已经冰冷到不行。 “末将也很庆幸,多亏有了挽月的存在,让末将能够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成亲的日子到來,要是公主的话,恐怕末将实难消受公主的脾气。” “你……” “对了,公主,”纳兰惜诺的眼眸淡淡瞥过皇甫沁身后的假山,眼底闪过一丝邪恶和冰冷,“末将虽然不高,却还是能够看清楚公主身后的东西。”说完转身,经过皇甫沁,朝挽月的宫殿走去。 “东西?什么东西?”皇甫沁对纳兰惜诺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朝后望了一眼,瞬间尖叫起來,一条小花蛇正探着脑袋,朝皇甫沁吐着蛇信子。 “啊!!來人啊,蛇!”皇甫沁胡乱大叫着,身旁的宫女都有些畏惧蛇,不敢上前,“纳兰惜诺!你给我回來赶走这条蛇!” 纳兰惜诺怎会听皇甫沁在身后的嚷嚷,还使用功力让那蛇朝皇甫沁追去。 “救命啊!!”身后皇甫沁的叫声,响彻了整个皇宫,听到陆续有侍卫朝皇甫沁的方向跑去,纳兰惜诺摇摇头,真是不好玩,要是那条蛇有毒就好了。 纳兰惜诺來到挽月的宫殿的时候,挽月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一名宫女守在一边,挽月见纳兰惜诺,眼里满是仇恨,纳兰惜诺不禁一怔,任务这么快就成功了?本來还有第三个计划的,看來那个计划沒有用武之地了,挽月已经失去皇甫凌的信任了。 “你先下去。”纳兰惜诺看着一边的宫女,说道。 那名宫女看了一眼挽月,得到挽月的默认,悄然退了下去。 “挽月公主也会这么安静地坐在这里?还真像深闺在阁的公主。”纳兰惜诺一副什么事都沒有发生的淡然表情说道,然后坐在了挽月对面的那石凳上。 “纳兰惜诺,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被拆穿的!”一向畏惧纳兰惜诺的挽月,这个时候也不理智了,也不管这样吼出來合不合时机。 第四十三章:嫁祸计谋5 第四十四章:嫁祸计谋6 “为什么?”皇甫凌眼眸里的痛苦,即使映在了纳兰惜诺的明眸里,也沒有办法引起她的悲伤,有的只有歉意,丝丝歉意,对于这段时间相信她的歉意,因为之前皇甫凌对她和南宫瑾作为,凭借纳兰惜诺的性子,这丝丝歉意已经是奇迹了。(小说文学网) “我从來沒有觉得,我做一件事情,要为谁交代什么。”纳兰惜诺冷然道,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让人对她满是气恨,却不知如何对付她。 “这果然是纳兰惜诺的性格。”皇甫凌感叹道,“这么说,失忆是骗人的?” “不是。”这是纳兰惜诺对他撒的最后一个谎了,如果说自己沒有失忆,那么皇甫凌必然会将这件事联想到洛天国去。 皇甫凌沒有丝毫怀疑地相信了,因为他沒有想到纳兰惜诺这个时候还会再骗他,“那你为什么……” “我说了沒有原因。” 这样皇甫凌怎么办?无奈地看着纳兰惜诺,真的拿她沒有办法。 纳兰惜诺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过去纵身跳了下去。 皇甫凌赶紧冲到悬崖旁,只能看到白雾迷茫的景象,崩溃般的,皇甫凌完全沒有形象地瘫坐在地上,为什么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自己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为何來承受这一切的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回想起之前挽月一脸坚定地说着纳兰惜诺在和独孤寒串通着什么,那么,纳兰惜诺成为圣金国的奸细了吗?什么时候,在他完全沒有察觉的情况下,变成了圣金国的奸细? 圣金国!皇甫凌咬咬牙,这个仇,他皇甫凌一定会报的! 随时在悬崖中间的一个崖洞里待命的南宫瑾,见纳兰惜诺飞下來的影子,赶紧冲出去,拦住她纤细的腰,朝下飞了去,稳稳落地。 “搞定!”简单两个字,满满的开心。 南宫瑾抱住她,顺势就吻了上去。 “我们可以回去好好在一起了。”纳兰惜诺打从心底地开心,虽然从來习惯于四处游走的生活,但是这一年沒有南宫瑾的日子,真的不开心。 “嗯,不过我们还得再等等,等到皇甫松下葬。”南宫瑾说道。 “为什么要等到下葬之后?”纳兰惜诺不是很理解。 “这段时间我也一直沒有停下对驭兽术秘籍的寻找,问了一些出宫的老太监,听说驭兽术一直存在联想国的宝库里,但是驭兽之术一直沒有人练成,野心大的人很多,但是屡屡不成功,后來联想国的皇室就放弃了,但是却也不能让这本秘籍落到别人或者是其他国家的手里,一旦谁人练成,将会是对他们产生危害,所以皇甫松曾经下过命令,待他死后,要用那么秘籍合葬,所以我们邀等到他下葬后,再去盗墓。”南宫瑾耐心地解释着,对于他的夫人,他可是有无止境耐心的。 “盗墓?”纳兰惜诺眼里放光,这件事情简直是太小儿科了,她受过很多这方面的训练,也实战过很多次。因为只有古人才会有陪葬的绝世宝贝,所以他们以前盗的墓都是古代的,所以这皇甫松的墓地,应该大同小异,差不了多少吧。 “怎么?”南宫瑾有些好奇,纳兰惜诺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跟着你夫人,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可是小儿科的事情!”纳兰惜诺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地说道,南宫瑾尔康喜欢她这副表情了。 “这么厉害,我的夫人是全才啊!”南宫瑾故意夸张地附和道,不过心底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真该庆幸遇上了我。”纳兰惜诺得意地说道。 “是,我捡到了一个宝贝,绝世的宝贝。”南宫瑾笑道,在她脸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国主被刺杀,联想国内一片骚动,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刺杀国主?人心惶惶,各自讨论着缘由,有说是别国派來的刺客,有说是两位皇子夺位的而杀害了国主,众说纷纭,百姓聊得越來越起劲,以至于快要忘记了死的人可是自己国家的国主。 皇甫沁跪在灵前,哭个不停,而皇甫凌和皇甫辰只是静静地跪在一边,表情都有些悲痛。 皇甫松是极其疼爱这个女儿的,不然也不会养成皇甫沁目中无人的性子,皇甫沁对皇甫松感情自然也是很深,虽然平时冲着他大吼大叫,提一些不可理喻的要求,可是至少最后皇甫松都是妥协了的,如此疼爱得自己父皇就这么突然离世,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自从得知杀害皇甫松的人是纳兰惜诺之后,皇甫沁连带皇甫凌都沒有理,一直在说他引狼入室。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亲手杀了那个纳兰惜诺。”皇甫沁想到那个矮小又一脸漠然的纳兰惜诺,居然杀了自己的父皇,就觉得气不打一处來。 “不用做梦了,你的三脚猫功夫,怎么是他的对手?”皇甫辰讽刺道,皇甫沁的武功的确是三脚猫,连房顶都飞不上去,还算是什么武功? “放心,我会踏平圣金国的。”皇甫凌冷冷地开口道,皇甫凌的实力,虽然表面上都沒有说,但是皇甫沁是知道的,她的二哥比大哥强太多,虽然很想寄希望于二哥的身上,可是那个纳兰惜诺是他的至交,即使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二哥会对兄弟如此之信任,但二哥对纳兰惜诺好是事实,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任。 “不止圣金国,还有纳兰惜诺。”皇甫沁急忙提醒道,她不想他的哥哥现在还在心软,那不是她了解的皇甫凌啊! “她已经跳下悬崖的,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死,但是估计找到她的机会很小。”如果能够见到,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吧?就算她就任自己处置,皇甫凌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下得了手。 “只要他活着,就一定找得到!他不是圣金国的奸细吗?对付圣金国的时候,不怕遇不见他!遇不见的话,就说明他真的死了。”皇甫沁愤然道,那个矮子,非死不可! “待父皇入土为安,我就带兵去讨伐圣金国。”皇甫凌恨恨道。 皇甫辰沉默了半晌,然后缓缓开口,“在这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皇甫凌和皇甫沁同时朝他看去,“国,不可一日无君。” 虽然在父皇还沒入土就开始争夺皇位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皇甫辰说的对,这是现实,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已经好几日了,光靠大臣和他们两个是不行的,沒有身份的定位,做什么事情都沒有效率。 可是这个如此敏感的问題,该怎么处理,光明正大地和皇甫辰夺嫡? “可以通知明日大臣上早朝,皇兄你们两人同时参加,让大臣们來决定谁是下一任国主,你们谁的呼声高,谁就当国主。”这个时候的皇甫沁那娇蛮的性子似乎收敛了,在这个时候也体现了她应有的智慧,毕竟她一直受宠,两位哥哥也比较疼她,不会对她怎么样,自己提的这个不算过分的提议,应该不会被否认。 “好。”两人同时应道。 皇甫凌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皇甫松的棺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夺国主之位,明日,无论如何,势必要成为新一任国主! 皇家之中,兄弟本來就沒有什么情谊,毕竟从小就被教育皇宫内,强者生存,输家,不是不能当国主,而是输掉性命。 所以从小,皇甫辰在自己眼里就不是一个哥哥,而是敌人,明日一决胜负,只能胜,不能败。倘若支持的大臣多,那么理所当然,他会“仁慈”地让皇甫辰终身监禁,只要保证他不做乱,他可以留住他的命,如果意外地支持者少,那也就只能怪皇甫辰命该绝,他会以武力解决。 对皇甫凌而言,非成为国王不可。一则,只有成为国主,才能保住自己的姓名,虽然凭自己的死士和武功,他也许可以逃于一死,但是那样苟且生活有何意义?二则,皇甫辰能力有限,一个国家只有领导者有着绝对的能力,才能越來越好,才能变得强大,不被随意践踏,作为对国民的责任和对父皇的承诺,他也一定要成为国主,带领着国家好好发展。最后一点,皇甫凌,血液里天生留着王者的霸道和**,他想成为王,想站在最高处,统领天下,那是他的梦,他的野心! 面向皇甫松的棺木,皇甫凌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父皇,他,皇甫凌,将会用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成为一国之主,在您灵魂未安时,让朝廷打乱,实在不孝,但是为了长久安定,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最后伤害了皇甫辰,也请原谅,毕竟,一山不容二虎,皇家里的人,都会懂的。血亲,在皇家根本沒有任何立足之地,这是远古法则,他,也沒有办法改变,这也是生在皇家的悲哀。 明天之后,又会是一个新的联想国了吧? 不过放心,他皇甫凌一定会用毕生精力,让联想国永远昌盛,他,还将会统一洛天大陆! 第四十五章:国主之位 第四十六章:乡村生活1 “你怎么确认那里民风淳朴?”不轻易相信,总是高度提防,这是纳兰惜诺血液里的特质。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带着你冒险。”南宫瑾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对了,你把人皮面具暂时摘下來吧,在这段时间里,让我们好好地过最平常的生活。 纳兰惜诺懂南宫瑾的意思,轻轻地摘下了人皮面具,好好收着。 “到了。”不一会儿,南宫瑾停下马。 纳兰惜诺观察着眼前的景象,这个村子很小,大概只有六七户人家,农田里有着稀疏的几个影子在劳作着,有两三个小孩在跑闹着,两三个妇人凑在一起聊着天,很和谐的画面,这里的人,都是与世无争的吧? “在这里,放下我们两个所有的暂时收住我们所有的棱角,收敛住我们眼底的冷漠和嗜血,尽量多的,用真心來笑,可以吗?”南宫瑾温暖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纳兰惜诺耳侧响起,他想要和她过一段这样的日子,成为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我尽力。”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她只有尽力,因为她从來沒有那样生活过,这对她來说,也是一个挑战。 “在这里好好当我的贤惠的夫人,知道吗?”南宫瑾扬起嘴角,他已经收住了他的锋芒毕露,作一个普通的人。 “贤惠?”纳兰惜诺皱眉,“我依照自己來生活。”贤惠的定义是什么?什么都听他的吗?那她可做不到。 “好好,那我做贤惠的夫君,这样总可以了吧。”南宫瑾眼眸里带着宠溺,笑道,还伸手揉了揉纳兰惜诺的脑袋,纳兰惜诺微微一怔,然后也任他去了。 两个人穿的衣服就是极其平民甚至有些粗糙的,可是看起來真的是很幸福的。 “你们是谁?”一个大约七岁大的小男孩突然窜到两个人的面前,一脸好奇地打量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立马板起脸,一脸防备地看着那个小孩子,南宫瑾赶紧握住纳兰惜诺的手,然后把唇凑到纳兰惜诺耳旁,“记得我刚刚说的话,用心去面对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不可能伤害你,就算真的要伤害你,凭你的功夫,短时间内还不能阻挡吗?” 听着南宫瑾的话,纳兰惜诺渐渐放柔了脸部的表情。 南宫瑾从马背上跳下來,弓着腰看着那小男孩,笑道:“你好啊小朋友,我是这个新來这个村子的人,以后好好相处哦。” “你们就是那个新房子的人?”小男孩微微抬头,看着南宫瑾,眼前这个大哥哥长得好好看,而且好有男子气概的感觉,自己以后也要成为大哥哥那样的人。 “是啊。”南宫瑾和蔼地回答道,和这里的人相处,要比外面的人相处來得容易得多。他之前就命令何先他们在这里简单搭建了一间小房子,里面准备了米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哇,大哥哥,你的妻子长得好漂亮啊!”在小孩子的眼里,只有漂亮这样的形容词,“像仙女一样呢!”仙女,就是他们心目中最最漂亮的人,那仙女也就是这位姐姐一般漂亮了吧…… “是啊,羡慕吧。”南宫瑾双手叉腰,一副自豪的表情,那动作是故意学习乡人的,看起來有些滑稽。 “哥哥你们叫什么名字呢?我是小狗子。”小狗子睁大了眼睛,问道。 “我是李虎,我的妻子叫赵花……” “咳咳……”一向淡定如纳兰惜诺,杀人都不眨眼的纳兰惜诺,因为南宫瑾的自我介绍,硬是被口水给狠狠呛到了。 “夫人你沒事吧?”南宫瑾赶紧凑过來,仰着头看着马上的纳兰惜诺。 “咳咳,沒事……”纳兰惜诺摆摆手,脸都呛得有点红了。 “虎子哥哥,你赶快带着花儿姐姐回去休息吧。”小狗子一副懂事的样子说道,可是纳兰惜诺听到他的称呼,忍不住又咳了起來……花儿…… “你说得对,小狗子赶快回家吧,等我们安顿好了找你玩。”南宫瑾说着便牵着马朝他们的房屋走去,那副画面特别美好,一人牵着马慢慢走着,马上坐着一名绝色的女子,虽然,她在咳个不停。 “我扶着你。”纳兰惜诺准备下马的时候,南宫瑾伸出手说道。 好吧,既然他想做体贴丈夫,自己就如他的愿,现在自己要努力不做纳兰惜诺。 “你想的什么鬼名字,那么难听!”纳兰惜诺咳嗽稍微好了些,就开始抱怨着,这名字她听着有顿时想晕过去的冲动。 “有什么不好吗?乡村又平民,我觉得挺好,这么体会过一次不是很好吗?”其实南宫瑾根本就还沒有想两个人的化名,在听到小狗子的自我介绍后,他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么两个名字,赵李,是两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姓了,而那个虎,南宫瑾觉得还挺适合年轻村民的,至于那个花,女人的最普通的名字,大概就是这个吧? “那个花真的俗死了,我都不敢听。”纳兰惜诺真的沒有办法适应南宫瑾突然变得这么乡村,太难想象了,花?花!!还花儿!要疯了…… “挺好听的啊,你就像花一样娇艳。”南宫瑾笑道。 “你从哪学來的这话的?”纳兰惜诺觉得自己真坚强,居然还沒有晕过去。 “我自己想的啊……”南宫瑾还一脸自豪的模样,“惜诺,你有沒有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像平常夫妇?我好喜欢这种感觉。” 南宫瑾一煽情,纳兰惜诺刚刚的小怒火就被浇了下去。 沒有理他,自己径直走进了属于他们这段时间的小房屋。真的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厨房。摆设及其简单,卧室只有一个柜子和一张床,厨房有一个米缸,一个水缸,还有一个灶,一口锅等一系列做饭的用具。 “这个……是要我们自己做饭?”纳兰惜诺指着那一堆用具,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对啊!”一脸兴奋的南宫瑾回答道,“我全部都准备好了的,体验民间生活怎么能不煮饭嘛。” “你煮饭吗?”纳兰惜诺觉得自己不用故意放下平常的自己,面对这样的南宫瑾,也会不自觉变成现在这样,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人一般,在他面前,她愿意这样,他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不会。”南宫瑾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不是都是女人做的吗?” “我做?”纳兰惜诺用自己的纤纤细指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戏里都是这么唱的啊,夫人呢就在家做饭,我出去劳作。”南宫瑾想象着平日里看的戏曲里的生活。 “你觉得我会做饭吗?”纳兰惜诺有些无语地看着南宫瑾。 “却是很难想象夫人拿着锅铲炒菜的模样……”南宫瑾用手托着下巴,认真地在想着什么,大概是在幻想纳兰惜诺煮饭的样子吧。 “我沒有碰过锅铲。”纳兰惜诺老实地回答着,不管是在24世纪还是在现在,她都从來沒有过过平凡人的生活,怎么可能会懂得如何做饭,让她煮饭,还不如去打猎來的快。 “我们一起试试吧,总会慢慢学会的。”南宫瑾说着,兴致勃勃地挽起了衣袖,拿起了铲子。 “菜都沒有你炒什么呢?”纳兰惜诺看着空空的锅,问道。 “对啊!何先他们好像有准备蔬菜,说是种在门前的,直接摘就好了。”南宫瑾说完就走出去,连根拔起扯了两棵大白菜。 “这么脏,好像要洗洗。”说着又从水缸里舀起水捣鼓了半天。回想起以前自己吃的是一片一片的,所以很聪明地一片一片地摘了下來。 然后,两个人开始发呆,平时吃的白菜,盘里里面的液体是水还是油呢,水的话,菜里面明明是有油珠的,油的话,南宫瑾拿起油桶,这油这么浓,自己吃的好像不是这个样子,那是不是两样都要呢? 于是乎,南宫瑾倒了油,又倒了水,然后就是起火的问題,篝火搭得挺多,灶火还沒有试过,于是把柴火塞进灶里,点了一根柴火放进去,等着燃烧。 纳兰惜诺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南宫瑾忙來忙去的样子,突然很想笑,这样的生活似乎还不错。 对着那灶火捣鼓了半天,南宫瑾脸上成功染上了黑渍,看起來特别滑稽。 “不要一直在边上笑,过來帮忙。”南宫瑾看着火一直起不來,有些气恼。 “笨蛋,点篝火的时候,不是要中间空着吗,这个也应该是一样的道理,看。”纳兰惜诺一边说着,一边架着灶里的木柴,保持中间的空心,火慢慢地烧得旺了起來。 锅里的油和水也开始了反应,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 “哎哟!”南宫瑾被跳起來的油给溅到了,惊呼了一声。 “快出去!”纳兰惜诺拉着南宫瑾跑了出去,这怎么得了,炒个菜这么恐怖? 油怎么能和水混在一起,这些高智商的家伙们。 两个人刚在屋外呼吸了一会新鲜空气,就看见锅里居然冒起了火?! 一时惊慌失措,南宫瑾直接抱起水缸,把水全部泼了过去,然后锅里的火沒了,灶炉里的火也灭了,滴答滴啦的水声,衬托着此刻的安静,狼狈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十七章:乡村生活2 第四十八章:乡村生活3 郑岩在一旁完全惊呆了,女人怎么就这么轻易地下田地里了? “虎弟你怎么就这么让弟妹下田地了?”郑岩忍不住问道。【小说文学网】 “嗯?有什么不可以吗?”这话绝对沒有那种挑衅的语气,纯粹是南宫瑾发自内心问的。 “呃?”郑岩显然沒有办法从南宫瑾的话里立马反应过來,“女人怎么能下田?”郑岩决定说得明白一点,更何况曾经还是大家闺秀的弟妹?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南宫瑾话里带着自豪,期待地看着纳兰惜诺提起那锄头。 果然,还是捣鼓不顺…… 于是乎这把普通的锄头,难倒了这两个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看吧,不是那么容易吧。”南宫瑾嬉笑道。 纳兰惜诺皱眉,然后把锄头的杆子朝南宫瑾那边扔去,主要是锄头不好控制,下土的时候老是会歪,要不然只有用内力控制。 “对了郑大哥,除了下田,还有什么事情是平日里长做的呢?”南宫瑾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体验一遍。 “劈柴,挑水,去集市采购等等。”郑岩想了想说道,平日里的杂事太多了,一时也想不起什么。 南宫瑾暗自决定都去试试,除了集市采购。 第二日,两个人开始正是体验普通农户夫妇的生活,吃过两个人一起准备的早餐,南宫瑾挑水,纳兰惜诺就跟子啊旁边给他哼歌听。 “夫人果然是全才,歌唱得这么好听。”南宫瑾轻松地挑着水,这是他第一次听纳兰惜诺唱歌呢。 “想听笛子吗?”纳兰惜诺突然问道。 “你也会?”南宫瑾一脸惊讶道,他的惜诺,到底不会什么? “嗯。”一脸得意地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在医仙谷得到的短玉笛,把自己平日里学的驭兽的音律给吹了出來,只要不用内力,这就只是普通的曲子,沒有任何作用,因为纳兰惜诺觉得这旋律还挺好听,便想给南宫瑾听听。 回到两个人的小家,南宫瑾开始劈柴,而纳兰惜诺便开始洗两个人换下來的衣服。 “我第一次劈柴。”南宫瑾拿起手里的斧头,说道。 “我第一次洗衣服。”纳兰惜诺手里抱着衣服说道,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兴致勃勃地开始两个人的劳作。 劈柴对于习武的南宫瑾來说还是挺简单的,一个人劈得不亦乐乎,而纳兰惜诺这边就头疼了,衣服根本理不整齐,不知从何下手。 在郑大嫂家接的敲衣棒,纳兰惜诺敲第一棒得时候就给敲断了,待会都不知道如何给郑大嫂交代,估计只得说是南宫瑾弄坏了,不然那么结实的敲衣棒说是纳兰惜诺弄坏的,估计会把郑大嫂给吓到…… 无奈,纳兰惜诺只得用现代的方法,用两手搓,但是古代的衣服太繁复了,让她很头疼。 南宫瑾偶尔回头看着一脸狼狈的纳兰惜诺,不禁失笑,道:“看來老天真的是糊涂了,怎么就把你生成女人了。” “……”伶牙俐齿的纳兰惜诺在这一刻沉默了,然后站起身,抢过了南宫瑾手里的斧头,一把把南宫瑾给推开,自己开始劈柴。 南宫瑾无言地对着她笑笑,容纳后无奈地转身,开始捣鼓狼狈的衣服,其实他也沒有洗过衣服,可是谁让夫人是老大呢,她不会,只好自己來了…… 幸好村民们都在忙着自家的事情,不然要是看到这副诡异的画面,会消化不了的…… 妻子举着重重的斧头劈着柴,丈夫在一边洗着衣服……怎么看怎么诡异…… 中午两个人忙活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弄好了一荤一素的简单家常,那个味道,真的不敢恭维,不过两人都是经历过苦日子的人,便也都沒有嫌弃地吃得光光的,况且是两个人亲手弄的,吃起來是甜的。 “我们要不要也试着种一小块地?”南宫瑾吃完饭后兴致盎然地问道。 “锄头都不会使的人,要种地?”纳兰惜诺不假思索地回了他一个白眼。 “我们可以用小的锄头,以后有空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回來看看我们的菜有沒有长大。”南宫瑾特别执着于这样的生活,所以有机会,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体验一遍,出去之后,这样的幸福又离他们很遥远了。 “那我们去买种子?”纳兰惜诺怎么会不了解南宫瑾,听他这么坚持也就沒有再说什么。 “现在就出发吧,到了集市的时候,再带上面具。”不然这样的绝色肯定会引起骚动,而且他也不愿意纳兰惜诺的美被别人看了去。 在这里,两个人连门也不用关,就可以直接出去。 “虎子哥哥你们要去哪里?”小狗子这个时候和几个小孩子跑了过來,问道。 “我们去买菜种子。”南宫瑾笑道。 “种子?孙爷爷家有很多的,大家都是在那里买的,特别便宜,比集市上便宜呢。”小狗子眼睛闪亮闪亮的,小孩子的眼睛都是这么漂亮的吧。 “真的?”南宫瑾一阵欣喜,可以不用出去真的是太好了,“那带我们去吧?” “嗯!”小狗子点了点头,然后在前面带路,其他的小孩子也跟着他们走着。 “花儿姐姐你会不会踢毽子啊,待会陪我们踢毽子好不好,就我们两个女孩子,都不怎么好玩。”路上,小花一脸期待的看着纳兰惜诺。 “我不会踢啊。”纳兰惜诺从來沒有踢过毽子,她是沒有童年的人。 “那我和小梅教你!”稚嫩的童声里,满满的都是期待和兴奋。 “嗯,好。”纳兰惜诺说着,露出了一个仙女般的微笑,面对小孩子那澄澈的纯粹的眼睛,她沒有办法拒绝,也沒有办法用冰冷的心面对他们,在这里不用故意撤掉外面的自己,心会自然而然地融化,这种感觉,很不错。 “虎子哥哥,我们一起帮忙种菜,你教我们骑马好不好?”连同小狗子,一共有三个小男孩,男孩子喜欢的,就是这类刺激的玩意儿,况且骑马,一直是他们向往的。总觉得在马上奔驰,很有男子汉的感觉。 “好!”南宫瑾豪爽地答应道。 “说话算话!”小狗子仰起脸,一脸兴奋地说道。 “虎子哥一言九鼎。”南宫瑾承诺道。 “一言九鼎是什么意思?”小狗子一脸茫然地问道。 “一言九鼎,就是说话算话的意思。”南宫瑾解释着,顿了片刻,又说道:“你们都不上学堂的?” “我们这里沒有学堂,学堂好玩么?”小狗子一脸好奇地问道。 纳兰惜诺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这些孩子从來沒有学过识字,虽说在古代这个社会,学习知识为了考取功名,沒有文化不识字也可以像他们的父辈一样过得很好,可是不认识字,对孩子來说,对人生來说,始终是一种缺陷。 “学堂是习字,学习文化的,明天花儿姐姐就在大树下开个小学堂教大家写字,记得每个人准备一支细细的树枝就好了。”让他们准备纸笔那是不可能的时候,纳兰惜诺真的很想让他们识字,至少知道字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不知道这短短几日能教他们多少字,但是总是想做些什么。 南宫瑾转头给了纳兰惜诺一个微笑,像是在表扬她一般,纳兰惜诺不屑地向他扬了扬眉,她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表扬。 要到种子后,南宫瑾和纳兰惜诺,还有一群小朋友就欢欢乐乐地开始了挖坑埋种子,然后浇水,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各家各户的家长都在家里扯着嗓子叫孩子们回去吃饭了,南宫瑾才意识到已经傍晚了。 “虎子哥哥,去我们家吃晚饭吧,你们现在煮要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不要饿到了花儿姐姐。”虎子一脸认真地说道,花儿姐姐就像神仙一样漂亮,肯定不能给饿着的。 “那么心疼花儿姐姐?”南宫瑾扬起笑容,逗着小狗子。 “花儿姐姐是神仙,不能饿着。”小狗子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神仙是不吃饭的。”南宫瑾继续逗着,将來某一天,他和纳兰惜诺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能这样逗着他玩,肯定会觉得很幸福吧? “啊?”小狗子显然很吃惊,然后一脸疑惑地看着纳兰惜诺,昨天花儿姐姐不是还在自己家吃饭么…… 看着小狗子投过來的疑惑的目光,纳兰惜诺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小狗子的头,开口道:“所以说花儿姐姐不是神仙啊。” 小狗子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人怎么会长得这么漂亮,纳兰惜诺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狗子,回家吃饭了,怎么还在这里。”郑大嫂走过來,牵着小狗子的手,然后笑着和南宫瑾和纳兰惜诺打了招呼,发现他们烟囱都是冷冷的,便笑着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 “这样老是麻烦你们怎么可以呢。”纳兰惜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和你们郑大哥已经把你们当成弟弟弟妹看待了,还谈什么麻烦,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们这样的大哥大嫂就好。”郑大嫂笑呵呵地说道,这两个大户人家出生的年轻人,心地好又聪明,而且总是很谦逊有礼的样子,对人也好,她和郑岩看了几十年的人,还是能够一眼辨别人的性格的,他们特别喜欢这两个为爱情奋斗的年轻人,而且小狗子也粘他们。 “怎么会,我们很开心呢。”南宫瑾打从心底觉得温暖,本來想回答不胜荣幸之类的,又觉得和郑大嫂他们相处,就用他们那种随意的方式好了。 第四十九章:盗墓1 第五十章:盗墓2 第五十一章:盗墓3 第五十二章:盗墓4 “我们先随意进去一条看看吧。(小说文学网)”南宫瑾面色复杂地说道,总不能一直愣在这里耽误时间,干粮也会不足够的。 “嗯,也只有这样了。”纳兰惜诺说着,然后拔出何先身上的剑,在其中的一道密道前,狠狠划了两条深深的印子,做好标记,以免以后走重复了。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幸好一路上都有亮光,难度沒有那么高。 走了不过十米左右,面前便是一堵墙。 “我们走错了?”何先看着路不通,问道。 纳兰惜诺走上前去,轻轻地摸了摸那堵墙,不可能会这么简单的,在这么近的地方就用一道墙來阻隔,万一这一条是真的,那可以误导好多人。 纳兰惜诺看了看周围,除了灯台什么也沒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纳兰惜诺走到右边的那灯台下面,踮起脚,轻轻地转动着,不过转不动,那大概就是左边的这个。 完全不出所料,不过转动了下左边的灯台,那堵墙便哗地收了上去,天下的机关,不过就这么几种而已。 何先一脸崇拜地看着纳兰惜诺,他们的公主真的是太厉害了!连这个都知道! 南宫瑾则是一脸骄傲地看着她。 纳兰惜诺回给他一个骄傲的表情,然后牵着他的手,朝里面走着,不管是什么环境,两个人这么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在乎的其实。 “哎哟!”安静的密道里,突然传來何先一阵惨叫,纳兰惜诺和南宫瑾赶紧回身,朝何先走去。 “怎么了?”南宫瑾问道。 “脚,脚……”何先痛得汗水都渗出來了,坐在地上抱着脚,差点就哭出來了。 纳兰惜诺蹲下來,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何先脚上的东西,顿时失笑,这个是什么东西啊!居然是类似于扑鼠器的东西夹着何先的脚板,居然有这么小儿科的东西! “噗哈哈,只能算你倒霉了,踩到这个东西,不知道布置这个皇陵机关的人,怎么会想到在这里放一个这个夹子。”纳兰惜诺真的是沒有忍住地笑了,这是她这么多年來,见过无数次盗墓的第一次看到这么新奇的东西。 何先有些无语地拔掉脚上的机关,幸好夹住的是自己受伤的那只脚,不然的话,自己两只脚都痛,该怎么走路。 “大家走的时候都小心点。”虽然刚刚那个是小小的机关,但是这也是一个警示,不能掉以轻心。 南宫瑾一直牵着纳兰惜诺的手,紧紧的。 南宫瑾和纳兰惜诺走在前面,突然木然了。前面居然还是一条分叉路! 无奈之下,南宫瑾只得在其中一条刻上标记,然后随便选了一条路走。 “这样下去我们要找多久才能够到达啊。”何先觉得有些无力,话刚刚说完,这条路旁边又出现了一条道,不知道是该直走还是该转弯,“天哪!”看着这个的时候,何先彻底无力呼道。 纳兰惜诺也很无力,怎么这么复杂,感觉像是迷宫一样。对了,迷宫! “该不会这个密道的设计就是这样的,其实当初我们从那条道进去就是一样的结果,最后中间会有无数的岔道,这一段走错了,继续往下走,或许下一段就回到了正确的路,就像是一个迷宫,最后到达的只有一条路,但是中间有无数个拐点。”纳兰惜诺淡淡地分析道,真的是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走错了待会要倒回去,但是也要担心其中每一步,还在考验人的记忆力和方向感。 “迷宫?”南宫瑾皱着眉头,这比想象中的复杂多了,“那我们直走吧,走一步算一步。” “嗯。”纳兰惜诺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想要努力回忆清楚他们现在前进的方向,现在应该在想着北走。 “瑾,一般按照风俗,皇家的皇陵,最后棺木的安放点是在哪个方向?”纳兰惜诺试着问道,古人在这一方面特别讲究如果找着这个线索的话,估计会节省很多力量。 “坐北朝南,特别是帝王家,坐在北面,统领着整个南面,整个天下的意味。”南宫瑾凭着自己知晓的习俗,回答道。 “这样啊,那我们一直朝着北面走,应该就会找到棺木的安放点。”纳兰惜诺沉思着说道。 “夫人果然聪明。”南宫瑾笑道,在纳兰惜诺脸上飞快地印了一吻,纳兰惜诺嗔怒了他一眼,转头看霍之和何先的时候,那两个人正在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明显得是故意移开目光的,纳兰惜诺有些羞恼。 沒走多久又是一道石门,这次何先自告奋勇地去转灯台,纳兰惜诺也沒有阻止,先试试也好。 谁知道何先刚一碰到灯台,便听到唰唰唰的声音,箭支铺天盖地地朝他们射过來,四人猛然一怔,拿出了自己的兵器,开始阻挡着來箭。 纳兰惜诺一边挥动着笛子躲着箭,一边到灯台出,再次碰了一下它,箭停了下來,低着头一看,满地已经铺满了箭支。 何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负伤挡掉这么多的箭支,真的是辛苦他了。 “这里面果然好危险。”霍之看了一眼满地的箭支,感叹道。 “这个不过是最简单的机关,以后说不定还会遇到更危险的机关,到时候不要乱了阵脚。”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这些机关都是最常见的,希望后面的危险,也都是书上提过的那种类型的,这些对她來说都是小儿科而已。 南宫瑾一直沒有说话,因为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如果自己不答应上官琴鸢就好了,不贪心那本秘籍的话,就不会让纳兰惜诺面临这样的危险。 “走吧。”纳兰惜诺说道握了握南宫瑾的手,然后继续朝前走着。 联想国朝堂上,皇甫凌正在处理着正事,左相的意图谋反案件。 “如果是冤枉,那二十万大军的调动是为何用!分明就是狡辩!”皇甫凌坐在龙椅上,脸上的杀气和眼里的冷漠,都预示着左相沒有什么好下场。 “听旨!左相意图谋反,罪不可赦,故押送大牢,十日后问斩,至于左相的家人,本该诛九族,但是朕念及到所谓以仁治国,家人都是无辜的,但是为了防止日后逆反,故全部押送边疆,终生不得回国。”皇甫凌说完,侍卫便上來押走了左相,左相一党人等都颤颤巍巍地站在殿上,脑袋在脖子上不安稳的感觉真的十分恐怖。 “左相的下场你们看见了,若是还有人存二心,下场会更惨。”皇甫凌漠然地看着朝下的大臣,淡淡地说道。 “臣等不敢,臣等永远效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支持皇甫辰的一党人就这么压下去了,毕竟皇甫凌饶了他们一马,若再执迷不悟,成功了到好说,沒有成功自己就失掉姓名,还会连累家人,着实划不來,还不如好好跟着皇甫凌,说不定日子久了,慢慢获取信任,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皇甫辰终日闷闷不乐,如今左相被处死,众臣子也沒有谁再支持他,这一生对于皇位,就真的是沒有缘分了? 不甘心,很不甘心。但是但是孤独一人,沒有外援,如何取得皇位? 皇甫凌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就算沒有任何人站在自己这边,他还是会防着自己的。皇甫凌一向是一个严谨的人,他是个在战场上很优秀的人,所以将來很有可能会有亲征的机会,那个时候大臣们就算沒有站在他这边,由他暂时处理朝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皇甫凌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拿自己的命,只不过是早晚而已,那么自己为何要在这个地方等着皇甫凌來取自己的性命? 他的功夫本就不差,只是在皇甫凌面前稍显弱了点,但是如果自己想办法先刺杀皇甫凌的话,并不是沒有胜算的。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用自己的命來拼一次,万一赢了,不仅可以不用死,还可以坐上皇位。 思量定,皇甫辰就开始行动,在皇甫凌睡着的时候,自己去刺杀的成功率最高,皇甫凌那人一向警觉性高,况且在白天偷袭的话,一定会打起來,输的就必然是自己。 皇甫凌睡觉的时候,外面并沒有人守候,所以皇甫辰很轻易地从窗户闪进來,举起明晃晃的剑,朝皇甫凌刺去。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皇甫凌突然睁开了眼睛,目露杀气地看着皇甫辰,皇甫辰顿时愣了片刻,不过就是在那么片刻的时间,手里的剑便跑到了皇甫凌的手里,下一刻心脏传來的刺痛,让皇甫辰意识到自己是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从來沒有想过自己如此无能,连一个刺杀,都能够如此轻松失败,如此轻易地在短时间内失去生命。 慢慢地闭上眼睛,这个时候该给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吧? 那一刻他突然想到,皇甫凌果然是适合当国主的,那种骇人的目光,能够镇住人的目光,是他所沒有的。今天的刺杀也有几乎成功的,只要在皇甫凌睁眼的那一瞬间,自己沒有被他的目光给定住,而是毫不犹豫朝他脖子刺下去,估计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能者治国,他的弟弟,皇甫凌,比他合适。 第五十三章:盗墓5 第二日,辰王因夜刺皇上被发现,而被现场处置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皇都。【小说文学网】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是我们的哥哥啊!我们的亲哥哥!”皇甫沁从小因为特别被宠着,也从來沒有叫过哥哥皇兄,大家也觉得哥哥更亲切一点,便也沒有纠正她。 “难道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杀了我?”皇甫凌眼底沒有一丝温度,淡漠地说道。 “二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皇甫沁有些沒有办法接受这样冷漠的皇甫凌,皇甫凌一直是阳光形象的,所以对这个妹妹,至少在表面上也是及其和善的,难怪皇甫沁有些沒有办法适应。“凭你的功夫,怎么可能会任他刺杀你,你可以抓住他,然后再处罚啊!” “处罚?怎么处罚?杀了他不就是处罚?我怎么可能放一个会杀我的人在我身边。”皇甫凌漠然道,“沁儿,这不是你操心的问題,你好好过你的以前的日子就好。” 皇甫沁愣了愣,然后离开,沒有再和他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不管说什么,皇甫凌都不会听进去的。 皇甫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现在皇甫辰这党人处理了,接下來就是对外了。 整顿军队,准备讨伐圣金国。 前方再次遇到岔口,前方沒有路,只有左右两道岔口。 “左边转吧,记住我们现在是朝着西方的,之后看到岔口转回去就好。”纳兰惜诺说道,四人又继续前进,不容许脑袋有一点点的迷糊。 无尽的繁复的密道,不只是考验人的耐力,更是考验人的心理。 再次走到一处石门前,这次何先沒有冲动地去转动灯台。 纳兰惜诺和南宫瑾仔细环顾了周围的环境,发现石门旁边有一个比较明显的开关,南宫瑾走过去,缓缓地打开,石板哗地往上升起,里面不是像之前的依旧是密道,而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大概有一间房的大小。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密室,提防着又会有什么机关出來。 突然再次响起哗的一声,刚刚进來的石板又朝下滑动,合了起來。 霍之疑惑着朝合上的门走过去,试着打开,也试着在旁边找机关,无果,站起來朝南宫瑾他们摇了摇头。 “难道我们出不去了?”何先大呼,就这么被关在这里了? “别慌,总会出去的。”纳兰惜诺从來不相信他们会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既然已经进來的,就安安心心地寻找线索吧。 “有奇怪的味道!大家赶紧闭气!”纳兰惜诺下意识地把这气味和毒气和联系在了一起。 纳兰惜诺刚刚说完,整个石室就开始被白烟弄得不清楚了,南宫瑾只是握紧了纳兰惜诺的手,然后镇定地走到墙边,用另一只手细细地摸着墙壁,一点一点地检查着,找寻着出口的开关。 突然手掌下的触感有些不同,轻轻敲了敲,又朝后移了两步,敲了敲,看着他的动作,纳兰惜诺大概是明白了南宫瑾发现了什么,因为闭着气不能说话,两个人只能用眼神交流,依靠默契理解。 南宫瑾的手掌再次回到那块不对劲的墙,比其他地方要薄,沒有其他多余的时间,他们应该要试试用蛮力打开这道墙。 回头对着纳兰惜诺点了点头,眼里是满满的坚定,得到信息的纳兰惜诺,也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放开了手,朝后退了两步,同时集中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朝那堵墙击去,一堵墙的厚度,对他们两个人的力量而言,完全沒有任何问題。 墙如想象般倒了下來,四人快速地窜出了石室,跑了一段路程,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呼着空气。 “这种探险还真是刺激。”还沒有缓过气的何先说道。 纳兰惜诺只是沉默着,看着前方,“现在我们面向的是哪个方向?” 南宫瑾也沉默着,刚刚在烟雾迷茫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打开的那堵墙是什么方向,更何况那个石室是圆形的,根本沒有办法辨认,现在跑出來得方向,更加不知道了,接下來怎么办? 这个时候有一个指南针就好了,纳兰惜诺在心底默默地想着。 “先朝前走着吧。”南宫瑾再次牵起纳兰惜诺的手,说道。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反正也走到这一步了,也沒有什么办法。 “有沒有听到些什么?”南宫瑾突然停住脚步,一脸警觉地说道。 纳兰惜诺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认真地听着。 看着两位主人的反应,何先有些无力,通常这个时候,一般就是有危险來了,他还沒有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呢! “是人的声音。”纳兰惜诺淡淡说道,眉头紧皱着。 “人!”何先不淡定了,这里面怎么还会有人呢?不过人比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对付多了,沒关系,沒关系…… “应该是是先于我们进來的人。”南宫瑾一脸严肃地说道。 “过去看看。”四人加快了脚步,前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想要快点看清楚。 待纳兰惜诺他们看到独孤寒的时候,独孤寒行正站在类似于之前那个圆圆的石室的中间,一动不动。 独孤寒一众看到纳兰惜诺他们的出现,显然吓了一跳,但是独孤寒手下夜痕和白虎脸上却露出了得救般的神色,这让纳兰惜诺觉得很不解。 “纳兰姑娘,还请你救主人一命。”夜痕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大概他从來沒有这么请求过一个人吧,那个人还是纳兰惜诺,不知道这样请求,主人会不会生气,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怎么回事?”纳兰惜诺皱起眉头,看着独孤寒,独孤寒只是对上她的眸子,沒有说话。 “主人为了拿到手上那颗珠子,无意踩到了机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竟然紧紧黏住了主人的双脚,主人在上面完全不能够施展功力,而我和白虎的能力,根本抵不过那个力气,只有依靠强大的内力才行。”夜痕细细地讲述到,一脸期待地看着纳兰惜诺,纳兰惜诺之前对自家主人还是挺好的,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他?”纳兰惜诺淡淡地问道。 “这……”夜痕有些吃惊,他完全沒有料到纳兰惜诺会这么说。 “那个珠子是开启石门的钥匙,如若你们不救的话,我们就毁掉珠子,到时候石室坍塌,我们谁都不能活着出去。”白虎是大将,不像夜痕类似于死士般得存在,说话打气也冲动,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威胁到了纳兰惜诺等人。 纳兰惜诺注意到,这时的境地又和刚刚一般,四周都被堵得死死的。 纳兰惜诺沒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独孤寒,他手里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珠子,满眼复杂的神色看着自己,纳兰惜诺知道,如果她真的选择不救他,他也不会毁掉珠子让他们死的,说不定还会把珠子交给他们。 可是她完全沒有想过要这么做,她虽然冷血,但是并不是毫无人性,对独孤寒,虽然现在觉得自己沒有欠他什么,不过也沒有必要夺取他的性命,况且南宫瑾也不会。 突然联想到南宫瑾是独孤寒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是因为之前的种种原因,让南宫瑾沒有调查完太后的事情。 “我们一起试试吧。”南宫瑾突然沉着声音说道。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和南宫瑾一起朝独孤寒走去,两个人同时挽住独孤寒的手,使出全身的内力,独孤寒的身子居然真的动了起來,脱离了地上那块吸附力极强的石板。 独孤寒刚刚脱离危险,夜痕和白虎就凑了上去。 纳兰惜诺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坐在了地上,说道:“何先,拿些干粮出來,补充一下体力。” 南宫瑾也随着纳兰惜诺坐在了她的身边,今天走了这么多路,又遇上了这么多的危险,运用了两次内力,消耗太大,得好好补补。 独孤寒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也靠墙坐了下來,不过离纳兰惜诺的位置挺远,淡淡地说道:“我们也休息一下。” “独孤寒,你是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纳兰惜诺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说道。 “你是为何而來,我便是为何而來。”独孤寒淡淡地回道,眼眸深邃。 纳兰惜诺对上他的眼眸,看了一眼,便垂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干粮。 “既然碰见了,那么我希望在这段时间内能够好好相处,现在机关是我么共同的敌人,希望我们能够安全抵达棺木安放的地方。”吃完干粮,纳兰惜诺站起身,淡淡地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说,现在结队前进,和平共处,至于秘籍归谁所有,这点等找到了再说。 “正有此意。”独孤寒也淡淡说道,看着眼前这个睿智而又倔强的小人儿在自己面前,心中满满的苦楚却无处可说,世界上最悲苦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的人不爱你。 南宫瑾像之前一样牵起纳兰惜诺的手,在如此危险的行进中能牵着彼此的手,是最安心的,可是此刻看在独孤寒的眼里,却是晃眼到不行,怪只怪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还爱到不克制自拔的境地。 第五十四章:盗墓6 一行七人,走在一起有些尴尬,一路上都是默默无语,这倒是让人更加专注于防备突如其來的攻击。(小说文学网) 现在已经完全沒有方向感了,大家都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再次遇到分岔路口的时候,显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无奈和倦意。 纳兰惜诺试图让自己放松下來,仔细地回想着救独孤寒的时候,那个时候独孤寒站得位置,应该就是珠子所在的位置,不妨试着猜测,珠子的位置,也是整个石室的北方,这是习俗,应该会在各个方面都遵守的,这样猜测,总比胡乱辨别方向好。 当时他们打开的门,是独孤寒站得那个地方的左边,也就是西边,那么他们一直在朝西走。 “走右边。”纳兰惜诺淡然地说出这个决定,南宫瑾侧头看着她,因为从纳兰惜诺的语气里便可以得知,这次她的选择,并不是随便猜的。 “只是假想之前开门的珠子是安放在北方,那么我们现在朝右转,就是正对着北边了。”纳兰惜诺简单地说道,她相信南宫瑾懂了,独孤寒也一定懂了。 得到默认,七人便转向右边继续走着。 后來的密道越來越宽,就在他们心里默默认为可能快到了的时候,面前又出现了三条不见底的路。 他们并不慌张,因为直走就是正确的方向,只是有些颓然,那深不见底的颓然。 突然头顶投來亮光,顿时全部的人都竖起了全部的防备,望着上方。 因为那光亮实在是太耀眼,根本沒有办法看到是什么,只是像狂风般朝他们吹着。 纳兰惜诺感觉是一个什么怪物,便想要用短笛把他给赶走,若是不行,就直接來硬的,打斗。可是短笛刚刚摸出來,一阵狂得完全沒有办法抵挡的风从正上方直直吹來,他们根本沒有办法立在地上,只不过是一眨眼的瞬间,七人便被风吹散,向四处飞着,各自飞向了不同的密道方向。 纳兰惜诺完全惊讶于这样的强风,因为她完全沒有办法抵抗,因为是从正上方吹下來,就变成了各个方向的强风,硬是吹散了她和南宫瑾紧紧握着的手,朝不同的方向飞去,她想用功力和风拼搏,可是全身已经有了闷闷的刺痛,却丝毫不见自己的力气,只得随着风朝后飞去。 “碰!”背部狠狠地撞在了墙上,然后滑落下來,纳兰惜诺身子骨有些散架了的感觉,大概是到了这条密道的终点,才会这么停下來。 “碰!”另一道熟悉的碰撞声,纳兰惜诺转头,看见了躺在身边的独孤寒。 独孤寒大概也只是被撞得骨头有些生疼,并沒有受什么伤,两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居然就这么把两人吹在了一条密道上。 “我们赶紧朝原來的方向走,说不定能够找到他们。”纳兰惜诺起身说道,她不喜欢这样和南宫瑾分开的感觉,即使是危险,和南宫瑾待在一起也什么感觉都沒有,才重逢,她不想再次面对这样莫名其妙得分离,她厌恶…… 独孤寒起身,默默地走在纳兰惜诺的身后,苦笑着,这该说是老天在眷顾他,让他有机会和纳兰惜诺独处,还是在折磨他,让他只能这么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 纳兰惜诺突然停了下來,因为面前的一堵墙。 “这个是刚刚才关下來的石门?”纳兰惜诺现在是真的有点晕了,这个陵墓,该不会还会自己转动,为什么她现在觉得头晕? “不知道,大概是。”独孤寒在身后缓缓道。 纳兰惜诺回头看了他一眼,沒有带任何情绪的,然后,朝后退了两步,使出全身的功力,朝石门攻击,石门却只是微微颤了颤,连裂痕都沒有。 “这怎么回事?”纳兰惜诺完全惊讶中,她怎么可能沒有办法打开这道石门,难不成这个石门真的很厚。 “这里的石头都不是普通的石头,这么重要的皇陵怎么会用普通的石头,这根本不能称之为石头,因为它比金刚石还坚硬,虽然外表看起來如此平凡。”独孤寒在身后平静地讲述着,纳兰惜诺的脸色越來越难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之前和南宫瑾两个人合作,为什么就能够打开那石头? “如果这石门很薄很薄的话,打开的几率会不会比较大?”纳兰惜诺试探性地问道。 “可能吧,但是也需要不一般的内力。”独孤寒淡然道。 难道说是南宫瑾的功力有所提高,高到了自己沒有办法想象的程度,所以才会和他轻易地打碎了石门? “怎么了?”独孤寒见纳兰惜诺难得的发着呆,有些担心地问道。 “沒事。”如果真的功力增加了,那是好事,说不定是上官琴鸢给他吃了什么,或是练了什么,独孤寒是瑾的敌人,她当然不会把这个猜测告诉独孤寒。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独孤寒问道。 “能怎么办?既然石门打不开,那就倒回去,记住方向,最后应该能够达到的。”到时候也一定能够重遇南宫瑾的,她坚决不要再和南宫瑾分开许久。 “我们这条密道应该是当时我们站得那个地方的右边,应该是东面,倒回去,到我们摔下的地方,就该左转。”独孤寒回忆着,语气平淡地说道。 “嗯。”纳兰惜诺点了点头,这个应该也是这个机关的一个设计,万一进來的人比较多,用这种方式分散人群,不知道瑾是和谁在一起的,希望霍之和何先都在他的身边。 南宫瑾被狠狠摔在墙上,然后滑落下來,不顾背上的疼痛,立马站起身想要找到纳兰惜诺的影子,期待着奇迹会发生,期待着即使手沒有牵在一起,也能够不分开,可是,沒有纳兰惜诺…… “主人,你沒事吧?”霍之站定后,朝南宫瑾走过來,问道。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南宫瑾心有些冷地问道。 “是。”霍之微微低头回到,公主和何先不知道被吹到哪个地方去了。 南宫瑾有些无力,为什么又和纳兰惜诺分开了?为什么当时就是抓不稳她的手呢?要是因为盗墓而让他和纳兰惜诺永久分开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的,带纳兰惜诺來这个地方……不过,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永久,现在就可以去找她。 说着南宫瑾便大步上前,朝刚刚的那个地方跑回去,却同样的,被一堵墙给拦住了。 沒有多想,立马施展自己的功力,可是石壁除了出现了两条头发般细细裂痕之外,便沒有任何倾塌的预兆,南宫瑾顿时心里一片绝然,他的内力,在医仙岛的时候提升了很多,可是现在却沒有办法打破这石门,只能说明这石门不是一般的厚,别不无选择,只有和霍之单独行动。 接受了这个事实的南宫瑾,立马开始行动,他相信纳兰惜诺的聪明才智,一定很快就能够到达目的地,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那里和她会合。 “右边。”南宫瑾说着,便毫不犹豫地朝右边走了过去,因为他记得,当时他是被冲到了左边的密道,现在右边就是北面。 霍之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他知道主人心里现在不好受,他也担心公主和何先的安危,便也沒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以防有什么机关,幸好自己和主人被吹到了同一条密道里,能够保护主人。 “哎哟我的妈!”何先被甩在地上的瞬间,爆发出了惨叫声。 “不就是被摔了一下,至于痛呼成这样?这就是南宫瑾的人?”同时倒地的白虎有些不屑地看着何先,一脸瞧不起的表情。 何先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挑衅,直接忽略背部的痛,就准备和白虎开架。 “好了,现在需要我们齐心协力。”夜痕站在两个人的中间说道。 “齐心协力?我们两个人就够了,何必带上这小子?”白虎虽然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了,但是浑身散发着粗犷的气息,总给人很浮躁的感觉,反观夜痕,虽然是有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却处事淡然,仅仅有条。 “忘记了主人说的话吗?如果对付他的话,就违背的主人的要求,况且,多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好的,我们三个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夜痕劝说道。 凭何先的脾气,本來会不屑地和他们吵一架,可是这个时候的何先却沒有说话,他认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如果和他们不站在一起的话,他就是一个人,根本沒有信心能够和主人他们会合。 “妈的,居然把我们吹回原地了。”白虎忍不住爆粗口,因为背后是他们一路走过的路,所以沒有阻碍物,他们的落地,是因为风的力量沒有到达这里,自然落下的,这下要追上去,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埋怨总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加紧赶上去吧,只要一直朝北,就沒有错。”夜痕永远都是最冷静的一个。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老实说何先心里有些酸楚,为什么就这样和主人他们给分开了,还和两个基本上算得上是陌生人的人走在一路,这感觉有些凄苦,哎,只期待早日和主人他们会合。 第五十五章:盗墓7 第五十六章:盗墓8 第五十七章:盗墓9 “如果你不想终生都沒有办法生孩子,就听我的话,不要硬撑。(小说文学网)”话里的无力和苍白的悲伤,让人一听,就知道说话的这人心里是有多么地酸楚。 纳兰惜诺听到这句话,整个身子一愣,然后停下來,怔怔地看着独孤寒。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独孤寒走到她面前,弯着腰,等着她上來,自己说这么多,就是为她让牛马的,爱,能让一个清高傲然的人,变得如此卑微。 即使是今日,依旧沒有办法放手。 感受到纳兰惜诺在自己背上的实在感,竟然觉得安心。 就这样连续走了两个时辰,这漫长的路,幸好沒有遇见什么机关。 独孤寒感觉到纳兰惜诺平静的呼吸,知道她大概是睡着了,自己也走得有点累了,便停下來,小心翼翼地把纳兰惜诺放在墙角,让她有地方靠着休息。 看着纳兰惜诺的睡颜,独孤寒有些愣神,自己如此深爱着的女子,为什么不能属于自己?那满眼的倔强和坚定……自己怎么会这样陷进她的世界里? 这么想着,不自觉的,独孤寒渐渐凑近了纳兰惜诺,在她苍白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本想离开,却舍不得。 一向警觉性很高的纳兰惜诺,即使在身体极差的时候,也立马惊醒了,看清楚眼前的人后,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 独孤寒瘫坐在地上,一脸自嘲,自己又做了什么? “不行吗?我真的不行吗?”独孤寒不知道该怎么控制住心里的疼痛,只觉得好像死,似乎都沒有这么痛苦。 “今生今世,这里只有南宫瑾。”纳兰惜诺用手指着心脏的位置,一字一顿的说道,眼里闪着的坚定狠狠地刺痛了独孤寒的几经受伤的残破的心。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还要这样亲口听她说一次呢? “我们走吧。”纳兰惜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独孤寒沒有吭声,站起身,把纳兰惜诺扶起來,微微弯着腰。到这种时候自己果然还是舍不得她辛苦,舍不得她疼,卑微地弓着腰。 纳兰惜诺看着那温暖宽厚的背,有些歉意:“我自己走就好。”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倔强?”独孤寒有些无力,为什么每次她都不乖乖听话,都要让他再三劝说? 纳兰惜诺看着满眼悲伤的独孤寒,也不是从何拒绝,加上对自己身体的考虑,还是缓缓地爬上了独孤寒的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又出现了阻挡他们的石门。独孤寒背着纳兰惜诺四处找了机关,都沒有找到。 “放我下來。”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 独孤寒整个一顿。 “我只是想试着找找机关。”纳兰惜诺解释道,现在的独孤寒有些敏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独孤寒听罢,小心地放下了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下來后,蹲下身子,在石门的周围摸索着,皱着眉头,肚子有些隐隐的痛。 “你告诉我有可能在什么地方,我來吧。”看着她皱眉,之前她对自己的伤害就全部都抛诸脑后了,爱情,很容易把一个人变得卑微。 纳兰惜诺摇了摇头,她也不确定,还是自己來比较好。 在石板底部,纳兰惜诺突然感觉到微微凹进去的小圆圈,大概有手指那么粗,试探性的,轻轻把食指伸进去,石门动了动,然后哗地打开了。 独孤寒扬起一抹苦笑,“不知道你都是哪里來着这些有用的想法。” 纳兰惜诺笑笑,这些都是因为见得多的原因。 独孤寒再次微微弯着腰,这次纳兰惜诺沒有任何推搪地爬了上去,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 刚走进石门里,乱箭就飞了过來,又是机关箭这种方式,纳兰惜诺虽然觉得很沒有创意,但是现在的她沒有独孤寒的话,可能也沒有办法抵挡这些乱箭。 独孤寒背着纳兰惜诺,一面闪躲,一面抽出剑抵挡着四周飞过來的箭,始终护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但是人的心只能容下一个人,这辈子她只爱南宫瑾,为了南宫瑾她什么都肯做,注定会负了这个爱她至深的人。 乱箭终于停下來的时候,独孤寒也已经渗出汗水來了。 “停下來休息一会儿吧,反正这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纳兰惜诺说道,背着自己走了那么久的路,加上刚刚不小体力的消耗,他应该很累,虽然自己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南宫瑾,但是不能让独孤寒累下去,不然在遇到危险,就真的是危险了,况且,她也不能为了快点见到南宫瑾,而这样辛苦这个帮着她的人。 独孤寒知道她的关心只是关心而已,但是还是有些欣慰地做了下來。 休息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独孤寒再次背起了纳兰惜诺,朝里面走着,不过是拐了一个弯,便出现了一处宽广的石室。 “这就是陵墓吧?”独孤寒站在门口处,愣在那里,他们,居然到了? 纳兰惜诺也是一阵开心,面前有着好几处的棺木,真的到了,终于到了! 两个人还沒有反应过來,纳兰惜诺便在对面的门口处,见到了她的瑾,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欢快,笑了起來。 南宫瑾迫不及待赶着路,还沒有从找到终点的开心中反应过來,便看到纳兰惜诺趴在独孤寒的背上对着他笑着,虽然知道他的纳兰惜诺心里只有一个人,可是任哪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会捕不愉快,更何况是霸道的南宫瑾。 南宫瑾顾不上先找秘籍的存在,而是大步朝独孤寒走了过去,“放下她。”语气里气势不容拒绝。 独孤寒放下纳兰惜诺,不是因为他的气势,而是觉得自己是应该放开了。 纳兰惜诺刚从独孤寒的背上下來,那满裙的血渍映入南宫瑾的眼里,呼吸顿时一窒。 “怎么了?”南宫瑾赶紧扶住纳兰惜诺,一脸紧张地问道,那么强的纳兰惜诺,让他骄傲的纳兰惜诺,怎么会弄得自己满身是血,究竟怎么了? “瑾。”纳兰惜诺想起这血渍的來缘,心又开始抽疼,轻轻地把脑袋埋进他的温暖的胸膛里,声音里满是悲伤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小心毁掉了我们的孩子……”纳兰惜诺的声音里还有着颤抖,她沒办法释然,至少现在沒有办法…… “孩子?”南宫瑾身子一颤,纳兰惜诺刚刚说的什么,孩子?他和纳兰惜诺的孩子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纳兰惜诺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南宫瑾这才完全回过神來,纳兰惜诺说的是她不小心让他们的孩子沒了?纳兰惜诺在哭…… “沒关系,沒关系,你沒事吧?你沒事就好……”南宫瑾心疼地安慰着他,要说他沒有任何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更担心的纳兰惜诺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掉了孩子,对她的身子一定有很大的影响,看着她满身的鲜血,他似乎都可以想象之前她受的痛苦,他恨自己在那个时候居然沒有陪在她的身边。 心疼地搂着那个娇小的人儿,一向坚强的她,居然流泪了,是有多在乎那个孩子。 “沒关系的,我们还有将來,我们还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的。”南宫瑾声音低低的,暖暖的,给了纳兰惜诺莫大的力量。 一旁的独孤听着这话,本就酸楚的心,变得更加不知滋味,而是开始环顾四周,找寻着秘籍的存在。 霍之听着这样的消息,看到受到打击的脆弱的纳兰惜诺,也满是吃惊和遗憾,但是主人的事情,自己也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当务之急,自己还是好好找寻秘籍吧,让主人在陪着公主一会儿。 纳兰惜诺抬起头,眼里还有这朦胧的水雾,这样的一面,南宫瑾从來沒有见过,心疼地吻着她的眼睛,还有那让人心疼的苍白的嘴唇,“很辛苦吧?很疼吧?沒关系,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再也不会让你处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了,以后我们一定有幸福的日子,还有很多我们的孩子。” 南宫瑾给了纳兰惜诺很大的力量,看着他,点了点头,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悲伤,“赶快找秘籍吧。” “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南宫瑾说着,把纳兰惜诺扶到了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整整齐齐地铺在地上,让纳兰惜诺坐上去,免得这石头的寒冷冰到了纳兰惜诺现在脆弱的身子。 纳兰惜诺沒有拒绝,沒有坚持要自己找,因为她相信南宫瑾,她的瑾,可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呢。 偌大的石室里,三个人就这么努力地找寻着秘籍的存在。 “最新的那个棺木,应该是皇甫松的棺木,先找找那个。”纳兰惜诺坐在暖暖的衣服上,心也暖暖地说道。 默契地,纳兰惜诺刚刚开口,南宫瑾就正准备打开那口棺木,回头给了纳兰惜诺一个安心的微笑。 独孤寒也凑过去,两个人找了一会儿,未果。 南宫瑾尽量回忆着自己国家一般的陪葬品会怎么放,一边四处张望着。 不过一般的陪葬品都是普通的华贵的东西,也不会藏得太深。 第五十八章:盗墓10 第五十九章:回国 第一章:攻打圣金国 第二章:整理政务1 南宫燕在一边默默地看着纳兰惜诺,这个人,自己曾经喜欢的人,欺骗自己的人,居然是女的,居然还有了哥哥的孩子,但是却小产了,很痛吧?南宫燕突然觉得自己的痛似乎也不是很严重,大家都在痛,大家好像都很难过……可是自己的心境要怎么样來转变? “沒关系,你们的将來还长。(小说文学网)”大概是纳兰惜诺和南宫瑾身上,特别是纳兰惜诺身上的悲伤气息太过浓重,慕容太后不得不从失掉孙子的惊讶中出來,安慰着两个人。 “所以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不能遇到一点点的危险,我们两个,都沒有力气去解决。”南宫瑾说着这事实,照目前來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吧,希望驭兽术在自己手里的消息,不要传得那么不快,就不会有危险。 “燕儿。”南宫瑾把目光放到南宫燕的身上,想对她把事情说清楚。 南宫燕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脑袋,别扭地说道:“就算你们说了你们这么痛苦的经历,我也不会因此轻易原谅你们的,我也很痛苦。”南宫燕有时候,其实就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最开始的欺骗,纯属无奈。”纳兰惜诺沒有理会南宫燕的话,径直地说道,她认为,至少应该从最开始,把事情讲清楚,让她也能理解他们当时的无可奈何。“瑾当时在外出征,洛天王朝面临危险,我是不得已才男扮女装混进宫里。在之后的一切,也都是形势所逼,再后來,就是不忍心对你说出真相,一日复一日。” “虽然是不小心,却还是欺骗了你的感情,真的很抱歉。”纳兰惜诺很少低头道歉,可是南宫燕是南宫瑾的妹妹,也确实受到了很多委屈。 “我最受打击的,不是纳兰惜诺不喜欢我,而是纳兰惜诺是个女人,我哥哥的女人。”南宫燕自己亲口说出了最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一关,现在好了吧自己,都能够自己说出來了…… “燕儿……”南宫瑾不知道该怎么和南宫燕说。 “你们放心吧,我沒事,给我一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南宫燕以为自己看到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会大哭大闹,说他们骗她,说恨他们,可是真的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却只想逃避,再听到他们两个的遭遇的时候,完全沒有办法恨他们了,他们一直都是在为这个国家在吃着苦,自己因为这件事情而说恨他们的话,显得太不懂事了,她在一年已经成长了很多了,只是,心里真的还是很苦。 南宫燕说完,转身离开,南宫瑾站起來想追过去,被纳兰惜诺拉住了。 “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她会沒事的,相信我。”纳兰惜诺能够感受到南宫燕的情绪,南宫瑾对她那么重要,她怎么舍得恨,她只是需要时间。 南宫瑾回头看了一眼纳兰惜诺,点了点头。 “那现在回去休息吧?”纳兰惜诺站起身,扶着南宫瑾。 “是啊王儿,赶紧去休息,还有惜诺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慕容太后担心地看着两个人说道。 “嗯。”纳兰惜诺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南宫瑾离开了。 “今天先陪着你休息一天,明天开始,奏折就交给我吧,让权龙他们累了好一阵子了,况且,这种事让一个臣子做,传出去会惹來争议。”纳兰惜诺缓缓躺在南宫瑾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道。 “还是再多修养一段时间吧,权龙他们不会有怨言的,而且我也不怕传出去。”南宫瑾从來沒有怕过什么,闲言碎语,向來不在乎。 “不行,现在形势还沒有让我们那么悠闲的时候,现在皇甫凌在向圣金国宣战,这战争一开始,谁也不能保证不会蔓在、到我们这里,一年前的休养生息,我们两个都沒有在,我有点不放心,现在是关键时期,一定要随时做好准备。”纳兰惜诺皱着眉头,想着现在的状况,着实有一些担心,她一定要帮南宫瑾守住他的东西。 “惜诺……”南宫瑾面对这样倔强的纳兰惜诺有些无奈,他心疼,他不想让她为了自己这么辛苦,可是照纳兰惜诺分析的,她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任下去,任凭自己怎么说,应该都沒用,“那我和你一起。”南宫瑾退步说道。 “不行,你必须要好好休养。”纳兰惜诺一脸坚定地说道。 “你的身子也需要休息。”南宫瑾严肃地说道。 “我沒事。”纳兰惜诺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有事!”南宫瑾提高了音量,本來自己就沒有保护好她,现在还要让她用这样的身子为自己劳累,自己却安安稳稳地休息,南宫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纳兰惜诺的身子,她自己不爱惜,他心疼啊!“你以为这样我能够好好休息吗?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是你的话,你什么心情?” “瑾……”纳兰惜诺面对南宫瑾的怒意,有些担心南宫瑾发怒对身子不敢,赶紧抱住了他,“我知道。”她知道,南宫瑾和她都是一样的…… “既然知道,就不要一个人逞强。”南宫瑾顺势把纳兰惜诺紧紧抱在怀里,柔声说道。 “可是上官弘夜明明让你好好休息。”纳兰惜诺还是不妥协让南宫瑾和他一起操劳国事。 “上官弘夜也说过让你好好休息的,况且,惜诺,这个国家是我的,我也不想袖手旁观。”南宫瑾真的觉得,有时候要说服这只倔强的小牛,真的很累。 “那我们分着看奏折,你累了的话,就休息。”纳兰惜诺小小退了一步,她只能这样。 南宫瑾知道纳兰惜诺是太过担心他的身体,也知道这是她的最大退步,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日,纳兰惜诺把当日上奏的一半奏折拿给了南宫瑾,自己把另外一半看完后,又看了很多以前的奏折,大致了解了现在的状况。 这一年的休养生息,在南宫燕和何先他们的努力下,还是有所成就的,只是军队方面好像只注重修养,沒有声息,她得择日去看看军队。 朝堂上的大臣,因为最开始她清理过一批人,所以也沒有谁过分张狂,倒是都安安稳稳的,只不过因为南宫瑾这个王不在的原因,多少都有一些怠倦,现在南宫瑾会回來了,这个状况应该会慢慢改善的。 “明日起,我去上朝。”南宫瑾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抬眼看着纳兰惜诺,说道。 “嗯。”纳兰惜诺轻声应道,南宫瑾每日上朝,应该能够凝聚大臣们的心,“不过上完早朝后得赶紧回來休息。”纳兰惜诺始终还是不放心南宫瑾的身体。 “然后要宣布一件事情,把你封为妃子。”南宫瑾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纳兰惜诺抬头,脸上带着点惊讶和不解。 “总要给你一个名分,但是我现在的身体,估计不能给你一个隆重的仪式,就算我觉得我的身体可以,你肯定也不会同意的。但是让你这样毫无名分地待在我的身边,总觉得委屈你了。”南宫瑾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捋着纳兰惜诺的发丝,眼里尽是柔情。 “我不在乎名分的。”纳兰惜诺顺势窝进他的怀里,懒洋洋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在意。”南宫瑾在她额上亲亲吻了吻,“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宣布。” 立妃的过程可就容易多了,直接宣布了就可以了,洛天国从來都是这样。 翌日,南宫瑾走进大殿上朝的时候,纳兰惜诺跟在他的身边,一进來就引起了大臣们的议论,今日是受伤后的第一次上朝,居然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尽管身体沒有完全康复,但是南宫瑾走进來,浑身散发出來的威严的气质,让大臣们不禁肃然起敬,那似乎是与生俱來的王者风范,让人甘愿俯首称臣。 南宫瑾坐在龙椅上,觉得龙椅比往日要更加松软,身后比以前多加了一个垫子。 “累了的话就稍稍躺一会。”纳兰惜诺凑到他耳旁轻声说道,然后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南宫瑾忍不住温柔地笑了笑,纳兰惜诺想得还真的挺周到的。 册妃并不需要妃子本人出场的,纳兰惜诺出來,纯粹只是想了解一下状况,和南宫瑾一起治理好这个国家。 回來后的第一次早朝,自然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纳兰惜诺坐在一边,听着大家从对南宫瑾身体的问候,到现在国家的大事,觉得越來越烦躁,南宫瑾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劳累,当时应该问清楚上官弘夜,所谓的休养,是指的哪种的程度的,现在这样,算不算是不应该的? 现在的纳兰惜诺因为小产元气大伤,根本一点功力都沒有恢复,想要技巧性地提醒一下南宫瑾都不行,只得轻轻地扯了扯南宫瑾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剩下的明天说也是可以的。 朝下的大臣们看到这一幕可沉不住气了,这女子居然不知礼仪,扯着王上的衣袖? 第三章:整理政务2 第四章:防备 第五章:达成合作1 第六章:达成合作2 第七章:受邀圣金国1 纳兰惜诺手里拿着翎云国送过來的邀请帖,皱着眉,看來传言说的都是真的了。(小说文学网) “不想去?”南宫瑾绕到纳兰惜诺的身后,轻轻地抱着她。 “不是,只是在想翎云国怎么和圣金国走到一起了,这对我们來说是一个威胁,况且,我就算不想去,也不得不去。”而且独孤寒居然也会答应联姻,看來他想要独霸天下,或者说战胜南宫瑾的决心,真的很强。 “威胁?”南宫瑾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不要轻易被敌人给吓到,再者,洛天国有我们两个的存在,怎么会害怕他们的威胁?”南宫瑾,从來就不会害怕,哪怕真的觉得不利于自己这一方,也不会害怕,惧怕,是输的第一步。 “不是害怕,只是担心而已。”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 “傻瓜,担心也沒用不是吗?”南宫瑾拥着她,吐出的气息绕在纳兰惜诺的耳旁,痒痒的。 “不过你不想去的话,也可以不去。他们联姻,已经摆明了是要联合一起对付其他国,不去也是沒有关系的。”即使知道去了会更好,但是南宫瑾从來不想委屈他的夫人。 “不行,我一定要去。首先,我怎么说也是纳兰家的一员,这是我姐姐成亲,其次,我也应该代表你去,至少不能让其他国家借題发挥。”纳兰惜诺皱着眉,说道。 “不需要你代表,我可以亲自去。”南宫瑾说道,他知道纳兰惜诺很不喜欢纳兰嫣然,而且成亲的人,是独孤寒,他多少有些介怀。 “你要留在洛天,好好支撑洛天国,你是他们的王,不能够随便离开。”纳兰惜诺说道,而且她不愿意南宫瑾的重要原因,是害怕有什么危险,以防万一,她不能让南宫瑾冒险,他是国民的天,也是她的天。 “那里,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南宫瑾抱着纳兰惜诺的的手臂紧了紧,他怎么能够这样放任纳兰惜诺去冒险。 “你要相信我的能力。”纳兰惜诺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不过南宫瑾看不到。 “我相信你,可是现在你的功力……” “功力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纳兰惜诺缓缓接话说道,她现在的力气恢复了,功力也恢复了一半,应该不成问題的。 “真的?”南宫瑾有些不相信。 “真的。”这样的对白,似乎总是似曾相识,而且纳兰惜诺之前,也是这样担心南宫瑾的,她明白这样的感受,虽然自己沒有完全恢复,但是还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她,为了南宫瑾,什么险都可以貌,而且她相信自己不可能那么轻易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的。 “你啊,总是这么坚决又倔强,常常让我面对你的时候,觉得很无力。”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阻止,南宫瑾如果强硬阻止的话,也能够阻止她,只是南宫瑾不想用那样的方式而已,南宫瑾想要尊重她,想要和她平等相处,这样自己才觉得像夫妻,而且他也明显感觉到,纳兰惜诺对这样的尊重,完全享受的。 “因为你疼我,所以才觉得无力的。”纳兰惜诺难得地说着她觉得不太适合自己说的话,脸在不经意间也微微地红了起來。 “是啊,你就抓住了这一点。”南宫瑾无奈地笑笑,“一定要保证,要好好的回來。” “那是一定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信,“不过,邀请贴上也有写让母后前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应该不能从母后身上得到些什么,或许只是出于礼节,觉得应该有母后这一辈人的出现。”南宫瑾其实也想不到自己母后去有什么利于他们的。 “嗯,那我明天就带着母后一起出发。”纳兰惜诺点了点头。 “这么快?”南宫瑾一怔,他怎么又要和纳兰惜诺分开了? 纳兰惜诺转过身,回抱着南宫瑾,“对啊,上面的日期不就是下个月初吗?现在出发差不多的。” “那我们的婚礼?”南宫瑾突然想到,他们两个的婚礼也是在筹备中的。 “那就只有等到我们从圣金国回來,母后再继续筹备,等筹备好了,再举行仪式呗。”纳兰惜诺笑道,每次谈论到这个问題的时候,南宫瑾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的样子特别可爱。 “那得等好久了,该死的圣金国太子的婚礼。”南宫瑾低沉咒骂着,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真不知道你在急什么。”纳兰惜诺失笑,她早就是南宫瑾了人了,而且也是时时刻刻地陪在他的身边,成亲,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 南宫瑾低着头,在纳兰惜诺的唇上啜了一口,才满意地说道:“我想让全天下就见证我们两个的爱情啊。” “想不到你还这么浪漫。”纳兰惜诺失笑。 “我一直很浪漫的。”南宫瑾争辩道。 …… 日子要是就这么一直过下去,该多好。 第二日,纳兰惜诺忍着身上的酸痛,和慕容太后坐上了马上,因为即将分别的原因,南宫瑾昨晚十分不知节制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好像两个人会分开好久似的,纳兰惜诺觉得自己都要散架了。 “记得事事小心。”南宫瑾握着已经坐在马车里的纳兰惜诺的手,交代着。 “你不觉得你的嘱托都是完全沒有意义的吗?我不用提醒也会小心的。”纳兰惜诺本來就是那种小心谨慎的人,从小接受的训练也让她习惯了这种小心翼翼的生活。 南宫瑾脸色垮下來,一脸郁闷地说道:“我是关心你。” “王儿都只是叮嘱惜诺,都不管母后吗?”慕容太后在一边缓缓地说道,似乎是在吃醋。 “怎么会?因为惜诺要好好保护母后,所以我叮嘱惜诺,就是在担心你们两个人。”南宫瑾微微笑着,这一别,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距离,该怎么熬过这段日子? “好了,我们走了。”纳兰惜诺说道,反正早晚都得分开,犹豫着最后也会出发,不如來得爽快一点。 “王儿,记得沒事找燕儿说说话!”慕容太后叮嘱道,南宫燕需要沟通,他们两个都需要好好地相处。 “嗯,我知道,一路小心。”南宫瑾最后说道,然后在纳兰惜诺脸上轻轻落下一吻,站直身体,微笑着看着他们。 何先和霍之也一同前往,在前面驾着马。 马车里一片沉默,纳兰惜诺在心里猜想着邀请慕容太后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独孤城的意思?她目前为止也只能相处这么个原因,只能把慕容太后和独孤城联系在一块。 纳兰惜诺在心底暗自思忖着,慕容太后和独孤城的见面,会不会引起什么事故?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慕容太后也开始心神不宁,现在自己要去的,是圣金国,当年她待过的地方。 她是楚渊国得慕容公主,慕容熙,她有着倾城的国色天香,她听从父皇的意思來到圣金国,陪伴在当年圣金国太后,她的亲姑姑身边。 那短短一年的相处,让她的整颗心都落在了太子独孤城的身上。 那个时候的独孤城,有着俊朗无比的五官,眼眸深邃如湖水般,连同她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独孤城不是姑姑所生,而是一名小嫔妃的儿子,因为那位小嫔妃过世得早,把他过继给了姑姑,成为了太子。 那时候的慕容公主的美貌,是天下尽知的。可是独孤城却完全沒有对她表现出任何好感。 因为独孤城一直以为,慕容公主,是他父皇替他物色的太子妃人选,是他父皇用來牵制他的存在,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被惊艳了,却沒有倾心,反而有一种厌恶。 慕容公主被那般无视和厌恶的眼神给深深地伤到了,气盛的她,甚至去和他理论。 一向沉稳的独孤城,居然也沉不住气,和她吵了起來,甚至说慕容太后是空有一副皮囊,沒有任何用处。 这严重伤害了慕容公主的自尊心,虽然她是任性了点,虽然她在女红方面做得也不好,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自尊心驱使,慕容公主每日在房间里想自己的才能,然后堵住独孤寒,嚷着要证明给他看。 后來一日日地过去了,慕容公主的琴技,画功,书法,作诗词的能力等等,全部都展示给独孤城看过,每次证明完之后,都会狠狠骂一顿独孤城,然后趾高气扬地离开。 渐渐的,独孤城竟沒觉得这位公主有什么不好,也忘记了她的身份,和自己最初讨厌她的原因,反而觉得这样的小性子特别可爱,他期待着慕容公主每日來找他的时刻。 只是终有一日,慕容公主再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技能可是展示了,闷闷不乐地在花园里空晃悠。 沒有等來那美丽公主的独孤城也心情不好的晃悠到了花园里,两个人相遇,独孤城走近慕容熙,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说道:“今日怎么不见你來?” 明明眼前这个人是笑着的,可是慕容熙就觉得他眼睛里有着怒气,有些可怕。 “我……”说不出话,因为,自己找不到自己的长处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第八章:受邀圣金国2 第九章:受邀圣金国3 轻轻盖上盖头,被喜娘轻轻扶着朝前走,感觉到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微微顿了顿,微微撩开喜帕,不经意地凑到独孤寒身边,用只有他一个人听见的声音,淡淡地说道:“我的肚子里,有了你的骨肉,他将叫另外一个人父亲。” 搁下喜帕,遮住了那苦涩的绝世笑容。 独孤城正在原地,迟迟沒有移动半步,直到所有的人都朝外走去,只留下他独自一人,他才缓缓转过头看着刚刚慕容熙离开的方向,一向盛着满满自信的眼眸,居然闪动着点点的水光,脸上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一切都來不及了吧?就算來得及,自己也沒有那样的勇气不是吗?他真的是一个无情的人…… 南宫旬和慕容熙的婚礼,得到了天下人的关注,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绝艳于世,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世人祝福着。 南宫旬和慕容熙之后的生活,沒有热烈的爱情,却还是能相敬如宾,慕容熙也渐渐接受了自己选择的命运,从心底慢慢接受了南宫旬。 南宫旬是一个好男人,她是这么觉得的。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他,自己也无怨无悔,毕竟,这是自己选择的路,有时候还是觉得是自己在自找苦吃,但是至少这么多年她过得很舒适,很平稳。 和独孤城在一起,免不了的是苦痛吧? 南宫旬去世的时候,慕容熙也是整整哭了三天,对于南宫旬,她从來沒有过怨恨,沒有怨恨他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梦,而是满满的感激和愧疚,感激他对自己的包容和照顾,愧疚自己对他沒有所谓的爱情。 南宫旬后來对她而言,是一个不可缺少的亲人,可是他却很早的离开了,所以慕容熙一直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南宫瑾和南宫燕的身上,看着他们两个好好的,自己也就幸福了吧? 往事如烟,可是真正回想起來的时候,却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在心底记得比谁都还清楚,这份感情早已搁浅,自己,或者独孤城都早已经不在乎当年的感情的吧? 从來沒有想过,也沒有期待过再和独孤城见面,这突然的见面即将到來,让慕容太后有些措手不及,不安,紧张,还有害怕。 见面最正常的表情,应该就是带着些许微笑,做到自然吧,像对待任何一名他国的国主一般,友好而又有距离。 从开始上路到现在,慕容太后一直紧皱着眉头,纳兰惜诺知道她在想什么事,便也沒有拆穿她。这个秘密说出來其实并沒有任何好处,虽然对国家來说也沒有任何坏处,但是会对她的瑾产生影响,纳兰惜诺自然是不希望这件事造成什么争议的。 虽然南宫瑾一直在怀疑着什么,一直在调查着当年赵松说的那句话,那个秘密,可是既然沒有查出來,就让它一直成为秘密吧。现在南宫瑾要做的事情很多,估计不会分那么多的心思在这件事情上。 “娘娘,前面有一处休息的茶铺,要休息一会儿吗?”何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不用了,继续赶路吧。”纳兰惜诺淡淡地回到,沒有必要休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准时赶到,万一路上在遇到什么恶劣的天气就很难赶上时间了,不如早些到达,可以以往万一,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了解圣金国的状态。 “娘娘,主人让我们好好地照顾您和太后娘娘,你身子还沒有完全恢复,一直赶路的话,我担心娘娘的身子吃不消,不好向主人交代。”霍之在外面说道,不难听出语气里的犹豫和为难。 纳兰惜诺思考了半晌,知道霍之他们也是担心她,那就不坚持下去了吧,喝杯水也是可以的,目光移到慕容太后的身上,她依旧是皱着眉头闭目养神,让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或许能缓解她的紧张和不安。 “那就停下來休息一刻钟吧。”一刻钟的时间,不会耽误什么。 “是。”霍之应道,纳兰惜诺淡淡地笑着,因为她听出來了霍之语气里的欣喜,这样被人担心着,其实感觉还是不错的。 这是一间坐落在路旁的小茶铺,背后靠着山,面前就是他们行走的路,再过去就是草丛和树林。 纳兰惜诺听到不远处有水流的声音,便想去洗洗手。 “你们休息一下,我去走走。”纳兰惜诺说完,便准备朝草丛那边走,霍之下一步也跟了过來。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可以的。”纳兰惜诺说道,霍之他们骑马应该还是很累的,这里应该也沒有什么危险,沒有必要让他时时刻刻跟着,况且她的功力现在虽然沒有恢复完全,却能比霍之高上很多了,沒有必要保护。 “是。”霍之应道,他知道,只要他的主人说了不要跟着她,自己就算怎么样也说服不了她的,于是便听话地回去坐着休息了。 走了沒一会儿,果然看到了一条小溪,溪水很浅,也很清澈,让纳兰惜诺整个心都有些清爽起來。 蹲着身子,洗了手,又浇了些水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冰凉的山间清水,让纳兰惜诺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咯咯……”不远处传來了嬉戏的笑声,引起了纳兰惜诺的注意,不由自主地,便朝声源处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是一对兄妹在嬉戏玩闹。 哥哥大约六岁左右的年龄,妹妹大约两岁的年龄,哥哥牵着妹妹的手,一步一步在水里走得小心翼翼。 “好了,小荷,我们要上岸咯。”小男孩抱起那个叫小荷的小女孩,朝岸上走去。 “不不,哥哥,我要凉凉……”小荷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 虽然洛天大陆的气候一向四季如春,可是这样长久在水里还是会很凉的。 “不行!小荷要听话,要是生病了要喝药哦!”小男孩其实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妹妹面前却显得很大一般。 “小荷要凉凉不要药药!”大概两岁的孩子还不懂自己玩水和喝药有什么关系吧。 “要凉凉就必须喝药药!”小男孩沒有办法,只有这样威胁道。 “啊呜呜!我不要,哥哥坏……”小荷居然哭了起來,在小男孩的怀里使劲手舞足蹈着,表示着自己的抗议,可是六岁的小男孩沒有特别大的力气经得住小荷不停的晃动,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滑了下來,那一刹那,小男孩觉得自己的心都随之掉落了。 纳兰惜诺见状,下意识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他们跑了过去,稳稳地接住了小荷的身子。 “呜……”有些沒有反应过來的小荷眼巴巴地看着接着自己的大姐姐,哭的声音也停止了。 “放下小荷。”小男孩稚嫩但是却充满坚决的声音,看着纳兰惜诺说道。 纳兰惜诺皱了皱眉,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么无礼的吗?见到自己救了他的妹妹,不感谢就不说了,语气居然还这么不好。 纳兰惜诺正准备放下小荷的时候,小荷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把纳兰惜诺怔住了。 “娘~”短短的发音,还带着一脸纯真的笑容,抓着纳兰惜诺的发丝,糯糯的声音,叫着娘? “小荷!她不是娘,不要乱叫。”小男孩很不满地说道,然后仰着头看着纳兰惜诺,“这位婶婶,请问你可以放下我的妹妹了吗?” 纳兰惜诺这才回过神,把小荷放在了地上,小荷刚站稳,小男孩就紧紧地牵住了小荷的手。 “哥哥,小荷想娘,娘,娘。”叫着娘得同时,还用小手指着纳兰惜诺,这样纳兰惜诺很疑惑,但是心里却升起了暖意,如果自己的孩子沒有掉的话,如果自己好好保护他的话,是不是也会长得这么可爱呢?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她和南宫瑾给他们未出世就沒有了的孩子,取名叫念,南宫念。即使他还沒有出生,但是他的爹娘会永远地念着他,不会忘记他的,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小念。 “小荷,她不是娘。”小男孩无奈地说道,他之所以对纳兰惜诺沒有好感,是因为他觉得纳兰惜诺不像一般的女子那般,有着温柔的眼神,她的眼神,很冷,即使在救他的小荷的时候,这种眼神,有点恐怖,他不想和她打交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纳兰惜诺从來沒有这么关心过不相干的人,可是这次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搭讪,莫名其妙的。 “我沒有必要告诉你。”这下小男孩对她的防备之意更加明显,拉着小荷还退后了两步。 纳兰惜诺轻轻地笑了,她喜欢这个男孩眼里的防备和警惕。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害怕我?”纳兰惜诺微微笑着说道。 “我沒有害怕!”男孩大声地否认道,他可是男子汉怎么能说自己害怕? “那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纳兰惜诺微微皱眉,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经不起这样的激将法,“有什么不敢的!我叫严维,六岁!”昂首挺胸地说完,似乎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他。 第十章:受邀圣金国4 “哦。(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点点头,六岁的孩子有这样的眼神和反应还是挺不错的,她喜欢这样的孩子。 “那,小维,我发现你很讨厌我,这是为什么呢?如果遇见陌生人,不喜欢很正常,可是讨厌就不正常了啊?”纳兰惜诺对这个严维非常好奇,反正沒事,逗逗他还是挺好玩的。 “不要叫那么亲密。”严维一脸酷酷的表情说道,“只是不喜欢你身上的感觉,冷冷的,很恐怖。” “很恐怖?既然觉得恐怖为什么还说出來,不怕我吗?”纳兰惜诺突然觉得这个小男孩很好玩,不过却也打从心底觉得这孩子不简单,居然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一向冷酷的纳兰惜诺,突然对别人的顶撞觉得好玩而不生气。 严维闭着嘴巴沒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一句:“我不怕你。” “小荷也不怕你。”小荷被她的哥哥牵着手,另一只手就扯了扯纳兰惜诺的袖子,“娘。” 纳兰惜诺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孩,忍不住就想把她抱起來,可是刚刚伸手,小荷就被严维给护到了身后。 “哥哥,我要娘抱抱!”小荷似乎非常不满严维的阻挡,稚嫩的声音对她哥哥吼道。 “她不是娘,小荷!娘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严维忍受不了自己的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叫别人娘,索性吼了出來,告诉了小荷这个残忍的事情。 可是小小的小荷根本不理解死的意思,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严维:“娘沒有不在啊……”娘明明就在面前。 纳兰惜诺听到这样的对话,突然眼眶一红,一种很想哭泣的感情涌上心头。她从來不是感性的人,但是却在这个时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的小念,沒有办法來到这个世界上,而这两个孩子出生了,却沒有娘,为什么世上总是会有这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 要是以前的纳兰惜诺,是从來不会想这些她觉得很无聊的事情的,但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她好像变了很多…… “小荷出生的时候,娘便去世了,她沒有见过娘,才会把你认成娘的。”严维语气淡淡地解释着,可是脸上的忧伤和想念却沒有办法掩饰,他始终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你们有爹吧?”纳兰惜诺问道,应该有吧,不然这两个孩子怎么生存? 严维点了点头。 “让我抱一下小荷吧?“纳兰惜诺尽量隐藏住自己的冷,希望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一点,这是纳兰惜诺生平第一次主动这样做过。 严维一脸防备地看着她,沒有说话,显然还是不肯轻易相信她的。 纳兰惜诺在心底感慨,这个孩子如果好好培养的话,是一个很好的人才。 “我只是想试试抱孩子的感觉如何,”纳兰惜诺眼神渐渐变得悲伤,同时也感染了严维,一脸惊诧地看着她,“我曾经也有孩子的,在这里。”纳兰惜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却因为我自己不小心的原因,让他沒有办法來到这个世界,我连他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本來我也可以抱着他玩耍的……”纳兰惜诺平时一直在禁止自己想象那种美好的日子,因为害怕自己一想念便会忍不住悲伤,可是今天,在两个孩子的面前,她忍不住憧憬着那样的生活,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严维在这一刻突然觉得纳兰惜诺很可怜,小孩子的心始终是柔软的,严维退了一步,把自己的妹妹往前推了推。 小荷见状,迈着小步子朝纳兰惜诺走了两步,奶声奶气地叫着:“娘……” 纳兰惜诺心底一暖,把小荷抱了起來,紧紧地抱着。 “娘。”小荷满足地笑了,小手玩着纳兰惜诺的头发。 “乖宝宝。”她一直想这么叫自己的孩子的,纳兰惜诺在小荷红润的脸蛋上亲了亲,小孩子柔软的肌肤,亲起來很舒服。 “娘好爱你。”亲亲吻着,泪水再次从脸上滑落了下來。 “娘不哭。”稚嫩但是却温暖的声音,小荷伸出小手在纳兰惜诺的脸上胡乱地抹着,纳兰惜诺含着泪笑了。 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应该是何先或者是霍之。 纳兰惜诺把小荷放在地上,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交给了严维,一脸严肃地说道:“很开心遇到你们两个小家伙,以后有困难的时候,或者是想见我的时候,就到王宫里去找我,拿着这块玉佩,说找纳兰惜诺就好了。” 那是南宫瑾给她做的,上面还刻着纳兰惜诺四个字,这种东西一直留在身边也沒有什么用,不如拿來作信物。 “王宫?”严维皱着眉头问道,看他的反应,应该沒有听说过她。 “是,洛天的王宫,记住啊,我很期待再次见到你们,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來找我,我还有事,先离开了。”纳兰惜诺对着严维笑了笑,捏了捏小荷的脸,便快步离开了,还一边再确认着自己眼泪有沒有擦干净。 严维捏着玉佩,看着纳兰惜诺的背影,这样的感受有点奇怪,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改变对一个人的态度,还会很想信任她? “娘娘。”霍之在看到纳兰惜诺的时候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纳兰惜诺尽量微低着头,让霍之看不到自己眼睛上刚刚哭过的痕迹,淡淡地说道:“休息好了就启程吧。” 坐在马车上的纳兰惜诺,有些微微出神,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两个可爱的孩子,自己的身上,似乎还留着那柔软的触觉。 自己的心,原來也是柔软的呢。 “刚刚休息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來的慕容太后,觉得纳兰惜诺有些异常,问道。 纳兰惜诺抬眼看着慕容太后,谈谈地叹了口气,说道:“母后,瑾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啊?”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和他的父亲很像呢。 “这个啊,”慕容太后似乎在回忆着,“王儿给我的回忆不是特别多,他一直都比较懂事。” “这样的小孩真是不可爱对吧?”纳兰惜诺听到慕容太后的描述,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刚刚见到的那个严维,真是,小小年纪装深沉,真是不可爱。 慕容太后愣了,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怎么不像纳兰惜诺了呢。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反常,纳兰惜诺只是笑笑,在南宫瑾面前这样似乎也有过很多次,不过在慕容太后面前,还是第一次。 “只是刚刚在小溪边看见了一个小男孩,有一种酷酷的感觉,母后您在说瑾的时候,让我想到了他。”纳兰惜诺解释着,她是南宫瑾的母后,是南宫瑾重要的人,她当然得稍微特殊对待一点,比如说解释。 慕容太后看着纳兰惜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真的好想小念。”可能刚刚在溪边受到小荷刺激的原因,今天的纳兰惜诺特别不对劲,居然和慕容太后聊起了这个话題,居然在慕容太后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小念?”慕容太后不明白纳兰惜诺的意思。 “就是我和瑾的那未出世的孩子,我们的小念。”此刻的纳兰惜诺,似乎不在平日里的状态,看着这样的纳兰惜诺,慕容太后突然很想南宫瑾这个时候在她的身边,他应该会有办法安慰这样的纳兰惜诺,她面对这样的纳兰惜诺的时候,有些无错。 慕容太后沉默了,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纳兰惜诺。 “我们的小念好可怜,都沒有见到这个世界的光。”纳兰惜诺叹了一口气,总是觉得自己如此强大,可是面对失去的时候,还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慕容太后很担心现在的纳兰惜诺,她不是一向都是坚强得不得了的女人吗? “我想他,真的好想,我想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是长得像瑾还是像我?” “惜诺,不要再想了,你和王儿的日子还长,以后会有白白胖胖的孩子的,我也等着抱孙子。”慕容太后从來沒有想过,纳兰惜诺在这方面,会如此的脆弱。 那是纳兰惜诺的第一个孩子,第一次,肚子里有了生命,却在自己还沒有感受到的时候,就那么离开了,一直一个人的纳兰惜诺,沒有真正体会过切身血缘的纳兰惜诺,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她已经够坚强了,她还能够理智地坐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孩子总会有的不是吗?”看着依旧沒有反应的纳兰惜诺,慕容太后担心地又说了一句。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是的,有了这次的经历,她以后会好好地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也会尽量小心翼翼不使用强大的功力,如果这样的事情再來一次的话,她估计就真的彻底崩溃了。 母性,是天性,不管纳兰惜诺多么地坚强,她也沒有办法很快地释然。就算是和南宫瑾的离别,都沒有來得如此刻骨铭心吧? 那是自己的血脉,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了…… 第十一章:受邀圣金国5 第十二章:受邀圣金国 纳兰嫣然早在前两天便已经被迎亲迎到了圣金国,纳兰惜诺一直沒有见到她,不过也不想和她碰面。 纳兰惜诺一直和慕容太后待在云逸宫,日日都是在云逸宫用的膳食。 慕容太后整日魂不守舍地在云逸宫里走动,偶尔也会出去看看花,听听鸟叫,也会坐在水流边,看着流动的水发呆。 看到如此感时伤怀的慕容太后,纳兰惜诺也不好说什么,给她留了足够多的空间,沒有打扰她的回忆。 希望这几日待在圣金国的日子,能够让慕容太后好好回忆一下过往,然后彻底放下。 “诺妃娘娘,国主说邀请你一起去品茗下棋。”一个宫女來到云逸宫,淡淡地给慕容太后行了一个礼,便一脸恭顺地对纳兰惜诺说道。 纳兰惜诺觉得有点奇怪,她和独孤城又不熟,为什么要请她过去和他品茗下棋?而且宫女的态度也很奇怪,对她恭敬地要命,可是显然地对慕容太后却是淡淡的摸样,幸好慕容太后一心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沒有注意到这种有点差别的待遇。 “知道了。”纳兰惜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正在看着花发呆的慕容太后说道,“母后,国主让我去下棋,大概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我先去了,说不定午膳得让你自己吃了。” “是吗?”慕容太后回过神,然后微微笑了笑,“小心应付。” “我知道。”纳兰惜诺应道,然后和宫女一起离开了。 路上,纳兰惜诺一直在想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诺妃娘娘來了。”独孤城看着纳兰惜诺走进來,一脸和蔼地笑道。 “国主。”只是称呼了一声表示礼貌,毕竟不好行什么礼。 “诺妃娘娘请坐。”独孤城依旧挂着笑容说道,纳兰惜诺怎么会看不出來,那样的笑里面,根本沒有任何含义,是的,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假的,她也不例外。 “国主叫我惜诺就好,毕竟这是在圣金国。”纳兰惜诺淡淡的笑道。 “嗯,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惜诺,入座吧。”独孤城这个时候似乎也沒有了国主的架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长辈。 “想到惜诺一直待在云逸宫会不会有点无聊,加上听说惜诺的棋艺不错,便突然想请惜诺來对弈。”独孤城似解释又似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两个人坐到了早已经摆好的棋盘上,开始下棋。 这个时候,宫女端上了两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两个人的旁边。 “这是圣金国的贡茶。”独孤城淡淡地说了一句。 纳兰惜诺回了一个笑容,然后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味道似乎不错,但是她却沒有很深的感觉,因为她本身便不是很会品茗,对她來说,都是水而已。 都说下棋就像是在打仗,纳兰惜诺此刻却不想费尽心思下棋,因为她不明白现在独孤城在想什么,索性以不变应万变,收起自己锋芒毕露的技艺,和独孤城走一步看一步,独孤城必然不是弱手,自己要保持着不输掉,也不能赢得太快,而且最后一步,不能赢。 这样子下棋,其实比努力赢还要累。 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场棋局由独孤城的胜利而告终。 “哈哈,惜诺承让了。”独孤城笑着,端起刚刚上來的热茶抿了一口。 “哪里,惜诺技艺不够。”纳兰惜诺礼貌性一笑。 “既然來了,就一起用午膳吧。”独孤城笑道。 这个时候推迟不太好,纳兰惜诺点了点头。 只是沒有想到,午膳的时候,独孤寒居然也过來了,不过纳兰惜诺想到反正他即将大婚,自己也沒有必要觉得不自在,更何况,他们两个之间,早在盗墓的时候,已经成为陌路人了,或者更甚,是仇人。 三个人默默地吃着午膳,偶尔独孤城会笑着说两个话題说來,纳兰惜诺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就是独孤寒和他的父皇闲聊着。 “寒儿,你送惜诺回云逸宫吧。”午膳过后,独孤城看似无意地说道。 “沒关系,不劳烦太子了,我认得路。”纳兰惜诺淡淡地回绝道。 “送客人是理所当然的,惜诺就不要拒绝了。”独孤城依旧是一副慈祥的笑容,纳兰惜诺默然,这显然是拒绝不了的。 朝独孤寒看过去,他一脸的冷清淡然的表情,好像什么都和他无关似的。 “走吧,诺妃娘娘。”独孤城面无表情地走过來说道,然后踏出了殿阁。 纳兰惜诺朝后给独孤城行了个礼,便跟着独孤寒走了出去。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路上,气氛僵硬得不得了。 “沒有任何话想对我说?”独孤寒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地说道。 纳兰惜诺沉默,然后摇了摇头。 “呵……”独孤寒突然冷笑出声。 “本來似乎应该跟你说声抱歉的,毕竟你帮过我许多,我却给了你致命的一剑。”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可是,沒有办法,你伤害了南宫瑾,这是我千万不能容忍的。” 南宫瑾是纳兰惜诺的底线,谁伤了他,她就找谁拼命。 “……”独孤寒沒有再说话,心中的痛蔓延开來,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心还沒有被伤到麻木,为什么还是痛得呼吸不过來。 “如果你要恨我,也沒有关系。”纳兰惜诺漠然地说道,独孤寒为她做得太多,她沒有办法回报,甚至还刺了他一剑,如果独孤寒恨她,也完全沒有关系的。 “我不恨你。”许久,独孤寒淡淡地回到,语气里是无尽的苦楚和心痛。 纳兰惜诺猛然止住了脚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恨她?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不会大度到这个地步吧?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独孤寒苦笑着,“怎么能怪你,你不过是守护自己守护的人而已,明明知道你的心永远不会落在我的身上,却还是一味望着你,受到伤害也理所当然,依旧移不开对你的情谊,这种对自己厌恶和恨意,你不会明白的。” 纳兰惜诺听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独孤寒,随后,移开目光,继续朝前走着,这个时候,也许说什么话都显得不合适吧? “好了,不要苦恼,不用在乎我。”独孤寒突然笑了,还顺手拍了拍纳兰惜诺的脑袋,一副宠溺的表情。 纳兰惜诺顿时呆了!独孤寒在这个时候笑不是很不平常吗?做出这个动作更加的奇怪不是吗?这突然是怎么了? 纳兰惜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才发现云逸宫已经到了。 独孤寒朝着她笑了笑,便什么话也沒有说就离开了,弄得纳兰惜诺一头雾水,难道是自己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变得这么奇怪…… 纳兰惜诺不知道,在独孤寒对着她笑,摸着她脑袋的时候,慕容太后正巧在楼上的窗户处看到了这一幕。 慕容太后的沉默和魂不守舍,纳兰惜诺只是全部理解为了是因为独孤城,却不想从这一刻起,多了些她的原因。 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独孤寒大婚的日子,就是今天。 纳兰惜诺和慕容太后,为了表示出礼貌,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慕容太后虽然已经不再是年轻女子,但是精美的五官,和美丽的气质,在这样盛装打扮下,风韵十足。 纳兰惜诺虽然长相平凡,但是从内散发出來的气质,让人不得不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婚礼的排场很大,不亚于上次南宫瑾为她准备的仪式,纳兰惜诺看着那个带着喜帕的身影,想到那个人被自己狠狠教训过,就觉得心里舒畅,这是什么心态? 慕容太后看着纳兰惜诺的动静,总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婚宴开始后,大家都开始用餐。可是奇怪的是,人人对纳兰惜诺的态度都很好,但是对慕容太后的却很冷淡,慕容太后有着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越來越强烈。 慕容太后突然想到自己昨天听到的消息,在下人们的交谈中,偶然得知了翎云国居然在圣金国屯兵四十万?而且其他來祝贺的联盟国,也多多少少有屯兵在圣金国,这样算起來,大约就有一百万的军队了。 慕容太后突然觉得有些恐怖。 当然,慕容太后能够得知这些,纳兰惜诺当然也知道。 圣金国是一个武力强大的国家,翎云国是一个富裕的国家,两个国家联姻,引來了很多小国的投靠,投靠过來的小国,在今天几乎都是出席了的,而且都多多少少带着军队屯在圣金国,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整个婚宴过程中,纳兰惜诺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们的动静,生怕突然出了什么事情。 “十分感谢诺妃娘娘的出席。”独孤寒走过來,微微笑着说道。 纳兰惜诺冷静地站起來,笑了笑。 “我的小女儿,这么久不见,过得还好吧?”这个时候纳兰习突然走了过來,拍了拍纳兰惜诺的肩膀,一副很亲切的样子说道,好似他们之前的父女关系有多么好一般。 第十三章:受邀圣金国7 第十四章:万夫所指1 南宫瑾处理政事之余,也抽出过时间研究那本驭兽术的秘籍,第一步是以乐制兽,第二步是以气势制兽,第三步,是以心制兽,也是最高境界,只要你一个眼神,便能够控制住巨兽。(小说文学网) 按照秘籍上的要求,南宫瑾找人制了一支青玉笛,用來练习。 和皇甫凌的情况一般,刚开始的时候适应得还可以,渐渐的开始气息紊乱,极力克制住后,便是一阵晕眩,凭借南宫瑾的经验,那是走火入魔的先兆,以防万一,南宫瑾放弃了驭兽术的学习。 放弃巨兽的作用,还是依靠人的力量吧,南宫瑾这样想着,上官琴鸢那边,跟她简要交代一下便可,不是他不愿意履行承诺,而是无能为力。 “启禀王上,诺妃娘娘回來了。”侍卫跑过來禀报道。 “哦?”南宫瑾一阵惊喜,放下手里的奏折,刚刚站起來,纳兰惜诺的影子便扑了过來。 稳稳的接住这个小人儿,南宫瑾一脸宠溺地笑道:“怎么,这么想念夫君我啊?”这么急赶回來,一回來就朝自己身上扑來,这还真不像是纳兰惜诺的作风,还以为她会呆在圣金国一段时间,把消息打探足了才回來呢。 “瑾,我对不起你。”紧紧抱着南宫瑾,纳兰惜诺声音轻轻响起。 “怎么了?”南宫瑾有些担心,皱起眉头把身上的人扒开,牵着她走到龙椅边,坐下來抱住了她,纳兰惜诺很少这么轻易道歉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瑾,我咩有保护好母后,她被圣金国的人给软禁了。”纳兰惜诺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认着错。 南宫瑾一顿,母后? “守卫软禁的地方的人手一共有十万人,我想硬闯救出母后也是完全不可行的,所以我赶紧回來搬救兵的。”纳兰惜诺继续说道。 “给我说说细节。”南宫瑾皱着眉头说道,他一向都是沉稳的人。 纳兰惜诺把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告诉了他,包括圣金国他们设计让慕容太后怀疑她和他们是一伙的细节。 南宫瑾听完,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瑾,把兵符给我,我去救母后。”纳兰惜诺思考了半晌,说道。 “惜诺……”南宫瑾有些无奈地轻喃着纳兰惜诺的名字,他真的不想每次都是纳兰惜诺出去,他想让他的夫人,安安全全地待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纳兰惜诺轻轻地笑了,回过头给了南宫瑾一个吻,“我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不是吗?”那个笑容,自信而骄傲。 “是,你不是普通的女人,我的夫人很强大,可是我还是想让她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南宫瑾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夫人太强了不好管啊。 “忘了吗?由我來罩着你!更何况,母后是因为我才被软禁的,当然要由我來。”纳兰惜诺一脸坚决的说道。 南宫瑾知道,每一次纳兰惜诺决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沒有办法能够说动她。 “那我和你一同领兵去救母后。”南宫瑾皱着眉,抱着纳兰惜诺的怀抱紧了紧,说道。 “不,你要留在宫里处理重要的政事,而且有必要的时候,需要调遣剩余的士兵。别的国家皇子国主亲征,是因为他们的强者只有一个,而且洛天,有我们两个,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纳兰惜诺脸上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呵呵。”南宫瑾低低地笑着,有着这样自信的纳兰惜诺,很可爱。 “那你打算怎么做?”南宫瑾问道。 “直接带兵攻打圣金国。”纳兰惜诺说道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便冷了下來。 “你不怕到时候他们拿母后的性命威胁你?”南宫瑾说道。 “他们既然只是用母后引起战争,那这样做的可能性并不是很高,”纳兰惜诺说道,她也相信就算独孤城再怎么无情,也不会要慕容太后性命的,“所以说我去最好,因为如果他们拿母后威胁我,心底也不会百分之百肯定我真的在乎母后,而且我一向都是冷酷无情的形象,这样的威胁,他们也沒有把握。” 南宫瑾笑着揉了揉纳兰惜诺的头发,微笑着:“我的夫人果然冰雪聪明。” “所以就好好的被我罩着吧。”纳兰惜诺笑嘻嘻地说道,大殿里一片温馨的气氛,南宫瑾相信他的夫人,能够救出他的母后。 第二日南宫瑾在朝堂上说把兵符交给纳兰惜诺的时候,引起了大臣们的议论。 “王上,诺妃娘娘只是后宫的一女子,怎么能够拥有兵符?”其中一个老臣站出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本來纳兰惜诺之前管理朝政,已经很越权了,虽然他们还是挺服纳兰惜诺的能力的,但是毕竟这很不合适。更何况是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交给一个妃子?而且还是翎云国的公主。 “惜诺的能力,你们也都是知道的。”南宫瑾的声音里有些不快,居然遭到了阻拦……老臣子特别不好对付。 纳兰惜诺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一切都交给南宫瑾。 “那是王上身子沒有康复前的特殊时期,现在洛天国一切正常,就……”臣子沒有吧后面的话给说完,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明清楚了。 “不必多说,朕已经决定了,惜诺的地位如同朕的地位,沒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南宫瑾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王上。”左相突然站了出來,沉着脸,一脸严肃地说道:“请王上三思。如今翎云国和圣金国加上其他小国,在圣金国屯兵上百万,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诺妃娘娘乃翎云国的公主,也许是他们的同谋。太后娘娘和诺妃娘娘一同去的圣金国,便被软禁了,很有可能是诺妃娘娘协助的。”左相字字铿锵地说道,“现在诺妃娘娘要求兵符,或许也是一个阴谋,王上若是把兵符轻易地交给了诺妃娘娘,要是惹出了大事,如何是好。” 左相刚刚说完,大殿上就开始喧哗了起來,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越想越觉得纳兰惜诺就是翎云国和圣金国派过來的奸细。 纳兰惜诺这下有些气愤了,居然被说成了这样,不禁皱了皱眉,“都是胡乱猜测。”纳兰惜诺面对这群臣子,再说不出來其他的解释。 南宫瑾皱着眉,十分不快:“朕相信惜诺不是那样的人。” “王上!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題,请王上一定看清楚,不要被她表面现象所迷惑了!”左相突然有些激动地吼道。 “这么说我是妖怪了?还会有表象?”心高气傲的纳兰惜诺哪里受得了如此的含血喷人,直接站了起來。 “王上!”被纳兰惜诺的气势给吓到了,赶紧喊着南宫瑾,“王上,你看清楚了吧?一定不能给她兵符,到时候国家败在她手上都不知啊!” 纳兰惜诺顿时觉得怒火中烧,明明为这个国家做了这么多,可是这些人却从來意识不到,这些愚昧的人不明白她也就算了,她也不在乎,可是,他们居然如此大胆地和南宫瑾说话,如此怀疑南宫瑾看人的敏锐度,这样的愚昧之徒有什么用! 一时怒极的纳兰惜诺,瞬间失去理智,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笛,轻轻一按,一支软剑飘了出來,直指左相,左相怎么能反应过來怎么回事,瞬间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愚昧至极!我和瑾,都不是你能怀疑的。“纳兰惜诺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地的左相,淡淡地说道。 朝堂上顿时喧闹了起來,其中一个臣子蹲下身子,在左相的鼻尖探了探,惊慌地吼道:“左相大人被纳兰惜诺那个妖女给杀死了!” 一瞬间,全部都乱了。 连同南宫瑾,都一副挽回不及的表情,现在该怎么办,惜诺在不知觉间,犯了大错,这不是在外面,这是在朝堂上啊。 “王上!请为左相大人做主啊,难道王上还看不出來这都是一个阴谋吗?”另一个比较大胆的臣子说着,然后看了一眼纳兰惜诺,又缩了回去。 南宫瑾眼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纳兰惜诺,不知如何是好。 他相信纳兰惜诺,但是现在的局势乱成一片,他如果坚决无视的话,恐怕会引起动乱,所有的臣子全部在怀疑纳兰惜诺,这件事如果他袒护纳兰惜诺的话,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不能太过草率。 纳兰惜诺看着眼前的局势,才恍然明白自己刚刚一时气愤所做的事情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但是做都坐了,就算不杀左相,他们指责的声音也存在,甚至还更加张扬。 纳兰惜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吵成一片的大臣们,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什么,所有的嫁祸和误会,都是圣金国一步步设置的局,她暂时是说不清了。 转头看着南宫瑾,示意他这个时候不要考虑她,让他做出合适的决定。 南宫瑾和纳兰惜诺的默契,是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的默契。 “先将诺妃娘娘软禁,其他的,稍后再说。”南宫瑾叹了一口气,暂时,就这样吧。 第十五章:万夫所指2 沒有让人押送,纳兰惜诺自己走回了自己的宫殿,现在,事情变麻烦了。 沒过一会儿,南宫瑾便來到了纳兰惜诺的宫殿,琉璃宫。 “对不起。”听见南宫瑾的脚步声,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 “说什么呢,又不是你的错。”南宫瑾的步子也有些沉重,走到纳兰惜诺的身边,坐了下來。 “关键时刻,不够沉稳,杀了左相。”纳兰惜诺是理智的,是沉稳的,但是牵连到南宫瑾,就沒有办法继续沉稳下去,听到左相侮辱的话语,居然沒有办法忍下去,自己的忍耐力,是越來越糟糕了吧? “不管怎样,结果都一样,这是一个阴谋。”南宫瑾沉声道,这么明显的阴谋,怎么会感觉不到。 “是阴谋,在圣金国就一直在进行的一场阴谋,而我,居然沒有察觉。”是因为纳兰惜诺沒有想到独孤城如此无情,不念旧情,会对慕容太后下手,其次,是因为,她沒有想过,圣金国和翎云国,会花这么多的功夫,來陷害她。 南宫瑾沒有说话,只是抓住纳兰惜诺的手,握了握。 “那母后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做?”纳兰惜诺问道。 “只有我亲自带兵了。”南宫瑾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国家的事情,暂时交给权龙,反正之前他也有经验,你在背后给他做军师,只要不让大臣们知道就好。”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吧?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现在让他们头疼的事情,似乎真的很多。 “什么时候出发?”纳兰惜诺问道。 “还是再等两天吧,先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至于母后那边,既然母后是他们的人质,暂时也不会有危险。”南宫瑾说道,“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暂时委屈一段日子吧。” “嗯。”这对纳兰惜诺來说完全是小问題,几个侍卫根本不可能看住她,要是遇到紧急的事情,她也可以随时出去的。 用完午膳,南宫瑾便去忙了,纳兰惜诺一个人在琉璃宫,理着这些事情的思绪。 不远处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随后便听到了侍卫的声音。 “公主,这里是软禁诺妃娘娘的地方,不能随便进去。”是南宫燕?纳兰惜诺皱了皱眉,这个丫头來干什么? “软禁,只是让她不出來,可沒说过不让人进去。”南宫燕的声音冷冷的,纳兰惜诺笑笑,这个南宫燕,也学会了用这样的语气压人,大概是南宫瑾不在的这一年学会的吧?沒有一点魄力,要怎么來统领这个国家? “那个,要是王上怪罪下來,属下承受不起。”侍卫的声音听起來十分地为难。 “要是王兄追问起來,全由我一人承担。”南宫燕的声音里满是坚决,侍卫应该都明白南宫瑾对她的疼爱,听到这里应该是不会阻拦的。 “是。”侍卫果然同意了,接下來就是推开门的声音。 坐在桌子前的纳兰惜诺抬头,看着推门进來的南宫燕。 南宫燕也沒有说话,而是慢慢地朝纳兰惜诺走过來,在她的旁边坐了下來,就是之前南宫瑾坐的位置。 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地坐着,谁也沒有开口。 “是來问我有沒有做过有害洛天国的事情?”纳兰惜诺看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南宫燕,先问了出來。 “不是,”南宫燕摇摇头,“我相信你不会,虽然你曾经骗过我,但是都是为了王兄,为了洛天国,你为这个国家做了那么多,也牺牲了很多,我不相信你会做出有害洛天的事情。”南宫燕满脸认真地上说道。 纳兰惜诺突然觉得心情有些舒畅,因为眼前这个人认同了自己,相信自己,她是南宫瑾的妹妹,是南宫瑾重要的人,所以,她的相信,让纳兰惜诺觉得很高兴。 “谢谢你的理解。”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 “虽然眼前的纳兰惜诺不是我的驸马纳兰惜诺,但是性格是不会变的,我喜欢你的性格,所以,你能成为我的嫂子,我也觉得很开心。”南宫燕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跑來说了这么一大堆话,一大堆纳兰惜诺以为这辈子也听不到的话。 纳兰惜诺扬起嘴角笑着,“你的认可让我觉得很开心,只不过,你选到这个时候來告诉我,是打算安慰我的吗?”是看到她被误会,不得不被软禁,而用这些话來安慰她的吗? 南宫燕垂着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來真的是这样。”纳兰惜诺继续维持这嘴角的笑容,“不过我是纳兰惜诺,相信你也多多少少知道纳兰惜诺的性格,纳兰惜诺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你能特意跑來说这些,我真的打从心里开心,相信瑾知道了也会非常开心,希望以后我们的关系也会变得很好。”和南宫燕处好关系,瑾会很开心吧? “是,我知道,纳兰惜诺是一个坚强的人,和王兄很像的人,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被打倒。”她只不过是抱着纳兰惜诺会在乎她看法的这个想法,希望能够让她在这种情况小稍微放开心一点点而已。 “真的很感谢你。”除了面对南宫瑾,纳兰惜诺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似乎都沒有办法做到完全放开,说很多话。 “不用谢的。”南宫燕轻声应道,虽然纳兰惜诺骗了她,似乎是伤害了她,但是他们都是迫不得已,这点她已经想清楚了,对洛天,自己不能做什么,所以千万不能给他们再带來麻烦了,“如果觉得无聊的话,我也会经常來看你。”南宫燕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有这些了吧。 “嗯,我很乐意。”纳兰惜诺笑着,等南宫瑾回來,她一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我希望我们能成为融洽的,关系很好的姑嫂,或者是朋友,能够说很多心事。”南宫燕想和纳兰惜诺成为这样的关系,因为她最珍视的人,她的王兄,喜欢她。 南宫燕是讨厌和她王兄在一起的人的,以前王兄的那些女人,王兄不爱他们,所以沒有关系,她也不会介意。但是后來的皇甫惜诺的出现,让她彻底讨厌她了,一直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王兄,居然能够同样地对待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还更甚,这让她感觉应该属于自己的爱和关怀被抢走了一样的感觉,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不安全,不安全的感觉。 而现在知道这个人是纳兰惜诺,也是她曾经无比欣赏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她知道她的优点,所以即使王兄喜欢她,自己似乎也觉得可以理解,渐渐明白了王兄对自己的宠爱,和对纳兰惜诺的宠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她似乎早该释然了,和所谓的嫂子处好关系,这样自己心结解开了,纳兰惜诺和王兄都会开心,何乐而不为? “我很乐意。”纳兰惜诺笑笑。 南宫燕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那我先离开了。”话说完了,在这里坐着还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以后慢慢的就好了。 纳兰惜诺的的事情,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 在民间的说法是,因为纳兰惜诺伤到了圣金国的太子,而且差点造成致命的威胁,才导致圣金国软禁了皇太后,屯兵百万相胁。 这个消息,明显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虽然事实好像真的的确是这个样子的,可是百姓根本不清楚其间的來龙去脉,只是一致认为,都是纳兰惜诺的过失,才导致了他们的皇太后被软禁。 一时之间,天下所有的人都忘记了纳兰惜诺曾经对洛天国做出的贡献,好像纳兰惜诺就是洛天国的一个灾难一般,不管是朝堂上的大小官员,还是民间的各个类别的百姓,都将矛头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纳兰惜诺,开始讲着她的不是之处,开始玷污她的人格,觉得她是一个大大的祸水。 纳兰惜诺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众矢之的。 听到外面的这些传言,南宫瑾气得挥手扫掉了桌上所有的奏折,他不能忍受大家对纳兰惜诺的评价,不能忍受大家对纳兰惜诺的玷污,纳兰惜诺的好,他想全世界的人都明白,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懂脑袋想一想呢? 南宫瑾沒有想过,只有他这样深刻了解纳兰惜诺的人,和深深爱着她的人,才会如此毫不犹豫地相信她。其他人,都不过是闻风倒的人而已。 “这些百姓根本就是沒有良心!公主,不,是娘娘,为洛天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居然能因为几句小小的传言,瞬间否认了娘娘所有的贡献,都是狼心狗肺啊!”何先见南宫瑾十分生气,自己也忍不住在一边恨恨地说道,这些百姓,这些臣子,一个比一个都还要愚昧。 “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权龙站在霍之身后,小声地说道。 “我在替娘娘抱不平啊!这太委屈了这!”何先嚷嚷着,他的主人受着这样的委屈,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不怎么样啊! “主人心情已经够乱了,你不要跟着起哄。”霍之在何先耳边淡淡地说道,他这个火爆脾气,现在说这些,不是让主人心里更加烦躁吗? 第十六章:万夫所指3 何先听言,觉得挺有道理,便闭上了嘴,脸色还是还是十分难看。(小说文学网) 南宫瑾揉了揉眉心,现在局势如此之乱,自己如何能够安心领兵去救母后,如果迟迟不去,母后又怎么办?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纳兰惜诺自然也知道了现在的状况,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自己是不介意,可是瑾一定很苦恼,事情变得越來越麻烦了。 “启禀网上,翎云国的使臣求见。”正当南宫瑾苦恼的时候,公公进來禀告道。 翎云国?是不是和幕后有关?他们又想耍什么花招? “让他进來。”南宫瑾回到自己的龙椅旁,坐了下來,何先等人自觉地立到一边。 “参见王上。”使臣,依旧是齐云,走进來,微微弓了弓身子,表示礼仪。 “不是翎云国的使臣到访,所为何事?”南宫瑾脸色冷然地说道。 “鄙国国主提出交换条件,希望贵国能让惜诺公主前來交换慕容太后。”使臣淡淡地笑着,一脸不卑不亢的表情。 南宫瑾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先他们也一脸愕然,这,不就是在说,纳兰惜诺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慕容太后被圣金国软禁,纳兰惜诺被南宫瑾软禁,现在,圣金国的联盟国,翎云国提出,让洛天交出纳兰惜诺,以纳兰惜诺交换慕容太后,这不是摆明了说纳兰惜诺是他们的奸细吗? “不知你们这么做究竟有何意义,朕,是完全相信惜诺的。”南宫瑾扬了扬眉,他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计谋,而误会纳兰惜诺呢。 “对,我们也是无条件相信娘娘的!”何先站出來,气呼呼地说道,他们这么做根本就是无用功,他们主人的为人,他们是从來沒有怀疑过的! “呵呵,并沒有什么意义,国主只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而已。”齐云轻轻地笑着,虽然这群人的无条件信任似乎让他有那么一些愕然,但是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们相不相信,这并不是重点,也不是他们的本身目的不是吗? 南宫瑾皱了皱眉,墨玉般的眼眸里闪着犀利的光芒,忽然有这么一瞬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又是一个阴谋,让天下人误会纳兰惜诺的阴谋! “不要要子啊这里散布谣言的,我们都是相信纳兰惜诺的!”一直在外面偷听的南宫燕突然闯了进來,指着齐云,气呼呼地说道。 齐云转身,一脸探究地看着冒冒失失闯进來的南宫燕。 “燕儿,注意礼节。”南宫瑾冷冷地开口,当然不是为了专门提醒南宫燕对这个使臣有礼,而是侧面告诉齐云南宫燕的身份。 “参见公主。”依旧是微微的鞠躬,看起來有些狂傲。 南宫燕瞧不惯这个陷害纳兰惜诺,还一副狂傲的模样,直接忽视他的行礼,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你不要白费功夫了,我们不可能怀疑纳兰惜诺的。”就像是和小孩子吵架的表情,齐云的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微笑。 “何先,传令下去,今天的事情不要传出去了。”既然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是!”何先应道,正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却因为齐云的声音停了下來。 “现在似乎已经有些晚了。”齐云一脸自信地笑笑,然后再次微微行礼,道:“等待王上的答案,在下先告退了。” 淡淡一笑,悠然离开。 如果沒有规定不许伤害使臣,南宫瑾此刻真想把这个嚣张的齐云给关起來! 晚了?南宫瑾有些无力,这应该是真的,自己的宫里有内奸暂且不说,翎云国不可能做到只是在这里说说,散布谣言这种事情,是很容易的。 果然,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件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臣子和百姓个个都激动得不得了,这明显是证实了纳兰惜诺是奸细,纳兰惜诺必然留不得。 南宫瑾完全无奈,事情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沒有想到,他们还真是步步为营。”纳兰惜诺淡然地说道。 南宫瑾面色有些疲惫,被这些事情折腾得根本睡不好。 “走一步算一步,兵來将挡水來土掩。”纳兰惜诺说完,伸手想要抚平南宫瑾的眉心。 南宫瑾握着那只放在自己眉心上的手,拉下來,紧紧地握着,他沒有办法轻松。今日早朝的时候,所有的大臣半逼迫的让他把纳兰惜诺送去圣金国,这强大的压力,让人无比焦躁。 “主人!主人,不好了!”何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南宫瑾坐直了身子,知道肯定又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进來说!” “主人!”何先着急地冲进來,急急地说道:“全城百姓集中在城门口,示威说把娘娘送去圣金国! 纳兰惜诺听闻,安静地坐在一边,沒有出声。 南宫瑾只觉得太阳穴在跳动着疼痛着,这该怎么处理? 外有强敌,江山美人,如何抉择? 选择了纳兰惜诺,那么不用强敌,他都会失去这江山,他选择纳兰惜诺,会伤了百姓,伤害这些对他无比信任的百姓,会失去民心。 可是,如果选择江山呢?他完全沒有办法再次忍受纳兰惜诺的离开,他也不能保证,这一次的分别,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或者沒有见面的机会了? 他不相信圣金国和翎云国会好好地待纳兰惜诺,从纳兰惜诺曾经在翎云国的生活來看,就知道,纳兰习从來沒有把纳兰惜诺当过一回事,而圣金国,南宫瑾相信,就算有独孤寒的存在,也不能完全保证纳兰惜诺的安全,她现在的功力还沒有完全恢复,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圣金国…… 看着眉头皱着深深的南宫瑾,纳兰惜诺忍不住心疼,她不想给南宫瑾带來这样的苦痛。 “何先,你传令下去,告诉百姓,王上明日便给他们一个答复,让他们都回家去。现在国家不能乱。”纳兰惜诺冷静地吩咐道。 南宫瑾听到纳兰惜诺的话,抬头,不解地看着她。 纳兰惜诺回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即看着何先,冲他点了点头。 何先领命,先行退下了。 “难道你想要为了我去圣金国?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做的!”南宫瑾面色有着微微的怒意说道,他竭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他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然不是,如果我真的自愿去了圣金国,那就真的是害惨你了,他们一定会拿我威胁你,到时候可怎么办?我是你的弱点,你以为我会笨到那种程度?”纳兰惜诺不以为然地轻轻笑着,解释道。 “那,你刚刚说……”南宫瑾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的纳兰惜诺了。 “得暂时让他们回去啊,一直堵在城门口成何体统,到了明天,自会想到办法的。”纳兰惜诺眼里又这决绝,有着坚定。 “什么办法?”南宫瑾知道纳兰惜诺一向点子多,不禁觉得有了些希望地问道。 纳兰惜诺看着他淡淡地笑着,“还沒有想到,不过肯定会有办法的。”她当然已经有了办法,只是南宫瑾不知道而已,原谅她这次只能想到这么笨的方法,她沒有办法看着南宫瑾承受这样的抉择,她会心疼,很心疼。 “那……”南宫瑾依旧有些担心。 “好了,不要在想了,越急越想不出來,说不定我们好好休息一下,主意自动就冒出來了。”纳兰惜诺安慰着南宫瑾。 南宫瑾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个时候,纳兰惜诺眼底的坚定,有些奇怪,却说不上哪里奇怪。 “其实一直沒有告诉你,你笑起來的时候,真的是整个世界都亮起來的感觉。”纳兰惜诺突然岔开话題,说道。 南宫瑾显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纳兰惜诺,一脸疑惑地看着纳兰惜诺。 “不过你现在都很少笑了。”纳兰惜诺有些遗憾地说道。 “……”南宫瑾听着这话,不自觉的超不好的方面想去,却又立马赶走了这样的想法,他的纳兰惜诺,一向坚强无比,为了生存心狠手辣的人,她现在的行事风格和身体技能,明显是受过严酷的淘汰式训练而练就出來的,她是如此走过來的,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事情就全部解决了,相信我。”纳兰惜诺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抱着南宫瑾。 南宫瑾也尽力让自己放松,他的小夫人费尽心机想让自己放心下來,就随了她的愿吧,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管有沒有办法…… 当南宫瑾沐浴完的时候,看着撕掉人皮面具,一脸讨好笑容的纳兰惜诺时,顿时石化了…… 纳兰惜诺穿着薄薄的纱衣,半盖着被子,脸上沒有了往日冷冷的感觉,而是有些妖媚,本來就是倾城的容颜,加上那魅惑人的微笑,任何一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吧? 这也不怪南宫瑾愣愣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因为他实在沒有看过这一面的纳兰惜诺。 “我不是纳兰惜诺那我是谁?”果然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纳兰惜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瞪着南宫瑾,愤愤地说道。 第十七章:万夫所指4 第十八章:万夫所指5 两个人穿戴整齐,坐着同一顶轿子,去城门口。(小说文学网) 一路上南宫瑾都紧紧地握着纳兰惜诺的手,两个人的手心都渗出了汗,也沒有松手。尽管纳兰惜诺回头给了南宫瑾一个安心的微笑,可是南宫瑾还是放松不下來,因为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心里沒底,便沒有办法安心下來,这件事是关系到他最重要的人的,所以更加沒有办法放松下來。 到了城门口,当纳兰惜诺和南宫瑾同时下轿的时候,瞬间引起了百姓的喧哗,似乎在不满,王上居然和叛徒坐一顶轿子來。 南宫瑾有些微怒,百姓,为什么不肯听解释呢? 纳兰惜诺冷眼地看着被侍卫阻拦着的拥挤的百姓,她曾经誓死保护的人,一个个嚷着说她是叛徒,要把她送出去,可是,她怎么会到圣金国去呢,死也不会去的,因为那会给南宫瑾带來麻烦。 纳兰惜诺冷笑着,沒有向百姓解释一句话,掏出匕首,在南宫瑾來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以飞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不!”南宫瑾接住往下倒的纳兰惜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來,大家都被纳兰惜诺的行为给吓到了,完全地愣住了。 “惜诺!”南宫瑾此刻完全的惊诧和心痛,怎么会,在眨眼之间,他的惜诺怎么会选择这种方式呢?刚刚,要是自己再离她近一点点…… “瑾……”纳兰惜诺声音极其微弱的唤着南宫瑾。 “惜诺,惜诺,你这个傻瓜,你怎么会选择这样做……”南宫瑾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中的感觉,完全无视这满城的百姓,抱着她,留下了男儿泪。 纳兰惜诺伸手缓缓覆上这让她骄傲的俊颜,满足了,真的,南宫瑾如此爱她,为他失去自己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沒事,我心甘情愿……”声音微弱得像时刻都会消失般,这让南宫瑾的心随时都选在半空中。 “我不甘心,惜诺,这是你吗?那么珍爱生命的你,怎么舍得抛弃它,你怎么舍得抛下我!”南宫瑾像一头疯狂的狮子,眼睛红红地咆哮着,泪水一滴滴地掉落在纳兰惜诺的脸上。 “可是,我更舍不得你……做那么艰难的决定……我一定,不能给你带來麻烦的……”纳兰惜诺脸色渐渐苍白下去,但是嘴角一直保持着微笑。 虽然百姓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但是都看得出來他们是在生离死别。本來担心这是纳兰惜诺的计谋,说不定会趁机伤害他们的王上,可是细细一想,刚刚纳兰惜诺刺中的部位,是心脏,应该不可能的…… “你从來都沒有麻烦过,你是罩着我的夫人啊!” “嗯,所以我,也在罩着你。” “你要一直一直罩着我,沒有夫人罩着,我活不下去……”话刚刚落音,南宫瑾便觉得喉咙一阵腥甜,赶紧扭开头,喷了一口血。这,是伤心过度的反应吧…… “瑾……咳咳……”纳兰惜诺担心地想要看看情况,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沒有办法使劲。 “我沒事。”南宫瑾用袖口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我们去看大夫,我们去找上官弘夜!”南宫瑾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抱起纳兰惜诺。 可是就在这瞬间,纳兰惜诺从他怀里消失了!! 南宫瑾站起來,看到了独孤寒抱着纳兰惜诺离开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的纳兰惜诺,绝对不会让别人带走,更何况还是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 “吃下去。”独孤寒一边抱着纳兰惜诺飞着,一边把手里的一颗药丸往纳兰惜诺的嘴里塞。 纳兰惜诺也沒有抵抗,她沒有力气抵抗,而且也沒有必要抵抗,独孤寒要是在这个时候害她,干嘛费尽心力把她劫走呢? 只是沒有想到,独孤寒的身子恢复得这么快,居然能够抱着她施展轻功持续这么久的时间。 “放我回去。”纳兰惜诺虚弱的声音,在独孤寒快速的行进中显得更加的轻,不过时刻关注着纳兰惜诺的独孤寒当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不行。”直接打破纳兰惜诺的美梦,独孤寒生硬地拒绝道,心似乎已经疼得麻木,所以好像已经感受不到那锥心的疼痛,对于纳兰惜诺的拒绝,他似乎也应该习惯了,谁让自己学不会放弃呢? “就是死,我也要带走你。”独孤寒声音冷然语气坚决地说道。 “我,就是死,也想留在瑾身边……”纳兰惜诺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和独孤寒争执道。 独孤寒苦笑,难过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这是何苦呢,可是就是放不下有什么办法?不惜一切,也想得到,他,很霸道,很自私的。 纳兰惜诺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开口,随他去吧,自己根本沒有力气反抗了…… 纳兰惜诺不知道他会带自己到哪里,索性闭上眼睛休息起來,有点累。 南宫瑾一路紧追独孤寒,不敢丝毫怠慢,他的惜诺,在独孤寒的手里。 独孤寒带着纳兰惜诺,來到了山腰上一处比较宽敞的小木屋前。 “神医!神医!”独孤寒在门前着急地乱喊一通,希望有人回答。 “谁啊吵吵闹闹的。”一名大约三十几岁的少妇一脸被人打扰了不开心的表情走出來。 纳兰惜诺迷迷糊糊中听见独孤寒的声音,缓缓睁开眼,那神医的脸便印在了眼眸里,是上次给皇甫凌治病的那位女神医。纳兰惜诺心里有些小小的疑惑。 “神医!”独孤寒的声音显然有些激动,“神医,幸好你在,赶紧帮她看看吧。”说着用眼神示意怀里的纳兰惜诺。 神医瞥了一眼独孤寒,又看了看他怀里的人,很面熟,啊,想起來了,是上次在联想国见过的,带回火莲花和血瑰花的那个丫头,自己果然沒有看错,真是个丫头呢,一个总觉得感觉很熟悉的丫头。 “进來吧。”那位叫神医的女子让开门,独孤寒把纳兰惜诺抱了进去。 这位神医,其实也就是上官琴瑶,治过独孤寒,才被独孤寒所知晓的,只是沒有告诉过独孤寒自己的名字,就让大家都叫她神医。因为她只是看钱不看人的,所以总是四处给富人行医,赚到钱后就好好挥霍,然后沒钱了继续治病,偶尔心情好的时候,遇到穷人还是会发下善心的。 她流连于各国之间,给各位富人医治疑难杂症,所以在各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住所,这里算是洛天国的其中一处住所,独孤寒抱着纳兰惜诺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來找她的,毕竟她在这里的几率还是比较小的,但是她能够医治好纳兰惜诺的机会最大。 独孤寒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还是挺好的。 “独孤寒!”纳兰惜诺各国放到床上,南宫瑾就冲了进來,上官琴鸢一脸茫然地看着刚刚冲进來,杀气腾腾的男人。 “麻烦神医先给她好好治伤。”独孤寒说完,便走过南宫瑾,走了出去。 听到独孤寒的话,南宫瑾大概也知道他是在医治纳兰惜诺,便也沒有打扰,跟着独孤寒走了出去。 两个人一出去,就不由分说地打了起來,因为国家,更因为纳兰惜诺,一个在守护,一个在争取。 刚开始的时候,南宫瑾和独孤寒是打得是不分上下,本來南宫瑾是要略胜于独孤寒的,但是因为之前毒伤残余,还有刚刚伤心过度的喷血,造成了他的劣势,慢慢地从持平,开始处于下风。 这边,上官琴瑶简单地给纳兰惜诺处理了伤口,敷了些药在纳兰惜诺的伤口处,又给她吃了一颗特制的金丹,那可是宝贵得很的,她只有两颗呢,要不是看到纳兰惜诺给她一种无故的熟悉感,她才不会舍得。 纳兰惜诺悠悠转醒的时候,立马被外面的打斗声给吸引了注意力,不顾自己的伤,赶紧朝外袍,因为她听见了南宫瑾的声音。 “哎,你这丫头不要命了!”上官琴瑶跟着纳兰惜诺追出來,嘴里嚷嚷着。 纳兰惜诺刚刚出來,就看到身子并未痊愈,刚刚又受刺激的南宫瑾,头部撞上了大石头,昏了过去。 “瑾!”失声呼喊着,疯了一样地跑到南宫瑾身边,她不要看到南宫瑾出事,她不要刚刚经历了生死又要來一次,就算要來,死的那个也只能是她! “你怎么出來了?”独孤寒走到纳兰惜诺身边,皱着眉头说道。 纳兰惜诺只是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继续哭喊着南宫瑾的名字。 她恨独孤寒,也许很久以前有内疚,也许很久以前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情,但是,从独孤寒第一次伤害南宫瑾的时候,所有的着一些情感变全部消失了,到这第二次,他伤害了南宫瑾,纳兰惜诺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不会原谅…… “神医,救救他吧!”纳兰惜诺突然想到还遮上官琴瑶这一个人的存在,赶紧转过身,说道。 上官琴瑶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你给我赶紧去休息,不要浪费了我的金丹。”上官琴瑶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看着纳兰惜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糟蹋她的金丹,心情自然不怎么好。 第十九章:再次别离 “咣”的一声尖锐的响声,纳兰惜诺赶紧回头,那是拔剑的声音。 “好好休息,然后,我势必会带走你的,赶紧放弃吧。”独孤寒冷冷地说道。 纳兰惜诺狠狠瞪了独孤寒一眼,然后站起身,那虚弱的身子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般,但是身子的主人却是一脸决绝地看着独孤寒,道:“要怎么样,随便你!但是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南宫瑾的,绝对!“就算拿她的生命威胁又怎么样,她在乎的话,她今天就不会选择自己在自己胸口上插一刀! 独孤寒脸上是无可奈何的苦笑,然后,剑的位置,缓缓地移到了南宫瑾的脖子上。 “你!”纳兰惜诺完全沒有想到独孤寒会有这个动作,一时惊呆了。 “不听我的话,南宫瑾的命就沒了。如果你放弃他,和我离开的话,我会派人把他安全送回他的王宫,绝对不伤害他。”独孤寒面上决然,但是却在心里无尽地嘲笑着自己,现在要用这种方式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了吗? “他死了,我也不会单独活下來。”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目光并沒有从南宫瑾的身上移开,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如果杀了南宫瑾,她纳兰惜诺也会随他而去的,你独孤寒,还是得不到她。 独孤寒不禁苦笑道:“纳兰惜诺,你以为我会因为担心你的生命而妥协,饶了南宫瑾?既然你死都要和他在一起,我当然也沒有话说,毕竟,你已经死了的话,我也得不到你,何尝不杀了南宫瑾而后快?”独孤寒一脸冷酷,好像说的都是心里话,他了解纳兰惜诺,他只是在赌而已,而且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赌赢。 纳兰惜诺愣了,他沒有想到独孤寒会说这样的话,而且眼里还全是认真。纳兰惜诺不敢赌,她赌不起,她拿自己的性命怎么赌都可以,可是她不能拿着南宫瑾的命來赌,南宫瑾,是她永远的死穴。况且经历过盗墓那件事情,纳兰惜诺也不敢相信,独孤寒是不是一定不会伤害她。 纳兰惜诺盯着南宫瑾的容颜看了许久,然后慢慢起身,走到独孤寒身边,“我答应你,所以,放了南宫瑾。” 独孤寒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却只有他自己,读得懂这笑容里的悲伤与苦涩。 “神医,他就麻烦你暂时止住一下伤,待会会有我的人來送他走。”说着,拦腰抱起纳兰惜诺,瞬间消失在视野中。 上官琴瑶摇摇头,叹了口气,又是一段难以弄懂的复杂感情啊! 独孤寒把纳兰惜诺带回了圣金国,回到了云逸宫。 “这是?”慕容太后看到这一幕,有些吃惊地问道,独孤寒横抱着纳兰惜诺,纳兰惜诺的衣衫上满是血迹,脸色十分苍白。 “她是來交换太后娘娘你的,明日我便派人來送太后娘娘您回去。”说着,把纳兰惜诺抱进了她以前的房间,请來了宫女为她换了身衣服,好好地给她盖好被子,睡了下來。 在回來的路上,独孤寒给纳兰惜诺吃了药丸,才让她昏睡过去,好好地休息休息。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受伤?”慕容太后满脸惊愕地问道。 “她,为了你的宝贝儿子弄成这样的。”本來按照原计划,是不需要向慕容太后说这些的,但是他现在一想到纳兰惜诺的痴情就觉得生气,也替她觉得不甘心,便不禁思索地说了出來,反正一个弱弱的慕容太后,也不能做出什么來,解除了她对纳兰惜诺的误会,也沒有关系。 “什么?瑾?”慕容太后显然沒有抓住重点,“瑾他有沒有事?” 独孤寒不禁在心里冷笑,她的儿子才永远是心里的第一名,即使纳兰惜诺满脸苍白地躺在这里。 “他应该沒事。”独孤寒淡淡地说道。 “什么叫应该沒事?”慕容太后担心地问道。 “这个太后娘娘您回去自然就知道了。”独孤寒懒得跟她说那么多关于南宫瑾的话題。 “这是这个奸细惹的祸吧?”慕容太后回头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纳兰惜诺,有些埋怨地说道。虽然她是上官琴鸢的女儿,但是伤害如此深爱她的南宫瑾,背叛了洛天国,就是不可饶恕的。 “呵呵,这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局而已,我也不怕告诉你,沒有纳兰惜诺的话,你的宝贝儿子早就沒命了,还有,纳兰惜诺身上的伤,是她自己刺的,只是因为你们愚昧的百姓硬要南宫瑾从国家和纳兰惜诺中选一个出來,纳兰惜诺不忍心南宫瑾受如此苦恼,才毅然决定在百姓面前自杀的,这,够不够震撼?”独孤寒的表情有些伤痛,因为连他也沒有想到,一向坚强如纳兰惜诺,居然会选择这种方式來对付这种局面,她对南宫瑾的爱,怕是沒有办法描述的吧。 慕容太后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现在光明正大地告诉你,是因为从此之后,这个人,”独孤寒看了看床上的纳兰惜诺,“再也不是你们洛天国的人。” 慕容太后有些发愣,她终于知道整个事情都是怎么回事了,纳兰惜诺不见了,她倒是沒什么,只是可惜这么一个人才不见了,但是她的王儿怎么办?他离得开纳兰惜诺吗? “太后娘娘好好收拾一下吧,明日一早,便派人送你回去。”独孤寒说着,便离开了,圣金国还有很多事情处理,去见纳兰惜诺,也是他私自行动的。 “听说你抱着一个女人回宫的?”刚刚踏进自己的宫殿,纳兰嫣然便直直从内寝冲出來,气呼呼地质问道。 独孤寒不禁觉得一阵头疼,差点都忘记了自己还娶了一个太子妃回來,明明是纳兰惜诺的姐姐,为什么觉得她们身上沒有一点相似呢?她,果然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特别的…… 想到纳兰惜诺,眼眸里有事一阵黯然。 “说!”纳兰嫣然沉不住气,怒意十足地质问着,即使是因为政治关系联姻的,但是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夫君,在大婚当日便不归,而后又好几天不见人,一回來就抱着一个女人! 独孤寒是一个各方面都绝佳的男人,纳兰嫣然不想错过,她好好好地把握住,争取用自己的力量,留住自己的幸福。 “都说翎云国二公主温柔娴淑,为什么我见到的二公主,如此蛮横,不知礼节?”独孤寒皱起眉头,这样的吵闹声让他觉得很烦,已经很累了,他很想好好休息一会,晚上还要去看看纳兰惜诺。 “我哪里不贤淑,哪里不知礼节了?”纳兰嫣然显然受不了指责。 “堂堂一国太子妃,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独孤寒试着提醒她。 “那是因为你好几天都不回來,我们是新婚,新婚啊!你还抱着一个女人回家,那个人是谁?”纳兰嫣然的性子还是如往常一样娇生惯养,看來纳兰惜诺曾经的教训根本沒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纳兰惜诺。”独孤寒简单地回答着,他知道,如果不说的话,估计今天是休息不了了。 “什么?!”纳兰嫣然显然沒有想到会是纳兰惜诺,她明明已经嫁到洛天国了,为什么自己在圣金国还会受到她的影响? “我带回來的女人,是纳兰惜诺,这下你满意了?”独孤寒说完,便准备踏进屋子准备休息。 “她是洛天的妃子,怎么会在这里?”纳兰嫣然简直恨透了纳兰惜诺,怎么哪里都是她的影子? “现在她不是洛天的妃子了。”独孤寒淡淡地说道,然后以极冷的目光看着纳兰嫣然,冷然道:“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也沒有必要解释,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独孤寒警告着,然后进屋,到书房睡下了,他的床,也就是他的新房,肯定满是那个女人的味道,他一定睡不着的。 纳兰嫣然闷闷地站在原地,气呼呼地看着独孤寒的背影,她不想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虽然很怕纳兰惜诺,但是听说她是因为受伤了,才会被抱着回來,这个时候去找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題吧? 独孤寒刚去休息,一时半刻也不会回來的,纳兰嫣然这么想着,便朝云逸宫走了过去。 纳兰嫣然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來。 “也不看看本宫是谁?居然敢拦我?”纳兰嫣然语气凶狠地说道。 “太子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侍卫老老实实地回到。 “放肆,这可是太子妃,太子妃也不可以进去吗?”纳兰嫣然身边的贴身小丫鬟说道,每个刁蛮的主子身边,似乎都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奴才存在。 侍卫显然有些为难,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太子说的是任何人,恕难从命。” “放本宫进去,太子追究起來,本宫必然会担待起來,如果你还是不让本宫进去,本宫现在就治了你。”纳兰嫣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凶狠。 “这……”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那,还请太子妃快去快回。”其中一个侍卫说道。 纳兰嫣然一喜,便紧忙走了进去。 “你怎么让太子妃进去了?要是太子知道了可怎么办?”另外一个侍卫担心地轻声质问道。 “太子妃和太子是夫妻,有问題他们夫妻会解决,我们在这里阻拦,两边不讨好啊!”那个侍卫解释道。 这个侍卫点了点头,但是还是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好。 第二十章:失忆 第二十一章:被找茬1 太医替南宫瑾把过脉后,恭敬地交代着:“王上的身子已经沒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小说文学网)至于记不清一些事情,这是局部失忆,可能是因为王上的脑袋受到了撞击,不小心忘掉了一些事情,或许在将來的某一时刻回想起來,或许一辈子也想不起來。” “太医你先回去吧。”慕容太后说道。 “是,微臣先行告退。”太医退去,慕容太后心里算是安心了,沒有什么事就好。 “王儿你好好休息,我去交代御膳房准备点清淡的食物。”慕容太后站起身,说道。 南宫瑾点了点头,他现在心里有点闷,有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南宫燕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兄,便跟着自己的母后出去了,她想问问关于纳兰惜诺的问題。 南宫瑾闭着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果然还是想不起來什么,总觉得记忆中有一片空白,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恰巧忘记了纳兰惜诺,真的是命运在开玩笑啊! 当时南宫瑾撞上石头那一瞬间,脑袋顿时晕乎乎的,满脑子用力想的全部都是纳兰惜诺,心里牵挂的也全部都是纳兰惜诺,却在昏迷之后,完全忘记了纳兰惜诺…… “母后,为什么要瞒着王兄纳兰惜诺的身份?”南宫燕跟在慕容太后的身后,问道。 “既然都忘了,告诉他也沒有意义,反而徒增他的烦恼不是吗?你以后也不要到王儿的面前提到她。”慕容太后说完,便离开了。 南宫燕留在原地,有些懂,也有些不懂,不过,还是不要说吧,现在纳兰惜诺生死未卜,要是告诉了南宫瑾后,让他受到刺激慢慢想起來,又得知纳兰惜诺生死未卜,恐怕会疯的…… 圣金国,云逸宫。 纳兰惜诺醒过來的时候,看到熟悉的布局,便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 “有人吗?”整个宫殿里静得出奇,纳兰惜诺试着出声道。 “请问姑娘有什么事?”一位宫女的打扮的小姑娘走了进來,恭敬地问道。看着纳兰惜诺正准备从床上坐起來,赶紧上前扶着她,帮她拿枕头垫着背,靠坐在床头。 姑娘?纳兰惜诺皱眉,这是什么称呼?以前都是称呼她为诺妃娘娘的,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了,慕容太后不是被软禁在这里的吗? “慕容太后呢?”纳兰惜诺准备慢慢问。 “太后娘娘今日一早,便被送回洛天国了。”小宫女大约十四五岁,微微低着头,恭敬地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原來是被送回去了,呵,这还真是应了他们迷惑百姓的要求,用自己來换取慕容太后。 “姑娘,你饿了吧?太子说你醒來的时候,得给你准备些清淡又有营养的食物。”宫女说完,就对着旁边了人轻声说了几句,然后看向纳兰惜诺,“姑娘有什么吩咐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纳兰惜诺淡淡地问道,这个丫头看起來是比较单纯,比较招人喜欢的那种。 “奴婢秋雁。”秋雁恭顺地回答道。 “独孤寒人呢?”把自己带到这里,却不见人影。 “太子他出征了。”秋雁被纳兰惜诺直呼独孤寒的姓名给吓了一跳,但是一想到太子对她的态度,和走之前对自己的诸多嘱托,似乎也能明白其中的原因。 “出征?”纳兰惜诺皱眉,“是攻打洛天国?” “是……”秋雁被纳兰惜诺身上突然变冷的气势给吓得有些不敢说话,她不明白纳兰惜诺的身份,因为她是刚进宫的宫女,就被独孤寒选到这里來伺候纳兰惜诺,连纳兰惜诺的名字都沒有告诉她。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瑾现在伤势怎么样她还不知道。着急地想要下床,却被秋雁给急忙阻止了。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要去茅厕的话,奴婢可以扶着您去,你这样容易让伤口恶化的。”独孤寒再三叮嘱要好好照顾她的伤,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我要出去。”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 “姑娘……”秋雁有些犹豫地说道,“外面有近五千的侍卫,里里外外地守着,恐怕……” 纳兰惜诺明白了,秋雁是在告诉她,她被软禁了,而且想要出去根本是做梦。 纳兰惜诺身子瘫软下來,自己要待在这里等待消息吗?可是现在这副破身子根本闯不出去,也做不了什么。 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好好听话,好好养伤,尽快恢复后,去找南宫瑾。 只希望洛天国能够支撑久一点,不过,以她的分析,皇甫凌大概会出手相助,毕竟皇甫凌不是傻子,以为在洛天被打败的情况下还可以独活。 这么一想,纳兰惜诺放心了不少,安静地坐在床上。 她记得,那个神医给她吃了颗药丸后,身子窜上來的力气和能量,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这不是简单的药丸,所以自己现在应该打起精神,好好地养伤,争取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一会儿,纳兰惜诺的膳食便准备好了,秋雁端到纳兰惜诺的面前准备喂她,被纳兰惜诺给阻止了,纳兰惜诺不适应被别人喂,反正自己的手还可以动。 云逸宫里所有伺候纳兰惜诺的宫女,都是刚刚进宫的新人,沒有经验,也沒有什么心机,毕竟还沒有來得及经历宫里的种种阴谋,和弱肉强食的规则。 她们都不知道纳兰惜诺的名字,挺独孤寒的吩咐,一致叫她姑娘。 “纳兰惜诺,醒了?”纳兰嫣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门口,纳兰惜诺抬起头,冷眼扫了她一眼。 因为之前纳兰嫣然进來后沒多久就走了,所以侍卫今日也沒有多加拦她,她进來得也很顺畅。 秋雁等人一惊,赶紧回身,给纳兰嫣然请着安,“女婢参见太子妃。”虽然是新人,但是刚进宫的时候,都是被带去悄悄认过宫里比较大的主子的,这个美丽的太子妃,当然她们也是有印象的,只是觉得今天的太子妃,脸上的笑容有些恐怖,小宫女在心里八卦,大概是因为太子特意吩咐好好照顾这位姑娘,所以太子妃吃醋來找茬了吧,这下可怎么办? 而且刚刚太子妃叫的这位姑娘为“纳兰惜诺”,那她的姓和太子妃的姓是一样,可能是亲人的关系,但是长得又不大像,此刻秋雁等人的心里有些纠结。 “惜诺有伤在身,恕不能请安。”纳兰惜诺话虽如此,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对纳兰嫣然不屑到了极点的模样,让纳兰嫣然看了心里直冒火。 纳兰惜诺在心里冷笑,这个人,现在是來找自己麻烦的吧?虽然面上依旧自信满满,可是纳兰惜诺还是有些担心,要是这个笨女人來硬的,自己就只有吃亏了,毕竟现在身受重伤,沒有办法使力。 “沒关系,妹妹的心意,二姐我心领了。”纳兰嫣然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当然知道,就算纳兰惜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她也不会向自己行礼的。 众小宫女这算是明白了,这位姑娘是太子妃的妹妹。 太子为什么对太子妃的妹妹这么花心思呢?难道太子喜欢的是太子妃的妹妹,所以,太子妃很生气?其实这位姑娘长得沒有太子妃好看,但是太子依旧喜欢这位姑娘,想必一定是这位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不知太子妃到这里來有何事?”纳兰惜诺漠然道。 “听闻妹妹身受重伤,姐姐担心你,特意來看看你的。”纳兰嫣然假意地说道。 “太子妃不觉得这么说话很累吗?”纳兰惜诺皱眉,这要一直和她打太极? “有点。”纳兰嫣然直接承认道。 秋雁等人倒是糊涂了,这两姐妹在说什么? “那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纳兰惜诺淡然地说道,纳兰嫣然的假笑,她看着都想吐了。 “你们先下去。”纳兰嫣然收起刚刚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有什么不能当着她们面说的?为何还要屏退她们?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纳兰惜诺故意用激将法这么说道,她可不能让这些小宫女出去,就算纳兰嫣然真要趁着她受伤的时候对付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她们留在这里,纳兰嫣然至少应该会收敛一点点,总之,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和纳兰嫣然独处。 “当然不是,留下就留下。”纳兰嫣然抽动着嘴角说道,她果然是禁不起挑衅的。 “说吧。”纳兰惜诺见纳兰嫣然沒有反应,瞥了她一眼,说道。 “其实也沒有什么,姐姐听闻妹妹受了重伤,特意命太医熬得药,这会给妹妹送过來。”纳兰嫣然不禁在心里感叹,幸好自己多准备了一条路走,在药里做了手脚。 秋雁等人一听,觉得其实她们姐妹两间的关系还挺好。 “有劳太子妃费心了,我在用膳前已经服过药了,而且,太子妃的太医也不是很清楚我的伤势,所以开的药应该也不一定能对症下药吧?”纳兰惜诺淡淡地笑着,眼里的轻蔑,纳兰嫣然全看到了。 秋雁这下有些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姑娘明明沒有吃药,却说吃过了,推搪着太子妃的药,自己也听过,很多后宫的妃子喜欢用这种方式让其他妃子打胎,或是害命,太子妃,是不安好心的,秋雁开始在心里对纳兰嫣然设了提防。 第二十二章:被找茬2 第二十三章:大战 “怎么了?”南宫瑾见独孤寒话不说话,奇怪地问道。【小说文学网】 “沒事。”独孤寒顿了顿,说道,“不过,你怎么不问我纳兰惜诺的去向?”这不是南宫瑾的性格,他还以为,南宫瑾一醒來就会找他要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南宫瑾皱眉,这个名字,燕儿也问过,这个人真的恩赫自己很要好吗?都在问自己? 独孤寒半眯着眼睛看着南宫瑾,十分不解南宫瑾的态度。 “我们主人因为头部受了伤,忘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也忘记了……那个人。”霍之在身旁解释道。 独孤寒瞳孔猛地紧缩,这算是怎么回事?忘记了?不记得纳兰惜诺了? “好了,不要废话了!”南宫瑾不想持续这个话題,总觉得自己好像什么缺点被别人知道了一般,不爽。 南宫瑾手一挥,众将士便冲了上去,南宫瑾和独孤寒打了起來,不过由于伤势沒有康复的原因,何先等三人都冲了上去,帮南宫瑾对战独孤寒。 沒有任何的技巧和战术,这只是一场硬战,哪方坚持到最后,就是胜利者,这里沒有险要的地形,也沒有隐藏的地方,所以,只能硬战。 洛天国要以少胜多,首先,就是需要士兵的勇气,南宫瑾亲征,就是给他们力量的方法。何先他们的乐观程度要比南宫瑾高,因为他们知道这群军队之前都是受过怎样的训练的。 不管怎样,洛天国比对方足足少了好几万大军,渐渐地开始有些吃力,而南宫瑾,也越來越支撑不住了。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兵马行进的声音,南宫瑾和独孤寒都神色一滞。 皇甫凌突然飞到两个人面前,看着南宫瑾说道:“联想国率六十万大军前來助洛天一臂之力!” 南宫瑾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多谢。” 似乎心情,也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援军,终于來了,不管皇甫凌是因为什么原因前來相助,他都很感谢。 皇甫凌淡淡一笑,然后加入了战斗中,和南宫瑾一起对付独孤寒,六十万大军融入战场,拼杀了起來,这,是一场恶战,死伤无数,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独孤寒有了心理压力,战斗起來似乎也不是那么顺畅了,六十万大军,加上洛天本來的八十万大军,威胁力很大。 因为联想国的军队也曾经受到过纳兰惜诺的严酷训练,战斗力也比较强,圣金国和翎云国的损伤越來越严重,虽然与此同时,联想国的士兵也死伤无数。 战争就是这样,死伤完全不可能避免。 眼看着形势对圣金国越來越不利,独孤寒只得下令撤兵。 南宫瑾也沒有追过去,因为洛天这次的损失,也十分重大,沒有联想国的出现,洛天的结果完全不可想象。 一场恶战,就在这短时间内结束了,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洛天会安排让贵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赶路。”战场安静下來,南宫瑾说道。 “多谢王上好意,鄙国暂且休息一日便可,明日出发,回国好好休养。”皇甫凌说道,这么多士兵留在他国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现在联想国国内是空空一片,还是早日回去比较好。 “一切随贵国的意愿。”南宫瑾不是那么客套的人,别人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皇甫凌知道纳兰惜诺在城门口自杀一事,很想知道纳兰惜诺现在的情况,可是现在问出來,似乎有些不好。 明明和她沒有关系了,却还是牵挂着,想知道她的下落…… 南宫瑾淡淡地笑着:“今日辛苦国主了,还请到王宫里一聚。”南宫瑾说道,别人大老远來帮你,还是应该请他们吃顿饭的。 皇甫凌岁随着南宫瑾进了王宫,如任何国家的欢迎礼一般,就是喝喝酒,欣赏歌舞。 皇甫凌一直沒有看到纳兰惜诺的身影,难道真如下属禀告的一般,纳兰惜诺被劫走了,生死未卜。 在这个时候提起纳兰惜诺并不是理智的,皇甫凌也试图忘记这件事情,目前最重要的,是国家大事。 如果再因为纳兰惜诺的关系,而导致两个国家的裂痕,就不好了。现在,是合作的时候,处好关系,是唯一的重点。 第二日,皇甫凌便率领着他的军队,启程回到联想国,解了这个燃眉之急,其他的事情,再慢慢來。 “姑娘,太子他们今天就要回來了。”秋雁把药放在桌上,向纳兰惜诺说着今天听到的新鲜事。 “这么快?那战争的结果?”纳兰惜诺比较关心的是这件事情。 “听说联想国突然赶到支援,所以太子他们打了败仗,军队损失很大,不过,洛天国和联想国损失也很大,看來这次战争结束,各国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了,真不希望打仗,就这样一直平安下去吧……”秋雁一边说着,一边把纳兰惜诺扶起來,然后把药递到她面前,纳兰惜诺不喜欢别人喂她吃药。 “输了?”纳兰惜诺几天來心里的石头终于被搬走了,天上的阴云似乎也片刻消失了,脸上不自觉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姑娘?”秋雁有些疑惑,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觉得纳兰惜诺有些开心呢?不过可以理解,说不定纳兰惜诺是被太子从其他国家带來的。 秋雁只是一个小丫头,一直住在乡下,根本沒有听过纳兰惜诺的大名。 “啊,抱歉。”纳兰惜诺淡淡地笑着,端起药喝了起來。 秋雁愣在原地,刚刚纳兰惜诺居然笑了,这是她和纳兰惜诺相处这么多天來,第一次看到纳兰惜诺的笑容。 虽然纳兰惜诺长相平凡,但是秋雁总觉得她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和美丽,这一笑,真的是好好看! 秋雁的消息果然灵通,晚上的时候,独孤寒便來到了纳兰惜诺这里,一脸倦意,看來是真的和疲惫,这场短暂的仗,打得不容易吧。 “身子好些了吗?”尽管声音里尽是疲惫,却还是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纳兰惜诺的身体。 纳兰惜诺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说话。 秋雁等人识趣地全部退了下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独孤寒苦笑着,无力地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场战争,我输了,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纳兰惜诺脸上浮起一道自豪的笑容,“瑾不会输的。” “是吗?”独孤寒微微勾起一丝微笑,疲惫的微笑,“可是我觉得他输了呢。” 纳兰惜诺看向独孤寒,等着他的下文,为什么会说,南宫瑾输了? “他伤是好了,可是,却失去了部分记忆,那部分记忆,恰好是你。”独孤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开心,还是心痛? “什么?”就算沉着如纳兰惜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完全失措。 “南宫瑾忘记你的存在了。”独孤寒淡然地重复了一遍。 “你说谎!怎么可能?就算是失忆,怎么可能是忘记我一个人?”纳兰惜诺不知觉提高了声音,怎么可能什么都记得,偏偏忘记她一个人?他们两个之间还拥有这如此深刻的感情?一定是独孤寒骗她的,想让她死心,好好地留在圣金国。 “全是实话。”独孤寒声音有些小声,因为太过疲惫,但是语气却很坚定,“我起初也很难相信,但是,南宫瑾的手下是这么说的,后來我派人专门查过,南宫瑾,的确是失忆了,而且,南宫燕和慕容太后,应该说所有的人他都记得,唯独缺失了对你的记忆。”独孤寒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纳兰惜诺脸上的表情太过伤痛,他忍不下心去看。 独孤寒的表情如此认真,冷静下來,凭借对独孤寒性格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才是,只是,为什么单单只是她?为什么…… 纳兰惜诺呆坐在床上,一时间还沒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好好休息,我也要休息了,明日再來看你。”这个时候就是应该给她一定时间接受的时候,反正自己连夜赶路,也疲惫至极,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完全沒有办法想象,那个人的记忆里,居然沒有了自己的存在? 纳兰惜诺苦笑,难道真的是自己总是太过自私,而伤害了很多人的报应?所以在和南宫瑾的爱情上,才会频频受阻? 她和南宫瑾,是注定不能好好在一起吗?全部都是报应吗? 和南宫瑾一而再再而三地分开,看着属于自己的骨肉从自己身上消失,还要面对最深爱的人的遗忘?这些,全部都是报应吗? 纳兰惜诺面对墙壁侧躺着,默默地流着眼泪,近段时间流的眼泪似乎比较多,为他们的小念,还有她的南宫瑾。 可是她能够就这样被打败吗?纳兰惜诺不懂得退让的…… 不管南宫瑾是不是不记得她了,南宫瑾在最后的时候追了上來,抛开百姓的反应,不顾一切地追了上來,只是这一点,她便今生无悔了。 她要回到南宫瑾的身边,尽管他不记得自己,她也要回到他的身边,永远陪着他,兑现他们曾经的诺言,哪怕记得的,只有她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休养1 “独孤寒!你又要去哪里?云逸宫?”独孤寒刚踏出太**,便被纳兰嫣然给叫住了。【小说文学网】 独孤寒不快的皱起眉,他十分不喜欢纳兰嫣然的这种语气,他的事情,轮不到她纳兰嫣然來管。 沒有理会纳兰嫣然,独孤寒迈着步子朝外走着。 “独孤寒!”纳兰嫣然索性追上來,冲到独孤寒的面前,一脸质问地表情。 “我认为我沒有这个必要向你交代。”独孤寒语气冰冷,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是你的太子妃!为什么沒有必要?”纳兰嫣然咄咄逼人的样子,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发了的。 “是去看她。”独孤寒冷冷说完,迈着步子准备离开。 “独孤寒!你怎么能够这个样子,就算我们是联姻的,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但是我至少是你的太子妃,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过分吗?不然让父皇來评评理,看你这样做哦合适吗?”纳兰嫣然直接搬出了独孤城,她沒有任何错,凭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随你。”独孤寒难得和她说,反正独孤城也不会管这种事的,她去告状的话,顶多被独孤城安慰几句而已。 “你……”纳兰嫣然有些顺不过气,独孤寒也太嚣张了吧! “我,我父皇很疼我的,你也不希望我们两国因为我们的关系闹不愉快吧?”纳兰嫣然拿出杀手锏,居然把国家都搬了出來。 “如果你真的很乐意这么做的话,我也沒有办法。”独孤寒眼眸微微缩紧,“翎云国和圣金国的合作目的,是为了称霸,出去洛天国和联想国,而如今,大战已经结束,四个国家都遭到了重创,谁都沒有力气再來一仗,如果翎云国愿意发起战争的话,圣金国也可以奉陪,大家都破罐子破摔好了,不过,你认为你的父皇会因为你,冒着这么大的险,來和圣金国算账?”独孤寒第一次对纳兰嫣然说这么长的话,冷然说完后,便迈着长步子走了,他话已至此,纳兰嫣然不可能不明白她的立场。 对他來说,纳兰嫣然不过是一颗棋子,有什么身份管自己的生活,还对他大呼小叫? 独孤寒來到云逸宫的时候,纳兰惜诺正站在花园里,不知道是在欣赏风景还是出來透气,脸上呆呆的沒有表情,这样的纳兰惜诺,很少见,果然,南宫瑾忘记她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 独孤寒静静地走过去,秋雁朝他微微躬了躬身子,独孤寒点点头,便示意她离开。 得到指令,秋雁点点头,然后默默离开了。 独孤寒一直沒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纳兰惜诺的身后,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独孤寒甚至在这一瞬间觉得,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一辈子也不会腻…… 这是一幅怎么看,怎么凄美的图画,偷偷跟來的纳兰嫣然,不甘心地捏起拳头,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幸福就这么困难,她哪里比不上纳兰惜诺那个长相平凡的女人……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纳兰嫣然都忍不住离开了,两个人依旧动也沒有动。 知道微风轻轻吹起,独孤寒开口了:“不冷吗?你伤还沒有痊愈。”独孤寒想说,这样吹风不好。 纳兰惜诺沒有回头,作为回应,还是摇了摇头。 独孤寒看了站在不远处的秋雁,向她微微挥了挥手。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秋雁走过來,恭敬地问道。 “拿一件披风出來。”独孤寒说着,看了一眼纳兰惜诺。 秋雁当然明白的,给纳兰惜诺拿披风。 秋雁退下,不一会儿,就双手捧着一件玫红色的披风走了出來。 独孤寒接过披风,秋雁又知趣地退下了。 缓步上前,把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纳兰惜诺的身上,像是极尽不想打扰她的情绪一般,动作轻得像是在对待一个瓷器娃娃。 纳兰惜诺终于回过头,对上独孤寒的眸光,那一瞬间,独孤寒微微一怔,许久,才收回自己依旧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我要回去。”纳兰惜诺声音虽然沒有以往有力气,但是其中的坚决,丝毫不减。 独孤寒脸上的温柔顿时一滞,“即使他忘记了你?” 即使他忘记了你,你依旧这么坚持回到他的身边?独孤寒苦笑,不管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对于别人的人,终究是无能为力,独孤寒突然觉得,既然得到纳兰惜诺的心是一种奢侈,那光得到她的身,把她软禁在这里也不错。 “即使他忘了我,他也依旧是南宫瑾。”这就是她要回去的理由,忘记她,绝对不是南宫瑾能够决定的,虽然偏偏只忘了她,她相信南宫瑾。 “他只是最初的南宫瑾。” “不管是怎么时候的南宫瑾,都是我心中的那个他。”南宫瑾受伤,也都是因为她的缘故不是吗?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独孤寒面色渐渐变冷好不容易以这种方式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怎么可能还会放掉她? “……”纳兰惜诺只是看着他,眼里有些失望,这样的眼神,让独孤寒心很难受,即使她都恨自己了,他都沒有这么难受过…… “呵……这什么表情?难道你觉得我会那么仁慈放了你?”独孤寒觉得此刻的自己,纯粹地不像自己,可是,他早就迷失了自己不是吗? 纳兰惜诺眸光渐渐淡了下去,冷冷地说道:“我会自己离开的。” “那你就好好地养伤,祝你早日有能力离开这里!”独孤寒提高音调,愤然地说道,然后挥了挥衣袂,离开了云逸宫。 这句话,一半是生气的话,一半,算是自己的期待吧,希望能用这种方法,鼓励纳兰惜诺让她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早日康复,他,也不会让她那么容易逃掉的。 纳兰惜诺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保持着最开始的站姿,看着远方,她一定会回到南宫瑾的身边的。 洛天国,南宫瑾变成了最初的南宫瑾,宠爱妹妹,但是对其他女人却残暴至极,女人,不过是宣泄的工具,沒有必要珍惜。 若说以往的南宫燕还能理所当然享受这样的殊荣,淡然地面对他的王兄对其他女人的残暴,但是如今,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见证过南宫瑾和纳兰惜诺爱情的南宫燕,只能心痛地看着他王兄变成以往的样子,沒有丝毫的开心。 曾经因为纳兰惜诺,让她丢失了这唯一的宠爱,可是当现在这样的宠爱再次回來的时候,她却沒有丝毫胜利感,沒有丝毫的开心,反而觉得沉重。 不知道,纳兰惜诺现在是生是死。 即使纳兰惜诺真的很强,即使南宫燕很想坚定地认为如此强大的纳兰惜诺肯定活着,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事实,纳兰惜诺刺进去的,是她心脏的位置,要活下來,谈何容易? 南宫燕独自在花园里发着呆,看着新选进來的一批秀女经过自己的面前,不禁在心里叹息,王兄,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什么时候才能够变回那个独宠纳兰惜诺的人。 现在觉得独宠一点也不过分,甚至那段日子,真的是很幸福的日子,大家似乎都很幸福,南宫燕也是,看着王兄幸福,她也觉得幸福,而且纳兰惜诺,也是自己佩服的人…… 不过是短短的时日,便成为今天的样子。 纳兰惜诺和她谈话,说要成为好朋友的话语,似乎还荡漾在耳边。 大战过后,洛天国在南宫瑾的带领下,很好地在休养生息,百姓似乎也对未來充满信心,因为他们的王上在,有这个强大的人存在,他们从來不用担心什么。 南宫瑾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每天都全心底在为国家大事忙碌,经常在书房就睡了,只有在想要发泄的时候,才会召妃嫔的。 虽然封的是妃嫔,不过大多都是一夜毙命的,不过还是有少数人的体质,能够承受住南宫瑾的对待。那一小部分,就是幸运儿…… 南宫瑾过着最初南宫瑾过着的日子,纳兰惜诺过着养伤的日子,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圣金国,云逸宫。纳兰惜诺徘徊在云逸宫花园的门口,守卫的侍卫小心谨慎地看着她,害怕她突然溜走了。 纳兰惜诺的身子,在这半个月里,身子恢复得很快,但是每次太医來诊断的时候,纳兰惜诺还是努力收住了自己恢复的功力,目的是尽量不让独孤寒知道她身体的状况,放松对她的警惕。 纳兰惜诺站在门前,她可沒有那么天真,光明正大地从这么闯出去,先不说身子沒有以前好,这内外这么多的侍卫,她逃得出去吗? “姑娘还请回去吧,外面风大。”侍卫找着理由说道,纳兰惜诺站在这里,弄得他们胆战心惊的。 纳兰惜诺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沒有露出自己强势的一面,用着伤者的虚弱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我只是想出去走走,闷在这里很难受。” 这个理由十分同意让人接受,因为自从独孤寒把她虏到圣金国,她就一直呆在这里,从來未曾出去过,是人都会觉得闷的。 第二十五章:休养2 “太子吩咐过,不能让姑娘您出去。”侍卫沒有办法心软,毕竟,命令如山,怎么可以随意违抗。 “这是怎么回事?”每日几乎都会來看纳兰惜诺的独孤寒突然走了过來,看着纳兰惜诺说道。 “觉得闷了,想出去走走。”纳兰惜诺淡淡地回答道,整日呆在这里,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对于纳兰惜诺这样的人,还有一种自尊的问題在里面,被囚禁,真的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呢。 不能终日呆在这个牢笼里,她要出去,出去寻找办法……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似乎可行的方法,不过,还是要出去见机行事。 “很闷?”独孤寒皱起眉,嘴上虽然这么问,心里确实在猜测纳兰惜诺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他从來不敢轻看了纳兰惜诺。 “嗯。终日呆在这里,眼前的景色从來都沒有变过,看得都想吐了。”纳兰惜诺脸上沒有任何表情,这样的纳兰惜诺,似乎更容易让独孤寒相信。 “……”独孤寒犹豫着,看着纳兰惜诺略显苍白的脸,和那无神的眼眸,有些心疼,他也很怀念曾经的纳兰惜诺,眼眸里总是有着灵光,坚定的水眸,现在却是如一潭死水。 虽然纳兰惜诺以往也是冷冷的,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和现在的面无表情,是完全不一定的。 以往面色沒有变化,但是带着的冷然至少能够感觉到,其中的欣喜,愤怒,蔑视和自信,他全部都能够从她脸上感觉出來,但是现在的纳兰惜诺,面无表情得很可怕,因为完全就像是布娃娃一般,他看不出來她的任何表情,也许,出去走走会好些?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我旁边监督我。”纳兰惜诺继续说道,也许这样的话,独孤寒会答应。 “好吧,我顺便也陪你走走。”独孤寒应道,也许自己真的是多想了,她真的只是闷慌了,反正自己很难得逛皇宫,趁这个机会,也放松一下吧,最近,真的还是挺累的呢,国家的事情让他身体累,纳兰惜诺的事情,让他的心累,还时不时地面对纳兰嫣然的大吼大叫,真的很累。 “想不到这么多花都开了。”纳兰惜诺看着满园的艳丽的花朵,说道。 她从來都不是会关心花,会认真看花的人,不是因为她讨厌花,只是因为她以往根本沒有闲心去看花,在24世纪的时候,总是在经历着生死的考验,花,那是一种奢侈。 來到这个时空的之后,也总是在处理着麻烦的事情,而且,她并不是特别热衷于花,那种欣赏的东西,需要静下心來看,她,一直在杀戮的心,怎么看得见。 而现在,她的心里沒有了国家大事,沒有了生死,只有对南宫瑾的思念,和要见到他的想法,这个时候,她的心完全静了下來,自然也关注到了这些花的身上。 每个女孩子在内心都是喜欢花的吧,只是表现方式各有不同。 “是啊,已经春天了呢。”独孤寒感叹似的说道,沒有想到纳兰惜诺会停下來看这些普通的花,本以为她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但是现在却突然很有感触,纳兰惜诺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啊,只是她沒有时间和精力去看花,很心疼,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的,但是必定吃了不少的苦,如果沒有苦痛的话,她也会如同任何一名普通女子一般,看到自己喜欢的花会欢呼,喜欢精致的簪子之类的吧? 一直以來,从來沒有安稳地享受过生活,一直在努力拼搏的纳兰惜诺,自己居然还站在她面前成了一个困难的障碍,是不是很残忍呢? 可是,放不开,他能怎么选择? 洛天大陆虽然天气四季如春,但是在气温上还是有些微的变化,花,都是在春天开放的。 “这是什么花,这么好看?”纳兰惜诺此刻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境地,有些像小女生一样,蹲下身子,指着那让自己好奇的花。她认识千百种毒药或者解药,或者灵药的植物,那些花,草,树,她全部都熟悉,可是面对这些普通的用來欣赏的花,她却不曾知道过。 独孤寒微微弯着腰,越过纳兰惜诺的肩膀,看清楚她指着的花。 那是从泥土里钻出來的短短的草,也算是一种花,但是只有草的高度,花是由四朵小花瓣组成的,大约拇指头那么大一朵,淡粉色的,在微风的吹拂下,仰着脑袋,向着上空生长着。 这不是管理皇宫花园的人精心种植的,而是在哪里都会生长的,属于野生的随处可见的小花,纳兰惜诺喜欢的,是这样的花? “四叶花。”独孤寒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到,应该是这么名字,自己沒有记错吧,这么微小的花,他甚至有些想不起來它的名字。 “四叶花。”纳兰惜诺轻轻念了一遍,然后依旧看着那可爱的小花。 “嗯,因为那四片花瓣的样子,很像四叶草。”独孤寒解释道。 “四叶草?那个传说会带來幸运的四叶草?”纳兰惜诺有些惊讶,洛天大陆也有四叶草。 “你也知道这个传说?”这个倒是出乎独孤寒的意料。 “嗯。”点点头,“那这四叶花也会带來幸运吧?”纳兰惜诺是从來不相信这些鬼传说的,可是这个时候,却觉得莫名找到了寄托一般,难道真的是因为被软禁久了,连心态也变了? 纳兰惜诺的心态多多杀少有些变化,大概也是和这么久以來经历的事情有关吧? 纳兰惜诺只是觉得,看到这些小花很有感触,总觉得它们给人一种在很努力地生长的感觉,虽然很矮很小,也不华丽,但是看起來就是觉得舒服。原來还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她是真的喜欢上这花了,希望她也能很幸运的,回到南宫瑾的身边。 思及此的纳兰惜诺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也开始用“希望”这个词语了么? 不过不在乎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南宫瑾。 独孤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被纳兰惜诺的话给惊到了,不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她了。 “原來太子在这里,本宫就说,太子一早会到哪里去。”愤愤的声音从一旁传过來,纳兰惜诺转头便看见了一副怨妇模样却死装着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恶狠狠地看着她的纳兰嫣然。 纳兰惜诺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本还想故意遇见她的,沒想到居然这么巧地遇见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独孤寒这句话纯属只是提醒纳兰嫣然,让她离开,或者,适当说话而已。 “这里是宫里的园子,纳兰惜诺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都能出现在这里,我堂堂太子妃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出现?”纳兰嫣然的不甘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纳兰嫣然输就输在,永远不懂得最正确的处理方式,她如果不如此刻薄,不如此自视过高,独孤寒对她,起码还有一丝尊重,而她现在的样子,只能让独孤寒越來越讨厌她而已。 “太子妃说的是。”纳兰惜诺在一旁说道。 独孤寒本來正打算无视纳兰嫣然的存在的,可是见纳兰惜诺居然这么说,不禁有些吃惊。 “哼,你个狐狸精,现在怎么这么有礼了,是故意在太子面前展示自己的大度吧?本宫可不吃你这一套!还有,太子,你看清楚了,她都是在演戏!况且她不过是南宫瑾的一只破鞋,你干嘛这么宝贝她!”纳兰嫣然气呼呼地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纳兰惜诺在心里笑了笑,这个纳兰嫣然,果然还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能够让她抓狂,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做成大事,怎么能够抓紧独孤寒? “放肆!”独孤寒被她后面那句话给狠狠地刺激到了,这个纳兰嫣然,如此口无遮拦。纳兰惜诺是破鞋?纳兰惜诺在他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纳兰惜诺被说成破鞋,心里自然也是怒的,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保持沉默,看独孤寒的反应比较好。 “难道不是吗?”纳兰嫣然继续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独孤寒忍无可忍,狠狠一甩手,清脆的声音十分响亮,纳兰嫣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独孤寒的力道可是不一般的,一时站不稳,跌在了地上。 纳兰嫣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捂着自己痛得烧呼呼的脸,惊愕地看着独孤寒。 “纳兰惜诺是破鞋吗?”独孤寒突然冷笑道,那样的笑,冷得让纳兰嫣然发抖,她从來沒有见过一向清冷的独孤寒这样的表情,她错就错在不应该这么说纳兰惜诺,同时也贬低了独孤寒,“纳兰惜诺是破鞋的话,很可惜,你连一只破鞋的百分之一都不及,该怎么生存下去?”独孤寒面上的冷和怒气,一直沒有收回去。 纳兰惜诺也有些大开眼界,其实她从來沒有见过说话这么狠的独孤寒呢,她印象中的独孤寒,一向傲然清冷少话的,对于不喜欢的或是讨厌的,都是选择漠视的态度。看到独孤寒这么为自己出头,纳兰惜诺心底还是有些感动的额,虽然现在这个状态,是她故意造成的…… 第二十六章:回洛天1 第二十七章:回洛天2 “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老夫想收姑娘为义女。【小说文学网】”李成只是单纯觉得连姓都沒有很可怜,而且纳兰惜诺出手相救,也是一个好女孩,收她做义女也不错,反正自己也沒有女儿…… 纳兰惜诺微微有些吃惊地看着李成,万万沒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然,老夫只是一个提议而已,完全沒有勉强的意思,姑娘若不愿意也沒有关系,只是觉得和姑娘相遇很有缘分……” “我愿意。”看着李成有些微微窘意地解释着,纳兰惜诺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赶紧答应了。 “真的?”李成见纳兰惜诺答应了,也有些开心,自己以后,就多了一个女儿呢。 “真的,以后我就是李惜诺了,爹。”这个称呼,是纳兰惜诺來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称呼。 李成听了满脸的笑意,笑嘻嘻地说道:“是啊,李惜诺,我的女儿。” “嗯。”这样莫名其妙有了一个爹,倒也沒有什么坏处,经过这么多的事情,纳兰惜诺也不再特别吝啬自己的感情,总是别人对她好,她虽然不一定等量回报,但是也会适量地对别人好的。 “呵呵,听好了,这位就是你们今后的小姐。”李成转过身子,对刚刚拼命保护他的仆人们说道。 “是,老爷。”这几个仆人刚刚在一旁,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纳兰惜诺也很大方地冲他们笑笑,什么大场面都经历过的她,显然有些淡定。 “那么,我们出发吧?”李成说道,应该启程了呢。 纳兰惜诺点点头,马车的速度很慢,所以还是早些出发,才能够尽快看到南宫瑾,她真的很牵挂,不知道他现在都在做什么。 “上來吧。”李成上了马车,对纳兰惜诺说道。 纳兰惜诺摇了摇头,说道:“反正有多余的马匹,我可以骑马的。”刚刚劫匪逃走的时候,留下了两匹马,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不如自己骑一匹。 “是这样啊……也是,惜诺好像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呢。”李成笑着表示理解。 纳兰惜诺骑着马和仆人们都在前面,突然想到,李成也许知道南宫瑾最近的状况。 “爹。”纳兰惜诺故意放慢的马匹的速度,保持着和李成马车一致的速度,呼着李成。 “有什么事吗?”李成打开马车的窗户,一脸关心地问道。 “想和爹聊聊天,路途上应该有点闷。”直接切入主題的话,会让李成怀疑她的身份吧? “哈哈,是这样。”李成似乎很开心听到纳兰惜诺的话,“既然要聊天,那我可以先给你讲讲,我还有一个儿子李旭峰,看你不过十**岁的模样,那他应该是兄长。” “嗯。”纳兰惜诺应道,只是心里听到兄长两个字,下意识地想到了上官弘夜,这个人,大概依旧过得悠闲的日子,设置了苛刻的条件來给病人诊治吧? 为什么会想到他?自己真的在心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了么? “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好好相处。”这是李成最担心的一点,李旭峰有些顽劣…… “惜诺知道了。”纳兰惜诺点点头,先答应着吧,反正到了洛天之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回到南宫瑾的身边,和他的儿子也沒有什么相处的机会。 “对了爹,听说王上受伤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纳兰惜诺虽然听独孤寒说他已经醒过來了,但是还是很想这么问一下,虽然对方这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他的消息,一般也只是听说而已。 “在大战的时候,王上就醒过來的,只是现在的王上,怎么说呢,有点奇怪,也是也不是奇怪……”李成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主要是自己的脑袋里也有些乱。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有点怪,其实又不怪的? “说王上怪,是因为现在的王上,不似前段时间,沒有什么残暴的消息传出來,而现在,宫里时不时就会张贴选秀女的消息,经过选拔进宫的人,在经过王上的挑选,最后会留下几人当妃嫔,但是,你也知道,王上有些残暴,很多秀女都难逃一死……”李成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说起说起來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紧皱着的。 纳兰惜诺不太喜欢他对南宫瑾这种态度,但是南宫瑾做的事情,让别人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有什么理由埋怨。 不过,听他描述的这样的南宫瑾,和自己刚刚來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听到的传言十分相像。 “说王上不怪呢,是因为其实王上本來一直就是这样的,只是中间有一段时间,他一直独宠一个妃子,大家都对他改观了的,如今突然变回原样,让人有些沒有办法适应,不过王上之所以能成为王上,其中的历史,大家多多少少都清楚,王上吃了很多苦的,所以,大家只是说说,也沒有真的埋怨,只是真心希望王上哪一天能够遇到自己最爱的人,好好生活下去。”李成沒有注意到纳兰惜诺的表情,继续说着。 听完李成的话,纳兰惜诺沉默了,想念南宫瑾,非常地想念。 听到他的现状,心,很疼。 最爱的人,就是她啊,可是南宫瑾现在忘记了,不过沒有关系,她对南宫瑾和自己都有信心,南宫瑾一定会想起她的,就算真的想不起,她也相信南宫瑾会再次喜欢上她的…… 就算这一切都不会如愿,她也沒有关系,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好,看着他就好,她纳兰惜诺,其实要求不高,真的不高…… 靠着李成,纳兰惜诺晚上可以住客栈,一天到晚也吃得很好,最后安全地到达了洛天国。 李成做的生意比较大,所以家里很是富裕,家住在帝都最繁华的地段。 “老爷一路辛苦了。”老管家看见李成回來了,赶紧上前迎接。 “老于,这位是你们的新主人,我在路上收的义女,李惜诺,你叮嘱一下其他的下人。还有,带她去西厢收拾一下。”李成很照顾到纳兰惜诺的感受,刚下马车就开始介绍到。 于管家看了一眼刚刚下马的纳兰惜诺,他怎么说骑在马上的这个人这么陌生,原來是新的主人。 “是,小姐,请跟我來。”于管家恭顺地说道,整座李宅,李成和他的续弦住在北厢,李旭峰住在东厢,纳兰惜诺,是小姐,所以安排在了西厢。看來以后真的是他们家的小姐了,管家心里如是想着。 “老于,老爷回來了?”两个人正朝着西厢走去,半路就冒出來一个贵妇人打扮的人,不过一脸刻薄的样子,纳兰惜诺直觉觉得这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不过自己在这里也呆不久,只是进宫前暂时住在这里而已,沒有必要和他们深交,除了一路上相处得还算好的李成。 “是,夫人。”于管家回答道。 夫人,难怪这么趾高气扬呢,纳兰惜诺心里想着,怎么世界上这种类型的人这么多? “这是?”她的目光落在纳兰惜诺的身上,眼睛像是要把纳兰惜诺看穿了一般,在她心里,大概以为纳兰惜诺是李成带回來的狐狸精呢。 “回夫人,这是老爷在路上认的义女,老爷让我带她到西厢住下。”管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义女?”秦凤霞,这位夫人的名字,一脸疑惑地看着纳兰惜诺,然后刻薄地说道,“我说呢,这老头子从來不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一回带一个女人回來,还长得这么一般。”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嫌弃和嘲笑,纳兰惜诺并沒有生气,她可不想和这个人斤斤计较,虽然她向來是不吃亏,有仇必报的,可是她毕竟是李成的妻子,还是忍忍吧,反正也不长久相处。 管家听到这话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是继续留在这里挺夫人说些什么呢,还是赶紧带着这位新小姐离开呢? “不过你真的是听清楚了是住的西厢?”秦凤霞不相信地问道,这个李成,莫名其妙认什么义女,还这么认真的样子? 西厢,是家人住的地方,一般是女儿住的地方,在李宅,这个地方一直都是空着的,如果纳兰惜诺如今了西厢,那就说明,她真的成为他们家的人了,而且会长久的住在这里,按理说也应该先住在南厢的,南厢都是留宿的客人的。 纳兰惜诺听到她这么问,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个时候她选择装聋作哑,这些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这个于管家处理吧。 “是,老爷说的很清楚。”老管家擦擦汗,下人不是好当的啊,而且是他这种还有点管理权力的下人。 “我先去见老爷了。”说着秦凤霞便转身走了,反正和下人扯也扯不清楚,直接去质问老爷好了,不在这里白费功夫。 纳兰惜诺淡淡看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跟着于管家走了,住哪里,她一点也不介意。 今天面对李成的家里人,这是必须的,不管是怎样各色的人,她都只需要淡淡应付一下便是。 明日,就想办法入宫,南宫瑾的身边。 离他的距离越近,这想念,就越是疯长。 第二十八章:进宫1 “老爷,那个丫头真的成为你的义女了吗?”秦凤霞匆匆跑到前门口,见到李成便问道。【小说文学网】 “嗯,我人都带回來了还有错?”李成一边说着一边朝里面走去,“少爷呢?”回來这么一会时间还沒有见到李旭峰的影子,不知道那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 “回老爷,少爷说是钱庄看看。”其中一个仆人回答着。 “钱庄?”李成皱眉,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想到去钱庄帮他,明显找借口出去的。 “老爷,就算是收义女,也应该收一个长得貌美一点的,到时候找个好女婿,还可以讨个好处。”秦凤霞跟在李成的后面,还在持续着纳兰惜诺的话題。 “她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救命恩人。”李成淡淡地说道,实在是不知道对这样说得秦凤霞说些什么。 “这样啊,那也沒有必要收她为义女啊。”秦凤霞不解,难道就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得摊上她? “不要再说了,这已经是事实了。”李成实在是觉得很烦。 晚上快到晚饭时间的时候,李旭峰总算是回來了,李成让人去叫纳兰惜诺,然后可以一家人吃晚饭。 李旭峰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对李成说道:“爹,你怎么突然要找一个义女啊?该不会是觉得我不争气,想找个人來帮我?或者來分我应该得到的家产?爹,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生儿子,不能这样对我啊……” “混账,你爹我还好好地在世呢,什么分家产!”李成对这个儿子完全沒有办法,都是因为小时候心疼他沒娘,给惯成这样的,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不是吗?呵呵,我就说嘛,要找也是找义子,义女有什么用。”李旭峰得意的笑容又露了出來。 李成无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自己要怎么办! “老爷,你别生旭峰的气嘛,他虽然游手好闲了点,但是人却是很好的……”秦凤霞见李成脸色不怎么好,便过來柔声安慰道,只是那语气实在不怎么诚心。 “老妖婆,不用你在那里假惺惺。”李旭峰瞥了一眼秦凤霞,满脸不屑地说道,他从來就不喜欢这个人当他的娘,他也从來沒有叫过她娘,他讨厌她的惺惺作态,明明很讨厌他,却在李成面前装成很照顾他的模样,想起來就恶心,想吐! “你说什么!居然,居然那么称呼我,老爷……”秦凤霞的嘴巴一扁,准备告状。 “好了!你们都给我消停点好不好!”李成实在被闹得头痛,“都不要吵了,等下就吃饭了。”李成这个时候更愿意自己整天在外面忙生意。 “爹。”淡淡的女声在门口响起,三个人的目光都朝门口看过去,纳兰惜诺若无其事地走了进來,走到李成的身边。 “惜诺你來了,我们就坐吃饭吧。”李成笑嘻嘻地说道,要是家里的人个个想纳兰惜诺这么懂事就好了。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然后大家开始入座,纳兰惜诺自觉选了李成的对面,用餐的只有他们四个人而已,所以桌子不是很大。 纳兰惜诺进门的时候就不经意地瞥过李旭峰一眼,一个长得还不错,但是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來是一个本性不坏,但是却游手好闲的标准纨绔子弟。 刚刚坐下來,李旭峰就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纳兰惜诺,觉得纳兰惜诺长相十分平凡,一眼就看完了,有些失望地说道:“爹,你怎么不找个好看点的啊。”只能说李旭峰还只是个小孩子的心性。 “怎么说话的!”李成狠狠地瞪了李旭峰一眼,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这么大的人,居然不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再说又不是给你选媳妇,你又资格挑吗?”李成只顾着替纳兰惜诺出头了,却忘了自己说出來的后半句话,作为当事人听了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李旭峰又粗粗看了纳兰惜诺一眼,便开始谁也不理会,吃着自己的饭。 “赶紧吃饭吧,饭菜要凉了。”李成笑着说道,然后带头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纳兰惜诺微微笑了笑,吃着饭。 用完晚膳,纳兰惜诺沒有急忙回去,因为李成说天色还比较早,可以坐下來聊聊天。纳兰惜诺答应了,而秦凤霞,当然也留了下來,她很想听听他们两个都是怎么相处的,让李成这么喜欢这个女儿。 李旭峰本來是想出去玩玩的,但是还是挺好奇这个女人是怎么成为他的妹妹的。 于是乎,一家人似乎就挺和谐地坐在了一起。 纳兰惜诺倒是沒有在乎另外两个人的存在,毕竟是不怎么相关的人。 “对了,爹,我想问问您,王上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招人进宫当妃子的吧?”纳兰惜诺记得李成曾经这样子说过。 “哈?你该不会想去吧?凭你的样貌还是下辈子吧!”还沒等李成回答,李旭峰就忍不住嘲笑道,被李成瞪了一眼,也沒有收敛。 “是有这么回事。”李成回答着,不知道纳兰惜诺为什么这么问。 “你倒是问得巧,明天便是选秀女的时候,不过,你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吧。”秦凤霞不屑地说道,她这副相貌,想要去选秀女,真是天方夜谭。 “是的,我要去。”纳兰惜诺不管他们两个人的质疑,淡淡地说道,如果她都选不上,那就沒有人选得上了。 是时候让自己的真面目见人了,纳兰惜诺如是想到,不仅是为了明天的选秀,她从回來后都还沒有出去,而帝都里,认识自己相貌的不计其数,李成这一家,大概也是不怎么关心的人,才会恰巧不知道她的样貌。如果自己还以以前的纳兰惜诺的样貌出去,肯定会引起大乱的。 更何况,要想成为南宫瑾的妃子,留在南宫瑾的身边,她只能以真面目示人,做真正的纳兰惜诺。 真正熟悉自己原本面貌的人,只有南宫瑾一个人。 “什么?你真的子啊做梦啊!”李旭峰完全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么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呢,也不先照镜子看看。 “惜诺,你是说真的?可是,这是为什么?你也知道,作为王上的女人,绝大多数都是沒有好下场的。”李成其实也觉得纳兰惜诺是不可能选上了,为了不打击她的自信心,也不想让她明天被大家嘲笑,他只有这样委婉地劝说着纳兰惜诺。 “可是我相信我是少数的那其中一人。”纳兰惜诺当然是满满的自信,她跟着南宫瑾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 “真是,丑八怪也不照照自己的镜子。”秦凤霞实在忍受不了这样无故的自信,忍不住说道。 “凤霞。”李成沉声说道,他不希望自己的家人也这样嘲笑自己的家人。 随后,李成转头看着纳兰惜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决定了,不再好好想想?”到底是为什么会对入宫这么大的期待呢? “爹,不瞒你说,其实我这个相貌是假的。”纳兰惜诺决定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教我武功的师父说害怕我的样貌给自己找來祸害,便给我做了张人皮面具。”纳兰惜诺说着,正当李旭峰还有秦凤霞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她时候,轻轻撕下了面上的人皮。 那人皮面具下面是怎样的一张让人窒息的绝色容颜啊! 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嫣红的唇,挺翘小巧的鼻子,还有那如皓月的明眸,柔媚的眉,一切的美好,根本沒有办法來形容,只知道,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完全怔住了。 “难,难怪你师父会让你把容颜遮起來……”李成最先恢复镇定,找回声音,说道,这样的容颜,若是不遮住的话,也必定会给纳兰惜诺带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秦凤霞张了张嘴,根本吐不出來一句话,这样的美,真是是在人间看得到的吗? 由惊讶的欣赏,慢慢转变为嫉妒,秦凤霞有些不甘心,怎么能让这么美丽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之前说的是,希望老爷找一个美丽的义女,但是她心目中得那种好看,自然是不能美过她的,女人就是这样虚荣,特别是秦凤霞这样的人,现在心里对纳兰惜诺恨得牙痒痒。 反应最大的,就要数李旭峰了吧?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且还是一个纨绔子弟,什么美女沒有见过,可是纳兰惜诺,却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怎么可以美成这个样子,李旭峰差点就流口水了。 “仙,仙女啊!”李旭峰感叹道。 纳兰惜诺面对他的反应,只是淡然一笑,这种态度的变化,真让人觉得受不了。 谁知道这一笑,在李旭峰看來,更是倾国倾城。 “一定是仙女下凡了才会有这样的美貌啊!”李旭峰感叹道。 李成轻轻咳了咳,示意李旭峰注意形象,还有,这可是他的妹妹,怎么可以对着自己的妹妹流口水呢。 “爹,你不要收她做干女儿吧,直接把她当我的妻子吧,我保证,我从今就在也不出去鬼混,从此只看着惜诺一个人。”连称呼都变了,能把这个仙女般的人放在自己的家里,他肯定再也不会出去找其他女人的。 第二十九章:进宫2 第三十章:成为他的人1 第三十一章:成为他的人2 纳兰惜诺一惊,她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了她,才跑來的吗?警告自己不要企图赢得南宫瑾的心? 南宫燕,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纳兰惜诺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应该开心还是该怎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南宫燕气势汹汹地问道。 “李惜诺。”纳兰惜诺淡然地回到,心里有些复杂。 “什么?!你居然连名字都和纳兰惜诺一样?你会不会是有预谋而來的?”南宫燕吃惊地大吼着,惜诺,这个名字,怎么可以是这个名字!! “这只是巧合。”虽然这句话现在在这个时候似乎不起什么作用,纳兰惜诺还是无奈地说着,她本來就是有预谋來的不是吗?她要永远留在南宫瑾的身边呢…… “哪有这么巧的巧合?总之,你不要打什么主意了,王兄的心已经给别人了。”南宫燕不讲理地说道,然后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她答应看一眼就立刻回去的,更何况她现在也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了。 气呼呼地走出來的南宫燕,稍微平静下來后,便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刚刚那个女人的眼神,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一定是幻觉……自己怎么会见过这种危险的女人…… 只是因为南宫燕他们,都从未想过把当初相貌平平的纳兰惜诺和这个倾国倾城的李惜诺联系在一起,所以才会忽略这些所谓的巧合…… 纳兰惜诺独自坐在房间里,有些想笑,这个南宫燕,偏偏要在她不再的时候,才那么维护她,现在自己成了自己的情敌了呢…… “想什么呢,看起來心情不错?”正当纳兰惜诺发呆之际,南宫瑾走了进來。 “沒什……臣妾参见王上。”纳兰惜诺刚刚像以往一样回答她的问題,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应该请安的,两个人这样不平等的关系,一向是纳兰惜诺最排斥的,可是,现在这些对她來说都不算什么。 “起來吧。”南宫瑾爽朗地说道,然后随便地坐在了纳兰惜诺身边的凳子上。 “刚刚在想什么?”南宫瑾再次问到这个问題,刚刚进來看到她唇角微微样子的样子,世间最美的画面不过如此了吧? “沒什么,就是想到臣妾现在在王上的身边,有些不可思议。”纳兰惜诺微笑着说道,她现在是全心全意地讨好南宫瑾,只是为了确保自己能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在爱情里,纳兰惜诺也不过是一个白痴,她什么都不懂,只能以自己的方式,來守着南宫瑾。 而南宫瑾,也值得她守。 “爱妃你拥有如此美貌,为何会觉得不可思议?”南宫瑾不解地问道。 其实南宫瑾以往面对秀女的时候,从來沒有來得这么早的,一般是时候一到,直接进入正題,根本沒有交流,可是面对纳兰惜诺,南宫瑾就是忍不住这么早早地过來了,想和她说说话的想法,也一直在。 “因为臣妾相信王上不是只看外貌的人。”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他是不在乎外貌的,不然,他怎么会爱上那个长相如此平凡的自己,而且爱得死去活來? 南宫瑾冷哼一声,她错了,他就是一个看外貌的人,他所有的秀女选择条件全部都是外貌而已。因为女人在他心里只是发泄的工具而已,当然只要长得好看就好了,她这是把他看高了,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在讽刺他。 “臣妾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王上可以答应。”纳兰惜诺恳切地说道,以前和南宫瑾每次都在比,总是不想输,可是现在却是心甘情愿地对南宫瑾低头。 不过这一切都沒有关系,谁让这个人是南宫瑾呢,谁让他在那日城门口的时候,毅然去追她? “说。”南宫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淡然地坐在凳子上,等着纳兰惜诺的请求。 “能不能直接称呼我为惜诺。”她只想听他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爱妃”,她希望从南宫瑾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像以前一样。 “哦?”南宫瑾微微眯着眼眸,一脸不解地看着纳兰惜诺,他不懂这个女人这样要求的原因。 “还请王上成全。”曾几何时,为了听他称呼自己的名字,既然要用这样的语气请求…… “朕答应你就是。”对南宫瑾來说,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纳兰惜诺水润眼眸中竟然闪动着浓浓的悲伤,让他有些心乱。 “多谢王上。”纳兰惜诺看着他,对着她微微一笑。 “为何要來选秀女?”南宫瑾突然有些好奇纳兰惜诺进宫的想法,他的传言不是传得很厉害吗? “因为喜欢王上。”不只喜欢,是爱,爱到骨髓了,但是,这个字,纳兰惜诺说不出口,对现在眼里沒有任何情感的南宫瑾说不出來。 “喜欢?”南宫瑾想不到会得到这个答案,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是,是喜欢,一直听了很多王上的事迹,心中的喜欢便慢慢滋长了。”纳兰惜诺知道南宫瑾好奇什么,是想知道她都沒有见过他,谈何喜欢? “哈哈,是吗?”南宫瑾心情似乎非常不错,当然,被一个绝世美人说喜欢自己,心情怎么会不好,虽然南宫瑾也是世上绝世英俊的人,但是,男人的虚荣心总是这样的。 纳兰惜诺点点头,然后再次用毫不掩饰的迷恋的目光,看着南宫瑾。 南宫瑾被这样的目光一看,有些自得,但是也有些无措,笑话,他堂堂洛天国的王上,从來不当女人是一回事的南宫瑾,既然会无措?南宫瑾很快否认了这种感觉。 “那你赶紧沐浴准备好吧,我待会就过來。”南宫瑾说着,便离开了香梓阁,他还有一些政事等着处理,大战后刚不久,他一定要好好地恢复国力,让洛天的百姓高枕无忧。 纳兰惜诺当然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现在也只不过是南宫瑾一个发泄的工具而已,也只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哪怕忍受不了也要忍,纳兰惜诺,从变成李惜诺的时候,就做好重生的准备了。 只要能陪在南宫瑾的身边,怎样都无所谓,纳兰惜诺这么想着。 纳兰惜诺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清洗完自己的身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她和南宫瑾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真的好想,就和南宫瑾两个人,在小狗子他们所在的村子里,白头到老…… 听见推门的声音,纳兰惜诺知道南宫瑾进來了,赶紧把刚刚的情绪给收起來,不让南宫瑾疑惑。 南宫瑾进门发现纳兰惜诺已经躺好在床上了,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邪恶的笑容。 “想不到爱……惜诺这么积极呢。”南宫瑾一边调笑着纳兰惜诺,一边朝床边走去。 要是以往的纳兰惜诺,铁定会跳起來和他争吧,可是现在,纳兰惜诺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床上,等着南宫瑾的走近。 沒有说话,像是以往对待任何一名妃嫔一般,南宫瑾坐上床,倾下身子,覆在纳兰惜诺的身上,捏住她的下巴,对着她魅惑地一笑,然后吻上了那娇艳的红唇。 要怎么形容这样的感觉?及其舒服的触感,及其陶醉的味道,让南宫瑾不禁忘情地越來越用力地吸允着纳兰惜诺的唇。 纳兰惜诺突然想到,以往每一次和南宫瑾接吻,她似乎都在努力抢着主导权,当赢的那方呢,现在是要完全地放松自己,任南宫瑾操纵。 南宫瑾不禁沉醉进去,为什么,总是有一种出奇的熟悉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不过南宫瑾吻得动情,也來不及多想什么,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占有纳兰惜诺。 衣服渐渐被褪去,纳兰惜诺脸色潮红,好久,沒有这么被南宫瑾紧紧地拥着了。 顺着纳兰惜诺的唇,下巴,南宫瑾缓缓地往下啃着,品尝着这美好。 两具身子交缠着,纳兰惜诺把自己的所有全部献给了南宫瑾,她的瑾,正紧紧抱着她呢,就如之前的每一次,只有在这个时候,纳兰惜诺觉得,南宫瑾并沒有失忆,还记得那浓浓的感情…… “可能会有点痛,你忍忍就过了。”南宫瑾用暗哑的声音说道,他快忍不住了,正在情趣高处的南宫瑾根本沒有意识到自己对纳兰惜诺的柔情,他可从來沒有在乎过女人的感受。 纳兰惜诺在迷情处,把南宫瑾当成了一直爱着她的南宫瑾,自然觉得这样的话语再正常不过了。 南宫瑾一个挺身,便进入了纳兰惜诺的身子,纳兰惜诺整个人一颤,紧紧地抱住了南宫瑾,此刻涌在心头的幸福感,纳兰惜诺真想永远留住它。 可是不过一会儿,南宫瑾突然停了下來,面色冷冷地看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这才睁开眼,看着上方南宫瑾黑着的脸,一时沒有反应过來到底怎么了。 “你竟然不是处子之身。”南宫瑾淡淡地说道,在他最动情的时候,居然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给浇了冷水,还说喜欢他? 第三十二章:心甘情愿承受的折磨1 第三十三章:心甘情愿承受的折磨2 纳兰惜诺在被莺慧带下去之前,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南宫瑾,那眼里包含着太多的感情,竟让南宫瑾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心悸,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想到昨晚的失望和屈辱,南宫瑾的怒气立马又窜了上來,她的眼神是在告诉他,她爱他吗?南宫瑾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或许可以利用这感情,好好地折磨这个李惜诺。 消息灵通的南宫燕,自然是知道了纳兰惜诺在第二天便被贬为了四等宫女,于是乎得意洋洋地跑來南宫瑾这里,想看看纳兰惜诺的笑话。 “那个女人呢?”南宫燕大摇大摆地走进來,看着正埋头于书桌的南宫瑾。 “女人?”南宫瑾抬头,虽然沒有生气的成分在,但是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表示他此刻心情不是很好,南宫瑾不喜欢自己在处理奏折的时候,突然被打扰,而且还是在他心情本來不怎么爽朗的情况下。 “对啊,那个李惜诺。”南宫燕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南宫瑾把她贬为了宫女,但是她能够猜到,肯定是那个女人不知好歹,把自己的王兄惹生气了。 “在打扫藏书阁。”南宫瑾听见李惜诺的名字,脸色更加不好了。 “怎么给她派这么简单的工作?”南宫燕有些不满意地说道,其实话说回來,那个李惜诺也沒有惹到她这种程度,具体说应该是毫无相关的,她却恨不得她受尽苦难,甚至离开王宫,她不希望李惜诺留在南宫瑾身边,因为一想到纳兰惜诺所受的苦,她就替她难过。纳兰惜诺为了洛天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后却落到这个下场,她,南宫燕作为洛天国的公主,却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好好留住王兄的心。 “要做的只有这个。”只是因为眼前的人是南宫燕,南宫瑾才会回答这些话吧,“其实仔细想來也不轻了,她是富商的千金,定然沒有做过这些事情。” “那倒也是。”南宫燕满意地点点头,“那王兄你慢慢批阅奏折,我先告退了。” “王儿在第二天救将那个秀女贬为低等宫女了?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太后听到南宫燕的讲述,不禁皱起眉头。 “这我哪里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自以为是,惹怒了王兄,自食苦果而已。”南宫燕说道。 慕容太后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照理说,依照南宫瑾现在的性格,谁要是惹怒了他,必然是死的,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但是,南宫瑾却选择这种把她贬为四等宫女留在身边,这似乎不是很妙。 不能让南宫瑾再次陷入爱情,慕容太后想着,一定要有一个办法才行…… 联想国皇宫,皇甫凌正在和自己的妹妹皇甫沁,谈论着一件严肃的事情,联姻。 “哥哥,我从來沒有想过,我也会是国家关系之间的一个牺牲品。”皇甫沁,不答应,她一直是一个骄傲的女人,从小被疼宠到大,从來沒有受过什么委屈,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找到一个样样就极品的男人,然后嫁给他,让他疼爱自己一辈子。 “是不是牺牲品,还说不定,也许在你见了南宫瑾之后,会改变想法的。”要一个男人承认另外一个男人的能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皇甫沁更是了解自己的哥哥是怎样骄傲的一个人,他这么说,是说南宫瑾真的很有魅力吗? 皇甫凌其实并沒有觉得南宫瑾有多么地了不起,他只是简单的,说服自己的妹妹联姻而已。 现在纳兰惜诺不知道身在何处,况且,他之前派人去查探过,南宫瑾居然失忆了,忘记了纳兰惜诺!这是一个好机会,虽然在心里觉得对不起纳兰惜诺,但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他也只有选择这么做。 皇甫沁以前也多多少少听过大家对南宫瑾的称赞,但是南宫瑾碰过的女人很少存活下來,这件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她怎么愿意? “哥哥,我很有可能会死在洛天国,你也会坚持让我去?”皇甫沁问道。 “你不会死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皇甫凌顿了顿说道,“第一,你是联想国的公主,是联姻过去的,他必然不会待你残暴,其次,你身体里已经服用了之前神医给我们的药丸,身体比一般的人要好,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皇甫沁沒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她还在思考,她从來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伟大的人,要自己为了这个国家牺牲自己的幸福或者性命,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我们先去洛天国,向他们说明这个联姻,顺便让你和南宫瑾相处几日,如若你真的觉得你不喜欢他,哥哥我也不勉强你。” “真的?”还有选择的权力!皇甫沁开心地笑着,她就知道,她的哥哥不会那么狠心的。 皇甫凌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可不认为皇甫沁会不答应,他最了解他的妹妹,好强,当然希望自己的男人也是人中之龙,而南宫瑾,一定是满足她的要求的,万一中的万一,她不答应的话,那也沒有办法,人已经到了洛天国,就不要想回來的,皇甫凌知道自己很狠心,不过,这也是以大局为重。 于是乎,皇甫凌就带着自己的妹妹上路了。 纳兰惜诺在书阁里连续打扫了三个时辰,书阁还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沒有打扫过,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沒有进过食的纳兰惜诺开始有些体力不济,她一直是离不开食物的。 脑袋有些晕眩,纳兰惜诺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把剩下的书柜打扫干净,可是身体却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果然,虚弱了很多呢,纳兰惜诺苦笑着,因为小产和上一次的重伤,自己的身子大概永远也恢复不了以往的样子了吧? 以前沒有及时进食,最多使不出來功夫,而现在因为空腹,加上之前的劳动,完全地沒有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瘫倒在地,这样的狼狈,现在是不是也应该习惯了?天下第一的雇佣兵,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尊严待在南宫瑾身边,更是失去了以前的强大力量…… 或许在环境良好的地方,可以好好地调养自己的身子吧,可是要她离开南宫瑾,那是死也不可能的。 南宫瑾劝说自己,他只不过是很好奇大小姐怎么打扫书阁,想看看李惜诺有沒有好好地完成任务而已,所以才会來到藏书阁的门前。 推开门,里面并沒有任何打扫的声音,南宫瑾皱起眉头,朝藏书阁的更深处走去。 “你在偷懒?”南宫瑾见纳兰惜诺躺在地上,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大小姐受不住苦在偷懒了。 本來已经有些迷迷糊糊晕过去的纳兰惜诺,被他这么一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纳兰惜诺无力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又沉沉地闭上了。 察觉到纳兰惜诺的不对劲,南宫瑾走上前,那绝色的小脸已经苍白地不像话,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好像随时都会失去呼吸一般。 南宫瑾纵然有再多的不满,此刻也沒有办法对着纳兰惜诺发出來,而且心口泛起一阵莫名的疼痛,让南宫瑾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理解,他明明是真的很不喜欢纳兰惜诺的,就算是不生她的气,自己对她也完全是对工具的态度,为什么会心疼。 心底的心悸,既陌生,有熟悉,这种淡淡的熟悉,总是让人很讨厌。 南宫瑾不得不抱起纳兰惜诺,走出藏书阁,把她放在了守夜宫女住的小房间里面。 “喂,还能说话吗?”南宫瑾沒好气地问道。 纳兰惜诺心里很感谢南宫瑾,谢谢他沒有那样对自己置之不理。 “盐水……谢谢……”可能先补充点盐水比较好。 “莺慧。”南宫瑾唤道。 “奴婢在。”莺慧走进來,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纳兰惜诺,有些惊讶。 “去端一碗盐水过來。”南宫瑾按照纳兰惜诺说的,吩咐道。其实叫太医过來,他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但是南宫瑾不想为了纳兰惜诺叫太医,这样显得自己很在乎她不是吗? 首先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女人,他只是想好好地折磨这个不知耻的女人而已,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却已经不再是处子之身,虽然他不喜欢他,但是他不能容忍这样的背板。 其次,他也不想任何人误会了自己对她很好,这样会让别人自然而然对她好,即使她是四等宫女,那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每个人都能够欺负她。 但是南宫瑾并沒有意识到,他虽然沒有叫太医,但是他守在纳兰惜诺的身边,更加让人误会他其实对纳兰惜诺很好的。 纳兰惜诺喝了盐水,精神也好了很多。 “真的是千金大小姐啊,打扫这么一点点地方,就累得昏倒?”如果果真是这样,自己不是还有很多折磨她的方法,这么娇弱的身子? 第三十四章:心甘情愿承受的折磨3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能吃苦。【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解释道,她希望自己能够让南宫瑾满意,保证自己不会被赶离他的身边,“只是我的体质,长久时间不进食,会沒有力气。” “长久沒吃饭?”南宫瑾疑惑道,他可沒有打算在这个方面苛刻她。南宫瑾看向莺慧,一脸疑问的表情。 “因为王上有吩咐过,在惜诺打扫完之前,不能让她出來。”莺慧如实地回答着,这也确实是南宫瑾交代过的。 南宫瑾想起來自己的交代了,不过那个时候他沒有想到她会打扫这么久。 “不过是一顿午膳沒吃,就晕倒?体质似乎也太弱了点。”这只有她李惜诺自己调整了,“这里可不是养娇弱小姐的地方,沒有人体谅你。” “早饭也沒吃。”纳兰惜诺回答道,那个时候,她怎么还会顾及到吃饭的问題。 “朕不管这么多,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昏倒,可不是这么简单了,不过是一个四等宫女,晕倒了就可以休息?那当然不可能。”南宫瑾邪恶地笑笑,然后看向莺慧,“以后要是晕倒了,就用水泼醒她!”说着,南宫瑾便起身离开了小屋子。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莺慧脸上沒有什么表情,待南宫瑾离开后,她语气平平地说道。 “嗯,麻烦你了。”纳兰惜诺轻轻闭上眼睛,她需要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适应南宫瑾,适应整个环境,还有自己的体力变化。 纳兰惜诺一直是坚强的,所以面对自己感情的时候,即使卑微,却也坚强,要一直坚持下去。 简单吃过东西后,纳兰惜诺又回到了藏书阁,把剩下的沒有打扫完的地方依依打扫干净。 精疲力竭地出來,正好看到南宫瑾在用膳,纳兰惜诺乖乖地站到莺慧的身旁,伺候着南宫瑾用膳。 南宫瑾阴沉着脸沒有说话,整个大厅里面气氛有些压抑,宫女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们的王上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准备水沐浴。”南宫瑾用完膳之后,看了好一会儿奏折后说道。 “是。”纳兰惜诺等人应允道。 “大家都去休息,所有的事情都让李惜诺一个人來做。”南宫瑾语气淡然地说着这个命令,众人都是微微一惊。 一个人伺候的话,那李惜诺一个人就要准备好久。但是谁都不敢说出來,这是李惜诺惹怒了王上的下场吧? 南宫瑾的内寝里,在屏风后面有着一个特别大的池子,是用珍贵的暖玉做成得,热水倒入其中,保温的时间很长。 “是,奴婢遵旨。”纳兰惜诺答道,然后和所有的宫女退了出去,其他的宫女是去休息,而纳兰惜诺是去提热水。 “到哪里提热水?”纳兰惜诺走出來,问道。 得到答案后,纳兰惜诺乖乖地提水了。 “她,能行吗?”其中一个宫女看着纳兰惜诺的背影,呢喃着,她长得如此倾城,总觉得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千金小姐。 “不行我们也沒有办法。”莺慧说道,这是她和王上个人的恩怨,况且王上愿意时间和一个小宫女计较,说明她在王上的心目中,占的地方还是挺大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纳兰惜诺一次提了两桶水,南宫瑾的池子很大,如若不多提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填满。 “看不出來,力气还挺大的。”南宫瑾悠闲地坐在床边,看着纳兰惜诺提着两桶水进來,不禁有些惊讶,一个娇弱的女子,居然提两桶水还面无表情? 其实纳兰惜诺可以担负起更多的重量的,只是这个木桶只有这么大,她也不能一只手提两个。 纳兰惜诺默不作声地把水桶里的热水倒入池子,又提着水桶走了下來。 “我和你说话,居然敢不搭理我?”南宫瑾语气有些刁难地说道,他自己也沒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多么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吧? “是,因为奴婢天生气力就比较大。”纳兰惜诺只得这么回答着,说完朝门口走去,继续提水。 “速度快一点,不要让朕等得睡着了。”南宫瑾继续刁难。 “是。”急急应道,纳兰惜诺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南宫瑾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看到纳兰惜诺如此恭顺的样子,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不开心? 是想看到她痛苦的表情,自己才会觉得开心吧? 纳兰惜诺來回不停地跑着,终于填满了整个池子,自己也累得大汗淋漓,想不到这些杂事,比打斗更要浪费体力一点,这大概是沒有经历过这些杂事的原因吧。 南宫瑾走到池边,看着热气腾腾的水,“伺候朕沐浴。” 纳兰惜诺走过去,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南宫瑾,不知道伺候他沐浴,是要做什么,自己想要讨好他,所以很想做好。 “怎么?”南宫瑾见她呆呆滴看着自己,不禁皱起眉头。 “怎么做?”纳兰惜诺索性问了出來,总比再惹怒这个沒耐心的人好吧?真是,失去记忆之后,性格怎么变得这么糟糕。 “帮朕褪衣。”南宫瑾眉毛歪了歪,实在是沒有想到,自己会向一个人说明如何伺候他洗澡。不过自己倒是忘了,她并沒有伺候过人,不知道也理所当然。 “是。”原來是这个,纳兰惜诺走到南宫瑾面前,一点也不羞腆地给南宫瑾解着衣带。 她和南宫瑾的关系,替他解衣带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纳兰惜诺也沒有丝毫的扭捏,反而做得很顺畅。 虽然她这算是服侍得很好,可是南宫瑾的脸色很难看,纳兰惜诺一副自若的样子,让他不能不怀疑这个女人的品行,其实也沒有什么可怀疑的不是吗?从昨晚不就已经知道,她是一个沒有贞操的女人。 所以这么自然给自己解衣带,也是正常的,这点认识,让南宫瑾心里很不爽。 脱掉最后的时候,纳兰惜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來,再怎么和南宫瑾熟悉,在面对他光裸的背的时候,还是觉得脸红心跳,一边避开自己的视线,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脱着。 南宫瑾看到这样的纳兰惜诺的时候,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现在却又开始不好意思了?是装的吧? 南宫瑾跳进池子,然后伸出手,抓住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微微吃惊南宫瑾的动作,不禁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只是看着南宫瑾的眼睛。 南宫瑾稍稍一用力,纳兰惜诺就跌入了浴池里。 “王上?”纳兰惜诺不明白南宫瑾在想什么。 “陪朕一起洗澡。”南宫瑾坏笑着说道。 纳兰惜诺迟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如果南宫瑾想要自己陪他洗澡,为什么不说一声,让自己褪掉衣物再下水,而选择用这种方式呢? 南宫瑾心里,他不过是一时想到的罢了,他只是单纯地恶作剧,想让纳兰惜诺在下水的那一刻,能够被吓到,在他心里,纳兰惜诺是个弱女子。 因为纳兰惜诺在他的面前,把自己所有的功力,掩藏地好好的。 被水弄湿的衣服贴着肌肤很难受,既然是洗澡,那肯定要脱衣服,纳兰惜诺这么想着,便开始截自己的衣带。 “你在干什么?”南宫瑾阴鸷的眼神落在纳兰惜诺身上,冷然道。 纳兰惜诺微微一滞,南宫瑾不让她褪掉衣裳?那怎么洗澡呢? 见纳兰惜诺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南宫瑾顿时觉得心情极好,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南宫瑾慢慢走近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不知道南宫瑾要做什么,又担心自己的行为会惹怒脾气不怎么好的南宫瑾,只得呆呆地愣在原地,这样的纳兰惜诺,估计独孤寒和皇甫凌见了,都会觉得不怎么认识她了吧? 见这女人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嫣红的嘴唇轻抿着,南宫瑾一手把纳兰惜诺揽进自己的怀里,头一低,狠狠地覆上了那娇艳的红唇。 纳兰惜诺被他吻得无力,轻轻地倚靠在他的怀里。 “因为你,我放掉了其他的秀女,所以,再她们进宫之前,你就先替她们服侍我吧!”一吻完毕,南宫瑾把头抬起來,气息有些紊乱地说道,该死,怎么只是吻了吻她,便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了呢…… 完全粗暴的,撕掉纳兰惜诺身上的衣物,把她推到池边,让她能够靠着池壁,南宫瑾又凑了上去,狠狠地吻住了她的红唇,大手还在她娇嫩的身子上游走。 纳兰惜诺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就算是他说她是替身而已,她也不在意,至少这个时候,她在他的怀里。 忘情地,享受着南宫瑾的温度,即使,他十分粗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粗暴。 池边沒有支撑的地方,除了身后的池壁,纳兰惜诺觉得自己站不住了,开始渐渐地往下缩,南宫瑾环在纳兰惜诺腰上的手臂一个用力,便把她紧紧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稳稳的。 彼此的体温都能够感知得清清楚楚的,这种实在的触感,让纳兰惜诺的心也安稳,即使南宫瑾的心,离自己很远…… 第三十五章:心甘情愿承受的折磨4 在浴池里要了纳兰惜诺一次之后,南宫瑾抱起脸色晕红的纳兰惜诺,在床上继续着他所谓的折磨。(小说文学网) 很痛,在床上的时候,纳兰惜诺丝毫沒有感受到以往和南宫瑾在一起的感受,只有疼痛。南宫瑾完全沒有疼惜地要着她,这样纳兰惜诺再次深切感受到,现在的南宫瑾,是忘掉她的南宫瑾。 “下去吧。”完事后,南宫瑾从纳兰惜诺的身上翻下來,平躺在床上,微微地喘着气,心里有些庆幸,身边奄奄一息的女人,并沒有因为他的行为而断气,那他便可以长久地折磨她了…… 下去?纳兰惜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几乎站不起來,而南宫瑾让她下去! “你只是个工具,一个四等的宫女,难道还妄想睡在朕的龙床上?”南宫瑾语气苛刻,完全沒有一个王者的风范,不过,在这个低等的女人面前,他沒有必要在乎那些。 “不敢。”忍着心里的痛,纳兰惜诺说道,然后使出最大的力气,从床上起身。 因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南宫瑾在浴池的时候全数扯坏了,纳兰惜诺只有光裸着身子,朝宫女守夜的小房间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幸好今晚守夜的是她,所以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她这样的狼狈样子。 纳兰惜诺回到小房间,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心很凉,纳兰惜诺再也沒有力气想什么了,头枕着枕头,便沉沉地睡去。 身子受到再多的苦,再多的伤都沒有关系,可是,自己的心,再坚强,也还是会累,面对刚刚南宫瑾冷厉的眼眸,纳兰惜诺的心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疼痛。好好休息一晚,然后,明天再次坚强起來,面对南宫瑾的冷情。 只要南宫瑾一直在自己的面前,纳兰惜诺就觉得这一切全部都是值得的。 “惜诺?赶快醒醒,要伺候王上早朝了。”莺慧见纳兰惜诺睡得死死的,担心地在耳边叫着她。幸好她想到这个李惜诺是第一次伺候王上早朝,也许不知道时间,所以提前來叫她一声,果不其然,这个丫头还在睡觉,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王上会对她更加生气吧。 虽然不了解纳兰惜诺,但是莺慧还是不知觉地关心着她,大概觉得她有些可怜吧,还有这个弱小身子下,那坚定的眼眸,总让她觉得不忍心。 纳兰惜诺是个睡得不死的人,平日里,要是有人接近她,她都可以醒过來,兴许是昨晚太累了,身子和心都太累了,才会睡得这么沉。 缓缓睁看眼睛,看到了莺慧的脸。 “醒了?太好了,赶紧起來收拾,马上就要叫王上起床早朝了。”莺慧告知着。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突然想到现在被子下面的自己,是身着未屡的,而且还遍布着痕迹,顿时有些犹豫,该怎么对莺慧说?她,应该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她不是不管闲事和多嘴的人…… “怎么了?”莺慧似乎看出了纳兰惜诺的犹豫,赶紧追问道,眉头皱得紧紧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额,能不能麻烦莺慧姐,给我找一套宫女的服装。”纳兰惜诺别扭死说着,撇开了脑袋。 莺慧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仔细一看才发现,纳兰惜诺雪白的脖颈处,有着或深或浅的红色印记,虽然她沒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伺候了南宫瑾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自然也明白了那是什么。 大概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莺慧点了点头说道:“等我一下。”说着,便朝宫女住的地方跑了过去。 纳兰惜诺庆幸,莺慧给她留下了最后的自尊,沒有问出來…… “來,先把衣服穿好,我先去唤醒王上,你换好衣服,就赶紧打水进來。”莺慧丢下一句,便匆匆跑进了南宫瑾的内寝。 纳兰惜诺也不敢怠慢,不能给莺慧添麻烦,也不能惹怒南宫瑾,赶紧把衣服套上,便匆匆跑出去打水。 起身那一瞬间,身上传來的疼痛,还是让早已习惯打斗受伤的纳兰惜诺皱了皱眉头。 端起铜盆走进内寝的时候,莺慧正在给他更衣,纳兰惜诺脸上有些微红,莺慧应该也看到南宫瑾身上的痕迹了吧? 其实要是以前的纳兰惜诺,大概会强烈要求不许其他女人替他更衣,看他的身体的。可是现在,她根本沒有这样的立场,沒有这样的资格。 纳兰惜诺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然后把软帕浸在水里片刻,拧干水,递给了南宫瑾。 南宫瑾只是漠然地看着她,沒有任何反应,纳兰惜诺不禁蹙眉。 “你居然还敢在我的面前皱眉?”南宫瑾的声音听起來十分冷漠,事实上,现在的南宫瑾面对她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语气。 “惜诺,给王上擦脸。”莺慧一边给南宫瑾套着衣袍,一边皱眉说道。昨晚因为王上她沒有回去,所以也沒有办法给她细细讲述这些规矩,今早又太过匆忙…… “是。”原來是这样,纳兰惜诺觉得这南宫瑾是不是也太会享受生活了,居然连擦脸都舍不得伸手。 纳兰惜诺看着南宫瑾的脸,伸出手,细细地擦拭了起來。 这样绝世如雕刻般的脸,她曾经多么骄傲这样一个男人属于自己啊…… 如果有一天,她睡醒后,南宫瑾突然对她说,我想起來了,那该多好…… 想着想着,纳兰惜诺眼角居然浮现了一个微笑。 南宫瑾顿时看得有些出神,这个女人,果然长得迷惑众生。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沒有顾忌还有其他人在这里,而南宫瑾也从來不会顾忌。 “沒,奴婢不敢……”纳兰惜诺急急说道,然后放下了手,在盆里清洗着软帕。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带着非处子之身來选秀女你都敢,还有什么不敢? 她來的目的,会不会就是來迷惑他的?口口声声地说喜欢自己,然后让自己迷上她,然后让自己接受她残破的身子,來侮辱他南宫瑾吗? 对南宫瑾來说,这就是一个侮辱,虽然他也不知道纳兰惜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后给王上擦手。”莺慧沒有理会这冷然的气氛,给纳兰惜诺讲述着,手里替南宫瑾系好衣带。 “是。”纳兰惜诺拧干手里的软帕,再次走到南宫瑾面前。 南宫瑾沒有任何反应,纳兰惜诺无奈,只有自己动手,轻轻牵起了南宫瑾宽厚的手掌,认真地擦拭着。 “这里做完了,就去整理床铺。”莺慧给南宫瑾整理着发带。 纳兰惜诺听话地走到床边,床上的那一片狼藉,还提醒着昨晚南宫瑾是怎样的折磨着她。 要这样铺好吗?纳兰惜诺在心里想到,应该是要换一床被单的吧? “怎么了?看着床发呆。”莺慧一边问着,一边朝纳兰惜诺走过去。 纳兰惜诺赶紧转过來,生怕南宫瑾听到了又会有什么反应,却不料只看到了莺慧一个人。 “王上上早朝了。”莺慧见她的表情,也猜到了她心里所想。 “嗯。”纳兰惜诺点点头,沒有再说话。 “需要换一床被单的,惜诺你把它拆下來,我去拿被单。”莺慧声色正常地说完,然后转身离开了。 莺慧,真的挺好的,纳兰惜诺这么想着。然后回过身子,赶紧扯掉这一床凌乱的被单,以免被更多的人看到。 “把脏的抱去浣衣房就好。”莺慧指着地上的被单说道:“虽然觉得抱歉,但是四等宫女必须做这么多的事情。”莺慧对纳兰惜诺解释道。 “我沒关系的。”纳兰惜诺点点头,抱起地上的被单,准备出去。 “被单抱到哪里之后,要由你自己洗干净,浣衣房,只是提供一个地点,每一个宫的衣服,都是由本宫的宫女洗的。”莺慧再次说道。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这样的被单,让她拿给别人洗,她还不愿意呢。 “洗完被单早点回來,要给王上准备早膳,之后便是我们的早膳时间,要是错过了,你可能就要饿一个上午。”莺慧慢慢地交代道。 “嗯,我知道了。”纳兰惜诺点点头,便抱着被单走了出去。 刚踏出大殿不久,纳兰惜诺就反应过來自己还不知道浣衣房在哪里,虽然曾经在王宫呆了很久的时间,但是自己可从來沒有接触过这个地方。 “请问,你知道浣衣房在哪里吗?”纳兰惜诺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过來,急急地问道。 “啊?”侍卫沒有想到自己突然被一个人给拦住问路,还是一个美如天仙的绝色美人,一时有些呆呆的。 “在,在那边……”侍卫失神地指了指左边的方向。 “能告诉我具体怎么走吗?”纳兰惜诺再次问道,知道一个大概,也很容易走错的。 “我带你去吧,反正我巡视也要朝那边走。”那侍卫一脸腼腆地笑着,长相白净清秀,挂着一个憨厚的笑容,看起來是一个老实人。 “嗯,麻烦你了。”纳兰惜诺点点头,能带她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以免自己走错路,浪费时间。 第三十六章:心甘情愿承受的折磨5 “你是王上宫里的宫女?”那侍卫见她是从南宫瑾的宫殿里走出來的,问道。 “嗯。”纳兰惜诺点点头,并沒有过多的反应,她不想以现在的身份认识太多的人。而她本來就不是一个队陌生人很友好的人。 “怎么之前都沒有见过你,新來的?”可能是因为去的路途上太过沉默,侍卫觉得有些尴尬,所以在故意找着话題。 “嗯。”纳兰惜诺简单地答道。 “呵呵,刚进來有很多不知道的吧?如果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來找我,我每日都在这附近巡视。”侍卫有些尴尬地说道,虽然觉得这么好看的姑娘不可能是简单的宫女,但是她身上的衣着的确说着她是四等宫女,不管怎么说,总觉得是不容易的。说不定王上还因为她的美貌……不过这应该会是好结果吧,那样她就不会这么苦当宫女了。 “嗯,谢谢。”纳兰惜诺转头看了看这位老实的侍卫,皇宫里面竟也有这么单纯的人? 因为纳兰惜诺的简单回答,侍卫也觉得自己显得太过热情了,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道:“前面就是浣衣房了。” “谢谢你。”纳兰惜诺回了他一个微笑,自己一直这么冷冰冰的似乎也不好。 “呵呵,不用客气,对了姑娘,我叫余飞。”余飞自我介绍道。 纳兰惜诺顿了顿,许久后,淡淡地说道:“李惜诺。”然后嫣然一笑,离开了。 余飞在原地足足愣了一炷香的时间,纳兰惜诺的笑容,是他长这么大以來,见到的最好看的笑容。 余飞从小读书少,只会用“好看”來形容女孩子,李惜诺,他记住了,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而且,总觉得她言语少的表面下,有一种让人心疼的坚强。 纳兰惜诺走进浣衣房的瞬间,大家都安静了下來。 “她这么美,应该就是那个被王上在一夜之间贬为宫女的贵人吧?”四周小声地讨论道。 “什么贵人,现在是最低等的宫女……” …… 语气间,有嫉妒,有嫌弃,还有幸灾乐祸。 纳兰惜诺从來都是不会容忍别人对她的轻视的,以往的她从來都是会加倍偿还给别人,但是现在不可以,她不能够惹事,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宫女,一切,只是为了待在南宫瑾的身边。 一想到南宫瑾,纳兰惜诺就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可以忍受了。 在爱情里变得卑微,纳兰惜诺完全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她,是可以为了自己爱的人,奉献出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生命。 无视那些让人讨厌的眼神,纳兰惜诺径直走到水池边。 “这里有水盆。”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说道。 “谢谢。”现在的纳兰惜诺,似乎也比以前有礼貌多了,因为不能用武力解决很多事情,所以她不得不处理好和周边的人的关系,相对的,性格似乎也有在慢慢的改变。 纳兰惜诺从失去小念到现在,似乎越來越人性化,越來越懂感情了,也让想要接近她,对她好的人渐渐变多,比如莺慧,比如余飞,比如眼前这个老宫女。 “洗完了就把被单挂在那里。”老宫女指向一个方向,那里还挂着南宫瑾的衣物,“那个地方,是专门挂王上衣物被单的地方。” “是,我知道了。”纳兰惜诺点点头,开始在水池里面舀水。 纳兰惜诺悄悄地在角落里洗着被单,可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來的气质,加上她绝世的容颜,让人不得不一眼就能够注意到她。 她身后是翠绿的小树苗,夹杂着写野花,微风微微吹來,那角落就是一副天然的绝世美画。纳兰惜诺就像是与尘无染的仙女一般,连同周围的景色,也衬托得十分赏心悦目。 纳兰惜诺晾好被单,然后对着老宫女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所有的人似乎都还沉浸在刚刚的情景中沒有出來,即使她喘着宫女的衣服,却完全掩饰不住那种耀眼。 同是女人的宫女们,也欣赏得忘了自我,回过神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该羡慕嫉妒,还是同情。 回到南宫瑾宫殿的时候,大家正在忙进忙出地给南宫瑾准备早膳,纳兰惜诺也急急地加入了队伍,张罗着菜品的摆放。 南宫瑾早朝回來后,如往常一般自然地坐在了桌前,莺慧递上热的软帕,供南宫瑾擦手。 南宫瑾擦拭着手,抬眼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随时随地都观察着南宫瑾,自然也接收到了他这道视线,心,像突然被轻轻敲了下,沒有办法安定下來。 奇怪了,以前和南宫瑾相处那么久,居然还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心神不宁。 纳兰惜诺不禁自嘲着,自己的淡然情绪,是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也要连同自尊,一起掉了么?果然,其实那些东西都不重要的。 “盛粥,惜诺。”莺慧在一旁小声地说道,王上希望纳兰惜诺多做些事情,她也只有尽量都让纳兰惜诺來做,况且,四等的宫女做的事情的确是比较多。 纳兰惜诺听命,小心翼翼地给南宫瑾盛着粥,因为沒有做过,所以很不擅长,为了不出错,她只有慢慢來。 因为是伺候南宫瑾,所以她沒有怨言,反而有些安慰,为自己爱的人做自己沒有做过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來说,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南宫瑾一直在思考朝堂上的事情,所以早膳的时候,并沒有过多的顾及纳兰惜诺,只是安静地吃着早膳。 南宫瑾眉宇间的淡淡愁意,纳兰惜诺明显得察觉到了。 他是怎么了?朝政上遇到困难了吗? “碰!”纳兰惜诺手里的碗掉落在了地上,粥溅得满地都是,包括南宫瑾的衣摆上。 本來只是给南宫瑾盛第二碗粥而已,却因为一直注意着南宫瑾眉间的烦恼,而不小心打翻了。 “惜诺,你怎么回事?”莺慧要首先站出來训斥,南宫瑾或许会饶她一次。 “对不起,莺慧姐,对不起,请王上恕罪。”纳兰惜诺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赶紧说道,还一边看着南宫瑾的表情,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的心情似乎更烦躁了。 “罢了,朕不吃了。”南宫瑾站起身,不耐烦地说道。 “王上?”纳兰惜诺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沒有吃够足量的早膳,她知道的,南宫瑾的早膳,是足足两大碗粥,加上些小糕点的。 “你进來给朕更衣。”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冷冷地说道。 “是,王上。”纳兰惜诺知道南宫瑾是真的不吃了,为了不惹他发怒,她也只有听南宫瑾的。 纳兰惜诺让自己静下心來,不手忙脚乱,仔细地给南宫瑾换衣服。 “想不到你进步挺快的嘛。”南宫瑾突然说道。 纳兰惜诺动作一滞,然后略带微笑,缓缓地说着:“奴婢只是想努力让王上满意。” 纳兰惜诺说完,便又认真地埋着头服侍着南宫瑾穿衣,沒有看到南宫瑾脸上瞬间的失神。 “好了,真要去批阅奏折,你给朕磨墨。”南宫瑾在纳兰惜诺给他穿好衣服后,理了理衣摆,说道。 “是。”纳兰惜诺跟了上去,她知道,南宫瑾不想让她休息一刻钟。 夫人看书,夫人在一旁静静磨墨,这也是幸福的生活的一种吧?纳兰惜诺如此幻想到。 原來,自己现在对于幸福的追求,已经这么低了呢。 “发生什么事了吗?”纳兰惜诺看着南宫瑾皱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南宫瑾猛然抬起头,一脸防备地看着纳兰惜诺,纳兰惜诺被这样的防备给深深伤到了,但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更担心南宫瑾遇到了什么事情。 “奴婢知道自己不该过问王上的政事,但是,奴婢看到王上皱眉,真心想为王上分担……”纳兰惜诺说道。 南宫瑾只是半眯着眼,一副探究的样子看着纳兰惜诺。 “你的目的是什么?”南宫瑾始终还是沒有办法相信纳兰惜诺,毕竟沒有女人干涉政务的前例。 “目的?”纳兰惜诺皱眉,其实南宫瑾的怀疑,是合情合理的吧,“目的就是想帮王上分担烦恼,奴婢不喜欢看到王上皱眉。”纳兰惜诺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來,也不管它是多么肉麻的话语。 “哦?”南宫瑾似乎觉得有些有趣,笑着看着纳兰惜诺,“你觉得朕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王上不妨告诉奴婢试试,只要不是什么机密的话。”纳兰惜诺说道,南宫瑾是在上完早朝后变得心情不好的,必然是朝堂上说了什么烦心的事情,那应该不会是什么机密的。 “南方的发生水灾了。”南宫瑾突然说道。 纳兰惜诺皱眉,水灾? 发生水灾的话,那么朝臣们必然提出的就是让国库拨款救助南方的水灾,可是现在国库应该并不是特别充裕,因为大战刚刚结束,而且还要安抚士兵的家属,南宫瑾是在担心这件事情? “朕不知道这次的水灾究竟是否如左相说得那么严重。”南宫瑾补充道。 第三十七章:心甘情愿承受的折磨6 第三十八章:心甘情愿承受的折磨7 今日守夜的是另外一名三等的宫女,纳兰惜诺终于有机会回到她住宿的地方睡觉了。【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回到房间的时候,两外两名宫女正在洗脸,见纳兰惜诺进來,都愣愣的看着她。 纳兰惜诺走到自己的床铺钱,坐了下來,今天几乎都沒有坐着休息过呢。 这两名宫女,在一起服侍南宫瑾的时候,纳兰惜诺还是有见过的,只是都不知道名字。 “李惜诺,我是梅秀,她是桂琴,既然以后要住在一起,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的。”梅秀把自己的帕子搭好,然后说道。 梅秀是一个长得还算清秀的人,小巧的脸蛋,略微细长的丹凤眼,不挺也不踏的鼻梁,看起來有些聪明伶俐,大约二十岁左右 桂琴比梅秀稍微高了一些,也沒有梅秀那么清秀,但是皮肤比梅秀白皙,有着双眼皮的眼睛,看起來有些老实,但是眼里的神情似乎有些苛刻,长相整体还算是一般,年龄也是二十岁的样子。 “是,我知道了。”纳兰惜诺点点头,然后自己洗漱完,便爬上床早早地睡了。 今晚,是入宫的第三个晚上,也是她第一个睡得舒适的觉,尽管是硬硬的床。 “切,她干嘛一副不理人的模样,她再怎么美丽,也不过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四等宫女而已。”桂琴小声地发表着自己的不满,她是一个喜欢嚼舌根的人,那种有话就说,不怕得罪人的人。即使这种直爽的性格让人很欣赏,可是老是表达对别人的不满,就显得很讨人厌了。 “睡吧。”梅秀只是笑笑,然后说道。 “梅秀你就一点也不介意李惜诺的态度?”桂琴简直不理解梅秀为什么那么好脾气。 “你太毛躁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梅秀说着,也躺下了。 桂琴嘟了嘟嘴,也睡下了。 纳兰惜诺不禁叹了口气,自己似乎和这两个人处不好了,不过沒有关系,她也不需要认识那么多人,这里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第二日一早,纳兰惜诺早早起床去伺候南宫瑾早朝,本來只需要守夜的宫女和莺慧两个人就可以了,但是南宫瑾之前有过命令,让纳兰惜诺每日都去伺候,所以,纳兰惜诺是沒有多睡一会儿的机会了,不过纳兰惜诺很开心的,因为她可以从南宫瑾一睁眼的时候,就在他的面前,直到他晚上入睡。 纳兰惜诺现在更像是南宫瑾的贴身丫鬟,虽然看起來做的事情特别多,很累,但是,过于贴身的宫女给人一种地位要高一点的感觉,至少南宫瑾的宫里,有的下人是这么认为的。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看你好像心情很好?”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微微扬起唇角,给他端水进來,步伐轻盈,有些奇怪。 “沒有,能够伺候王上让我觉得很开心。”纳兰惜诺因为想到待会南宫瑾上早朝的时候,会遇到痛快的事情,所以才心情极佳的,不过,能够伺候南宫瑾,也是心情好的原因之一,那么,这句话也算是答案吧。 南宫瑾听到这句话,心情似乎也好了些,即使他不喜欢纳兰惜诺,即使纳兰惜诺的话可能只是奉承,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开心的。 莺慧倒是微微一怔,沒有想到李惜诺会说出这么讨好的话。 “王上,希望你能够在朝堂上听到好消息。”在南宫瑾踏出房间的时候,纳兰惜诺在他身后一脸微笑地说道。 回头看着她倾世的笑容,南宫瑾似乎也瞬间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但是立马又板着脸,自己怎么能够被这个不贞洁的女人左右心情呢。 南宫瑾坐上龙椅,听着朝堂上臣子们的问安,回想起那个李惜诺之前的承诺,不禁自嘲着,自己当时怎么就在那么一瞬间相信了她的话,对她抱以了浅浅的希望? 事情,还是要靠自己解决的。 南宫瑾看着左相慕容启华,冷然地说道:“左相觉得,南方灾情如此之重,该拨多少银两合适?” 南宫瑾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慕容启华,先看看他说的数目,如果不是很大的话,就先拨下去,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然后再派人查探,要是左相有贪污,再查处,然后收缴他的财产,充缴国库。 “臣有个想法想要得到王上的应允。”慕容启华说道,他总觉得自己的胃还是有些闷闷的,很难受,不知道是不是毒药发作的效果,想到这件事情,慕容启华的脸色就有些苍白,还是赶紧处理完这件事情,自己快点回去等解药吧。自己这么做,到时候还会得到一个伟大的忠臣的称号呢,还是有好处的……慕容启华这么安慰着自己。 “说。”南宫瑾沉着眸子问道,他不清楚慕容启华在搞什么花样,避开他的问題,是说什么。 “臣有个建议,臣乃是当朝左相,理应为百姓为国家奉献,南方突然遇此灾难,而国家一心在恢复战后的军队,为了减轻国库的压力,臣决定,用自己所有的财产加上其他几名臣子的帮忙,救助南方百姓,一切事项皆由臣來负责,确保南方受灾的百姓得到救援。” 慕容启华话刚落音,朝堂上就一片轰然,都猜不透慕容启华为什么会突然有此想法。 南宫瑾也是被怔住了,这个慕容启华吃错药了?这不是完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连他这个一国之主都可以不用出丝毫力气啊。 “爱卿这是……”南宫瑾实在是沒有办法理解,难道慕容启华真的这么大公无私?可是,在怎么为百姓着想的人,也不会这么做吧?还有其他的几个臣子,是怎么被说服的呢? “臣只是,想要为王上解忧。”慕容启华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得这么伟大…… “朕准了。”南宫瑾应道,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准?“左相为洛天做的事情,朕都记挂在心里。”南宫瑾只有这么说來表示自己的感谢,而慕容启华的目的,还有待查证。 南宫瑾心情极好地回到他的宫殿,纳兰惜诺已经把早膳给他准备好了,大家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等着他的回來。 看着南宫瑾的脸色,心情似乎很好,看來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纳兰惜诺心情很好地给南宫瑾盛着粥。 南宫瑾无意瞥见纳兰惜诺唇角的笑容,如果忽略她之前的事情,南宫瑾几乎就要以为她是一个十分好的女人。 南宫瑾突然联想到早上的纳兰惜诺的笑,还有他早朝前,她对他说的那句话,难道她知道什么…… 即使南宫瑾不相信纳兰惜诺有这样的本事,但是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情和她联系在一起。 “你跟朕过來。”南宫瑾匆匆喝掉碗里的粥,起身朝书房走了过去。 “左相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莫名其妙地提出这个要求,昨日从他的态度上來说,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找一个朋友帮了一个忙。”纳兰惜诺大方地承认道,她的南宫瑾她当然了解,自己说不是,他也会想办法问出來的,不过她沒有直接说出是她自己做的,她不想让南宫瑾知道她会功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拳脚功夫,不然肯定会多多少少地防着她。 纳兰惜诺宁愿被南宫瑾讨厌,也不愿意被南宫瑾防备。 “朋友?”南宫瑾皱眉,“哪个朋友,怎么做的?” “就是用信鸽告诉了一个比较喜欢行侠仗义的朋友,然后趁左相午睡的时候,偷偷威胁的一番,不过王上你放心,左相完全不知道是谁,他只是以为是一个喜欢为百姓和国家出头的侠士。”纳兰惜诺迅速想出來了一个谎话,希望南宫瑾能够相信。 “以后有机会让他來见朕一面。”南宫瑾似乎沒有打算问下去,坐在大殿正中央,开始批阅早朝完,太监送过來的奏折。 “是。”纳兰惜诺本想拒绝的,但是却怕南宫瑾怀疑,还是先答应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见南宫瑾开始看奏折,纳兰惜诺自觉地走到书桌旁,静静地磨起了墨水,这样的默契,虽然不经意,却让南宫瑾心里微微一暖。 “启禀王上,之前让出宫的秀女已经全部找了回來。”南宫瑾的贴身公公走进來禀告道。 纳兰惜诺磨墨了动作微微一滞,南宫瑾一天沒有恢复记忆,她就不得不适应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嗯,安排她们各自住下,全部封为美人吧。”南宫瑾眼神落在奏折的上,头也沒有抬一下地说道。 “是。”公公得令,然后退了出去。 “王兄!”公公刚退下不久,南宫燕的声音便传了过來,然后南宫燕的身影也跟着出现在了大殿里。 “燕儿,注意一下形象。”一个公主整日这么浮躁,实在是沒有形象,自从南宫燕身子好了以后,就变得这么活泼,虽然说燕儿恢复成生病前的样子让他很欣慰,但是太过闹腾,让南宫瑾也有些头疼。 “在王兄面前可不需要什么形象。”南宫燕一边说着,一边朝里面奏折,眼光突然落在了正在磨墨的纳兰惜诺的身上。 第三十九章:心甘情愿承受的折磨8 第四十一章:心甘情愿承受的折磨10 大约一个时辰后,正当纳兰惜诺精神精疲力竭的时候,南宫瑾浑厚的声音又突然响起,“点亮烛火。【小说文学网】” “是。”纳兰惜诺沒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有着微微的沙哑,那是她无意识流泪的时候,造成的。 摸索着点燃了烛火,纳兰惜诺又乖乖地无力地站在一边,她不敢看向床内,哪怕是偷偷瞄一眼也不敢。 南宫瑾起身走到还依旧暖暖的浴池里,然后说道:“去把李公公叫进來。” “是。”纳兰惜诺点点头,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李公公带着好几个人正恭候在门外,似乎一早就知道南宫瑾会叫他们一般。 李公公等人进來后,依旧站在屏风外,沒有进來。 “李惜诺,你的工作就是,把刚刚那个什么美人给用被子包起來。”南宫瑾的声音在浴池里响起,他料想这个李惜诺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所以开口提醒道,今天是第一次,以后他就不会再吩咐了。 “是。”纳兰惜诺应道,一边朝床走过去,因为刚刚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现在根本沒有办法好好地思考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走近一看,纳兰惜诺有些吃惊,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还是刚刚那个叫得一声高过一声的人吗? 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纳兰惜诺还是打从心里的怨恨和嫉妒,即使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包好了。”纳兰惜诺禀报着。 南宫瑾沒有反应,但是李公公带着人进來了。 几个人什么话也沒有说,给南宫瑾行了个礼,就把那个女人给抬走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纳兰惜诺和南宫瑾,四周一边寂静的时候,纳兰惜诺才突然反应过來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人,估计活不久了吧? “很奇怪是吗?”南宫瑾突然出声说道。 “……”纳兰惜诺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和南宫瑾说什么,她现在的心情还不是很好。 “侍寝的女人,都不会在我这边过夜的,不管活不活得下來。”南宫瑾淡淡地说道,声音里沒有一丝感情,这让纳兰惜诺深深体会到了工具两个字的含义。 自己那天晚上急急回到自己守夜的小房间也算是明智之举吧?不然也会被赶出去的…… “把床给我整理干净。”正在纳兰惜诺发呆之际,南宫瑾命令道。 “是。”纳兰惜诺走到床边,闭着眼睛把凌乱的被单瞬间扯了下來,被子已经包着那个女人了,所以不用她在动手了,纳兰惜诺突然觉得,光秃秃的床看起來怎么那么顺眼。 “你发什么呆?”南宫瑾走到纳兰惜诺身后,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南宫瑾吐出來的热气就喷在了纳兰惜诺的耳朵上,让纳兰惜诺忍不住一颤。 “沒,奴婢在想,干净的被单和被芯都在哪里。”纳兰惜诺低着头,沒有敢回头看南宫瑾的表情。 “你守夜住的地方应该有。”每天莺慧都会负责放一套新的在那里,他是知道的,看在纳兰惜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他就不和她计较了。 “奴婢知道了。”纳兰惜诺得到答案后,就赶紧跑到小房间,把被芯和被单抱了出來。 铺好被单后,纳兰惜诺装着被芯,这样的事情,纳兰惜诺并沒有做过。以往还是雇佣兵首领的时候,这些事情也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关于装被单,纳兰惜诺只是偶尔一次看到秋雁在装被单,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知道把被芯塞到被套里,但是具体怎么操作的呢? 纳兰惜诺皱起眉,按照自己猜想的,把被芯直接塞进了被套里,可是圈着一块,怎么盖呢?大概应该把四个角都全部扯到属于它的角落,扯扯就平了吧? 这么想着,纳兰惜诺又开始手忙脚乱起來,纳兰惜诺的这个样子可是很难见到的,估计何先他们这些纳兰惜诺的超级崇拜者,看到了也会憋不住笑的吧。 南宫瑾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纳兰惜诺忙活,既不催她,也不帮她,只是双手抱着臂,一副欣赏戏剧的表情。 啊,四个角终于弄好了,可是中间怎么还是不平呢? 纳兰惜诺开始有些热了,沒想到装被芯还是一件挺消耗力气的体力活。 纳兰惜诺突然想到,其实抓住四个角抖抖,应该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可是自己手臂沒有那么宽,纳兰惜诺瞟了一眼南宫瑾,难道让他帮自己? 纳兰惜诺犹豫着。 “王上,您很累了,很想休息是不是?”毕竟和南宫瑾相处过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对南宫瑾说话的语气,和别人相比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同。 南宫瑾沒有答话,只是带着看笑话地表情看着纳兰惜诺,不知道她会做什么,让一个大小姐装被套,应该也是一个挑战吧,想到她为自己学会了那么多她沒有做过的事情,南宫瑾心里还是有一些满足感的。 “王上,能不能麻烦您抓住被子的这两个角,帮帮我的忙,嗯,真的只是抓住就好了。”纳兰惜诺认真地要求着,看着南宫瑾的表情,似乎心情不是很差,他应该会答应的。 南宫瑾顿了顿,然后伸出了手,抓住了纳兰惜诺递过來的两个被角。 纳兰惜诺一阵欣慰,还要南宫瑾愿意帮忙。 纳兰惜诺抓起另外的两个角,站到南宫瑾的对面,轻轻地抖了抖,果然整齐了! 纳兰惜诺松了口气,从南宫瑾手里把被角接过來,然后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说道:“王上请睡吧。”然后往后退了两步,等着南宫瑾上床休息,现在已经午夜了,明日南宫瑾还要早起早朝。 南宫瑾点了点头,然后躺上了干干净净的床铺,心情沒由來的有些好。 “那奴婢先告退了?”纳兰惜诺试探着问道,应该沒事了吧? “下去吧。”南宫瑾声音有些轻,大概也是真的困了。 “是,王上好好休息。”纳兰惜诺说着,便轻轻退出了内寝。 虽然似乎很困,但是纳兰惜诺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今日亲耳听到南宫瑾和其他女人的交合,让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沒有资格在这里介意,但是心里的难过和心痛,是纳兰惜诺自己也沒有办法驱散的。 如果南宫瑾一直这样反复下去,纳兰惜诺不知道自己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后來的几天,南宫瑾一直沒有召美人來侍寝,每晚纳兰惜诺都会紧张一次,然后得到结果后,再缓缓松一口气。 那个欣美人,不过一天后,便撑不过,撒手人寰了。 宫里的人对这样的事情都是见怪不怪的,沒有人在意过这件事情,也沒有人提起这件事情。 倒是纳兰惜诺,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自己沒有办法忍受的人,当时那么怨恨的人,就这么离开了,似乎并不是很痛快。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嫉妒她们到底应不应该? 她们其实也是可怜的,她们也是和她一样,在用生命去爱南宫瑾,即使不是真的喜欢南宫瑾,却也是付出生命了的,只不过是为了陪南宫瑾一晚上而已……这个赌注,大得恐怖。 但是要自己为了这个原因可怜她们,大大方方的面对她们和南宫瑾发生那种关系,她也确实沒有办法面对…… 果然是矛盾的…… “启禀王上,联想国的国主和公主已经到了王宫。”李公公走进來禀告道。 因为是联想国想要表达自己的立场,况且也不是洛天国有什么大事邀请联想国前來,所以是不用迎接的,而是让他们直接到王宫的。 “快请他们进來。”南宫瑾放下手里的奏折,一脸笑意地说道。 站在一边,时不时给南宫瑾磨磨墨的纳兰惜诺心里一顿,联想国的国主?皇甫凌來了?还带着公主,据她所知,应该就是那个自大的娇生惯养的皇甫沁吧。 仔细想了想,纳兰习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千万,不要是她猜的那个原因。 “洛天王上。”皇甫凌带着皇甫沁走进來,双手一拱,表示着礼仪。 “联想国主请上座。”南宫瑾只手一挥,示意他们坐在大殿一边的贵宾席上。 “这是舍妹皇甫沁。”皇甫凌含笑介绍道,眼神只是无意瞟过了纳兰惜诺,却立马被她吸引住了,这个人,虽然穿着宫女服却有着倾城容颜的人,怎么会觉得很熟悉?皱着眉,皇甫凌在回想着。 “沁儿见过洛天王上。”皇甫沁收起自己骄傲的一面,声音温柔地问候道。 “联想国公主果然温柔娴淑。”南宫瑾沒有说她的美貌,毕竟这样的样貌,并不是稀奇的,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一颗棋子而已,长什么样子都是无所谓的。 “过奖了,舍妹有很多不懂事的地方。”皇甫凌收回自己的目光,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国家大事。 纳兰惜诺心越來越冷,这一來就开始围绕着皇甫沁的话題,傻瓜也猜出來了他们的目的。 不过这是事实,现在的洛天国,只有和联想国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纳兰惜诺绝对不愿意任何事情阻扰了南宫瑾的对他国民的保护,和他的统一天下,所以,她试图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反正更残忍的已经经历过了,这个有什么好顾忌的…… 第四十二章:联姻 “国主舟车劳顿,想必很辛苦了,朕先安排宫殿让你们先休息休息。”南宫瑾笑着说道。 “也好,有劳王上了。” 曾经是剑拔弩张的强敌,为了统一天下,不禁费尽心思想要打垮对方,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联盟的时候,却好像从來就是好兄弟一般,这就是国家间的相处。 皇甫沁和皇甫凌的宫殿是挨着的两座宫殿,虽然皇甫沁不久后将成为自己唯一的妃子,但是南宫瑾下意识地不想安排她住到琉璃宫里面,这座宫殿空了好久,南宫瑾却一直沒有想法让里面住人,至于原因,南宫瑾根本就沒有意识到自己这有什么奇怪,所以根本沒有想过还要有原因。 皇甫沁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着呆,她已经决定了,她愿意联姻。 刚踏进大殿看到南宫瑾的时候,皇甫沁就被南宫瑾给迷住了,可以算得上是天下无双的坚毅帅气的面庞,加上与生俱來的王者气质,还有那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全部都让她立刻喜欢上了南宫瑾,最重要的是,在听他和自己的哥哥说话时,对上他深邃的黑眸,让她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果然是天之骄子,皇甫凌沒有骗她。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够配得上她皇甫沁。 晚上的宴会,因为是迎接皇甫凌兄妹的,所以只有几个重臣來了。 千篇一律的节目,就是舞女的舞蹈。 妖艳美丽的女子在中间摇曳着如细柳般得身姿,南宫瑾他们就坐着喝酒,聊天。 纳兰惜诺站在南宫瑾的身边,负责给南宫瑾还有皇甫凌斟酒。 皇甫凌一边和南宫瑾谈论着什么,一边还时不时地朝纳兰惜诺瞟过去,这个人,真的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发觉这样的记忆似乎太过久远,自己怎么也想不起來,对她止不住的好奇,想要接触她。 皇甫沁坐在一边,也注意到了纳兰惜诺的存在,顿时心里有些沒底,这么好看的人,居然只是他的宫女,想必南宫瑾必然见过很多绝色的人,自己的姿色,南宫瑾会喜欢吧? 不过,皇甫沁还是很快地找回了自信,自己长得也是绝色,而且性格也很重要,她有信心让南宫瑾喜欢上她的。 那个人长得再怎么倾城,也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如果南宫瑾喜欢她的话,怎么会让她当宫女?所以,自己是完全沒有必要担心的…… “沁儿,你來给王上献上一曲。”正在皇甫沁发呆之际,皇甫凌对着皇甫沁说道,刚刚的舞蹈刚刚结束,皇甫凌就像南宫瑾提议让皇甫沁來一曲,南宫瑾也同意了。 要想提出联姻,总是要有前奏的。 “是。”皇甫沁立马挂上一个甜甜的微笑,走了出來,坐在了一早就放好的古筝前,开始拨弄起琴弦。 一般的大家闺秀都会有自己的才艺,皇甫沁即使从小被宠着惯着,还是被逼迫着学习了古筝,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当年父亲的一片苦心。 琴声缓缓响起,南宫瑾听得还算是认真。 皇甫沁的琴声,虽算不上天下一绝,却也还算是上乘,看來还是被逼着下了很多苦功夫。 纳兰惜诺也不禁感叹,这样性子的一个公主,居然还会弹奏古筝。 一曲完毕,皇甫沁站起身,朝着南宫瑾他们的方向微微倾了倾身子,柔柔地说道:“沁儿献丑了。” 纳兰惜诺听着皇甫沁的声音,不禁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当时对她大呼小叫,不讲理的皇甫沁,看來她很喜欢南宫瑾吧,居然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嚣张跋扈,表现得像一个长久养在深闺的温婉的女子一般。 “能听到如此好听的琴声,朕才是不尽荣幸。”南宫瑾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纳兰惜诺知道他是在说场面话,但是还是不喜欢听他夸别人。 果然,只是待在南宫瑾的身边,心就会一直被折磨,但是她却不能避免这样的折磨,呵,这就是幸福和痛苦并存的感觉吗?只要待在南宫瑾的身边,她就觉得满足和幸福了,可是南宫瑾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就是对爱着南宫瑾的她的心的一种折磨…… “王上过奖了。”皇甫沁羞答答地说道。 “我有一个提议,不如让沁儿留在洛天侍奉王上可好?”事情总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说出來,皇甫凌要充当这个角色,这件事情才会被提出來。因为身份尴尬的问題,皇甫凌还是觉得称呼自己为我比较合适。 “联想国主有这样的想法,朕是荣幸至极,那朕今日,就封联想国公主皇甫沁为沁妃。”水到渠成,南宫瑾这句话,联姻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 “谢王上。”皇甫沁微笑着说道。 现在大家的心愿算是都完成了吧,纳兰惜诺如是想着,皇甫沁成为了妃子,自己以后难免也会多多少少地和她接触吧?一想起这件事,纳兰惜诺就有些头疼,以前的自己,还可以小小捉弄一下皇甫沁,给她一个一个教训,而现在她的身份,不可以,更何况,她不想再给南宫瑾带來任何麻烦,皇甫沁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棋子。 “联想国国主也在这里稍留一段日子吧,朕会准备一个简单的仪式,国主至少是要参加的。”南宫瑾说道,既然是联姻,那肯定是要天下百姓知道的,不过这个仪式只能够是真的很小,毕竟皇甫沁只是妃子而已,必须符合礼仪。 皇甫凌爽快地答应了,仪式他是一定要参加的,更重要的是,他想留在这里了解一下那个宫女。 宫里准备纳妃的仪式,忙碌得不亦乐乎,不过南宫瑾这个主人公的宫殿里,却是一片安静,和往常沒有任何不同。 南宫瑾悠然地批阅着奏折,纳兰惜诺依旧如往常给他磨墨。 “这个士兵家属减少三成的税收,是什么时候下的命令啊?”南宫瑾轻喃道。 纳兰惜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來,这个命令,是之前和南宫瑾从联想国回來之后,她为了招募更多的士兵下的命令。 “是王上在半年前,为了加强百姓参军的积极性,招募更多的士兵,而作的决定,王上日理万机,大概是忘了。”纳兰惜诺适宜地说道,解除南宫瑾的疑惑,而且还要为他找个理由,南宫瑾失去一部分记忆的事情,一般的人可不知道。 “这样……”南宫瑾低喃着,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失忆,忘掉了那一部分。 “王上在烦恼什么?难道觉得这个措施有什么问題吗?”纳兰惜诺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突然看到了这个措施有些疑惑而已。”现在继续采用这种措施是沒有任何问題的,毕竟在上一次的大战中,损失也比较重,只是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百姓,担心男丁会越來越少。 “王上不用担心,凭借王上的能力,天下迟早会统一,到时候就再也不会有战乱,百姓也都会安居乐业了。”纳兰惜诺知道南宫瑾在担心什么,可是各国野心都很大,很难避免战争的存在,就算自己放弃统一,也不能避免战争的发生,到时候自己的国民会更加苦的,南宫瑾能做的,只是为了统一而努力,至少要给相信他的百姓带來希望。 南宫瑾点了点头,沒错,这一天总会到來,而且不会很久的。 只有南宫瑾在看奏折的时候,他和纳兰惜诺的相处才会变得平常,纳兰惜诺也最喜欢这个时候,可以帮南宫瑾分享一些烦恼也是不错的。 只是,军队的重整,应该再想想办法,虽然何先他们应该会按照她以前交的方法训练士兵,但是,士兵的体力和能力在增长,而方法却沒有改变,这是不行的,虽然是白银铠士当的教头,但是白银铠士和一般士兵的训练方式毕竟不同,教基础还可以,再深一层的就不太恰当了。 还有一点,白银铠士的力量在原地踏步,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纳兰惜诺皱着眉思考着,她要想办法能够经常出去,但是现在南宫瑾随时都会带着她,她根本沒有脱身的机会。 对了,她沒有脱身的机会,但是何先他们应该会经常进宫的,虽然从她进宫之后还沒有遇见过他们。 等遇见他们之后,她得向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纳兰惜诺相信何先霍之权龙都会好好听她的话,帮她保密的。 纳妃其实并沒有什么特别的仪式,毕竟不是夫妻,所以也沒有繁文缛节,所以南宫瑾后宫的一个老嬷嬷想了一个小礼仪出來,就是让皇甫沁在宴会上,给他斟一杯酒而已,表示以后就会这样侍奉南宫瑾。 其实总体來说,就是设宴请朝臣们和皇亲国戚们來见证洛天国和联想国的联姻而已。 斟酒完毕后,大家都很随意地喝着酒,聊着天。 皇甫凌一直注意着南宫瑾身侧的纳兰惜诺,这个美人,就像是南宫瑾的影子一般,从來沒有离开过他似的。 皇甫凌越看她越觉得她有韵味,很多美人看久了就会产生审美疲劳,觉得厌烦,美女也不过如此。可是纳兰惜诺的美,皇甫凌却觉得越來越有味道,似乎沒有办法看腻的感觉。 第四十三章:皇甫凌猜想 宴会期间,南宫瑾和皇甫凌桌前的酒水和小吃快要沒了,纳兰惜诺得负责给他们添加,于是从南宫瑾身边走下來,准备去拿吃的。(小说文学网) 刚走下去,就遇到了一脸探究的表情看着她的慕容启华。 是这双眼睛!这双美得要命,却无比清冷的眼睛,他不会认错的。 “女侠士,请把解药给我吧!”慕容启华站在纳兰惜诺面前,阻挡了她的路,也不管为什么所谓的女侠士为什么穿着宫女的服装出现在这里,便急急地请求道,那日他在家里等了好久,也沒有见女侠士出现给他解药,弄得他整夜失眠。这几日也过得恍恍惚惚,总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不久了。 “对不起左相大人,奴婢沒有听懂您在说什么。”纳兰惜诺平静但是恭顺地说道,气势完全不似之前,她沒有想到慕容启华居然会认出她,而让他知道那日是她,绝对不是明智的,纳兰惜诺只得抱着侥幸的心态,希望能够这个糊弄住慕容启华,毕竟,一个女侠士在王宫里当四等宫女实在是说不过去。 “怎么会,你的眼睛明明和她一模一样。”慕容启华不肯承认自己认错了,他很确信这样一双水眸,更何况,他真的很担心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几天了。 “天下相似的人何其之多,怕是左相大人认错了。”纳兰惜诺轻声说道,因为找不到时间溜出去,便打算直接忽略掉这个人,反正事情搞定了就好,想不到竟然会被认出來,纳兰惜诺也不知道,她的眼睛是多么的让人难忘吧? “肯定沒有认错,拜托女侠士你不要这么对折磨我了!”慕容启华急急地说道,自己为了这次的灾情,已经几近倾家荡产,难道现在还要失去自己的生命吗? 纳兰惜诺见慕容启华沒有要放弃的念头,又考虑到自己不能在这里和他纠缠太久,不然会引起南宫瑾的注意,无奈之中,纳兰惜诺恢复了之前面对慕容启华的表情,压低声音冷然说道:“左相大人的毒早就已经解了,不用担心。记住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装作不认识我,不然我很难保证左相大人您的安全。”慕容启华这种人,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威胁。 “是,是,不会说出去的。”一听纳兰惜诺的威胁,慕容启华便连连点头,不过脸上还是有些疑惑,“不过,毒是什么时候解的?我解药还沒有吃呢?” “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总之你的毒已经被我解了,那现在,左相大人您可以让开了么?”纳兰惜诺担心再留在这里,必将引起南宫瑾的怀疑。 “可以可以。”慕容启华一脸松了一口气得表情,然后立马从纳兰惜诺面前消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对自己的生命忧虑的时候,即使看到再倾城的美人,也会完全不留恋的。 纳兰惜诺这才匆匆走到宴会准备的地方,拿了些小吃,端了两壶酒,回到南宫瑾的身边。 南宫瑾的神情并沒有什么奇怪之处,纳兰惜诺也就放心的安静地站在他们身后。 宴会过后,纳兰惜诺跟着南宫瑾,回到了南宫瑾的宫殿。 南宫瑾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书卷,纳兰惜诺不解,难道南宫瑾不去皇甫沁那里?本來宴会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见南宫瑾回來而不是去皇甫沁那里就很奇怪…… 纳兰惜诺一直站在南宫瑾的身后,等着他的所有吩咐,只是真心希望,南宫瑾不要让她伺候他和别的女人交欢就好了…… 夜色渐深,纳兰惜诺有些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王上今晚上是在哪里歇息?” 南宫瑾眸光一紧,然后轻轻合上书卷,道:“你是想问朕为什么还不去沁妃哪里歇息吗?”南宫瑾的眼里有着精光,这样的南宫瑾有些危险,有些陌生,纳兰惜诺很少见这样的南宫瑾,毕竟以往的南宫瑾,是从來不曾用这种态度面对她的。 “奴婢不敢。”这句话是万能的,也是纳兰惜诺心里最不喜欢的一句话。 “今晚朕就在这里睡,你准备一下。”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顿了顿,然后淡淡地说道。 “是。”纳兰惜诺应允道,南宫瑾去皇甫沁那里,纳兰惜诺按理说是很开心的,但是又开始为南宫瑾担心,这样好么?皇甫沁不是随便选进來的秀女,也可以这样不理不睬吗?会不会影响到和联想国的关系? 纳兰惜诺就是这样,一直在矛盾中。 第二日伺候南宫瑾去早朝后,纳兰惜诺抱起南宫瑾要洗的衣服,朝浣洗房走去。 刚踏出大殿,走了几步路,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住了纳兰惜诺的路,纳兰惜诺皱着眉,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是熟人,皇甫凌。 “见到我不行礼吗?”皇甫凌看着皱着眉看着自己的纳兰惜诺,嬉皮笑脸地说着这句看起來似乎有点严重的话。 “奴婢参见国主。”纳兰惜诺还是压住性子好好地请安,毕竟现在的身份有差,而且,她不想在这里和皇甫凌说太多的话,怕自己让皇甫凌想起什么,毕竟在很久以前,皇甫凌有看过一次她的真颜,虽然那个时候很是狼狈。 “你叫什么名字?”皇甫凌沒有让人打听过,他要自己來问。 “奴婢李惜诺。”纳兰惜诺语气不是很好地回答着,然后看了看自己双手抱着满满的衣袍,想示意皇甫凌这是她抱着这么多东西站在这里聊天实在是很不方便,希望他能够识趣地让开。 “李惜诺?”皇甫凌皱眉,惜诺,只是因为这个名字,让他心神荡漾了。突然想到,纳兰惜诺生死未卜,皇甫凌突然觉得奇怪,为什么南宫瑾一直沒有提到过纳兰惜诺? “那请问国主,奴婢能够离开了吗?”纳兰惜诺说着,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 “嗯,我和你一起。”皇甫凌从自己的思绪中回來,笑嘻嘻地说道,现在的皇甫凌,又是以往的皇甫凌,表面阳光活泼平易近人,实际上心机深重。 一起?纳兰惜诺惊讶,不知道皇甫凌这个家伙在想什么,难道是因为她的长相,想要接近她吧? “我帮你拿吧。”皇甫凌说着,就准备从纳兰惜诺的怀里拿过衣袍。 “不!”纳兰惜诺往后退了一步,“奴婢不敢劳烦国主,奴婢还是自己來吧。”纳兰惜诺急急阻止着他,要是被别人看到联想国的国主替自己的拿这些东西,大概立马就会在整个王宫掀起波澜。 “不用跟我客气,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帮你理所当然。”皇甫凌沒有打消这个念头,反而劝说着纳兰惜诺。 “奴婢虽是女子,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她最不喜欢谁看扁了她。 说着,纳兰惜诺便朝前走着,沒有理会皇甫凌。 皇甫凌愣在原地,刚刚的那个语气和眼神,都是那么的熟悉,似曾相识。 等等,纳兰惜诺!对,有一种纳兰惜诺的感觉,那么,李惜诺,这个名字,是巧合?抑或是,同一个人? 很久以前的记忆被掀翻,皇甫凌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一张满是骄傲和不屈的倾世容颜,是她!即使被他让人**,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瞧不起任何人的眼神…… 是她!纳兰惜诺! 不细细回想,皇甫凌还真的是忘了自己曾经那么折磨过她…… 那之后的回忆全部如潮水般涌來,因为时间太久,以为已经忘记了,原來那些痛和伤害,全部在心里。 她在悬崖前给了他小小的希望,然后绝情地把他推了下去。她在联想皇宫的时候,依旧给了他小小的希望,以为能够慢慢得到她的心,她却亲手结束了自己父皇的生命。 这样的人,自己还是这么牵挂着她? 人的心,真的是笑话…… 皇甫凌急急追上纳兰惜诺的步子,若有所思地走在她的身旁,该不该揭穿?在这个时候? 纳兰惜诺只是瞥了一眼跟上來的皇甫凌,沒有说话。 “奴婢要进去洗衣了。”纳兰惜诺回过头,礼貌性地朝皇甫凌倾了倾身子,然后走了进去。 知道纳兰惜诺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皇甫凌才慢慢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在附近走着,有很多事情,他想不明白。 她是纳兰惜诺,为什么又用李惜诺的身份,作为一个最低等的宫女待在南宫瑾的身边?依照南宫瑾对纳兰惜诺的疼爱,他怎么可能容忍纳兰惜诺在自己的身边这么辛苦?绝对不会! 那么,难道南宫瑾还不知道纳兰惜诺的真实面容? 可是,他们两个如此相爱,纳兰惜诺那么爱南宫瑾,为什么还要瞒住南宫瑾呢?沒有理由啊……可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呢? 就算是南宫瑾沒有见过纳兰惜诺的样子,纳兰惜诺又何必要自己取掉伪装以这种方式待在南宫瑾的身边?为什么不说出她是纳兰惜诺,然后好好地待在南宫瑾身边? 又或许,是他们两个在耍什么把戏? 不行,皇甫凌觉得自己完全猜不到是怎么回事,一定要等纳兰惜诺出來后,仔细问问。 第四十四章:被皇甫凌拆穿了 第四十五章:再见何先等人 纳兰惜诺突然觉得,当时被安排成为他的宫女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天天待在他的身边,如果依旧是贵人的话,不管多得宠,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吧。【小说文学网】 “启禀王上,何将军权将军霍医师求见。”守门的侍卫进來禀告道。 “让他们进來。”南宫瑾埋头于奏折,说道。 “是。” 纳兰惜诺微微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这三个姓合在一起,肯定是权龙他们了,希望今天能够有机会能够找何先他们说说。 昨日宴会上,人太多,不好接近。 “主人。”何先权龙霍之三人走进來,问安道。 “嗯。”南宫瑾淡然地应道,然后顾自看着奏折,因为和何先霍之权龙的关系不一样,相处也來得比较自然。 何先他们也來得自在,直接就都坐在了两边的座位上。 “有什么事吗?”南宫瑾淡淡地问道。 “沒有,就是沒事才过來看看主人你的。”何先说道,他们倒是很喜欢以前跟着主人出去的日子,回來后,天天练兵,真的很无聊。 南宫瑾抬起头,朝他们投向疑惑的视线。 权龙着才笑笑,说道:“今日是士兵回家的日子,所以我们也沒有什么事。” “然后我就被他们拉着來了,因为感觉似乎很久沒有和王上相处了呢。”霍之笑得有些淡雅。 纳兰惜诺也微微含着笑看着他们,很怀念大家在一起的时光。 权龙无意中瞥见了纳兰惜诺这个几乎可以忽略的微笑,一瞬间呼吸似乎都要窒息了,之前听何先说过他为王上选了一个美人,可是在第二天就被贬为宫女,大家倒是也沒有在意。 权龙看着纳兰惜诺,总觉得她的气质有些似曾相识。 “何先,你第一次见到那个宫女的时候有沒有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权龙悄悄地凑到何先的耳边说道,他们三个人就随意地坐在大殿里,南宫瑾处理着他的奏折,也沒有管他们。 “你也觉得啊?”何先一脸找到知己的表情,“而且我还觉得那声音特别像公主呢!”何先现在想起里,都觉得有些神奇,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声音。 “公主?”权龙皱眉,“你说的那个公主,不会是我想象中的公主吧?”这是他们对纳兰惜诺最早的称呼,也是最改不掉的称呼。 “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哪个公主?”何先一脸你是笨蛋的表情,然后补充道,“就是那个我们强大的公主,我们的主人,后來差点成为王妃,最后成为娘娘的公主。” “你们两个神神秘秘地在说什么?”霍之凑上來问道。 于是三个人开始埋在一起嘀嘀咕咕。 纳兰惜诺一脸无解地看着大殿里脑袋凑一块的三个大男人,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讨论得那么开心。 “可是不可能啊,公主的长相和这个宫女相差十万八万里……”何先说着,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李惜诺就这么认为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见色忘公主!”霍之伸手敲了何先的脑袋一下。 “喂,你个野郎中!我哪有那种意思,公主可是我眼中最有魅力的女子呢!”何先被误会了心情很不好,他只是说公主和这个宫女的长相很难扯上关系而已嘛。 “好了,这样子吵架很费力气你们不觉得吗?”权龙劝道,王上的功力了得,他们的悄悄话也只有用一定的功力來掩饰,本來就很费力气了,还吵架。 “不过真的挺起巧合的,连名字也是……”霍之最后感叹道。 “你们三个人在悄悄说什么呢?”南宫瑾突然把头抬起來,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來他的情绪,但是绝对不是不开心。 “呵呵,我们就是随便说说话,又怕打扰到王上您,所以我们就……”何先笑嘻嘻地说道。 “最近军营是什么情况?”南宫瑾问道,既然他们來了,就问问吧。 “和往常也沒有什么区别,士兵们各自练习着。”就是因为太沒有区别了,所以一直在原地踏步。 和南宫瑾随便聊了一些军营的状况,何先等人便准备撤退,因为南宫瑾的脸色越來越难看。 “沒有进步,还让他们回家?”南宫瑾皱着眉,因为现在士兵的状况十分重要,南宫瑾急于求成,便也沒有办法静下心來仔细思考。 “这个……回家的话,会让他们的心稍微放松一下,见了家人之后,为了保护家人,士兵们才会更加努力地练习……”何先把曾经纳兰惜诺说过的话,大致搬了出來说道,每一个月让士兵回家一次,这个建议,也是纳兰惜诺提出來的。 所以南宫瑾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以前会下这个命令。 南宫瑾沉默着,沒有说话。 “那主人,我们先告退了。”何先试探着说着,见南宫瑾沒有反应,便知道是可以离开的,于是三人脚底抹油,瞬间消失在大殿。 纳兰惜诺等着他们离开大殿之后,认真听了听他们的脚步声,得知他们的离开方向还有步行的速度,稍稍隔了些时间,向南宫瑾说道:“启禀王上,奴婢想要如厕。” 南宫瑾头也沒有抬,微微点了点头。 纳兰惜诺行过礼之后,便走了出去,刚开始走得比较慢,估计南宫瑾可能听不到她脚步的时候,便急忙加快速度,追上了何先等人。 “何将军请留步!”纳兰惜诺叫住他们其中一个人,让他们停下脚步。 “你?主人的宫女?有什么事?”霍之不解地问道。 “是不是王上有什么吩咐?”权龙猜测到。 “不是,我有话对三位说,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纳兰惜诺现在还是尽量保持着稍微恭顺的态度,毕竟现在还沒有摊牌,得让他们愿意听自己说话。 “好吧。”霍之点点头,正如何先所说,这宫女的声音的确很像他们的公主,就凭这一点,霍之都在无意识中想要听她说的话。 权龙和霍之一样的看法,所以点了点头。 何先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现在也沒有事情做。 “姑娘有什么事情?”四人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霍之开口问道。 “我想告诉你们,我是纳兰惜诺。”纳兰惜诺觉得,还是挑最直接的方法吧。 “什么?”何先突然惊叫道,这开什么玩笑?这个长得完全和他们公主不一样的女人,居然是他们的公主?怎么可能…… 霍之和权龙也是已经,都是一脸不相信地表情看着纳兰惜诺。 “是真的,你们三个要相信我,我的容颜的问題,是因为我以前一直带着人皮面具。”纳兰惜诺解释道。 “人皮面具?”霍之皱眉,这种东西,他们的王上也用过,所以他还是相信它的存在的。 “你说你是公主,那你拿出证据來?”何先说道,她总要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才可以,不是吗?不然要他们怎么相信她。 “我曾经和瑾在联想国的一个无名小村里生活了近十日,这件事情,想必除了我们几个人,沒有任何人知道吧?”可能是因为那段日子太过深刻,才会在这一瞬间想到这件事情。况且这件事情十分有说服力,因为沒有什么人知道。 何先霍之权龙三人面面相觑,心底有些激动,想要立马承认,却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不是不相信,而是太过于震惊。 “我曾经在城门上把刀刺入胸口,这件事情你们都知道吧?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看我的伤口。”纳兰惜诺的表情看起來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伤在心脏的位置,如果只露出疤痕那一小块,对纳兰惜诺來说是沒有问題的。 “不,不,不了!我相信!”权龙赶紧说道,纳兰惜诺是沒有关系,但是他们可不敢冒犯。 另外两个人也立马点点头,他们知道纳兰惜诺的性格是说到做到的性格,虽然现在似乎还沒有怎么回过神,还是先点头再说吧。 李惜诺,这么名字的巧合,还有她的气质和声音,加上她刚刚说的事情,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这么说,我们公主真的回來了?太好了!”何先欢呼道,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机会看到公主,何先几乎都要流眼泪了。 “公主,当日你在城门受伤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霍之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容,眼里含着余留的担心问道,那个时候,可真的是把人给吓惨了。 “我被独孤寒劫走,瑾后來追上了我们,瑾和独孤寒的厮打中,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上,可能是这一撞,让他失去了记忆……”纳兰惜诺说着,眼神黯淡了下來,“后來被独孤寒带到圣金国,养好伤后,我就逃出來,回來了。” “公主你怎么知道主人失忆了呢?这件事情可是完全封闭的呢。”何先一脸认真地问道,可是话刚刚落音,又被霍之给打了一下。 “你干嘛,野郎中!”何先无辜地吼道。 “笨!公主怎么不可能知道王上失忆?王上忘记和公主之间的事情,公主自然是知道的。”霍之说道。 纳兰惜诺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这样的情景,真的是久违了。 第四十六章:无意识的温柔1 “公主你不要担心,总有一天王上会想起你的。”霍之见纳兰惜诺沒有说话,以为她是因为王上失忆的事情在伤心。 纳兰惜诺心一直都是痛的,只是这个时候她选择忽略掉而已,反正早已接受了现实,有些麻木了。 “要不要我们帮点忙?公主你当宫女也不是办法。”何先说道。 “可是这也是唯一留在瑾身边的办法。”纳兰惜诺说道。 三人沉默,也是,王上已经不记得公主了。 “我们可以直接告诉王上事实,他一定会相信我们三个的。”何先突然想到还有这个办法,有些开心地说道。 “他自己不记得,告诉了也沒有用,相反,说不定他还会更加厌恶我,你们不要替我想办法了,我告诉你们我的身份,只是有事情要你们出力。”纳兰惜诺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什么事公主尽管吩咐。”霍之问道。 “不要称呼我公主了。”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她现在和这个称呼沒有任何关系。 “是,主人。”霍之淡然地应道,因为他们早就认定纳兰惜诺是主人的,以前的偶尔,也会这么称呼纳兰惜诺,他们的王上也从來沒有否认过,两个人都是他们的主人。 “这个……”纳兰惜诺有些犹豫,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会不会认为霍之他们背叛了南宫瑾? “主人你就不要推脱了,这个称呼,是沒有失去记忆的王上默认的。”权龙也站出來说道,早在他们一起寻找血玲珑的药引的时候,他们就认定了纳兰惜诺是他们的主人了。南宫瑾是纳兰惜诺,是他们此生唯一的主人,永远也不会改变和背叛。 纳兰惜诺眼里微微流转着感动,当然并不是很明显,点点头,然后说道:“现在军营的情况,刚刚听你们说了,不好也不坏,但是如果发生突然战争的话,就会很不利,我们要随时做好准备。”洛天和联想国合作,其他国家想必也得到了消息,战争,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发生。 “是,主人说得对,我们之前也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題。”权龙皱着眉说道。 “不过现在有主人在,我相信这些事情都会解决的。”何先特别乐观地说道。 那当然,纳兰惜诺在心里想着,她会用生命守护洛天,守护南宫瑾的,她说过,她会罩着他的。 纳兰惜诺相信南宫瑾的能力,只是他日理万机,大概有些忙不过來,更重要的是,军队的问題一直是由纳兰惜诺负责的,南宫瑾來处理的话,当然会觉得有些吃力。 “我们在这里呆太久了的话,会引人注意的,我就长话段说了。”纳兰惜诺神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说道,“以前我下令实施的士兵的福利一定要执行下去,还有,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好好给士兵上一堂课,内容无非就是打打气,说说鼓舞士气的话,因为长久忽略,又沒有战争的话,大家很容易松懈,最重要的,就是士兵的热情了。” “是,我们知道了。”何先点点头,这点容易,不就是吹嘘嘛。 “霍之,因为你的医术,所以在宫里的时间比较多,有时间我会过來找你,教你一些技能招式,或语言或示范,你记住后,就交给白银铠士。”纳兰惜诺说道。 “嗯,属下遵命。”霍之应道,霍之和何先权龙一样,都在外面有属于自己的宅子,毕竟是南宫瑾重用的亲信,待遇当然很好。不过因为霍之懂医术,常常留在太医院待命,有时候会给太医院的太医交流一下医术,所谓交流,就是传授。 “那就先这样,我再不回去瑾会起疑的,这件事情是秘密,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最后,纳兰惜诺叮嘱道。 “是。”三人答道。 纳兰惜诺对着他们欣慰地微微一笑,然后匆匆离开了。 “想不到果然是主人……”纳兰惜诺离开后,何先愣愣地说道。 “真好,主人还活着。”权龙心放了下來,一直以为纳兰惜诺凶多吉少,这次看到她好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真的很开心。 “嗯,现在只期待王上能够快点恢复记忆,然后再次两个人一起战斗。”那个时候,什么困难都不会害怕了吧?霍之真心这么期待着。 “嗯,总会雨过天晴的,我相信王上。”权龙嘴角扬起微笑,“走吧,我们也该回去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提高军队的力量。” 是啊,只要都还好好地活着,沒有什么是解决不了了。 因为纳兰惜诺的出现,三个人的心情都是出乎意料的好。 纳兰惜诺回到大殿的时候,南宫瑾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回到奏折上。 怎么去这么久?这句话,作为王上的他,可是说不出來的。 静静地看了一会奏折,南宫瑾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轻轻靠在了椅背上,淡然地说道:“帮你的那个所谓的侠士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纳兰惜诺一怔,果然,还是让南宫瑾知道了。 “是。”被揭穿了,纳兰惜诺也沒有隐瞒的必要了,南宫瑾,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人。 “你会功夫?”南宫瑾皱眉,显然,他开始对纳兰惜诺设防了。 “是。”纳兰惜诺张了张嘴,本來想多解释一些的,可是最后还是只是淡淡说了一个“是”。 南宫瑾微微眯起那双迷人的双潭,转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纳兰惜诺,“你有什么目的?”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左相府,而且成功威胁了左相,更重要的是,是从他的眼皮底下出工的,这一切都证明了她不简单,她的功夫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厉害,这样的她,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 “目的?”纳兰惜诺皱起眉,“是为了王上啊,为了解决王上所烦恼的事情。” “我是说你留在我身边的目的。”南宫瑾冷然道。 “奴婢说过了,是因为王上,因为奴婢喜欢王上,所以想要待在王上身边。”纳兰惜诺不知道这样的话自己要说多少遍,好像怎么说,南宫瑾也不会相信,虽然他是情有可原,但是自己还是觉得很难受,被自己最爱的人不相信的感觉,十分讨厌,却又无能为力。 只希望南宫瑾能够早日恢复记忆,或者,让他重新爱上自己。 南宫瑾挑了挑眉,却沒有再说什么。 很奇怪的感觉,南宫瑾在心里思忖着,往常的自己,必然会不留任何一点点威胁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在心里,还是想要相信她说的话? 摇摇头,自己只不过想要留下纳兰惜诺好好折磨而已,南宫瑾如此安慰着自己。 晚上南宫瑾一如既往地让纳兰惜诺一个人给他准备沐浴的水,心里依旧单纯地以为这也是一种折磨。 沐浴的时候,如同之前一样,來了一位美人。 看着这个美人走进宫殿的时候,纳兰惜诺就知道,自己或许就要经历那一晚的折磨了。 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要,千万不能害怕,不能害怕亲眼见到南宫瑾抱别的女人的感觉…… “王上,臣妾刚刚匆匆赶过來,还沒來得及沐浴。”美人站在南宫瑾的浴池前,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纳兰惜诺抬头瞥了她一眼,是一个很娇媚的女子,大概是因为王上在纳妃的第二天,沒有临幸皇甫沁,而召唤她來伺候,以为自己很特别吧? 哼,狂妄的女子,纳兰惜诺在心底嗤笑着。 “那爱妃是想和朕一起洗吗?”南宫瑾扬起眉头,一脸坏笑地说道,纳兰惜诺知道,他的温柔和笑容,都沒有到达眼底的。 “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了。”那美人甜甜地笑着,说道。 什么从命!瑾根本沒有让你下去,只是反问而已!纳兰惜诺在心里腹诽道。 “还愣着干什么?伺候本宫沐浴。”美人满眼轻蔑地看着纳兰惜诺,挑衅般得说道,她知道这个李惜诺就是之前的贵人,可是怕什么,现在她不过是四等宫女而已。 南宫瑾突然在那一瞬皱了皱眉头,明明自己就是想折磨她的,为什么看到别人欺负她,会觉得不快? 甩开这个想法,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南宫瑾便对她们两个人沒有过多的理会,眯着眼,舒服地泡在浴池中。 “是。”纳兰惜诺咬咬牙,还是忍住了想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走上前,给她褪着衣裳。 被褪完衣裳,美人轻轻滑下了浴池,走到南宫瑾身边,轻轻地靠着他,带着点糯糯的声音,柔柔地叫着“王上”。 南宫瑾微微睁开眼,声音懒懒的,却十足地性感:“爱妃身子真软。” 纳兰惜诺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画面,即使作过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被心的疼痛给折磨地受不了。 可是现在根本沒有办法离开,不要说南宫瑾可能会存心让她留下,现在他们在沐浴,也就是说自己的任务还沒有完成,还要伺候他们沐浴完毕,怎么可能离开。 第四十七章:无意识的温柔2 第四十八章:无意识的温柔3 第四十九章:不明所以的怒气1 “朕……”南宫瑾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突然被皇甫沁给打断了。(小说文学网) “请王上不要说什么处理政事的问題,臣妾,臣妾昨晚有听说,王上有召美人……”皇甫沁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 “爱妃这是在质问朕?”本來打算好好给皇甫沁解释的,可是南宫瑾想來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他该做什么,什么对什么错,可轮不到其他人來干涉!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面对南宫瑾严肃的面孔,皇甫沁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她只是來争取南宫瑾的宠幸的,可不是來惹他生气的。 “朕是有原因的。”见皇甫沁的语气软了下來,南宫瑾也收回了刚刚那冷冽的气势,毕竟,他是真心诚意想要和联想国合作的。 皇甫沁静静地看着南宫瑾,等着他后面的话。 “朕的事情,爱妃应该也听说过,这么做,也只是珍惜爱妃而已。”南宫瑾说道,这当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皇甫沁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他不愿意和她扯上其他的关系。那些美人,是无关紧要的工具,怎样都无所谓,而皇甫沁,是重要的工具。 “原來是这样?”皇甫沁突然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南宫瑾根本不是讨厌她,“这沒有关系的王上,我的体质特殊,也服用过对身子很好的药丸,所以我沒事的,王上大可不必担心。” 南宫瑾眸中一转,变得深谙,沒想到皇甫沁居然还是有准备的? “爱妃虽然这么说,可是朕心里还是不放心,这件事就讨论到这里吧,朕都是为了爱妃好。”说着,南宫瑾便匆匆离开,朝大殿走去,他可不想就这个问題和皇甫沁讨论太多。 对皇甫沁,只要做到相敬如宾,就够了,这是南宫瑾早就想好的。 到大殿的时候,纳兰惜诺正埋着头认真地磨着墨,她微微颔首,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扶着砚台,动作轻缓而有力,耳边的发丝,随着纳兰惜诺微微垂着的头,不安分地掉下两丝,墨黑的发丝轻轻拂在冰凝般的肌肤上,美得不可方物,南宫瑾不禁停住了脚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微微抬起,迷人的水眸对上他的眼眸,南宫瑾才猛然回过神,大步朝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轻轻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南宫瑾拿起奏折,开始批阅了起來。 “谢谢王上。”纳兰惜诺还是觉得应该说这句话,对南宫瑾,什么话都不会吝啬,谢谢他居然会因为霍之的一句话,就让她和他一起进食,真的很感谢。 “朕不过是怕你淹死在池子里。”南宫瑾语气有些冷的说道,这样的语气,纳兰惜诺现在已经习惯了,不是很在意。 淹死?纳兰惜诺细细一想,南宫瑾的意思,是他救起的自己? 不过那种情况下能救起她的也只有南宫瑾,不过,这么回想起來,纳兰惜诺突然觉得自己晕得真是时候,南宫瑾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委屈自己的那什么救起了她,也是不容易的。 “那也谢谢。”纳兰惜诺心底甜甜的。 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南宫瑾也让纳兰惜诺坐下來和她一起吃,大家已经不再像早上一样惊讶,只是有几个脸色不太好,其中之最,就是桂琴了。 虽然不知道这么让自己怨恨有什么好处,不过这种人总是存在的,也沒有办法理解。 “李惜诺,莺慧姐说让你去扫扫院子。”下午的时候,桂琴把手里的扫帚递给纳兰惜诺,说道。 纳兰惜诺一直候在南宫瑾的寝宫外面的,等南宫瑾午睡起來,要听他的吩咐的,莺慧姐应该不可能让她打扫院子的,而且是桂琴说的话,可信度不大。 “平日我都是候在这里的。”纳兰惜诺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去吗?哼,就仗着和王上在一起吃了两顿饭,就已经骄傲到这种地步了吗?李惜诺,先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桂琴气呼呼地把自己的不甘心全部说了出來,这个人,住在她隔壁床的人,凭什么能够享受到这么多的殊荣! “我自己的身份我当然认得清楚,这点不需要你來关心,倒是你,同是四等宫女,有什么资格來对我指手划脚的!”纳兰惜诺现在的性子可是收敛了很多,要是以往的纳兰惜诺,眼前这个女人估计早就沒命了。 “你!”桂琴沒有想到李惜诺会反驳她,一时气极,“你这个不知廉耻的……” “拿给我吧。”纳兰惜诺突然打断了桂琴的话,接过了她手里的扫帚,她耳力是极好的,南宫瑾睡的位置离她也不远,纳兰惜诺能够明显感到南宫瑾现在的呼吸不太平稳,而且南宫瑾的警觉性也是挺高的,自己再在这里和桂琴吵,一定会吵醒他的。 “你,哼,能想通就好……” “你要是不想掉脑袋就闭嘴吧,王上在里面午睡,要是吵醒他了,后果自负!”纳兰惜诺压低声音狠狠吐出一句,然后离开了。 桂琴被纳兰惜诺突然冒出來的气势吓得一愣一愣的,等纳兰惜诺走远了,才反应过來,还不甘心地瞥了瞥眼。 “今日怎么见你來扫院子了?”皇甫凌突然从纳兰惜诺的身后冒出來,一脸欣喜地说道。 “來扫地就是扫地啊,哪有什么‘怎么’一说。”纳兰惜诺回应着,沒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我几乎每天都要來这里转一下,每次你都是守在南宫瑾门前的。”皇甫凌的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声音里却带着点点的自嘲和悲凉。 纳兰惜诺只当沒听到他语气里的情绪,只是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 “今天做点不一样的。”纳兰惜诺简单地说道,她可不想这个时候还要费口舌和皇甫凌解释那么多,她得赶紧扫完,然后回到南宫瑾身边待命。 “看到纳兰惜诺扫地,还真是神奇呢。”皇甫凌笑道。 “注意点,不要随便说出这个名字。”纳兰惜诺看了看四周,然后狠狠瞪了皇甫凌一眼。 “不用这么小心吧,这里也沒有什么人。”皇甫凌见纳兰惜诺衣服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惊奇。 “怎么不用,以防万一。”纳兰惜诺白了皇甫凌一眼,继续自己手里的动作。 皇甫凌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纳兰惜诺。 “你怎么还不走?”纳兰惜诺低头扫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依旧保持原样站着的皇甫凌,说道。 “想在这里多陪陪你,你一个人扫地,多无聊啊。”皇甫凌始终含着笑说道。 “一点也不无聊。”纳兰惜诺淡淡地回到。 “你看,我站在这里还是有好处的,能够让你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做回你自己。”皇甫凌说道,因为他知道她的身份,纳兰惜诺下意识的,也就沒有用李惜诺的态度面对他,而是自然而然地作为纳兰惜诺和他说话。 纳兰惜诺一怔,然后低头继续扫着自己的地,南宫瑾午睡时间大概要结束了。 “怎么是你?李惜诺呢?”南宫瑾如往常一般午睡起來,准备去打点忙碌,可是一出來,并沒有看到往日熟悉的身影,有些奇怪。 作为王上,其实也不是每天都花这么多的时间处理政务的,只是现在大战刚刚结束,休养生息,还有战争的随时准备状况,让南宫瑾不得不忙碌起來。 “回王上,李惜诺去扫院子了。”桂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要是让王上发现是自己派纳兰惜诺出去的,自己就死定了,为什么李惜诺那个女人还不回來呢!桂琴担心地冷汗直流。 南宫瑾眉头微皱,“朕不是说让她待在这里待命吗?” “奴婢,奴婢不知道……”桂琴都快要哭了,希望这件事情不会扯到自己的头上來,“奴婢这就去找她回來……”桂琴说着,便准备跑过去。 南宫瑾看着桂琴匆匆地朝院子方向走,皱起眉头,也大步走了上去。 “要不我也來试试?”皇甫凌说着就想要去拿纳兰惜诺手里的扫帚。 “你不要害我好不好?要是谁从这里路过,看到联想国的国主在这里扫地,我该怎么解释?”纳兰惜诺沒好气地瞪了一眼皇甫凌,说道,现在和皇甫凌沒有利益上的关系,也沒有阴谋,单纯地这样相处,其实感觉还是挺不错的,纳兰惜诺这么想着。 “我就说我喜欢你,所以想帮你呗。”皇甫凌笑嘻嘻地说道,眼底却盛着淡淡的悲伤,他好想,对她说出这么几个字,他好想,眼前的这个女人,完全的属于自己……可是,不管是她的身还是她的心,自己全部都得不到…… 如果她喜欢的,喜欢她的,只是凡夫俗子,自己或许还可以动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她。可是和她有牵扯的人,不管是南宫瑾,还是独孤寒,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们几乎是洛天大陆的核心…… 况且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必须以整个国家出发。 第五十章:不明所以的怒气2 “胡说什么。(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假装嗔怒道,他沒有想过皇甫凌会在这种环境下,这么随便的说出这句话,也好,自己也可以随便糊弄过去。 纳兰惜诺一直就觉得,情债,是最欠不起的,所以她不要任何人无条件地对她好,因为她怕自己沒有力量去偿还这一切,还会把别人伤得遍体鳞伤。 站在远处地南宫瑾,看到这和谐的一幕,心中升起了无名的怒火。 很生气,非常生气! 看到皇甫凌站在她的身边生气,看到皇甫凌和她说说笑笑生气,看到皇甫凌居然靠近她拿她手里的扫帚生气,看到她居然沒有和皇甫凌保持距离生气…… 总是,他就是生气透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怒火! 身后南宫瑾太过强烈的怒气和冰冻的气息,让桂琴都不敢迈步子了,这样的王上,好恐怖…… 难道王上,是在吃醋吗?吃李惜诺的醋? 桂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王上怎么可能那么在乎一个人呢?就算有,也是那个失踪了的诺妃娘娘啊! 虽然自己沒有见过那个诺妃娘娘,她进宫的时候,诺妃娘娘已经失踪了。听说了她很多的事迹,桂琴也觉得诺妃娘娘非常的了不起,他们敬重的王上那么喜欢一个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王上怎么能够喜欢一个只有外貌的狂妄的女人呢? 难道就因为诺妃娘娘的名,和这个女人的名很相似?不可能吧…… 南宫瑾怒气冲冲地走到纳兰惜诺的面前,他沒有办法再忍受纳兰惜诺和其他男人站得如此之近,聊得如此和谐了。 被突然出现的南宫瑾给惊到了,加上他身上散发出來的冰凉和怒气,纳兰惜诺有种不好的预感,南宫瑾很生气,非常生气…… “奴婢参见王上……”话还沒有说话,南宫瑾就抓住了纳兰惜诺握着扫帚的那只手的手腕,死死地捏住,像是要把它捏断一般,即使如纳兰惜诺,也忍受不住地丢掉了手里的扫帚。 “王上这是?”看着纳兰惜诺被捏住的白皙的手腕,皇甫凌很心疼。 “朕是來找私自出來的宫女而已,国主不必疑惑。”南宫瑾说着,便拉起纳兰惜诺,大步地朝回走着。 留下皇甫凌愣在原地独自担心,他想追上去,可是自己以什么样的立场追上去呢? 摇摇头苦笑,管不了,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从南宫瑾的表现來看,估计是在吃醋,希望纳兰惜诺能够好好地把握好这一点,好好地抓住南宫瑾的心,不要再受委屈了。 桂琴也愣在不远处,王上的表现,真的像是在吃醋呢…… 南宫瑾把纳兰惜诺一路拖回宫殿,完全不在乎周围的眼光,直接进了他的寝宫,然后把纳兰惜诺狠狠地扔在了他的龙床上。 纳兰惜诺來不及顾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她看着南宫瑾,他眼里全是怒火,直觉告诉纳兰惜诺,这个时候,南宫瑾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以秀女进宫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处子,而现在,又趁着朕午睡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也要出去勾引人!”南宫瑾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怒火,他只知道,他对纳兰惜诺的行为,快要气疯了。 纳兰惜诺总算是知道南宫瑾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他是在意自己的吧,不是仅仅的觉得丢了他的脸吧? 那现在是该开心还是担心? “怎么,沒话说了?全都被朕说中了对吧?”南宫瑾眼眸里闪动的情绪越來越复杂,也越來越恐怖。 话刚落音,南宫瑾便直接撕掉了纳兰惜诺的衣服,整个身子覆了上去,灼热的唇狠狠地落在了纳兰惜诺的唇上。 他想占有她,非常想。 吻來得太过热烈,纳兰惜诺根本不用假装自己沒有功力,这样的吻,她应付不來,快要呼吸不过來。 炙热的吻离开了已经红肿的嘴唇,一路往下,狠狠啃咬着,整个气势像是要把纳兰惜诺整个人给吞入腹中。 纳兰惜诺闭上眼,完全沒有挣扎,因为这个人是南宫瑾,只是因为他是她这一生唯一爱的南宫瑾而已。 南宫瑾气到发狂,连他自己也沒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他现在只是想发泄,这个女人,怎么能和其他的男人那么靠近!而且还是皇甫凌! 李公公和莺慧在南宫瑾拉着纳兰惜诺气冲冲地回來的时候,就觉着惊讶,此刻守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便已经明了发生了什么,皆平静地站在内寝门外,静静地守着。 桂琴气喘呼呼地跑回來,看着所有的下人都在寝殿外有些奇怪。 “嘘。”莺慧用食指在嘴上比了比,示意桂琴不要大大咧咧的。 桂琴脸色一变,难道,王上把李惜诺拉进了内寝? 屏住呼吸,认真地听了听,时不时传來衣服撕裂的声音,桂琴想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不到王上真的这么在乎那个李惜诺,可是,既然这么在乎她的话,为什么要贬她为最低等的宫女呢?如果她不是宫女,而是一个妃子美人贵人什么的,她可能还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渐渐的,纳兰惜诺从刚开始的忍住不发出声音,到后面的完全无力发不出声音。 奄奄一息的躺在南宫瑾的龙床上,纳兰惜诺觉得自己好像都要死掉了的感觉。 从來沒有,南宫瑾从來沒有这么对待过她…… 南宫瑾站在床边,优雅地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袍,那完美如雕像,沒有任何瑕疵的身材,一直被纳兰惜诺所骄傲着,南宫瑾的一切,纳兰惜诺都骄傲着,这是她的男人,属于她的……但是现在,一切都变成奢望。 南宫瑾,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來? 纳兰惜诺多想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什么都不管不顾,扑进他的怀里,控诉着他种种恶劣的行为,然后哇哇大哭一场…… 南宫瑾穿戴好后,回头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什么都沒说,便急急离开了。 内寝的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的几人都被吓了一跳,见是他们的王上,都赶紧埋着头。 南宫瑾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甩了甩袖子,径直朝大殿走去,李公公见状,急急地跟了上去。 莺慧和桂琴互相看了看,然后朝内寝走了进去。 刚刚踏进内寝,那种事完后的浓重气息便传入了两个人的嗅觉中。 两个人虽然都是未经人事的宫女,但是在南宫瑾身边服侍了这么久,也算是经常经历这样的事情,每次的这个时候,都是她们去收拾的,便也渐渐的习惯起來,能够做到淡然处之。 听见脚步声的靠近,纳兰惜诺用自己的全部力气,拉起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给严严实实盖了起來,这个样子的自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闭着眼睛,很累,什么都不想面对了。 “惜诺?”莺慧走近床边,轻轻地唤着。 桂琴也凑上前去,那张绝世倾城的容颜,此刻尽是苍白,看起來沒有一丝的生气,依旧红肿着的嘴唇,可以想象王上是怎样的生气。 桂琴有些不明白自己了,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李惜诺,自己居然会为她有些心疼? 自己不是很讨厌她吗?这个仗着自己有着倾城的模样,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的人?现在自己是同情吧?一定是这个样子? 其实有时候,她也很无可奈何吧? 其实她也是很无意地惹怒了王上,然后才被贬为宫女的吧?这么想着,桂琴越來越觉得李惜诺有些无辜,很可怜。 见李惜诺沒有反应,莺慧伸手轻轻碰了下纳兰惜诺的被子,纳兰惜诺便伸手使劲地拽住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莺慧见状,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对桂琴说道:“去打一盆热水过來吧。” 纳兰惜诺睁开眼看了看莺慧,用她虚弱的声音道:“不要管我。”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不要管我,拜托…… “惜诺,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不要这样委屈你自己,我來帮你收拾收拾,咱们振作起來,好吗?”莺慧柔声说道。 纳兰惜诺松开拽住被子的手,事实上她已经沒有什么力气了。 沒有什么振不振作之说,她不怪南宫瑾,一点也不,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她的这个狼狈的样子,但是现在既然她们都知道了,自己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随它去吧……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现在还用在乎什么人的眼光吗?她现在只在乎南宫瑾了。 桂琴端着铜盆匆匆走了进來。 “桂琴,把帕子拧起來给我。”莺慧说着,伸出了手。 桂琴听话的把帕子递给了莺慧,在一边有些担心的看着,李惜诺现在很难受吧?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上。想到这些伤害都是她间接带來的,桂琴有些愧疚。 纳兰惜诺有些惊讶地看着桂琴,她居然沒有表现出那种强烈的敌意?按理说,现在的她,应该是最得意的时候吧,看着她这种狼狈的状况…… 莺慧拿起软帕,轻轻地给纳兰惜诺擦拭着身子,那不是一般红的深深的印记,把莺慧都给吓到了,王上,是有多生气? 第五十一章:不明所以的怒气3 第五十二章:告别 南宫瑾的晚膳是在慕容太后那里用的,莺慧给纳兰惜诺带了饭回房间。(小说文学网) “我不想吃,谢谢你莺慧姐。”纳兰惜诺看着饭沒有一点点的胃口,但是莺慧好心给她带饭,她还是很感谢的。 “身体最重要,不管怎样,都是要吃饭的啊。”莺慧有些担心今天王上的行为,给纳兰惜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放心吧莺慧姐,我只是很累了,等我饿了会自己吃的,我真的沒事。”其实南宫瑾的行为,并沒有给她所谓的什么打击,什么心灵上的伤害,她不在意的,这样的伤害,比南宫瑾让她亲眼看着他和其他女人交欢,实在是轻了很多。只是南宫瑾今日真的是太过生气,在她身上毫不留情地留下印记,毫不留情地侵犯着她,她只是累了,身体很累而已…… “那好吧,记得饿了就吃,如果凉了,就让桂琴或者是我给你拿去热热,你的身子,还是好好休息吧。”虽然和李惜诺沒有相处特别长的时间,但是莺慧还是知道这个人的固执和倔强、 “嗯,我知道,谢谢你。”纳兰惜诺真心地谢谢她,她并沒有期待过会有什么人对自己好,只要好好看着南宫瑾就好了,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个人真心地关心你,心里还是很暖的。 “不用客气,好好休息吧。”莺慧说着,给纳兰惜诺掖了掖被子,然后离开了。 莺慧刚刚离开,窗户就有一些不寻常的响动。 纳兰惜诺警觉起來,可是却沒有办法起身,会是谁? 下一刻,窗户便突然被打开,一抹熟悉的身影闪了进來,纳兰惜诺松了一口气,是皇甫凌。 “你來干什么?”纳兰惜诺还沒有恢复力气,声音也是弱弱的,但是气势却丝毫不输。 “來告别的啊。”皇甫凌笑嘻嘻地说道,然后坐到了纳兰惜诺的床边。 因为桂琴和梅秀这个时候都在外面吃饭,所以皇甫凌才敢进來的。 “告别?” “是啊,为了避免南宫瑾那个醋坛子爆发,以至于我们的合作受阻,我不得不放弃美人,回国啊!”皇甫凌一脸遗憾的模样,“美人和江山,我不得不舍弃美人啊。”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内心深处却是罩着浓浓的悲伤,如果这个美人的心在自己的身上,或许他会选择放弃江山呢…… 纳兰惜诺白了他一眼,沒有说话。 “我说认真的啊,南宫瑾挺在乎你的。”皇甫凌其实一点也不愿意当这种角色,可是沒办法,他想让纳兰惜诺少受点苦嘛。 “可能只是他心里遗留着对以前纳兰惜诺的感情吧,只是他沒有办法发现。”但是她已经很庆幸很开心了,这点当然不会和皇甫凌说。 “保重。”皇甫凌看着纳兰惜诺许久,认真地吐出怎么两个字,真心的,希望她保重,好好的。 “谢谢,你也是。”纳兰惜诺客气地回到,在杀皇甫松的那一刻,纳兰惜诺从來沒有想过有一天,她还会和皇甫凌这样友好的相处着。 皇甫凌看着纳兰惜诺,眼底是无尽的柔情,除了悬崖上的那一次,这是第一次,皇甫凌毫不掩饰的,把自己的深情全部表现在了眼睛里,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微微一笑,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希望纳兰惜诺幸福的笑容。 纳兰惜诺愣神了,皇甫凌这样的笑容,还不曾见到过,那一刻,突然觉得有点悲伤,涌上來的奇怪的悲伤。 等纳兰惜诺回过神來的时候,皇甫凌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只剩下微微掩着的窗户,显示着刚刚有人來过…… 南宫瑾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皇甫沁在一边和慕容太后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南宫燕也闷闷的,沒有说话,真的不喜欢这个女人。 “沁儿什么时候也给哀家添一个孙子吧,王儿总是不操心这方面的事情呢。”慕容太后突然讲到孩子的问題,除了皇甫沁腼腆的笑着外,南宫瑾和南宫燕都是微微一怔。 要王兄和她生孩子?南宫燕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绝对不行的,这个女人,怎么能生王兄的孩子呢……南宫燕觉得自己,好像都有些极端了,虽然不像一个妹妹该有的反应,但是作为一个知道所有事情始末的她,沒有办法让自己忘记纳兰惜诺的存在,即使是存在过。 南宫瑾沒有想到慕容太后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情,他的母后,太不会处理事情了,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皇甫沁的这个问題的,现在又提起,不是给他找麻烦吗? 而且,在想到孩子的那一刻,有什么让自己的心揪了一下,些微的疼痛,來得十分莫名,南宫瑾不明白自己那一瞬间的反应是为了什么,只是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泪眼,想要看清楚,却再也想不起來…… “王儿怎么了?”慕容太后见南宫瑾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痛苦的模样,担忧地问道。 “沒事,”南宫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是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有些模糊,想要仔细想,头就微微泛着疼痛,沒有办法细细回想。” 慕容太后闻言一怔,要是让南宫瑾想起來就不好了,任性的南宫瑾,一定会不管所谓的联姻的。以前慕容太后觉得,南宫瑾想不想的起來都无所谓,不过想不起來最好,要是因为纳兰惜诺和圣金国打起來,根本不明智。 可是现在,南宫瑾千万不能想起來,因为这关系到和联想国的合作,关系到洛天的命运,她不允许。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不要让自己头疼,如果记忆重要的话,总有一天会恢复的。”慕容太后努力让自己神色自然地说道。 南宫燕有些气氛地瞪了瞪慕容太后,本來听到王兄说要想起什么的时候,还抱着一丝期待,可是母后居然这样说。 “也是。”南宫瑾点点头,可是心里依旧沒有放下那个模糊的,挂着泪水的脸。 慕容太后不禁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孩子的事情,对他的刺激还是挺大的,还是赶紧转移这个问題吧。 “记忆?想起?王上忘记了记忆吗?”皇甫沁听得迷迷糊糊,猜测地问道。 “嗯,因为之前王儿不小心撞到了脑袋,忘记了一些零碎的事情,不过也沒什么。”慕容太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这样啊。”皇甫沁倒也沒有把这件事情太过放在心上,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題,是刚刚慕容太后提到的那个问題,“母后,您刚刚说到为皇家添后代的问題,不是臣妾不想啊,是王上他……”说到这里,皇甫沁声音渐渐变弱,像是在说明她很羞涩一般。 这时就连慕容太后脸色都变了,虽然是自己提出來的,但是刚刚好不容易转移了话題…… 南宫瑾很不快,不过只是眼神阴鸷,脸上沒有表现出來,对皇甫沁,他不想功亏一篑,不然之前对她的忍让,都是白费了的。 “是吗?王儿你怎么回事?”慕容太后见皇甫沁这么说,便也只有假装质问南宫瑾,不过还好,南宫瑾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反应,看來刚刚的刺激只是一瞬间的,这么一想慕容太后倒是又放心了很多。 “母后,我是担心她的身子。”南宫瑾说道,他知道自己的母后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意思。南宫瑾下意识地用了“她”來称呼,他叫不出沁儿,这么亲密的称呼,有点别扭,还是爱妃來得顺口一点,整天叫习惯了。 “这样……” “臣妾真的沒事的!”还沒等慕容太后说完,皇甫沁就赶紧打断说道,“臣妾的体质真的有些特殊。”虽然不是天生的,但是效果一样就可以了啊。 “那王儿还担心什么?”慕容太后转头看着南宫瑾,一脸询问。 “母后,这种事情试不得,我只是以防万一,好了,不要讨论这个话題了,头有些疼。”南宫瑾所谓的头疼,是想到这事情,就觉得烦,而慕容太后以为他又要想起以前的事情,才会头疼,便也沒有在说什么。 “可是……”皇甫沁不甘心地想要争取,她想要和南宫瑾和夫妻之实,想要这个优秀的男人属于自己,想要自己拥有他的孩子,然后一辈子都不离开他。 “好了沁儿,王儿既然已经决定了逼他也沒有用,总有一天他会想通的。”慕容太后叫住皇甫沁,低声悄悄地说道。 皇甫沁见太后也不站在她这一边了,便止住了口,不甘心地吃着晚膳,她总要想个办法,让南宫瑾属于自己。 “王兄,你好久都沒有出宫了,等出宫的时候,带我出去玩玩好么?”南宫燕突然开口说道,她才不要好不容易的聚餐,都是围绕那个女人的话題呢。 “好啊,等着一阵子忙完再说吧。”战争后的国家,忙得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王兄,要不你什么时候去巡查军队的时候,带我出去?”南宫燕一脸兴奋地说道,军队和白银铠士,多多少少都有纳兰惜诺的影子,要是王兄看到后能想起來什么就好了,而且,她是真的想要在外面透透气。 第五十三章:继续着折磨 第五十四章:谈话 “天哪,王上,李惜诺的脸色!”李公公失声地惊呼道,这样的脸色,他只是在处理尸体的时候看到过,有那个活人,会有这样苍白的脸色。【小说文学网】 南宫瑾抬眼狠狠瞪了李公公一眼,但是眼底的慌张,却完全显露了出來。 被王上一瞪,李公公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去请……”南宫瑾忽然顿住了,霍之今天貌似不在宫里,“你请太医过來,然后再派人去让霍之进宫,越快越好!”南宫瑾沉着脸说道,便抱起纳兰惜诺,急急地朝寝殿走去。 “是。”李公公应道,便赶紧跑走了。 南宫瑾把纳兰惜诺抱回寝宫,为她褪下外衫,然后让她躺在他的床上。 这样一张毫无生气的苍白的脸,在李公公惊呼的时候,南宫瑾的心,也在不经意间微微一窒。 太医來后,给纳兰惜诺把了脉,依旧只是说纳兰惜诺的身子太过虚弱,加上过重的负荷…… 太医开了一些药,然后站在这低气压的环境中,发着抖。 “王上,霍之大人來了。”李公公气喘呼呼地说道。 “让他进來。”南宫瑾说道,因为注意力都在纳兰惜诺的身上,所以根本沒有意识到霍之來得有多快。 霍之看到床上那个几乎沒有生命迹象的人,那是他们崇敬的主人,骄傲坚强的人儿,现在却那么虚弱,像是要消失了一般。 要不是顾念到南宫瑾的身份,顾念到他什么都忘记了,霍之真想能够用朋友的身份,好好指责南宫瑾。 替纳兰惜诺小心翼翼地把着脉,霍之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來,幸好,幸好他们的主人身子骨好,不然的话,现在已经沒命了吧? 霍之在刚刚太医开的药的基础上,又加了两味补药,然后说道:“王上,恕属下直言,如果王上不想让这位宫女死去的话,让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不要做,或者,稍等两日,让她做一些轻松的活,她的身子,如果不好好调养下去,必然会早逝。”霍之是不想用这样的后果來吓他们的王上,但是沒有办法,只有这样,南宫瑾才会重视起來。 会死?南宫瑾果然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然后皱着眉,似乎在思忖着什么,霍之知道,南宫瑾一定不会再如此恶劣地对待纳兰惜诺了。 “那沒有其他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霍之说道,还是让王上单独和主人相处吧,可以让王上静下來好好想想。 “嗯。”南宫瑾点了点头。 半夜,守在纳兰惜诺床边的南宫瑾猛然反应过來,自己可是王上,居然这么彻夜守着一个小宫女?而且那个宫女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越想越不对劲,南宫瑾孩子气地把纳兰惜诺抱起來,朝纳兰惜诺守夜的小屋子走过去,然后把她轻放在上面,自己回自己的寝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莺慧带着宫女过來伺候南宫瑾起床,南宫瑾穿戴洗漱完毕后,朝纳兰惜诺的屋子迈去。 见纳兰惜诺依旧沉沉睡着,南宫瑾的眉头微微一皱,墨黑的眼眸里流转着他自己也沒有发现的担忧,不过幸好,她的脸色沒有昨日苍白了。 目光就这么留在纳兰惜诺的身上,持续了好一会儿,南宫瑾才抬起脚步,朝外走去。 他沒有吩咐让人好好照顾她,她不过是一个四等的宫女,沒有任何人应该來伺候她,上次自己就忽略了这一点,南宫瑾在心里不想相信自己对她很好,总是刻意地对她不好…… 反正他知道,就算他不命令,莺慧她们大概也会照顾她的。 纳兰惜诺醒过來的时候,如同之前一样,也是桂琴守在一边,不过这次,桂琴的眼里沒有那么明显的讨厌。 “你醒了?”桂琴见纳兰惜诺醒过來了,睁大了眼睛说道。 纳兰惜诺皱着眉,沒有说话,这个桂琴,是真的转性了? “醒了?”这声音是刚刚走进來的莺慧的。 纳兰惜诺把目光移到莺慧的身上,一脸的疑惑,自己是怎么又躺倒这床上來的,而且,桂琴怎么又守在她的旁边。 “正好,把药喝了吧,是御膳房那边直接送过來的,刚刚温热的呢。”莺慧微笑着,眼眸里泛着淡淡的温柔。 桂琴让开位置,让莺慧走过來。 莺慧把手里的碗递给纳兰惜诺,纳兰惜诺疑惑着接了过來。 “这药啊,听御膳房的人说,是王上亲自吩咐的,说这个时候送过來呢。”莺慧笑容浮在脸上,想要安慰纳兰惜诺,王上对她还是挺好的,希望她振作起來。 “谢谢。”纳兰惜诺声音还很虚弱,准备起身接药的时候,桂琴上前扶着她。 纳兰惜诺神色复杂地看了桂琴一眼,也顺着桂琴的力气,坐了起來。 “这个药,听说是昨天半夜,王上把霍之大人召进宫开的呢,所以一定要全部喝完。”莺慧脸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她走过來,坐到纳兰惜诺的床边,舀了一勺药,伸到纳兰惜诺的面前。 纳兰惜诺微微一怔,然后不适应地笑笑:“让我自己來吧莺慧姐,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嗯。”莺慧把碗递给她,她知道纳兰惜诺的性子,也就不要坚持。 纳兰惜诺端过药,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眉头也沒有皱一下。 其实上次纳兰惜诺吃药的时候,莺慧她们就有些奇怪,那么苦的东西,她是怎么眉头也不皱地完全不犹豫地喝完的。 但是这药的苦,对从小接受特殊训练长大的纳兰惜诺來说,算得了什么呢? 对于刚刚莺慧说的话,纳兰惜诺听完后自己也完全迷糊了,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后,又紧张地半夜让霍之进宫给自己医治? 纳兰惜诺缓缓摇着头,不要再抱着期待了,本來一开始选择留在南宫瑾的身边,就沒有想过他一定要对自己怎么样不是吗?只要能够待在他的身边,这就够了。 纳兰惜诺那天刚刚好了些,能够走动的时候,就回到了她和梅秀和桂琴住的房间休养,那个房间,要空给守夜的宫女用。 之后的几日,南宫瑾一直沒有下令要纳兰惜诺服侍,纳兰惜诺便好好地待在房间里休息,靠着她略微有些好的身子,纳兰惜诺恢复得还算是挺快。之所以说是略微好的身子,是因为纳兰惜诺在小产那一次,坚强的身子便完全的失去了。 那种创伤,对一个女人來说,实在是致命的,纳兰惜诺能恢复成现在的身体,已经非常不错了。 纳兰惜诺渐渐恢复,莺慧也会慢慢地给她安排一些轻松的活做,虽然南宫瑾沒有找她,但是不管怎样,她都只是一个宫女,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才不会被别人说三道四。 纳兰惜诺倒也欣然接受了,沒事扫扫后院,擦擦灰。 一日,纳兰惜诺正在清理着花园的时候,霍之便來了,他是遵循之前纳兰惜诺说的话,每隔一段时间來找她一次,给他传递一些方法。 “主人的身体,好些了吗?”霍之和纳兰惜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那天看到纳兰惜诺的样子,真的是把他给吓坏了。 “沒好的话,我怎么还会在这里清理花园?”纳兰惜诺微微扬起一抹微笑,想让霍之放下心來。 “现在王上对主人……”霍之问道一半,便噤了声,他知道,纳兰惜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这几日我还沒有见到他。”纳兰惜诺平淡地说道,南宫瑾似乎还是挂念着她吃饭的问題,每天莺慧拿來的饭菜,都是平日里南宫瑾在桌上吃到的,听莺慧说,是南宫瑾用膳的时候,吩咐她装到碗里一部分的。 “希望主人不要对王上失望,不要放弃王上。”虽然霍之也觉得王上的行为有些过分,但是他真的希望两个人能够尽快地,好好地在一起相处。 “放心吧,我不会的。”纳兰惜诺的声音有些轻,有一种空灵的感觉,但是里面透着的坚定,霍之听得清清楚楚,“即使全世界都离开他,我也不会离开的。” “主人放心,属下也一定誓死追随。”霍之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我知道。”纳兰惜诺笑着点点头,霍之他们的忠心程度,纳兰惜诺是完全知道的。 因为在花园里,所以纳兰惜诺沒有教霍之的招式,只是在口头上描述着。 霍之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点点头,认真地记在脑子里面。 梅秀和桂琴两个人抱着要洗的袍子路过花园,正巧看到纳兰惜诺和霍之在说着什么。 “李惜诺和霍之大人也认识?”桂琴一脸疑问。 “她长得那么好看,男人找她说话也是很正常的。”梅秀淡淡地说道,一副事不关己地说道。 “你是说霍之大人也迷上了李惜诺的美貌?”桂琴一脸惊讶地反问道。 “我可沒有这么说。”梅秀赶紧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不会吧,我觉得霍之大人那么正直,不像是这样的人。”桂琴一边说还一边点着头。 “霍之大人却是不像。”梅秀也点点头。 “那是,李惜诺的原因吗?”桂琴喃喃着,老实说,她对李惜诺的看法已经有些变了,也不想对她冷嘲热讽…… 第五十五章:出宫1 第五十六章:出宫2 第五十七章:南宫燕得知真相1 “我怎么敢对主……”何先一听到南宫燕的话,下意识地就急忙地解释,可刚说出了一半,变赶紧噤了声,差点就说出來了,好险…… “怎么敢?”南宫燕皱起眉,完全不可理解地看着何先,那个“主”,因为何先的急忙收声,她并沒有听得真实,但是那个“不敢”,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怕她?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你有什么不敢的?” “这……”何先本來就不擅长说谎,这下有些慌了,主人又不在这里,沒有人帮他解围,在南宫燕的步步逼迫下,何先有些无措了。 “这什么这?你是不敢承认?看你这么帮她,要不我做个好事,劝说王上把她赐给你?”南宫燕眼底闪着调皮的光,一边捉弄着何先,一边想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要是这个女人出宫了,还真的是一件好事呢。 “万万不可!”何先惊慌地阻止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为什么不可,不要告诉我你对她沒有好感,说了我也不信,我不让她坐,你立马就求情,我吩咐她做事,你又抢着去做,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南宫燕继续说道。 何先这下可慌了,他是喜欢主人啊,但是这喜欢和公主嘴里的喜欢不一样,对主人是崇敬,以往是,现在也是,如今的主人,惊人的美貌,对他來说,也和以前的主人沒有什么区别,都是那种不似凡间的气质一般……刚刚的反应,都是从不让主人受苦的目的出发的啊…… “看吧,默认了吧,我这就去找王兄说说。”南宫燕见何先久久沉默着,说道。 “不行啊公主……”何先要哭了,现在要怎么办? 南宫燕像沒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头也沒有回地朝前走着。 何先这样彻底慌了,王上那么疼爱公主,对公主的要求一向沒有拒绝过…… 要不给公主说了真相吧?这个想法突然冒出來,何先突然觉得除此之外,无路可走了。 要是公主真的去说了,先不说自己这边是多么地为难,主人那边,肯定会很烦恼的,主人一直想留在王上身边的,另一方面,要是王上那天恢复记忆了,那自己肯定会死的很惨,相比起來,告诉公主实话,后果似乎要轻松得多,至少,他相信公主会保密的。 “公主,等等,我有秘密要告诉你!”何先一边吼道,一边跑上前去拦住了南宫燕的路。 “秘密?”南宫燕一脸感兴趣地模样看着何先。 何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公主我们坐在刚刚的地方慢慢说吧。” “好啊!”南宫燕脸上扬起的笑容,完全是小恶魔一个,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秘密的。 “其实,宫女李惜诺,就是主人最爱的人,也是我的主人,纳兰惜诺。”何先已经尽力把这句话完整地表达出來了。 何先的话刚落音,南宫燕先是一怔,随后微微笑了起來:“你要说的就是这个秘密,开什么玩笑呢!” “起初我也不相信的,主人因为想要让我们帮忙,把她的一些方法用于军队,所以才找到我们说出了事实,但是这就是事实,公主你静下來心仔细想想,名字的巧合,还有那声音,难道公主都不觉得很熟悉吗?”何先难得这么沉着呢。 南宫燕收回脸上的笑,渐渐变得严肃起來。 “可是长相完全不一样啊……”南宫燕现在脑袋里面有些乱。 “主人以前,为了不惹麻烦,用的是人皮面具。”何先解释道,这下南宫燕总该相信了吧? 人皮面具?南宫燕似乎也听说过。 现在想起來,刚认识纳兰惜诺的时候,觉得她的外貌和气质不怎么相符,可是久而久之,因为她的气质,她的外貌也渐渐被大家忽视,觉得越來越好看,而现在仔细想想的话,纳兰惜诺的气质,似乎就应该配上这样的容貌的…… 那么,真的是?纳兰惜诺还活着? 何先见南宫燕发着呆,沉默下來,她需要时间反应一下。 这个时候纳兰惜诺刚从上游过來,手里拿着大叶子,里面应该装着水的。本來这样拿着水走过來,一般人怕水洒了,走路都是极其小心翼翼的,看起來很滑稽,可是纳兰惜诺,却走得平稳如常,南宫燕抬头看着这样的一幕,似乎觉得,这样的气质,真的似曾相识。 “公主,水。”纳兰惜诺把手里的叶子递给南宫燕,可是久久都不见她伸手來接,纳兰惜诺抬眼疑惑地看向南宫燕,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发呆,不禁眉头一皱,这丫头突然是怎么了? 纵使叶子被纳兰惜诺包得再好,也只不过是一片叶子而已,因为南宫燕的呆滞,叶子里的水渐渐地朝外滴着,纳兰惜诺的眉头越皱越深。 “主人……”何先正准备给纳兰惜诺交代自己刚刚犯的错误,纳兰惜诺猛然转头,狠狠瞪着他,用那带着命令的眼神,警告着他的用词。 何先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跪在地上:“恳请主人责罚,我已经把事实说给了公主听了。” 闻言,纳兰惜诺的脑袋突然一阵轰然,手里的叶子也落到了地上,溅了纳兰惜诺一脚的水。 南宫燕知道了?所以她才是这样一副呆呆的样子? “你怎么搞的?”纳兰惜诺娇媚却又坚毅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声音里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和魄力,她要弄清楚,怎么她离开的短短时间,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而她相信,何先不会无缘无故告诉南宫燕真相的。 “刚刚公主见我对主人的态度,非咬定我,我……”说道这里,何先突然有些结巴,毕竟这样说出來有些奇怪,“咬定我喜欢主人,说要去奏明王上,让他……”何先沒有说下面几个字,不过他知道,主人肯定知道是什么话,“王上一向宠公主,很有可能会答应,我本來平时脑子也反应不出來什么绝妙的办法,所以一时慌张,就告诉了公主真相。” 纳兰惜诺听完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何先是为了大局着想,但是,事情真的有些麻烦,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一点也不妙。 “你真的……”这个时候,身后的南宫燕发出了声音。 “你先起來。”纳兰惜诺对着地上的何先说着,然后转身看着南宫燕,如星辰明月般的水眸对上南宫燕的眼眸许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因为她竟然在那眼眸中,看到了期待? 南宫燕瞪大了眼睛,显然,纳兰惜诺自身的承认,來得震撼不亚于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撼。 “真好,你沒有死。”南宫燕低着头,轻轻地吐出这么一句,眼眶已经湿了,看不清楚眼前的世界了。 纳兰惜诺静静地看着南宫燕,有点惊讶她的反应,太过平静了不是吗? 南宫燕是真的开心的,只是一时还沒有反应过來,她喜欢纳兰惜诺,就像喜欢她的王兄一般,他们都是相同的人物。在知道纳兰惜诺为了不让南宫瑾为难,选择在城门口自杀的时候,南宫燕的敬佩达到了顶点,心疼也达到了顶点。 一个和洛天国无关的人,只是为了王兄,为了爱,多次陷于困难之中,直到最后,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 在南宫燕心中,今生,之后纳兰惜诺能够配得上她的王兄了,而她的王兄也只能和纳兰惜诺在一起,对得起纳兰惜诺的付出,所以她在一直排斥所谓的李惜诺。 “你还好吗?”纳兰惜诺看着失神的南宫燕,担心地问道。 南宫燕点点头,这个时候的她,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懂事的南宫燕,“沒事,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也沒有被怎么吓到。”南宫燕说着,还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让纳兰惜诺放下了心來。 “为什么要伪装成李惜诺,而不直接说出你是纳兰惜诺呢?”南宫燕不理解,为什么她甘愿成为李惜诺,受这么多的苦。 “燕儿,”纳兰惜诺轻轻唤着,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亲昵地称呼她,以往的她一直觉得别扭,但是作为李惜诺的时候,她看到了南宫燕有多么地喜欢纳兰惜诺,所以,她的心结也打开了,能够自然地这么称呼她,是南宫瑾的妹妹,她也会当成亲妹妹的,只是南宫燕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微微一怔,纳兰惜诺有些担心自己唐突了,“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可以,当然可以。”南宫燕一边回答着,一边还频频点着头。 纳兰惜诺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南宫瑾忘记了我,以什么身份回來,重要么?慕容太后沒有跟你们说过我的事情,我就知道她一点也不希望我回來。” “我可以向母后求情的!”南宫燕急急地说道,纳兰惜诺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她不想再让她继续下去,太苦了。 为什么这些事情,都一定要纳兰惜诺一个人來承担?她作为洛天国的公主,却什么也做不了…… 第五十八章:南宫燕得知真相2 第五十九章:简单的快乐 “公主两条!”何先报告着,这个时候纳兰惜诺已经抓了四条了。【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笑颜如花,晶莹明亮的水眸闪着灵动的魅力,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竟然有些耀眼,像一个从天上下來的仙人。 而南宫燕在一旁嘟着小嘴,大概是有些累到的原因,小小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汗,一脸不服气的表情。 南宫瑾走过來,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图画,一时竟然也有些呆了。 霍之和权龙跟在南宫瑾的身后,也一脸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情景,主人和公主,居然站在溪水里抓鱼?! 巡视完军队,走出校场的时候沒有看到南宫燕她们的身影,后來听守卫的士兵说他们往这个方向來了,南宫瑾便朝这边走了过來,沒想到看到这这么一副开心的画面。 渐渐的,南宫瑾从刚开始的呆愣反应过來,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不解,为什么燕儿和李惜诺相处得如此之好?刚刚來的时候,燕儿不还是一副很讨厌李惜诺的模样吗? “王兄!”南宫燕看到南宫瑾的身影,便朝他兴奋地挥了挥手。 纳兰惜诺也朝他这边看了过來,然后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南宫瑾迈步走了过去,脸上也不经意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你在干嘛?” “抓鱼啊。”南宫燕笑得特别阳光地说道,“和惜,李惜诺比赛,看谁抓得多。” 南宫瑾的眸色在不经意间微微一变,他似乎听到他的妹妹想称呼李惜诺为“惜诺”的,可是却又突然改正了过來,这是为什么? 怎么这么短短的时间就改变了这么大的态度,而且,既然改变了态度,为什么还有意要瞒着他呢? “是吗?那谁赢了呢?”南宫瑾掩饰掉内心的疑惑,依旧温柔地问道。 “她赢了。”南宫燕立马放软了声音,夹杂着一丝遗憾,嘟着嘴说道。 “好了,既然比赛结果出來了,那就上岸來吧,脚丫子这么泡在水里,小心凉了。”南宫瑾语气里满是宠溺,纳兰惜诺不禁有些怀念南宫瑾曾经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的时候。 “一点也不凉,而且很舒服呢。”南宫燕嘴里这么说着,但是还是朝岸上走过去,纳兰惜诺也朝岸边走过去。 南宫瑾这才悄悄的把目光移到纳兰惜诺的身上,因为抓鱼的原因,衣着看起來有点狼狈,但是南宫瑾却莫名觉得这样的纳兰惜诺有些可爱。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南宫瑾急急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不停地在心里说服着自己,李惜诺是怎样的一个人。 两个人走到岸边的大石头上,两个人坐在大石头上,何先急急地上了两张帕子。 “何先,这帕子哪來的啊?”南宫燕接过來,一边擦着一百年问道。 “刚刚拿木桶的时候突然想到公主你们可能会用到。”何先回答道。 “不错嘛,想不到何先你看起來粗神经,有时候还是挺细心的。”南宫燕夸赞道。 这时纳兰惜诺已经擦干了脚,正在套长袜。 南宫燕一边笑着,一边也给自己套了起來。 南宫瑾眼眸微微眯着,他的妹妹南宫燕,这个时候让李惜诺來服侍她,还是她的正常反应啊? “燕儿怎么自己穿袜子了?王兄带李惜诺來,就是方便照顾你吗?”南宫瑾突然淡淡地开口,说道。 “啊?”南宫燕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瑾。 纳兰惜诺只是套鞋的时候,动作微微一停,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怎么?有这么惊讶吗?”南宫瑾一副不解的模样说道,“來的时候你不是挺不开心我带李惜诺來吗?现在让她发挥作用,你才能体会到我的周到啊。”南宫瑾语气平平,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一旁的三个男人都微微低着头,沒有说话,他们实在是怕自己接受不了那个画面,如一尘不染的天仙般的主人,要服侍别人? “呵呵,沒有,只是觉得这样的小事自己也可以來嘛。”南宫燕打哈哈地说道,要是是之前來的心境,她肯定会想办法折磨纳兰惜诺,可是现在知道了纳兰惜诺的身份,她怎么可能让她崇敬的姐姐给自己穿鞋啊。 “公主,还是奴婢來吧。”此时的纳兰惜诺自己给自己整理完毕,站起身走到南宫燕的身前,南宫瑾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为了不让他察觉什么,纳兰惜诺主动走到了南宫燕的身边。 她可不想何先为了帮自己引起怀疑,还不得不给南宫燕说真相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南宫燕沒有说话,只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蹲下身子,抬头对上南宫燕的眸子,用眼神告诉她,让她安心下來,不要介意。然后抬起南宫燕的一只脚,小心翼翼地给她套着长袜,选择以这种方式待在南宫瑾的身边,她早就做好这种准备了,除了服侍南宫瑾,还要服侍其他人。 南宫燕已经很努力地表现得正常一点,可是还是有些局促,一句话都沒有说,这一时间,六个活人待在这里,竟然安静得像沒有人在。 “好了,回去吧,玩了这么久,肚子也饿了。”南宫瑾见纳兰惜诺给南宫燕穿好鞋子,淡淡地说着,然后转过身子。 “王兄,都已经这么饿了,我肯定挨不到王宫的,所以我们就在客栈吃好不好?”南宫燕走上前,挽住南宫瑾的手臂,请求着,就当是今天庆祝她“重遇”纳兰惜诺。 南宫瑾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王兄最好了!”南宫燕兴奋得都要跳起來了,今天真的过得很开心。 南宫瑾只是宠溺地笑笑,然后看向霍之他们说道:“你们都饿了吧,就一起去吃饭。” 在客栈的最雅致清静的房间里,五人按顺序坐了下來,只有纳兰惜诺,沒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站在了南宫瑾的身后。 “坐下吧。”正在南宫燕准备开口的时候,南宫瑾平平地说道,反正在他宫殿的时候,纳兰惜诺也一直和他一起吃饭的。 “奴婢遵旨。”纳兰惜诺说着,然后绕过大桌子,走到了南宫瑾的正对面坐下,右边是霍之,左边是南宫燕。 南宫瑾坐的位置,必然是上座,那他的对面,就是下座。 南宫燕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两三样菜,其他的就交给了南宫瑾。 “把最好的最精致的菜都上上來。”南宫瑾只需要一句话,就解决了点菜。 南宫瑾沒有特别的喜好,宫里的三餐也是御膳房自己安排的最合适的。 菜上齐了后,大家便顾自吃着自己的,因为何先他们经常跟着南宫瑾,所以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机会特别多,便也沒有什么特别的礼仪,加上南宫燕一直在吵闹着调节这气氛,所以气氛还是很好的。 纳兰惜诺吃得很慢也优雅,这也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的原因,她不希望南宫瑾对她的印象减分,她食量大,需要很多能量,这是何先他们都知道的。 这是何先他们在知道纳兰惜诺的身份后,第一次和她同桌吃饭,有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大家都觉得很安心。 可是沒多久,三个人就都发现了,纳兰惜诺吃得并不多,也不像以往那般,吃得很随意。仔细一想,便也都猜得到原因,因为王上在这里,因为王上不记得纳兰惜诺…… 他们有些担心,纳兰惜诺会不会一直都是这样子的?霍之给他们说过,他给王上说纳兰惜诺身体不好,需要用食物來补充,也听说了后來王上让纳兰惜诺同桌吃饭的,可是照这样看來,纳兰惜诺大概每顿都沒有吃饱吧? “姑娘,多吃点肉,对你的身子有好处。”霍之思忖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作为懂医术的人,作为给纳兰惜诺医治过的人,最合适说这句话。 纳兰惜诺有些惊讶地看着霍之,在心里担心他的行为引起南宫瑾的不快,匆匆瞥了南宫瑾一眼,他眼眸似乎微微闪动了片刻,纳兰惜诺微微皱起眉头。 “谢霍之大人关心。”纳兰惜诺恭敬地回答着,然后开始夹肉吃,只有这样,估计霍之他们才不会担心,还來故意提醒自己。 “作为给姑娘医治过的我的建议,希望姑娘以后尽量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并且,每一顿必须要多吃,身子才会养好。”霍之希望自己这么说,能够让主人注意一点。 “是,奴婢知道了,多谢霍之大人的建议。”纳兰惜诺自然是知道霍之他们是关心自己,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夹菜的频率。 南宫瑾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行为,总觉得哪里有写奇怪,但是事实上分析起來,又是理所当然的。 “霍之你给她医治过?她生过病吗?”南宫燕抓住这点了,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担心的表情,表现出自己只是好奇而已,对纳兰惜诺的称呼,也尽量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宫女,她的王兄很聪明,她演戏的把握不大…… “是。”霍之看了一眼南宫瑾的脸色,简单地应道。 “李惜诺怎么了?得什么病了?”南宫燕继续追问道,在她的心目中,纳兰惜诺的身子骨是极好的,霍之给纳兰惜诺看病,必然是王兄要求的,那一定是病得很严重。 “这……”霍之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瑾,有写为难地犹豫着。 第六十章:被皇甫沁惩罚1 第六十一章:被皇甫沁惩罚2 “是不是穿着男装的?”即使能认出來,还是要确认一下。(小说文学网) “对对!”李公公有些惊喜地点头,他们肯定看到了。 “被沁妃娘娘带走了。”侍卫回想着刚刚的画面,“好像是因为穿着的问題。” “我知道了。”李公公微微皱起眉头,然后赶紧回到了大殿,大概是沁妃娘娘想要刁难李惜诺吧,后宫里面的这种事情可多了。得赶紧禀告王上,让王上处理。 “怎么了?”见李公公匆匆忙忙地走进來,气喘呼呼的样子,南宫瑾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拧起英挺的眉问道。 “回王上,奴才问了巡视的侍卫,他们说李惜诺是被沁妃娘娘给带走了。”李公公急急地说道,从虽然王上似乎总是对李惜诺很不好,但是眼神中对她的担忧和那些特别的照顾,他觉得王上是很在乎李惜诺的。 南宫瑾闻言,眸色一深,放下手中的奏折,眼里的情绪复杂,眉头拧得紧紧的。 “王上是要去……”李公公小心翼翼地看着南宫瑾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 “罢了。”许久后,南宫瑾轻轻吐出这么两个字,语气中似乎还有些无奈。 “是。”尽管很吃惊,尽管非常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担心却置之不理,李公公还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现在的南宫瑾,心里最重要的是他的国家,皇甫沁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他不能够动她。 听到李惜诺被皇甫沁带走,他也大概猜到了是皇甫沁想要对李惜诺做什么,但是他如果因为一个宫女专门跑到皇甫沁的宫殿,大概会让人觉得有些大題小做。 而且如果真的看到皇甫沁在刁难李惜诺的话,自己难道要护着李惜诺?理智告诉南宫瑾,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虽然他心里非常不喜欢皇甫沁,但是却不能和她对着干,毕竟,她还有很多利用价值。 纳兰惜诺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朝南宫瑾的宫殿后面,她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纳兰惜诺现在根本沒有过多的心思去理会,虽然背上的伤沒有伤到性命的危险,但是身子要恢复的话,大概又得好一段时间了,而且这样的疼痛,实在是不怎么样……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间,纳兰惜诺重重地趴在了床上,再也不想动了。 “天哪!李惜诺,你这是怎么回事!”桂琴一踏进门,便看见了满背鲜血淋漓的纳兰惜诺趴在床上,顿时魂都给吓飞了,惊叫起來,她从來沒有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 听到桂琴的呼声,纳兰惜诺沒有动静,她沒有力气给站在门口的桂琴大声解释事情的缘由。 过了一两分钟,大概是桂琴的惊吓已经平复了下來,纳兰惜诺听到了她靠近的声音。 “李惜诺,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桂琴现在觉得李惜诺就是一个传奇一般,虽然长得绝美,但是却在屡屡受伤,总觉得她的人生怎么那么不平静。 她身上的血渍和衣衫已经混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恶心,但是也从心里面觉得痛,只是看着就觉得好痛。 “要我帮你吗?”桂琴小心翼翼地问道。 纳兰惜诺沉默着。 “这个时候就不要逞强了,我知道之前因为我对你的冷嘲热讽你很讨厌我,但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了解你,只是听了一些闲言碎语,更何况现在并不是逞强的时候,你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应该会很严重。”桂琴难得对她这么认真地说着话。 纳兰惜诺眼眸低垂,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大概是接受了她所说的话了吧。 “我觉得我还是去禀告王上好了,这个伤口自己处理不好的,我们宫女又沒有请太医的资格,王上可以让人请太医來给你看看。”桂琴说着就准备起身。 “不要,桂琴。”在桂琴刚刚起身的时候,纳兰惜诺急急地阻止道,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桂琴的名字,桂琴也有些不习惯地回头看着她。 “不要了,我抽屉里有一盒药粉,你给我洒在伤口上就好了。”那是很久之前,上官弘夜留给她的,能瞒过南宫瑾的话,就试着瞒着他,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在南宫瑾心里的地位很低,但是怎么说也是他宫里的宫女,如果让他知道了,或许会对皇甫沁有些排斥,这个只是纳兰惜诺的猜测,但是要以防万一。 “这么严重的伤口,怎么可以草率地自己处理呢?”桂琴有些不解地问道。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话就算了,我可以自己上药。”纳兰惜诺说道。 “我有说不愿意了吗?”桂琴有些闷闷地说道,不过李惜诺的性格,虽然沒有特别了解她,但是她的固执自己还是知道一些,她要自己给自己上药这种事,桂琴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 “好啦,我知道了。”桂琴有些无奈地答应着,“我先把衣服给你脱下來。” 说是脱,其实是剪开。因为纳兰惜诺背部的衣衫已经破碎不堪了,桂琴小心翼翼顺着破开的口子,用剪刀轻轻地解开,纳兰惜诺现在的背上的情况,是不可能按平常的方式脱下來的。 有的布料已经黏住了血,粘在一起,要扯下的话,可能有些疼。 “你忍忍啊。”桂琴小心翼翼地用手撕着布料,心里暗暗咒骂是谁这么残忍居然把这么白嫩的肌肤折腾成这样。 是很疼,纳兰惜诺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句话也沒有说。 “疼么?”桂琴扯到一半,又停下來关心地问道,如果是自己的话,可能已经痛晕过去了吧。 “快点。”纳兰惜诺艰难地吐出这么两个字,磨磨蹭蹭,疼的时间只会越多而已。 桂琴当然也知道她的意思,咬咬牙,继续手里的动作。 等把纳兰惜诺的上衣给褪下的时候,桂琴额上已经渗出了好一些汗水了。 “是这个吗?”桂琴从纳兰惜诺的抽屉里找到了唯一一盒药,拿到纳兰惜诺的面前,问道。 “嗯,里面最右边的那一瓶。”纳兰惜诺说道。 桂琴打开盒子,才发现里面一共有三瓶药,拿出最右边的一瓶后,桂琴把盒子搁在了一边。 “就全部这样撒上去吗?要不要先给你清理一下伤口?”桂琴觉得是不是还是要把背上的血迹给擦擦,至少干净点,免得感染。 “沒关系的。”纳兰惜诺说道。 “算了,我还是觉得用擦擦比较好。”桂琴皱着眉头说道。 “桂琴,你拿一个东西怎么这么慢?晚膳再不准备好,王上回來了怎么办?”莺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就是推门的声音,然后整个沉默了两秒钟。 “惜诺!你怎么了?”站在门口的莺慧只看到了她满背的鲜血,赶紧走了过來。 “我也不太清楚,进來的时候她已经这样了,等她好点了再问缘由吧,现在她根本沒有力气,我现在正准备给她清理一下伤口。”桂琴见莺慧走进來,说道。 “这样行吗?要不要请太医?”莺慧皱起眉头,满眼心疼地说道,李惜诺这个丫头,从第一次看见她的悲伤而坚强的眼神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家伙。 “她坚持这样的。”桂琴也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來帮忙,我先出去交代其他人放下手里的活,先给王上准备晚膳,然后去端一盆热水过來。”莺慧说着便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一直听两个人说话,始终沒有吭一声的纳兰惜诺,面向下面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感动的微笑,虽然总是觉得不在乎别人的关心,喜欢一个人独來独往,但是被关心的感觉,其实真的很不错,暖暖的…… “冷么?”看着光着上身的纳兰惜诺,桂琴问道。 纳兰惜诺摇了摇头,这个天气本來就不凉的,更何况现在悲伤是火辣辣的疼。 桂琴见纳兰惜诺摇头,有些放心了,要是她说冷,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她的背要怎么穿衣服? “啊,对了,我去制衣房要些干净的白布过來,你身上的伤,上完药要包扎起來的。”桂琴突然想到似的说道,然后纳兰惜诺便听到了她跑出去的脚步声。 房间里静了下來,纳兰惜诺闭着眼趴在床上,困意渐渐变浓,有些迷糊地入睡了。 忽然听到推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是南宫瑾!纳兰惜诺睡得不深,瞬间便被惊醒了,但是她并沒有睁开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趴着。 南宫瑾來悄悄看她,这让她很惊奇,大概,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去过皇甫沁那里了,不然不会这个时候还专门跑到她的房间里來一趟。 感觉到南宫瑾的渐渐走近,纳兰惜诺居然有些紧张。 略微冰凉的指尖落在了纳兰惜诺的伤口旁边,纳兰惜诺心底一怔,南宫瑾的行为,说明了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对不对? 纳兰惜诺一阵欣喜,突然觉得今天受的伤都是值得的。她什么疼痛都不怕,只要知道南宫瑾的心里有她,哪怕在他心里的位置,只有那么一点点。 第六十二章:南宫燕来访 听到南宫瑾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纳兰惜诺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小说文学网)她不太懂现在南宫瑾的想法,但是只要确定,他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就好了。 所以,面对皇甫沁的刁难和折磨,她更应该忍让,应该默默承受,如果南宫瑾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她都不能和皇甫沁敌对,不然南宫瑾会苦恼的。 再也不会让南宫瑾陷入那样的抉择,纳兰惜诺说到做到。 南宫瑾曾经为了她,放弃了国家,追了过來,仅仅这一件事,都能够让纳兰惜诺感动一辈子,并且死心塌地一辈子,够了真的够了。 悲伤微凉的触感消失了,然后熟悉的气息也消失了,南宫瑾离开了,却沒有听见离开的脚步声。 沒等多久,莺慧便端着水盆走了进來,纳兰惜诺明白了刚刚南宫瑾为什么是突然消失的,他是听到了莺慧的脚步声了吧?自己因为接二连三的受伤,都有些听不到了…… “桂琴呢?”莺慧把盆子放一边,一边拧着帕子一边问道。 “说帮我找布包扎伤口。”纳兰惜诺略微吃力地回答道。 “忍着点疼。”莺慧的话刚落音,背上便传來的湿热的触感,是在给自己清理伤口了。 等到莺慧把纳兰惜诺的伤口清理完,桂琴刚刚拿着一裹白布走了进來。见莺慧已经给纳兰惜诺清理完了,便拿起刚刚纳兰惜诺说的那个小瓶子,把粉末均匀地倒在了纳兰惜诺的伤口上。 疼意直接袭上來,纳兰惜诺咬紧了唇。 纳兰惜诺的隐忍,让莺慧看在眼里,更是心疼。 莺慧和桂琴两个人一起给纳兰惜诺包扎好了伤口,然后给她穿好衣服。 “好好睡睡,我们先去伺候王上,要是他问起你的话,我就说你身子不舒服。”莺慧给纳兰惜诺盖好被子,说道。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心想南宫瑾刚刚來过,应该是不会问了。 上官弘夜的药粉效果很好,第二天纳兰惜诺就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不过是鞭子伤而已,都是皮外伤。 早上桂琴和梅秀起床的时候,纳兰惜诺也开始穿衣服,倒是把桂琴吓了一跳。 “李惜诺,你起來干嘛?”桂琴赶紧走到纳兰惜诺的身边,问道。 “去伺候王上早朝啊。”纳兰惜诺说道。 “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已经恢复过來了。”纳兰惜诺打断了桂琴的话,“药粉很见效,我现在完全沒事了,只需要等着伤口慢慢愈合。” 虽然纳兰惜诺这么说,但是桂琴总觉得很恐怖,毕竟昨天纳兰惜诺背上的伤她是看得清清楚楚,怎么着也要修养两天的。 “放心吧,我不出现的话,说不定王上会问起,你们也不好圆谎了。”纳兰惜诺微微笑着,继续给自己穿着衣服。 桂琴见自己说服不了她,只有安静地待在一边。 “桂琴你就去做你的事情吧,我去就好了。”纳兰惜诺说道,桂琴和梅秀的工作,是处理一些杂事的,伺候南宫瑾早朝,她们是从來沒有去过的,因为四等宫女是不够资格给南宫瑾更衣什么的,只是纳兰惜诺例外而已。今早,桂琴准备临时代替纳兰惜诺的,以前伺候南宫瑾更衣的二等宫女,自从纳兰惜诺來了,就一直沒有管过这事了。 “嗯,你小心点。”桂琴担心地说道。 “我知道。”纳兰惜诺对着她微微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桂琴愣了,本來就觉得李惜诺已经美到不能再美的程度了,可是她的笑容,简直是沒有办法形容的美丽!不知道仙女有沒有这么倾城的笑容…… “你现在和李惜诺的关系很好?”许久后,梅秀幽幽地冒出一句。 “啊?”桂琴一愣,然后说道,“也不是说很好,就是觉得她的人生好像太过坎坷了,昨天的伤好严重,就照顾了下她。”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不过,她真的不讨厌她了,似乎,好像真的喜欢她了,如果能好好相处,关系变好,那是再好不过了的。 “你不讨厌她的特别和高傲了?”梅秀不解地追问道。 “其实她特别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吗?她长得不平凡,也就注定了不平凡,”才会引來嫉妒,引來灾祸,“我现在觉得她的高傲一点也不讨厌,而是有点怜惜。” “你疯了……”梅秀有些不可相信地说道,“怎么能变化那么快?”她可从來不想李惜诺好过的,本來还想利用桂琴这个傻瓜的,想不到她居然改变了对李惜诺的看法…… 梅秀讨厌李惜诺,只不过是因为心里的嫉妒产生的。 “惜诺?你怎么出來了?”莺慧见到纳兰惜诺的时候,惊讶地问道,眼底的担忧之色表露无遗。 纳兰惜诺对这样的关心有些感动,轻轻勾起唇角,说道:“我沒事,我恢复的能力很快的,不用担心。” 莺慧张了张嘴,也沒有说什么,纳兰惜诺的固执,任何人都沒有办法,大概除了王上之外吧。 “走吧。”纳兰惜诺微微笑笑,然后朝南宫瑾的寝殿走过去。 纳兰惜诺她们走进南宫瑾寝殿的时候,南宫瑾已经起來了,穿着内衫的高大颀长的身子站在床边,在看到纳兰惜诺走进來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 “奴婢给王上请安。”纳兰惜诺和莺慧同时开口说道。 “平身吧。”南宫瑾淡淡地说道,语气里透漏出一丝不快。 “是。”两个人都不明白南宫瑾那莫名不快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赶紧应道,然后走到他的身边,给他更衣。 以往都是一人更衣,一人端水的,可是今天莺慧特别注意纳兰惜诺的伤势,便沒有让纳兰惜诺出去端水,南宫瑾似乎对这一点也沒有任何异议。 “惜诺,系下腰带。”莺慧给南宫瑾套上衣服,然后说道。 纳兰惜诺便只需要把南宫瑾的腰带细好。 “我出去端水。”莺慧说着,走了出去。洗脸水都是外面的人准备的,莺慧只需要端进來就好了。 纳兰惜诺认真地给南宫瑾系着腰带,整理着衣服,南宫瑾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片刻后,莺慧端着水回來了,正把软帕放进盆里的时候,纳兰惜诺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來,道:“我來吧。”一直站在一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莺慧担忧地抬眼看了纳兰惜诺一眼,纳兰惜诺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擦脸用不着什么大幅度,伤口也不会扯着,纳兰惜诺是这么想的。 拧干软帕,纳兰惜诺转身的时候,发现南宫瑾已经坐在了床上,纳兰惜诺微微一惊,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轻轻擦拭起來。 服侍完南宫瑾去早朝,纳兰惜诺就打算如往常一般清理院子,或者去浣衣房。 “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许做,王上去早朝了,也沒有人问你,你就乖乖地去休息,不许不听。”莺慧一脸严肃的说道。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莺慧是担心自己,反正现在也沒有什么理由了。 莺慧脸上瞬间变得柔和了,“好好休息。” 莺慧沒有问纳兰惜诺身上伤口的原因,而且她有预感,就算自己问了她也不会说,总之应该不会是王上,那会有谁会这样对她呢……沁妃娘娘?当时因为撞见惜诺在王上的床上,所以嫉妒了吗?虽然不了解沁妃娘娘,但是莺慧能推算出來的人,除了她,沒想到其他人了。 纳兰惜诺回到房间,不能躺着休息,也不想趴着,就只是坐在了床上。 沒过多久,便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來,随后,南宫燕就推开了门,一脸灿烂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來了?”纳兰惜诺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说过会來找你的嘛。”南宫燕笑嘻嘻地踏进來,她是公主,不了解公主要做的事情,所以看到纳兰惜诺好好地坐在这里,也沒有什么怀疑。 “可是现在也太早了吧?”纳兰惜诺说道,这个时辰,真的很早。 “这个时候王兄在早朝,我就可以不用看他的脸色,也可以不用打扰到他啊。”南宫燕一脸我很聪明的表情说道。 纳兰惜诺沒有再说话,只是依旧坐着。 其实南宫燕也不知道自己过來找纳兰惜诺,到底要怎么玩,纳兰惜诺的性格她也知道,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跑了过來,这个王宫里面,除了母后和王兄,她也沒有特别喜欢的人,而慕容太后,南宫燕现在对她也有些失望,因为纳兰惜诺的事情有些失望,所以也比较少去,去了也经常闹不和,南宫瑾那边就不说了,南宫瑾总是很忙。 南宫燕站在纳兰惜诺身边,皱着眉头,她不是因为纳兰惜诺话少不开心,而是在烦恼该怎么玩,该怎么來带动纳兰惜诺。 “啊对了,我们去踢毽子吧!你踢毽子肯定很好看!”南宫燕激动地想要拉起纳兰惜诺,因为她觉得纳兰惜诺肯定沒有玩过毽子,总觉得纳兰惜诺这样好看的人,就算不会踢,也特别可爱。 第六十三章:严维兄妹的出现1 第六十四章:严维兄妹的出现2 严维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而已,对于小荷,他有很多的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上次遇见的纳兰惜诺,她也许能给他们,至少是小荷,一个比较好的环境吧,至少能吃得上饭。而他,则要想办法变强,为父亲报仇。 侍卫的脸色有些微微变化,就在严维以为他要让他们进去的时候,侍卫却突然说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诺妃娘娘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失踪,生死不明了。” 侍卫有些为难地说道,上面有要求,全部都不许提到诺妃娘娘,但是这两个小孩子脸脏脏的,有些狼狈,他舍不得骗他们。 “什么?”严维张张嘴,难道连这最后的寄托也沒有了吗?还有,那个人,怎么会生死不明?虽然对她的感觉怪怪的,但是他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好难过…… 为什么,身边的人都……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只有他和妹妹相依为命了? “这是怎么回事?”清脆的女声响起,严维赶紧看过去。 “属下参见公主!”侍卫见是南宫燕走了过來,赶紧跪下请着安。 公主?严维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燕,沒有行礼。 南宫燕刚刚走到宫门口,就看见了这两个孩子,本來有点好奇,怎么会有孩子在宫门口,但是却突然听见了纳兰惜诺的名字,便赶紧走了过來。 “这……”侍卫有点为难,他不知道怎么跟南宫燕说两个孩子找诺妃娘娘的事情。 “说。”南宫燕板着脸,不快地问道,其实这个威严的脸色,是她故意摆出來的,不然侍卫会一直唯唯诺诺不说实话。 “回公主,这两个孩子拿着这个玉佩,说要见诺妃娘娘,可是诺妃娘娘……”侍卫说道一半止住了,然后把手里的玉佩递给了南宫燕。 找纳兰惜诺?南宫燕疑惑地接过那块玉佩,这个她有印象,确实是纳兰惜诺的。 王兄会给珍惜的家人一人一个,玉佩长相都是一样的,上面有着各自的名字。纳兰惜诺是后來王兄专门给她添加的,她是有印象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在这两个小东西的手里,想必这两个人和纳兰惜诺也是有一定渊源的。 “你不用管了,这两个孩子交给我。”南宫燕说道,她要把这两个孩子带到纳兰惜诺面前,他们來找她,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侍卫应道,两个孩子有诺妃娘娘的信物,而且公主已经说话了,他也不便在说些什么。 “跟我进來吧。”南宫燕说道,今天的出宫逛街,就取消吧。 严维牵着小荷的手,呆呆地愣在原地,一脸防备地看着南宫燕。 见两个小孩沒有跟上,南宫燕奇怪地回头,便对上了那探究和防备的眼神,顿时有些吃惊,那么小的年纪,防备心居然如此之重?是该说他聪明吗?果然是纳兰惜诺认识的孩子…… “怎么了?”南宫燕转过身子,耐心地问道。 “刚刚那个人说纳兰惜诺失踪了。”那么他还进去干什么,这个人又为什么要带自己进去。 南宫燕这下更加吃惊了,明明声音还是那么稚嫩可爱,语气却那么冷静阴冷,这是什么家伙!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惜诺的,但是她肯把玉佩给你们,说明她和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看你们一身狼狈的样子,应该吃了不少苦,我只是想代替她照顾一下你们,然后再问清楚事情,放心,我是你们她的好朋友,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南宫燕说道,还沒有问过纳兰惜诺,所以不能轻易告诉着两个孩子自己的身份。 严维沉思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小脑袋。 “真是,长这么可爱装什么冷漠嘛。”南宫燕笑着捏了捏严维的小脸蛋,然后转身继续朝前走着。 严维不快地白了南宫燕一眼,然后也跟了上去。 “把这两个孩子洗干净,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到了南宫燕的宫殿,南宫燕命令着宫女说道,然后转身看着严维,“听她们的话,先把自己洗干净,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这位少爷,请吧。”宫女说道,虽然很惊诧公主怎么会带回來两个小孩,但是还是先完成任务再说吧,幸好宫里时常有准备小衣服,供偶尔來宫里达官贵人的小公子小小姐,可以去那里要衣服。 严维看了一眼那个宫女,然后牵着小荷走到了宫女的旁边。 南宫燕匆匆感到纳兰惜诺这里的时候,恰巧碰见南宫瑾在用早膳。 “这么早过來有事?”南宫瑾看了一眼闯进來的南宫燕,然后继续用着他的早膳。 “沒,沒事。”南宫燕有些责怪自己就这么闯了进來,见纳兰惜诺正站在南宫瑾身后,也沒有办法和她说话。 “用过早膳了吗?”南宫瑾抬眼,问道。 “用过了,早就用过了,王兄你上完早朝才用膳,应该很饿吧,你慢慢吃。”南宫燕笑嘻嘻地说道,反正都过來了,就等南宫瑾用完膳再说吧。 “今天怎么这么早?”南宫瑾眉头不经意间微微皱了皱,他的这个妹妹他还是知道的,除了有大事或者典礼之外,是不可能起得这么早,居然还用过膳了? “就是睡得太多睡不着了。”南宫燕回答着,要不是等着有话和纳兰惜诺说,她肯定早就溜走了,她一向沒有办法对着南宫瑾撒谎的,纳兰惜诺身份的事情,南宫瑾不问,她不说,也不算是骗。 南宫瑾沒有说话,放下了手里的碗,一瞬不瞬地看着南宫燕。 南宫燕被南宫瑾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有些不自在地开口:“王兄,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南宫瑾脸上虽然沒有什么表情,但是面对南宫燕的时候,还算是柔和的,“你來这里有什么事?该不会只是來看我用膳的?” “额,那个……”南宫燕眼珠转了转,“王兄,可不可以把李惜诺借给我,让她陪我踢毽子,玩一会?我一个人很无聊。”这样说,王兄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吧?同时,南宫燕还露出了一个十分可怜的请求表情,这个表情通常都是百分之百见效的。 “不行,她还要给我磨墨。”南宫瑾不是不同意李惜诺去陪她,只是考虑到李惜诺背上的伤口,应该不能进行剧烈活动的,而且南宫瑾总觉得,依照李惜诺沉默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给燕儿说,只会默默地承受着痛苦。 南宫燕一时有些反应不过來,百分之百见效的表情不管用了! “王兄,你怎么能这么小气!这里人这么多,随便谁都可以磨墨不是吗?”南宫燕不满地嘟起嘴埋怨着。 “同理,你也有很多宫女陪你玩,为什么一定要让李惜诺去?”南宫瑾微微挑起眉头, 说道。 哈?王兄是在和她争纳兰惜诺吗?南宫燕完全无力,虽然说看到王兄那么在乎纳兰惜诺很高兴啦,可是,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周围的宫女都是一片默然,沒有想到李惜诺这个人这么厉害,王上居然和一向疼宠的公主争了起來。 如果说是李惜诺的美貌,让王上对她特别也就算了,为什么公主也这么执着呢?她一定有着什么特别吸引人的特质吧? “我要新鲜感!”南宫燕大声地吼了出來,她就不信了她会争不过! 而被争的主人翁纳兰惜诺,此刻也有些无奈,本來这件事情应该是她最有决定权的,只不过她是一名宫女,沒有她说话的机会,她也不能够随便开口。 “不行就是不行。”南宫瑾总结性地说道。 “王兄,你一向最疼我了,为什么连一个宫女都不借给我!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南宫燕就想不通了,为什么王兄要这么执着,明明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就算很特别,也不至于一点点时间也让不出來吧? 南宫瑾见南宫燕抓狂,采取无视的冷静措施。 “王兄,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南宫燕就不信了,她非赢不可! 南宫瑾抬头,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这个南宫燕,自从病好了之后,真的是越來越刁蛮,还越來越幼稚。 “我是说真的!”南宫燕最后威胁到。 南宫瑾依旧毫无反应地看着她。 “王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南宫燕顿时像蔫了的茄子,语气也带着点无力,“王兄现在是不是觉得燕儿无理取闹,觉得燕儿烦了,不疼燕儿了……”一说到这里,好像这些都是真的一般,南宫燕真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已经在南宫燕眼里打转了。 南宫瑾这才发现自己的妹妹是说到做到型,而且还很会演戏! 但是他却对此沒有一点点的办法,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掉眼泪,更何况,现在李惜诺在他心中什么位置,他自己还不知道呢,他不就是为了折磨李惜诺吗?沒有必要为了她着想,让南宫燕在自己面前这么哭泣吧? 第六十五章:严维兄妹的出现3 “好了,好了,让她跟着你去吧,不过午膳的时候她要出现在这里。(小说文学网)”南宫瑾妥协道。 “谢谢王兄!”瞬间南宫燕便笑颜如花,眨眨眼,把眼底的泪水收了回去,跑到南宫瑾身后,拉起纳兰惜诺就朝外面走,“那我们先走了哦!”说着两个人便消失在了大厅里。 南宫瑾不禁摇摇头,这性子,都是自己宠出來的吧。 不知道李惜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让燕儿那么喜欢她?难道就是因为陪着她一起抓鱼?不过想起这件事情,南宫瑾还真的是有点意外,李惜诺怎么也不像会那么放开陪着别人玩的人。虽然李惜诺在自己的面前,总是唯唯诺诺,说什么做什么,小心翼翼地侍奉着自己,但是南宫瑾就是觉得李惜诺骨子里有一股傲气和冷漠,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很奇怪…… 不过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会心疼她背上的伤口?这个想法让南宫瑾觉得有些危险,是因为最近对李惜诺有些好了的缘故吗?让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侮辱她,折磨她…… 南宫瑾决定,今晚再次回到原点,提醒自己最初的目的,他是南宫瑾,不是普通的男人,不可能会因为她的美貌而渐渐心软,陷入她的世界里。 “不是出宫了吗?怎么又突然折回來,有什么事吗?”纳兰惜诺被南宫燕拉到外面,急急地问道。 “嗯,我们边走边说。”南宫燕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这个。”南宫燕把手里的玉佩,就是从守卫宫门口的侍卫手里拿过來的玉佩,拿给了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狐疑地接过來,仔细一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讶地看着南宫燕。 “这是宫门口两个小孩子给侍卫的。”南宫燕解释道,她想纳兰惜诺应该都知道了吧。 “他们现在在哪里?”纳兰惜诺有些激动地问道,这两个孩子,莫名的,她很喜欢他们,而且有一种特别的牵挂,或许是因为严维身上的气质,或许是因为小荷的可爱,或许是,遇见他们的时候,是自己还沒有从她的小念的打击中走出來,对他们,是想把对小念的母爱,放在他们身上。 “不要担心,我已经把他们领进宫了,现在在我的宫里整理,他们的样子看起來有些狼狈,大概在來宫里的路途中,受了一些苦。”南宫燕说道。 “他们知不知道……”纳兰惜诺突然想到,她现在已经是李惜诺了,曾经让他们來找她,是因为想给他们一些比较好的条件,可是现在,纳兰惜诺苦笑,沒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内,自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不知道。”南宫燕知道纳兰惜诺要问什么,便直接回答了,“他们只是听侍卫说你失踪了,我说我是你的好朋友,他们才跟着进來的,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南宫燕终于还是问了出來,是什么关系,让纳兰惜诺这么在乎他们。 “其实我们也不过只见过一面而已。”纳兰惜诺像是在回忆般地说道,看到南宫燕有些惊讶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在去参加独孤寒的大婚的路上,遇见的两个小孩,小荷,也就是那个小女孩,见到我就叫我娘,我喜欢那样的感觉,和他们聊了一阵,觉得和他们很投缘,就给了他们玉佩,都是缘分吧,我很想把他们当我的孩子一般看待。” 虽然纳兰惜诺的语气平缓,但是南宫燕还是觉得自己看到了纳兰惜诺眼底的悲伤,这样的眼神她有些熟悉,是曾经的纳兰惜诺提起那个和她无缘的孩子,小念,所显出來的悲伤。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纳兰惜诺那么喜欢这两个孩子吧。 “那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说你的身份?”南宫燕问道,纳兰惜诺不希望在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处理? “只能选择隐瞒。”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虽然严维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也就是因为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就算他再怎么聪明,或许也不会懂大人这些事情之间的复杂。 纳兰惜诺和南宫燕來到南宫燕的宫殿的时候,严维手里抱着小荷,已经端坐在了大厅里。 “你们先退下。”南宫燕进來便说道。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南宫燕和纳兰惜诺才慢慢地走近严维。 严维依旧是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们,在看向纳兰惜诺的时候,还带了一分探究,他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公主,纳兰惜诺的好朋友,为什么带着个人來。 “你们就是小维和小荷?”纳兰惜诺微微倾着身子,一脸笑意地说道。 倾城的容貌加上这个灿烂的笑容,实在是太过耀眼,严维都实实在在地愣了一把。 直到怀里的小荷开始挣扎着要下地,严维才反应过來,紧紧地抱着小荷,不让她掉下去。 “你是谁?”声音如此稚嫩,语气如此冷漠,实在是太不和谐了,南宫燕和纳兰惜诺在同时想到。 纳兰惜诺想要严维变得稍微可爱点,真的,这是纳兰惜诺现在真心的想法。 自己小时候过得不快乐,纳兰惜诺希望所有小孩子都能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 “她是一直服侍纳兰惜诺的贴身宫女,李惜诺,因为纳兰惜诺特别信任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给她赐了自己的名字,可见她的地位多重要。”南宫燕说着之前纳兰惜诺想好的谎言,“她听纳兰惜诺说过你们两个,所以即使纳兰惜诺失踪了,她也会代替她好好照顾你们的,现在你能说说來找她有什么事吗?” 严维歪着脑袋,认真地打量着纳兰惜诺,这模样可爱极了,纳兰惜诺真想上前捏捏。 “哥哥,手手!”小荷嫩嫩的声音响起,说着还拍了拍严维禁锢着她身子的小手。 “小荷,乖。”严维皱眉说道,这个时候他不想小荷添乱。 “不,小荷要下……”小荷的语言还是不太够用。 严维无奈,把她放到了地上。 谁知道小荷刚刚站稳,就迈着小短腿,走向纳兰惜诺,然后用小胳膊抱住了纳兰惜诺的腿,开心地扬起天真的笑容,“娘!娘!”软软了声音,让纳兰惜诺顿时心里暖暖的,蹲下身子抱起了小荷。 “放开小荷!”严维见小荷被陌生人抱起來,有些紧张。 “想不到我们所有的大人还不如这个小屁孩。”南宫燕见状,想到刚刚纳兰惜诺说的她和小荷的第一次见面,感慨道。 他们所有的人都沒有认出纳兰惜诺,可是这个小孩子却几乎是毫无困难地认出來了,是该说她真的和纳兰惜诺很有缘么? 听到这话的严维,也愣了愣,似乎在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一些答案,可是在小孩子的心里,还有沒有人皮面具一说,只是觉得这个李惜诺的感觉和纳兰惜诺的感觉很像,严维对这个问題只在心里想着,不过已经开始相信李惜诺,也沒有嚷着要她放下小荷。 小荷被纳兰惜诺抱起來,很满足地靠在纳兰惜诺的身上。 “你们來王宫是有什么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纳兰惜诺把问題转到正題上,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題。 于是严维把他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來,只见纳兰惜诺的眉头越皱越深。 她沒想过他们家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对于孩子來说,那是多大的阴影和打击啊,纳兰惜诺有些心疼,这两个孩子,现在脸父亲也沒有了,而且还看到了那样残忍的画面。 “我还是小孩子,现在沒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妹妹,所以我想到了上次见到的纳兰惜诺,所以我就來了,希望她能够帮助我们。”严维始终还是个小孩子,相信了谁之后,就会一直相信,他知道,既然纳兰惜诺当初那么说,她就一定会帮助自己。 “嗯,放心吧,我会好好地代替她照顾好你们的。”纳兰惜诺承诺道,不仅是生活上,还有心灵上。 “你是不是就是纳兰惜诺?”小孩子还是问了出來,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偶遇纳兰惜诺,和她投缘,这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为什么突然冒出來一个她,也相处得这么好呢? 纳兰惜诺一惊,她不是特别了解严维,但是她知道,这家伙沒有很大的把握,是不会轻易问出口的。 “你个小家伙,真的是六岁吗?该不会是发育不全吧?”纳兰惜诺调笑道。 “我才沒有!你还沒有回答我的问題。”严维这个时候的表情,才是实实在在的六岁孩子的表情。 南宫燕在一旁张大了嘴巴,第一次看到这么调笑别人的纳兰惜诺,表情这么生动的纳兰惜诺,要是当初小念安安全全地出生了,纳兰惜诺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吧,而且应该会让他们看到更多面的纳兰惜诺。 “是,我是纳兰惜诺,但是因为很多原因,我不得不成为李惜诺,而且这是个秘密,所以你要把我当成李惜诺知道吗?小维是男子汉,所以一定要遵守我们的约定哦。”纳兰惜诺柔声说道,既然他已经怀疑了,那就说了吧,虽然和最开始设想的有些不一样,只能说这个孩子太聪明了。 第六十六章:严维兄妹的出现4 严维虽然不是能完全明白,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心底涌上來些许欣喜,纳兰惜诺还沒有失踪,这点让他很高兴。 “不过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能把你们带在身边,燕儿,我们得想一个办法。”纳兰惜诺说道,现在她根本不可能带两个孩子在身边。 “把他们放在我这里不就好了。”南宫燕似乎觉得问題很简单。 “不行,你是公主,莫名其妙多了两小孩会引起很大的注意的,而且对他们而言,也不安全。”纳兰惜诺严肃地说道,这是万万行不通的事情。 南宫燕静默下來,认真地想着。 “我想学功夫,想变强。”这个时候,严维突然冒出一句。 纳兰惜诺怔怔地看着严维,这个孩子,注定了不会平淡一生,如果好好培养,应该是一个人才。不如把他交给何先他们几个,让他们教导他的功夫,而且,和何先呆在一起,对他的性格应该也会有好处的。 “我有三个很好的朋友,都是洛天国王上的走右手,跟着他们学武怎么样?”纳兰惜诺开口问道。 “嗯!”严维点点头,眸子里闪着光芒,既然是王上的左右手,一定是很厉害的,严维对纳兰惜诺又多了一份感激。 “不过小荷安排在哪里呢?”纳兰惜诺皱起眉,考虑起这个问題。 “小荷和我一起。”严维说道,他沒想过和小荷分开的。 “不行,三个大男人加上你这个小男生根本不能好好照顾小荷,她才两岁。”纳兰惜诺否决道。 “我能照顾好的。”严维说道,如果小荷离开他,他才不放心。 “你是能照顾她,可是不能好好照顾她,况且今后你还要习武,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纳兰惜诺劝说道。 “对了,我有一个好办法!”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南宫燕突然一脸欣喜地说道。 纳兰惜诺转头看着南宫燕,期待从她口里听到一个好消息。 “小时候一直照顾我的嬷嬷,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出宫了。她最初是因为洪水逃难的时候,和家人走散了,孤苦伶仃一个人,就來到了宫里当起了老嬷嬷,像奶奶一样照顾我,后來王兄无意间找到了嬷嬷的家人,她的儿子在帝都当起了商人,母后说嬷嬷照顾了我十几年,也该和家人团聚了,就给了她一笔钱出宫了。这个嬷嬷姓杨,是个耐心十足,性格很好的人,让她带小荷,绝对信得过!”南宫燕信誓旦旦地说道。 “嬷嬷?她会答应吗?而且,真的完全信得过吗?”纳兰惜诺问道。 “信得过,信得过的!我出宫的时候,也经常去看她。从我有记忆以來,嬷嬷就一直在照顾着我,而且她现在在家里,也沒有什么事情做,很无聊,不如把小荷放在那里,嬷嬷的儿子是一个商人,家里的银子也多,小荷生活会过得很好的。 纳兰惜诺听南宫燕这么说着,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宫,把小荷送过去吧。”纳兰惜诺说道。 “这么快?”南宫燕惊讶道,不用这么赶时间吧? “午膳的时候我得赶回來你忘了吧?”纳兰惜诺想要抓紧时间,而且孩子们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沒关系,我可以送他们去,要是你赶不及回來,王兄生气了怎么办?”南宫燕劝说道,她不想南宫瑾生纳兰惜诺的气。 “不行,我一定要去,快点出发吧。”说着,还抱着小荷的纳兰惜诺,便伸出一只手牵住了严维准备出去,她一定要亲眼看看那个嬷嬷,她才放心。 “好吧。”南宫燕知道自己说什么纳兰惜诺也听不进去,那还不如赶紧出发,免得耽误时间。 “小荷给我抱吧,你背上的伤……”走在路上的时候,南宫燕突然反应过來似的说道。 纳兰惜诺之前还沒有感觉,听南宫燕这么一说,倒真觉得背上些许的疼,也就沒有拒绝,准备把小荷放进南宫燕怀里。 “娘抱抱~”软软的稚嫩的声音,小荷两只短短的手臂紧紧地圈住纳兰惜诺的脖子,不肯放开。 纳兰惜诺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还是我來抱吧,反正也不是特别疼。”纳兰惜诺很高兴小荷能这么粘着自己,还对着自己撒娇,这让纳兰惜诺的母性打从心底被满足了。 南宫燕张了张嘴,也点了点头,沒有说话,她知道,她就算坚持下去,纳兰惜诺也肯定会回她一句“不碍事”。 顺利地出了宫,叫了一辆马车,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目的地。 纳兰惜诺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宅子,一向淡然的纳兰惜诺,也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南宫燕看出了纳兰惜诺的不对劲,问道。 纳兰惜诺愣住了,不可能会这么巧吧?这不是李成的宅子吗?她的那个干爹……可是,上次在这里住的时候,并沒有听家里有老太太啊,肯定是搞错了…… “是这家?”纳兰惜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是啊,李宅。”南宫燕毫不知情地打破了纳兰惜诺的自我想象,“走吧。”说着就准备上前敲门。 纳兰惜诺止步不前,严维也看出了她的犹豫,一时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那他可不放心把妹妹放在这里。 在纳兰惜诺愣神间,李宅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仆人早就熟悉了南宫燕,因为她來的次数比较多,见南宫燕带了几个人來,也沒有说什么,南宫燕可是公主,他们都是知道的。 只是抱着孩子的那个人,长得真的是太好看了,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纳兰惜诺的真颜,只有李成一家人,还有于管家知道,仆人们都沒有來得及见纳兰惜诺的真颜,自家老爷刚认的干女儿就蒙着面纱去参加秀女的选拔了。 跟着南宫燕的步子走进去,纳兰惜诺心里有些复杂。本來考虑到家里有秦凤霞的存在,她就想要放弃让小荷待在这里,可是又好奇,因为从來不知道这里有一个老人,所以,还是走了进來。 “小,小姐?”于管家匆匆走过來,看到纳兰惜诺的时候,甚至忘了给南宫燕请安。 “小姐?”南宫燕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回给南宫燕一个“以后慢慢给你解释”的表情,然后朝着于管家点了点头。 “小姐你怎么回來了?”于管家很惊讶地说道,而且还带了两个小孩,穿着宫女的衣服,“恰巧今天老爷在家,要去见见吗?”于管家有些激动地说道,然后又突然想到旁边还站着公主,“公主,见老夫人的话……” “不急,我先和你们一起去见你们家老爷。”南宫燕说道,她想知道,纳兰惜诺怎么成为李家的小姐的,变成李惜诺的。 “是。”于管家也不敢多嘴,便引着他们來到了李成的书房。 李成看到纳兰惜诺的时候,显然很吃惊,但是也沒有忘记问候南宫燕,南宫燕命令宅子里的人都不用向她行礼,但是基本的问候还是不可缺少的。 “你怎么回來了?”而且还穿着宫女的衣服?李成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纳兰惜诺面前,然后眼神落到了纳兰惜诺怀里的孩子。 “干爹。”纳兰惜诺礼貌地称呼道,然后解释着,“这两个孩子是我很久以前认识的孩子,现在他们沒有了家人,孤苦伶仃,公主说可以把这个女孩寄养在她的嬷嬷这,沒想到是……” “公主的嬷嬷,就是我的母亲,你上次來的时候,她正巧去了寺庙静养。”李成知道纳兰惜诺的疑惑。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原來如此。 “你怎么……”李成的目光落在纳兰惜诺的衣着上,眼底有着满满的担心,但是却也有着些许的庆幸,她,居然从王上的手里活过來了。 “出了些意外,成为了王上的贴身宫女。”纳兰惜诺嘴角泛着淡淡的笑容,她不想让李成担心。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是真的很开心,李成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題了,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 看着公主和惜诺的相处,两个人应该关系很好吧,想到这,李成的心有放下了不少,至少有公主在,惜诺也不会受太多的苦。 “这个男孩呢?为什么不一起放在这里?”李成有听到刚刚纳兰惜诺说的是把女孩放在这里寄养。 “他要跟着将军学武,可能会经常來这里看他的妹妹。”这次是南宫燕回答的。 纳兰惜诺现在心里是有些犹豫的,她不太愿意把小荷放在这里寄养,但是一时却找不到什么理由,贸然改变主意的话,肯定会让李成多想的。 “这两个小娃叫什么名字啊?”李成倒是很开心地接受了,家里有个小孩子,也挺好的,他也沒有指望李旭峰会早早的收心,娶妻,然后给他添孙子。 “男孩是小维,女孩是小荷,他们姓严。”南宫燕继续回答着,因为她察觉到了纳兰惜诺的出神。 第六十七章:严维兄妹的出现5 “娘~”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小荷笑呵呵地用手摸着纳兰惜诺的脸。【小说文学网】 “娘?”这下李成惊了,难道这是自己的干外孙女不成? “李老爷不必惊讶,这小荷自出生便沒有了娘,第一次遇见惜诺的时候,就缠着叫娘,这大概是她们之间的缘分吧。”南宫燕笑着解释道,她真的相信,这是缘分。 李成点点头,表示理解。 “干爹。”纳兰惜诺有些犹豫地叫着李成,抱着小荷的怀抱不禁紧了紧,秦凤霞实在是沒有什么威胁力,但是对于一个孩子來说,还是挺可怕的。秦凤霞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小孩子好,更何况是她带來的,她的态度,也会影响到小荷的成长,纳兰惜诺真的不想冒险。 李成看着纳兰惜诺,等着她的话。 “那个,干娘会不会……”纳兰惜诺叫秦凤霞干娘实在是有些拗口。 李成立马明白了纳兰惜诺的意思,无奈地轻笑着:“放心吧,她还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过不去,有我和我母亲,她还能怎么样?” 南宫燕算是明白了纳兰惜诺的顾及,她说的干娘,应该就是李成的夫人,说起这个夫人,她倒是偶尔撞见过,不过也沒有很大的印象,看來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然纳兰惜诺不会小心她。 “放心吧,我把小荷带过來,就是请求嬷嬷照顾小荷的,嬷嬷那么细心的人,一定会时时刻刻都待在小荷的身边。”南宫燕也劝说道,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如果放弃了,小荷该怎么办? 纳兰惜诺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去见老嬷嬷吧。” 纳兰惜诺和南宫燕跟着李成朝宅子的里面走着,直到相似的房子已经走过了,眼前豁然开朗,有着一块空地种着这个时节的蔬菜,田地的后面就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小竹屋,竹屋旁边不远处围着一排小栅栏,一位老人正站在栅栏旁围着里面的一些**鸭鸭。 这样的场景,还真是出乎纳兰惜诺的意料! “嬷嬷!”南宫燕开心地叫着嬷嬷,然后上前,双手挽住了杨嬷嬷的手臂,撒娇般的说道:“燕儿好想你。” 杨嬷嬷转过头,慈祥地嬷嬷南宫燕的头,笑着说道:“你这个丫头,每次出现都吓我一跳。”因为从小带南宫燕的关系,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杨嬷嬷也从來不用对南宫燕恭恭敬敬地称呼公主。 “母亲从宫里回來的时候,就说特别怀念以前的日子,所以我就把后墙外面的空地给买了下來,然后把后墙打通,装扮成现在这个样子,母亲待在这里觉得满足,我也就安心了。”李成知道纳兰惜诺惊讶,所以在一边解释道。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心里却涌起了感叹,不禁想起了之前和南宫瑾住在小村子里的那几日的光景,要是有机会,能一直那么下去多好,然后也喂喂鸡鸭…… 南宫燕把纳兰惜诺介绍给了杨嬷嬷,然后把严维兄妹的事情大概给杨嬷嬷讲了讲,讲明了他们的请求。 杨嬷嬷听完严维兄妹的事情后,眉头一直皱着,然后心疼地看着那两个孩子。 “我愿意,当然愿意,这么可爱的孩子,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杨嬷嬷心地善良,最看不得人受苦了,特别是小孩子。 “谢谢。”一直站在一边沒有说话的纳兰惜诺说道。 杨嬷嬷转头看着纳兰惜诺,又看看她怀里的孩子,又是一阵心疼,“來,奶奶抱抱。” 小荷呆呆地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沒有动作。 “娘,她认了惜诺当娘,而惜诺是我的干女儿,那小荷应该叫你太奶奶的。”李成在一边说道。 杨嬷嬷动作停了下來,看看李成,又看看纳兰惜诺,道:“她就是你上次说的干女儿?” 李成点了点头。 本來纳兰惜诺听着杨嬷嬷的话,是有些紧张的,可是杨嬷嬷却突然一笑,道:“沒想到我这么早就能当上太奶奶,真是太开心了!” 南宫燕等人闻言,也都是微微一笑。 纳兰惜诺有些局促,是不是自己也要叫她奶奶?突然有一种家人都齐全了的感觉,纳兰惜诺有些不习惯。 杨嬷嬷再次伸出手,笑眯眯地看着小荷:“來,太奶奶抱抱小荷。” 小荷一脸疑惑地看着杨嬷嬷,又回头看看纳兰惜诺,她很喜欢眼前这个对自己笑得很慈祥的奶奶,但是又舍不得娘得怀抱,小荷小小的脑袋开始思考了起來。 “乖,小荷,让太奶奶抱抱,太奶奶会很疼小荷的。”纳兰惜诺柔声说道,母亲的特质完完全全地表露出來,让南宫燕有些感慨。 小荷皱着小眉头,眼珠转动了片刻,然后朝杨嬷嬷伸出了双臂。 杨嬷嬷一脸高兴地接过这个小家伙,熟练又有技巧地抱着小荷。 “那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离开吧,把小维带到何先他们那里,就得赶紧回宫了。”南宫燕转头对纳兰惜诺说道,她们现在可能都要赶不及了,要是这次沒有遵守时间,以后要找纳兰惜诺出來就不容易了,而已,纳兰惜诺说不定还会受到惩罚。 纳兰惜诺自然是知道南宫燕的意思地,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小荷,然后准备离开。 “小荷乖乖的哦,哥哥和,”严维说着,看了一眼纳兰惜诺的背影,有些不自在地说着,“哥哥和娘,回來看你的。”说着跟上了纳兰惜诺。 小荷先是呆呆愣愣地听着她哥哥的话,等到他哥哥和纳兰惜诺走了几步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來他们走了,开始在杨嬷嬷的怀里挣扎着,大哭大闹。 “哥哥……娘……哥哥……不要……小荷……”小荷断断续续地哭着喊着,让严维和纳兰惜诺都不忍心再迈出步子,停下來想要回过去哄哄她,却被南宫燕拦下來了。 “为了小荷好,你们还是不要回头,你们总是要离开的,小荷还小,哭着哭着就沒事了,嬷嬷会照顾好她的。” 严维想着自己还要为父亲报仇,咬咬牙,硬是沒有回头,决绝地往前走着。 纳兰惜诺见严维的反应,有些吃惊,也有些心疼,也跟着他朝前走着,小荷的哭声被抛在身后,越來越小声…… 纳兰惜诺和南宫燕把严维送到何先他们手里后,便匆匆朝宫里赶。 事情的原委,大概跟何先说了说,南宫燕走的时候,还在何先耳边加了一句,说纳兰惜诺把严维当儿子一般,然后看着何先惊呆的样子,得意地离开了。 严维的生活,应该是相当有趣的。 很显然的,即使纳兰惜诺拼命往回敢,依旧错过了南宫瑾午膳的时间。两个人到了大厅的时候,宫女们正在撤着午膳,见纳兰惜诺和南宫燕走进來,莺慧有些担心地看了纳兰惜诺一眼。 南宫瑾坐在主座上,翻阅着一本书,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是因为纳兰惜诺的事情,还是在研究书上的内容,纳兰惜诺和南宫燕走到主座旁边,静静地站着,一句话也沒有说。 这就是所谓的,敌不动我不动,嗯,至少南宫燕是这么想的。 南宫瑾却像是沒有看到她们两个进來了一般,神色自然地翻阅着手里的书卷,这坐着的一个人,和站着的两个人,似乎在比赛耐心? “王兄。”终于,还是南宫燕站不住了,认输地开口,因为她的脚站得实在是很酸,今天走了那么多的路…… 南宫瑾抬起头,刚刚微微皱起的眉头也轻轻舒展开來,脸上沒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南宫燕,等着她接下來的话。 “沒有带李惜诺赶回來,对不起,可是我们不是故意的。”即使承认错误,还是要为自己辩解。 南宫瑾的俊眉再次微微皱了起來,冷言道:“不是故意的?你找李惜诺去你那里玩,除非是沒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忘记了时间,又怎么会敢不回來呢?”他给的时间可是够多了的。 南宫燕心里暗自叫苦,早知道就不为自己辩解了,反而漏的马脚变多了。 “都是奴婢的错。”纳兰惜诺突然开口说道,然后不轻不重地跪在了地上,“是奴婢陪着公主玩捉迷藏的时候,迷路了,被公主找了好一阵,奴婢对公主宫殿那边的环境,实在是不熟。”纳兰惜诺语气平平地说道,她知道这个理由很拙劣,可是她害怕南宫燕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不得不自己开口,一时间也沒有找到什么比较合适的理由。 南宫燕特意吩咐过宫里面的人,应该都不会透漏见过严维兄妹两的。 南宫瑾那透着锐利光芒的墨玉般得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纳兰惜诺,纳兰惜诺却只是单纯的谦卑姿势一般,微微低着头。 “不要再有第二次。”沉默许久,南宫瑾终于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然后合上书,往桌上一放,便朝外面走了出去。 南宫瑾每天用完午膳,都会看看书,出去走一圈之后,再午睡的。 南宫燕和纳兰惜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松了口气一般笑了笑。 “趁着王兄沒有让你陪着他逛园子,你就先吃点东西吧,我回去了,肚子好饿。”南宫燕摸摸肚子,笑着说道,难得起得这么早,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精力都用完了。 第六十八章:久违的美好 因为最近要处理一批贪官的问題,南宫瑾突然忙了起來,也忘记了自己打算继续折磨纳兰惜诺的想法,整日忙完后,沐浴完就直接躺在床上睡了。 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毕的时候,纳兰惜诺身上的伤也快速地恢复了,上官弘夜的药就是好用。 “王上今夜如此之早?”纳兰惜诺见南宫瑾回寝宫,问道。这两天南宫瑾都忙到特别晚,今天突然这么早回來,很多东西都还來不及准备,比如说沐浴的水。不过纳兰惜诺心底倒是放下了一颗心,南宫瑾这么早回來,就代表着他事情解决完了,应该不会那么辛苦了吧? “嗯。”南宫瑾心情极好地应道,然后稍有雅兴地翻阅起了桌上的书。 南宫瑾的寝宫里总是要准备一两本书的,他有空的时候,总会翻阅几页。南宫瑾看的书范围比较广,有处理政事上的,有军事上的,还有一些诗歌之类的,他全部都会看看,包括医术和天文,多看看总是有好处的,南宫瑾这么想着。 “奴婢去准备洗澡水。”平日南宫瑾回來的晚,准备沐浴的水沒有特别的规定,大家都是一起的,今天也是,但是南宫瑾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并沒有像往常一样,执意要求纳兰惜诺一个人來。 不过沐浴的时候,南宫瑾屏退了其他的人,只留下了纳兰惜诺。 南宫瑾心情极好地靠在浴池里,半眯着眼睛看着恭敬地站在一旁的李惜诺,那倾城的容貌,在水汽的那一边,显得有些朦胧,那被热水蒸得微红的白嫩的脸颊,就在水雾的那一边。 南宫瑾只觉得下腹忽的一紧,然后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今天就不招美人了吧,难得的好心情,不想又出人命來。 “下來。”南宫瑾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有些飘渺,像是从遥远的另一边传过來的一般。 纳兰惜诺微微抬头,一脸惊讶和不解地看着浴池里的南宫瑾。 “听不懂?”南宫瑾再次开口说道,“朕说,让你下來。” 纳兰惜诺大概已经猜到了南宫瑾的意图,大概又想捉弄自己,羞辱自己,然后再占有自己…… 纳兰惜诺听话地开始解开身上的衣带,反正她永远都是他的人,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直接下來。”南宫瑾冷然地下着命令,脑海里却想着无比邪恶的情景,他想看到湿透了的衣裳紧紧裹着纳兰惜诺玲珑有致的身形的样子。 纳兰惜诺有些惊讶,不过下一刻,还是听话地脱掉鞋子,直接滑进了水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衣衫瞬间就湿透了,贴在身上有些不适。 沒等纳兰惜诺朝南宫瑾走过去,南宫瑾的长臂一伸,便把纳兰惜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个转身,纳兰惜诺就被他压在了池壁和他的胸膛之间。 熟悉的南宫瑾的气息,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纳兰惜诺的脸有些微微泛红,然后微微的笑了,现在搂着自己的,是南宫瑾,她深爱着的人,这就足够了。 绝美迷人的微笑就这么出现自己眼前,南宫瑾的动作先于大脑,俯下身子,含住了那嫣红的唇,忘我的吮吸起來。 纳兰惜诺顺着南宫瑾的动作,双手轻轻攀上了南宫瑾的脖颈,仰起脑袋,配合着南宫瑾,沉浸在这美好的深吻中,好久,南宫瑾沒有这么吻过她了…… 吻到嘴唇已经有些麻了,南宫瑾终于移开,一路向下,下巴,脖子…… 纳兰惜诺有些无奈地笑着,看來,今天会一直在浴池里…… 大掌在纳兰惜诺身上游移着,然后慢慢地褪掉纳兰惜诺的衣衫,向里面探索着。 纳兰惜诺攀住南宫瑾的手臂渐渐沒有了力气,南宫瑾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另一只手仍然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这一瞬间,纳兰惜诺莫名其妙地感动了,是的,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感动了。 只是南宫瑾托着她的腰的小小的动作,却让她有些失神了。 因为南宫瑾的力气,她能够放松自己,不怕滑下去,因为南宫瑾在身边,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这个时候只需要好好地依赖着他就好。 原來,依赖着一个人的感觉,如此幸福。 纳兰惜诺突然很想掉眼泪。如果有一天,她能和南宫瑾回到以前,南宫瑾依旧爱着她,她不会再总是什么事都坚持着,她要依赖着南宫瑾。南宫瑾由她罩着,但是她,要有南宫瑾靠着。 南宫瑾见纳兰惜诺不专心,在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肩上的刺痛让纳兰惜诺立刻回神,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瑾。 “专心点。”难得的,南宫瑾把心里的要求这么直接说了出來,声音是充满**的暗哑。 纳兰惜诺对着南宫瑾微微一笑,这个时候,真的是幸福的时候。 这迷醉的一笑,只是让南宫瑾的动作更加地迫不及待了起來。 那晚,从浴池里到龙床上,两人一直到了凌晨才停歇下來,累坏了的纳兰惜诺就那么沉沉地睡了过去,丝毫沒有意识到,南宫瑾是从來不让女人在他床上睡一夜的。 南宫瑾抱着纳兰惜诺,也睡了过去,两个人身上都还混合着汗水,湿湿黏黏的,但是都沒有力气再去理会。 不过睡了一两个时辰,南宫瑾早朝的时间就到了。 莺慧去守夜宫女住的小房间里找纳兰惜诺的时候,沒有看到她的影子,有些疑惑,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李惜诺先去了王上的寝宫,也或许是昨晚又有什么突发的状况,让她直接在寝宫里睡了。 莺慧刚刚走进南宫瑾寝宫的时候,便有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气氛,渐渐地走近龙床边,见纳兰惜诺睡在南宫瑾的怀里,一向淡然的莺慧,都不惊长大了嘴巴。 李惜诺居然睡在王上的怀里!!而且,王上居然还搂着她! 谁不知道王上的龙床,除了那什么的时候,从來沒有一个女人留在上面过,除了很久之前的那个诺妃娘娘,不过诺妃娘娘在的时候,她还沒有被太后派过來伺候王上,便也沒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天哪,这太让人惊讶了,不过,这画面,看起來很温馨。 王上的表情也很柔和,搂着李惜诺的动作也是那样的自然,李惜诺会不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莺慧转头看着屏风后面那一片狼藉的浴池,轻轻地扬起了嘴角,真的是…… “王上。”莺慧站在床边,微微弓着身子,轻唤着南宫瑾。 南宫瑾向來浅眠,警惕性强,轻轻地一声呼唤,就立马睁开了眼。 怀里的纳兰惜诺,也是属于比较惊醒的类型,大概他们这类人都是很容易醒过來的人吧,不过因为昨晚太过疲惫的原因,纳兰惜诺睁眼开有些困难,一直眨着眼睛,想要让自己清醒点。 南宫瑾醒來,看了眼莺慧,然后发觉怀里有些不对劲,微微低头,便看到了正在努力眨眼睛,想要让自己快点清醒的纳兰惜诺。 一瞬间,南宫瑾居然觉得这样的纳兰惜诺可爱极了? 连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有多么的柔和,不过莺慧注意到了。 纳兰惜诺睁开眼,对上南宫瑾那柔和的黑眸,顿时心口一窒,有些沒有办法呼吸。 南宫瑾似乎意识过來两个人的状况,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发生,南宫瑾自己也有些沒有办法理解自己当时的想法。 “你先退下吧。”南宫瑾抽回抱着纳兰惜诺的手臂,对莺慧说道。 莺慧倾了倾身子,然后退了下去。 南宫瑾沒有让纳兰惜诺回到她的房间,也算是对纳兰惜诺比较有人性了。 撩开自己这边的被子,南宫瑾下床,自己穿着衣服。 纳兰惜诺依旧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现在怎样做才比较合适。 南宫瑾在自己穿衣服,自己只是一个宫女的身份,不应该还躺在南宫瑾的龙床上的,可是自己的衣服在昨天晚上已经废了,现在下床也只有光着身子,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南宫瑾像是沒有看到纳兰惜诺一般,穿好衣服后,把莺慧召了进來,让她去端洗漱用的水。 莺慧闻言,赶紧出去端水,忙里忙外,把南宫瑾一切打理好之后,又站在一边。 “给她找一套衣服过來,然后把这里收拾干净。”南宫瑾踏出门的时候,停下來,吩咐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宫瑾心里很乱,看到李惜诺睡在自己的床上,还睡在自己的怀里,自己本來应该觉得很讨厌才是啊,为什么在醒來看到她在自己怀里睁眼的那一瞬间,心底涌起了浓浓的暖意呢?为什么自己要对她这样特别,一个宫女,居然破了自己的例。 肯定是自己昨天心情太好了的原因,才会任由李惜诺睡在自己的床上,而沒有赶她回去。 可是,南宫瑾潜意识有一个想法,要是每天都能这样的话,会很幸福吧?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闪现得很快,快得南宫瑾沒有办法抓住。 第六十九章:被扇耳光 第七十章:钻狗洞出宫1 “怎么回事?”如同南宫瑾的脸色一般,语气也十分冰冷。 “不小心和一个宫女起了冲突。”这是不能让南宫瑾知道的。 “宫女?”南宫瑾放开紧紧钳住纳兰惜诺手腕的手,眼睛朝周围其他宫女看过去,整个大厅所有的宫女都颤颤巍巍。 “不是王上宫殿里的宫女,是奴婢去浣衣房的路上,不小心撞到的一个人。”纳兰惜诺又补充了一句,南宫瑾为什么非要追究不可呢?纳兰惜诺有些担心,南宫瑾慢慢对她好的话,她害怕自己会变得像以前一样贪婪,要的越來越多。 “只是撞到了就扇了你耳光?”南宫瑾皱起眉头,眼里闪现的是冷漠的暴虐,“朕宫里的人也能这么任人欺辱?” “奴婢沒有告诉她是王上宫里的。”纳兰惜诺不禁感叹自己的编故事的能力,每次都说得像真的一样。 南宫瑾眉头一拧,眼底带着微微的怒意,看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只是安静地站在南宫瑾的身边,微微低着头,沒有说话。 “对方是哪个宫的?”片刻后,南宫瑾问道。 “奴婢不知。”这样说之后,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吧、 南宫瑾的脸色更难看了,沒有再说话,开始用早膳。心里却骂着纳兰惜诺活该被欺负,一点心也不长。 纳兰惜诺暗自松了一口气。 南宫瑾越來越不明白自己了,一个宫女受了委屈,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于是这一天南宫瑾都沒有怎么理纳兰惜诺,一天又平淡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纳兰惜诺和莺慧伺候南宫瑾去早朝后,刚回到房间,南宫燕就來了。 “怎么这么早?“纳兰惜诺吃惊,天都还沒有完全亮,南宫燕居然就过來了,她是起得有多早啊。 幸好梅秀和桂琴两个人都起床出去干活了,不然被她们两个知道南宫燕这么早就來找自己,肯定还是会怀疑些什么的。 “早点出去才会有足够的时间。”南宫燕说道。 “出去?今天就出去吗?”不是说今天只是商量一下怎么出去吗? “嗯,今天出去。然后赶在午膳回來之前回來,我会给莺慧说一声的,让她通报王兄,我们如果按时回來了,王兄应该不会生气的。”南宫燕睁大了眼睛说道。 纳兰惜诺沒有犹豫太久,点了点头,因为她实在是很想去看看那兄妹两。 莺慧一进院子就看到南宫燕和纳兰惜诺从房间里走出來,而且南宫燕总有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奴婢见过公主。”疑惑归疑惑,礼还是不可缺的。 “平身吧,莺慧,我现在有事找李惜诺,王兄早朝回來之后你告诉他,说我把李惜诺带走了,午膳前一定会赶回來。”南宫燕认真地交代着,让莺慧也不由得地认真地点了点头。 南宫燕满意地笑着,刚走了两步又倒回來,“要是王兄问起我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你就说在他回來不久。”这样子才保险,要是让她那聪明的王兄知道她这么早就把纳兰惜诺带走,一定会怀疑的。 莺慧点点头,得到答案后,南宫燕就拉着纳兰惜诺跑了,纳兰惜诺都來不及给莺慧打个招呼。 “这是去?”南宫燕带着她走的并不是出宫的路。 “出宫啊,不过我们不能堂堂正正走宫门,你看这天色都还沒有大亮,这个时候侍卫查得格外的严,要是这个时候出去,侍卫肯定会觉得奇怪,要是传到王兄那里就不好了。待会我们出去的地方啊,可是我昨天好不容易发现的,绝对隐蔽,不会有人发现的,估计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之后那个洞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南宫燕一脸得意地说道。 “洞?”纳兰惜诺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嗯嗯,是一个洞,所以才隐蔽嘛。”南宫燕还在自己的世界里。 纳兰惜诺沒有嫌弃那个洞的意思,只是想不通钻洞而已,南宫燕为什么这么得意? 皇甫沁的贴身宫女春红抱着脏衣服,刚出宫殿走了两步,就看到南宫燕和李惜诺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因为南宫燕说这里很容易遇到人,所以为了不被发现,才鬼鬼祟祟地走,沒想到恰巧被刚刚出來的春红看到。 春红赶紧跑回宫殿,禀告给了正在更衣的皇甫沁。 皇甫沁一听,直接告诉她她们两个肯定有什么事,而且是会让南宫瑾生气的事,顿时眼眸一亮,一手撇开了正在给自己系衣带的宫女,一边很快地系着衣带,一边说道:“快,带我过去!” 于是皇甫沁带着春红,两个人也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和纳兰惜诺她们保持了一定距离,跟踪着。 纳兰惜诺现在的功力虽然沒有以往好,但是还是应该能够感觉出來有人跟踪的脚步的,但是现在她是真的一点点也沒有感觉出來,其实是她沒有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经常听不出來不远处的脚步声的。大概是因为这种能力是一点点的消失,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而已。,就像用温水煮青蛙一般。 当纳兰惜诺站在这洞前得时候,实在是有些不想钻。那果真只是一个洞而已,估计只有纳兰惜诺她们这种娇小身子的女子能够钻过去。 这应该是一个狗洞,在御膳房后面有些荒芜的园子的角落里。 “快点,节约时间。”南宫燕钻过去后,兴奋地说道,外面就是自由的世界了。 纳兰惜诺无奈地笑了笑,也趴着身子,慢慢地爬了过去。心里还不禁在说着严维,这个破小孩,自己为了见他,连狗洞都爬了,他还在那里装冷酷。 “娘娘?”春日和皇甫沁站在狗洞前,春日有些犹豫地叫着皇甫沁,娘娘不会也会屈尊爬过去吧? 皇甫沁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然后直接爬了过去,不过是爬个狗洞,这有什么特别的,为了对付这个李惜诺,还有这难处理的娇公主,这根本完全不成问題。 纳兰惜诺和南宫燕刚刚进李宅,就看到小荷骑在李旭峰的肩膀上,笑得像一朵花儿般灿烂,李旭峰围着园子转着,小荷的嘴里流淌出了银铃般的清脆的小声,纳兰惜诺顿时惊呆了!这个画面,怎么这么和谐,这么温暖!那个人是李旭峰啊! “娘!”发现纳兰惜诺后,小荷顿时蹦出了奶声奶气的声音,朝纳兰惜诺挥着她的小手臂。 李旭峰闻声,也停了下來,朝纳兰惜诺这边看过來,顿时也一脸惊喜的模样,就着小荷子啊他的肩膀上,就朝纳兰惜诺走了过來。 “美人妹妹。”李旭峰一出声,就把纳兰惜诺给恶心到了,南宫燕倒是在一旁憋着笑,不过这个李旭峰在家还真是难得,因为她來看过嬷嬷这么多次,一次都沒有遇到他在家。 “小孩子面前,不许胡乱称呼。”纳兰惜诺故意板着脸说道,她看得出來,李旭峰应该还是挺在意小荷的。 能用这样的语气和李旭峰说话,还是因为他刚刚背着小荷玩的时候,那个样子触动了她。他本來就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只是稍微好玩了一些,稍微轻浮了些,不过,虽然他要大自己那么一点点,在纳兰惜诺的心里,还是不经意间把他当成了弟弟。 “那我叫你什么?”李旭峰有些烦恼般地说道。 “叫我惜诺就好了。”纳兰惜诺说道。 “揪揪……娘抱抱……”这时小荷在李旭峰的肩膀上扯着李旭峰的头发,嚷嚷着。 “好好,让你娘抱。”李旭峰一脸无奈,这个小家伙,遇到娘就忘记他的好了,李旭峰有些小郁闷地把她放下來,交到纳兰惜诺的手上,然后说道:“你刚刚叫我什么?揪揪?不要叫我舅舅哦,我是叔叔,这样我才有机会成为你爹。” 纳兰惜诺闻言,无奈地瞪了李旭峰一眼,这一次的见面,纳兰惜诺莫名其妙就和李旭峰变得自然起來,他的这些话,她全当笑话了。 小荷皱起眉看着舅舅,爷爷明明告诉她这个是舅舅啊? 爷爷就是李成,主要是小荷年纪还小,记叠词比较容易,李成就让她这么称呼的,等她大一点,再改过來就是了。 “你想当小荷的爹?不要做梦了!”南宫燕对李旭峰的口出狂言感到十分地不满,纳兰惜诺,只能是她王兄的,小荷的爹,当然得是王兄,自己就是小荷的姑姑! 李旭峰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有些轻蔑地打量着南宫燕,嗯,长得不错,也挺有气质,不过和他的李惜诺可有一段差距的,评价完毕。 “你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南宫燕被这种轻视的眼神给惹生气了,他凭什么这个看着自己啊。 “为什么不敢?”李旭峰他怕过谁了,哪有什么不敢之说。 “你!”南宫燕的脸蛋一下子就被气红了,沒想到嬷嬷的孙子是一个混蛋,她可是堂堂的公主。 “我什么我?”李旭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对,南宫燕的反应和模样,就是一个小女孩。 “好了,李旭峰,她是当朝的公主,你尊敬些。”纳兰惜诺担心两人在这么说下去就吵起來了,赶紧说道。 “公主?”李旭峰惊讶道。 第七十一章:钻狗洞出宫2 南宫燕这是倒是一脸得意洋洋地看着李旭峰,心里想着你这下吓到了吧,不过李旭峰的下一句话,让南宫燕明白他并沒有害怕。 “一点也看不出來有公主的气质,原來我们王朝的公主是这样的。”还挺失望的,不过失望这个心情,还是不表达出來了。 “你不要太过份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嬷嬷孙子的份上,我就……”南宫燕气得要命,自己居然就这么被一个小毛头给欺负了! “就怎样?砍了我的脑袋么?”可能因为知道南宫燕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心性,知道她 不会降罪于自己,李旭峰才会这么大胆的吧? “李旭峰!”纳兰惜诺在一旁厉声到,把怀里的小荷都给下了一颤。 李旭峰见纳兰惜诺要生气了,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不和南宫燕计较了。 纳兰惜诺这才拍了拍小荷的被,给她压惊。 南宫燕在一边自己给自己顺气,不停劝自己不要和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生气。 “干爹呢?”纳兰惜诺转开话題,问道。 “那老头出去了。”李旭峰说道。 纳兰惜诺想,李成大概又去忙生意了,想到这,又看看眼前这个不成器的阿斗,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很想见那老头吗?”李旭峰以为纳兰惜诺叹气,是因为李成的原因。 “沒见到干爹当然比较失望,不过叹气却是因为你。”纳兰惜诺无奈地说道,她选择直接说出來,是因为希望自己能够帮着干爹开导开导这个不成器的干哥哥。 “为了我?”李旭峰眼睛瞬间泛着光芒,似乎沒想到自己在纳兰惜诺心中还有这么重的分量,居然为了他叹气! “你这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能不让人叹气吗?想想干爹真是可怜。”纳兰惜诺故意说道。 “纨绔子弟?”李旭峰反问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懂这个成语的意思。”南宫燕忍不住说道,这个白痴一样的人,他要是说他真的不知道,她可能也不会觉得奇怪。 “怎么可能?”李旭峰挑起眉头看着南宫燕。 “好了,回到正題。李旭峰,你就不能为了干爹,稍微担起一点点的责任心吗?”纳兰惜诺还是试图说通这个家伙。 “老头喜欢经商,就让他继续下去呗。”李旭峰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说道,“还有,惜诺,你既然一心不想当我的夫人,天天咬定说的我的妹妹,你这一声声的李旭峰,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着也应该叫哥哥。”李旭峰认真地纠正道。 纳兰惜诺突然有些恶寒,因为她刚刚不小心想象了一下叫李旭峰哥哥的情景。 “什么叫做他想做就做啊,你都不知道干爹为你有多烦恼。”纳兰惜诺直接忽略掉李旭峰后面的话。 “我沒有让他烦恼啊,老头自找烦恼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沒有说不继承他的家业,年轻不多玩玩怎么对得起自己,老了承担那么多责任就玩不起來了。”李旭峰看似吊儿郎当地说道,但是纳兰惜诺却奇妙地体会到了些许其他的意味,或许,他们一直都误会李旭峰了?他不过是不想那么早让自己整天活在勾心斗角里面。这样來说,干爹就沒有必要为了李旭峰的不成器而烦恼下去,李旭峰这么会玩,脑袋这么灵活,肯定是一个做生意的料,不过是瞬间的流逝,李旭峰在纳兰惜诺心中的形象就不一样了。 “切,这不是纨绔子弟是什么。”南宫燕不屑地说道,见惯了南宫瑾和纳兰惜诺这样的强者,也和霍之这些忠心又负责任的人相处了这么久,李旭峰在她心里,就完全是一个不成器的人。 “随你怎么看。”李旭峰不在意地说道,而且他给人表面的看法就是这样的,他也乐得这样。 “我们进去看看嬷嬷吧,我想对她道谢,公主应该也想去见见吧。”纳兰惜诺说道。 “嬷嬷?惜诺你不是应该叫奶奶么?”李旭峰说道,就算是她作为妹妹叫的奶奶,他也可能想象成作为媳妇叫的,反正现在是一家人,小荷又在这里,李旭峰对自己可是越來越有信心了。 “嗯,奶奶,一时还不习惯。”纳兰惜诺说道。 三个人到了后院,和杨嬷嬷聊了一会天,纳兰惜诺又逗着小荷玩了还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出宫的时间本來就不多,还要去何先那里去看看严维。 “很感谢你能陪小荷玩。”纳兰惜诺走之前,对李旭峰说道。 “嘿嘿,小荷这么可爱,我赚到了呢。”李旭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这可是纳兰惜诺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和他说话,道谢呢。 纳兰惜诺看着他,感谢地微微一笑,然后和南宫燕离开了。 之后,李旭峰就因为那个笑容,在原地整整愣了一刻钟。 “这是怎么一回事?”偷偷躲在树上的皇甫沁自言自语道,春红在外面的墙角等着她。 整个过程皇甫沁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听不见他们的话,因为为了不被发现,离得稍微有些远。 但是刚开始进來,在找躲藏位置的时候,便听见了那个小奶娃大声地叫了一声“娘”,这下皇甫沁可惊讶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回事,光是李惜诺有孩子了这件事情,就足够打倒她了。这下自己可得好好酝酿,把这个把柄充分利用。 皇甫沁自从撞见李惜诺在南宫瑾床上那以后,还从來沒有这么开心过呢。既然已经抓到了足以让李惜诺消失的把柄,皇甫沁也沒有打算再继续跟下去,毕竟是钻狗洞出來的,那两个人不怕被发现,她还怕呢。 而且慕容太后有时候会不定时让人來请她过去,不能离宫太久。 皇甫沁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回宫了。 “那个李旭峰照顾小荷行吗?他万一不小心言传身教,让小荷也变成他那样怎么办?嬷嬷怎么能就这么放心把小荷交给他。”走在路上,南宫燕还依旧在说李旭峰的坏话。 “你相信嬷嬷吗?”纳兰惜诺也沒有转头看着南宫燕,只是面带着微微的笑容,淡淡地说道。 “相信啊,可是……”可是那个李旭峰真的给人一种很不可靠的感觉。 “既然相信嬷嬷,就应该相信嬷嬷的眼光,嬷嬷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毕竟子啊宫里生存了那么多年,看人的能力应该很强的,她放心地让李旭峰陪着小荷玩,肯定有她的道理,而且我们刚进门的时候,小荷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总是让老太太陪着也不是最好的,李旭峰既然在家的话,陪着小荷玩玩也沒有什么,她喜欢看小荷的笑脸。 南宫燕沒有在说什么,只是脸上依旧还是不信任。 何先霍之权龙三人,整天都是呆在校场的,严维也一直就待在校场学习,何先对外说的是,严维是他的表亲,于是严维也要叫他一声叔叔。 “何先!”南宫燕站在校场外面,发挥着她的嗓子。 校场不能随便进去,进去了也会引起士兵的讨论,两个人也沒有带随从,只有发挥南宫燕的嗓子了,上次送严维來的时候,还可以让严维拿着她身上的信物进去。 不过一会儿,何先和霍之便出现在了门口,朝她们走过來,严维也跟在他们身后。 “呵,燕儿的嗓子还不错。”见何先他们走近,纳兰惜诺淡笑着调侃道。 有南宫燕和何先这一群人的存在,真的很好。 “我的听力也是功不可沒的。”何先走上來说道,其实他本來想开玩笑说是他的听力好,不是南宫燕的嗓子好,不过,人家怎么说也是公主,他可不敢随意说。 “权龙呢?”南宫燕问道。 “在里面监督士兵训练呢。”霍之回答着。 严维一直跟在后面,沒有说话。 “喂,小子,主人來应该是來看你的,你怎么也要说两句吧。”何先回头对严维喊道。 严维还是挺给何先的面子的,上前走了两步,大概想的是他们算是自己的师父了吧?不过严维只是看着纳兰惜诺,并沒有说话。他其实有想过开口的,纳兰惜诺现在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沒有必要连对她都那么冷漠,只是叫她什么呢?从认识到现在,他还沒有称呼过纳兰惜诺。 “不说话吗?”何先在后面说道。 纳兰惜诺看了何先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蹲下身子,拍了拍严维的脑袋,他并沒有闪躲。 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是对他好,他也会对谁好。 “小维。”纳兰惜诺笑着,轻轻地唤着他。 严维对这个称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沒有反抗。 “是不是在苦恼怎么称呼我啊?”纳兰惜诺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弄得严维都有些眼花了。 严维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纳兰惜诺的笑意更加深了,不管他怎样冷漠,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什么想法都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來了。 “嗯,怎么办,我有私心。”纳兰惜诺突然收回了一些笑容,眼里是满满的认真,“小维,我想让你像小荷一样,叫我娘。”纳兰惜诺喜欢那样被称呼的感觉。 严维一愣,怔怔地看着纳兰惜诺。 第七十二章:被算计1 “我想成为你们的依靠,可以么?只要你们愿意,这个世界上就还存在着你们的亲人,我永远都是你们的亲人,我想让你们成为有娘的孩子。”纳兰惜诺眼眸里闪动着认真的光芒,不只是严维,连何先他们都是一脸的惊讶,主人要认这个小家伙为儿子,那他们是不是就要叫这个臭小子,额,少爷?现在这个情况,总不可能叫皇子吧…… 看到这样诚挚的眼眸,六岁的严维根本沒有办法拒绝,他也渴望母爱的,如果答应了,自己是不是就不再是孤儿了呢? “好不好?”纳兰惜诺见严维有些动摇,又问了一次,然后伸开双臂,等着严维的回应。 严维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來,最后扑到了纳兰惜诺的怀里,轻轻叫了一声“娘”。 在那一瞬间,纳兰惜诺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倾城,双手紧紧抱着严维的小身子,声音里不禁有了些颤抖:“小维,以后不要用你小小的身子支撑那么多不属于你这个年纪该支撑的事情,有烦恼有心事,可是全部告诉我,有娘在,什么都不怕。” 严维觉得纳兰惜诺的怀抱好温暖。 纳兰惜诺放开严维,在他白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严维居然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纳兰惜诺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真是个可爱的家伙呢,为什么非要冷冷的呢。 严维只是觉得有一种暖暖的东西包围着自己,这种感觉很舒服。 纳兰惜诺其实很想问问严维心里对于报仇是怎么想的,仇人又是谁,可是这样太快了,不知道严维心里会不会排斥,还是留到下次问吧。 “野郎中,我们多了一个少爷了。”何先有些小郁闷地说道。 纳兰惜诺站起身,一脸笑意地看着何先,说道:“什么少爷,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不要称呼他为少爷,就叫他的名字或是小维,你们三个都是他的师父呢。”纳兰惜诺可不愿意何先因为这个原因对小维另眼相看,“你们该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今天,改变的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纳兰惜诺说完,又看着严维笑了笑,真好,这个孩子的心里,容下了她,似乎也容下了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这是她希望看到的情景,希望严维能够像普通孩子一般,健康快乐地成长。 “那这样我就成姑姑了。”南宫燕在一边插话道。 严维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燕,一脸的不解。 “姑姑的意思,就是你爹的姐妹。”南宫燕见严维微微皱眉,耐心地给他解释道。 这下严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更加不明白了。 “小小年纪就学会这样皱眉是不好的习惯哦!”南宫燕用食指点了点严维的额头,说道。 “燕姨胡说的,不是姑姑,是燕姨。”纳兰惜诺知道严维在疑惑什么,于是说道。 “惜诺?”南宫燕疑惑,纳兰惜诺难道不想和王兄…… “小维,你什么都不用管,记住这个几个叔叔还有燕姨,还有我这个娘,其他的都不要管听到沒?”纳兰惜诺沒有回应南宫燕,而是先交代了严维,然后才看着南宫燕说道:“你是公主,如果被人听到小维那么叫你,会引來很大的麻烦的,对南宫瑾,对我,对小维都是不好的,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纳兰惜诺只说了这么几句,她知道南宫燕能够听懂她的意思的。 南宫燕点了点头,是自己疏忽了。 几个人在校场外不远处,就是上次纳兰惜诺和南宫燕抓鱼的地方坐了下來,纳兰惜诺和严维聊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 为了下一次的见面,必须得按时回去才是。 纳兰惜诺今天心情很好,两个宝贝都适应环境良好,而且都叫她娘了。 即使回來的时候,依旧钻的狗洞。 偷偷躲过御膳房的人,两人终于安全到了御花园,然后再一脸悠然地走着。 纳兰惜诺回到南宫瑾宫殿的时候,正赶上莺慧她们在准备午膳,纳兰惜诺赶紧走上前去帮忙。 “王上有沒有说什么?”纳兰惜诺一边端着菜一边问着莺慧。 “沒有,我向王上禀告的时候,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沒有说什么,就去大殿了。”莺慧小声地说道。 纳兰惜诺安心地点了点头。 其实莺慧很好奇,公主那么早來找李惜诺究竟是有什么事情,不过莺慧从來不会去问别人沒有说的事情,到也就算了。 南宫瑾回來的时候,看似不经意般看了纳兰惜诺一眼,然后像往常一样坐了下來。 “李惜诺,坐着吃饭。”南宫瑾突然意识到,从什么时候开始,沒有让纳兰惜诺和自己一起吃饭了? 纳兰惜诺有些惊讶,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南宫瑾。 “朕只是突然想到了霍之的话。”南宫瑾淡淡地补充道。 纳兰惜诺点点头,坐了下來。 今天真的是很美丽的一天,什么事情都很顺心,纳兰惜诺很满足。 日子在这样的和谐中过了几日,纳兰惜诺正在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去看两个宝贝。 南宫瑾午休醒來的时间快到了,纳兰惜诺正准备进寝宫叫醒南宫瑾的时候,被梅秀给叫住了。 “惜诺,这是之前太后娘娘吩咐的让我去厨房端的参汤,是进贡的,所以想让王上一起分享,正巧你要进去,就给王上端进去吧。”梅秀解释道。 纳兰惜诺点点头,结果参汤,然后朝南宫瑾的寝宫走去。 推开寝宫门得时候,南宫瑾已经下床在给自己系衣带了,纳兰惜诺赶紧放下手中的参汤,走了过去,给南宫瑾系着衣带。 “那是什么?”南宫瑾注意到刚刚纳兰惜诺走进來的时候,放在桌上的一盅什么东西。 “哦,是太后娘娘说要给王上您喝的参汤,大概是太后娘娘珍藏已久的,想让王上一起分享。”纳兰惜诺话说完,手里的腰带也系好了。 “给朕盛一碗吧。”南宫瑾说着,朝桌子旁走过去,坐了下來。 “是。”纳兰惜诺赶紧走过去,从盅里舀了一碗出來,递到南宫瑾的面前。 南宫瑾两口喝完,说道:“也沒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想要什么特别的,这话纳兰惜诺在心里想着,必然是不能说出來的。 “要不你也喝一些,反正朕喝不完,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了,霍之不是说过,你的身子需要补补吗?”南宫瑾语气淡淡地说道。 纳兰惜诺却有些感动了,这话语间,就好像两个人沒有经历过那所有的苦痛一般,美好地相处着。 “怎么了?”见纳兰惜诺在发呆,南宫瑾问道。 “沒有。”纳兰惜诺摇了摇头,说道,“就是王上对奴婢似乎沒有那么讨厌了,奴婢打从心里觉得开心而已。”纳兰惜诺在面对南宫瑾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感觉给说出來。 南宫瑾闻言一怔,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对她的确是有些好,想起她最初说的喜欢自己,这样是不是相当于给了她希望了呢? “这参汤究竟是什么配料,这么快就让人有些泛热。”南宫瑾说道。 他不想思考自己对纳兰惜诺的态度,这些事情不值得他來思考,南宫瑾,是以家人江山和百姓为重的,至于女人,他从來不屑于去思考,即使面对纳兰惜诺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去想那么多的特殊,反正自己就是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原因,不重要。 泛热?纳兰惜诺微微皱起眉,这是什么参汤,补血气吗的? “你喝吧。”南宫瑾见纳兰惜诺发呆,又说了一句。 “是。”纳兰惜诺端起刚刚南宫瑾用过的碗,准备再盛一碗的时候,被进來的李公公给打断了。 “启禀王上,沁妃娘娘求见。”李公公尖锐但是却步刺耳的声音说道。 南宫瑾不经意间眉头一拧,又是皇甫沁,不过也是,她不來找他的话,他几乎都要忘记她的存在了。 “让她进來吧。”南宫瑾懒懒地说道,然后站起來,坐到了软榻上。 纳兰惜诺也随着南宫瑾的移动,放下了手里的碗,站到了南宫瑾的身侧。 “臣妾参见王上。”皇甫沁笑脸盈盈地请安道。 “爱妃请起,不知爱妃这个时候來,是有何事?”南宫瑾直切主題,和皇甫沁绕來绕去可不是他要想要的,而且,等下还要去大殿处理政务。 “回王上,臣妾这次來,是想來帮助王上的。”皇甫沁脸上的笑容沒有消失,但是这样的笑容,让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两个人都觉得很奇怪。 “帮忙?”南宫瑾不解,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而皇甫沁又有什么能力帮忙呢? “臣妾知道李惜诺长相倾国倾城,王上似乎也很重视李惜诺。” “谁告诉你朕重视李惜诺?”南宫瑾有些不快地说道,他最讨厌别人对他的行为妄加评论,指手划脚。 纳兰惜诺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皇甫沁,果然又是冲着自己來的。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和折磨,还是不够,皇甫沁还沒有放弃,看來一定想要除掉自己,皇甫沁才会甘心。 第七十三章:被算计2 第七十四章:再次怀孕 “朕让你说就说。【小说文学网】”南宫瑾看纳兰惜诺的样子,下意识地,就知道李惜诺心里肯定知道的。为什么这么了解李惜诺?南宫瑾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沁妃娘娘。”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 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沁妃娘娘不是一直想要王上的临幸吗?”纳兰惜诺只说了这一句,但是她知道南宫瑾会懂。 南宫瑾当然懂她的话,只是不懂,她为什么只说这么一个理由。皇甫沁这段时间对她的刁难,才是最重要的根据,她却避而不谈。 李惜诺,他不懂。 南宫瑾总觉得李惜诺是一个矛盾体,让他看不清。 “走吧。”南宫瑾对上纳兰惜诺的水眸,轻轻说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纳兰惜诺赶紧跟了上去,南宫瑾的相信,让她很开心。 “什么?王上把李惜诺放出來了!”听到下人的禀告,皇甫沁突然站起來,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给她报告消息的春红低着头站在一边,微微有些颤抖。 “李惜诺,不把你给折磨死,我就不是皇甫沁。”皇甫沁狠狠地说道,她就不信,她弄不倒李惜诺。 纳兰惜诺最近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功力的下降,几乎觉察不出來别人的靠近,这让纳兰惜诺有些慌张。 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会这样? 南宫燕再次來找纳兰惜诺出宫,这次是得到了南宫瑾的准许的。在上次纳兰惜诺的坦白之后,南宫瑾后來也问过南宫燕,南宫燕就老老实实交代了。 所以,反正南宫瑾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南宫燕就死皮赖脸地在南宫瑾面前撒着娇,让他准许她们半天的时间出去。 所以,她们两个这次就不用钻狗洞了,而是正大光明从宫门出去。 到李宅的时候,李旭峰依旧在家里和小荷玩,这有点不可思议了。 “难道你每天都在家陪小荷玩,你不出去玩了?”纳兰惜诺完全惊讶,就算真的转性,也不用这么快吧? “不出去玩了这倒是真的,因为我的年龄好像也该学会收心了,”李旭峰说到这的时候,在场的人,包括丫鬟们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而且我在家也沒有全陪小荷玩啊,也有在学着看账簿,学老头做的事,因为我要有你和小荷需要我照顾嘛,嘿嘿,对了,还有老头说的小荷的哥哥,小维。”李旭峰一脸灿烂的笑容,不过纳兰惜诺和南宫燕却是一脸的无语。 “你不要痴心妄想啦,惜诺才轮不到你照顾!”南宫燕愤愤地说道,惜诺和小荷小维他们,关他什么事!惜诺是她王兄的,永远是她嫂子! “我对我自己有信心。”李旭峰相信,只要他好好努力,就一定可以赢回美人的芳心的。 纳兰惜诺无力地看着这两个人,任由他们两个争吧,然后自己抱着小荷在一边说这话,玩闹着。 按照往常一般,看过小荷之后,就要去校场。 这次纳兰惜诺她们到校场的时候,正巧何先带着严维在外面练习。 “学得怎么样?”纳兰惜诺走过來,带着微微笑意说道。 何先失神了一阵,然后回道:“这小子挺有天赋的。” 老实说,纳兰惜诺的笑容是很具有杀伤力的,本來就是国色天香般得容貌,再带着笑容的话,十个人看了十个人都会呆住。 幸好何先看得比较多了,所以抵抗力稍好,只愣了一下下。 “当然,我爹可是武林高手。”严维自豪地说道。 纳兰惜诺有些惊喜,这小家伙居然在得意?好难得看到这样的严维,纳兰惜诺不禁有些感谢地看向何先,肯定是因为何先这种性格的影响。 虽然何先是稍微有点笨,大大咧咧的,挺搞笑的,但是纳兰惜诺一点也不怕严维在他的熏陶下成为何先这样的人,毕竟严维的天性在这里,何先最多只是给他添了一些活泼的因素而已,这也是纳兰惜诺十分乐见的,加上还有霍之和权龙,纳兰惜诺完全不用担心严维的成长。 “呐。”纳兰惜诺从身后拿出了一串冰糖葫芦,红红的,亮亮的,看起來就很可口的感觉,这是从李宅出來之后,在街上买的。 严维瞥了一眼眼前红亮亮的东西,说道:“我才不吃这么幼稚的东西。” 纳兰惜诺顿时愣了一下。 南宫燕在心里笑着,这个纳兰惜诺,就总是淡淡地模样,好不容易在小孩子面前露出这么可爱的一面,却让六岁的小孩子个嫌弃太幼稚了。 “你才六岁,本來就属于幼稚的时候!”纳兰惜诺反应过來后,像小孩子一样争论着。 严维把目光从冰糖葫芦上移到了纳兰惜诺的身上,沒有说话。 “这个酸酸甜甜的,非常好吃哦!”纳兰惜诺继续说道,怎么说这也是第一次给小孩子买吃的,怎么着也要成功嘛。 严维愣了愣,然后接过了纳兰惜诺手里的糖葫芦,纳兰惜诺顿时笑得比太阳还耀眼。 严维这个时候也笑了,心底暖暖的呢,原來有娘亲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何先,你去叫霍之出來一下,我想让他给我把把脉。”纳兰惜诺自己找不着原因,霍之说不定能知道,从医学的角度。 “主人,你哪里不舒服吗?”何先着急地问道,南宫燕和严维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纳兰惜诺。 “我沒事,就是最近觉得挺无力的,想看看是不是身体的营养还沒有跟上。”纳兰惜诺简单地说道。 “我这就去叫霍之。”说着便匆匆跑了进去。 霍之出來之后,纳兰惜诺和霍之,还有南宫燕一起走到了上次的小溪边,何先继续留在原地指导监督严维的练习。 纳兰惜诺坐在溪边的较矮的石头上,把手放在了比较高的石头上,相差度刚刚好。 霍之细心地把着脉搏,表情从刚刚的担心变成了惊讶,然后不知道是什么复杂的表情看着纳兰惜诺。 “我怎么了?”纳兰惜诺见霍之这样的表情,有些疑惑地问道。 南宫燕也在一旁紧张地等着答案,霍之的表情太奇怪了,纳兰惜诺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主人,你,这是怀孕了,才会……” “怀孕?!”这声不受控制的大吼声是南宫燕发出了。 纳兰惜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巴微张,一脸惊愕的模样。 “太好了,太好了,惜诺,你终于又有了王兄的孩子,这次一定要好好照顾。”南宫燕一时间有些手舞足蹈,兴奋地不知道方向了。 纳兰惜诺却已经从最初的惊愕到惊喜,然后转为担心了,现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自己能保住他吗? “怎么了,惜诺?”南宫燕高兴了一会儿,似乎也发觉到纳兰惜诺的情绪。 “我只是想到我现在的身份,不知道怀孕是好是坏。”纳兰惜诺说着,有些失神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是属于你和王兄的,从这里來看,不管周围是什么样的环境,都是一件好事知道吗?”南宫燕严肃下來,蹲着身子,用手摸了摸纳兰惜诺的还平平的腹部。 都是一件好事,这是属于她和瑾的孩子。 曾经她错过一次,这次老天再次给了她这个礼物,果然是一件好事不是吗?南宫燕说得对,不管周围是什么环境,这个孩子的到來都是一件好事。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如何保护这个孩子。 “现在应该想想接下來的事情。”纳兰惜诺低喃着。 “如果告诉王兄的话,他会不会就接纳你了?”南宫燕说道。 “不行。”什么方法都可以,就是不能告诉南宫瑾。 “为什么?”南宫燕不明白,因为她总觉得,如果南宫瑾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很开心的。 “这个孩子的存在,宫里的人,一个也不能知道,不然这个孩子,就会很危险。”更何况她不愿意在南宫瑾忘记她的情况下,给他说这件事情,她所期盼的,是南宫瑾能够和她有一样的这种兴奋而又感激的心情。 “也是。”南宫燕点点头,宫里面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能使出來,到时候不只孩子,连纳兰惜诺都会保不住命的。 “那要不这样吧,现在直接跟王兄说你得了重病,命悬一线,我请求王兄同意让你回家休养,然后你就好好在李宅,直到孩子出生。”南宫燕思考着,这应该是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了吧。 “嗯。”纳兰惜诺点点头,这个办法好像不错,“不过我们还是得先回宫,为了不让瑾怀疑,不可能立马就重病,待到肚子开始变大的时候吧。”最主要的是,可以多在南宫瑾的身边留一段日子。 “我会多开几副安胎药的。”霍之现在的表情也不纠结了,因为他刚刚担心的问題,纳兰惜诺她们已经讨论出來了。 “对了,这件事情先不要让小维知道。”纳兰惜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霍之和南宫燕都投过來了疑问的视线。 “小维才刚刚敞开心扉把我当成娘对待,他又是一个会想很多的小孩子,我怕他会觉得我有了孩子之后,对他们就沒有那么亲了,怕他沒有安全感。”纳兰惜诺轻轻叹了一口气,“等过段时间,和他特别亲近的时候,让他明白我对他们兄妹的感情的时候,再告诉他。” 霍之和南宫燕点了点头,纳兰惜诺说得很有道理。 第七十五章:皇甫沁怀孕 “心情很好?”下午纳兰惜诺伺候南宫瑾午睡起來的时候,南宫瑾突然问道。【小说文学网】 “嗯?”纳兰惜诺沒有反应过來,沉浸在肚子里的新生命的喜悦当中,让她沒有听清楚刚刚南宫瑾说的话。 纳兰惜诺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让南宫瑾觉得很不爽,这个女人,居然在自己身边心不在焉? “朕说你一直在笑,是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南宫瑾强压住自己内心的不快,问道。 笑?自己有笑吗?看來果然是太开心了,居然不自觉中都笑了。 其实纳兰惜诺只是唇角一直微微向上微微扬着的,如果这也是笑的话。 “因为看到王上最近心情很好,所以奴婢心情也很好。”纳兰惜诺从來不会奉承,只是这次是真的想不出來理由了。 南宫瑾顿了顿,沒有再说话,虽然他觉得纳兰惜诺的开心,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最近似乎对纳兰惜诺太过和颜悦色了? 南宫瑾摇摇头,究竟都怎么了?心有些乱……就算对她狠不起來,那么就尽量不要对她特别就好了,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 这段时间皇甫沁一直沒有停下过折磨纳兰惜诺,有时候是碰见了就几个耳光,有时候就莫名地罚跪,有时候是一些比较轻的刑具惩罚。 不敢弄得太张扬,以免南宫燕和南宫瑾会为她出头。 纳兰惜诺很紧张,她害怕这样下去,会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纳兰惜诺每天都是伤痕累累,但是为了南宫瑾,她一忍再忍,连同自己的孩子,一起忍受着这样的苦痛。 这不是她,这不是不是纳兰惜诺,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雇佣兵团第一人。她为了南宫瑾,放弃了自己,但是,却是心甘情愿。 在南宫燕偶尔的來访中,也装作自己什么事情也沒有,可是南宫燕却觉得纳兰惜诺的脸色越來越不对。 有南宫瑾,有肚子里的新生命,纳兰惜诺觉得这一切并不是那么难熬,唯一担心的,就是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身子日益变弱,这也算是“重病”的前兆吧?纳兰惜诺想着,也是时候开始酝酿出去了,她一定要保住肚子里面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皇甫沁那里传來了怀有龙种的好消息。 整个皇宫都沸腾了。 南宫瑾倒是沒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沒有特别期待孩子,也沒有不想要孩子,只是心底沒有丝毫的喜悦,这种反应,南宫瑾理解成自己并不需要孩子的缘由。 南宫瑾是冷血傲然的,但是他对南宫燕和慕容太后却还是那么好。之所以沒有喜悦,只是因为潜意识里不喜欢让皇甫沁为他生孩子吧。 慕容太后兴奋极了,这是她第一次抱孙子呢! 当天,慕容太后就带着各种名贵的补品亲自去看皇甫沁,嘘寒问暖,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把皇甫沁当成了王宫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皇甫沁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纳兰惜诺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出神,肚子已经有些微微隆起了,不仔细看的话,还是看不出來的。 为什么要想要离开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 从來沒有想过,别人会有南宫瑾的孩子。 纳兰惜诺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能够忍受南宫瑾身边有着其他女人,却从來沒有想过他会有孩子,属于他但是不属于她的孩子…… 即使不停地说服自己,好好站在宫女的立场上想问題,可是纳兰惜诺始终还是纳兰惜诺,她还是会心痛,会难过。皇甫沁怀孕,不只是宫里,整个朝堂上也是沸腾一片,大家都一脸笑意地祝贺着南宫瑾,然后提议让南宫瑾立皇甫沁为王后。 慕容太后之前也和南宫瑾说过,既然皇甫沁已经有了孩子,就立她为王后吧。 南宫瑾也正有此意,王后只不过是一个头衔而已,既然她已经怀孕了,那立她为王后也沒有什么,和联想国的合作,还会更加坚固。 于是,南宫瑾在朝堂上应允了。 接下來王宫开始热闹了,大家都在准备仪式。 南宫燕焦急地跑到纳兰惜诺这里,说着要去找南宫瑾,去阻止她。 “燕儿,冷静点。”纳兰惜诺拉住已经有些抓狂的南宫燕,淡淡地说道。 “我怎么冷静,王兄要让那个臭女人当王后啊王后!惜诺,王后应该是你,是你!”南宫燕为纳兰惜诺心疼,她怎么能够受这么多的苦? 南宫燕突然很讨厌南宫瑾,为什么要让纳兰惜诺受这么多的苦痛,受这么多的委屈,而他,仅仅用失忆这一个理由,就可以推脱了吗?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燕儿!”纳兰惜诺突然吼了一声,南宫燕瞬间安静了下來,呆呆地看着纳兰惜诺。 “燕儿,”纳兰惜诺又轻轻叫了一声,“从南宫瑾失忆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应该学会淡然,虽然这个过程很难,可是我们面对的事实它的确是这么残酷的,我们别无他法知道吗?你现在去和瑾闹的话,他只当你不懂事,胡闹,如果你再提到我的话,我相信,他会发怒,那时候连我的孩子说不定都保不住的。”纳兰惜诺说着,泪水就这么滑落的下來,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南宫燕呆呆地看着这张倾城容颜上的泪水,晶莹透亮,却疼到人心里去了。一个人,怎么能够坚强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老天要对纳兰惜诺这么残酷? 她想念以前的王兄,纳兰惜诺又何尝不想呢?她不想南宫瑾立皇甫沁为王后,纳兰惜诺肯定很不愿意,但是,她们都无能为力。 南宫燕突然讨厌透了“无能为力”这四个字。 “那现在怎么办?”鼻音浓浓的声音出來,南宫燕才发现自己也哭了呢。 “等到瑾立王妃那天过后,我就离开。”纳兰惜诺说道。 “你还要亲眼看到那一幕吗?现在就离开好不好?”南宫燕不明白纳兰惜诺,如果是她,她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这种重要的事情,我想看到他。”纳兰惜诺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只是,那是她这辈子挚爱的人的婚礼,她怎么能够不参加? “惜诺,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的,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南宫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纳兰惜诺了,只是觉得看着她很心疼很心疼,下意识地抱住了纳兰惜诺,轻轻拍着她的背。 一瞬间,纳兰惜诺再也不想压制自己的情绪,趴在南宫燕的肩膀上,哇哇地哭了起來。 随着婚期的将近,各国的使者都纷纷到达,圣金国国主独孤寒,亲自來祝贺。 老国主独孤城,以身体抱恙为由,把国主的位置交给了独孤寒。他老了,真的老了,不想参与这种种斗争之中。 一切,都交给他们年轻人去争夺吧。 外來祝贺的代表到达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见南宫瑾,独孤寒也不例外。 独孤寒刚走进大殿的时候,眼光就落在了南宫瑾身边那绝色宫女的身上,她身上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朝她看过去,这一看,独孤寒就愣了,纳兰惜诺! 是纳兰惜诺,她居然是以一个宫女的身份在南宫瑾的身边?这是演的哪一出? 纳兰惜诺一直低着头,沒有迎上独孤寒的目光,她以为自己的眼睛会出卖自己,会让独孤寒认出自己,纳兰惜诺万万沒有想到,独孤寒早就见过她的真颜了,在径同林的时候。 “咳咳,国主请坐。”南宫瑾很不爽快独孤寒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惜诺看。 独孤寒回过神來,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入座。 之后两个人客套地谈了一会,期间独孤寒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朝纳兰惜诺瞥去,眼里还带着疑惑和疼惜。 “民易,带国主回他住的宫殿看看。”南宫瑾压住自己内心地烦躁,让李公公送客。 独孤寒也只是礼貌地道别,然后离开了,当然,走之前,也回头看了看纳兰惜诺。 南宫瑾想发泄,想骂人,他想骂李惜诺,但是这显得他太无聊了,南宫瑾压抑住自己内心的不快,站起來大步离开了。 他一时忘记了,纳兰惜诺是她的贴身宫女,他离开的时候,纳兰惜诺也必须紧紧跟上。 “纳兰惜诺。”纳兰惜诺正在扫着她们房间前面的院子,身后传來了那熟悉的沉稳的声音,不由得心底一颤,独孤寒他,居然知道自己? 纳兰惜诺缓缓转头看着独孤寒,眼里满是不解。 她不会否认自己是纳兰惜诺的,从來都是这样,被人拆穿了,她就会大方承认。 “你千辛万苦逃开我身边,就是为了在他身边当一个小宫女?最后再看着她娶别的女人?”独孤寒声音有些清冷,但是语气里却沒有丝毫的嘲笑,听起來也不是那么难受。 天知道在他收到请帖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知道联想国和洛天国的联姻,但是沒想到后來会演变成让皇甫沁成为王后?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纳兰惜诺那个丫头呢?拼命从自己身边逃开,为什么一点声响都沒有? 第七十六章:宣战 纳兰惜诺沒有回答,依旧继续打扫自己的。【小说文学网】 独孤寒轻叹了一口气,沒有再说话,只是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打扫。 偶尔从这里经过的其他宫女看到这一幕都会暗自把独孤寒也归为好美色一类的人,她们心中那美好的幻想,也就打破了。 “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纳兰惜诺当然知道路过这里的人眼光里面的含义,她不希望别人这么看待他,他是清冷淡漠,有一种脱俗的气质的人,即使他曾经伤害过南宫瑾,即使他曾经用那算是卑鄙的方法困住自己,她依旧觉得他是特别的,这样的他,她不希望被别人看是庸俗的人。 “你愿意和我说话为止。”独孤寒声音沒有丝毫起伏地说道。 纳兰惜诺有些无奈,转过身子,看着独孤寒,道:“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就这样发生了,南宫瑾失忆了你不是你知道吗?” 独孤寒眼眸微微一闪,轻轻说道:“我以为你待在他身边这么久,即使他忘记你了,也会再次爱上你。” 你错了,纳兰惜诺在心里说道。 以前在径同林,两个人至少有过平等的相处机会,有客观看待对方的心,而且第一次见面,她平凡无奇,他便能很容易看到她的心,而现在…… 她第一次是以秀女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个人见面的地位就不是平等的,加上她的容貌,会让南宫瑾忽略她的心。 最糟糕的是,他太过骄傲,不容许自己女人的背叛,所以对不是处子之身的自己,完全厌恶至极,甚至以为她是故意在羞辱他,因为还带着恨意。 这样的情况下,让南宫瑾爱上自己,真的不容易。 千言万语,纳兰惜诺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独孤寒看着这样的纳兰惜诺,满是心疼。 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來了,怕任何的一句,都会一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 “好好照顾自己。”最简单得一句话,独孤寒苦笑着说道,然后转身离开,究竟为什么要过來呢?就是想看到她那张绝望却又坚强的表情? 疼的,终究还是自己不是吗…… 婚期当日,整个王宫热闹非凡。 婚礼的过程很简单,但是也不失隆重。简单的要求,是南宫瑾提出來的,而隆重,是底下人准备的。 礼成之后,不像其他婚礼一般,要把新娘送入洞房,这只是把妃子升为王后,皇甫沁要端正地坐在南宫瑾的旁边,王后应该坐的位置。 皇甫沁得意洋洋地做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听着大家的恭贺之词,现在她是中心,被众人捧在手心,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李惜诺,给我拿一杯茶水过來。”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地位般,皇甫沁沒有叫身边自己的宫女,还是吩咐站在南宫瑾身后的纳兰惜诺。 “是。”纳兰惜诺应道,过了今天,就离开吧…… 坐在下面侧面第一个的独孤寒,视线一直沒有从纳兰惜诺的身上移开过,微微皱着眉头,一直在担心纳兰惜诺,总觉得她哪里有写不一样,是不是脸色有些苍白? 这种毫不掩饰的眼神南宫瑾自然也注意到了,本來独孤寒就是一个重要的贵宾,南宫瑾是要多加注意的,却不料那个人的眼睛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身后,南宫瑾想也知道他在看什么。 这样的眼神让南宫瑾非常地不舒服,可是也沒有办法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自说着独孤寒的肤浅。 即使在内心安慰自己说独孤寒是肤浅的人,但是南宫瑾总是能够感觉得到事实并非如此,那眼中的情谊,可不像是单纯的倾慕,而似乎是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他们两个认识?这个念头突然跑到南宫瑾的脑中。 “啊!你干什么,想存心烫我吗?要是宝宝被你烫到了怎么办?”南宫瑾的思绪被这突如其來的尖叫给拉了回來,朝声源处看去,皇甫沁正站着气势凌人地骂着李惜诺,两个人的脚下,是破碎的被子,李惜诺的衣服,似乎被弄湿了。 纳兰惜诺知道,这是皇甫沁故意的。 手腕被烫得火辣辣的疼,可是纳兰惜诺连眉头都沒有皱。 “沁儿你沒事吧?”慕容太后赶紧走过來,一脸担忧地拉着皇甫沁,想看看她有沒有被烫到,还好,她身上都沒有湿。 独孤寒坐在位置上,眉头拧在一块,他很想冲上去。 南宫瑾只是转头看着这场闹剧,沒有开口。 “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这么大胆,把茶水往本宫身上泼!”见南宫瑾沒有反应,皇甫沁直接指责道。 慕容太后一听,皱起了眉头,语气里透着怒气:“你为什么故意想烫着沁儿,有什么目的!” “母后,她就是看不惯臣妾当王后,平日里她就仗着王上对她的特别,常常给臣妾脸色看。”皇甫沁故意装出很可怜的语气,眼睛也不眨地说着谎话。 纳兰惜诺无语,南宫瑾听到这里,也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下面的皇亲国戚和大臣们纷纷看着这场闹剧。 “放肆!居然有这样的宫女!”慕容太后气氛地说道,“來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其实慕容太后想直接要了李惜诺的命的,只是觉得今天是南宫瑾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慢着!”正当南宫瑾准备出声的时候,独孤寒站了起來,南宫瑾转头看着独孤寒,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圣金国国主有何事?该不会是想干预这后宫的事情吧?”慕容太后语气淡淡地说道,对独孤寒,她沒有什么好的态度,她可是在圣金国被软禁了好一段时间。 “不敢。”独孤寒走上前,“我只是想说一句公道话而已,”说着,独孤寒轻轻牵起了纳兰惜诺的手,“这情况,也是她故意的么?”独孤寒声音幽然地说道。 那红肿的手,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这能说明什么,当时本宫看到她有那个趋势,就赶紧站起來躲开了。”皇甫沁说道。 独孤寒看了一眼这个状况,慕容太后似乎很相信皇甫沁,看样子如果自己就此罢手,纳兰惜诺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惜诺绝对不是那种人。”独孤寒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大家顿时都有些惊愕。 纳兰惜诺有些埋怨地看了独孤寒一眼,她知道他是想帮自己,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有沒有考虑过后果啊! 在南宫瑾眼里,纳兰惜诺这个埋怨的眼神,成了所谓的眉目传情…… “李惜诺是朕的宫女,国主此话是怎讲的?”南宫瑾终于沉不住出声了。 李惜诺?独孤寒轻笑,原來她还是以的另外一种身份待在这里的。 “我和惜诺,曾经为旧识。”说着,独孤寒牵起了纳兰惜诺另一只沒有受伤的手,大声说道,“谁感欺负你,我就踏平洛天国。” 这是对南宫瑾说的,惜诺在他的身边,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居然不好好珍惜,那么,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话刚落音,全场就沸腾了起來,这太让人惊讶了吧,圣金国的国主,居然…… “你说什么?”慕容太后显然完全沒有料到独孤寒会说这么一句话,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不顾场合说这种话,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你这是宣战书。”南宫瑾拧着眉头,声音低低地说道。 “要这么认为也可以。”独孤寒不喜欢扭扭捏捏,说了就要承担。 纳兰惜诺不停用眼神示意独孤寒,还一边想要挣脱在独孤寒手里的自己的手腕,她完全沒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过对众人來说,谁有预料到了呢? 独孤寒微微皱起眉,纳兰惜诺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那好,还请国主先回去,先做好准备,半月后,我们來一场真正的决斗。”他们两个人,应该來一场真正的决斗。 “好!”独孤寒爽快地应到,“不过希望王上能够答应我一件事,这期间不要惜诺伤到分毫。” “朕答应。”南宫瑾说道,他一定要打败这个独孤寒。 “好好照顾自己。”依旧还是这句话,独孤寒转头看着纳兰惜诺,轻轻地说道,然后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了。 纳兰惜诺有些呆滞地看着独孤寒的背影,心底很乱,这个时候,她还可以离开吗?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南宫瑾看着一直注视着独孤寒背影的李惜诺,有些烦躁地说道。 这是南宫燕赶紧跑了过來,扶着纳兰惜诺,担心地问道:“还痛不痛?我给你上药。”说着就拉着纳兰惜诺离开了。 刚刚按捺住沒有冲上來,是因为她知道纳兰惜诺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她和她的关系好,所以只能坐在位置上担心着,幸好当时有独孤寒的出现。 不过现在南宫燕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担心了,又要有战争了,独孤寒是为了纳兰惜诺和他们打仗,可是对于南宫燕來说,独孤寒就是敌人啊。 第七十七章:求医医仙岛1 之后大家各自回宫,南宫瑾也沒有再让纳兰惜诺做事情,只是一心一意在准备着战争。(小说文学网) 皇甫沁也万万沒有想到,自己的一个点子,给洛天带來了战争。 一日,皇甫沁无意撞见南宫瑾居然凝神看着正在打扫花园的李惜诺,那时对李惜诺的恨意,达到了巅峰,也开始筹备如何彻底除掉这个女人。 独孤寒沒有回国,而是直接召集了一直暗潜在洛天国得士兵,然后派人回去领军。十日之内他们达到,然后用五日來养精蓄锐,足够了。 第一场战争,两边军队似乎都只是在找感觉,沒有尽全力一般。 南宫瑾直接到了战场的军营里,和何先他们一同讨论战事,他沒有在宫中,恰巧给了皇甫沁一个机会。 皇甫沁找人把南宫瑾宫里的下人,除了纳兰惜诺,全部在不动声色当中支了出去,然后在纳兰惜诺正在打扫南宫瑾书房的时候,一群穿着侍卫服装的人闯了进來。 “李惜诺听旨!”侍卫手里拿着圣旨,气势汹汹地说道。 纳兰惜诺顺从地跪在了地上:“奴婢接旨。” “宫女李惜诺,勾结外党,给洛天国带來战事,实属罪不可赦,应处以斩首。念在李惜诺伺候朕多日的份上,罚三十大板,并挑断手筋脚筋,逐出王宫!钦此!”侍卫面无表情地念完,纳兰惜诺绝望地跪坐在地上。 她不会反抗,因为下命令的是南宫瑾。 是任何人都会这么想的吧,一个别国的国主,居然为了一个小丫鬟,挑起战事,被怀疑是奸细,也情有可原。 只是苦了这个孩子,这样的惩罚下來,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纳兰惜诺苦笑,不过沒关系,孩子,要是你真的走了,娘亲也会跟着你一起走的…… 侍卫把纳兰惜诺压到了外面一个偏僻的地方,打了三十大板的时候,纳兰惜诺的裙角就已经被血给染红了。 侍卫有些被吓到,不过并沒有深究其原因。 纳兰惜诺脸上滑下泪水,不是因为痛,而是她真的沒有保住她的孩子。 天空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地悲凉。 侍卫把她拖起來,放进了一顶宫轿里 ,抬出了宫。 因为大雨的原因,街道上已经沒有了人烟。侍卫们把已经奄奄一息的纳兰惜诺拖到一个巷子里,挑断了她的脚筋和手筋,令他们意外的是,纳兰惜诺从头到尾都沒有吭一声?!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侍卫扔下已经湿透了的,还有半条命的纳兰惜诺,赶紧都撤了。沒过一会儿,皇甫沁带着人出现在了纳兰惜诺模糊的视线里。 “原來是被王上扔在这里了啊,幸好我找到了。”皇甫沁语气怪怪地说道。 纳兰惜诺费尽力气抬起眼皮看了皇甫沁一眼,有闭上了眼睛。 “看到你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真是痛快。”皇甫沁说道,本來不想亲自出现的,但是她很想亲手毁了李惜诺这倾城的容貌。 她有些佩服自己,沒有让刚刚的侍卫划花她的脸,不然李惜诺肯定会怀疑是不是南宫瑾下的命令。 “你不过只是长得好看了一点而已,不要以为自己就很了不起了。”皇甫沁恨恨地说道,“从今天起,我就要让你变成人见人厌的丑八怪!” “哗!”话刚落音,纳兰惜诺的脸上就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流出來,很快就被雨水给冲刷掉了。 全身的疼痛,还有腹部的绞痛,已经让纳兰惜诺沒有神经再去感受脸部的疼痛了。 纳兰惜诺不禁在心底苦笑,果然还是她的娘亲说得对,绝对不能让人看到这张脸,会引來灾祸的脸啊…… 看到纳兰惜诺淡然的表情,皇甫沁不禁更加气愤,疯了一样的在纳兰惜诺脸上一刀一刀地划着,知道鲜血已经完全覆盖了脸庞,那张绝色的脸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才放手。 扔掉手里的刀,皇甫沁愤愤然离去,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个李惜诺还能够活下去。 在和将军们讨论完战事的独孤寒,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准备去王宫看看纳兰惜诺,今天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即使下着大雨,独孤寒也拒绝用轿子,那太慢了,他喜欢用轻功。 路上突然传來的淡淡的血腥味让独孤寒皱了皱眉,本來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在雨夜里,路上沒有一个人的时候,传來血腥味,还是让独孤寒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拐进巷子,便能看到一个人侧趴在地上,周围全是被雨水冲淡的血。 “对不起……”纳兰惜诺轻轻哭着,对不起,孩子…… 当着弱弱的声音传入独孤寒的耳膜的时候,独孤寒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差点站不稳。 不是,不可能会是她的,她不是好好地在宫里面吗? 独孤寒赶紧上前走到那人的身边,当看清楚那人身穿的和纳兰惜诺一样的宫女服装的时候,忍不住颤抖地把她扶了起來,抱在了自己怀里。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纳兰惜诺的容貌,几乎已经辨认不出來了。 独孤寒的脸颊上划过温暖的触感,流泪了。怎么会这样,是谁这么狠心如此折磨纳兰惜诺! 尽管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独孤寒还是尽量地小心翼翼地抱起纳兰惜诺。 不要死,你绝对不能死,你可是纳兰惜诺,那么顽强的纳兰惜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用内力护住了纳兰惜诺的心脉,独孤寒抱着纳兰惜诺,使出了最大的力量,努力朝上官琴瑶的小屋子赶去。 远远地便能看到屋子里的灯光,独孤寒突然很感谢上官琴瑶,每次在他找她的时候,她都在这里。 独孤寒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上官琴瑶沒在的话,他该怎么办。 “神医!神医!”独孤寒疯了似的在门口吼道。 上官琴瑶有些不满有人这个时候还來打扰她,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有点后悔当初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他。 懒洋洋的把门打开,在看到独孤寒怀里那个几乎是血肉模糊的奄奄一息的人儿,顿时精神起來。 “快!快把她放到床上來。”上官琴瑶赶紧说道,这女子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神医,求你赶紧救救惜诺。”独孤寒一向清冷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些哭腔? 上官琴瑶惊讶了,不过这个人是惜诺?就是上次他带來的那个人?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独孤寒用帕子轻轻擦着纳兰惜诺脸上的血和雨水,上官琴瑶给她把着脉。 上官琴瑶的眉头越皱越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神医?”听到神医都在叹气了,独孤寒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我检查了一下,她的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估计再也不能练武,不好好医治的话,手脚可能就废了,她在这之前,似乎还被惩罚过,打过板子,最重要的是,”上官琴瑶顿了顿,“她还怀着孩子,怎么一折腾,小产了,不知道谁对一个孕妇这么残忍。” 小产?独孤寒惊讶,纳兰惜诺居然怀着孩子,独孤寒毫不怀疑,这是南宫瑾的孩子。 “她,曾经还小产过一次。”南宫瑾说道。 “唉,恕我无能为力。”上官琴瑶站起身子,一脸无奈地说道。 “神医!求求你救救她!”独孤寒急了,神医怎么会沒有办法呢? “她的身子,实在是……”上官琴瑶有些犹豫,主要是纳兰惜诺的身子一次性受了太大的伤害。 上官琴瑶拿出一个药丸,放进纳兰惜诺的嘴里让她吞了下去,然后又用药水擦了擦纳兰惜诺的脸,给她上了些药,可能有些刺激,昏迷中的纳兰惜诺紧紧地皱着眉。 “这颗药丸能保住她两日的生命,我简单处理了一下她脸上的伤。”上官琴瑶说道,“你去医仙岛,找上官琴鸢帮忙,医仙岛,你应该听说过吧?” 独孤寒点点头。 “这是去医仙岛的地图,你拿着去找她吧,她一定能够救活这个孩子。”上官琴瑶说道。 这个时候的独孤寒也來不及多想这个神医和上官琴鸢有什么关系,接过地图,道了谢,就抱着纳兰惜诺准备离开。 “等等。”上官琴瑶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油纸做的衣裳,“这个给她披上,你淋雨无所谓,她的身体可不能再折腾了。” “谢谢。”感激地看了上官琴瑶一眼,独孤寒便离开了。 之所以让他们去找上官琴鸢,是因为上官琴瑶也不想看到这个孩子的死,毕竟她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一直对她挺有好感的。 最重要的是,刚刚她突然反应过來她姓纳兰,上次救她的时候,知道她是纳兰惜诺的,但是当时也沒有多想,上官琴瑶最不喜欢思考了。 可是这会儿突然反应过來她是纳兰,那么她肯定是翎云国国主的皇亲国戚,说不定还是公主呢,原谅不怎么关心朝政的上官琴瑶,曾经惜诺公主在洛天的伟大事迹,她沒有听过。 既然是皇家的人,那么和上官琴鸢,至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吧,就是不知道上官琴鸢怎么看待这个女孩。 不过看到她们两个似乎长得还挺相似,上官琴瑶就不小心猜测了一下,不过也不敢肯定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毕竟上官琴鸢沒有告诉过她,她还有一个女儿的,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 第七十八章:求医医仙岛2 第七十九章:求医医仙岛3 上官琴鸢沉默着,她在思量着怎么给自己的孩子报仇。 那个皇甫沁,敢折磨纳兰惜诺,还毁了她的容,她是一定不会饶了她的。至于南宫瑾,虽然他失忆了,但是毕竟还是做出了伤害纳兰惜诺的事情,她也不会轻易原谅的,即使他是慕容熙的儿子。 “既然你正在战争中,就赶紧回去吧,惜诺放在我这里,你可以完全安心。”上官琴鸢说道。 “是。”独孤寒答应着。 “慢着,因为惜诺的原因,你们军队现在是群龙无首的状态,肯定已经处在下风了,我可以教你驭兽术中的一种,你带着一只灵兽去吧。”一方面是为了报答他连夜将纳兰惜诺送过來,而且感动他对纳兰惜诺的爱,另一方面,现在上官琴鸢很火大,她根本不想南宫瑾赢,也不想洛天赢。 “多谢上官医仙!”独孤寒受宠若惊,一脸感激地说道,这下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了,“在下承诺,等到天下统一之后,必定将灵兽奉还!” 上官琴鸢点了点头,“我只教你怎么控制那只灵兽,让它听你的话,不过一日便可以学好,不过你要切记,主要让灵兽去吓吓他们就好,迫不得已的时候,让灵兽怒吼一声,这样的震撼力很强,你是驭兽的所以也不会受到影响,实在还不行的话,就让灵兽用手脚把人给拨开就好,不要让灵兽沾血。”上官琴鸢说了这么多,重点还是在最后一句。 独孤寒点了点头。 “那跟我來吧。”上官琴鸢说着,转身离开,听独孤寒说纳兰惜诺曾经决定和他一起离开,那么,他也是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人吧,惜诺也算是他的女人了。 上官琴鸢递给了独孤寒一支普通的竹笛,然后开始给独孤寒讲心法,因为独孤寒有足够的内力,所以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一天之后,独孤寒已经基本学会了,在上官琴鸢的监督下也试验过一次,看來真的沒有什么问題了。 可是纳兰惜诺还是沒有醒过來,独孤寒有些担心。 “她只是受了多重伤,需要好好地修养,我给她的药也有催眠的作用,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上官琴鸢解释道。 独孤寒几天几夜沒有合眼了,却客房补眠补了三个时辰后,纳兰惜诺还沒有醒过來。 本來想等到纳兰惜诺醒过來,自己看了她,安了心之后再离开的,可是上官琴鸢却劝说他,这耽误的几日,对于沒有首领的军队來说,打击很大,还不知现在的战况如何,理应尽快赶回去。 独孤寒想想也是,便也沒有再坚持下去了,上官琴鸢是纳兰惜诺的母亲,自己有什么担心的呢。 上官琴鸢有些担心地看着独孤寒的背影,在心里祈祷一切都能够顺利。 她的父亲,也就是纳兰惜诺的外公,正在驭兽术的创建人,因为灵兽的杀伤力太大,所以他们就收回了所有流传于大陆的驭兽术秘籍,将灵兽困于岛中,最后一本秘籍也借南宫瑾的手被收回。 从南宫瑾平静的反应來看,大概南宫瑾也沒有练成驭兽术。 光是照着秘籍学习的话,除了他们上官家的人,几乎都会走火入魔,除了偶尔遇到体质特殊的人。 虽然迄今为止还沒有遇到过这样特殊的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在尽力收回驭兽术的秘籍。 在上官家的有资深博学的人的指导下,只要功力达到要求,学习简单的驭兽术是非常容易的,所以独孤寒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搞定。 这样牵挂着纳兰惜诺的一个人,应该是值得相信的人吧? 上官琴鸢想着,然后回房给纳兰惜诺把脉去了,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独孤寒的语运气不好,他刚刚离开一个时辰,纳兰惜诺就醒过來了。 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脸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醒了?”上官琴鸢柔声问道,“有沒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上官琴鸢问道,生怕有哪个地方自己沒有注意到,毕竟看病讲究的望闻问切,她一直昏迷着,自己沒有办法问。 纳兰惜诺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这下看到的东西似乎清楚多了。 眼前这个人……不就是记忆里那个母亲吗?在她八岁那年,离开自己,叮嘱她说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学武功,不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的那个母亲吗? 果然她说的都是对的,她沒有听话地有了武功,也沒有听话不要别人看到她的模样,现在所有的苦果,都是自己承受的。 脸部有些微痒,纳兰惜诺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之前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这张脸,恐怕丑都称不上了吧,是恐怖…… “嗯?有沒有疼的或是不舒服的地方?”上官琴鸢见纳兰惜诺愣愣的,又再次问道。 “你是我娘亲,对吧。”是陈述句,不是疑问,纳兰惜诺很肯定。 “你居然记得我!”上官琴鸢一瞬间忘记了刚刚正在问的问題,一辆惊喜地说道。 “当然记得,八岁的我也不小了,而且,这么多年,你根本沒有怎么变。”纳兰惜诺依旧语气冷冷地说道。 对于纳兰惜诺的态度,上官琴鸢的倒也是理解。 其实纳兰惜诺并不是恨她或是什么的,她只是还沒有适应突然多出來的母亲,更主要的是,她现在根本沒有太多的心情去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时间调理。 纳兰惜诺还是坚强的,她自己这么想着。一个普通的女子,从一开始到现在受这么多苦痛和精神上得打击后,还能这么站起來,就已经是奇迹了。 “这里是哪里?”纳兰惜诺问道。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上官琴鸢总觉得大家都应该知道的,至少纳兰惜诺会知道。 纳兰惜诺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看起來不太成熟的娘,说道:“我只看到了这个房间,当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倒也是,上官琴鸢理解地点点头,然后说道:“这里是医仙岛。” 医仙岛?纳兰惜诺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上官琴鸢。 上官琴鸢看着纳兰惜诺呆呆的样子,那瞪得圆圆的眼睛显得特别可爱,沒想到在毁容之后,还能看出这可爱的一面,真的还是挺不容易的的,我家的孩子就是天生丽质,上官琴鸢在自我陶醉中。 “那你是……”纳兰惜诺犹豫着,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我就是上官琴鸢啊,也不怪你不知道,我以前好像从來沒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上官琴鸢若有所思地说道。 脑子里轰然一声,纳兰惜诺完全被定在那里,上官琴鸢居然是自己的亲娘!这也太令人惊奇了吧! “那,上官弘夜,是你的儿子?”纳兰惜诺再次确认到。 “啊,那个小子给你说了他是你哥哥啦?”上官琴鸢一副沒想到得表情说道。 “那他不是皇子吗,又为什么会……”纳兰惜诺脑袋有些乱。 “小宝贝啊,你刚刚醒來,还是先休息一下,喝点热水,然后喝点粥,最后再把药给喝了,这两天给你灌药灌粥可累死我了,其他的事情,等你精神好了,娘慢慢解释给你听。”上官琴鸢说着,就让让人端一杯热水过來。 纳兰惜诺被“小宝贝”这样的称呼,给恶寒到了,为什么这个母亲,跟记忆中的母亲,性格有些不一样呢? 难道是因为在皇宫的时候,受到的拘束太大了? 在纳兰惜诺进食地期间,上官琴鸢又简单地说了独孤寒送她來之后,就赶着回去指挥战争了,下意识的,沒有告诉纳兰惜诺,她让独孤寒带走了一只灵兽。可能真的是母女心心相通的缘故吧,上官琴鸢总觉得如果纳兰惜诺知道了的话,她一定不会安心养伤,追出去阻止的。 上官琴鸢也沒有提南宫瑾的事情,这个时候提起來,纳兰惜诺会很难过的。 作为母亲,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让纳兰惜诺好好地生活在这里,与外面的世界隔离,什么南宫瑾的全部忘了,好好地在这里养伤。 纳兰惜诺听到独孤寒走了沒有任何反应,对于战争也沒有一个要问的。 顽强如纳兰惜诺,深情如纳兰惜诺,在经过这一番的打击之后,也学会当起了鸵鸟,想要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完全不去过问,她知道,南宫瑾会一直活着的,因为他是南宫瑾,只这一点,就够了。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纳兰惜诺是根本就不想出去,更不要说面对南宫瑾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出现在南宫瑾的面前了。 纵然觉得外貌再怎么不重要,纳兰惜诺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更何况她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她怎么容许自己这个样子,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迎接他们那些或嘲笑或害怕的眼神?更不要说是面对南宫瑾了。 “你被打板子的伤已经好了,身上以前的伤痕也快要消失了,至于小产,”上官琴鸢顿了顿,神色有些黯然,“以后可能很难怀孕了,手筋和脚筋,你现在暂时还不能活动手脚,过段时间可是试着慢慢动动,会慢慢好的,只是可能不能经受很重的冲击,所以不能再接触武功了,最后,你的脸,虽然伤口很深,但是我会努力想办法研制新药,帮你恢复的。” 第一章:重拾记忆1 孩子沒了,手脚也不能动了,也毁容了,还有什么更悲惨的沒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纳兰惜诺不介意,真的不介意了,怎么能活就怎么活吧。(小说文学网)既然已经被这个娘亲给救活了,那就还是坚强地活下去吧,她也很想和上官琴鸢相处,想知道自己的娘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上官琴鸢对自己的孩子感到十分地自豪,遇到这样的遭遇,虽然沒有很积极向上的样子,但是至少平平静静的,沒有放弃生命的念头。 因为圣金国国主在交战期间失踪,圣金**心不定,缕缕战败。就在洛天国快要胜利的时候,一声嘶鸣破空而來,一只巨大的灵兽出现,一掌便可踏破敌军十万,虽然灵兽并未真正踩踏他们。 圣金国士兵在惊讶之余,注意到灵兽脚下迎风昂首站立的是自己国家的国主的时候,顿时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來,这是灵兽,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南宫瑾和前几天前來助阵的皇甫凌,并排骑在马上,南宫瑾浓黑的眉毛拧得紧紧的,独孤寒居然会驭兽之术? 洛天这边的士兵也都看出了形式,见那巨大的不得了灵兽,腿脚都发软了。 白银铠士准备迎上去,可是刚刚接近灵兽,就被灵兽突然的破空大吼给震了回來,稍微体质差点的士兵,被这吼声给震到血。 洛天士兵见状,慌忙逃窜,却也免不了混乱中的伤亡。 南宫瑾和皇甫凌心头也有些闷,大概是受了灵兽那一声怒吼的原因。 皇甫沁皱着眉,转头看着南宫瑾,无声地询问着。 南宫瑾看了看逃窜的士兵,直接朝灵兽飞了过來,不管结果如何,这个时候的他都是不能退缩的。 见南宫瑾飞來,独孤寒眉头一皱,灵兽的吼声,是治不了南宫瑾的,要想速战速决,还是得命令灵兽把南宫瑾给打开。 独孤寒轻轻地吹起笛声,灵兽伸出那巨大的手掌,轻轻一抚,南宫瑾的身子便被扫到了一边,狠狠落地,嘴里还吐着鲜血。 何先等人赶紧迎上去,护住了南宫瑾。 南宫瑾在昏迷的那一刻,不禁有些绝望,自己的国家,就要这样子沒了吗? “快,护着王上去庄园,我回王宫接太后和公主!”霍之匆忙间说道。 何先点点头,和权龙护着南宫瑾离开了。 独孤寒是看着他们逃走的,他沒有追上去,总之,他们已经完全败了不是吗?要是自己赶尽杀绝,纳兰惜诺大概会杀了自己吧?就算现在的她沒有能力杀掉自己,但是……他不想看到已经很绝望的纳兰惜诺,更加绝望的模样,所以南宫瑾,他还是选择放掉。 皇甫凌跟上了霍之,宫里还有皇甫沁,他得带她出來。 不过是一朝之间,天下大变,洛天国和联想国都沒有办法再站起來,圣金国成了霸主。 洛天大陆被彻底统一,除了已经几乎不存在的洛天国和联想国,所有的国家都必须对圣金国俯首称臣。 独孤寒成了新一代的霸主,拥有了灵兽的他傲视天下,他沒有将灵兽给归还回去。 万人之上的感觉太过美好,踩着自己敌人的感觉太过美好,独孤寒享受着这报仇的快感,这个世界,终于沒有人赶与他为敌了。 南宫瑾受了重伤,几天几夜昏迷不醒。 这处庄园,还是南宫瑾买的,在纳兰惜诺成为诺妃娘娘的时候,本來打算无事的时候带她來过两个人平凡的日子的,现在却成为了避难的场所。 自从战争开始之后,何先他们就把严维也放在了李家,战乱的时候,小孩子还是应该好好地待在家里。 南宫燕这几日无事的时候,就会去李宅看看小荷和严维,顺便看看纳兰惜诺有沒有去看他们。 半个月之前,纳兰惜诺的突然消失,让南宫瑾当时发了好大的脾气,但是却因为正在打仗的原因,也沒有多去在乎。 南宫燕不知道纳兰惜诺为什么突然消失,也担心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却一直沒有纳兰惜诺的消息。 李旭峰现在是完全学好了,战争开始之后,他就好好地在家和杨嬷嬷一起照顾两个小孩,秦凤霞也算是接受了这两个小孩,因为不接受的话,家里面沒有一个人会给她好脸色看。 见小荷小维生活得挺好,她也就安心了。 小荷有时候会吵着要娘,大家也只有偏骗骗小孩子,可是严维却不是那么好骗,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让南宫燕沒有办法对他撒谎。 “她突然不见了,或许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放心,燕姨一定会找到她的。”南宫燕这么说道,其实她一点自信都沒有。 严维皱着眉头,他想要一起去找纳兰惜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怎么就这么消失了? 不过现在是战乱的时期,李旭峰他们是绝对不会让他出去的,于是乎两个人就老是吵架。 南宫燕突然觉得,李旭峰和严维吵架,对严维还是挺有好处的,至少他不用装小大人了。 南宫瑾昏迷的第四天,终于悠悠转醒了,在一旁正在把脉的霍之,激动地差点掉下椅子來。 “醒了醒了!主人醒了!”何先忍不住大呼起來。 “小声点,主人刚醒,经不住你这么吼。”权龙打了一下何先的肩头,一脸轻松地说道,终于,王上终于醒了。 闻声匆匆跑过來的慕容太后和南宫燕,还有皇甫沁和皇甫凌,一时间让这个房间显得有些拥挤。 大家都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关心得问着,可是南宫瑾却一点反应都沒有。 他想要起身,霍之见状,赶紧站起來,把南宫瑾扶着,让他坐靠在床头。 南宫瑾冷然地环视着周围,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问道:“惜诺呢?” 纳兰惜诺? 全体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南宫瑾恢复记忆了? “主人!你终于想起來了!”何先激动地说道,正准备欢呼的时候,却突然想到纳兰惜诺已经不在了,一时又垮下了脸,现在想起來又怎么样了…… 南宫瑾这才回过神來,刚刚的那句问话,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南宫瑾记得自己曾经失忆过一段时间,而纳兰惜诺,在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回想起失忆那段日子,南宫瑾心如绞痛。 在场的人,有喜有忧。 “主人,不是你把惜诺主子赶出宫了吗?为什么还问我们她在哪里?”何先闷闷地说道,天知道他们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多么地惊讶,但是碍于南宫瑾,何先他们都不敢问,只得暗自寻找纳兰惜诺的下落。 “赶出宫?”南宫燕惊呼,怎么沒有人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南宫瑾也皱着眉头,自己什么时候赶她出宫的? “此话怎讲?”纳兰惜诺不是自己消失的吗? “主人难道你把这段记忆给忘记了?”何先脸色不是很好地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南宫瑾恢复记忆了,就不会因为自己为纳兰惜诺打抱不平而降自己的罪,“那天我们同你在军营里商讨完战事,为了在你回宫的路上再商量一下有沒有更好的办法,便和你一起回宫的。之后和霍之他们回去的时候,恰巧看到几个侍卫装扮的人在大雨中狼狈地从宫门外跑进來,我们奇怪,就拉住他们几个,恐吓地问了几句,他们说是听你的命令,把你宫里的一个宫女逐出宫,第二天你宫里只少了惜诺主子,我们就知道……” “你们怎么瞒着我?”沒等南宫瑾做出反应,南宫燕就质问道。 “那是因为公主你性格比较直,肯定会找王上理论的。”霍之补充道。 “那不是正好吗?”南宫燕完全气急败坏。 “不好,王上最后能把惜诺主子赶出去,这个王上就真的不是我们以前的王上了,所以不希望公主和王上产生冲突……”霍之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瑾的表情。 南宫瑾紧紧地拧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皇甫沁站在一边,有些颤抖。 南宫瑾前后回想了一遍,然后一脸冷厉地看着皇甫沁,眼底尽是危险的气息。 被南宫瑾这么一看,皇甫沁已经腿软了。 大家都察觉到南宫瑾的目光,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來。 皇甫沁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來,嘴里不停地求饶:“求王上原谅,臣妾只是一时糊涂……” 南宫瑾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掀开被子,南宫瑾直接朝皇甫沁一步一步走了过來。 “王儿?”这样的南宫瑾有些恐怖,慕容太后不禁担心地叫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孩子给伤到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孙子啊! “原谅?为什么要原谅,你有资格说原谅吗?”他不是圣人,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她赶了出去,还屡次受她的欺辱,他可不想原谅。 “野郎中,主人他突然是怎么了?”何先有些云里雾里地问道。 “真是笨蛋,”霍之有些无力,“难道你看不出來?惜诺主人被赶出去,是这个皇甫沁瞒着王上进行的。”霍之再也不愿意称呼这个女人为娘娘。 何先眼睛瞪得老大,原來是他们误会他们的主人啦! 权龙在一边看着何先的反应,有些无语,自己怎么就和这样智商的人称为好兄弟了呢? 第二章:伤痛欲绝1 第三章:伤痛欲绝2 南宫瑾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南宫燕脸色也差到极点,呆呆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掉着眼泪。 霍之在给南宫瑾把脉,何先和权龙焦急地看着这一个躺着一个伤心欲绝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指望这个时候的南宫燕能跟他们说些什么。 正在陪皇甫沁散步的慕容太后听到仆人过來报告的消息,赶紧带着皇甫沁跑回了南宫瑾的房间,到底又出什么事了,怎么又昏迷了呢! 慕容太后匆匆赶到房间,走到南宫瑾床边,那满是鲜血的外套已经被脱了下來,扔在一边,那血渍,触目惊心。 她真的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啊,她的王儿,不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吓她。 倒是一直在角落默默发呆掉泪的南宫燕,感觉到有人进來,缓缓抬起头,在看到皇甫沁的瞬间,泪眼汪汪的眼眸陡然一亮,在大家都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就朝皇甫沁扑了过來,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尽了全身力气地摇晃这皇甫沁,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骂道:“你个歹毒的女人,你凭什么好好地怀着孩子站在这里,凭什么仗着有孩子就能够逃过一命,凭什么!” 南宫燕撕心裂肺地吼着,泪水也流得越來越汹涌。 纳兰惜诺也怀孕了啊!这是她第二次失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最后还有夺走她的姓名,凭什么这个恶毒的女人就能够好好地站在这里。 “燕儿?”慕容太后有些不解自己女儿的行为,但是当务之急要阻止她的摇晃,皇甫沁可禁不起这样的摇晃。 何先权龙霍之三人倒是呆呆地看着南宫燕,谁都沒有阻止。 “我要杀了你!”南宫燕狠狠地说道,双手从皇甫沁的肩膀上移到了她的脖颈上,使劲地掐着。 这下后面的三个人惊呆了,她们的公主,居然真的会下狠手去杀皇甫沁? “燕儿,你疯了!给我冷静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侄子啊!”慕容太后慌张地吼着南宫燕,她怎么能任着她这么胡來。 “狗屁侄子!我不稀罕,我不在乎,这个女人生出來的东西会有什么好的!”南宫燕气急了,口无遮拦地说道。 “啪!”一声清凉的响声,南宫燕捂住自己发疼的脸颊,呆呆地看着慕容太后。 慕容太后实在是沒有办法了,南宫燕太失常了,这是她第一次打她,她也不好过啊。 南宫燕的眼睛里的泪水一直就沒有消失过,她把目光从慕容太后身上移开,狠狠地看着皇甫沁,然后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给了皇甫沁一个耳光。 皇甫沁沒有想到南宫燕会突然给她耳光,一时沒有站稳,倒在了地上。 “沁儿!你沒事吧!”慕容太后赶紧蹲下身子,扶起皇甫沁,“霍之,快來看看孩子有沒有事。” 已经被惊呆了的霍之缓缓起身,走到皇甫沁身边,把着脉。 “回太后,沒事。”霍之的态度不是很好,不是针对慕容太后,是针对皇甫沁。 慕容太后安下心來,瞪了瞪南宫燕。 不过这个时候突然反应过來,为什么感觉所有人都很讨厌皇甫沁,包括霍之他们三个人? 南宫燕很伤心,很气愤,很不甘,纳兰惜诺虽然性子不热,但是却对她是极好的,她对洛天,多王兄的付出她也全部看在眼里的,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就要受到这么多的苦难呢? 王兄忘记了她,她坚强地以宫女的身份待在王兄身边,不管受到怎样的折磨,都咬牙坚持下去了,最后却被这个人,这个贱女人,害得这么惨! 南宫燕不敢想象所谓的满身血淋淋是怎样的一副画面,也不敢想象那有多么的疼。第一次念儿的消失,这一次还要她面对一次小产,在离开人世之前,她大概也是满心伤痛和绝望吧,一想到这里,南宫燕看到好好坐在面前的皇甫沁,就想把纳兰惜诺受到的伤害,双倍地用在她的身上。 “燕儿,你到底怎么了?”慕容太后觉得南宫燕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很陌生。 “母后,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恐怖吗?就算你现在护着她,王兄醒來之后,也会杀了她的。”南宫燕鼻音浓浓,声音沙哑地说道,刚刚回來的时候,哭得差点岔气,都是霍之给她吃了点什么缓过气來的。 皇甫沁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早上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因为自己陷害李惜诺,南宫瑾不是也因为孩子的原因原谅她的么? 想到这,皇甫沁在知道李惜诺是南宫瑾以前的爱人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要是她知道这个纳兰惜诺是之前在联想国当过将军,还捉弄过她,杀了她的父皇的纳兰惜诺,会有什么反应? “母后,你知道吗,那个绝美的李惜诺,是纳兰惜诺呢。”南宫燕平静地说道。 慕容太后一惊,怎么会? 皇甫沁也呆了,纳兰惜诺?是那个将军纳兰惜诺吗?不,不可能的,两个人长得简直是天壤之别。 慕容太后倒沒有问为什么脸不一样,因为她突然反应过來,纳兰惜诺是上官琴鸢的孩子,一切就都可能了。 “惜诺一直待在失忆的王兄身边,任劳任怨,还要忍受王兄的折磨和这个女人的折磨。”南宫燕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是伤心过度了,声音竟然出奇的平静,“可是王兄的折磨,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乎惜诺,那都是小折磨,而这个女人……”说到这里,南宫燕的声音又开始颤抖起來。 “你们知道她做了什么吗?把纳兰惜诺赶出去的那天晚上,你到底残忍地做了什么!”南宫燕的泪水又开始止不住掉了下來,“全身血淋淋,那要是怎样的折磨才会有的!你不仅伤了她的身体,你还狠狠地踩碎的她的心,因为你的冷血,惜诺再一次地失去了她的孩子,你知道以前她失掉孩子的模样吗?那样坚强的一个人啊……”南宫燕说道这里的时候,又开始忍不住地心疼,心抽痛着,好难受。 皇甫沁这下也冷了,纳兰惜诺居然也怀孕了? 慕容太后有些回不过神,什么,纳兰惜诺怀孕了?然后小产了? 身为女人,小产两次,那是什么样的痛啊! “主人她,孩子掉了?”霍之喃喃着,怎么…… “而且,她还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这,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南宫燕一字一顿地说道,房间里是诡异的安静。 “公主!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何先吼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出來主人会离开人世……怎么可能,总觉得天下就灭亡的时候,都不会死去的人,怎么会救这么容易沒了? 即使是三个历经沙场的大男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掉了眼泪,想到再也看不到那张脸,听不到她的命令,眼泪就止不住掉下來。 慕容太后这个时候是完全失神了,纳兰惜诺,那个孩子,连同自己的那个孙子,都一同沒了? 纳兰惜诺,上官琴鸢的孩子,自己该怎么向上官琴鸢交代? 虽然当时皇甫沁当时并沒有打算把纳兰惜诺杀了,但是现在回想起,如果她肚子里面还有孩子的话,要了她的命,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不经意间,居然杀了两条命呢…… 其实皇甫沁本來不后悔的,但是一想到南宫瑾知道这件事情后的怒气,皇甫沁还是很害怕。 “我真想,让你也承受一下这样的苦痛。”最后,南宫燕冷冷地说道。 不要说南宫燕了,就是何先他们三个人听到这件事情,就巴不得现在就了结了这个女人的命。 “我,我不知道当时她怀孕了……”皇甫沁有些结结巴巴地位自己开脱到。 “那她全身血淋淋的事实呢!”南宫燕逼问道。 “我,我……”被吓到的皇甫沁,连死不认账都不会了。 “好了,燕儿,不要冲动,她肚子里面,是你王兄唯一的骨肉啊。”慕容太后说道,虽然沒有想到皇甫沁是这么狠毒的女人,但是,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个孩子。 南宫燕看了慕容太后一眼,沒有说话,她不想和她争论这个问題,而且她现在也沒有心情面对一心要护着皇甫沁的慕容太后还有这个狠毒的女人,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南宫燕大步踏了出去。 “公主!”霍之担心地叫着,她这样的情绪,怎么还出去。 “算了,霍之,让公主好好静一静。”权龙的声音低沉,悲伤的情绪显而易见,不要说南宫燕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经受不起打击,就是他,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冷静一下,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惊。 纳兰惜诺在他们心中已经成为了神奇的存在,突然知道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顿时好像世界也沒有了颜色,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先回去休息吧。”慕容太后对皇甫沁说道,这么闹了一阵,想必皇甫沁还是很累了,虽然自己现在对她的好感沒有以往那么浓烈,但是只要她怀着自己的孩子,慕容太后就是站在她这边的,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要了她的命,纳兰惜诺也不会活过來…… 第四章:伤痛欲绝3 第五章:伤痛欲绝4 第六章:伤痛欲绝5 回到李宅的时候,李旭峰带着南宫瑾到了曾经纳兰惜诺住的房间。(小说文学网) 本來南宫燕想让他休息一会儿的,可是南宫瑾刚睡了起來,根本沒有睡意。南宫燕就用冷水给南宫瑾擦了擦脸,让他清醒一点。 果然,被冷水刺激后,南宫瑾清醒了不少。 “这是她待过的地方?”南宫瑾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嗯。”李旭峰点点头,自己应该沒有记错吧。 南宫瑾的脸上露出了些失望的表情,为什么这里,都沒有惜诺生活过的痕迹和她的味道呢…… “王兄,这个孩子,就是惜诺认的儿子。”见南宫瑾清醒过來,又是那令人心痛的悲伤,南宫燕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伸手把严维拉到了南宫瑾的面前。 严维倒是一副很镇定的表情看着南宫瑾,虽然第一次见面就是看到他醉得样子,不过看到他因为纳兰惜诺那么伤心的份上,他还是决定把他列入好人,应该有好对待的那一列。 南宫瑾闻言,把目光移到了严维的脸上。 这个小孩,一脸无畏地仰头看着自己,稍大的眼睛散着聪颖的光芒,看起來有些冷,但是那股气质,和纳兰惜诺很像,却又和自己有些像,果然是惜诺认的孩子,有一种傲气,他喜欢。 “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爹了!”南宫瑾沉默许久,突然说道。 李旭峰和南宫燕皆是一惊,这个决定做得也太快了吧。 其实南宫瑾沒有想那么多,既然惜诺是他的娘,那他就是他的爹,纳兰惜诺心疼的孩子,他也要心疼,代替惜诺的那一份。 小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英挺年轻的大男人说要成为自己的爹,有些难以接受,因为他印象中的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把纳兰惜诺当成娘,是因为他好久沒有有过娘的感觉了,所以很贪念,但是爹,他刚刚失去一年的时间都沒有。 “來,爹爹抱!”南宫瑾也不管严维是什么态度,抱起严维坐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心只是想着这是惜诺留给的,感觉就好像是留下的亲儿子一般。 “对了,小维你不是想学武吗?可是让他教哦,他是我们所有人里面最厉害的!”南宫燕见严维脸上有些不情愿,赶紧说道,深怕小维的反应让南宫瑾不开心了,好不容易这一刻沒有看到南宫瑾那绝望的表情。 “真的?”严维有些惊喜问道。 “对啊,他是最厉害的,而且他是你娘的夫君,最最爱的人,理所当然的,你应该叫他爹的。”南宫燕继续诱导。 爹?严维转头看着南宫瑾,他眼底闪着希冀,似乎在等着他开口,严维突然有些舍不得让他失望。那充满期待的眼睛里,是深红的血丝,很憔悴的男人,看來真的为了娘变得颓废了,严维掂量了半晌,然后缓缓开口:“爹。” “乖儿子。”南宫瑾在严维脸上亲了一口,眼泪再次流了出來,其实这泪水还是唯纳兰惜诺流的。 他现在并不是对严维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是纳兰惜诺全心疼护的,自己也必须这么做才对…… “我说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回事,把小荷一个人丢在花园的背篓里吹冷风,却全部跑到这里在站着,万一感冒了怎么办?”秦凤霞走进來不满地说道,要不是问了下人,还不知道这人都跑哪去了呢。 “刚刚有急事……”南宫燕说道,刚刚的确忽视了小荷,然后转头看着南宫瑾说,“哥,这个就是小荷,小维的妹妹。” 秦凤霞这在注意到站在里面的南宫瑾,刚开始被他出色的外表给已经,随后便突然反应过來,南宫燕的哥哥,不就是王上吗? “草,草民……” “我已经不再是王上了,你不必行礼。”南宫瑾淡淡地说道,虽然身份上已经沒有王上这个称呼了,可是行为举止间,还是有着王者的风范。 “是。”秦凤霞回答着,然后自然地把小荷往怀里拢了拢。小荷毕竟也是两岁多的孩子了,抱着这么久还是有些吃力的。 “我來吧。”南宫瑾突然开口说道,然后朝秦凤霞走过來,伸出手。 秦凤霞有些犹豫,因为她闻到了南宫瑾身上浓烈的酒的味道,这对小孩子好吗? 秦凤霞本來只是天性苛刻了一点,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小荷和小维的到來,表面上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觉得凭什么他们李家要养这么多吃白食的人,可是后來和两个孩子相处久了,特别是小荷用软绵绵的声音叫自己奶奶得时候,心都软了,自己也沒有养过小孩,所以便也放下心里的私心,好好地疼着两个孩子。 犹豫归犹豫,秦凤霞还是把孩子递给了南宫瑾。 南宫瑾小心翼翼地接过來,满眼疼惜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肉嘟嘟的真的很可爱,如果念儿和,和展颜能够平安活下來,也会这么可爱吧…… 原來自己在梦里,已经给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取好了名字。 展颜,他却永远见不到展颜的笑容,想到这里,泪水居然啪嗒一声掉在了小荷白嫩嫩的脸蛋上。 南宫燕他们看到这一幕,都眼眶红红的,谁也沒有说话。 “哥,让小荷到床上去睡吧?”许久,南宫燕说道,大家都站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嗯。”南宫瑾把手里的孩子递给南宫燕,让她抱着小荷去睡觉,然后转身低着头看着正仰头看着他的小维说道,“我们出去练功。” 他要找点事情做,不然光是心的抽痛,就会要了他的命。 “嗯!”严维赶紧应道,他是真的很想快点成长为武功高强的男子汉。 两父子,一前一后,朝院子里走着。 南宫燕看着他们的背影,其实觉得看起來挺温暖的,只不过是少了些什么…… 王宫内,上官琴瑶在大殿里等着独孤寒早朝回來。如今王宫里面只有独孤寒,独孤城和纳兰嫣然都还在赶來的路上,独孤寒的统一天下,所有附属国中,最开心的,应该就是翎云国了吧。 能不能统一天下,翎云国倒不是特别在乎,只要自己能安安全全地生活在国土上,并且永远不用担心谁來侵犯就好了,现在统一天下的是他的女婿,纳兰习自然是开心的,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神医。”独孤寒走进來,叫着正在出神的上官琴瑶。 “现在该给你请安了吗?”上官琴鸢笑着说道。 “当然不用,神医是我的大恩人,在神医面前,我只是独孤寒而已。”独孤寒笑着说道。 “上官琴鸢给你的灵兽?”上官琴瑶很是好奇,为什么上官琴鸢会这么轻易地让独孤寒把灵兽带出來。 “是,神医有所不知,惜诺,竟然是上官医仙的女儿。”独孤寒说道,他沒有想过瞒着上官琴瑶,因为他知道,这个神医和医仙岛的上官琴鸢有着什么关系,不然怎么可能知道医仙岛的位置。 “女儿!”上官琴瑶已经,沒有想到纳兰惜诺不仅仅是和她有一点点关系,而是女儿!这个姐姐也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让女儿在那个讨厌的皇宫里面生活那么久。 这下也不奇怪上官琴鸢为什么把灵兽借出來了,自己的女儿被伤成那个样子,想必是非常生气和心疼的,而且,独孤寒又是纳兰惜诺的额救命恩人,哎…… 不过,原來自己还有一个侄女啊,真是让人心疼的侄女啊,那个身子…… “你好好治理国家,先走了。”上官琴瑶说道。 “神医不多留一会吗?”专门來这里,不过说了两句话就准备走吗? “不了。”她來不过是想知道灵兽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已,待久了也沒有意义,还是赶紧开始她的云游吧,这次在这个地方待得够久了,再过一段时间,回医仙岛看看吧。 上官琴鸢不愧是神医,不过几日的功夫,纳兰惜诺的身子就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 以前的伤痕在慢慢变淡,而新的伤痕也在迅速复合当中。手脚都可以动了,也可以站起來走走,手也可以轻轻地活动,只是有些沒有力气而已,毕竟手筋脚筋都断了,沒有那么容易就恢复成正常人一般。 上次的小产,就已经要了纳兰惜诺半条命,虽然说后來功力也在慢慢恢复,但是损失的很重要的一部分能力,却一直沒有补回來,而这次的第二次小产,更是差点要了纳兰惜诺的命,她现在能活下來就是奇迹,更不要说功夫了,这一点让纳兰惜诺也郁闷。 因为小产,现在纳兰惜诺身子虚弱得要命,不过上官琴鸢并不担心,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慢慢地调理,纳兰惜诺的身子会慢慢恢复的。 “不要烦恼了,以后就在这里陪着娘过平静的如神仙般的生活吧,武功什么的,有沒有都无所谓。”上官琴鸢见纳兰惜诺闷闷不乐的样子,劝说道,本來她当初离开她的时候,就有劝说过让她不要学武的。 “叫你医仙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医仙了啊……”纳兰惜诺坐在碧蓝色的湖泊前,语气依旧有些虚弱。 纳兰惜诺不知道,这片碧蓝色的湖,南宫瑾在这里的时候,也常常來这里看。 “臭小孩,我是比喻。”上官琴鸢语气听起來不满,实际上还是放下了心,这家伙,都可以损她了,还是不错的。 第七章:伤痛欲绝6 之后的南宫瑾,每日都会出去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回來教严维武功。【小说文学网】 南宫燕虽然很担心南宫瑾的身体,可是南宫瑾那个人,别人说什么都是劝不了的。 在这种情况下,严维倒是学得挺认真的,因为他能感觉到,虽然南宫瑾似乎醉醺醺的,但是他教得很仔细,这样严维就知足了。 和南宫瑾几日的相处中,虽然平时的交流不多,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在潜意识中,变得越來越好。 不过最近的独孤寒倒开始烦恼的了起來。 那天他突然发现,一向乖巧温顺的灵兽,吃人了! 独孤寒专门在给灵兽腾了很大的一个地方,供它生活,可是在某一天,独孤寒突然撞见灵兽抓起了一个宫女,居然把她给吃了! 独孤寒慌了,可是灵兽吃人的时候,不论独孤寒说什么,它都不会停下。 独孤寒突然回想起曾经上官琴鸢跟他说过的话,千万不要让灵兽沾到血。他后來有问过原因,原來灵兽一旦沾血,就要饮人血。否则就会死。这也是医仙岛执意收回灵兽和驭兽术的原因。 独孤寒不禁联想到,或许之前在战场上的时候,不小心让灵兽沾到血了,这下可怎么办,他不能够让灵兽死,灵兽死了的话,他沒有办法像上官琴鸢交代,更重要的一点是,沒有了灵兽,自己的这个位置,就不会这么安稳了。 一时鬼迷心窍的独孤寒,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命人秘密去抓老弱病残的百姓來让灵兽吃。虽然这样的代价大了点,但是为了保住统一的局面,不得不这么做,况且,现在的自己根本沒有办法控制住灵兽。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日,百姓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开始惶恐,他们联名上书,请求朝廷出面调查失踪人口的事件。朝廷应允,却总也沒个结果。 一直隐匿在民间做生意得皇甫凌听到这个消息,皱着眉想了片刻,便开始着手偷偷调查这件事情。 因为失踪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的人,到了傍晚,皇甫凌便偷偷地观察着一些老人。 跟踪大约有两天的样子,终于让皇甫凌给守到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老人被抓走了,皇甫凌赶紧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越走皇甫凌眉头皱着越深,这是通往王宫的路。 片刻工夫,皇甫凌便听见了灵兽的低沉的声音,躲在暗处的皇甫凌,看到那些黑衣人把抓得人扔给灵兽,不经大吃一惊。 灵兽在吃人!皇甫凌带着这个惊人的消息,悄悄地离开了。 皇甫凌觉得独孤寒一定是疯了,他的行为简直像一个疯子! 皇甫凌现在才深深体会到独孤寒对于王位的执着,现在皇甫凌孤身一人,根本想不出來办法,而且也不能直接昭告天下,这种言论,会有多少人相信呢。 对了,还有南宫瑾,皇甫凌突然想到,他可以找南宫瑾商量一下办法,毕竟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能任由独孤寒胡來。 皇甫凌找到南宫瑾的时候,南宫瑾正在酒摊上猛灌着酒,南宫瑾自从依以酒度日以來,就喜欢上了这样喝酒的感觉,刺激!不过时间久了之后,倒进嘴里的酒味,越來越淡了。 南宫瑾有些不满地放下手里的酒壶,吼道:“再來一壶更浓的酒!” “客人,这已经是最烈了的。”小二跑过來,一脸歉意的说道。 南宫瑾正想发怒的时候,便看到皇甫凌突然坐在了自己的面前,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南宫瑾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会,冲着小儿说道:“那就再來一壶!”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皇甫凌疑惑地问道,上次离开的时候,这个人还都是好好的啊,除了对皇甫沁有那么一点点恨意之外,难道是因为一直沒有找到纳兰惜诺,所以放弃了,变得这样颓废了? 南宫瑾沒有理他,拿起小二刚刚拿过來的酒壶,喝了起來。 见南宫瑾沒有理会自己,皇甫凌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酒,说道:“我有正事和你说。” 皇甫凌见南宫瑾这个样子,放弃了关心他的个人问題,打算直接讲正題。 “不想听。”南宫瑾心里是讨厌皇甫凌的,本來一直就看他不顺眼的,后來因为合作,表面的关系似乎好了一些,但是现在,因为皇甫沁的关系,南宫瑾实在沒有办法对他用什么好的态度。 “关系到天下苍生。”皇甫凌叹了一口气,这个南宫瑾,究竟是怎么了? “天下苍生关我什么事?”南宫瑾毫不在意地说道,然后继续朝嘴里灌着酒。 皇甫凌被他这样的态度给惹怒了,一把打掉南宫瑾手里的酒壶,气呼呼地看着他。 “你不要故意惹怒我!”南宫瑾一把抓住皇甫凌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本來就很想杀人,被他这么一惹,他真的很想动手了。 皇甫凌有些愣住,那现在表面浑浊实则清明的眸底闪着的,是杀气。 “哥!”南宫燕出來找南宫瑾的时候,撞见这个画面,赶紧拉住了南宫瑾。 南宫瑾这才放下了手,然后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站起來准备回去。 南宫燕看着皇甫凌,和自己的哥哥一样,因为皇甫沁的原因,实在是不待见皇甫凌,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扶着自己的哥哥离开了。 皇甫凌对这两兄妹的反应一头雾水,但是无奈有重要的事情和南宫瑾商量,便跟着南宫瑾他们走着。 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走的不是回庄园的那条路。 “你们这是去哪?沒有住以前的地方了吗?”皇甫凌疑惑地问道。 南宫燕头也沒回地说道:“哥哥沒有和皇甫沁还有母,娘住在一起,我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回去陪娘。”南宫燕虽然也不想见到皇甫沁,也很不喜欢慕容太后站在皇甫沁的那边,可是毕竟是从小自己粘着的娘,如果两个孩子都沒有在她身边,她会很难过吧? 其实南宫燕真想狠心下來,让慕容太后也站到他们这边的,只是,她应该不可能放弃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为什么?”听起來好像很严重似的,皇甫凌皱着眉问道,南宫瑾就这样不管怀着身孕的沁儿了? “因为你那恶毒的妹妹,假冒哥哥的名义,把怀有身孕的惜诺,给折磨得全身血淋淋的,然后扔出了宫,然后,让惜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了。哥哥沒有杀掉她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南宫燕沒想到自己已经能够平静地说出这个事情了,虽然心底还是很痛,但是,至少沒有泣不成声了。 皇甫凌突然停住脚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來,他沒有办法接受纳兰惜诺已经不在人世的这个事实,更沒有办法接受这一切都是沁儿造成的。 失神地跟着南宫瑾他们到了李宅,李旭峰见他们回來了,正准备帮南宫燕扶着南宫瑾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皇甫凌。 “他是……”李旭峰疑惑地看着后面跟进來的那个失魂落魄的人。 “不用管他。”南宫燕说着,扶着南宫瑾进门,然后让家丁把大门给关上了。 李旭峰突然想到一个问題,如果自己的老爹出远门做生意回來了,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办? 想起來就头疼,李旭峰狠狠地甩了甩头。 被关在外面的皇甫凌,沒有敲门,而是就势坐在了李宅门口的阶梯上,发着呆。 纳兰惜诺,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全部都只能是回忆了吗? 全身血淋淋,南宫燕是一句话带过的,但是他们都知道,那不知道被折磨得有多惨,而且,还是怀孕的纳兰惜诺…… 皇甫凌沒有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 随意抹掉泪水,皇甫凌朝皇甫沁他们住的地方飞去,他要质问一下皇甫沁,是怎么下得了那个毒手的! 看着眼前气呼呼的皇甫凌,皇甫沁是彻底绝望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哥哥,也要因为这个事情,來骂自己呢? “慕容太后,能不能麻烦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有话要对我的妹妹说。”皇甫凌冷冷地说道。 慕容太后其实有些不太放心,皇甫凌的情绪也不太对,但是,哥哥怎么样也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妹妹吧?这么想着,慕容太后便也就出去了。 “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对纳兰惜诺,都做了什么!”皇甫凌的声音冷到让皇甫沁发颤,皇甫凌真的很想知道,纳兰惜诺之前都遭遇了什么。 “哥哥,连你也这样帮着那个纳兰惜诺!”皇甫沁不甘心地哭着,这个孩子,以后生下來肯定会有很多问題吧,在娘亲的肚子里,每天都是不安的情绪。 “沁儿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老老实实告诉你,你都做了什么?”皇甫凌语气稍微放缓了写,但是其中的怒气还是听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所以,就让打了她板子,然后让人把她拖出了宫,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还有,还有毁了她的容貌……那天,恰巧下雨了……”皇甫沁沒有隐瞒地对自己的哥哥全盘托出,她并沒有觉得自己做的特别过分,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觉得她罪该万死,因为纳兰惜诺的存在,她有多么痛苦,难道他们都不在意吗? 第八章:相遇如陌1 第九章:相遇如陌2 第十章:生命之最痛1 傍晚的时候,纳兰惜诺终于从房间里出來了,南宫瑾依旧坐在湖边,见纳兰惜诺的房门打开了,便急急走了过來。【小说文学网】 “请小诺姑娘一定要帮这个忙,时间不能在拖下去了。”南宫瑾直接进入主題,说道。 纳兰惜诺看了他一眼,沒有说话,而是朝湖边走去,学着南宫瑾之前的,在湖边坐了下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坐在这里看着眼前的这片湖,心情似乎都会变得特别平静。 “小诺姑娘?”南宫瑾在她的身边坐下來,试着又叫了她。 纳兰惜诺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不太愿意出去的原因,你想听吗?” “姑娘请说。”南宫瑾毫不犹豫地说道,只有知道了原因,才有解决的办法。 “独孤寒带走的灵兽是所有灵兽中杀伤力最大的那只,普天之下,就只有两只。能够对付那只的,只有另一只。并且,这种灵兽只要沾血就得食人肉,不食就是死路一条,也就是说,就算这只灵兽出去杀了那只,它也是死路一条。而这两只灵兽,他们是夫妻,在一直生活了上千年,在独孤寒那里的那只,是公兽。”纳兰惜诺说着,语调里不经意间带上了悲伤的语调。 南宫瑾沉默着,沒有说话,沒有想打,唯一的办法,居然是这个。 “我可以驾驭这只母灵兽去杀了那只公灵兽,可是,我不想这么做……”纳兰惜诺不想做这个残忍的事情,即使知道百姓的消失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南宫瑾久久沉默,这样的抉择,真的是完全折磨人的。 江山?还是爱情?如这只灵兽一般,曾经的他,也面对过这样的抉择啊,想到这,南宫瑾的眼角有些湿润。 “我沒有办法要求什么。”南宫瑾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前的理直气壮全部都沒了,这样的苦痛,他全部都明白,“我想讲一个故事,如果不嫌弃的话,能听听吗?”南宫瑾很想诉说,很想…… 纳兰惜诺侧头看着身上满是悲伤的南宫瑾,点了点头。 南宫瑾扬起苦涩的一个微笑,轻轻地开口说道:“我曾经,也犹如这只灵兽一般,陷入这样的抉择里。” 纳兰惜诺已经猜到他要讲什么了,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等待着他的下文。 “因为一些误会,百姓要我在江山和她之间选一个,那个时候,我才觉得,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难的抉择。本來我真的很担心的,但是她却一直在我的身边告诉我,沒关系,她会想办法,之后,她说,她有了一个办法。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笨,沒有让她把办法说出來听听,以至于造成了我后悔一辈子的后果。我的那个她,居然自刎在了宫门前,你知道那一瞬间给我带來的冲击有多么大吗?那种就要失去她的恐惧占据了我的身体的每一部分。” “我差点忘记,她怎么会舍得让我承受那样的抉择?那个时候,另外一个人突然劫走了她,我追了上去,可是,我却沒有能力把她抢回自己的身边……我好后悔,要是我早点做决定……” 在一旁静静听着故事的纳兰惜诺哭了,声音里面虽然带着悲伤,却又有意思满足地说道:“可是,最终你还是选择了她不是吗?” “可是太晚了。”南宫瑾用手掌撑着自己的脑袋,把脸埋进自己的手掌中,流着眼泪。 “是啊,太晚了……”纳兰惜诺脸上还挂着泪,微微笑了起來。 两个人之后就静静地一直坐了很久,一句话都沒有讲,但是气氛却特别融洽。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南宫瑾沒有看到应该出來晒草药的小诺,心想她可能是今天稍微睡得晚了一些,可是等待中午吃饭的时候,南宫瑾都还沒有看到小诺的影子。 “小诺姑娘人呢?今天一直沒有看到她。”南宫瑾实在是憋不住了,问着上官琴鸢。 上官琴鸢放下手里的碗筷,认真地看着南宫瑾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说道:“她去哪里了你很关心吗?” 呃?南宫瑾不知道上官琴鸢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沒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应该看到的人,怎么不见了。 “这几日相处,我已经把小诺姑娘当成朋友了。”南宫瑾思索了半响后,说道。 “小诺就是纳兰惜诺。”上官琴鸢淡淡地丢出一枚重磅炸弹。 “呃!!!”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这个时候的感觉,惊讶,激动,然后是害怕自己听错了。 “她,那个,怎么会在这里的?”南宫瑾知道自己问得有点傻,她是纳兰惜诺的母亲,当然会知道纳兰惜诺的情况,然后在这里治疗她,可是南宫瑾很想知道,上次遇见的那个所谓的神医,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又为什么要骗他…… “她是被独孤寒送过來的,身上挨了板子,手筋脚筋被挑断了,脸也被人给狠狠地划花了,肚子里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是肯定沒了……”上官琴鸢淡淡地说道,天知道她心里回想起那个画面的时候,心都还在抽痛。 那个神医其实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吗,除了最后纳兰惜诺的还活着之外。 “那她现在在哪里?”南宫瑾激动地问道,太好了,惜诺沒有死,沒有离开! “她带着那只灵兽,去了中原。”上官琴鸢说道。 去了中原?!她是要去让这只母兽去对付那只公兽了吗? “医仙,先告辞了,有时间再來拜访。”南宫瑾说着,便急急地走了出去。 纳兰惜诺已经替那只母兽做了决定,牺牲自己的爱情,去拯救百姓。南宫瑾现在只是想见到纳兰惜诺而已,他不会劝说纳兰惜诺,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决定才是正确的,不管是哪个决定,总会有很大的损失。 不能再让独孤寒继续这么错下去,南宫瑾又迟迟沒有消息,皇甫凌决定动用百姓的力量,现在的他,只有把灵兽在吃人这个事实让百姓知道了,大家一起來反抗的话,或许还会有一点点的作用。 于是皇甫凌就隐匿在各客栈和茶楼,把灵兽食人这件事情给散布了出來,让大家都知道失踪的百姓究竟都去哪里了。 通过皇甫凌的努力,大家都知道了失踪的人是喂了灵兽。一时间,怨声四起,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曾经的安宁是那只灵兽为他们带來的,因为那只灵兽,大陆才如此之快地统一下來,百姓免受战争之害。他们逼在宫门口,要求杀死灵兽。像极了当初要逼死纳兰惜诺那般。 独孤寒不禁感到头痛,如今天下几乎快大乱了,自己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纳兰惜诺带着灵兽出现在了宫门口,百姓一见到灵兽就开始破口大骂,但是同时还是给灵兽腾出了位置,就算有再大的怒气,他们也害怕这个时候灵兽不小心伤了他们怎么办。 “杀了它!”不知道谁带头吼了一句,大家都开始吼了起來。 纳兰惜诺冷眼看着这些百姓,当初的自己,也是这般被众人所排斥所唾弃的。 “够了!你们看清楚它是不是那只灵兽!这是來救你们的灵兽!”纳兰惜诺冷冷地吼道,这如寒冰般的吼声让大家噤了声,百姓们这才发现灵兽前面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带着一个有长长黑纱巾的帽子,遮住了她的容颜。 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她全身上下散发出來的怒意,还是让大家害怕。 纳兰惜诺再次朝前走着,灵兽也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 纳兰惜诺进了宫门,而灵兽是直接踏过宫墙进去的。 独孤寒感觉到了这熟悉的有节奏的震动,像是灵兽在走路的节奏,可是那只灵兽不是好好地待在宫里的吗?一般他都沒有行走的。 宫里的宫女侍卫看到灵兽都不敢阻止,只是四处窜逃。 “启禀王上,一女子带着一只灵兽來宫里了!”正在独孤寒疑惑间,就有人进來慌张地禀告着。 独孤寒眉头一皱,赶紧走了出去。 “惜诺?”独孤寒站在一人一灵兽面前,平静地唤道。 “带我们去那只灵兽的面前。”纳兰惜诺说道。 独孤寒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猜到了纳兰惜诺此次前來的目的,看來有一场硬站,是必须开始的。 到了公灵兽所在的地方,母灵兽朝公灵兽走了过去。两只灵兽重逢,亲昵万分,用头互相磨蹭着,嘴里还发出了低喃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后來竟然双双落下了泪。 纳兰惜诺低下头,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流,为什么自己和南宫瑾经受的苦痛,这对灵兽也要经历呢? 她和南宫瑾是幸运的,至少现在两个人,不管是不是在一起,至少都是活着的,可是它们呢? 纳兰惜诺知道世界上并沒有那么多的奇迹,这两只灵兽…… 纳兰惜诺就这么站在这里,看着两只灵兽的重逢近半个时辰,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心底一直在说,在让它们多待一会儿,再多待一会会儿。 第十一章:生命之最痛2 第十二章:皇甫凌成王 南宫瑾回來的时候恰巧看到皇甫凌站在王宫门口,若有所思的样子。(小说文学网)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皇甫凌沒有转身,问道。 “嗯。”南宫瑾站在他的身旁,应道,声音里有着一丝轻松,“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南宫瑾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可能是惊讶于南宫瑾那完全好心情的语调,皇甫凌带着缓缓的不解,转过头看着南宫瑾,他居然,在微笑? 南宫瑾也转过头,正巧看到皇甫凌疑惑的表情,嘴角依旧微微扬起,声音低沉但是温润地说道:“惜诺沒有死。” 皇甫凌闻言顿时眼睛瞪得老大,一向帅气的皇甫凌做出这个表情实在是有些滑稽,南宫瑾忍不住笑意更浓了。 第一次,和皇甫凌这么融洽地相处。 “怎么回事?”皇甫凌忍不住问道,这是怎样大的惊喜,那个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女子,还在,还在这个世界上!皇甫凌觉得自己似乎都要丢脸得热泪盈眶了。 “到医仙岛求助的时候,看到了她。”南宫瑾含着笑说道,沒有说明纳兰惜诺的身份,一是觉得皇甫凌也不是很亲近的人,一是觉得沒有必要,这个事实也沒有什么。 “活着就好。”皇甫凌也扬起了笑容,轻叹一声,眼底有着微微的氤氲,是医仙救了纳兰惜诺吧,活着就好…… “嗯,所以,想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去医仙岛接她,然后一起隐居过日子。”南宫瑾开始憧憬那样美好的生活。 皇甫凌一时也沉默了,那样的生活,很好吧,自己除了羡慕,还有祝福,也是该放手了,其实也一直沒有抓住过,纳兰惜诺的心,从始至终就沒有其他的地方让他來趁虚而入。 “这里这么办?”皇甫凌回过头,看着宫门口,淡淡地说道。 “交给你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南宫瑾干脆地说道。 皇甫凌一脸惊愕地再次转头,看着南宫瑾。 “虽然我对你的印象也不是特别好,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在整个洛天大陆里,只有两个人有能力好好统治洛天大陆,一个是你,一个是独孤寒,只是他如今失去了民心,所以,非你莫属了,希望以后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不再担心战乱。”南宫瑾语重心长地说道。 皇甫凌沒有说话,只是仰望着宫门口,静静地看着。 “我相信你。”南宫瑾微微一笑,然后移步离开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纳兰惜诺还活着这个好消息带给南宫燕他们。 南宫瑾踏进李宅的时候,正巧看到李旭峰南宫燕严维秦凤霞一大家子都围着一个脸色发白的中年男人,那人还在哭着! 出远门做生意刚回來得李成,就听到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能不伤心吗?要不是李旭峰把他扶到椅子上,估计他都直接倒地了。 “惜诺啊,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心疼地低喃着,李成还是沒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南宫瑾闻言了然,原來是因为惜诺的事情。 南宫瑾走进大厅,轻柔地丢出了一句让大家都回不过神的话:“不要伤心了,惜诺沒有死,那个神医骗我们的。” 正在流泪的李成止住了悲伤,抬头看着走进來的这个高大俊逸的年轻人,他说的什么?惜诺沒有死? 围着李成的几个人瞬间都转过身子,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南宫瑾。 李旭峰是惊喜,而南宫燕是担心,她的王兄该不会伤心过度,心理有了什么毛病啊? 李成的第二反应是,这人是王上啊!正准备请安,身子刚从椅子上下來,就直接跌了下來,刚刚被吓跑的力气还沒有恢复啊…… “爹!”李旭峰紧张地扶起李成。 “草,草民……” “不必多礼,我已经不是王上了。”南宫瑾淡淡地笑着,说道。 话是这么说,李成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敬畏地看着南宫瑾。 他是个大生意人,又见多识广,见过南宫瑾,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倒是南宫燕,在看到南宫瑾脸上的微笑的时候,越來越担心了。 “你刚刚说什么惜诺沒死,是真的吗?”李旭峰见李成坐稳了,安下心期待地问道。 李成狠狠和南宫燕同时狠狠瞪了一眼李旭峰,不过正在激动中的李旭峰根本沒有看到。 李成瞪他,是提醒他不要沒大沒小的,和王上说话怎么能够这么随便。南宫燕瞪他,是怨他干嘛又提这个,万一王兄真的是心理受打击过度,出问題了怎么办…… 不过南宫燕也确实沒有多想想,要是是南宫瑾真的心理出问題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发作…… “我去医仙岛的时候,见到惜诺了,她被医仙给救了!”南宫瑾此刻的样子,就像是刚刚告白成功的小伙子。 听到这里的南宫燕,这下子是相信了,一下子抱住李旭峰开心地哭了起來:“惜诺还活着!惜诺还活着!”李旭峰倒也顺手抱着南宫燕,激动得要命。 南宫瑾看着南宫燕这诡异的反应,愣了片刻,便也会心地笑了笑。 严维瞪大了眼睛,眼底闪着光彩,眨巴眨巴地看着南宫瑾。 李成的情绪沒有办法转换太快,现在似乎还在发着愣。 南宫瑾走过去,轻轻揉了揉严维的脑袋。 “你怎么沒有带她回來?”南宫燕回过神來自己还在李旭峰的怀里,赶紧跳了出來,看着南宫瑾,问道。 “她带着灵兽來帮忙,灵兽现在状态不好,她先回医仙岛了,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去找她。”南宫瑾解释道。 “我也要去找她,我也好想看看她!”南宫燕现在是完全激动道。 “我会把她接回來的,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吧。”南宫瑾笑着说道,要是让南宫燕跟着他一起去,路上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南宫燕当然知道南宫瑾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多点了点头,自己不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快一点见到惜诺呢。 “这就好,这就好啊。”李成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突然回过神似的说道。 第二天,南宫瑾站在城门上昭告百姓,说自己力不从心,说皇甫凌将会是一个好王,然后就功成身退了。 对着皇甫凌笑笑,然后不顾百姓的喧嚷,南宫瑾要去寻找他的挚爱了。 纳兰惜诺带着灵兽出现在医仙岛上的时候,上官琴鸢还是有些微微吃惊,她以为,她不会回來,至少不会这么快回來,就算回來,应该也会有南宫瑾陪着的。 一人一灵兽,同样恹恹的的沒有精神的样子,看到灵兽一副伤心欲绝但是身子却完全沒有事的样子,上官琴鸢便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好好照顾她。”纳兰惜诺有气无力地说着,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若是平日,上官琴鸢只会以为她是累了想要回房,可是现在,上官琴鸢的直觉告诉她,这孩子现在转身,是想离开医仙岛。 “你要去哪里?”上官琴鸢问道,虽然她并不主张干涉孩子的想法和决定,但是现在纳兰惜诺这样子,叫她怎么放心。 “不知道,随便哪里都可以。”不能留在这里,不能让南宫瑾找到自己。 “怎么了?有关南宫瑾?”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孩子,以前不怎么干涉她,是因为知道她有能力,不需要自己担心,现在她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是你告诉他的吧?”纳兰惜诺反问道上官琴鸢。 “我想,既然误会解开了,也该你们两个人处理一下你们的感情了。”上官琴鸢是看着纳兰惜诺太过辛苦,想要她能够幸福,“你怪娘吗?”沒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说出來,不知道这个倔强的孩子,会不会怪自己,即使怪,她也不会后悔把事实说了出來。 纳兰惜诺摇摇头,扬起一抹苦笑,说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他知不知道,我们都不可能走在一起了。” 上官琴鸢听罢,有些不解地看着纳兰惜诺。 “我这个样子,你让我如何面对他?”纳兰惜诺眼底尽是凄然,曾经带着人皮面具的她,是十分平凡的面容,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外貌。其实纳兰惜诺一直都不在乎自己的外貌,即使再平凡,可是,和现在的概念不一样,现在的她,不是平凡,而是丑陋,可以说是丑陋到恐怖的地步,走出去都会吓到别人的…… 这样子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站在南宫瑾的面前,让他一辈子面对自己这样的容貌,所以,她宁愿逃得远远的,只要知道南宫瑾还过得好就好了。 纳兰惜诺要逃开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皇甫沁,虽然她知道,这个女人本身并沒有什么威胁,南宫瑾对她也沒有什么感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肚子里有着南宫瑾的孩子,他们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人。就算南宫瑾肯为了她放弃他们,她也是不允许的,那是南宫瑾唯一的孩子。 属于南宫瑾的两个孩子,她都沒有保住。 纳兰惜诺不知道,她第二个孩子,也是有名字的,叫展颜…… 第十三章:离开 “虽然现在对你脸上的疤痕无能为力,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小说文学网)”上官琴鸢语气里面满是坚定,纳兰惜诺真的是受了太多的苦,多亏了她坚强,才能够好好地活着。 纳兰惜诺脸上的伤痕很深,疤痕不易祛除,但是却也只能想这种涂药的方式,她也想过做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可是纳兰惜诺现在脸上的疤痕凸出來,带上人皮面具,也是凹凸不平的。 “不行,我一定要离开。”不久后,南宫瑾就会找过來,她一定要在这之前躲起來。 “那,至少要去一个我知道的地方,我可以让人定时给你送药,你每天都涂,总会慢慢有好转的,要是我真研究出來更厉害的药,也能够拿给你。”上官琴鸢了解纳兰惜诺的倔脾气,便也只有这样妥协道。 纳兰惜诺很想说算了,不要为她的脸白费劲了,但是上官琴鸢眼底的坚持,让纳兰惜诺沒有拒绝,上官琴鸢也是一个挺倔强的人。 “去医仙谷吧。”上官琴鸢淡淡开口,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而且纳兰惜诺不是早就和弘夜认识了吗? “嗯。”纳兰惜诺沒有犹豫地答应道,想到医仙谷那清幽的环境,纳兰惜诺觉得那是一个好地方,而且人烟稀少,她需要的地方就是那样的。 “谁要去医仙谷?”略微俏皮有些活泼的声音响起,纳兰惜诺回头,是独孤寒嘴里的神医,她能在这里來去自如?想必和上官家也是有什么关系的吧。 “你怎么來了?”上官琴鸢皱眉说道,也不是不快,只是习惯性对这个有些头疼的妹妹皱眉。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來看你都不应该吗?”上官琴瑶一脸委屈地模样说道。 纳兰惜诺心下有些吃惊,姐姐? “你几年都不出现一下的人,突然站在我面前,有些适应不了。”上官琴鸢淡淡地说道。 “你也知道是几年啊,所以我想你是很应该的事情嘛,也想來看看我的侄女。”上官琴瑶笑得一脸无害,纳兰惜诺突然觉得这上官家的几个人都是一个德行,笑嘻嘻的但是总是有些恐怖的感觉。 “我是你的小姨上官琴瑶。”上官琴瑶转过头,看着纳兰惜诺自我介绍道。 纳兰惜诺微微低了低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头一直都是微微埋着的,她一直在介意着这丑陋的疤痕。 “沒良心的,你也知道是几年!”上官琴鸢说着在上官琴瑶的脑袋上敲了敲。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区医仙谷啊?你要去小弘夜那里吗?”上官琴瑶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是惜诺,总之说來话长。”上官琴鸢顿了顿,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说道:“惜诺你连夜赶回來肯定很累了,南宫瑾也不会那么快过來的,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然后再出发?” 纳兰惜诺点点头,现在自己的身子,已经弱到不行了,这不过是熬了一宿,便已经开始头晕了。 “过來我跟你慢慢说。”上官琴鸢见纳兰惜诺已经走远了,才拉着上官琴瑶,朝自己的宫殿走去。 “原來是这么回事啊……”上官琴瑶听完,总算是明白这前因后果了,不过纳兰惜诺的遭遇并不是南宫瑾造成的,可是上官琴瑶还是归罪于南宫瑾,纳兰惜诺变成这个样子,也都是因为他。 上官琴瑶心中的小恶魔开始苏醒过來。 上官家的人从來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从來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怎么样,只要自己过得好,谁也不能让自己吃亏就好了。 谁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便可以不顾一切,报复那个人。 当然,恨南宫瑾是应该的,但是上官琴瑶可不会去让他怎么样,毕竟如果那个负心汉出了什么事情,伤心的还是纳兰惜诺,不过对他的妻子下手,应该沒问題的,而且,适当整整南宫瑾也不错。 上官琴瑶这边开始计划,到时候一定要潜伏在南宫瑾身边,好好了解一下他周围的情况。 “你带着惜诺去医仙谷。”上官琴鸢见上官琴瑶嘴角露出算计的笑容,不禁揉了揉额头。 “呃?”正在想办法报复的上官琴瑶有些沒有回过神。 “惜诺现在武功和她天生的移动速度都尽失了,和平常女子无异,这小产过两次的身子,甚至比平常女子还弱,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上官琴鸢脸上对着上官琴瑶,是一副沒好气的样子,但是心里说这话的时候,尽是满满的心疼。 上官琴瑶点了点头,也好,听上官琴鸢这么一说,她也不放心。 虽然和纳兰惜诺沒有相处很久,沒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只要是上官家的人,他们就能够立马把她当成至亲的人看待,不能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纳兰惜诺休息了几个时辰之后,便和上官琴瑶上路了。 纳兰惜诺沒有功力,两个人只有步行,偶尔也会雇马车。纳兰惜诺性子本來就不大活泼,只有在南宫瑾面前,才偶尔会显现出符合年龄的活泼和调皮,面对着这个不太熟的小姨,纳兰惜诺着实沒有什么话讲。 上官琴瑶也是苦恼,自己叽叽喳喳说半天,纳兰惜诺除了偶尔应声表示在听以外,根本就沒有参与进來,这让上官琴瑶有些沒劲。 马车里面的气氛有些尴尬。 “饿了沒有?吃点干粮吧?”上官琴瑶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一些糕点,“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去客栈吃吃饭了。” “嗯,谢谢。”纳兰惜诺接过糕点,缓缓地吃了起來。 “不用跟小姨客气。”上官琴瑶笑笑,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和纳兰惜诺早日变得亲近,不过自己也不必太急,感情是慢慢培养的,上官琴瑶这么安慰着自己。 南宫瑾满心澎湃地一路赶到医仙岛,一心想着以后就可以可纳兰惜诺过着神仙眷侣般得日子,却沒有想到,上官琴鸢却告诉了他如此一个惊愕的消息。 “不可能,你骗我的,惜诺明明说的她在医仙岛等我的!”南宫瑾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纳兰惜诺那日明明说过的! “那应该是她的缓兵之计吧。”上官琴鸢淡淡地说道,纳兰惜诺倒是一走了之,把这个事情交给他來处理,真是让人头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两个人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的时候,她却要离开自己?和纳兰惜诺平凡地相处在一起,那点点的小甜蜜的日子,南宫瑾都快要记不清楚是多久以前了。 “这个我便不知了。”这个回答,应该能够尽快打发掉这个人吧?上官琴鸢在心底还是有点自豪的,自己的女儿魅力还真是挺大的,南宫瑾也见过她满是伤疤的脸,居然都不嫌弃,这是多深的爱意啊。 “她去哪里了?”南宫瑾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个她沒说。”上官琴鸢一脸无奈地说道。 “你是她母亲,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南宫瑾几乎有些发狂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也不管这样说话合不合适,语气有些不快地直接问了出來。 “纳兰惜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是她的母亲,也沒有什么特别的。”上官琴鸢沒有计较南宫瑾的无礼,而是心平气和地回答着他的质问,南宫瑾的心情,她可以理解。 “我不相信,她一定躲在哪里呢……”南宫瑾听完上官琴鸢的话,愣在原地半晌,然后喃喃地说着,便开始挪动脚步,四处寻找了起來,一边找,一边唤着纳兰惜诺的名字。 站在一边的上官琴鸢有些担心,这家伙该不会受刺激过度,精神出毛病了吧?要真是这样,这下可麻烦了…… 南宫瑾围着医仙岛找了整整四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下了,上官琴鸢不得不劝他让他进食。 南宫瑾完全充耳不闻,继续找寻着。 上官琴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惜诺肯定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所以你赶紧停住吧!”怎么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呢!上官琴鸢苦恼,自己以前的日子过得过悠然啊。 南宫瑾闻言果然停住了,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上官琴鸢不禁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我要是过得不好,惜诺会不会回來呢?”南宫瑾突然喃喃着,纳兰惜诺的离开,肯定是怪自己失忆,忘了她不说,还那样子折磨她,她一定是生气了,但是她那么爱自己,即使在被自己那样折磨的时候,还是守在自己的身边,那么自己过得不好的话,她一定会出來对不对? “你个傻小子你说什么呢!”上官琴鸢闻言几乎都要被南宫瑾给气死了,这还是曾经洛天大陆叱咤风云的王吗? “惜诺她选择离开你,必定有她的考虑,她的性子我们都了解,她决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够改变得了,所以,她离开你,也肯定是不会再回來了的。她爱你,所以肯定希望你过得好,但是你执意要把自己弄得不好,她也不可能回來,你要知道,她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也沒有人在她身边,她怎么可能知道你的状况。”上官琴鸢沒好气地说道,“如果你还想见到她的话,只有你自己努力了,只有你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才有机会见到她。” 第十四章:步入江湖 第十五章:时光荏苒 后來,南宫瑾带着严维,何先霍之权龙三人,还有曾经纳兰惜诺训练的白银铠士,暂时在严维他们家原來的山庄下住了下來,改名为双南山庄,沒有什么特别深奥的含义,只是取了南宫瑾的南,和纳兰惜诺的兰的同音而已。 南宫瑾带着这样一群功夫超群的人,参加一些大大小小的比赛,开始在江湖上崭露头角。在李成产业的帮助下,双南山庄的产业也起步得很顺利。 “难道你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让皇甫凌永远统领着洛天大陆?”圣金国皇宫的大厅里,翎云国的国主纳兰习看着坐在上座的独孤寒,淡淡地问道。 独孤寒从王宫回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正朝王宫赶的独孤城和纳兰嫣然,简单说明了是由,独孤城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打道回府,而纳兰嫣然则是不满地念叨着独孤寒,独孤寒忍不住想要让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看到独孤寒的怒意,纳兰嫣然也不敢在说什么。 沒有想到,他们几个刚刚回皇宫,纳兰习就到访了。 “难道还要打回去吗?”独孤寒有些无奈地说道,自己的野心已经沒有了,可是纳兰习却依旧野心勃勃,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既然放不下,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夺位? “你当初就不应该放开那个王位,而选择回來的。”纳兰习一脸淡然地说道。 “因为灵兽的事情,我已经失去的民心,你认为我还能够坐稳那个位置吗?百姓沒有声讨我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独孤寒有些不耐地说道,现在能够在圣金国平稳地过日子,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争的屠荼毒,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这么轻易地放弃了,难道你就甘心?”纳兰习有些不快地皱皱眉,这个独孤寒,还是当初那个野心勃勃的独孤寒吗? “不是甘心不甘心的问題,现在百姓安居乐业,我不想破坏这份平静。”在和纳兰惜诺面对面对抗的时候,看到灵兽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一瞬间,独孤寒真的想通了很多事情。他不禁在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牺牲这么多的无辜的百姓?既然现在百姓安居乐业,皇甫凌也是一个明君,谁当王不都是一样的吗? 他在纳兰惜诺的心里已经不再是最初的独孤寒了,在她的面前,自己已经让她失望过很多次了,他不想再让纳兰惜诺觉得他对权势的渴望无药可救了……她,纳兰惜诺,就是一副很有效果的药。 怎么也放弃不了,纳兰惜诺不见了的消息他是知道的,如果有一天,自己比南宫瑾先找到纳兰惜诺,他一定会尽全力争取纳兰惜诺的,用最真的自己去争取,就算纳兰惜诺心里有着南宫瑾,也沒有关系。 因为他相信,纳兰惜诺对他,也曾经特别过,既然她主动离开了南宫瑾,那自己是绝对会有机会的,他不会那么容易放手的,能轻易放手的,就不是他独孤寒了。不要忘了,他本性也是一个霸道淡漠至极的人,不过在纳兰惜诺面前,才变得些许卑微而已。 纳兰习沉吟片刻,说道:“翎云国助你一臂之力,势必要把天下夺回來。” 独孤寒扬起了一抹清冷的笑容,淡然道:“这天下,国主若想夺就夺吧,只是圣金国不再参与。” “你!”纳兰习被气得突然站了起來,指着独孤寒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父皇。”纳兰嫣然赶紧走到纳兰习的身边,扶着他。 “老国主,难道你也这么认为?”纳兰习见独孤寒意志坚决,转而问着独孤城。 “寒儿的想法就是整个圣金国的想法,把国主之位交给他的那天起,我就沒有想过要过问政事了。”独孤城曾经也以权力为全部,但是现在,他都看淡了,沒有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自己的儿子要不叫着别人为父皇,把自己当成敌人,要不就死于非命,要不,就对自己始终有些介怀,他果然活得挺失败的。独孤寒是国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再也不会过问了。 “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啊!”纳兰习满是不解地说道。 “不知道国主是怎么想的,为何一定要成王?不管是我当王还是皇甫凌当王,国主都只是翎云国国主,依旧如以往一般富足。”独孤寒说道。 “这不一样,你是我的女婿。”纳兰习如是说道。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国主大可把她带回去。”独孤寒毫不客气地说道。 “独孤寒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在侮辱,纳兰习终于坐不住了。 “国主又何尝不是强人所难呢?”独孤寒淡淡地笑着,可是眼底的冰冷却让人有些无法抵挡。 “父皇,您就打消这个念头吧,现在也挺好的不是吗?大家都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纳兰嫣然站出來说道,这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害怕独孤寒把自己送回去,不得不赶紧劝说着纳兰习,她不要离开独孤寒,像独孤寒这样的人中龙凤,天下能有几个?这样的夫君,她怎么能够错过呢? “嫣然……”纳兰习有些无奈地唤着自己女儿的名字,自己的额女儿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只是我害怕以后沒有这样安宁的日子啊,等皇甫凌把王宫里的事情处理好,就要开始着手处理我们这些有威胁的国家啊。”纳兰习担心地说道,翎云国是一个富足的国家,当然很多国家也觊觎着他们国家的财富,皇甫凌是王,以后更可以理所当然地來搜刮翎云国的财富。 “国主你不用担心,虽然我并沒有和皇甫凌深交,但是他的性格,我大概还是知道的,他不管是夺位,还是打仗,都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这是他对权势的渴望。然而,皇甫凌本身,还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如果他既然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应该不会再挑起无谓的动乱。”独孤寒淡然地分析道,他说得很对,但是有一点他沒有想到,皇甫凌坐上王位后,并沒有他想象中那统一天下的欣喜,而是无尽的孤独和莫名的苦闷。 独孤寒既然这么说了,纳兰习也不要再说些什么,弄不好在这个时候两个国家打起來,还真的是沒有什么益处。 “那我就先回国了,希望你能好好地待嫣然。”纳兰习说着,便准备离开。 独孤寒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允诺,对于纳兰嫣然,他永远沒有办法给她承诺。她自己不愿意回去,他也不会勉强,只是她以后不要后悔就好,不过以后她想回去的话,他随时都会同意的。 天下之大,要找纳兰惜诺的不容易,但是独孤寒,他绝对不会放弃的。 眨眼间,三年过去了。 王宫门口立起了一座巨大的雕塑,是一个灵兽的雕塑,它被奉为洛天大陆的瑞兽。每年的九月,百姓都会带着香火來瑞兽象前祭拜,祈祷平安。皇城之上,皇甫凌穿着龙袍,君临天下。 站在城门之上,眺望着远处來來往往的百姓,大家似乎过得都很好,沒有战争,百姓就会很幸福了吧。 三年來,自己兢兢业业,一心全部放在了百姓和国家的身上。巩固自己的实力,稳固众国家的跃跃欲试的野心,洛天大陆前所未有的平和。 各个国家都沒有造反的能力了,这样统一大陆的形势,大概将一直这么延续下去吧。 可是皇甫凌的心,依旧是空缺的。 多么不可思议的奇女子,纳兰惜诺,一个人的离开,带走了三个绝世男人的心。 皇甫凌的后宫,也有几个妃嫔,皇甫凌连她们的名字都沒有花心思去记住。总之大臣偶尔进谏的和各国带來的公主,能推掉的他都会尽量推掉,不能推掉的就留在后宫,偶尔有需要的时候,皇甫凌还是会去后宫的,只是心里的位置,再也沒有别的人能够住进來。 南宫瑾在江湖上的双南山庄也壮大到闻名于每一个江湖人的耳中,其中,皇甫凌也暗自帮了不少的忙,比如说双南山庄的产业,比如说暗自给他们开的通道…… 皇甫凌后來也和南宫瑾有见过几次面,他知道南宫瑾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找到纳兰惜诺。他也在暗中帮忙找寻,可是三年來,却沒有纳兰惜诺的一丁点消息,这个女人,即使完全沒有了功夫,也躲得让人完全找不到,真是令人头疼。 皇甫凌站在皇城上,回忆着曾经那轰轰烈烈的往事,当年的拼死拼活,计谋用尽,以为这位置是天下最好的,最吸引自己的,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三年,却丝毫沒有体会到它的好。 原來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也可以如此淡然。 独孤寒也安安分分地在圣金国,认真管理国家,为百姓造福,他也在私底下找纳兰惜诺,这点他也是知道的。 皇甫凌不禁苦笑,现在大家都对权势有了新的一层的理解,果然心理的成长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如果他们早点明白现在的心境,当时的很多悲剧,应该就不会发生了吧,至少现在的纳兰惜诺,还能够和南宫瑾幸福地在一起,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好过她如今生死不明的状况。 第十六章:可爱小荷1 “小祖宗,拜托你下來好不好?”何先站在树下,一脸可怜兮兮地表情仰望着树上的小人儿,这小祖宗怎么不像其他小女孩,缠着他讲几个故事,活着玩玩小游戏,为什么非要这么喜欢爬树呢?还是爬上去还一直不下來…… 想要直接上去把这个小人儿给抱下來,但是又怕她下來后一直哭,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更加手足无措?不过守在下面这么胆战心惊的心情,也确实不怎么好受。【小说文学网】 为什么留守庄园这件事情,就要让他來呢!何先欲哭无泪。 “何大叔,爹爹和哥哥怎么还沒有回來啊?”小荷皱着眉头,朝远处看了看,自己站得这么高,还是沒有看到爹爹和哥哥回來的身影呢。 已经五岁多的小荷,五官长得更加分明,闪亮的黑眸,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微微扇着,怎么看怎么可爱,脸颊白白嫩嫩的,这样的长相,以后肯定又是一个绝代的美人,不过在何先心里,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小荷,就是小恶魔一个。 “庄主和少爷肯定在路上了,小祖宗你赶快下來吧,要是让庄主他们看到你在树上,不仅你要被讲,连同大叔我也会被连累的。”何先也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想博取小荷的同情,不过这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实在是有些不和谐。 “好吧,那何大叔你一定要接住我哦。”小荷盯着何先,认真地说道。 这小家伙会爬树,但是从來不会自己从树上下來。 “会的会的。”何先笑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伸出手臂,严正以待,小荷爬了这么多次树,大多数都是他來接住的,偶尔南宫瑾和严维会代劳。 “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小荷直接朝何先怀里扑了下來,当这肉肉的小身子落到自己的怀里的时候,何先才觉得自己的心落了下來,要是这个小祖宗出了什么事,不被庄主的惩罚,也会被少爷扒一层皮,然后被整个山庄的人用眼神给射杀死…… 虽然说严维曾经也当过一段时间自己的徒弟,不过后來在庄主的教导下,加上严维本身的天资禀赋和他求成的毅力,那功力进步的速度快得吓人,连何先自己也不清楚,现在自己还是不是严维的对手。 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毛头,拥有这样的功力,实在是有些吓人的。 “小荷,你又爬树了?”慕容熙走过來就看到何先抱着小荷的姿势,猜也猜到这个小毛头又爬树了,小时候都还是挺可爱挺文静的一小孩,怎么稍长些许就变得如此调皮好动,和她的哥哥一点也不一样。不过这样性格的小荷,也是大家所喜欢和疼爱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这么小的小孩子,失去了本來属于她的童真,要是真的像严维一样,大家可能更加操心吧。 “老夫人。”何先闻声转过头看着慕容熙,微微俯着身子问安道。 “奶奶!”小荷惊喜地叫了一声,何先放下她,她就扑棱棱地朝慕容熙跑了过來,扑在了她的腿上。 “小荷以后不许这么胡闹听到沒有?要是不小心摔了下來怎么办?”慕容熙蹲下身子,慈爱地说道,伸手捏了捏小荷的小鼻尖。 皇甫沁因病去世的时候,她可是真的伤透了心,为了她那未出世的小孙子。慕容熙有时候都不得不认为,是不是上天注定了她沒有抱孙子的命。 伤心过度的她,被南宫燕带到了这个山庄,她才知道,南宫瑾走上了这条路。她沒有什么意见,只要她的孩子活得好好的。 身边沒有皇甫沁,南宫瑾也沒有再生她的气,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如以往一般,只是山庄还处于起步的阶段,南宫瑾很少留在山庄里,两个人交流的时间也特别的小。 关于严维和严荷这两个小孩子的事情,南宫燕也一一讲给她听了,刚开始觉得这两个小孩子也的确很可怜,后來觉得,上天在残忍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夺走她的孙子的同时,可能也过意不去地建立了和这两个小孩的缘分,既然如此,反正她也沒有自己的孙子,那就好好地对待这两个叫着南宫瑾爹爹的孩子吧,名义上,她也是奶奶不是吗? 只是想要南宫家留下血脉的心一直沒有放弃过,即使现在南宫瑾还在孜孜不倦地找寻着纳兰惜诺,但是南宫瑾还年轻,不过二十多一点点,再耗个几年也沒有问題,那个时候,曾经为纳兰惜诺跳动的人,也会慢慢地安分下來吧? 虽然南宫瑾身上流的血并不是真正的南宫家的,但是这个秘密,独孤城沒有想要说出來,自己也沒有想过说出來,就这下下去吧,至少,南宫瑾的孩子,是要姓南宫的。 他如今在江湖中的名望也不小,加上他绝世的俊颜和脱俗的气质,仰慕他的千金小姐不计其数,总有一天,他终究会有自己的妻子,到时候南宫家,也会有自己的血脉的吧。 皇甫沁的因病去世,到如今慕容熙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估计这个世界上,除了上官琴瑶,沒有人会知道了吧。 当初把纳兰惜诺送到医仙谷之后,上官琴瑶向上官弘夜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一路上的相处,和纳兰惜诺的关系已经渐渐变得和普通亲人的关系差不多了,一想到自己的侄女被这样子欺负,上官琴瑶就不甘心,决计要让皇甫沁付出代价,最起码,不要她的心里好过。 之前说过,上官家的人,从來不会把别人的事情当做一回事,谁死谁活,他们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从医仙谷离开之后,上官琴瑶就一路赶到了帝都,找到了皇甫沁的住所,那个时候皇甫沁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 看着这样的画面,上官琴瑶却是心疼纳兰惜诺,回想起当时独孤寒抱着纳兰惜诺來找她的时候,纳兰惜诺满身是血的那个样子,她就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给碎尸万段。 不过她不会让皇甫沁心里好过的,她要好好折磨她。所以医者的道德,根本从來不存在于上官家的心中,更何况是这个时候的上官琴瑶。 上官琴瑶做了一件和当时伤痕累累纳兰惜诺相似的宫女服,弄得血淋淋的样子,然后披头散发的样子,在自己的脸上也用红色的药汁给涂得看不清楚相貌,在半夜的时候,偷偷潜进了皇甫沁的房间。 在出现在皇甫沁面前之前,上官琴鸢制造了鬼魂出沒特有的气氛,窗户随着风,不停地打开,然后关闭,直到把睡梦中的皇甫沁给吵醒了。 吱吱嘎嘎的声音诡异得要命,皇甫沁有些紧张地看着仍然在不断关闭开启的窗户。 突然从暗处出來一个身影,吓得皇甫沁止不住尖叫起來。 何先和权龙已经被南宫瑾给叫走了,慕容熙又住在另外一个院子,皇甫沁的声音,根本不会有人听到。 当人影完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皇甫沁差点沒有晕厥过去,眼前浑身是血的人,究竟是谁。 “你你……你是谁……”皇甫沁颤抖着,鼓起勇气问道。 “呵呵,我是谁,我不就是被你害死的纳兰惜诺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一切都是你主导的,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也害死了我,凭什么你可以安安稳稳地享受,等待着你孩子的出生?我不甘心,要你不得好死!”上官琴瑶模仿着纳兰惜诺清冷的声音,狠狠地说道。 果然,皇甫沁脸色立马苍白得像纸一般,断断续续地说道:“对,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了孩子,我只是想让你离开南宫瑾的身边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孩子能活过來吗?我能活过來吗?”上官琴瑶说着,一步一步地靠近皇甫沁的床,皇甫沁吓得直往床脚缩。 “今天,我就要要了你的命……”上官琴瑶说着,向缩到床脚的皇甫沁伸出了双手,作势要掐死她。 “不,不要!”看着眼前满身是血的鬼朝自己过來,还准备掐死自己,皇甫沁一口气沒有喘过來,便晕厥了过去。 上官琴瑶冷笑着,给皇甫沁的嘴里塞了一颗导致精神涣散的药丸,把地上的脚印清理干净,便挥挥手离开了。 其实这颗药丸沒有什么杀伤力,只是让人心里不是很安心罢了。比如说安神药,这颗药丸就是安神药的反义,让人从心底产生涣散不安的心情。 虽然如此,但是对皇甫沁來说,却足够让她难受了,只是沒有想到皇甫沁的承受能力如此之低,那晚之后,白天醒过來的她以为这是一个梦境,是纳兰惜诺托來的梦,加上药丸的作用,她日日做噩梦,弄得身子越來越虚弱,最后终于敌不过心魔,倒了下去,卧病在床。 慕容太后每天亲自照顾她,可是皇甫沁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苍白,还神智不清地每天念叨着什么,终于导致小产,最后身子也虚弱得抵不过这样的疼痛,撒手离开了人世。 当南宫瑾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南宫瑾连眉头都沒有皱一下,只是应了一声“哦”,便再无表示。 慕容熙摇摇头,他的这个儿子,是太过无情,还是太过痴情? 第十七章:可爱小荷2 第十八章:严维报仇1 第十九章:严维报仇2 严维一直都是一个劲地朝骆炎琛击去,招招都是最狠的。 骆炎琛渐渐也开始变得有些吃力,毕竟是两个人攻击,论南宫瑾的功力,应该是和他不相上下的,况且还加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小家伙。 额头渐渐渗出汗來,骆炎琛已经在无意中朝后退了。 骆炎琛的手下见状,都想办法前來助阵,南宫瑾依旧专心对付骆炎琛,而严维这个时候就负责对付这些手下。 骆炎琛在心里暗叹,自己的手下功力也算是了得,而这个小孩子居然能够和他们旗鼓相当,甚至在长时间的纠缠下,还能够击败自己的手下,这个小孩子不简单,长大之后也绝对是武林的一个敬畏的对象。 再观和自己对打的南宫瑾,一招一式都仅仅有条,招招都有致命点,整个过程中,一直都是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骆炎琛不禁在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在攻击自己,或许做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因为南宫瑾这边人多的原因,半个时辰下來,骆炎琛的人已经沒剩下几个了,骆炎琛也坚持不了不多久,眼看着节节败退,似乎马上就会被南宫瑾取走性命之时,南宫瑾却突然停了下來。 骆炎琛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可是下一秒,严维就冲了过來,积聚了全部内力的一掌,狠狠地落在了骆炎琛的胸膛上。 嘴里传來浓烈的腥甜味,骆炎琛知道自己这一掌挨得不轻,不过他很疑惑,为什么南宫瑾可以趁着空隙一剑解决他的关键时刻却收回了招式,而让这个小孩子來了一掌。 严维见骆炎琛倒在地上,提着剑走到他身边,眼里染着浓浓的怒意:“今天我就要亲手为我的父亲报仇!” 骆炎琛似乎明白了些,问道:“你的父亲就是严辛山庄的庄主?” “是,很遗憾吧,你肯定万万沒有想到当时我并沒有在山庄里,沒有被你们给赶尽杀绝,才会让我今天有机会來报仇!”严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他这一辈子的噩梦。 骆炎琛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沒有再挣扎,一是他实在是沒有力气了,二是他觉得让这个小孩子发泄发泄也不错。 “哧”,剑插入**的声音,骆炎琛中了一掌,又挨了一剑,这场战斗,应该是完败了吧。 “庄主!”还在一边坚持着拼打的手下见到骆炎琛被刺了一剑,歇斯底里地吼道,然后像是突然爆发了一般,力气也变大了,不过南宫瑾这边人多,很快便制止住了。 南宫瑾一动不动地看着严维,现在骆炎琛的性命在他的手里,他想什么做就怎么做。 “你们來抢剑,为什么还要残忍地灭了整个山庄?”见骆炎琛完全沒有反抗的趋势了,严维才放松下來,开始质问,眼底含着浓浓的悲伤,长得人模人样的,一点都看不出來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骆炎琛深深看了一眼严维,眼底尽是歉意,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不是他亲自带人去的,但是严辛山庄的惨案,和冥御山庄有着直接的关系。 “今天,我终于可以手刃敌人了。”严维轻轻地笑着,然后对准骆炎琛胸膛,狠狠地刺了进去。 “庄主!”这一生咆哮是从天而降的,严维刚抬头,就被一阵白烟给呛得呼吸不过來,以防有毒,大家都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等眼前清晰起來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已经沒有了骆炎琛的影子了。 “遭了,被骆炎琛逃走了。”霍之走过來,皱着眉说道。 “沒事,他被小维刺了两剑,活下來的几率不大。”除非是医术非一般的人救他,否则他应该活不过明天的。严维的两剑,都是正中要害,要人命的。 就算骆炎琛沒有死,至少让严维报了仇,至少让他亲自给了仇人两剑。 “赶紧撤吧,等冥御山庄的救援到了就不好走了。”南宫瑾说着,走过去拉着还在愣神的严维,准备撤退。 “庄主?”戚行,骆炎琛的得力手下,在看到求援的信号之后,就立马赶了过來,沒想到,还是來不及,让庄主受了这么重的伤。 “知道……医仙谷吧……去,去那里……”骆炎琛断断续续地说道,一边用内力镇住自己心脉,止住了血,虽然现在使用内力会很难受,但是总比死了强。 “是,属下知道,属下这就送庄主去,庄主一定要坚持下去啊!”戚行说着,便扶起骆炎琛,准备把他送往医仙谷。 还好医仙谷不特别远,用轻功的话,脚程一天左右。 骆炎琛之所以知道医仙谷,这还是要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上官琴瑶带着纳兰惜诺朝医仙谷赶路,因为平时上官琴瑶看心情行事的作风得罪了很多人。在路上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以前得罪过的江湖中的人。论武功,上官琴瑶敌不过那一行人,上官琴瑶虽然有一定的功夫,但是上官家族最厉害的还是只有驭兽和行医而已,再加上身边有身子虚弱的纳兰惜诺,上官琴瑶完全沒有办法打赢这群人。 纳兰惜诺突然想到自己还有玉笛,虽然自己功力尽失,也沒有了以往的特殊体质,但是运动玉笛应该还是可以的。 玉笛里面的软剑,砍在身上是可以让**化为血水的。自己至少可以挥动这一支玉笛软剑吧? 纳兰惜诺刚刚把玉笛掏出來,眼前就突然多了好几个人。 那些人站在上官琴瑶的前面,把她和上官琴瑶护在了后面,其中一个身着华丽锦袍的男子,应该是这群人的主人,语气淡然地说道:“几位兄台欺负两个弱女子,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纳兰惜诺当时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明明可以听出來,这个人是带着笑意说着这话的,但是语气里面却还透着浓浓的压迫感,像是在警告,你们在不知趣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这是从哪里冒出來的?”对方一个长得魁梧的大汉一脸鄙弃地看着身材颀长的领头人说道。 “这可是冥御山庄的庄主,岂可允许你们在庄主的面前如此说话!”戚行大声呵斥道。 骆炎琛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戚行退下。 “切,你说是就是啊,你当爷爷是三岁的小孩啊。”大汉不屑地说道,毕竟他沒有想到天下数一数二的山庄庄主,会是一个如此年轻俊逸的人,看起來就像是一个书生,哪里像是会打架的人。 “喂,不识好歹的家伙,赶紧让开,到时候误伤了可不要哭着喊娘啊。”另一名魁梧大汉说着,话刚落音,人就已经跪在了地上,一脸惊慌的样子。 “你这家伙,在干什么?”旁边的大汉见自己的伙伴不明就里地朝敌人跪了下去,面子有些挂不住地吼道。 谁也沒有看到骆炎琛出招,但是那个大汉绝对不是自愿跪下去的。 纳兰惜诺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个人的功夫果然不容小觑。 “你!”大汉见自己的同伴跪在地上连连发抖,心中一火,朝骆炎琛打了过來,笑话,他的功力怎么着也是中等偏上的,怎么能被这个书生模样的人给吓到了呢。 可是不过两秒钟的功夫,那名大汉便趴在了地上,挣扎着,却怎么也爬不起來。 大汉身后的手下们见状都赶紧逃开了,这个人太恐怖了,不过就看着他移动了两下,刚刚还威风无比的老大就被打得趴下了。 “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骆炎琛淡淡地说道。 “是,是!”刚刚跪着的大汉连连跪着行礼说道,然后站起身,拖起还倒在地上的另一名大汉,落荒而逃。 “多谢公子相助。”上官琴瑶看完了这一场精彩的表情,笑着道谢。 “不用客气,”骆炎琛看了一眼上官琴瑶,有看了看她身后带着面纱的纳兰惜诺,说道,“两位姑娘单独行走,务必要小心。” “公子可否留下姓名,他日必定道谢。”上官琴瑶见骆炎琛要离开,赶紧问道,她不大喜欢欠人情。 “不必,不过举手之劳。”骆炎琛淡笑道。 “看公子应该也属于武林中人,身处江湖,难免会受伤,我们家族以行医闻名,希望日后能够帮助到公子。”上官琴瑶继续说道。 行医?留下姓名似乎也不错,骆炎琛这么想着,而且还有一点他很感兴趣,就是面纱之下,那探究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一切的感觉,让骆炎琛有些不自在,却又很感兴趣,将來或许还是能见上一面的。 “在下骆炎琛。”骆炎琛说道。 “上官琴瑶,公子以后若需要上官家的医术,请到医仙谷來。”上官琴瑶说道,而且在那回去之后,她就给医仙谷瀑布下的人交代清楚了,遇到骆炎琛这个人的时候,随时放行。 骆炎琛闻言微微惊诧,上官家族的医术,可谓是闻名天下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救了上官家的人。 “不知公子是否知道医仙谷的所在?”见骆炎琛沉默着,上官琴瑶又问道。报恩说医仙谷足够了,要是把医仙岛说出去,上官琴鸢的清净被扰乱了的话,她会被扒一层皮的。 “当然。”骆炎琛答道,“真是幸会。” 第二十章:修养于医仙谷1 第二十一章:修养于医仙谷2 冥御山庄这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庄主身受重伤不说,还不见了。【小说文学网】敌人又沒有追到,现在贸然直接去双南山庄明显不是明智的选择。 几个比较有威望的长老出面,让大家冷静下來,一边找寻庄主的下落,一边恢复力量,且不可乱了阵脚,要找报仇的机会。 这边的南宫瑾带着严维回到山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点人数。因为人多得缘故,损失的人也不多。 战斗之后就是休养生息,这和他曾经打仗是大同小异的。 “小维,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南宫瑾吩咐完山庄里事情,然后对严维说道。 “嗯。”严维点了点头。 “小维,不管骆炎琛有沒有死,你的报仇都已经成功了知道吗?从明天开始,做一个普通的小维,然后去李宅,好好陪着小荷。”冥御山庄的人肯定会來报仇,所以现在还不能把小荷他们接回來,住在李宅,是最好的办法。 “嗯,我知道。”严维点点头,他知道南宫瑾是在关心他,心头一暖,突然间好像也放下了很多,以后,就是全心全意找纳兰惜诺了,自己的第二个娘,等这件事情成功之后,以后就只有幸福的生活了吧? 骆炎琛醒过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纳兰惜诺正在往他嘴里塞药丸的时候,突然醒过來的。 骆炎琛先是疑惑地盯着纳兰惜诺看了半刻,然后乖乖地张开嘴,吞下了药丸。 “是你救了我?”难道她就是医仙谷的医仙? “不是,你醒过來就好。”纳兰惜诺说着,便站起身离开了。 还沒有等骆炎琛反应过來,戚行就冲了进來,一脸惊喜地模样看着骆炎琛,说道:“庄主!你终于醒过來了!” 看着一向沉稳的戚行突然间几乎都要手舞足蹈起來了,骆炎琛只是淡淡一笑,看來让大家担心了啊。 “我睡了多久?”骆炎琛问道。 “三日,整整有三日了啊庄主,你终于醒过來了,这样可算好了。”戚行完全兴奋地说道,只要庄主活着,什么问題都不算是问題了。 “身子可有哪里特别不适?”一道清冽的声音传了过來,骆炎琛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个一身青衫的俊逸男子,这人大概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吧。 “除了觉得身子虚弱之外,沒有什么不适了。”骆炎琛带着淡淡的微笑有礼地回答着,“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上官弘夜,救命之恩算不上,在下只是报个恩情而已。三年前还是多亏了骆公子,在下的姑母和舍……徒弟才免于灾难。”上官弘夜轻笑着说道,差点说成舍妹了,对于不能对外人说纳兰惜诺是上官家的人这件事情,上官弘夜着实觉得麻烦,还有些不甘心。这个丫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上官家的人,无非只是为了不让南宫瑾发现她的踪迹,就因为这个原因,而抛弃了自己的上官家的姓,因为她的倔强,上官弘夜还不得不配合。 “上次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骆炎琛觉得自己当时不过是微微动了动脚,却被他们把恩情夸大成这个样子,有些不自在。 不过上官弘夜口中说的徒弟,就是当时站在上官琴瑶身后,带着面纱的女子吗?当时和上官琴瑶同路的,好像只有她。这点让骆炎琛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徒弟的话,给人的感觉不应该是那样的,总觉得她更有小姐的风范呢,上官琴瑶似乎也以她为中心的感觉。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骆炎琛的洞察力,还是足以了解到这些信息的。 “在下此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上官弘夜淡笑着说道。 骆炎琛不禁要感叹上官家对于恩情的重视了。 “骆公子刚刚醒过來,身子还很虚弱,不宜多说话,”上官弘夜交待道,“骆公子虽然已无性命之忧,但是身受重伤需要时间來修养和调理,所以骆公子有必要留在医仙谷一段时间,待身子完全康复了,在下方能放心公子离开。”上官弘夜可不想自己救的人一直病怏怏的,这不是侮辱他的医术吗? “多谢上官公子的嘱咐,在下理应遵守。”骆炎琛说道。 “那在下就先离开了,骆公子好好休息吧。”上官弘夜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戚行。”骆炎琛轻唤道,上官弘夜说得沒错,自己需要休养,现在自己说话其实是很费力气的。 “属下在。”戚行站到骆炎琛面前,微微低着头,准备听命。 “山庄的人都不知道我的去处吧?”骆炎琛问道。 “是,属下送庄主來了之后,便一直沒有离开过。”戚行也想过先通知庄里面的人的,但是骆炎琛当时还不知道伤势怎么样,能不能挺过來呢。 “那你下山通知下面的人,说我平安无事,正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修养,让他们沒有我的命令,暂时不要想办法对付双南山庄,所有的人按兵不动,好好休养。”骆炎琛对自己的手下自然是了解的,迫不及待地想要报仇,这点他也是猜到了的。而且在庄里的人眼里,他们几乎是天下第一的大山庄了,自然不会受这种欺辱,此时几大长老一定十分气不过,想要给双南山庄好看吧。 可是双南山庄不是普通的山庄,他们的势力不可小觑,更重要的是,他并沒有想过一定要报仇,一切,都等自己的伤好了再说吧。 “是。”戚行犹豫了片刻,应道。虽然不懂庄主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但是庄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戚行是无条件完全相信骆炎琛的。 “还有,切忌,千万不要提说我在医仙谷。”骆炎琛补充道。 “为什么?”又不明白了,戚行忍不住问道。 “看上官公子的说话态度和这座山谷的位置,就知道他们喜静,不能因为我们的原因,给他们带來麻烦。”要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地方,而且知道是上官弘夜治好了他,或多或少,也会给这宁静的地方带來影响吧。 “属下明白,属下遵命。”说着,戚行便退了出去。 自己的伤果然很严重,骆炎琛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了额几句话,竟然觉得累到不行。 自嘲地笑笑,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傍晚,纳兰惜诺坐在院子里整理草药,上官弘夜在石凳上翻着书卷。 “兰瑶,把厨房差不多已经放温了的粥端进去给骆炎琛喝。”上官弘夜淡淡地说着,目光完全沒有从书卷上移开。 纳兰惜诺抬起头,一脸不解加不情愿地看着上官弘夜。 虽然沒有抬头,但是似乎也知道纳兰惜诺此刻的表情,上官弘夜嘴角微微扬起,说道:“花雀漫山采药如今还沒有回來,小朱正在厨房用心地准备我们的晚饭,而且这个救命恩人当初救的是你不是我,我救了他已经是超出我范围之外了,送粥这种小事,当然得你去。” 上官弘夜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阴险。 纳兰惜诺被上官弘夜说得无言,认命地起身,去厨房端起粥朝骆炎琛的房里走去,纳兰惜诺最讨厌的就是上官弘夜这一点,最小气,又会算计。 “咚咚。”纳兰惜诺敲了敲门,见里面沒有动静,心想骆炎琛可能还在休息中,便轻轻推开了房门。 不进点食对于这受伤的身体來说是不行的,得把他叫起來吃点东西再休息。 “骆公子?骆公子?”纳兰惜诺唤着骆炎琛,可是骆炎琛一点反应都沒有。 纳兰惜诺又见了几声,后來实在是沒有耐心了,直接加大了声音,唤道:“骆炎琛。” 谁知就这么巧,骆炎琛缓缓睁开了眼睛。 纳兰惜诺沒有想到骆炎琛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过來,一时有些无错,脸有些微微泛红,张着嘴本來想解释,但是又角儿专门解释的话,似乎有点奇怪。 “骆公子,你醒过來了就喝点粥吧。”纳兰惜诺赶紧说道,转移骆炎琛的注意力,让他忽略,然后忘记自己刚刚直呼他的名字。 “好。”骆炎琛淡淡一笑,爽快地应道,这个女子,有些可爱呢。对待女子,一向采取温柔的策略,这是骆炎琛一直以來的原则,加上他出色的外表,骆炎琛的女人缘是相当好的,因此,感情债也是相当多的。 “麻烦姑娘扶我一下。”骆炎琛有些尴尬地看着纳兰惜诺,请求道。 纳兰惜诺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把粥直接递给一个刚受重伤,才醒过來不久的人,还指望他接过,似乎有些勉强了。 把粥放到一边的木桌上,纳兰惜诺走到骆炎琛的床边,先轻轻扶起他的身子,然后把枕头拿起來轻轻靠在床头,然后扶着骆炎琛,小心翼翼地靠在枕头上。 这样近距离一看,骆炎琛才发现这个纳兰惜诺脸上那淡淡的痕迹,联想到三年前那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凭借着自己当了好几年庄主的头脑,立马猜出了她们是同一个人。 “你是上官公子的徒弟?”骆炎琛随意地问道。 纳兰惜诺闻言稍稍一愣,随后反应过來可能是上官弘夜为了瞒住自己的身份,这么给骆炎琛说的,于是点了点头,有时候还真的不得不承认兄妹间的默契呢。 第二十二章:修养于医仙谷3 “是的。【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把骆炎琛扶好之后,转身端粥。 “姑娘怎么称呼呢?”骆炎琛本來想说出于礼貌,自己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再问她的名字,不过想想,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就不多此一举了。 “兰瑶。”纳兰惜诺回答着,然后把粥递给了骆炎琛。 骆炎琛尴尬地笑笑,道:“兰瑶姑娘,我手抬不起來。” 骆炎琛对于纳兰惜诺的名字沒有多想,以为她就是姓兰的,毕竟一般的人在对不熟的人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不会亲昵到省略掉自己的姓,更何况像是纳兰惜诺这样寡言和清冷的人。 纳兰惜诺端着粥的手顿了顿,也是,现在从骆炎琛的伤势來看,只要他稍稍动动手,应该就会牵扯到胸口上的伤。 纳兰惜诺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做。 “能麻烦兰瑶姑娘喂一下我吗?虽然知道这个要求……” “沒关系。”纳兰惜诺打断了骆炎琛的话,喂粥也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事情,扭扭捏捏就不像是纳兰惜诺的性格了。 纳兰惜诺毫无表情地坐在骆炎琛的床边,舀起一勺粥,朝骆炎琛递过去。 骆炎琛突然有些想笑,这个女子,当真有趣。 答应得那么干脆,却又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这粥喝起來,气氛怪怪的。 骆炎琛嘴角含着笑,一口一口吞下了这温度刚刚好的粥。 纳兰惜诺微微皱眉,这个人白粥的表情,怎么像是在喝什么美味的东西? 不多时,盛满白粥的碗便已经见底,纳兰惜诺站起身说道:“我再去盛一碗。” “不用了兰瑶姑娘,已经够了,大概因为睡在床上的原因,消耗不大,也不饿。”骆炎琛一直保持着微笑。 “嗯。”纳兰惜诺干脆地点点头,刚醒过來也不适宜吃太多,“骆公子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纳兰惜诺说着,然后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骆炎琛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一笑,他现在还保持着背靠着支起來的枕头的姿势,看來只有靠自己慢慢躺下去了。 这个兰瑶,从她脸上的伤就可以看出來,应该有过一段难以忘记的故事吧。 十天之后,骆炎琛已经可以在院子里面散步透气了,这段时间來,一直都是纳兰惜诺在照顾他,当然,上官弘夜的理由,依旧是之前的那一套。 因为纳兰惜诺长期都是沒有什么表情的样子,骆炎琛沒事就会说一些好笑的事情,偶尔也会让纳兰惜诺扬起嘴角笑起來,骆炎琛才突然发现,兰瑶笑起來,真的如天仙一般好看呢。 纳兰惜诺脸上虽然有着浅浅的印记,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來她原本是倾国倾城的容貌的,关于这点,骆炎琛觉得自己对她的兴趣更大了。 “这是什么药?”骆炎琛靠在正在晒草药的纳兰惜诺的旁边的树干上,问道。 其实他对草药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是为了找话題而已。 “荨菸草,一种用途比较大的草药,外用能够止痛,内用可以调养气息和内伤,你现在每天要喝的药里面,就有这种草药。”纳兰惜诺沒有停下自己的动作,给他解释着。 “沒有听过这种草药,上官家的人果然很不一样。”骆炎琛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他很满意现在这种效果,虽然说兰瑶的脸上依旧沒有很多的表情,但是和他之间的谈话,已经不自觉地多了,比如说要是在十天前,他问她这是什么药的话,兰瑶一定只是回答一个“荨菸草”就不会再多说话了,这也是一种好的现象不是吗?兰瑶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 骆炎琛现在对纳兰惜诺,不过是很感兴趣,像是以往接触其他女子一般接触她,只是现在觉得,这个兰瑶,比一般女子要吸引人的多。具体哪里吸引人,骆炎琛自己也答不上來,总之,一切都是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來行动的。 “这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认识的植物多了些。”纳兰惜诺接过话说道。 骆炎琛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然后又露出了温暖优雅的笑容,像是和煦的风吹來的感觉。 骆炎琛觉得有些奇怪,兰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她是上官弘夜的徒弟,那么按理说,她应该对上官家的本领很崇拜,至少是敬仰才是啊。自己在说上官家不一样的时候,她不管顺不顺着夸下去,至少不会这么谦虚吧,谦虚不都是由上官家本家來说表现吗? “认识这么多奇怪的植物,你应该也会配毒药吧?”一般厉害的医者几乎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毒,更何况像上官家这样的家族,应该是把天下奇怪的药用得得心应手吧。 “你想试试?”纳兰惜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着骆炎琛,微微勾起唇角,笑得无害地说道。 “哈哈,还是算了吧。”骆炎琛沒有形象地笑着,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底,兰瑶会配毒的。依照她的性格,不会的话,会直接回答的。 “上官家会毒,但是却几乎沒有用过。”纳兰惜诺补充道,她这三年也学了不少的制毒的方法,不过每次制出來的成品,都是直接埋到后山的,从來不会储备下來,所以毒药,这种技巧只不过是用來以备不时之需的。 “小朱!药准备好了就扶着骆炎琛回房给他换药吧!”纳兰惜诺突然朝屋子里吼道。 骆炎琛的性格很温柔,同时也很豪放,和他在一起,纳兰惜诺觉得自己笑得似乎都多了,每日的相处下來,两个人也变得很熟,不再以公子姑娘相互称呼了。 “准备好了!”小朱在屋子里应道,然后手里拿着一大堆东西跑出來,走到骆炎琛的身边,说道:“公子随我到你的房间给你换药吧。” 骆炎琛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纳兰惜诺身上,道:“等换好药带我出去走走吧,我还沒有出过这个院子。” 纳兰惜诺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今天还是算了吧,你换了药就躺着休息一会儿,再等个十日我再带你出去。” “也罢,不过要说话算数。”骆炎琛知道纳兰惜诺在担心他的伤口,所以他也沒有什么话來反驳。 “嗯,一言为定。”纳兰惜诺点头道。 看着骆炎琛进屋的身影,纳兰惜诺有些出神,自己是不是和他相处得太好了?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山庄的庄主,在江湖上的人,他绝对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简单,自己却沒有怎么对他设防。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沒有必要提防什么。她是因为觉得和骆炎琛得比较融洽,她已经三年沒有接触过新鲜的人物了,多说几句也沒有什么。更何况,等他伤好了之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所以设不设防,应该都差不多吧,自己也沒有什么还可以损失的了。 “你看,我新发现的极品。”纳兰惜诺的思绪被突然走进來大声说话的上官弘夜给打乱了,纳兰惜诺转头便看见上官弘夜手里抓着一株什么植物,一脸得意的表情。 “我厉害吧。”上官弘夜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纳兰惜诺,晃了晃手里的植物。 纳兰惜诺细细一看,是极少出现的珍贵救命的草药,淡淡一笑,面对这个时候突然幼稚起來的上官弘夜,纳兰惜诺的对策就是沉默,因为她不管说厉害还是不厉害,都显得同样幼稚了。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蓆荏草哦,你怎么沒有反应?”纳兰惜诺的反应完全沒有满足上官弘夜的虚荣心,这个妹妹一点也不可爱,一般的妹妹不都是会扑上來大呼“哥哥你好厉害”吗?切,沒有意思的妹妹。 不过上官弘夜的要求对纳兰惜诺來说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大家估计都会掉鸡皮疙瘩。 “山里的珍贵草药早晚得被你挖完。”纳兰惜诺带着淡淡的微笑,调侃道。 “长在那里就是用來摘的,然后尽其所用,显示它的价值嘛。”上官弘夜瞥了纳兰惜诺一眼,然后不理会纳兰惜诺,径直走进了他的药房,开始研究那蓆荏草。 看着上官弘夜离开的背影,纳兰惜诺又是淡淡一笑,这三年多亏了他,还有花雀和小朱这三个活宝陪在她身边,不然住在这里该是多么无聊啊。纳兰惜诺虽然性子冷酷少话,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怕无聊。这三年带着这里的日子,纳兰惜诺的性格改变了不少,多多少少还是和上官弘夜他们有关系吧,这样日夜熏陶下…… “哎呀,我忘了,该给你上药啊!”上官弘夜刚走到他药房门口,突然一拍脑袋说道。 “小朱!小朱!”上官弘夜扯着嗓子喊道。 “小朱在给骆炎琛换药。”纳兰惜诺有些头疼地说道,独孤寒在这里治病的那时候,自己怎么沒有发现上官弘夜这样的一面。 “來了公子!”小朱的声音从骆炎琛的房间里传了出來,大概换药刚刚完成吧。 “你平时这样也就算了,现在有外人在这里你不怕丢脸吗?”纳兰惜诺放低声音,一脸嫌弃地说道。 第二十三章:修养于医仙谷4 第二十四章:修养于医仙谷5 “兰瑶,能跟我说说你以前的故事吗?你脸上的伤痕……”骆炎琛看着纳兰惜诺,小心翼翼地说道。(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转头看着骆炎琛,眼里有着不不解。 “你是我少有的朋友之一,我很想知道你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而且,说出來的话,会更容易放下吧?”骆炎琛知道自己的理由过于牵强,但是沒有办法,他对兰瑶的过去,真的很好奇。 “其实我早就已经放下了。”纳兰惜诺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放不下她这么三年就不会过得这么平静,“我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曾经和一个人相爱,然后因为种种原因,他娶了另外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后來怀孕了,又设计陷害我,然后把我的脸毁了。”纳兰惜诺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回來到医仙谷,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女人之间的战争,好恐怖。”骆炎琛微微叹息着说道,“与世隔绝,是说现在外面的什么你都不知道?” “是,不知道。”纳兰惜诺说道,沒想到自己真的放得这么彻底,再次提起的时候,既然不觉得难受。 “连同你爱的那个男人?”骆炎琛问道,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要让她属于自己应该不容易吧?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对于南宫瑾,她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他沒有找过你吗?”骆炎琛很好奇那个男人的态度,就这么放任自己喜欢的女人被陷害吗? “不知道,应该有吧,至少我悄悄离开之前,他说让我等他,但是三年这么长的时间,他应该早就放弃了吧。而且他也应该有他的生活,毕竟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现在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吧。”纳兰惜诺真的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为什么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都沒有那么痛了?好像真的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那个女人这么对你,如果他真的爱你,你以为他还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吗?”骆炎琛有些不解,就从他的角度出发,他应该都不会这么放任那个女人的吧?就算不杀了那个女人,就要让她受尽折磨。 “她的肚子里面有他的孩子。”纳兰惜诺再次强调到。 “这并不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更何况是这种恶毒女人的孩子,不要也罢。”骆炎琛不明白,为什么纳兰惜诺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孩子的存在。 纳兰惜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缓缓说道:“很重要。” 骆炎琛抬眼,一脸不解地看着纳兰惜诺。 “孩子,很重要。”纳兰惜诺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不管大人做了什么事情,孩子都是无辜的。” “你……”看纳兰惜诺的表情,骆炎琛似乎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 “我曾经掉了两个孩子……他们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第一次因为我的无意,第二次是被陷害的时候痛得掉了的,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却沒有办法活下來,所以那个女人的孩子,很重要。”纳兰惜诺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完这件事的,但是说完之后,却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果然,是真的放下了啊…… 骆炎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沒有想到这个坚强的女子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痛苦的事情,现在突然有些后悔起來,自己让她去重新回忆那段痛苦的过去。 “你那是什么表情,在同情我?”纳兰惜诺笑笑,“我都说了我已经放下啦,所以现在并不是很难受。” “你很坚强,也很善良,能够容忍那个女人和她孩子的存在。”骆炎琛感叹道。 “呵,善良?”纳兰惜诺自嘲地笑笑,“我一点也不善良,我杀过很多人,也很冷血无情。只是我是掉过两次孩子的人,好像也懂得了一些道理,至少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不管怎样,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受到牵连,更何况,那还是他的血脉。” 骆炎琛看着纳兰惜诺的侧颜,觉得自己开始了一个好让人厌烦的话題,很后悔,触碰到了兰瑶的痛苦,但是也庆幸自己了解到了兰瑶的过去,突然有一种想法,如果她在自己身边的话,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好了,不要那么沒什么精神的表情,我们换个话題吧,讲讲你的山庄吧,听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山庄?”纳兰惜诺对江湖上的事情了解甚少,还是挺感兴趣的。 “其实那不过都是家父打下的根基比较好而已,这两年江湖上也比较平静。” “那你身上的伤?”既然江湖上比较平静,那么他身上的伤,又是怎么來的呢? “这个啊,是前两年刚崛起來的新的山庄,在帮曾经的一个老山庄报仇。”骆炎琛淡然地说道,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听你这么说着,还挺复杂。”纳兰惜诺轻扬起一个笑容说道,“我们回去吧,你吹太久的风也不好。” 骆炎琛点点头,“你说你冷血,我还一点都看不出來呢。”骆炎琛露出一个很阳光的微笑,看着玩笑说道。 “人是会慢慢变化的,况且在这里我对谁冷血,难道你?”纳兰惜诺也配合着,开着玩笑。 “还是别,我就是问问。”骆炎琛一脸好像很慌乱的表情似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后两个人站起來,朝回走去。 走进院子的时候,戚行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石凳上,和巨蟒小白互相瞪着。 “你怎么过來了?”骆炎琛见戚行这个样子,忍不住嘴角带着笑问道。 “庄主,属下來看看你的伤势好了沒有。”戚行转身,像骆炎琛行着礼说道。 “无碍,大概过几天就能够下山了吧?”骆炎琛说这句话的时候,转头看着在走廊的躺椅上看书的上官弘夜,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纳兰惜诺。 “过几天你的确可以出去了,但是功力却还沒有完全恢复,出去之后在休养一个月,大概才能如你往常一般使用你的武功。”上官弘夜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在躺椅上连眼都沒有抬一下地说道。 “毕竟你受的伤很严重。”纳兰惜诺补充了一句,然后走到晒草药的地方,开始分类草药。 骆炎琛坐在石凳上,戚行也坐了下來。 “庄主,大家都忍受不了这样白白地被攻击,都在请求反击。不管怎么说,双南山庄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才崛起三年的山庄。”戚行传达着大家的想法。 “我不是还沒有决定吗?只是让大家暂时不要行动,怎么大家都沉不住气了?难道要我现在负伤去报仇吗?”骆炎琛话里面虽然似乎是带着怒气的,但是脸上却his和善的笑容,纳兰惜诺无意看到了这一幕,不禁觉得笑面虎应该就是骆炎琛这样的人。 “庄主的意思是?”戚行一脸惊喜地看着骆炎琛,他还以为骆炎琛会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 “我沒有什么意思。”骆炎琛淡淡地语气浇熄了戚行的激动,“我只是说我沒有决定,既沒有决定要报仇,也沒有决定就这样默默承受这次的袭击,我现在不想多想,所以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南宫瑾他们沒有什么行动吧?”他现在按兵不动,所以必须摸清楚南宫瑾有沒有继续袭击下去,不然到时候又來一个出其不意,就不好了。 这边的纳兰惜诺,整个身子一僵,手里的草药也掉进了原來的篮子里,南宫瑾,这个名字,她已经有三年沒有听到过了。 走廊上的上官弘夜也微微皱起眉头,似不经意地眼神扫过纳兰惜诺,果然,这人听到南宫瑾的名字,还是沒有办法做到淡然处之,上官弘夜不禁有些担心,不是担心纳兰惜诺会回到南宫瑾身边,毕竟如果那时纳兰惜诺自己的选择,他也会替她高兴。他担心的是,纳兰惜诺执着地在心里排斥着南宫瑾,在这个过程中,让她自己不高兴,或是伤害到她了自己。 “沒有。”两个人谈得太过专注,根本沒有注意到这边两个人的反应,“双南山庄很平静,大家似乎都在恢复元气。” 骆炎琛托着下巴,若有所地地点了点头。 连通他们的谈话,难道说那个新崛起的山庄,攻击骆炎琛的山庄是双南山庄,而双南山庄的建立者,或者说领导者,是南宫瑾? 这太不可思议了,南宫瑾居然涉足江湖了?而且攻击了冥御山庄,让骆炎琛伤成这个样子? 也就是说,自己给骆炎琛治的伤,是南宫瑾造成的?这个世界也太小了…… 可是南宫瑾为什么要袭击骆炎琛呢,南宫瑾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去树敌的人。 纳兰惜诺突然觉得,外面的那个世界,离她太过遥远了,仿佛三年的时间,她已经变得和南宫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有沒有查清楚南宫瑾为什么要帮那个小鬼?”骆炎琛突然想到似的问道。 这边的纳兰惜诺听到他们的话里提到了南宫瑾的名字,也不自觉地认真地听了起來,上官弘夜见纳兰惜诺这个样子,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第二十五章:修养于医仙谷6 “那个小鬼是曾经严辛山庄的小少爷严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是南宫瑾的养子,双楠山庄的人都把他当成少庄主一样对待的。(小说文学网)”戚行认真地报告道,纳兰惜诺却完全愣住了。 严维?他们口中的严维,是自己想的那个严维吗?是的,一定是的,严维曾经跟他说过,他的爹是庄主,他们的山庄被人血洗了,他发誓有一天他要报仇的。 “所以南宫瑾是在帮他报仇?”骆炎琛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养父不惜一切代价替他生父的仇,这感情好像还挺深。” 南宫瑾帮严维报仇?所以才攻击的骆炎琛吗?那么,骆炎琛就是严维的杀父仇人吗? 纳兰惜诺觉得自己一瞬间接受了太多的事情,心有些乱。 草草地把最后一点草药分类,匆匆说了一句“我去午睡了”,便进了自己的房间,躺了下來,她需要好好静一静。 看着纳兰惜诺离开的背影,骆炎琛的眼神里带着略微的探究,刚刚的纳兰惜诺,有些反常,也说不上來具体是哪里不对,但是她刚刚的样子,却是和平时不大一样的。 纳兰惜诺心里乱极了,南宫瑾是怎么成为严维的养父的?重点是,严维居然相信他,告诉了他自己的仇恨,南宫瑾居然还帮他报仇,这两个人,听起來就知道相处得很好。 纳兰惜诺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发展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当时自己决心隐居在医仙谷的时候,想到严维和小荷有李成和李旭峰他们一家人好好照顾,别的不能保证,至少能够让他们健康成长,不缺少金钱,也不会缺少爱,过着平平淡淡的老百姓的生活,可是刚刚戚行明明说的是,双南山庄的人把他当少庄主看待,也就是说,南宫瑾是那个双南山庄的庄主?严维的平凡生活,应该不可能了吧…… 不过想想,严维这个孩子,似乎从一开始就沒有打算过平凡的日子。 现在怎么办,骆炎琛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和善,万一他准备反过來报仇怎么办?小维和南宫瑾,能够抵抗他吗?她不想严维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骆炎琛又是自己的朋友,现在,究竟要怎么办? 自己能劝说骆炎琛吗?不知道,纳兰惜诺沒有什么把握,毕竟两个人也沒有认识多久,就算骆炎琛最后真的决定不报仇了,可是南宫瑾他们得知骆炎琛沒有死的话,小维会甘心吗?会不会又会继续想办法攻击骆炎琛,想办法达到冥御山庄? 越想越乱,纳兰惜诺根本沒有办法静下心來。 “戚行,你先回去,说五日后我便回去,让大家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骆炎琛这个时候的表情,才算是一个庄主应有的正经。 “是,属下遵命。”戚行领命,然后走了出去。 五日后,骆炎琛坐在饭桌上,用着在医仙谷的最后一顿午膳。 “兰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骆炎琛突然提到。 纳兰惜诺整个一惊,一脸不解地看着骆炎琛,上官弘夜也有些奇怪,这个骆炎琛有什么目的? “哈,我只是想到兰瑶你会配毒,也会解毒,医术也不错,想把你收为己用而已。”骆炎琛又露出了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更重要的是,你在这里与世隔绝般的生活了三年,是时候出去看看了,沒有必要为了过去,这样浪费了自己的一辈子。” 骆炎琛说得认真,沒有人怀疑他的话。 其实让兰瑶帮自己,算是一个小小的目的,更重要的是,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因为他发现自己一想到要和她离别,就会很难受,很不舍,那么,干脆劝说她和自己一起出去吧。 纳兰惜诺在犹豫,如果是五日前骆炎琛提出这个要求,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在知道南宫瑾和严维的事情之后,她犹豫了,她沒有办法做到在听了这个消息之后还能够保持淡然。 “骆公子说的不错,你出去看看吧,多经历些其他好玩的事情也不错不是吗?”上官弘夜当然知道纳兰惜诺在犹豫什么,自己还是劝说一下吧,到时候她留在这里也会整天魂不守舍的,他就知道,纳兰惜诺和南宫瑾的缘分还不算结束,就算以后真的不会在一起了,这次出去也算是一个了断,上次对于南宫瑾來说,纳兰惜诺的不告而别根本不算是一个好的了断。 “嗯,好吧。”纳兰惜诺点点头,如果自己坚持不出去的话,现在这个状态,自己也会天天在这里空担心。既然担心,就干脆出去看看,说不定重要关头的时候,自己还能够起点作用。 到时候出去看着,知道事情的具体变化,至少比在这里担忧地好吧? 自己是放下了南宫瑾,可是担心严维的安危啊,纳兰惜诺这么安慰着自己…… 好吧,自己也是担心南宫瑾的,毕竟那是自己决定爱一辈子的,就算坚决决定了不和他在一起,但是爱着他担心着他的心不会变的,爱上一个人,就死心塌地,一心为着爱人,这不就是纳兰惜诺的特点吗? 骆炎琛一阵惊喜,沒有想到纳兰惜诺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兰瑶你要出去了啊?”朱孝廉问了一句废话。 纳兰惜诺还是耐心地点了点头,这个小朱还是这样,刚刚他们不是讨论得一清二楚了吗? “我也好想出去啊,可是公子这三年都沒有出去过。”朱孝廉有些可惜地说道,以往上官弘夜都会偶尔带他们出去的,可是自从纳兰惜诺在这里之后,就再也沒有出去过了。 “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上官弘夜见朱孝廉这副样子,淡淡地微笑着说道。 “公子,你是说我们以后也会有机会出去玩吗?”朱孝廉一脸兴奋地确认到。 “废话,我又沒有打算当深山老妖。”上官弘夜沒好气地说道,却别纳兰惜诺暗自狠狠瞪了一眼,因为纳兰惜诺以前就准备一辈子不出去的,那么他的意思是说纳兰惜诺以前相当深山老妖吗? “花雀,以后我们有很多机会出去玩啊。”朱孝廉兴奋地再次重复了一次。 “有什么好激动的。”花雀白了朱孝廉一眼,不过是出去嘛,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当然激动啦,你常常出去采购东西,是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的……”朱孝廉脸上的表情都是幸福的。 午饭就在这样的氛围下结束了。 纳兰惜诺准备收拾一下出发的,可是后來却发现自己其实也沒有什么好准备的,最后只是戴上了三年前來的时候戴着的面纱帽子。 衣服什么的,骆炎琛说带着太麻烦,出去的时候重新做。 “为什么还要戴上这个面纱?”骆炎琛问道,虽然纳兰惜诺的脸上还有痕迹,但是不认真看的话,也不是很明显,带着面纱的话,反而更让人好奇她面纱下面的样子。 纳兰惜诺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因为不想被人给认出來,即使不小心遇见了南宫瑾,也不能露馅,以防万一。想到会不小心遇见南宫瑾,心里又开始有了一点紧张。 纳兰惜诺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自己又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呵呵,随时都要带上哦,”上官弘夜说道,“再说了,以后伤痕渐渐淡化,看不见的时候,我们家兰瑶的脸会引起多少人注意啊,所以还是遮住比较好。”上官弘夜说的这一点,在他心里只是小小的一个理由而已,不过用这小小的理由帮他的妹妹解释,应该还是可以的。 “也是,兰瑶长得这么好看,恢复后肯定是倾国倾城的。”所以那个女人才会气到毁了她的容貌。骆炎琛不禁在心里感叹,幸好兰瑶和上官弘夜他们上官家的人关系匪浅,不然这副绝美的容貌就这么被毁了,多可惜。 “这个是兰瑶每天一定要涂在脸上的药。”上官弘夜递给骆炎琛三个小瓶子,“以后就麻烦你了,你应该会涂吧?”骆炎琛看着他给纳兰惜诺上过好几次的药,应该看会了吧。 “嗯,应该会。”骆炎琛点点头,擦这个药,得用内力。不过想到自己能亲自给兰瑶涂药,似乎和她的关系又更亲近了。 “算了,我还是再给你细细讲一次吧。”上官弘夜说道。 于是不放心的上官弘夜,在他们走之前,又好好地教了一次如何涂药,要注意哪些要点,然后说道:“这三瓶药是目前所有的了,只有三个月的用量,三个月后,还要麻烦骆公子來医仙谷取。” “嗯,知道了。”骆炎琛点头。 “真的是麻烦骆公子了,希望骆公子在兰瑶出去之后,多多照顾她,她太久沒有出去,也不会武功。”上官弘夜交代着,自己的妹妹,当然得好好嘱托,免得受到什么委屈了。 “当然,兰瑶以后是在帮我,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上官公子请放心吧。”骆炎琛带着温暖的微笑说道,心里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上官弘夜有武功,而且内力貌似还挺强的,为什么兰瑶一点内力和武功都不会呢?难道是上官弘夜沒有教她?不对,之前纳兰惜诺明明说过她很冷血,杀过很多人的,当时沉浸在她的故事的悲伤里,沒有想那么多,今天连起來一思考,觉得兰瑶越來越不简单了。 那现在的她到底会不会武功呢?可是如果真的会的话,她沒有任何动机要瞒着他啊? 第二十六章:出医仙谷1 当冥御山庄的人看到庄主回來的时候,旁边还站着一个带着面纱帽子的女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 好吧,他们的庄主的确是有些花心,有些风流,但是却从來沒有把女人带到庄里來过,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 骆炎琛带着纳兰惜诺,走进了大堂,自己坐在了大堂的主座,让纳兰惜诺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这位是兰瑶,以后也是山庄里的一员。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朋友。”骆炎琛在属下面前,从來都只是称呼自己为“我”的,这么介绍纳兰惜诺,也是为了让众属下对纳兰惜诺的态度会好一些。 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骆炎琛就让大家散了,丝毫沒有提起关于对付双楠山庄的事情,很多人有疑惑,但是却也沒有直接提出來。 骆炎琛当然知道大家的想法,所以故意装作沒有看到他们的眼神,直接让大家都回去。 骆炎琛不是一个能够忍受住被攻击而不反击的人,他从來不会吃亏的,不然这个山庄怎么会让他经营得这么好,主要是面对这次的事件,对那个叫严维的小孩子,有些许的愧疚,反正自己也沒有什么事,是不是就可以这样算了呢? 还沒想好,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累了吧,赶了两天的路。”骆炎琛对纳兰惜诺说道。 “不累,不过你的身体还沒有完全康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纳兰惜诺说道。 “嗯,”骆炎琛点了点头,他也想尽快把自己的伤给养好,“戚行,带兰瑶去宁舒阁休息。” 宁舒阁是山庄里面闲置的一座两层楼的房子,环境幽静,房前还有很多长得很好看的小野花,房间里的装扮也是按照女子喜好來装饰的。这是山庄在最开始建立的时候,骆炎琛的母亲觉得应该布置一座这样的房子,万一以后他们有了女儿,就可以住在这里。 后來骆炎琛沒有姐妹,自然,这处房子就闲置的下來,如今让纳兰惜诺住正好。 在冥御山庄待了好几日,都是平平静静的,纳兰惜诺有些后悔就这么下山了,看來骆炎琛不会报复,而南宫瑾也沒有上门在继续为严维报仇。 “兰瑶。”纳兰惜诺在她住的宁舒阁房前的花园里捣鼓着骆炎琛派人给她找來的制毒的原料,骆炎琛悄悄走进來,轻唤道。 其实纳兰惜诺也不是很想配毒,骆炎琛也沒有开口让她配毒,但是既然自己是以为骆炎琛制毒而來的,自然要做些事情才说得过去。 纳兰惜诺抬起头看着骆炎琛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倒是骆炎琛,被这样一个笑容,顿时温暖地快找不着北了,惨了,一向在女子从中來去自如的他,怎么也会有些紧张? “该上药了。”回过神來,骆炎琛说道,还摇了摇手里的小瓷瓶。 纳兰惜诺放下手里的药,顺势坐在了身后的石凳子上,骆炎琛做到她的旁边,一个人自然地微微仰起脸,一个人自然地用手指沾了一些药膏,等被内力溶化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纳兰惜诺的脸上。 其实骆炎琛第一次给纳兰惜诺涂药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自然。纳兰惜诺只是觉得很不习惯,而骆炎琛,则是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靠近那张脸的时候,自己的心脏居然加速跳了起來。 真是见鬼了,骆炎琛心想,想來只有女人见到他心跳加速的,自己怎么会有为别人心跳加速的这一天?他又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可是事实证明,这件事情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比如现在,骆炎琛就沒有办法忽略自己那颗跳动的心。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的淡然,光明磊落,两个人真像完全的好朋友一般。 “庄主。”戚行在骆炎琛的书房里沒有找到他,被告知骆炎琛朝这个方向过來了,便猜到是在宁舒阁,不过即使他是经常看到骆炎琛和纳兰惜诺在一起,现在也被骆炎琛和纳兰惜诺之间的动作和气氛给吓了一跳。 两个当事人倒是很淡然,骆炎琛依旧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说道:“怎么了?” “额,那个……”戚行已经深刻觉得自家庄主和这个兰瑶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了,但是接下來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吞吞吐吐的,你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骆炎琛呢眼角带着笑,收回自己的手,用旁边的百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盖好瓷瓶,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药涂完了,纳兰惜诺也一脸不解地等着戚行的下文。 “门,门口,山庄的门口,有个老妇人抱着一个婴儿來找庄主,说,说是,”戚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骆炎琛,“是说那婴儿,是庄主的儿子。” 戚行话刚说完,不要说骆炎琛,连纳兰惜诺都是微微一惊。 “这,这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老妇人……”骆炎琛冷汗直流。 “那位老妇人说,那是孩子他娘亲的邻居。”戚行解释道。 “哦。”骆炎琛松了一口气地擦了擦汗,“让她进來,我过去看看。” “是。”戚行应道,先行离开了。 “有人给你送儿子來啦?”纳兰惜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难得的,用了调侃的语气。 骆炎琛见纳兰惜诺这种表情无奈地一笑,道:“谁知道呢,去看看吧。”说着迈开步子,朝大堂走去。 纳兰惜诺也跟了上去。 走到大堂的时候,一个老妇人手里抱着一个被白色被褥包着的小婴孩,已经等在那里了。 骆炎琛走过去,眼睛不经意扫过老妇人怀里的孩子,嗯,眉清目秀,脸蛋粉嫩粉嫩的,还不错。 “这是怎么回事?”骆炎琛直入主題地问道。 “那老身也就长话短说了。”老妇人见骆炎琛如此干脆,自己也不再多讲究,“这孩子的娘是一年多前才搬到老身屋旁的邻居,叫小英,这孩子是她的,有八个多月大,小名叫小安,小英是一个人独居的,所以我平时比较照顾她,自从生了小安,她的身体就一直都不好,前不久刚刚病逝。”说到这里,老妇人忍不住叹息了一下,“她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把小安送到这里來,她不想小安成为一个孤儿,说小安是冥御山庄庄主的孩子,说庄主只要看到这个,应该会想起來的。” 说着,老妇人从孩子的怀里掏出一枚玉扳指,玉扳指被红线套着的,老人继续说道:“这枚玉扳指,我之前一直看到小英挂在脖子上的。” 老妇人把玉扳指递给骆炎琛,眼底还带着深深的不满,心里完全把骆炎琛当成负心汉了,不过骆炎琛也的确算得上负心汉了吧,因为说道小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沒有印象。 “这枚玉扳指的确是我的。”骆炎琛皱着眉头半刻,才缓缓地说道,他经常将随身的物品曾与当时喜欢的女人,所以看到这枚玉扳指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孩子有多大啊?”因为刚刚上完药,所以纳兰惜诺沒有戴纱帽,只是随意在脸上带了一条面纱,所以好看的眼睛还是露在外面的。 听着老人家的叙述,纳兰惜诺的眼神一直落在孩子的身上的,这娃娃感觉并不怕生,长得粉雕玉琢的,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瞅着,在对上纳兰惜诺眼神的时候,还会笑起來,脚不停地蹬着裹着他的白棉袄,手也子啊空气中胡乱抓着,纳兰惜诺试着伸出自己的食指,小孩一下子就抓住了,捏得紧紧的,纳兰惜诺忍不住笑了,这小娃娃真可爱。 “有八个月大了。”老妇人看了一眼纳兰惜诺,若有所思地回答着。这应该是庄主的新宠吧?唉,冥御山庄的庄主处处留情这件事在这周围都是人人皆知的。看着这位姑娘的眼睛,面对着小安泛着的柔情,老妇人微微放心,希望这位姑娘能够好好对小安,小安沒有亲娘已经很可怜了。 “原來八个月大的孩子长这么可爱。”纳兰惜诺说着,又伸手碰了碰那嫩嫩的脸颊。 骆炎琛沉默在一边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笑得温柔的纳兰惜诺,这样表情的她,他从來沒有见过,虽然隔着一层面纱,骆炎琛还是不禁看呆了。 他知道她肯定想起了她自己的孩子,那沒有机会出生的孩子,所以骆炎琛选择沉默。 老妇人见骆炎琛沒有回答,有些着急,想到这母子两的遭遇,就忍不住想要埋怨骆炎琛,可是人家是庄主,不敢随便得罪,但是这孩子,一定得让骆炎琛养着啊,在山庄里,小安就可以不愁吃不愁穿地过好日子了。 “庄主,您看这位夫人这么喜欢小安,看着她的份上,能不能收下这孩子?”老妇人瞥见骆炎琛看纳兰惜诺的眼神,就觉得这位姑娘对骆炎琛很重要,便急着这样说出了口。 两个人顿时愣住了。 纳兰惜诺一脸不知所谓地看了看老妇人,又看了看骆炎琛,心想,这老人大概是误会了,不过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说太多的话,误会就让骆炎琛去解释吧,纳兰惜诺低着头,继续逗着小安。 第二十七章:出医仙谷2 骆炎琛扬起一抹笑容,当然纳兰惜诺是沒有看到的。 “老人家不要着急,我沒有说不要这个孩子。”骆炎琛觉得刚刚老妇人说的话,听起來自己的心情实在是太爽了。 纳兰惜诺见骆炎琛沒有解释,也沒有多想,毕竟对方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那太好了庄主,这孩子可怜得紧,希望将來能过得幸福。”老妇人松了一口气,安心地说道。 “那,这孩子……”骆炎琛说着,看了老妇人一眼,老妇人立马会意地把小安递到纳兰惜诺的怀里。 纳兰惜诺见状,也顺势接了过來,心里想着看來这骆炎琛是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了,真是个风流的人,还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个孩子被遗漏了呢,摇摇头,那些女子还真是可怜。 小安被递到纳兰惜诺的怀里,沒有挣扎也沒有哭闹,看起來似乎还有点开心。 “看來你很讨小孩子喜欢啊。”骆炎琛微微笑着,纳兰惜诺温柔地抱着小安在自己面前的这么画面,骆炎琛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不过这点他自己似乎沒有深刻地发现到。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小荷当年也是这样的人,明明自己全身上下沒有柔和的气质,却还是能让小孩子喜欢,这真的是缘分啊。 “戚行,给老妇人拿点银两。”骆炎琛吩咐着在一边看着这幅画面已经出神了的戚行。 “啊?哦,是庄主。”说着便准备转身去账房那银两。 “不用了庄主,老身不过是完成一个可怜孩子的遗愿而已,也沒有做什么,只希望庄主以后好好照顾好小安,银两就不必了。”老人赶紧拒绝,她可不是上这里來讨银两的。 “老人家,还请一定要收下银两,就当是我的感激吧,也当是报答你之前对小英的照顾。”骆炎琛认真地说道,虽然记不起來小英长什么样子了,但是还是应该感谢这个老人家的不是吗? 老妇人接过银两之后,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小安,就离开了。 纳兰惜诺一直抱着小安,玩得很开心。 “突然被送來一个孩子的感觉很好吧?”纳兰惜诺眼神沒有从小安身上离开,只是嘴里调侃着骆炎琛。 “别开玩笑了。”骆炎琛笑笑,“更何况,这孩子还不一定是我的呢。” “什么?你沒有确定?”纳兰惜诺见骆炎琛这么干脆地留下孩子,以为他断定这孩子是他的了呢。 “沒有,应该很可能是我的吧,不排除那个女人和别人生的赖在我身上。”骆炎琛说道。 “你不准备查查?”纳兰惜诺这个时候有些无法理解骆炎琛的随意。 “有什么好查的?”骆炎琛摊摊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而且也不好查,总不可能让这么小的孩子來滴血认清吧?等以后他长大了,也有了感情,可能血缘就显得不这么重要了,那个时候也沒有查的必要,所以,从现在起就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呗。” “哈,你还真是随性,小心以后有一大堆儿子送上门。”纳兰惜诺笑得很开心,襁褓里的小安就笑得更开心。 “那就都收下呗,冥御山庄也不是养不起。”骆炎琛说道,其实本來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他的,老妇人已经那么说了,这个孩子也就不得不留下來,不然这孩子还正如老妇人说的,很可怜,自己反正多一个孩子也不会怎样。更何况当时见纳兰惜诺喜欢这孩子喜欢得紧,两个人之间的感觉,给人一种幸福温暖的感觉,骆炎琛突然有一个想法,希望刚刚那个画面永远持久下去的想法,答应得便也很干脆了。 纳兰惜诺当然不知道骆炎琛的这些心思,因为在她看來,骆炎琛对她的态度完全和朋友沒有两样,就一直沒有注意过和骆炎琛距离,后來渐渐的,也就忘了要朝这方面想了。 “这小孩取什么名啊?”纳兰惜诺问道。 “就叫小安吧,这应该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名字,虽然是小名,以后他就是骆安,平安一辈子。”骆炎琛说道,平安的含义,应该也是他母亲的初衷吧。 “嗯,以后我就叫你安安。”纳兰惜诺看着小奶娃,笑着说道,这的语气,骆炎琛还真沒有听过。 “这眼珠子又大又黑,还真是好看。”骆炎琛打量着纳兰惜诺手里的奶娃,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经你这么一说,仔细看看,你们两个的轮廓还是长得挺像的嘛。”纳兰惜诺说着,还特意认真地看了看骆炎琛,“他很可能就是你的孩子。” 骆炎琛温柔地笑着,有了一个孩子,自己当爹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赖啊。 “赶紧派人去找一个有经验的会带孩子的奶娘吧,养孩子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容易,我也不会养。”纳兰惜诺突然想到似的说道。 “很难吗?”骆炎琛有些白痴地问道。 “他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改换尿布了,怎样抱着合适,每顿吃什么合适,吃多少合适,这些你知道吗?”纳兰惜诺沒好气地说道。 骆炎琛听着纳兰惜诺说了一大堆,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所以,赶紧派人去找奶娘吧。”纳兰惜诺说着,就抱着安安坐在了凳子上,这小孩一直瞪着眼睛也不睡觉。 大山庄就是不一样,骆炎琛的效率很高,晚上的时候,奶娘就被带到了山庄里。 这里所谓的奶娘,不是专门给孩子喂奶的奶娘,而是有照看孩子经验的人,所以找來的奶娘,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女,长得挺和善的,看起來也很有经验。 这下大家都放心了,纳兰惜诺是很喜欢抱着这个小家伙玩,可是奶娘找來之前,一直在哭,弄得全山庄上上下下的人都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奶娘一來便看到这副画面,心疼地抱过安安,然后检查了一下尿布,好像是尿尿了所以很不舒服。 奶娘说需要尿布,可是完全沒有准备的山庄突然迎來一个婴孩,哪里会有尿布? 于是骆炎琛让丫鬟去把屯在庄里的最柔软的布料给剪成尿布的大小,赶紧送过來。 “有沒有米汤啊?”这个时候应急,只有先简单喝一点米汤,虽然穷人家的孩子都是喝米汤,但是有母亲的母乳,也不会营养不良。刚刚來的路上,戚行已经把大概的情况跟她说了,现在只有先填饱小孩的肚子,明天再想办法弄些羊奶什么的。大户人家,这点应该难不倒他们吧? “米汤已经倒掉了。”仆人匆匆从厨房赶过來,回禀道。 “让厨房赶紧重新准备。”骆炎琛一声令下,于是仆人又赶紧跑了回去,这个命令意味着,明明大家已经吃过晚饭了,还需要厨房再做一锅饭…… 于是整个晚上,因为这个小安安的突然到來,山庄乱成了一团。 双南山庄,南宫瑾和严维两个人,用着午膳。 严维是刚从李宅回來不久的,虽然南宫瑾的本意是让他待在李宅安全些,但是严维当然知道南宫瑾想的是什么,所以在李宅陪了小荷他们两天,就回山庄了。 身为一名小小男子汉,他怎么可能会躲起來呢,而且南宫瑾一个人在山庄里,应该很无聊,虽然自己不可能让他有趣,但是至少不那么孤独。 “庄主,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了,骆炎琛那个家伙沒有死,好好地回來了,现在正在山庄里。”何先人还沒有走进來,就开始嚷嚷着,语气里面好不气愤,这样的结果也就是说,那天他们设计了那么久,都白费了,只不过让冥御山庄损失了几名手下而已。 南宫瑾闻言,只是眉头轻轻一皱,转过头,他看着严维的反应。 他无所谓,只要严维说他伤过骆炎琛了,抱了怨气,不再追究,那么他就不追究;如果严维觉得自己的报仇完全沒有成功的话,他也会帮他继续报仇的,哪怕赔上了双南山庄,因为他答应过严维,更何况,要是惜诺在的话,也一定不会让严维受委屈的。 “听说他回來的时候,还跟着一女人。”霍之补充道,当然,他只是一提,因为沒有人觉得这是重点。 “小维,你怎么说?”南宫瑾见严维迟迟不说话,问道。 严维看了看南宫瑾,然后说道:“我不甘心。”严辛山庄当年上上下下被血洗一空,那一幕,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而导致那悲惨画面的罪魁祸首,却依旧好好地活着,他不甘心,但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不甘心,继续连累南宫瑾和何先他们,“接下來的,让我自己來吧,你们先去找,娘。”严维顿了顿,想起曾经纳兰惜诺认真地让他叫娘的样子,自己还沒有叫习惯,她就再也沒有出现过了。 “说什么傻话呢?”南宫瑾微微皱起眉头,“你叫我什么的?” “爹……”严维知道南宫瑾要说什么,但是…… “既然叫我一声爹,怎么会有连累一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些话。”南宫瑾不快地说道,虽然语气严厉,却是透着浓浓的关心。 “对啊,小少爷,我们从长计议,我就不信弄不垮那个骆炎琛。”何先站出來说道。 第二十八章:武林大会1 第二十九章:武林大会2 后來正如骆炎琛所说,他们很低调地出发了。(小说文学网) 骆炎琛和纳兰惜诺,加上小安安和奶娘乘坐的是一辆非常平常的马车,驾车的人是戚行。 如此这般上路,任何人都只能联想到,这是一户普通的家庭出游而已。当然,所谓的普通,是指家境稍微比较富裕的人中的普通的一家人。 是的,一家人,任何人都只能联想到这是一家人,马夫,奶娘,然后就是幸福的年轻夫妇,加上一个可爱的小奶娃,相信沒有人会怀疑这是什么大人物。 保护他们的人,都七零八落地潜伏在整个路途上远远近近的地方,以防万一。 不过有骆炎琛和戚行在,也不用特别担心。 让当然,引人注意这点,还是不能完全避免的,毕竟骆炎琛长得不是一般的俊逸潇洒,再加上纳兰惜诺带着纱帽,吸引目光是正常的。 骆炎琛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兰瑶曾经见过的好看的人太多了,毕竟兰瑶自己就是倾城的佳人,所以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从來沒有其他女子那种或欣赏或赞赏或迷恋的目光,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一些挫败。 “咿呀~咿呀~”小安安稚嫩的声音依依呀呀个不停,纳兰惜诺一脸温柔地看着安安,骆炎琛先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安安,然后看着纳兰惜诺的温柔的表情又渐渐出神。 兰瑶温柔起來,真的就是天仙也比不上。 “陈嫂,小安安是不是要学说话了啊。”纳兰惜诺捏着小安安白白软软的小手,问道。 “差不多了吧,安安现在八个月大,是该说话了,姑娘和庄主倒也可以开始教他说话了。”陈嫂脸上也带着柔和的笑容说道,小孩子真的是天使,有小孩子的地方,每个人都不经意间会露出最柔和的表情,这就是小孩子的魅力。 陈嫂只是知道纳兰惜诺寄住在骆炎琛家,不是夫人,但是这么几天相处下來,骆炎琛又对纳兰惜诺那么好,在她心里面,已经把纳兰惜诺当成半个主人了。 “教他说话?”纳兰惜诺皱眉,该教小安安叫自己什么呢?瑶姨?听起來,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呢? “对啊,就平时逗他的时候,教他说一些称呼,比如爹爹,娘亲之类比较好教的。”陈嫂以为纳兰惜诺反问是因为她不明白,又给解释了一遍。 这下骆炎琛心彻底雀跃起來,是不是可以找机会给兰瑶说明白,然后让小安安叫她娘了。 “哦,是这样。”纳兰惜诺点点头,等她自己在心里把“瑶姨”这个称呼给念顺了再说。 骆炎琛把小安安抱到自己的身上,一脸慈爱地说道:“小安安叫爹爹,爹爹。”骆炎琛耐心地引导着,故意放慢了速度,口齿清晰地发着音。 “咯咯……”小安安笑得一脸开心地抓着骆炎琛身上的衣服,爹爹很少抱他呢…… “來,叫爹爹~”骆炎琛不放弃地教着。 “咯咯。”小安安依旧用清脆的小声來应付骆炎琛,小手已经伸到了骆炎琛的脸上,抓了抓他的鼻子。 骆炎琛任他在自己脸上作怪,又耐心地教了一次:“叫,爹爹,乖。” 纳兰惜诺见骆炎琛沒有放弃地趋势,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好了,慢慢來,哪能说叫就……” “低低……”软软绵绵的声音从小安安嘴里冒出來,纳兰惜诺顿时停下來,一脸惊讶地看着小安安。 虽然沒有叫出“爹爹”,但是那个音和“爹爹”已经很相似了,大概是因为爹爹发音稍微困难了些。 纳兰惜诺因为这个小进步差点欢呼起來,而骆炎琛却不满意了,皱着眉头,什么低低? “是,爹爹,不是弟弟,來,跟着爹爹再念一遍,爹爹……”骆炎琛可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叫自己低低,不过骆炎琛似乎高估了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 “低低……咯咯……”小暗暗兀自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兴奋地笑着,嘴里还一直重复着“低低。” “好了。”纳兰惜诺见骆炎琛还有继续开口的趋势,赶紧打断,把小安安从骆炎琛的怀里抱过來,一脸埋怨地说道,“安安还小,说话是慢慢來的,他已经学会了声调模仿,你就不要再一直要求他叫准确了。” 骆炎琛看到自己空了的怀抱,轻轻一笑,这种一家人的感觉,越來越强烈了。 “你教他试试?”骆炎琛突然提议道,其实他想知道兰瑶要怎么教。 纳兰惜诺转回头看了一眼骆炎琛,然后目光落到怀里宝宝的身上,柔声道:“乖,小安安,叫瑶姨。”再不习惯,也要这样叫久了才不会别扭吧,纳兰惜诺如此安慰着自己。 骆炎琛听到纳兰惜诺的对自己称呼,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明白这件事情急不得,便也苦笑了下,沒有说什么。 “姨……姨……”小安安手里抓着纳兰惜诺的头发,笑得一脸灿烂。 纳兰惜诺顿时觉得万分惊喜,居然教了一次就会了! “听到沒有!他在叫我!”纳兰惜诺兴奋地抬头看着骆炎琛说道。 骆炎琛一瞬间有些呆愣,这样表情丰富的兰瑶,他真的移不开眼神。 等纳兰惜诺的兴奋劲过了,骆炎琛才缓了缓神,带着调笑地语气说道:“小安安本來就一直会依依呀呀的啊,会说依依也很正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就是想逗一逗兰瑶。 “不一样的。”纳兰惜诺随便说了一句,应付了骆炎琛,然后又和安安玩了起來,不一样的,她知道。 沒有想到兰瑶这么好说话,而且还选择直接无视自己,骆炎琛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满满的温暖。 在这样缓慢的行程中,骆炎琛他们终于在十天之后,进入了帝都。 从进城开始,纳兰惜诺就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即使小安安待在身边,她的心情也沒有办法回到之前的轻松,虽然表面山她还是与之前无异,毕竟不能让骆炎琛看出什么來。 骆炎琛带着他们到了一家不算豪华,但是也不算简陋的普通客栈入住下來,离武林大会开始还有五天,帝都就开始出奇的热闹了。 骆炎琛和纳兰惜诺的打扮都很普通,只要骆炎琛低着头的走路的话,是绝对不会引起什么注意的。 其实骆炎琛的性格,天生就是张扬的,自然沒有想过要低着头走路,男子汉就应该昂首挺胸,更何况自己还是冥御山庄的庄主。 但是纳兰惜诺却再三地叮嘱他,让他为了小安安的安全,稍微委屈一下。 骆炎琛有信心保护他们,但是纳兰惜诺一脸担心的模样,骆炎琛也就沒有再坚持,反正低着头沒有人知道他是谁,应该也沒有多大的关系吧?为了兰瑶和小安安,委屈一下也沒有什么的。 谁让他长得太过俊逸,在武林中也太过出名了呢。 因为接近武林大会,各个客栈住的人几乎都是武林中的人,所以知道骆炎琛的人,当然也不在少数。 等武林大会完了,自己就必须露面参加关于对付白匀教的大会了,这个大会势必会召开的,那个时候,就可以不用低着头走路了,骆炎琛这么想到,开始期待武林大会赶紧结束了。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纳兰惜诺想抱着小安安出去逛逛,记得逛逛进城的时候,小安安透过马车窗户看外面的时候那放光的眼神,纳兰惜诺就不忍心把小安安闷在这客栈里。 “这两天城里的人越來越多,都是冲着武林大会來的,能认出你的人也越來越多,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好好地待在客栈里面吧。”临走的时候,纳兰惜诺这么对骆炎琛说道。 虽然骆炎琛很想和他们在一起相处,但是一直低着头走路实在是有点累,可是迫于兰瑶给的压力,骆炎琛又不得不低调,于是骆炎琛郁闷了,这不是他的本意啊,他本來是想说三个人一起在帝都玩的…… 好吧,骆炎琛妥协道,等到武林大会完了之后,他就可以露面了,那个时候,就可以正大光明陪着他们出去玩了,兰瑶也不会有理由让他低着头了。 他就算被认出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是他怎么说兰瑶都不放心。骆炎琛在心底又是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我让戚行陪着你们。”他不去的话,总要有人去保护他们的。 “不用了,戚行是你身边的红人,万一也有人认识呢?”纳兰惜诺说道。 “你这也太小心翼翼了吧?”骆炎琛感叹道。 “主要是我觉得沒有这个必要,我和小安安逛自己的街,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她和小安安,最多遇到欺负妇女的人,满大街的英雄好汉,沒什么好怕的。 “好吧,早点回來。”骆炎琛叹了一口气,兰瑶什么都好,就是固执起來要人命。骆炎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待纳兰惜诺带着小安安离开之后,吩咐戚行暗中保护他们。 这两个人单独出去,骆炎琛能安心地不管他们的安危吗? 第三十章:武林大会3 第三十一章:武林大会4 纳兰惜诺全身僵硬地抱着安安,沒有办法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见到南宫瑾了? 虽然隔着面纱,虽然只是看着侧面,但是纳兰惜诺肯定,他是南宫瑾。 纳兰惜诺沒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贪婪地看着南宫瑾,手里拿着刚刚包好的红枣糕,久久不想离去。 “爹爹你怎么买那么久?”奶声奶气的女孩子的声音传过來,接着纳兰惜诺就看到一团粉红色的小家伙扑到南宫瑾的脚边。 因为纳兰惜诺站在南宫瑾的右边,而小荷抱住了是南宫瑾左边的腿,纳兰惜诺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个影子。 南宫瑾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道:“你个小馋猫,才等了多久就不耐烦了?”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宠溺。 纳兰惜诺瞬间的反应就是赶紧转身,眼泪缓缓地掉了下來。 较快脚上的速度,纳兰惜诺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爹爹?刚刚那个小家伙是叫的南宫瑾爹爹,那,应该就是他和皇甫沁的孩子吧?即使早就知道了,即使早就死心了,可是亲眼看到那个画面的时候,看到南宫瑾扬起的幸福的笑容,话里带着宠溺语气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痛,沒想到真正面对现实的这一刻,心脏会來得比想象中的痛。 被刚刚那个画面刺激到的纳兰惜诺,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边的那个小家伙一点都不像是本该是两岁多的孩子,也沒有注意到小家伙身后紧紧跟上來的人中,有一个是长高的严维。 南宫瑾拿出一个金桂糕递给一脸馋样的小荷手上,然后把装金桂糕的袋子交给何先拿着,这才发现,严维一直在看着自己身后发呆。 “怎么了?”南宫瑾伸手拍了拍严维的头顶,问道,很少看到严维这样失神的时候呢,而且还是在小荷在他的身边的时候。 “刚刚那个人很奇怪。”虽然纳兰惜诺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沒有注意到周遭的情况,但是一向冷静细心的严维可是注意到她了。 “那个人?”南宫瑾顺着严维的目光,转身看了看,不过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南宫瑾皱了皱眉头,严维到底看到什么了。 “刚刚一直站在你身后,静静看着你的人。”严维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总觉得心底好像猜到了什么,但是心底深处又觉得不大可能。 “我身后?”南宫瑾皱眉,“那个带着面纱的少妇?” “嗯,抱着孩子的那个女人。”严维说道,如果真的是她,怎么可能抱着一个孩子? “她哪里奇怪了?因为带着面纱?”南宫瑾问道,难道仅仅是因为刚刚严维说的她一直看着自己,所以觉得奇怪?南宫瑾不觉得奇怪,毕竟被人这样子看着,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虽然是隔着面纱,但是我总觉得她的目光,不像是只是因为惊讶于你的外貌……”严维说着又摇了摇头,“大概是我多想了,如果真的是她,怎么会抱着一个孩子……” “她?你是说,惜诺?”在说出这么几个字的时候,南宫瑾的心猛然跳动了两下,突然想到刚刚她在买红枣糕,虽然不一定是她,可是,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的! 南宫瑾在大家都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突然朝刚刚纳兰惜诺消失的人群中跑过去,不管是不是,他都要看一看面纱下面的样子。南宫瑾不禁在心底埋怨自己,刚刚看到她在等红枣糕的时候,明明都已经想到惜诺了,为什么沒有联想到去看看她究竟是不是? 小荷啃着金桂糕一脸呆萌地看着南宫瑾突然跑开,一副沒有反应过來的样子。严维叹了一口气,牵起小荷的另一只空着的手。 “庄主他怎么了?”何先对南宫瑾突然飞速抛开非常疑惑。 “他想看看刚刚那个女子是不是纳兰惜诺。”严维淡淡地说道,就算他现在追上去,在集市上这么多人,估计也是空手而归吧。 严维在心底祈祷,他宁愿多等一段时间,再继续慢慢找,也不希望刚刚那个人是纳兰惜诺,那个抱着孩子的纳兰惜诺。如果真的是她,南宫瑾该怎么办?如果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个家庭的话,南宫瑾会不会疯掉?他坚持了这么多年,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纳兰惜诺而已。 “什么?!”何先差点跳起來,刚刚严维说的是什么!!纳兰惜诺!他们的另一个主人! “那个,抱着孩子的?”霍之皱着眉头,担心地问出來。他刚刚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瞥,沒有注意看那个人,但是手里抱着一个孩子,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那怎么能是他们的主人。 “只是猜测,有一点点的可能,不过一般不是。”严维在安慰霍之,也是在心里说服自己。 不多时,南宫瑾果然一无所获地回來了。 “庄主,那人?”何先忍不住,见南宫瑾回來就开始问。 南宫瑾摇摇头,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沒有追到。” “她的可能性不大,她手里抱着一个孩子。”严维说道,虽然他不能保证自己是完全了解纳兰惜诺的,但是至少,他知道纳兰惜诺不会和另外的人在一起,成亲生子。 “但愿吧。”南宫瑾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说道,“走吧。” “爹爹,纳兰惜诺是谁啊?”小荷扬着脑袋,刚刚他们一口一句纳兰惜诺,可是小荷都沒有听过这个名字,好奇地问道。 南宫瑾一顿,然后停下來,转过身蹲下來,看着小荷明亮的大眼睛,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说道:“她是你们的娘。” “娘?”小荷歪着脑袋思考着,沒有人教过她“娘”这个词语的含义,在山庄,她也沒有玩伴,只有叔叔和哥哥们,他们都沒有提到过这个词,可是小荷觉得,她是知道这个词的。 “嗯,娘,你小时候经常抱着她叫娘的。”严维在旁边摸了摸小荷的脑袋,说道。 “她在哪里?”小荷眨巴着眼睛问道。 “她被爹爹弄丢了,还沒有被爹爹找到,不过爹爹保证,一定会把她找回來的。”南宫瑾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但是却拼命的掩饰,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那边有糖葫芦,小荷不是想吃糖葫芦吗?”严维见气氛有些不好受,便岔开了话題。 “糖葫芦!小荷要吃!”果然,一看到糖葫芦,小荷的眼睛瞬间就发亮了,严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小家伙,不过有她在的时候,可以让气氛活跃起來。 后來几个大男人加上一个装成熟的小男孩,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街上晃荡了一圈,吸引了无数的回头率之后,又回去了。 纳兰惜诺抱着安安漫无目的地走着,也沒有逛街的心情了,脑袋里全部都是南宫瑾,和那一声稚嫩的“爹爹”。 原來生的是一个女孩啊……纳兰惜诺自嘲着,明明一直就想的是他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她才选择消失在他的世界中的,可是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画面的时候,会如此心痛。 早该死心了啊,纳兰惜诺。 不对,纳兰惜诺早就死了,现在的是兰瑶…… 突然,纳兰惜诺很想到王宫门口逛一圈,三年了,看看故地,正式告别心中的放不下吧。 走到王宫门口的时候,纳兰惜诺被那巨大的雕像给惊住了,那模样,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是当年的那只灵兽啊…… 纳兰惜诺仰望着这座巨大灵兽,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掉了下來,三年前的事情还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痛得难以忍受。 后來上官琴瑶有带消息过來,说另一只灵兽已经恢复了精神,只是终日都不出声,想到这里,纳兰惜诺就心痛得不得了,两只灵兽的平凡的爱情生活,生生地被他们人类给摧毁了…… 小安安似乎也感觉到纳兰惜诺的情绪不对,伸出小手在纳兰惜诺的脸上碰啊碰的。 纳兰惜诺拉住他肉嘟嘟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挂着泪水的脸上扬起一个微笑:“真乖,小安安。” 在小安安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亲,然后转身离开,所有的,都不过是往事而已。 皇甫凌巡视完校场回來,快要进宫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带着纱帽的白衣女子转身离开,顿时愣住了,风吹过的时候,面纱下露出的那小小的一部分的脸,为什么给他一种那就是纳兰惜诺的感觉? 愣了半晌之后,皇甫凌突然笑起了自己,那个人已经消失了三年,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如果南宫瑾找到纳兰惜诺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的。他现在和南宫瑾的关系,虽然不是朋友,但是也不是淡漠的关系,毕竟双南山庄的一切事务,他也帮过一些忙。 这大概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妇,抱着孩子來这里祈祷的吧。 “驾!”收回自己的视线,皇甫凌径直朝王宫里驶去。 第三十二章:武林大会5 武林大会在大家的期盼中总算是到來了,地点在林月城宅子不远处的一个空地上。(小说文学网)之所以选在帝都,也是因为林月城住在这里,每一届的武林大会的地点,都是这样决定的。 “各位武林中的英雄好汉,武林大会在这里就正式开始了,希望大家本着只为切磋的意愿,不使阴招的情况下,积极参与。”林月城宣布道,然后又坐回到了擂台后面的主座上。 各家有有地位和历史根基的,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过大部分人还是站在擂台周边的。 林月城看着旁边空着的位置,皱了皱眉,这个骆炎琛怎么回事,明明回复的是会來参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沒有出现。 南宫瑾站在擂台的不远处,静静地观察着比赛的进行,他是三年前才新出现在武林中的,这次的武林大会,他必然是要上台的。虽然说现在的双南山庄的名声已经很响亮了,但是武林中还是沒什么人见识过他的武功,这次,也算是一个证明,得到大家的认可,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就更加方便了,不过现在可不是他上台的时候,武林大会一共会持续四天,他被安排在在第三天上台。 今天來的人,并不是全部武林中的人,不同的人,收到的邀请帖上说比赛的日期是不一样的,毕竟全部挤在一天是不现实的,但是让大家自己选的话,恐怕大多数都会选择最后上场吧,就算最后输了,也可以说自己输给了高手,这并不公平。 所以这三天是分别进行的,第四天就是前三天各自的前三名进行比赛,林月城把自己和骆炎琛也安排在了第三天。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弃权,所以骆炎琛才会一开始就打算不上台的。 严维站在南宫瑾的旁边,虽然武林大会对于他个小孩子是沒有什么的,但是他还是想跟來见见世面,何先他们三个人,万年不变地跟在身后。 “林月城旁边的位置,是骆炎琛的吧?据说上一届的武林大会比赛,他可是第二名呢。”何先嘀咕着。 南宫瑾朝那个位置望了望,沒有人,难道骆炎琛真的沒有來? 这个时候的骆炎琛,正在客栈里和纳兰惜诺展开口舌拉锯战。 “做人要言而有信,我既然答应了会出现,就一定要出现才可以,不然我的名声就完了。”骆炎琛辩解道,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在乎什么名声的,只是觉得既然答应了林月城,自己要出现了才算是君子啊。 纳兰惜诺皱着眉思量了片刻,然后说道:“你去吧,但是接下來的几天,最好是不要和我们同时出现。” 骆炎琛看着纳兰惜诺,无言。 “你也不想给小安安带來危险吧?”纳兰惜诺解释道。 骆炎琛当然知道纳兰惜诺的意思,自己这一出去就等于是曝光了自己,既然兰瑶坚持,自己就答应吧,他说过,兰瑶的固执,真的是任何人都沒有办法的事,他也只有每次都妥协。 “好了,你也注意安全。”骆炎琛说道。 “不用担心,你的人不是还在客栈里吗?”纳兰惜诺说道,在路上,埋伏在远远近近的骆炎琛的人都先后达到了这座客栈,分散地住了下來。他们时刻在暗中保护她和安安,沒有什么担心的。 骆炎琛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武林大会正在进行中,便看到紫色的影子一闪,林月城旁边的位置上便坐着一个无比俊逸的人,这么落座,加上他的面貌和气质,倒真有点天人下凡的感觉。 “你终于來了。”林月城松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椅子摆在这里却是空的,那武林大会结束后,肯定会有很多人來问的,他可不想应付那个局面。 “不好意思林盟主,因为些小事给耽误了。”骆炎琛带着微笑说道。 “无妨,你出现了就好。”林月城答道,听闻这个冥御山庄的庄主,素來就随性,能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松了很大的一口气了,不再要求别的了。 骆炎琛见林月城说话死板,便自觉无趣地不和他搭话了,要是旁边坐的是一个年龄差不多,性格也差不多的人就好了,还可以聊聊天,啊,要是坐了一个美女就好了,还可以顺带认识认识,交流一下。武林中的女将,一般都是女中豪杰,好不就是性格豪放得不得了,要不就是冰美人,骆炎琛倒是很想和冰美人聊聊天,不过旁边却是一个无趣的老头。 “出现了!”何先永远都是最不淡然的那一个,这里站着的几个人,谁沒有看到骆炎琛出现了啊。 “这个骆炎琛好像很喜欢紫色。”何先发表着意见。 “骆炎琛出现,我们是不是要有所行动?”权龙问道。 “先不忙,等到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再说。”南宫瑾沉着墨玉般的眸子,眼底闪着锐利的光。 “结束之后?那不是骆炎琛都要离开了吗?”何先有些不解南宫瑾的决定。 “如果现在我们就去找骆炎琛的茬,你说武林中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们?”霍之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何先,说道。 “啊,也是,庄主要参加武林大会,可是却提前去打骆炎琛,一定会被认为是小人的。”何先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所以说,等到比赛结束之后下手,是最好的。”权龙总结道。 “你们在这里观察比赛,回來报告给我听,另外,今天的比赛结束之后,查明骆炎琛是住在哪里的,记住,千万不要让骆炎琛发觉。”南宫瑾的眼眸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骆炎琛。 “是,庄主。” “小维,我们回李宅。”南宫瑾说着,便转身走了,不管比赛也好,报仇也罢,现在的南宫瑾,想和家人待在一起,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能珍惜一刻,便是一刻。 骆炎琛看着擂台上的人你一拳我一腿的,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便想要打起瞌睡來,却被林月城赶紧给阻止了。 “骆庄主,大家都看着呢,你这个,不太好吧?” 骆炎琛抬眼,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林月城,还真是武林盟主,连这点小事也要管。 “不知今年,骆庄主是否有意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本座已老,有些力不从……” “哎哎哎,盟主谦虚了,林盟主哪里有老?”沒等林月城说完,骆炎琛就赶紧打断了他,“骆某武功本來就不及盟主高,更何况,今年骆某并沒有打算上擂台。” “骆庄主要弃权?”林月城一脸惊讶道,本來只是不想让骆炎琛打瞌睡,找些话題來讲,沒想到他不仅对今天的比武沒有兴趣,而且居然沒有打算参加? “也不算弃权,”骆炎琛笑笑,“本來武林大会也只是一个用來大致了解各自功力,奠定各自地位的途径,骆某的位置,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奠定了,五年來也沒有用心练过什么功,所以也沒有什么进步,完全沒有比赛的意义。”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五年來多了很多新崛起的势力,特别是双南山庄,此山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名声便如此之大,难道骆庄主沒有想过会一会?”林月城一直对这个双南山庄很感兴趣,能在短短三年造就如此大的名声,庄主南宫瑾,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曾经的王上,这样林月城更加的感兴趣。 “不管怎样,就算他再厉害,我还是在第三不是吗?不管怎样,冥御山庄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武林大会,便失去往日的地位的。”骆炎琛淡笑道,会一会?他早就会过了,那南宫瑾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是因为上次还有那个小鬼和他一起攻击自己,让他沒有办法具体感觉出南宫瑾的武功,到底有多强。 “看來骆庄主是的确不打算参加了。”林月城微微叹了一口气,沒想到骆炎琛随性到这种地步,不过这种性格还是挺好,不像自己一样,活得这么累。 骆炎琛回给林月城一个微笑,便继续看向擂台,虽然说心里的思绪早就飘到兰瑶和小安安的身上了,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客栈里怎么打发时间呢,之前那几日,他还可以给他们讲讲笑话…… “你们两个怎么到这里來了?”骆炎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林月城严厉的声音给吼了回來,抬眼一看,才发现林月城面前站着两个小丫头呢。 “爹,我们只是來看看,见识见识武林大会的盛况,你不要那么凶嘛。”稍稍大一点的,大约十六岁左右的丫头开口说道。 骆炎琛心中了然,原來是林月城的闺女。武林中人就是不一样,也不太讲究这些约束,要是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跑出來,后果可就不是这么被凶两句了。 “对啦对啦,姐姐说的对,我还从來沒有见过武林大会呢,原來有这么多人好好玩。”接话的,是另外一个看起來只有十岁的小丫头。 第三十三章:武林大会6 第三十四章:重遇1 比赛暂时告一段落,要给南宫瑾一定的休息时间,然后再进行接下來的比赛,毕竟一场比赛下來,马上继续的话,不太公平。 纳兰惜诺都沒有发现自己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南宫瑾是她的命,是她生命之最重,即使放开了,心底却还是无意识地牵挂着,即使这样是在折磨自己,但是纳兰惜诺她,心甘情愿。 南宫瑾刚刚坐下,严维就走过來,乖乖地站在他的旁边。 南宫瑾微微抬头,对上骆炎琛有些探究又有些笑意的眼神,淡淡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瑾哥哥你好厉害啊!”林欣梦三两步走过來,两眼放光一脸兴奋地说道。 南宫瑾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快地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瑾哥哥?他认识她吗? “而且瑾哥哥长得好好看啊,虽然前两天认识了好看的骆哥哥,但是我觉得瑾哥哥更好看呢。”林欣梦才不管南宫瑾是什么表情,一个劲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在后面坐着的骆炎琛有些不乐意了,这个小丫头居然说自己沒有南宫瑾好看?好吧,他承认南宫瑾却是长得好看,但是自己也不至于输给他吧? 南宫瑾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欣梦,一般人都会被南宫瑾身上散发出來的冷气给骇到,但是林欣梦却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似的,一个人自顾开心着。 透过人群,纳兰惜诺能看到南宫瑾旁边有一个少年,因为离得远,所以不大看得清容颜,但是那股气质,还有站着的那种感觉,纳兰惜诺知道,一定是严维。想不到他一直跟在南宫瑾身边的,短短三年,小维好像长高了好多。 “不好意思,南宫庄主,小女失礼了。”林月城见状,不得不走过來,赔礼道。 南宫瑾抬眼,见來者是林月城,便略微收回了冷厉。 “这位是我的大女儿,林欣梦。”林月城一边介绍道,一边在心里嘀咕自己的这个女儿,怎么老是让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你好啊,南宫庄主。”林欣梦跳到南宫瑾面前,一脸崇拜地说道,“刚刚你的招式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欣梦,不得无礼!”林月城怒斥道。 “林盟主,无妨。”南宫瑾淡然地说道,其实他不想这么客气的,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想说,但是林月城怎么说也是武林盟主,虽然武功也许并不一定战胜得了自己,但是他在江湖上的威信可不小,关系总不可弄得太僵。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林玉冰见南宫瑾已经下來了,对严维说道。 严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理他,在严维心里,沒有必要搭话就不说,更何况还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一个看起來有些蛮横的小姐。 “你!”林玉冰气氛地指着严维,然后从怀里拿出她的小鞭子就朝严维打过去,严维眉头一拧,迅速朝后退了一步,一把抓住鞭子,使劲一扯,把林玉冰扯得摔到了地上,用的招数,和刚刚南宫瑾在擂台上用的差不多。 “呜哇!”林玉冰反应过來之后,就直接趴在地上哇哇哭了起來。 “小维,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南宫瑾转头对严维说道,虽然看似是在责备,但是语气里面并沒有丝毫的责怪意味,当然,这一点只有严维能够察觉得出來,在其他人眼里,南宫瑾的语气一直都很冰冷,沒有变过。 “林盟主,犬子不懂事,还请林盟主原谅。”南宫瑾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话落音的瞬间,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犬子?!这个少年是南宫瑾的儿子!可是看起來,南宫瑾最多比他大十岁的样子。 这不能怪这些人太过惊讶,撇开严维是养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知道是严维家的遗传的原因还是严维从小就练功的原因,长得比一般的十岁孩子要高上很多,再加上严维那早熟的睿智的眼神,和那冷漠的气质,实在是沒有人会觉得他才十岁。 “不,不会,是小女不懂事,先出手的。”林月城尽量保持冷静地说道,这简直太神奇了,南宫瑾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说是弟弟还像一些。 骆炎琛坐在位置上,依旧一副看戏的表情。严维是养子这件事,看來南宫瑾并沒有打算作过多的解释,周围人的表情真的是好笑极了,大概都以为南宫瑾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可以让自己显得年轻吧,真是有趣。 虽然大家都很受打击,不过,其中受打击最大的,还要数林欣梦了。她在见到南宫瑾的时候,就少女心萌动,对南宫瑾一见倾心了,在看了南宫瑾的比试之后,就更加喜欢南宫瑾了,在心底已经暗暗确定要把他变成自己的夫君了,可是,现在居然告诉她,他有了一个看起來最多比自己小一两岁的儿子? 擂鼓声响了起來,开始最后的比试,南宫瑾和林月城。 南宫瑾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他踏入武林,不是为了这么权利和名声,而是为了寻找纳兰惜诺,所以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也完全沒有必要來争夺。可是直接在这个时候放弃的话,根本不合适,林月城会以为自己不屑于这个位置,所以只有上阵。可是要故意输,还要输得让眼前这个武林高手看不出來,可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严维一脸认真地看着擂台上的南宫瑾,林玉冰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的侧颜。 这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虽然她觉得他长得和他的爹爹不怎么像。虽然这个小哥哥对她的态度一直很不好,还把自己给摔到地上去了,可是她除了生气,并不讨厌他。 唉,林玉冰很烦恼,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她很想和这个小哥哥成为朋友,可是又不想继续和他说话,接受他的无视。 她身边的林欣梦也在烦恼中,目光锁住擂台上的南宫瑾一直沒有离开过。他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了,应该比自己大很多岁吧?摇摇头,沒关系,反正南宫瑾看起來也不老,再说了,年龄根本不算什么的,林欣梦安慰着自己。 可是他有儿子了,那就意味着他有妻子了?林欣梦颓然下來,仔细思考了一阵,又觉得这点也不成问題。反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大不了她当个妾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够得到南宫瑾的喜欢,这都是无所谓的。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可不能放过,林欣梦决定了,她才不管南宫瑾有沒有儿子有沒有妻子呢,反正这个人,她是要定了! 纳兰惜诺忍不住想要看看严维,不知道他现在成长为什么样子了。对严维,纳兰惜诺很愧疚,明明是自己答应过他,会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会成为他的娘好好地照顾他还有小荷,最后却食言了…… 小荷现在也五岁多了吧,这么几年缺乏的母爱,不知道皇甫沁有沒有补回來。 摇了摇头,纳兰惜诺有些难过,皇甫沁那个自私的人,应该不会把这两兄妹当成亲生儿女对待的,就算南宫瑾对他们两个很好,可是对于小孩子來说,他们的成长,始终缺了很多东西。 我只是看看他现在长什么样,纳兰惜诺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慢慢地朝擂台走过來,打算从人群的最外围,绕到严维的身后。 她渐渐靠近擂台的时候,骆炎琛一眼就发现了她,微微皱起眉头,不明白她为什么來这里,难道她也想看热闹? 骆炎琛站起來,希望纳兰惜诺能够一眼就看到他。 可是纳兰惜诺现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严维的身上,渐渐的走近,严维的面容也越來越清晰,纳兰惜诺的眼眶也越來越湿润,看到严维那坚强的样子,漠然的表情,纳兰惜诺打从心底觉得心痛。 “依……依……”小安安在纳兰惜诺的怀里呢喃着,纳兰惜诺低头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这小家伙,感觉很贴心呐。 经过擂台旁边的时候,南宫瑾一瞥眼也看到了纳兰惜诺。 南宫瑾一惊,那身装扮,不就是他之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人吗?她会是自己的纳兰惜诺吗? 稍稍一出神,南宫瑾被林月城的掌风给打退了几步,南宫瑾趁机往后多退了两步,然后因为踩到擂台边缘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微微使了使轻功,落到擂台下面,又似乎是因为刚刚的掌风朝后退了两步,然后站稳,看着林月城淡淡一笑,道:“在下自愧不如。” “南宫庄主,承让了。”林月城微笑着说道,这个南宫瑾,武功真的不简单。 四周突然嘈杂起來,因为今天的比试结果已经出來了,明天的比赛似乎也沒有什么悬念了,林月城,应该会连任武林盟主吧。 趁着这样的嘈杂,纳兰惜诺悄悄地已经走到了严维的身后,眼眶湿润,微微勾起唇角,原來小维都长这么高了,感觉好像已经和她一般高了。 骆炎琛站在位置上,觉得兰瑶有些奇怪,为什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南宫瑾儿子的身后?正疑惑间,准备抬脚朝兰瑶走过來,便看见南宫瑾迅速朝兰瑶走过去,站在了兰瑶的面前。 第三十五章:重遇2 第三十六章:重遇3 第三十七章:结伴上路1 第三十八章:结伴上路2 第三十九章:结伴上路3 “姑娘,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房间里,秋雁苦笑着问道,曾经在皇宫里的时候,她就一直叫的姑娘。【小说文学网】 “秋雁,你叫我兰瑶就好了。”纳兰惜诺说道,虽然南宫瑾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三年前既然决定了叫上官兰瑶,就表示她想要一种新的生活,纳兰惜诺,让她成为历史吧。 “兰瑶?”秋雁有些不解,她在这个时候还是打算用化名吗? “是的,上官兰瑶。”纳兰惜诺当然知道秋雁反问的意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兰瑶,公子找了你三年。”秋雁说道,关于对独孤寒的称呼,在三年前,就变成了公子。 纳兰惜诺收拾东西的动作一滞,然后转过身,一脸认真地说道:“秋雁,因为曾经你对我的真心照顾和关心让我很感谢你,也想和你好好相处,现在的相遇,也是给了我们机会做好姐妹,但是,如果你要和我谈独孤寒的事情的话,恕我保持沉默。” 她不想再听到关于独孤寒的事情,她和独孤寒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在接近的关系。 “对不起,我不提了。”秋雁赶紧说道,因为她了解纳兰惜诺,她说这样的话,就是表明她真的有些生气了。 不能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给公子在接近纳兰惜诺的过程中造成不好的影响。 纳兰惜诺现在只是希望独孤寒在自己的冷然态度中,坚持不了多久然后回去。不能让独孤寒仅仅是因为他的原因,去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更重要的事,她不可能和独孤寒有任何结果,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以前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情,纳兰惜诺她不恨独孤寒,但是却也沒有了最开始的愧疚。 这边独孤寒和骆炎琛的房间里,气氛有些诡异。 一个冷漠得面无表情,一心一意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另一个看着他吧,想说话,但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骆炎琛性子比较阳光,什么心计谋略只是在经营山庄的时候才会用到,而且那个时候他也不会显现出來。 其实看到独孤寒这不想说话的样子,他也不想自讨沒趣的,但是,对于他和兰瑶之间的事情,他想要知道,因为兰瑶沒有给他讲过,而他觉得独孤寒和兰瑶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 “咳咳,那个独孤公子,我是骆炎琛,很高兴你加入我们。”骆炎琛觉得,第一句话还是应该是自我介绍。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独孤寒淡淡地回应着,本來就沒有带什么东西,两三下就收拾完了的独孤寒,坐下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抿着。 骆炎琛在心里惊叹,果然吧,就知道他只是为了兰瑶來的。 “是因为兰,惜诺?”骆炎琛坐到独孤寒的旁边,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嗯。”虽然知道面前这个人是纳兰惜诺亲近的人,但是独孤寒丝毫不像隐藏自己对纳兰惜诺的心,更何况纳兰惜诺对他,虽然似乎很友好,可是却沒有那种情人的感觉,这让独孤寒不禁怀疑他们两个是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个事实,只是一个掩饰。 回答得这么干脆?骆炎琛在心里不禁感叹,这个人果然够直接,那自己也不拐弯抹角了。 “独孤公子和惜诺之间……”骆炎琛故意稍稍拖长了声调止住了声音,因为独孤寒肯定听懂了他问的是什么。 “不过只是一厢情愿。”独孤寒冷冷地冒出这么一句,然后一脸倦容地走到门口,叫住路过的小二打点热水过來。 骆炎琛摸了摸鼻尖,有些难为情,让别人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好像问得太多了,可是对兰瑶的事情好奇,所以才忍不住…… 骆炎琛坚持叫纳兰惜诺兰瑶,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虽然沒有参与到她过去的生活,但是只有自己叫她兰瑶,这也算是一种特别不是吗?他会努力地让她变成自己一个人的兰瑶,而不是他们的纳兰惜诺。 深夜了,客栈里漆黑一片,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南宫瑾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栈后院的房顶上,发着呆。 睡不着,一想到自己思念了三年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不远处,但是她却完全不理自己,而和另外一个男人亲密无间,特别是他亲眼看到骆炎琛给纳兰惜诺上药的那一幕,恨不得把骆炎琛给捏碎! 他的霸道,他的傲气全部都依旧存在,但是面对纳兰惜诺的事情的时候,却必须给掩饰下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沒有,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南宫瑾觉得要是自己多看几次骆炎琛给纳兰惜诺上药,他会疯的。 躺在床上的纳兰惜诺也沒有什么睡意,虽然说表面看起來她淡定自若,但是心里却一直平静不下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明明决定了再也不和南宫瑾有什么交集,可是那个人毕竟是南宫瑾啊,她的瑾,不,曾经她的瑾,今天一天,他都在自己身边,这让她怎么能够平静下來? 好不容易躺倒昏昏欲睡的时候,敏感的纳兰惜诺却觉得自己突然闻到了一种奇怪的问道。虽然这种味道很浅很浅,不仔细闻根本不会发现,但是纳兰惜诺可是学了三年制毒,对于**这种东西,也颇有研究,当时学习的时候,她本來就比较厉害的嗅觉被训练得更加厉害。 纳兰惜诺屏住呼吸,皱着眉头,感觉到窗户边得影子已经离开后,才推了推身边的秋雁。 可是秋雁一直沒有醒过來的迹象,纳兰惜诺眉头皱得更加深了,沒想到这人用的**还挺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人睡得这么死。 纳兰惜诺下床,走到梳妆台前面,用晚上洗脸剩下的水,朝秋雁泼了过去。 被凉水一浇,秋雁打了个寒颤,醒过來之后,一脸茫然地看着纳兰惜诺。 “快出來,有迷烟。”纳兰惜诺说完,便赶紧出去了,沒有什么内力憋气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什么人派你來的!”纳兰惜诺对着正在给骆炎琛他们房间吹迷烟地任吼道,希望这一吼,能够让还沒有被下迷烟的房间里面的人醒过來。 那人匆忙地回头看了纳兰惜诺一眼,然后把手放在嘴边,使劲一吹,响亮的声音就传了出來,顷刻间,纳兰惜诺就已经被十几个黑衣人给包围住了。 纳兰惜诺有些慌张,沒有想到所有的房间都被下了**,现在十多个人面向自己,因为沒有特殊的能力也不能感受到他们的武功究竟如何,纳兰惜诺伸手掏出怀里随身携带的玉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够自保不。 忽然眼前突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南宫瑾,一个是秋雁。 南宫瑾坐在屋顶上,在听到纳兰惜诺的声音的时候,就料想到肯定遇到什么状况了,赶紧赶过來,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看來是有人蓄意偷袭他们。 秋雁提起剑从房间里面跑出來,和南宫瑾同时达到纳兰惜诺的面前。 话不多说,黑衣人看到冲出來的不过只有两个人,就开始直接朝他们打了过來,南宫瑾和秋雁赶紧接招。 纳兰惜诺按了一下玉笛上的开关,一条软剑呼啸而出,纳兰惜诺有些紧张得握了握玉笛,她还沒有在完全不会武功的情况下,运用这条软剑对付这么多的人,而且还是在这狭窄的走廊上,要是不小心伤到了南宫瑾他们怎么办? 纳兰惜诺稍微朝后退了两步,至少,不能成为他们两个的负担。 南宫瑾和秋雁打倒在地的人,还沒有來得及爬起來的时候,纳兰惜诺就趁机一剑扫过去,那人立马化成一滩血水。 这个画面让正在打斗的南宫瑾和秋雁都吃了一惊,然后像是配合好了一般,南宫瑾他们只要打伤一个人,就会朝纳兰惜诺这边扔过來,虽然这个手法让这些人死得很惨,但是对待敌人,绝对不能手软,不然死掉的那个,就会是自己。 纳兰惜诺努力地消灭着这些被南宫瑾和秋雁打伤的人,虽然一开始她也被那一大摊血水给吓到了,毕竟她只见过壁虎遇到软件化为血水的样子,但是她可是雇佣兵出生的,这种血腥的场面,根本奈何不了她。 黑衣人见自己自己这方打不过南宫瑾他们,而且自己这方被稍微打倒之后,根本沒有重新站起來战斗的机会,眼看着人越來越少,死的方法又如此恐怖,瞬间都开始准备逃跑。 南宫瑾上前,想要抓住一个人來拷问他们,却被撒过來的一阵粉末给阻挡住了视线,让他们给逃跑了。 “咳咳。”南宫瑾咳了两声,缓过气來,然后朝纳兰惜诺走过去,担心地问道:“你沒事吧?” “沒事,”纳兰惜诺摇摇头,她不太能面对南宫瑾这样的表情,她怕自己心软,也怕自己舍不得,“得快点把这里给收拾赶紧,不然客栈里的人看到了会被吓到的。” “我來吧。”秋雁说着,就准备去端水。 “你还是先回房换一件衣服吧,房间里的迷烟应该已经散开了,小心着凉。”纳兰惜诺拉住秋雁,说道。 “我沒事的。”纳兰惜诺这样为她着想,她还是很感动的。 “这个季节很容易着凉,赶紧去换衣服吧。”纳兰惜诺坚持道。 秋雁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第四十一章:结伴上路5 严维细细地给纳兰惜诺上着药,刚刚的得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小说文学网】虽然脸上的伤痕已经很淡很淡了,但是还是可以由这浅浅的痕迹联想到当时纳兰惜诺受的伤有多么的严重。 皇甫沁真的太残忍了,严维心里想着,如果当年那个女人沒有病死的话,他肯定会为纳兰惜诺报仇的,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挑断她的经脉,毁掉她的容颜…… 但是她似乎很幸运,居然就那么简单地病死了…… 严维从來沒有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他曾经也无意和南宫瑾说过他对皇甫沁有杀意,南宫瑾竟然还对他笑了,说因为某些原因,他杀不了那个女人,如果由他來代劳,他很愿意的,只是现在他们两个都沒有这个机会而已,谁让她那么早就病死了呢。 他们不懂什么心软和怜悯,伤到他们的重要的人,伤到他们的底线,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原谅? “这几年,你们过得好吗?”纳兰惜诺趁这个亲近的时候问道。 “不是很好。”严维脸上依旧是一脸认真地给纳兰惜诺涂药的表情。 一边的南宫瑾听到这话,想把严维抓过來质问一下,他是想让纳兰惜诺以为他南宫瑾虐待这两兄妹吗? 果然,纳兰惜诺威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南宫瑾不禁捏了一把汗,本來现在纳兰惜诺就不怎么理他,严维这小子怎么还说他的坏话呢? “因为沒有娘在身边。”严维在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不注意的时候,又淡淡地添了一句。 这样南宫瑾的表情一下子就舒畅了,原來这小孩是在帮自己啊,刚刚错怪他了真是不好意思。 “对不起。”纳兰惜诺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他们,当初答应了给他们一个家,后來却食言了。 “不用说对不起,只要娘以后能够在我们身边就好了。”严维故意露出了一个隐忍的表情,加上他本來就一直很懂事,弄得纳兰惜诺觉得这孩子的要求好像真的很委屈一样。 骆炎琛在一旁有些坐不住了,怕是最后抢走兰瑶的不是他的两个情敌,而是这个小家伙。 “可是……”可是自己现在…… “我已经长大了沒有关系,可是小荷,她才五岁多,她那天听我们说起你,还问我们,什么是娘……”严维说到这里,眼神顿时黯淡了不少,药也上完了,严维把药瓶盖好,就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骆炎琛知道,这家伙是打定主意以后这件事情都由他來代劳了。 听到这里,纳兰惜诺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小荷竟然都不知道娘是什么,难道皇甫沁不让她叫她娘?不过,她也不希望她叫皇甫沁为娘,不过,皇甫沁的孩子叫她娘的时候,小荷都沒有听过吗?还是在他们家里,小孩子从小都是叫娘为母亲的? 小荷那圆嘟嘟的脸,无辜的大眼睛出现在纳兰惜诺的脑海里,忍不住想要再抱抱她,亲亲她,可怜的小家伙,女孩子都是特别粘娘亲的,她生活得很苦吧? “而且我已经答应她,一定帮她把娘给找回來。”严维硬是让自己忽略纳兰惜诺眼底的泪水,不然他会心软,说不出逼纳兰惜诺的话。 “我也很想和你们一起生活,可是……”纳兰惜诺看了一眼南宫瑾,然后说道,“你和小荷愿意从双南山庄出來,和我一起生活吗?”纳兰惜诺目前只想到了这个办法。 一定到这里,南宫瑾的心被揪着的疼,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让自己当初失忆了沒有好好保护纳兰惜诺,才造成了当时的伤害和分别。还以为她会因为严维和小荷的原因,留在自己的身边,然后自己用这颗诚挚的心慢慢地感动她,让她再次深深地爱上自己,然后一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 纳兰惜诺曾经的伤痛,是刻骨铭心的,但是,他还是想尽自己的力量,去抚平这样的伤痛,他想要纳兰惜诺今后的日子里,只有幸福和甜蜜。 “这个……骆庄主会答应吗?”严维对纳兰惜诺的答案虽然有些惊讶,不过他可不是普通的孩子,照样冷静地说着。 纳兰惜诺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要管骆炎琛答不答应?可是回过头对上骆炎琛的眼神之后,纳兰惜诺才突然反应过來,之前他们都误会了自己和骆炎琛有什么特别关系的,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冥御山庄的庄主夫人。 本來就是故意这样误导南宫瑾的,现在要是说出实话的话,就功亏一篑了,纳兰惜诺只得带着浅浅的微笑,说道:“他会同意的,对吧?”说着还转过头,看了看骆炎琛,等着他的答案。 “当然当然,兰瑶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而且我也一定会对你们很好的。”骆炎琛知道纳兰惜诺的用意,所以很配合地开始和她演戏,不过这要是真的,骆炎琛也一点也不介意的。 不远处的南宫瑾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样的画面,自己好像真的是多余的一般。 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意,不停地说服自己说要忍住,不是说好了就算是默默守候,也一定要待在纳兰惜诺身边吗?不管怎样,都要忍住。 “可是,这样的话,娘不是在为难小维吗?”严维坐到纳兰惜诺的身边,一脸颓然地说道,微微埋着头,让纳兰惜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整个人散发出來的气息,都仿佛是悲伤的。 南宫瑾不禁感叹,这家伙的演戏能力还挺强的。 为难?纳兰惜诺皱眉,对啊,自己怎么忽略了严维和骆炎琛之间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生活?更何况,在他看來,还是要叫爹的人,这个,严维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的吧? 虽然最后当然不会和骆炎琛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在对外的谎话却是如此,纳兰惜诺现在也不能澄清,那就等这件事情完了以后,南宫瑾已经彻底死心的时候,自己再慢慢和严维商谈吧。 “小维放心,娘不会让你为难的,这件事情,等所有的事情完了以后,我们再來慢慢说好吗?”纳兰惜诺劝说道。 严维点了点头,反正这个也不急于一时,总是要慢慢來的。 用完早膳一行人就继续出发了,林月城在昨天晚上就出去给林欣梦买了一匹马,所以今后就可以林欣梦和林玉冰两姐妹共同乘坐一匹马。 队伍的顺序,大致和昨天一样,只是多了林氏两姐妹。林欣梦驾着马,硬是挤入了南宫瑾和严维之间的位置,这个位置可是她和林玉冰都满意的位置,一个想接近南宫瑾,一个想接近严维。 昨天晚上两姐妹睡觉的时候,林玉冰从林欣梦那里得到了真传,说什么只要坚持追下去,就一定会成功。 所以两个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厚脸皮到底,总有一天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会对自己心软的。爱情吧,是要靠自己努力争取的,这就是武林中的儿女和闺房小姐的区别。 所以林玉冰一边看着姐姐的行为,一边还模仿着。 “瑾哥哥,你口渴了吗?我们的水比较多哦。”林欣梦说着,还拍了拍挂在脖子上的水袋,其实她当然知道南宫瑾口渴了会自己喝水,但是总是要找点话題來讲不是吗? “多谢林小姐的好意,我不渴。”要不是因为这个人是林盟主的女儿,南宫瑾是不准备理会的。虽然语气是十分客气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意十足,南宫瑾希望这样能够把这小姑娘的热情给浇灭。 不过显然,南宫瑾低估了林欣梦的坚持不懈的耐力。 “小哥哥,看你骑马骑得好好,我虽然也会,但是还是很容易摔下來,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教我骑马啊?”这边的林玉冰也在努力搭话中,不过严维可就沒有南宫瑾那么顾虑其他了,反正他只是一个孩子,所以索性不理这个烦人的丫头。 林玉冰见严维理都不理她,正想发脾气,突然又想起林欣梦给她讲的战术,深深吸了口气,再接再厉。 “小哥哥,你从几岁就开始习武了呢?我都是七岁的时候才开始呢,现在都四年了。”林玉冰瞪着大眼睛,侧着头仔细地看着严维,嗯,小哥哥长得真不错。 严维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挑了挑眉,这个小丫头居然比自己的年龄大,还一个劲的叫哥哥,不过一想到这个称呼问題,严维就觉得头皮发麻,小哥哥……太恶心了…… 林玉冰见严维的表情有了稍稍的变化,还以为姐姐说的这个战术有用,一时开心起來,继续言语轰炸。 “瑾哥哥,你的武功好厉害,有空可不可以指点一下我啊?”林欣梦的头歪着的方向和林玉冰相反,痴痴地盯着南宫瑾说道。 南宫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刚刚林玉冰的话他也有听到,这两个丫头,果然是姐妹啊…… “瑾哥哥……” “小哥哥……” 南宫瑾和严维现在真的很想瞬间消失在这个地方。 第四十二章:结伴上路6 第四十三章:结伴上路7 骆炎琛瞥了瞥纳兰惜诺的手里,左手一只特别大的兔腿,右手一个大大的鲜红欲滴的果子,看來这午餐问題是解决了,自己烤的这黑乎乎的鱼,估计也入不了她的口了。【小说文学网】要说为什么黑乎乎的?从出生就是少庄主的骆炎琛,怎么可能会自己烤野味吃啊。 看着手里的两条鱼,骆炎琛又朝四周看了看,习素冰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啃果子呢,反正这鱼也多了,不如给她一只吧,这么想着,骆炎琛就拿起手里的鱼,朝习素冰走去。 习素冰本來可以自己去打野味的,但是林月城说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这种事情还是他们來吧,所以,习素冰现在是在等林月城他们的成果。 “冰山美人,给你吃鱼。”骆炎琛笑嘻嘻地说着,然后把手里的鱼递给习素冰。 习素冰闻言,细眉微微一蹙,一抬头就看见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习素冰转过头沒理他。 骆炎琛有些尴尬地笑笑,虽然他在情场上是高手,但是这冰山美人嘛,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曾经也和所谓的冰山美人玩过,不过那都是假装的冰山美人。这种货真价实的,一派之掌门的清高的冰山美人,骆炎琛的确是第一次见。 “呵呵,在下的鱼虽然烤得不怎么样,但是,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自己烤的东西啊。”骆炎琛想,对待冰山美人,还是得脸皮厚一点。这个习素冰,自从和他们结伴上路一來,就一直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几乎沒有和大家说过什么话,骆炎琛觉得吧,这样她也挺孤独的,不就是冰山嘛,总会慢慢融化的不是吗? 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偶尔和美人说计划也是挺好的。 “我对骆庄主的第一次并不感兴趣。”习素冰淡淡地说着,看都沒有看骆炎琛一眼。 骆炎琛顿时嘴角僵硬,怎么从习素冰的嘴里说出來,就觉得这么奇怪呢? “我说习掌门,就算你的性格是冷一点的,但是对待人的基本礼貌,你也应该有吧?”骆炎琛依旧面带着微笑说道,虽然他沒有生气,但是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他是好意接触习素冰的,就算她的性格稍微冷一点,但是沒必要这样说话吧,一点都不像一个掌门。 “我只是对某些人不讲礼貌而已,也沒必要讲礼貌。”习素冰说完皱了皱眉头,是不是和这个人说的话太多了? “某些人?为什么我在某些人之类?”骆炎琛就不明白了,他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个冰山美人。 “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难道应该让我好好对待?”习素冰微微挑眉,一脸蔑视地看着骆炎琛。 骆炎琛这下无语了,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他又沒有强迫她们,他哪里有错?更何况,他现在一心守着兰瑶,还算是花花公子吗? “在下可不是故意玩弄,大家都是你情我愿而已,更何况在下现在一心对待兰瑶,可沒有习掌门说的那些,与人交往重在人的义气,和他的私人生活可沒有关系。”骆炎琛这下是有些不爽了,这个人明显带着偏见。 “一个人的私人生活,也是他人的品质的体现。”习素冰继续毫无表情地说道。 “习庄主要是嫌弃在下的鱼,那在下就不勉强了。”骆炎琛说着便转身回來,这个时候秋雁已经回到独孤寒的身边,纳兰惜诺一个人坐在他们的火堆旁烤着另一只鱼。 见骆炎琛灰头土脑地回來坐在自己的身边,纳兰惜诺调笑着说道:“怎么,想到美人面前献殷勤,被拒绝啦?” 骆炎琛有些无力地看着纳兰惜诺一脸开玩笑地表情,心底深深地认识到一个问題,要想得到兰瑶的心,那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哪里是献殷勤,我只是觉得大家走在一路,不说话也显得怪尴尬的,你放心,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呢夫人。”骆炎琛笑嘻嘻地说着,把自己的心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來,其实真的不怎么好受。 纳兰惜诺倒是沒有觉得哪里不对,骆炎琛开玩笑也开习惯了。 “你要是真能得到那美人的心,我还佩服你呢。”为了防止被习素冰听到,纳兰惜诺凑到骆炎琛的耳边小声说道,和骆炎琛待在一起,自己好像能够很容易地和他开玩笑。 “那我不需要你佩服。”骆炎琛一脸害怕地表情说道,要他去招惹那块冰山?吃饱了撑着沒事干也不会去。 骆炎琛的那声“夫人”可是让南宫瑾在这边神伤了好半天,纳兰惜诺对骆炎琛友好的表情,也让南宫瑾备受打击,不过南宫瑾是谁,这点打击就被打倒了的话,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还吃不吃鱼?”骆炎琛把手里黑乎乎的鱼举起來递到纳兰惜诺面前,问道。 “你这是美人不要的吧?”纳兰惜诺又开始调侃骆炎琛,其实这样的时候还是挺快乐的。 “说什么呢?”骆炎琛一副委屈的模样,然后把鱼放到自己的嘴边,咬了一口,有点苦苦的,看來真的烤糊了。 “我刚刚已经吃好了。”纳兰惜诺看着骆炎琛吃着鱼,在一边说着。 骆炎琛一口一口地吞咽着烤糊的鱼,心里在想,幸好沒有让纳兰惜诺吃他烤的鱼,不然不光委屈了纳兰惜诺的味觉,还让自己的厨艺露馅了。 其实他的厨艺早就露馅了,从那黑乎乎的样子來看…… 吃饱喝足,然后众人继续上路。 刚走了一个时辰,众人就遇见了一个小插曲。 “一干人等给我站住!”正当大家高高兴兴走着时候,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里跳出來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身后跟了几个小喽啰,每人肩上扛着一把大刀,看起來颇有气势。 不过从他们的打扮上來说,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來,是土匪,或者是那个小山寨的? 秦云帆和身边的几个年轻人挺下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跳出來的一群人。 “要想过去?行!给爷爷孝敬点银两就成!”带头的那名大汉一脸前奏的表情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遇到打劫的了。 “切,这人有沒有常识,要抢劫也是抢劫柔弱书生啊,女子什么的,看到我们一行十八人,而且几乎沒有人手里都有佩戴自己的武器,居然也敢勇敢地跳出來?”骆炎琛在后面念叨着,有见过笨的,沒见过这么笨的,居然还当的是山大王? “听见本爷爷的话沒有?”大汉见众人沒有反应,又大声地吼了一句,企图从气势上压到他们。虽然看起來这群人不太好对付,但是他们每个人都身着华丽的锦衣,气质不凡,肯定是什么大户人家集体出游,这次要是能抢赢了,收获很定很大。 不过这所谓的大王,你见过哪户大户人家是这样出行的?还一色的骑着马匹? 秦云帆心里念着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所以打算快速解决掉这群麻烦的人,却突然被骆炎琛给阻止了。 “等等,秦庄主。”骆炎琛骑着马缓缓地走到前面,嘴角还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秦庄主不觉得和他们打架太沒有意思了吗?” 秦云帆挑眉看着骆炎琛,等着他接下來的话。 “不如……我们让林盟主的两位千金上吧?”骆炎琛说着,看了看林月城的脸色,还好,只是吃惊,沒有怒意。 “两位小姐乃是一介女流之辈……”秦云帆不大明白骆炎琛的目的。 带头的大汉听到林盟主三个字,有点心虚,不知道这个盟主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武林盟主,要真是的话,今天他们就死了…… “两位小姐硬是要跟着來,想必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我们也可以借此大概了解一下两位小姐的武功到底如何,才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决定,比如说是该保护,还是该让她们对敌,什么时候让她们上,什么时候逃跑,您说是吗,林盟主?”骆炎琛说着,还恭敬地问着林月城。 林月城正在想怎么回答的时候,林欣梦已经驾着马带着林玉冰走到前头來了。 “不过是这么几个人,交给我们吧!”林欣梦一脸自信地说道,其实她心底还是挺感激骆炎琛给她这个机会的,她学了这么多年的功夫,都沒有怎么实践过,只有偶尔在街上见义勇为一下下,根本沒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林玉冰也是一脸斗志昂扬的表情,说道:“爹爹,就让我们试试吧,当成历练!” 在他们身后的大汉抹了抹汗,这两个小丫头居然当自己是练靶子的? “你们就派两个丫头,其中一个还是小孩,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太欺负人了?”大汉觉得吧,就算两个丫头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吧? “放心,如若你们打赢了她们两个,我们身上的钱财就全归你们。”骆炎琛信誓旦旦地说道,其实他们身上哪里有多少银两,都是走到一个城镇,谁在那个城镇有自己的产业,就就近去那里拿钱,更何况,他可不觉得这两个丫头会输。 第四十四章:结伴上路8 第四十五章:结伴上路9 第四十六章:秘密 意识到这点的纳兰惜诺也沒有时间去想她和独孤寒之间的恩怨了,捡起独孤寒的剑,狠下心,在独孤寒背上剑伤的地方狠狠划下去,独孤寒痛得闷吭一声,便再也沒有发出任何声音。【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使劲支撑着独孤寒肩膀的重量,让背部朝着下,让紫黑色的血都朝外流,估计要把沾有毒得血液给流出來,独孤寒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甚至是死亡。可是纳兰惜诺现在沒有办法,一时间她沒有更好的办法,身上也沒有现成的解药,这样做,总比独孤寒立马中毒身亡好。 这边独孤寒的血流的差不多,那边的南宫瑾也已经汗水涔涔,严维他们几个的战斗力明显下降,对方的人已经死了一大半。 纳兰惜诺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包的毒粉,那是用來放在茶水或食品里面的毒药,但是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纳兰惜诺索性打开药包,站到南宫瑾他们前面,把毒药粉全部洒了出去,正在注意打斗的白衣人哪里会想到会突然被撒毒粉,因为打斗本來喘息就比较重了,这一下,更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吸入了多少粉末。 一时间,他们只觉得身子里的力气突然被抽走了般,然后就是五脏六腑剧烈地疼痛着,一个个忍受不住,疼得在地上抽搐,然后瞪着眼睛断了气。 这个是纳兰惜诺配制了很久的剧毒,用來以防万一的,沒想到毒药还这可以有这个用途。 纳兰惜诺看着不远处林月城习素冰他们打斗的身影,考虑到他们剑上有毒,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便朝他们跑了过去。 白衣人见纳兰惜诺跑过來,以为她又要给他们撒毒药,一时间瞥了一下周围,看了一下形势,一共只剩他们十几个人了,再打下去必死无疑,于是瞬间做了一个决定,全体逃跑。 “喂,你们有本事继续留下來打啊!”看着白衣人逃之夭夭,林欣梦的恶劣性子又出來了。 “欣梦!还沒闹够!”林月城黑着脸看着林欣梦,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打得那么吃力,天知道当他知道剑上有毒的时候,是多么地担心这个丫头中毒。 林欣梦见自己的爹爹的表情是真的生气了,便闭上嘴,沒有再说话。 有一个和林月年纪差不多的老前辈徐仁,腿不小心被敌人的剑给伤到了,当时打斗过程中,立马放了血,因为只是腿上的小伤,失血不是很多,趁着现在,给自己包扎起了伤口來。 另外两个年轻人的手臂也不小心被划伤了一点点,幸好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即使放了血,便也沒有很大的危害,只是这手,暂时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见大家都休息了下來,纳兰惜诺松了一口气,立马跑到独孤寒面前,秋雁正扶着独孤寒,小心翼翼地放着血。 因为失血过多,独孤寒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不像话,看起來都不像是一个活人了。独孤寒从刚开始的迷迷糊糊,也渐渐地昏睡过去。 纳兰惜诺从怀里掏出了药粉,在独孤寒的悲伤洒了一些。 “独孤少侠受了重伤,这样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城镇,我们先找到客栈,让独孤少侠躺着,然后再好好诊治。”林月城说道,经过今天的事情,他倒是对纳兰惜诺另眼相看了,她的毒很厉害,医术好像也不错。此次路上有她的存在,应该是一个额很大的帮助。 “嗯。”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她想到了一个也许可以救独孤寒的方法,但是在这之前,她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我來背他吧。”骆炎琛说着站出來,怎么说还是经常和独孤寒一个房间休息,虽然这个人冷冷的,不过那么辛苦地守护一个人还是挺不容易的,这次还为了兰瑶弄成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应该出点力。 于是骆炎琛背着独孤寒,运用轻功暂时先行一步,纳兰惜诺等人在后面骑马。 “爹?”严维看着出神的南宫瑾,有些担心地唤着他。 南宫瑾似乎沒有听到一般,怔怔地站在原地。刚刚的那个事实还是让他不能平静下來。沒有好好地保护好纳兰惜诺,还让独孤寒为了纳兰惜诺差点送掉了性命。 南宫瑾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只是觉得很乱,有些不太舒服。独孤寒救了纳兰惜诺,他真的是打从心底感谢,但是总觉得为纳兰惜诺流血的那个人不是他,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我们一起在后面慢慢走,我有话对你说。”纳兰惜诺走过來,站在南宫瑾面前,轻声说道。 一听到纳兰惜诺的额声音,南宫瑾的眼底立马清明了起來,有些惊喜又有些不解地看着纳兰惜诺,但还是立马点了点头。 严维见南宫瑾这个样子,不禁像什么都知道的大人一般笑了笑,然后跳上马,和霍之一起骑马走了。 纳兰惜诺骑上自己的马,一手牵着独孤寒的马,和南宫瑾并排着,慢慢地朝前走着。 秋雁见独孤寒的马纳兰惜诺牵着的,自己就赶紧朝城里赶,她要赶紧到独孤寒的身边照顾他。 纳兰惜诺和南宫瑾两个人默默行走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纳兰惜诺迟迟沒有说话,南宫瑾因为心情复杂又忐忑,也沒有开口,他在等待,不知道纳兰惜诺会和他说些什么。 纳兰惜诺并不想这样浪费时间,独孤寒的生命危在旦夕,但是自己好像怎么都开不了口,该怎么开口?该从何说起?这些问題,让纳兰惜诺一直烦恼着。 可是生命是不等人的,纳兰惜诺咬咬牙,然后说道:“独孤寒失血过多,很有可能活不过今晚。” 南宫瑾转头深深地看着纳兰惜诺,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不希望他死,不希望我这辈子都欠他的。”纳兰惜诺有时候真的想要叹息,和独孤寒,这算是孽缘吗? “我也不希望他死,如果他死了,你会内疚一辈子,一辈子都过不好的,我不想你过得不开心。”这话都是南宫瑾的真心话,他这辈子努力的目标,就是让纳兰惜诺过得好。 永远都是这样,南宫瑾一句十分简单的话,都可以让纳兰惜诺感动好久。 “所以,对不起,能够对你残忍一次吗?”纳兰惜诺满心愧疚地问道,这辈子,她似乎一直在亏欠别人呢。 南宫瑾闻言,心底一颤,他不知道纳兰惜诺有什么方法可以用对自己的残忍來就独孤寒,南宫瑾不怕残忍,只是心底有些疼痛,当然,这样的疼痛,终究抵不过让纳兰惜诺安心的决心,南宫瑾点了点头,低沉浑厚的一个字,“好。” 无论是怎样的残忍,只要是为了纳兰惜诺,只要是纳兰惜诺要求的,他都心甘情愿。 “独孤寒现在失血过去,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补充他的血液,保住他一命。”得到南宫瑾的那个“好”字,纳兰惜诺开始讲述着。 南宫瑾点了点头,听着下文。 “我可以把别人的血输入一部分在他的身体里面,这就是所谓的换血。”纳兰惜诺继续解释道。 “是要我的血吗?随便都可以。”南宫瑾率性地说道,不过是血液而已。 “这个方法,能不能成功就要靠天意了,因为只有血缘相同才能融合,不然,不同的血液之间会产生排斥,反而会害了独孤寒。”纳兰惜诺说着,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原本以为,这个秘密,她可以帮着瞒住南宫瑾一辈子,而现在,自己却为了让自己心安,不得不说出这个事实,让南宫瑾接受这个,对他來说残忍的事实。 “血缘相同?”聪明的南宫瑾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南宫瑾又反问了一句。 “是,也就是所谓的同根血缘。”泪水从纳兰惜诺的眼角滑落,残忍地说出这个事实,对纳兰惜诺來说也是一种残忍,因为她从來都是以南宫瑾为中心的,让南宫瑾接受这个事实,她也很痛,当然,她从心底希望,南宫瑾能够比较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以至于不用那么痛苦。 “同根?我和独孤寒?”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眼底满是惊愕。 “是,还记得当年赵松的事情吗?他口里的慕容太后的秘密,就是这个,你,其实是独孤城的儿子。”即使声音颤抖着,可是还是说完了不是吗,纳兰惜诺自我嘲笑地安慰着。 南宫瑾脑袋轰然一声,他突然回想起当年赵松死后,他也在查这件事情,当时他一直在想他母后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后來因为很多事情,让他不得不把这件事情给慢慢搁置,然后渐渐遗忘了…… “独孤寒是你的亲弟弟,在输血之前,要先用你们的血液相融一下,如果你们两个人都遗传到独孤城的血液的话,他就有救了。”纳兰惜诺一边解释着,一边想要借此來转移南宫瑾的注意力。 第四十七章:输血救人1 第四十八章:输血救人2 第四十九章:输血救人3 “难受,昨天很难受,可是今天突然都想通了,血缘有怎么样,我还是南宫瑾,还是你的爹,还是爱着纳兰惜诺的我,什么都沒有改变,只是那个一直和我很不对盘的人和我有血缘关系,觉得有点别扭,但是这一点也不重要,我本來也不会和他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别扭的时间也不会很多,血缘是看不见的东西,说忽视就能忽视,说遗忘就能遗忘。【小说文学网】像我们父子两,沒有血缘关系,不是还是如同亲父子一般吗?我和我的父皇,也是这个样子。”南宫瑾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坚定,严维知道,南宫瑾一定很尊敬他的父亲。 纳兰惜诺來到厨房的时候,秋雁已经熬好两个人的药了。 “独孤寒怎么样,有沒有醒过來?”纳兰惜诺端起南宫瑾的药,问道。 “沒有。”秋雁的语气里满是担忧,满脸的疲惫,看來是在独孤寒的身边照顾了一夜。 “我等下去看一下。”纳兰惜诺说着,端着药从厨房里出去了,独孤寒还沒有醒过來,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是今天独孤寒还沒有醒过來,那么自己的办法是不是就失败了呢?想到这里,纳兰惜诺突然有些心慌,这个问題,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只希望,老天不要夺走独孤寒的性命,希望老天能够帮帮她,让独孤寒醒过來。 把药拿到南宫瑾房间的时候,南宫瑾已经坐在床边了。 “把药喝了然后就躺下好好休息吧,中午我会让他们做一些补血的菜给你。”纳兰惜诺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惜诺。”看着纳兰惜诺的背影,南宫瑾不禁唤着她。 “什么?”纳兰惜诺回头,等着南宫瑾的下文。那声惜诺,让纳兰惜诺的心底荡起了涟漪,明明知道自己的友好会让两个人最后都难过,但是纳兰惜诺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南宫瑾现在身子不好,是特殊情况,纳兰惜诺这么说服着自己。 “待会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南宫瑾张了张嘴,最后说出这么一句,刚刚叫住她,只是看到她离开的时候,心底下意识地想要留住她,可是当叫住了她之后,却觉得自己沒有那种勇气让她留下來,现在纳兰惜诺好不容易对他有些表情了,他不想又让纳兰惜诺疏离他。看到纳兰惜诺有些疲惫的神态,南宫瑾说出了这么一句,这个人,不要只顾着照顾他们,而忘记了照顾自己的身子。 “嗯。”纳兰惜诺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出去了。 來到独孤寒的房间,秋雁正在给独孤寒喂药,可是喂进去一勺,又会流出來一勺,然后秋雁会用帕子把流下來的药汁给擦掉,看起來喂得特别辛苦。 纳兰惜诺走进去,扶起独孤寒,然后用手捏住独孤寒的两颊,迫使独孤寒的嘴巴微微张开,然后看着秋雁说道:“喂吧。” 两个人合作,好不容易把一碗药给喂完了,纳兰惜诺扶着独孤寒躺好,然后开始给他把脉。 脉象虽然比较弱,还是比昨天好了很多,纳兰惜诺悬着的心放了下來,不出意外的话,独孤寒是一定会醒过來的。 “兰瑶,公子他……”秋雁小心翼翼地问着独孤寒的情况。 “脉象显示昨天的输血有了效果,独孤寒应该会醒过來的。”纳兰惜诺说完,明显得感到秋雁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下去吃早饭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你一夜沒睡,应该很累了。”纳兰惜诺说着,然后朝楼下走去。 其他人已经开始吃了,霍之和骆炎琛两个人单独坐在一桌等着她们。 “小维还沒有下來?”纳兰惜诺说着,正准备转身上楼叫他的时候,严维正在下楼。 “瑾哥哥还沒有用早膳呢,我给他送过去。”林欣然说着,就准备站起來,去拿空着的碗给南宫瑾盛饭去。 “不用麻烦林大小姐了,父亲的早饭,由我來就好。”严维冷然地看了一眼林欣梦,说道,这个小丫头居然一直在想着做双南山庄的庄主夫人,这简直完全不可能的,为什么这个丫头就一点这样的意识都沒有? “小维你先吃饭吧,我已经吃好了,我去就好。”无视严维的冷漠,林欣梦笑着说道,她可不会轻易退缩的。 “我和林大小姐不是很熟吧,请不要那么亲密地称呼我,不习惯。”严维淡淡地说道,他不是南宫瑾所以沒有必要顾及她的父亲。 纳兰惜诺看着这样的严维,不禁在心里笑着,这个严维,本來就很冷酷了,再加上和南宫瑾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现在的他,越來越有南宫瑾的影子了。 林欣梦愣在原地,她沒有想到严维会这么和她说话,这么的,不留丝毫的面子。 “欣梦,你一个姑娘家去男人的房间,成何体统!不要胡闹了!”在一边的林月城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严厉地说道,自己女儿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不达到目的绝对不罢休,自己也是因为她的这个性子十分头疼,这次答应她跟着他们來,也正是因为她的性子。可是,感情的事情,不同于其他方面,南宫瑾对她是一点意思都沒有,南宫瑾有多么地在乎纳兰惜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样下去,最后受伤的还是林欣梦,南宫瑾的儿子怎么对待她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人家的母亲就在身边,这样也好,可以让她快点死心就好。 林欣梦撇撇嘴沒有说话,气呼呼地坐了下來,父亲给她台阶下,她是知道的。只是小维这件事情,真的不好办…… 自己好像真的给自己定了一个很难的目标呢,人家的妻儿都在身边,但是纳兰惜诺现在是属于骆炎琛的啊,所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难度越大,她越不能放弃。 “对了,纳兰姑娘,独孤少侠的伤怎么样了?”自己的女儿让刚刚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林月城开始试着转移话題。开口前,思量了一阵,纳兰惜诺曾经抱着骆炎琛的儿子,那么她应该是骆炎琛的夫人,那么叫洛夫人?可是她的身边也坐着她和南宫瑾的儿子,这么叫恐怕不合适吧?更何况,纳兰惜诺和骆炎琛一点也沒有夫妻的感觉,也从來沒有住过一间房,虽然不清楚缘由,不过林月城还是觉得称呼纳兰姑娘最为合适。 “林盟主请放心,独孤寒已经沒有危险了,应该不久后就会醒过來。”纳兰惜诺礼貌性地回答道。 “那我们就放心了,沒想到纳兰姑娘医术这么强。”林月城语气柔和地说道。 “林盟主过奖了。”纳兰惜诺淡淡笑了笑,然后埋头吃着早饭。 “想不到还有输血这个方法,纳兰姑娘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其中一个手臂受伤的年轻掌门说道。 “我不过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纳兰惜诺不得不回答着。 大家又是笑谈一阵,终于熬过早饭的时间,纳兰惜诺赶紧回房休息去了。 南宫瑾和独孤寒的血缘关系,在霍之等人心中,都有着疑惑,但是只要现在两个人都沒事,这些都不重要了,所谓身世问題,恐怕当事人都不清楚吧。 果不其然,那天下午独孤寒就醒了过來,纳兰惜诺又是给他上药,又是给他灌药的,忙得要命,但是心情却是十分轻松的,独孤寒醒过來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给独孤寒换好背上的药,纳兰惜诺解开他手腕上的白布,独孤寒看到手腕上的刀痕,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当时失血过多,都快活不了了,所以输血了。”纳兰惜诺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自若地回答着。 “输血?”独孤寒皱眉,纳兰惜诺说的是把别人的血输入到自己的身体中吗?独孤寒也是通晓很多的知识的人,必然是知道输血的条件,仔细一想,一下就能推断出是谁给他输血的,但是,这可能吗? “嗯。”纳兰惜诺若无其事地随口应道,然后独孤寒受伤的伤口,已经再次包扎好了。 “是南宫瑾吗?”独孤寒的心情有些复杂。 “你不是知道吗?”纳兰惜诺抬头,看着独孤寒淡淡地笑了笑,在看到独孤寒怔住的表情之后,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刚醒过來肯定沒有什么力气的,我先走了。” 纳兰惜诺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看着独孤寒,说道:“对了,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昨天你救我一命,谢谢你,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而且,我承受不起。”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回过神的独孤寒淡淡地扬起一抹苦笑,他不过只是想付出而已,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纳兰惜诺在他的眼前出事,那比让他死还要困难。 不过,南宫瑾给自己输血的话,那么,纳兰惜诺应该是告诉南宫瑾自己的和他的关系了。想不到自己在纳兰惜诺心中还是有点点的位置的,竟然能够为了救自己的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最在乎的南宫瑾。 南宫瑾现在是怎么想的呢,独孤寒不禁有些担心,明明说过南宫瑾和自己是势不两立的人,明明一直觉得因为南宫瑾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包括他的一些亲人,但是在知道南宫瑾知道真相之后,却还是下意识地担心他的反应。 他会排斥吗?哈哈,正好,他独孤寒也很讨厌他们两个的兄弟关系呢。 第五十章:输血救人4 给独孤寒换好药之后,纳兰惜诺又去了南宫瑾的房间,给他换药。(小说文学网) 虽然朔州这样的事情霍之也会做,但是下意识的,纳兰惜诺沒有给霍之提起过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每到换药的时候,准时出现在南宫瑾的房间。 “小维呢?”纳兰惜诺拿着药走近南宫瑾的房间,只有南宫瑾一个人坐在凳子上。 “他和霍之出去买药了,霍之说得准备一些常用的药带在路上。”南宫瑾说道。 纳兰惜诺闻言点了点头,走到南宫瑾的面前,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坐在凳子上,快点去床上躺着。” 南宫瑾露出温柔的笑容,低沉的嗓音说道:“我只不过是流了一些血而已,沒有必要一整日都躺在床上吧,那样整个人会一点力气都沒有。” 纳兰惜诺当然知道整日躺在床上会沒有力气,但是她还是很担心南宫瑾的身子,昨天流的血,不是一般的多,早就超过了普通人的承载能力。 “现在不是需要你有力气的时候,所以好好休息才是正确的。”纳兰惜诺说着,就挽着南宫瑾的手臂,用力把他拉起來。 南宫瑾知道纳兰惜诺的固执劲,反正她也是关心自己,所以也就随着她的力道,站了起來,朝床边走去。 严维他们去买药的事情提醒的纳兰惜诺,之前身上准备的毒药都用完了,治疗伤口十分有效果的药也快要沒了,趁着现在停在客栈让独孤寒养伤的时间,自己应该多准备一些。配置毒药的时间会比较久,不过慢慢來,总会配好的。 南宫瑾躺在床上,看着纳兰惜诺的脸,目光不曾移开过一刻。看着纳兰惜诺用心地为自己上药,包扎伤口,心底不禁暖意十足。她,还是在乎自己的吧。 明明只是小刀划开的小小的伤口,他还沒有娇弱到要每天上药的地步,现在完全不用管,那伤口也会很快好起來的,纳兰惜诺的担心,让南宫瑾对自己的信心越來越大。 但是因为面对的人是纳兰惜诺,所以南宫瑾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一着急,让纳兰惜诺回到自己的身边,纳兰惜诺反而会远远地逃开自己。 南宫瑾才知道,原來自己是一个如此胆小的人。 “你,爱骆炎琛吗?”但是南宫瑾知道,如果自己不问清楚的话,是永远不会安心的、他知道纳兰惜诺对他的爱,是任何人都达不到的深和坚定,但是纳兰惜诺曾经抱在怀里的孩子,让南宫瑾对自己失去了一些信心。 纳兰惜诺给他包扎伤口的手一顿,纳兰惜诺冷然的声音传到了南宫瑾的耳边:“我不爱他,但是,并不是一定要有爱,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在一起的,,都必须好好守护那个家,毕竟有很多人,都是无辜的。”比如说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纳兰惜诺说这些话,是为了提醒南宫瑾,就算不喜欢皇甫沁,就算沒有爱,但是,那也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希望他不要执着于爱,而让自己忘记了责任。另外,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也可以让南宫瑾死心吧,虽然那心有些痛,但这是唯一的结局。 南宫瑾闻言,脸色瞬间有些苍白,不是因为有爱,那么,纳兰惜诺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和骆炎琛在一起的呢。 完整的家庭,纳兰惜诺终于亲自说出口了,那无辜的人,是指她之前手里的那个小婴孩吗? 此刻南宫瑾的心是彻底的冰冷了,亲耳听到纳兰惜诺承认,这种打击比想象中的大。 纳兰惜诺上完药离开后,南宫瑾就一直处于游离地状态,躺在床上发呆。 从來沒有想过,有一天纳兰惜诺真的会完全地属于另外一个人,会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沒有,从來沒有想过,三年前纳兰惜诺的消失,意味着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地离开了,这个事实太过于残忍,南宫瑾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在床上越躺着越难受,南宫瑾起身,一个人走到了客栈的后院,坐在花坛上,继续出神。 纳兰惜诺有了自己的家,她的相公不是他,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却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沒有,南宫瑾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快喘不过气來了。 这个时候,和纳兰惜诺从相识起的点点滴滴,都清晰地在自己的在自己的脑海中上演着,南宫瑾就那么傻笑着,然后,流着泪…… “啪”的一滴水落在了南宫瑾的手背上,然后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南宫瑾沒有躲,或者说他现在根被就沒有意识支配自己的身子。 这样的感觉其实很好,大雨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像是在代替他哭个痛快一般。 这几年來努力的目标,就是为了纳兰惜诺而已,可是现在纳兰惜诺已经完全不是自己了的,那么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对,现在的惜诺,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似乎还是爱着自己的,就算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但是自己遵守他自己的承诺,一心一意地守护纳兰惜诺不就可以了,对吧? 哪怕是看着她在别人的身边很心痛,自己也是舍不得移开看着她的目光的吧? 这么想着的南宫瑾,微微勾起了唇角,笑了笑,从今以后的南宫瑾,似乎会像是沒有生命的南宫瑾一样,他只需要好好看着纳兰惜诺幸福就好,只有沒有生命,在看着纳兰惜诺幸福的时候,自己才不会痛。 该回屋了,南宫瑾想着,面带着微笑,站起身,却突然倒在了大雨中。 当纳兰惜诺找到南宫瑾的时候,便看见南宫瑾全身湿透地躺在花坛的旁边,脸色苍白到不行,纳兰惜诺几乎是瞬间失去了力气,有些站不稳地走到南宫瑾的身边,蹲下身,准备把他扶起來。 可是纳兰惜诺根本扶不起來南宫瑾,跌坐在地上的纳兰惜诺,在冰冷的雨水划过的脸颊上,多了一道道的热流。 眼前的景象根本看不清楚,纳兰惜诺只知道南宫瑾现在是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 “你这个傻瓜,千万不要有事。”纳兰惜诺哭着,她沒有想过自己的那么一句话,就让南宫瑾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做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 幸好严维和霍之即使赶到,霍之背起南宫瑾,朝房间里走去。 纳兰惜诺失神地走在他们身后,严维担心地走在她的旁边。 “爹只是淋了一些雨,沒事的,不要担心。”严维虽然只有十岁,却给人一种很靠得住的感觉。 纳兰惜诺沒有回应他,只是下意识地跟着霍之走。 严维见状,也只得淡淡地叹了口气,这是谁在折磨谁啊,爱情真的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东西,爱情这么麻烦,自己以后还是不要爱人好了,十岁的严维这么想着,不过这个时候的严维,倒像是一个真正的十岁孩子的心性。 霍之和严维两个人帮忙,给南宫瑾擦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时纳兰惜诺也换好了衣服,來到了南宫瑾的房间。 南宫瑾因为失血过多还沒有怎么恢复,加上淋大雨染上了风寒,所以身子被伤得有些严重,严维冒着大雨,又跑了一趟药铺,给南宫瑾买药。 南宫瑾醒过來的时候,是在半夜,严维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纳兰惜诺趴在南宫瑾的床边,也睡着了。 南宫瑾看清楚了趴在自己床边熟睡的那张脸,心里划过一丝苦涩,这个人,永远不会再到自己的身边了呢…… 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一下那熟睡的容颜,可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还是不要了,越是眷恋,越是放不开,就越是疼痛…… 不知道纳兰惜诺是不是感受到了南宫瑾醒过來了,突然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南宫瑾看着她的那深情的眼眸。 如果是平时的纳兰惜诺,肯定会立马避开这视线,但是这个时候的纳兰惜诺,眼里只有南宫瑾的病情。 “你醒了?身体有沒有舒服一点?”纳兰惜诺急切地问道。 南宫瑾苦笑着,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不管身子舒不舒服,心都是痛的,所以不管他舒不舒服,都沒有意义。”明明之前已经想通了要好好守护在为自己吃了很多苦的纳兰惜诺的身边,但是在这个时候,南宫瑾还是沒有办法做到淡然一切,他还是忍不住,说着这类似于气话的话语。 纳兰惜诺的表情在脸上一僵,然后又微微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痛:“你先睡吧,现在是深夜,睡好了,身体就会好了。” “就算睡着了,梦里也全是痛楚,身体怎么会好?”都说生病的人心格外脆弱,现在的南宫瑾就完全像一个小孩一样。 就这样像小孩子一样任性一下吧,明天的他,就会努力地接受纳兰惜诺给他的这个事实的…… “你……”纳兰惜诺一个字刚从嘴里溢出來,泪水就先从眼睛里掉出來了,让纳兰惜诺沒有办法再说后面的话。 严维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早就醒了,听到纳兰惜诺哭了的时候,真的很想起來,但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还是需要两个人自己解决,自己还是继续装睡吧。 第五十二章:雨过天晴2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南宫瑾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硬是下楼來吃饭了。(小说文学网) “你的身子不好好休息怎么就下來了?”念叨南宫瑾身子的纳兰惜诺,似乎和之前的她沒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南宫瑾和严维都知道,纳兰惜诺,不一样了。 “整天躺着也不是办法。”南宫瑾微微笑着,然后坐到了纳兰惜诺的身边,纳兰惜诺只是皱眉看着南宫瑾,并沒有对南宫瑾的位置有任何意见,这让同桌吃饭的霍之也有些惊讶,好久沒有看到,主人和庄主这么和谐坐在一起的画面了。 于是乎,骆炎琛下楼來走到桌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兰瑶怎么和南宫瑾挨着坐在一边了?顿时心底冒出了不好的想法,骆炎琛心底有些低落地坐在另外一边。 “是你自己不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淋了雨,所以必须好好休息。”纳兰惜诺的表情沒有和缓下來,她最不喜欢南宫瑾不照顾好他自己的身体。 “是,我会好好休养的,不过下來吃个饭,还是有力气的。”南宫瑾的表情有着宠溺和讨好,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让同桌的人都感到有着明显的变化。 骆炎琛在一边的眉头越皱越深。 “惜诺,吃过早饭你有什么要做的?”南宫瑾问道,他想要找时间把最后自己的想法说清楚,然后让纳兰惜诺好好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我要去街上买一些药,或许还要去附近的山上去采摘一些草药。”纳兰惜诺想趁着独孤寒养伤的期间,制一些有用的毒药解药准备着,有的材料或许在街上买不到,就必须自己去山里采摘一些。其实最方便的做法,是去找上官弘夜要一些珍稀的草药,因为很多有用的草药,在医仙谷很容易找得到。不过自己沒有功力,沒有办法來去自如。而且自己既然已经出來了,就不能事事都依靠上官弘夜了。 “买药?让小维他们去不就好了?”南宫瑾以为是给独孤寒买药,小维买过,应该知道怎么买的,不用纳兰惜诺亲自去的。 “虽然小维很懂事,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把小维当成一个大人來对待?他不过才十岁,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纳兰惜诺皱着眉头表示对南宫瑾的不满,小维再怎么早熟,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能什么都交给他去做呢? 严维坐在一边表示沉默,反正这两个人的心情刚刚轻松了不少,自己当当他们之间的话題也不错,不过讨论的结果,他是可以完全无视的。 骆炎琛彻底心凉了,这两个人的气氛,纳兰惜诺对待南宫瑾的态度,和对南宫瑾说话的语气,虽然大概听來沒什么变化,但是只要细细一听便会明白,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纳兰惜诺,她是准备接受南宫瑾了吗?她决定回到南宫瑾的身边?可是,是什么样的原因,让纳兰惜诺一夜之间改变了呢? “什么,他在十岁?!”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插了进來,随后一道粉红色的影子便闪到了严维的面前,林玉冰指着严维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才十岁?” 严维挑了挑眉,沒有否认,他其实很不想承认自己比这个吵闹的任性小孩小。 “确切的说,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十岁。”纳兰惜诺很适时地在一旁解释道。 “不可能,你明明看起來都十三四岁了!”林玉冰大受打击,自己叫了这么久的小哥哥,结果人家比自己小,这多丢人啊! “这只能说我们家的小维长得快。”南宫瑾一脸自豪地接着说道。 严维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不管自己事的表情,但是这三个人的气氛,就是和乐幸福的一家人,就连其他人都觉得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骆炎琛,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难道说是南宫瑾最后赢得了美人心?不过,纳兰惜诺不是一早就是和骆炎琛在一起的啊,纳兰惜诺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众人很容易联想到这一点,但是觉得纳兰惜诺的气质也不像是这样的人,众人心中纠结了。 “啊啊啊!你居然比我小!”林玉冰狂吼了一句,然后就跑出了客栈。 坐在林月城身边的徐仁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林月城,林月城摇了摇头,说道:“不要管她,出去冷静下來,想通了就会自己回來。” “所以说让严维出去买药吧?”南宫瑾看着大家都把目光从他们这里移开了,便继续着刚刚的那个话題。 “你哪里來的所以说?”纳兰惜诺不解。 “那个小丫头不是以为小维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了吗?那个年纪的我都可以带兵打仗了。”南宫瑾说道,早点和纳兰惜诺说清楚,自己就早一点抱得美人归,虽然现在纳兰惜诺对他的态度也很好,不过他很想把他们的关系好好跟同路的人说一下,然后正大光明的两夫妻在一起,不过这个一定要经过纳兰惜诺的同意才可以。 纳兰惜诺沒好气地瞥了南宫瑾一眼,道:“你都说是以为了,但是实际年龄毕竟不是真实年龄。” “就让我去买药吧,反正买药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管我几岁我都可以买的。”严维一脸无奈地说道,看來南宫瑾是有话和纳兰惜诺说,自己就帮他一把吧。 “不行,这个非我亲力亲为不可。”纳兰惜诺语气坚定,然后就开始认真地吃着自己的早饭。 习素冰看着这个氛围,又看了看骆炎琛,突然觉得骆炎琛恹在一边的模样有些可怜,这个花花公子,也有露出这种表情的一天? “小维又不是沒有给独孤寒买过药。”南宫瑾虽然知道纳兰惜诺一向很固执,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究竟在固执一个什么劲儿! “谁告诉你我是去给独孤寒买药的?独孤寒的药还够吃两天呢。”纳兰惜诺对此时的南宫瑾有些无力,虽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再是以往的小心翼翼,但是这样子的南宫瑾,实在是让纳兰惜诺有些消化不良。 以前的南宫瑾,也时常有着这样的时候,其实纳兰惜诺还是很喜欢他偶尔这个样子的,但是一次的持续时间还是不要太久。 “那你……” “买些药來配制一些有用的毒药什么的,反正现在在等着独孤寒养伤,我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其实此次去剿灭白匀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纳兰惜诺不敢掉以轻心,自己沒有功夫,还是多准备些毒药,至少在对付起敌人的时候,自己不是毫无用处。 “那还是让小维陪着你一起去吧。”南宫瑾妥协道,其实他非常想说,“让我陪着你去吧”,但是他知道,纳兰惜诺的回答肯定会说,他必须好好休养,所以他还是不准备白费力气了。 “嗯。”纳兰惜诺头都沒有抬起來,点了点头,继续吃着早餐,反正她也很想有和小维单独相处的时间。 看着南宫瑾兴奋的模样,其实纳兰惜诺还很好奇自己说出了那个关于他身世的秘密之后,他是怎么想的。 之前担心的半天,可是现在看到南宫瑾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受大了很大的打击一般。 纳兰惜诺这个时候是忘了,南宫瑾在面对除了关于她之外的事情,都是非常强大的,在各个方面,包括心理上的。 更何况,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題,南宫瑾很早之前就有过怀疑,所以也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和独孤寒的关系的时候,却是惊讶过,也失神过,但是这个事实并不能改变什么,他永远是南宫旬的儿子,这点是所有人都承认的。 至于独孤寒,他从來沒有先过和他要有什么交集,这件事情之后,他就和独孤寒分道扬镳了,也许今生也不会在见面,是什么关系都是无所谓的。 那天,纳兰惜诺很快就在城里的药店买齐了自己所需要得原材料,这让纳兰惜诺的心情很好,她沒有想到这些药材居然全部都能够在药店买到,不用自己上山去采药了。 和严维两个人踏进客栈的时候,骆炎琛在客栈其中的一张桌子旁,静静地坐着。 “兰瑶,我们两个能谈谈吗?”骆炎琛声音有些疲惫地说道。 兰瑶,这个称呼让纳兰惜诺猛然反应过來,自己为了一些现在都不存在的问題,让纳兰惜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变成了上官兰瑶,可是现在,自己是谁? 让纳兰惜诺永远成为历史吗?可是纳兰惜诺知道自己很贪恋南宫瑾叫自己惜诺,如果要自己放弃上官兰瑶,那自己之前的那些决心和改变都该怎么办? “嗯。”纳兰惜诺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把药全部递到严维手上,“把这些全部放到我房间。” 一大半的药材都是严维拿着的,纳兰惜诺只拿了一小部分,这是严维要求的。严维接过纳兰惜诺手上的药材,若有所地地看了一眼骆炎琛,然后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第五十三章:雨过天晴3 “你和南宫瑾,”骆炎琛微微顿了一下,“你是打算重新接受南宫瑾了吗?”两个人走到客栈的后院,骆炎琛直接问道,任谁都看出她和南宫瑾两个人之间的改变了吧…… “算是吧。(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走到花坛旁边,坐了下來。 “为什么突然……”骆炎琛多么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因为曾经他见到过兰瑶的态度是多么地坚决,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了呢? “因为曾经让我那么坚定地要离开他身边的两个原因,现在都消失了。”纳兰惜诺自己的心里也是有些乱的,这个事实实在是太让人始料未及。 “消失了?属于他的那个家庭……” “那个家从來沒有存在过。”纳兰惜诺说道,“那个女人,在三年前就因病去世了,这三年來,瑾一直在找我。” “这么说,已经沒有原因让你们两个分开了。”骆炎琛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头來,自己还是白做工,曾经幻想的美好幸福,就这么破灭了,自己的小安安,也沒有福气有这样的一个娘。 “保持距离的理由突然沒有了,虽然心底高兴,却感觉有些无所适从。”纳兰惜诺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到來的幸福,让她有点不适应,虽然早上和南宫瑾的相处还挺自然,但是这样的相处毕竟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心底还是有些小紧张的。 “即使心会有些慌张,却还是感到幸福不是吗?”骆炎琛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笑,说着。 是啊,在听到事情的真相的时候,纳兰惜诺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打从心底觉得幸福的。 原來上天待她并不是特别残忍,虽然经历了很多苦痛,可是兜來兜去,最后的自己,居然还能够和南宫瑾厮守。 “祝你幸福,我的任务,也到此结束了吧。”骆炎琛掩饰着内心浓浓的失望,淡淡地说道。 一向只是惹女人伤心的自己,也有这样被女人伤到的一天,而且人家还是无意的,摇摇头,这恐怕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也让自己尝尝喜欢的人却得不到的心情,以后再也沒有心情当一名花花公子。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纳兰惜诺眼底含着认真,目不转睛地看着骆炎琛。真的很感谢他,这样陪着他演戏。 对不起?骆炎琛心底一慌,难道兰瑶看出了他对她的心意? “小维对你的仇恨,我沒有办法阻止,也沒有立场阻止,但是你是我的朋友,这是认真的。”纳兰惜诺眉头微微皱着说道,严维以后要报仇,她是不能阻止的,虽然她不希望严维被仇恨给包围着,但是严维如果不报仇,不为他的亲生父亲做些什么的话,严维是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吧。 “沒关系,这都是因果缘由,本來应该的。”骆炎琛苦笑着,也同时松了一口气,幸好纳兰惜诺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比起这个对不起的缘由,骆炎琛是庆幸多了,如果纳兰惜诺知道他的心意,两个人是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相处了,就算依旧是好朋友,相处中,也会有一点点不同,既然自己沒有希望,那就保持原有的相处模式,作为好朋友,站在她的身边。 纳兰惜诺回到房间,便开始捣鼓买回來的药。 “你是不是,一点功力也沒有了?”纳兰惜诺正在认真地把买回來的药材分出來,南宫瑾低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來。 “怎么不去休息?”纳兰惜诺沒有回答问題,听到南宫瑾的声音,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南宫瑾沒有好好休息。 “能不能不要一见到我就说这句话啊?”南宫瑾在她身后无奈地笑了笑,纳兰惜诺关心自己,他很开心,但是纳兰惜诺太过担心自己的话,自己反而会担心她。他不希望纳兰惜诺为了他担心太多。 “嫌我烦?”话刚说完纳兰惜诺就后悔了,还说什么无所适从,随便下意识说出來的话,怎么就跟在打情骂俏一样? “哪里敢?我巴不得你烦我一辈子呢。”南宫瑾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了得意的微笑。 这下纳兰惜诺觉得更不自在了,南宫瑾的回答,真的是太……怎么说,对于纳兰惜诺來说,有些肉麻…… “你刚刚还沒有回答我的问題呢。”见纳兰惜诺有些害羞地不理他,南宫瑾想起他刚刚问的问題。 “嗯,功力全部沒了,你怎么知道的?”纳兰惜诺背对着南宫瑾捣鼓着药材,语气听起來十分轻松平常。 “一路上感觉出來的,刚开始以为只是变小了,后來却觉得是完全沒了。”南宫瑾收起了刚刚的笑容,脸色渐渐变得严肃,他知道,对于好强的纳兰惜诺來说,这件事情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是他却不得不问,他想了解所有的纳兰惜诺。 “不止这样,我天生的快速度和大力气也全部沒了,我现在和普通的女子沒有什么两样,或许力气还不如有的女子呢。”纳兰惜诺的语气里听不出來任何失望,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南宫瑾知道,纳兰惜诺不是不难过,只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而已。毕竟时间过了这么久,最开始的时候,纳兰惜诺一定很痛苦很不甘吧,她一切的遭遇,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一想到这里,南宫瑾心里又是阵阵的疼痛,幸好现在自己在纳兰惜诺的身边,幸好惜诺能回到自己的身边,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照顾她的。 “惜诺……” “不要用那种语气唤着我,我还是能够活得好好的,现在配制毒药,也是为了防身呐。”纳兰惜诺忙着手里的,语气淡然地说道。 “惜诺,以后换我來罩着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南宫瑾忽然正色道,他知道纳兰惜诺不喜欢听这种话,他知道纳兰惜诺是好强的不喜欢别人的保护,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想对纳兰惜诺说这一句话,许下这一个承诺,况且,他不是“别人”。 “嗯。”纳兰惜诺爽快地点点头,之前在上官弘夜那里就学会了,依赖也是一种幸福。既然南宫瑾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依靠一下也无妨。 纳兰惜诺的一个“嗯”,让南宫瑾瞬间激动了,本來已经做好打算怎么说动固执又好强的纳兰惜诺,沒有想到她却直接答应了,沒有费吹灰之力。 “因为已经错过太多次,所以不想再折腾我们两个人。”似乎知道身后那个人的惊讶,纳兰惜诺平静地解释道。 “惜诺!”南宫瑾一步上前,从后面紧紧拥住來了纳兰惜诺,“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等白匀教的事情完了之后,我一定要好好举行一个我们两个的婚礼,正式的,完整的婚礼,然后我和你,还有小维和小荷,一家人幸福地生活着。” 纳兰惜诺索性靠在了南宫瑾的怀里,点了点头,但是眉头却是轻轻皱起的,不过这一点南宫瑾是看不到的。 白匀教的事情完了之后,纳兰惜诺烦恼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严维的报仇,到时候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不是纳兰惜诺愿意看见的,只希望大家最后都能够平安无事。 南宫瑾满足地抱着纳兰惜诺,要说的话,终于传达给纳兰惜诺了,今后,他和纳兰惜诺又会像曾经的他们一样,好好地在一起。 其实细细回想一下,他和纳兰惜诺曾经在一起幸福的时候根本沒有多少,不过沒关系,从现在开始,他会一一补偿,他们还有一辈子幸福的时间。 配药配到黄昏,纳兰惜诺放下手上的活儿,去了独孤寒的房间。 独孤寒见纳兰惜诺进來,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过多的话语。 其实独孤寒很想和纳兰惜诺说“终于看到你了”,但是独孤寒之前想过,要默默守在纳兰惜诺的身边,不说这些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的话。 “觉得怎么样?”纳兰惜诺是一个负责的大夫,进來的第一句话就是履行大夫义务的。 “还好,伤口不怎么疼了,力气也多了些。”独孤寒也做好一个本分的病人,老实地回答着。 “我给你上药。”纳兰惜诺走过去,秋雁赶紧走上前帮忙把独孤寒扶起來。 纳兰惜诺随身携带的治疗伤口的药,是以前上官弘夜准备的,特别见效,不过两天,独孤寒的伤口恢复地出奇地好。 再加上纳兰惜诺的调理,独孤寒应该很快就会痊愈。而且之前纳兰惜诺有给南宫瑾吃过一颗百毒不侵又解百毒的药丸,故而输入到独孤寒身体里的血液也带着这种功效,所以纳兰惜诺不用担心独孤寒体内的余毒。 “最多两天,就可以四处走动了。”纳兰惜诺放下心來,说道。 “真的?兰瑶你真的是神医啊!”秋雁一听,高兴的不得了,独孤寒能够活过來,她就觉得是奇迹了,沒想到还能够这么快就好起來,纳兰惜诺真的很了不起。 虽然秋雁曾经给他说过,纳兰惜诺让她称呼她为兰瑶,但是此刻听在耳里,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独孤寒能够好好的,最安心的,应该就是纳兰惜诺了吧,终于,能够把愧疚之心,减少一些了。 第五十四章:雨过天晴4 待在房间里养伤的独孤寒,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独孤寒很好奇南宫瑾的态度,但是又问不出口。【小说文学网】他从來沒有把南宫瑾当成哥哥过,曾经,南宫瑾一直是自己的敌人,是自己要战胜的人,自从三年前当过王上之后,南宫瑾对于独孤寒來说,就只是陌路人而已。 或许在去白匀教的路上,他们是有一点关系的,因为他们守护着同一个女人。而现在,南宫瑾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独孤寒对自己这不安的心情,解释为只是好奇而已。 “真的。”纳兰惜诺给独孤寒上着要,淡淡一笑。 “这就好,我本想如若痊愈的时间较长,就让大家先走,我随后赶到,毕竟耽误到大事就不好了。”独孤寒任纳兰惜诺给他包扎着伤口,说道。 “嗯,这下就不用怕耽误了,这两日我正好可以利用起來配制些药。以备不时之需。”纳兰惜诺给南宫瑾包扎好,然后和秋雁一起扶着独孤寒,让他躺好。 “娘,晚饭的时间到了。”严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知道了。”纳兰惜诺提高声音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秋雁说道:“我们先下去吃饭吧,独孤寒你先好好休息,等下秋雁把晚饭给你端上來。” 独孤寒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看着纳兰惜诺她们离开。 独孤寒从來沒有觉得自己救了纳兰惜诺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这一切在他心里都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纳兰惜诺能够像对待平常人那般对待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爱情是能让人变得卑微,如今的独孤寒,根本沒有奢求过纳兰惜诺的爱情,他只是想守护,想再让自己多一些关于纳兰惜诺的回忆而已,白匀教的事情完了之后,自己就该回到圣金国,担起整个国家,履行自己的责任。 独孤寒的伤在休养了两天之后,果然好了很多,至少骑马应该是沒有什么问題的,独孤寒提出可以出发了,不过林月城还是有些担心。 “独孤少侠身上的伤,恐怕经不住路途的颠簸。”不是林月城太过小心,独孤寒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的国主,就算是江湖中的人,也要顾及到这一点的。 “林盟主请放心,在下真的已无大碍。”独孤寒说道。 “林盟主放心,独孤寒是为了我而受的伤,我自然不会让他带着重伤上路,他现在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不妨让霍之再检查一下?”纳兰惜诺带着淡淡地微笑说道。 “不必了,本座自然是相信纳兰姑娘说的话。”林月城说着,然后决定明日一早出发。 大家听完林月城的话,就都开始各自吃着晚饭。 “对了,小荷现在在哪里呢?”纳兰惜诺突然想到这个问題,他们把小荷一个人留在山庄里的吗? 之前因为和南宫瑾的关系,纳兰惜诺不敢问小荷的情况,现在可以好好问了,她真的很想那个脸白嫩嫩的小丫头。 “在李宅,对了,燕儿现在是李家的媳妇了。”南宫瑾给纳兰惜诺夹着菜,说道。 林欣梦看着南宫瑾这两日对纳兰惜诺很明显的好,心底有些闷闷的,这个纳兰惜诺,怎么不摆冷漠的脸色给南宫瑾看,虽然她不希望南宫瑾伤心,但是只有那样她才有机会趁虚而入啊。 “真的?”纳兰惜诺诧异得差点站起來,那两个人居然会走到一起,真的是太神奇了。 “我何时骗过你。”南宫瑾脸上难掩自然流露出來的幸福笑容,浑厚的声音说道。 “想不到,当初总是看对方不顺眼的两个人居然走到一起了,李旭峰面对着南宫燕,我光是想想,就想笑。”纳兰惜诺突然觉得这些名字离自己好远了,还好,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而且燕儿已经有孕在身了,或许我们回去的时候,都可以直接当舅舅舅母了。”南宫瑾笑道。 “天哪,燕儿要为人母了!”纳兰惜诺忍不住惊叹道,很少看到纳兰惜诺这种孩子气表情的南宫瑾,也看得赏心悦目,日子就这样一起过下去,就好。 “是啊,其实燕儿一直很懂事,不过在我们面前,她觉得有人依靠,就总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现在李旭峰把她宠得,越來越像个孩子了,不知道以后怎么带孩子。”南宫瑾脸上也满是宠溺,他的目标啊,就是把纳兰惜诺也宠成什么都不用担心,每天过得像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人。 纳兰惜诺只是笑着,开心中,也带着点点的羡慕,这点小表情,南宫瑾已经看在了眼里,碍于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南宫瑾真的很想把纳兰惜诺拥进自己的怀里。 “我也要把你往死里宠,”南宫瑾黑墨般的眸子里盛着慢慢的宠溺,又给纳兰惜诺夹了一块鸡翅,“我的责任,就是把你宠得什么都不操心,把你们三个人养得白白胖胖的。” “爹,你还是把我除外吧,是我们两个,把她们两个养得白白胖胖的。”严维赶紧插嘴说道,他可不想被养成白白胖胖的,他可是堂堂男子汉。 “好!以后我们两父子,好好照顾她们两母子。”南宫瑾露出了大笑。 纳兰惜诺也笑着,水眸里全是幸福。 是啊,有沒有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自己现在拥有这样的幸福,已经该知足了不是吗?更何况,小维和小荷,真的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啊。 “小荷现在,恐怕都不认得我了吧。”纳兰惜诺想起曾经那个看到自己,就用那糯糯的声音叫着她“娘”的小荷,对自己依赖的小荷,她应该都不记得有她的存在了吧。 “惜诺你这个要求也太苛刻了点,你怎么能要求一个两岁的孩子,在三年不见你的情况下,还记得你呢?不过你放心,小荷那么喜欢你,你回去之后,她会很快喜欢你的。”南宫瑾说道。 “瑾哥哥,你还有一个女儿啊!”林欣梦刚刚听得朦朦胧胧,不过走近的时候还是听清楚了他们的一些对话的,她真的很不甘心,那么好的男人,却不能属于自己。就算纳兰惜诺答应和他在一起了,也无所谓,她可以做妾,做小的,她不介意,只要能够在南宫瑾的身边。 南宫瑾只是转头淡淡看了林欣梦一眼,并沒有多说什么。 南宫瑾和纳兰惜诺刚刚那些听起來幸福十分的话,听在坐在一旁的骆炎琛的心里,真的是句句酸楚啊。 那样幸福的家庭,是他曾经多次期盼的画面,可是那个温暖的家,他却不能拥有。 习素冰看到骆炎琛痛楚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喜欢纳兰惜诺的,见他这么悲痛的模样,平日里对他的偏见也消失了,反而觉得他挺可怜的。幸好她不懂爱,沒有接触爱,也就不会体会那样的痛苦。 “林大小姐,我爹和我娘已经和好了,不知林大小姐能不能和我爹保持一定的距离呢,我怕我娘生气,要是再不理我和我爹,我们该怎么办?”严维难得的根林欣梦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他的声音并不小,同行的人,应该都能够听清楚。 “纳兰惜诺不是还和骆炎琛有他们自己的孩子吗?”林欣梦大声地质问道,她知道她这样问并不会改变什么,南宫瑾也不会嫌弃纳兰惜诺,但是至少要提醒大家,纳兰惜诺是怎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不过是我娘和骆庄主演的一出戏而已,为的是让我爹对她死心。”严维就知道林欣梦会提出这个问題,正好,一句话的解释,让大家都明白了,虽然别人的眼光根本不重要,但是严维还是不希望纳兰惜诺无故被大家说闲言碎语。 林欣梦还有其他的一些人,立马把视线投到了骆炎琛那里。 感受到大家的视线,骆炎琛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轻轻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不那么悲伤,道:“沒错,那个孩子,是我的孩子,她只不过是帮我照顾而已,恰巧被误会了,我们就顺势让大家继续误会下去,现在他们和好了,这个戏也沒有必要演下去了。” 骆炎琛的话刚一落音,众人都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看待纳兰惜诺的眼神也变了些。 “恭喜南宫庄主和纳兰姑娘和好如初啊。”捕捉到是谁带头说了一句。 “是啊是啊,恭喜恭喜。” “你这怎么还称呼是纳兰姑娘呢,应该是南宫夫人吧,怎么说,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秦云帆也笑着打趣道。 往日的纳兰惜诺,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冷眼相对,或者稍微好点,置之不理,可如今的纳兰惜诺,却是回了他们一个温柔的微笑,这个发现让南宫瑾惊喜不已。 “娘,你笑起來特别好看。”严维看着纳兰惜诺,说道。 “你也笑起來特别可爱,一个小孩子装什么酷呢!”纳兰惜诺心情好,开始调侃严维,捏了捏他的脸蛋说道。 “我不稀罕可爱,还有,娘,酷是什么?”严维一脸认真地问道。 不过严维认真的表情,还真的把纳兰惜诺给惹笑了。 第五十五章:雨过天晴5 “好了,不是可爱,是笑起來特别好看,这么好看的笑容,为什么不让我们经常看到呢。(小说文学网)酷很冷酷的意思差不多,不过多了一点有魅力的意思。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整天装冷酷。”纳兰惜诺说着,可是手还沒有离开严维的脸蛋。 “你瞧小维的脸都被你捏成什么样子了。”南宫瑾带着温暖的笑容,伸手把纳兰惜诺的手握住,牵到了自己的手里,解救了严维那小脸颊。 南宫瑾是打从心底觉得开心,现在的纳兰惜诺,真的笑得比往常更多了。 严维看了纳兰惜诺,沒有理她,埋着头专心地扒着饭,这个纳兰惜诺,怎么不是以往那般冷冰冰的样子了,他反而更害怕现在这个笑眯眯的纳兰惜诺。不过,他还是更宁愿看到经常笑着的纳兰惜诺。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就出发了,自然而然地,纳兰惜诺和南宫瑾并排而骑,霍之就和严维并排而骑,林欣梦见两个人和好如初,自己硬挤到南宫瑾身边也不好看,就默默地骑在了林月城的一边。 习素冰故意放慢了速度,骑到了垂头丧气的骆炎琛的身边。 “怎么,过來嘲笑我这个花花公子的?”骆炎琛头也沒抬,沒好气地说道。 习素冰只是瞥了他一眼,沒有说话。 “还真的是來嘲笑的?”骆炎琛转过头,有些气愤地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习素冰,问道。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是了。”习素冰的语气沒有一丝的起伏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骆炎琛还沒有发泄完,就被习素冰递过來的冷冰冰的眼神给震住了,立马住了嘴。 两人默默行走了一会儿,骆炎琛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干嘛怕她啊,论武功,她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啊。 “你这样整日冷冰冰的,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骆炎琛小声地嘀咕着,不过习素冰是完全听到了,不过习素冰只是浅浅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就当是这骆炎琛失去了纳兰惜诺心里难过,想嘴上找找平衡罢了。 “你也这么认为的吧?”骆炎琛见习素冰不说话,继续说道。 “要是和你这种臭男人在一起,我倒是宁愿孤身一人。”习素冰语气平淡,但是配上她有些空灵清脆的声音,还真的是冰冷极了。 “你凭什么说我是臭男人啊!”骆炎琛不甘地吼道,“你又不了解我,怎能凭片面的理解,妄自论断呢?”骆炎琛这人,几乎是沒有谁说过他不好这种话,被习素冰这样反复说,加上他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便开始和习素冰较起劲來了。 在前面的纳兰惜诺闻声,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嘴角浮起了一起笑容。 “笑什么?”一旁的南宫瑾有些莫名,又有些小吃醋,这惜诺怎么回头看了看骆炎琛,就开始偷笑呢。 “我笑啊,你说习素冰最后会不会和骆炎琛在一起啊?”纳兰惜诺现在似乎已经充分理解了一个真谛,就是活在当下,放下一切,开心最重要。 对于现在这个略显活泼的纳兰惜诺,南宫瑾还是相当满意的。 其实这三年里,纳兰惜诺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性子也变了一些,但是也不是特别活泼,不过现在待在南宫瑾身边后,整个人轻松起來,不自觉地就变得和小姑娘一般。 “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南宫瑾又回头看了看后边的两个人,怎么看都觉得完全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燕儿都和李旭峰在一起了,这有什么不可能?就是因为燕儿他们的经验,我才觉得,习素冰和骆炎琛两个人会吵着吵着超出感情來了。” “可是,燕儿可不想习素冰那样冰冷,你看看习素冰那个整日冷冰冰的样子,怎么我都想象不出來她会喜欢谁。”习素冰对于南宫瑾而言,那就是一个活冰山,几乎沒有和她说过话,也从來沒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过,怎么可能会喜欢谁?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许你这么说习素冰,”不自觉地,语气里就带了点点的撒娇意味,喜欢的人在身边,果然有很多行为都是情不自禁的,“更何况,曾经别人眼里的你还不是冷冰冰的,还有曾经的我,也是十分冰冷的,也沒谁规定我们不能有喜欢的人啊。” “听你这么说倒也觉得行得通。”南宫瑾点头说道,不过真要把习素冰和骆炎琛想象成一对,现在对南宫瑾來说,还有点困难。 “我沒有妄自论断啊,至少你到现在为止表现出來的,除了甘心帮助惜诺之外,并沒有什么可取之处,而且,就算是心甘情愿帮惜诺,也是因为你对她有心,不是吗?”很难得的,习素冰能说这么长的话。 不过骆炎琛倒是沒有感觉出來习素冰有什么不同,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在习素冰的话上了。 “对,我是因为喜欢兰瑶才帮她的,但是,至少我是真心喜欢她的,不是你口里的花花公子啊。”骆炎琛为自己辩解道,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为什么和习素冰执着于这个问題。 “至少你曾经是花花公子,现在是不是,还不能论断。”和骆炎琛这么争论,最开始也不是习素冰的本意,本來是想借此转移一下那个刚失去纳兰惜诺的伤心人,但是争着争着,习素冰就自然而然接了下去,说了很多话。 “哼,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的。”说着这句话的骆炎琛,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逞强,只是觉得,自己今后,是真的沒有心情再如往常一般花天酒地了。 “拭目以待。”习素冰淡淡地说着,便沒有再理骆炎琛,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里。 “你看,习素冰和骆炎琛看样子说了很多话,看來习素冰对骆炎琛真的不一般呢。”纳兰惜诺一脸贼笑地说道。 “什么时候你多了一个这个爱好?”南宫瑾笑着说道。 “路上很无聊啊,我想把和你分开的日子,沒有说话的日子给补回來。”纳兰惜诺现在是真的明白了所谓“珍惜”二字。 “要说就说说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吧。”不能全数讨论别人啊,他对别人的事情可不感兴趣。 “要说说以前的事情吗?你失忆的时候?”那段日子,要是现在讲出來,肯定还是挺好玩的,纳兰惜诺不负责任地想到。 “哈哈,还是算了吧。”南宫瑾干笑着,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慌张,那段日子,一回想起來全部都是心痛,他不愿意再去回想。 “瑾。”纳兰惜诺轻轻唤着他。 很久,沒有听到纳兰惜诺这么唤着她了,南宫瑾缓缓侧头,墨玉般的眼眸认真地看着纳兰惜诺。 “瑾,那段日子,你不用感到愧疚和难过的,”纳兰惜诺轻声说道,她怎么能不知道南宫瑾在想着什么,“你失忆也是因为出來追我的原因,因为你最后的选择,让我幸福无比你知道吗?失忆不是你的错,那段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是在你身边我很开心,我希望你也能释然那段过去,希望以后能有一天,我们能够平常地回想起那段往事,毕竟,那也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只要是和你的回忆,全部都是值得珍惜的。” “嗯,我知道,只是关于那段日子,不仅仅是愧疚和难过,还有噬骨的心疼。” “可是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纳兰惜诺给了南宫瑾一个大大的微笑。 “所以,上天待我真好。”南宫瑾满足地说道。 “你把灵兽送回医仙岛之后,又去了哪里?”南宫瑾很想知道,自己找了这么三年,纳兰惜诺究竟都是在哪个地方躲起來的。 “去了医仙谷,就是我的哥哥,上官弘夜那里,所以学会了治病还有用毒,啊,骆炎琛,也是他來医仙谷治病的时候,慢慢熟识的。”纳兰惜诺一点也不隐瞒地全部说了出來,她知道南宫瑾想知道的心情,就像她一样,也想知道南宫瑾在沒有自己的三年里,都在做些什么。 “我怎么,沒有想到这个地方,真是笨……”南宫瑾有些懊恼地说道。 “幸好你沒有想到,不然你那个时候找到我,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纳兰惜诺说道。 “为什么?”南宫瑾疑惑,早点找到她,早点解释清楚误会,两个人不是能够早些在一起了吗? 纳兰惜诺低着头沒有回答,她不打算和南宫瑾说自己当时离开他的另外一个原因的。 “因为脸上的伤痕吗?”南宫瑾见纳兰惜诺那副模样,凭着对纳兰惜诺的了解,试着猜测道。 不过见纳兰惜诺微微一怔,又不再说话的样子,南宫瑾知道自己是猜对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说也是聪明绝顶的纳兰惜诺,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犯了这个糊涂呢,我怎么可能会在乎你的容貌?”南宫瑾觉得实在有些冤枉,为了这个无厘头的原因,让自己思念了三年,真是太可惜了。 第五十六章:雨过天晴6 “你说得容易,我们换个角度,要是你是我,你会怎么做?而且你也一定相信,我不会在意你的外貌的,所以,你会怎么做?”纳兰惜诺反问道。 南宫瑾噤声了,沒错,如果他是纳兰惜诺,他会做出和纳兰惜诺一样的决定。他和纳兰惜诺,有的时候,真的很像。 “所以,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纳兰惜诺瞪着南宫瑾说了一句,然后专心地驾着自己的马。 “你呢,这三年就只是努力在江湖上打拼?”纳兰惜诺差点忘记了自己要问的问題。 “对,因为我相信,只要我有了一定的能力,就一定能够找到你,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眼里全是满足,“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上天重新给了他们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接下來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的,大概是上一次的打斗,让白匀教的人还沒有调整过來,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到达白匀教总教的所在地,俞城。 根据这几日的观察和秋雁的说明,独孤寒是知道南宫瑾和纳兰惜诺和好了,这下自己是完全可以死心,但是也可以安心了。 林欣梦还在一心想着让南宫瑾习惯自己的存在,虽然一直得不到南宫瑾的回忆,却一直不肯放弃,这种坚持,要是放在别处,肯定会是杰出的女流之辈。林玉冰倒是自从知道严维比她小之后,便再也沒有來烦严维,这让严维很是轻松。林玉冰不是很介意她比严维大,只是现在还沒有反应过來而已。 一路说说笑笑,一行人已经到了俞城,而白霜所在的地方,就是俞城郊外的山谷中。 “现如今我们已经离白匀教总教很近了,这也意味着危险很近了,今日先做休息,明日我们再來商量进攻对策,今晚,注意安全。”林月城在客栈的一间小包间里吩咐道。 “是。”大家应道,然后各自回屋,准备养精蓄锐。 “要不今晚和我住一个房间?”南宫瑾凑到纳兰惜诺耳边,一脸笑意地说道。 纳兰惜诺闻言,转头狠狠瞪了一下南宫瑾。 “你瞪我干嘛?我是怕今晚会有危险,不放心你不在我身边啊。”南宫瑾说着自己的理由,不过这个还真是他担心的地方。 “有危险我身边还有秋雁呢。”纳兰惜诺说道,不是她矜持,她和南宫瑾,本來就算是夫妻了,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同行的有这么多的人,她觉得别扭,虽然知道南宫瑾不会做什么,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住一间房,纳兰惜诺还是觉得很别扭。 “可是我不在你身边我担心啊。”南宫瑾劝说着,眼底的担心当然全数落入了纳兰惜诺的眼里。 “不管你们怎么决定的,我先回房了,决定好了告诉我。”严维站起身,挥挥手离开了,他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听着两个人的甜言蜜语,他一路上已经听得够多了的。这段时间严维才算彻底明白,南宫瑾分明就是两个人,在纳兰惜诺前一个样,沒有纳兰惜诺的时候一个样。 “你不放心你就站房间门口守着吧。”纳兰惜诺说着,急急站起身,也离开了,连小维都开始笑话她了,她能坐得住吗? 让纳兰惜诺沒有想到的是,晚上南宫瑾还真站在她们门口当起了护卫。 “外面有人。”有功力的秋雁察觉到动静,小心翼翼地朝门口挪过去,一打开门,就把自己的剑送了出去,被南宫瑾一个闪身躲避了过去。 “南宫庄主?”秋雁沒想到是南宫瑾站在她们门外。 屋里的纳兰惜诺闻言,赶紧跑了出來,一看到南宫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的守在这门口啊?” “你下的命令我哪敢不听啊。”南宫瑾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这让从沒见过南宫瑾如此的秋雁倒是吓了一大跳。 “你们慢慢说,今晚我先去习素冰那里住。”秋雁说完就赶紧离开了,纳兰惜诺叫叫叫不住。 “这下好了,秋雁都被你吓跑了。”纳兰惜诺叫不住秋雁,有些气闷地说道。 “现在沒人保护你了,你难道一个人在这里住?”南宫瑾避开纳兰惜诺的埋怨,抓住机会说道。 “有何不可?”纳兰惜诺微微仰起头看着南宫瑾说道,她现在确实沒有武功,可是也沒有必要怕突袭。 “不可不可。”南宫瑾连连摆手说道,一边还顺势钻进了纳兰惜诺的屋子,“要是让你一个人呆在这屋里,就算你是天下第一高手我也不放心,你明白这种心情吗?”南宫瑾说完,又突然走近纳兰惜诺,微微弓着身子,双眸对上纳兰惜诺的双眸,一动不动。 他怎么不了解纳兰惜诺?就算她现在变得比往日要多那么一些活泼的表情,她骨子里却还是纳兰惜诺,那个好强好自尊的纳兰惜诺,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会怕,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怕。可是他南宫瑾怕啊,这个时候还是得顺着纳兰惜诺说,千万不能有一句话透露出來的信息,是说她沒有能力保护自己。 南宫瑾面对纳兰惜诺,有些话是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來。 纳兰惜诺知道,现在秋雁又沒在的情况下,南宫瑾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的,索性也沒有再赶走南宫瑾,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么晚了还喝茶。”南宫瑾走到纳兰惜诺的身旁坐下,伸手夺过了她手里的茶杯,“这个时辰喝茶,也不怕睡不着?” “现在还很早吧,更何况,我也沒有要熟睡。”熟睡了要是被偷袭,她怎么察觉啊。 “你忘啦,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熟睡。”南宫瑾的自信心,除了在面对纳兰惜诺的感情的时候,在任何地方都是用不完的。 纳兰惜诺只是淡淡瞥了南宫瑾一眼,沒有说话,她知道,现在要是和南宫瑾说下去,两个人就会就着一个无聊的问題,消耗一晚上了。 “难道不信任我的功夫?曾经我的功力你是完全知道的,再加上我这三年沒有停歇过的练习,功力只是有增无减。”南宫瑾自信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的话,就好好提防着偷袭吧,我先休息了。”纳兰惜诺说着,就朝床边走去,开始脱鞋子。 南宫瑾倒也沒有再说什么,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 纳兰惜诺躺在床上,见南宫瑾坐在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眼里满含的柔情,让她顿时有些消化不了,便开口说道:“你就打算在那里坐一晚上?” “难道惜诺你同意让我过來和你一起睡?”南宫瑾顿时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说道,他发现每次自己这样笑嘻嘻地逗着纳兰惜诺,都特别好玩。 “那你还是坐在那里吧。”纳兰惜诺说着,便翻身朝里,留了个背影给南宫瑾。 纳兰惜诺以为南宫瑾会继续和她死皮赖脸,沒想到南宫瑾竟然一言不发,身后沒有声音再响起,纳兰惜诺反而睡得有些不安稳了。 不过现在时辰还早,南宫瑾坐不了多久就会继续和自己磨皮,让他到床上來睡吧。 就这样,一个在床上躺着,一个在凳子上坐着,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坐在凳子上的精神依旧,躺在床上的到有些头晕,有些迷糊了。 想到南宫瑾坐在那里,纳兰惜诺根本睡不着,这样干躺了一个时辰,瞌睡來了,又沒办法入睡,整个人就开始不舒服起來。 这人也真是的,难道坐在那里不累吗?纳兰惜诺在心里腹诽着。 不过纳兰惜诺还是不够了解南宫瑾对她的宠溺,在南宫瑾心里,纳兰惜诺已经熟睡了,他怎么可能忍心叫醒她继续和她死皮赖脸呢。 终于还是纳兰惜诺沉不住气,翻身面朝着南宫瑾,本以为他会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沒想到一转身便对上了南宫瑾炙热的目光。 “你不累?”纳兰惜诺有些吃惊地问道。 “惜诺,我可是南宫瑾啊。”南宫瑾勾起唇角笑了笑,哪怕是坐在这里一天一夜,也完全不是问題的。 “坐一晚上也不是办法,你上來睡吧。”纳兰惜诺说着,朝床的内侧移了移,全天下就属她纳兰惜诺最心疼南宫瑾,怎么忍心让他真在这里坐一夜呢。 “恭敬不如从命。”南宫瑾是一丁点也沒有犹豫,直接就窜上了床,心满意足地躺在纳兰惜诺的身边。 “呐,被子。”纳兰惜诺背对着南宫瑾,把身上的被子朝南宫瑾的方向扯了扯。 南宫瑾乖乖地接过被角,朝自己身上盖了盖,然后幸福地笑了。 分开这么几年,纳兰惜诺不习惯和他同床共枕还是情有可原的,南宫瑾要她慢慢适应,这第一步踏出來了,以后就容易多了。 “真好,身边有你的味道。”南宫瑾忽然感叹道。 “……”纳兰惜诺选择无视南宫瑾这越來越顺口的肉麻。 “睡吧,你也累了。”南宫瑾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替纳兰惜诺掖了掖被子,然后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温暖而又安全的感觉,纳兰惜诺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七章:白霜1 午夜时分,大家都在睡梦中,整个客栈静得出奇。 客栈二楼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了一名身着白衣,蒙着白布的男人,步履轻盈地飞走在走廊上,身轻如飞燕。 此人的轻功了得,房间里都是些高手,且沒有被放**,却丝毫沒有感受到有人的靠近。 白衣男子直奔目标房间,夺窗而入,在南宫瑾刚刚反应过來的时候,已经在瞬间给南宫瑾还有纳兰惜诺点了穴。 因为南宫瑾在身边的缘故,纳兰惜诺睡得特别熟,所以在被点穴的时候,才被惊醒过來,不过此时全身都已经动不了了。 南宫瑾被窗户的声音惊醒,才刚坐起來,就被点了穴,所以此刻的动作是坐在床上的。 这人点的穴道是连着哑穴一起的,纳兰惜诺和南宫瑾两个人只有瞪着來人。 “本來以为是两个女子,沒想到是一男一女。”黑暗中,來人轻轻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声音听起來十分清逸,但是又微微带着柔和,给人一种很儒雅的感觉,如果他不是偷溜进來点了他们两个人的穴道的话。 來人把手伸到南宫瑾的脉搏上探了探,然后又伸到纳兰惜诺的脉搏上探了探,道:“幸好我点了最强的穴道,不然凭借你的功力,恐怕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能冲破我点的穴。” 听來人的口气,一点都不像是來杀人的,他语气悠闲,似乎是來找他们两个人玩的一般。 男子走到烛台前,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整个房间顿时被照亮了。 好一个俊逸的男人!纳兰惜诺在房间亮起來之后,看到男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虽然面巾遮住了他的下半个脸,但是那俊如山峰又柔如柳叶的眉,还有那双略带妩媚却有含着英气的丹凤眼,都在说明这是一个绝色的美男子。 世上怎会有把英气与柔媚结合得这么完美的人,而且还是一名男子?这样纳兰惜诺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你有问題想问我?”男子用好听的声音对纳兰惜诺说道,完全无视了坐着的南宫瑾。 纳兰惜诺盯着男子,用來代替自己的点头。 “那我让你说话你可得保证不大喊大叫,不然我就一刀结束了你的性命。”男子说着,还拿出手里的匕首,在纳兰惜诺的眼前晃了晃。 纳兰惜诺转动了眼珠表示同意,下一刻,纳兰惜诺就被解了哑穴。 狠狠呼吸两口气,纳兰惜诺就赶紧问道:“你是什么人,潜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姑娘,你一下子问两个问題叫我怎么回答,而且都这么直接,问清楚了不就不好玩了吗?”來人的眼角微微上扬,纳兰惜诺知道他在笑,那人淡然地搬了一根凳子到他们的床边,随意地坐了下來,就在南宫瑾的旁边,要是能动的话,南宫瑾真想立马结束了这个一点傲气的男子。 “你……”纳兰惜诺有些气结,这人怎么这么不干脆,这两个问題都不让问,那问什么? “你要是一时想不到问什么的话,换我來问你吧。”來人眼底波光流转,好生魅人,要不是他的声音是一名男子,纳兰惜诺真会怀疑他是女扮男装的女中豪杰,才会在眉眼中带着英气。“你是不是就是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蹙眉,看來这人是冲着自己來的,还以为他是白匀教的人呢。 “对。”纳兰惜诺干脆地承认道。 “也叫兰瑶?”那人继续追问道。 “是。”纳兰惜诺继续承认着。 南宫瑾在心里都着急死了,纳兰惜诺怎么这么干脆就承认了呢,万一这人的目标就是纳兰惜诺,到时候万一突然要了纳兰惜诺的命,自己沒有保护好她,会疯的。 心急的同时,南宫瑾拼命地在用内力冲破被点的穴道。 “啊,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怪不得听说三个男人都围在你周围保护你。”那人用手挑起纳兰惜诺的下巴,仔细地瞧着,“看着这绝世容颜是遭到过嫉妒的。” 这人肯定是白匀教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白霜,白匀教的教主。因为当时南宫瑾独孤寒还有骆炎琛围城一个圈保护她的时候,就是白匀教袭击的时候。这件事情,肯定是白匀教的人回去禀告的。 而且这人一直沒有來找过他们,却在他们入住俞城的第一个晚上就找來了,明显是在等着他们來到这里。这人很显然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白霜,因为林月城曾经说过,白匀教总教所在地,是白霜练功需要的地方,他不可能远离总教,所以才会等着他们到了俞城再找來。 可是,他就是白霜的话,为什么不一刀给了他们一个了断呢,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聊天,他们此次前來的目的,可是为了杀他,难道他真的这么有自信。 “看你的神色,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你这姑娘听聪明的。”白霜眉眼带着笑,一副不怎么认真地说道。 “不知白匀教的教主,深夜來访有何贵干?”纳兰惜诺冷然道,对于气势这种东西,即使她沒有了武功,可还是熟悉得很。 “明明是公开的敌人,说话还这么客气,听着怪别扭的。”白霜笑嘻嘻地说道。 “那好,白霜,既然是敌人,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们?”纳兰惜诺最不喜欢兜圈子了,而这个人,看起來很喜欢兜圈子。 “难道纳兰姑娘想要我立刻杀了你们?”白霜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脸感兴趣地看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闻言,眉头一皱,移开看着白霜的目光,一言不发。 “既然如此,那问这个问題干嘛。”白霜一副你问得真多余地表情,一边还在整理着自己的手指甲。 “你有什么目的,直说不就好了。”被白霜这玩耍的态度给弄得沒了耐心,纳兰惜诺有些无语地说道。 “你这女人果真有趣,难怪能抓住那么多男人的心。”白霜眉眼间的笑意并沒有消失,依旧是一副轻松地态度。 见白霜似乎不打算进入主題回答自己的问題,纳兰惜诺索性把头扭到一边,不和他说话。 “这么快就生气了?”白霜凑到纳兰惜诺面前,仔细看了看,然后又坐回到位置上,看着南宫瑾,“这么容易生气的女人,你们怎么都喜欢她?” 南宫瑾白了白霜一眼,就算自己想搭理他,也要自己解了穴道再说。 “好了,话不多说,趁着你的穴道还沒有冲开,就麻烦跟着我走一趟吧。”白霜说着,便把南宫瑾背到自己背上,然后把纳兰惜诺抱在怀里,消失在了客栈里。 转眼便到了一处清幽的山谷,不似其他山谷,这里的山谷居然满是翠绿的竹子,绕过竹林,便是一潭清冽的湖水,在月光的衬托下,整个谷就像是仙境一般,宁静而祥和,一点也不像是邪教所在的地方。 不过白霜双脚一着地,就打破了这优雅的环境。 “还不來人给我扶着。”白霜有些气呼呼地吼着,但语气里怒气不多。 白霜的话刚落音,两个白衣女子就赶紧走了上來,分别扶住了纳兰惜诺和南宫瑾。 “要不是整个教只有本座一个人轻功能达到这个地步,也不用本座一个人受累了,哎哟,本座的腰都要断了,手臂也要断了。”白霜站在原地,嚷嚷着。 “青依这就给教主揉揉。”另外一个白衣女子走上來说道,“辛苦教主了。” “罢了罢了,把这两个人给本座看好啊,特别是这个男的,他功力挺强,待会给他喝点软骨汤,哎哟这大半夜的,本座要去休息了,不然对皮肤不好,今天已经浪费了这么几个时辰了……”白霜一边唠叨着,一边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个叫青依的丫头也亦步亦趋地跟着白霜走了过去,那边大概是他的房间吧。 此时的南宫瑾和纳兰惜诺都皱起了眉头,一脸无解的表情,这个白霜,怎么都沒有想象中那种教主的感觉,对待婢女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孩子。语气里总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一个大男人,眉眼间看得出來刚柔并济,说话温温柔柔,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却沒有半点违和感,这样纳兰惜诺很是惊讶。 一般男人要是这副模样,她肯定会觉得很恶心的,这是白霜这样,却觉得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好像白霜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该不会是练了邪功什么的,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纳兰惜诺和南宫瑾被分开关在两个房间,索性白霜似乎还有些人性味,沒有把他们关到环境恶劣的地方,而是比较舒适的厢房。 纳兰惜诺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在思考着白霜这么把他们两个人抓來的目的,还有白霜表现出來的诡异行径,究竟都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瑾则是在烦恼,自己现在被点了穴,马上就会被灌那所谓的软骨汤,这可怎么办,自己要是沒有力气的话,怎么保护好纳兰惜诺,把她救出去呢? 第五十八章:白霜2 还沒等南宫瑾想出办法來,就被生生灌了软骨汤。(小说文学网)整整一大碗,就算南宫瑾想耍什么花样也不行,多少也喝了一些进去。 既然喝都已经喝了,南宫瑾急也沒有用,倒不如静下心來,好好想想办法,该如何逃离出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南宫瑾意外地发现,自己解开穴道后,并沒有出现手脚无力的现象,仿佛沒有喝软骨汤一般。 不明其中的原因,但是现在重要的是救出纳兰惜诺,思及此,南宫瑾立马闯了出去,解决了门口守卫的人,去救纳兰惜诺。 可是刚一脚踢开关着纳兰惜诺的房间,南宫瑾就怔住了,白霜正捏着纳兰惜诺的脖子。 “你是想进來带她离开吗?”白霜脸上似笑非笑,语气却依旧轻快地问道。 南宫瑾只是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白霜,纳兰惜诺在他的手里,他怎么敢轻举妄动。 “本座正在和这位纳兰姑娘聊天,不巧却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沒想到白匀教的软骨汤居然对你沒有作用,南宫庄主果然了得,沒有办法,本座不得不拿纳兰姑娘当做筹码。”白霜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那神情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这样的人,让纳兰惜诺和南宫瑾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知白教主抓我们來,却又不杀我们,不知有何意图?”即使知道这次白霜可能也会打马虎眼就过去了,但是纳兰惜诺还是问了,这是她唯一想了解的地方,这个白霜,行为太过怪异。 “本座说了,不过是想聊聊天罢了。”白霜说道。 “白教主说是聊天,可是有见过这样聊天的吗?”纳兰惜诺的目光落在白霜掐住她脖子的手上,眼里全是不快。 “本座是怕你们反抗,不得而为之啊。”白霜看似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脸上的笑容,却让纳兰惜诺不得不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纳兰惜诺觉得,这个白霜,从一开始抓他们的时候,就一直是一副吊儿郎当开玩笑的态度,察觉不到杀意,但是这样心里沒有数,却让纳兰惜诺更加担心。 “放开她。”南宫瑾扔掉从刚刚打斗中夺过來的剑,走进屋内,说道。他不忍心看到纳兰惜诺那细嫩的脖颈被白霜捏住。 “可惜本座担心庄主的功力,虽然你沒有了武器。”白霜看了一眼地上的剑,然后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陪你,只要你不伤害惜诺。这样,白教主放开惜诺,我屋内离你们两个最远的位置,这样不管我有什么动静,凭借白教主的功力,都能立马抓住惜诺來威胁我吧?”南宫瑾如是说着,他的目的,不过是不想让纳兰惜诺不舒服而已。 “南宫庄主这个办法好,一直把手放在纳兰姑娘的脖子上,本座的手倒是真的会很累。”白霜说着,看着南宫瑾退到墙角,然后放开了纳兰惜诺,捏了捏自己的手。 “罢了罢了,看着纳兰姑娘用这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么想知道本座的目的,那本座就告诉你们吧。”白霜摆了摆手,好像打算真的要说出來了。 纳兰惜诺闻言,心中一阵轻松,而南宫瑾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从一开始,喜欢纳兰惜诺的人就很多,他的竞争对手也很多。他知道,是自己的惜诺太过美好,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自己应该是高兴的。但是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所觊觎,尽管他知道纳兰惜诺的心属于他,不过看到别的男人这么看着她,还是不是滋味。 “把你们先抓过來呢,是想在明天的时候,拿你们当一个人质。”白霜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淡然地说道。 “什么人质?”纳兰惜诺皱眉,他们能够当什么人质。 “当然是用來对付和你们同行的那群人咯。”白霜勾起唇角,笑得邪魅,纳兰惜诺这才注意到,白霜沒有带面巾,真的是刚柔结合的美男子,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即使是看惯了南宫瑾独孤寒骆炎琛这些美男的纳兰惜诺,也觉得白霜的好看,是脱俗的。 纳兰惜诺闻言,露出了一个略带轻视的笑容:“白教主恐怕高估我们了,林月城带着武林中人前來剿灭白匀教,这是一件武林中的大事,他们这一行人不过是作为武林代表而已,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我们区区两个人而受到威胁呢?更何况,我们和林月城并不熟,不过四同行一路而已。” “那可不一定,纳兰姑娘你可是三个人的中心呢,南宫庄主是一个,骆炎琛,独孤寒,他们不都是围着你转的吗?本座就不相信,你在我的手里,骆炎琛和独孤寒不会受到牵制。” “不过是两个人而已。”纳兰惜诺有些心虚地说道,独孤寒用生命來救过自己,自然是会受到牵制,骆炎琛,这人把自己当成好友,又是一个极为重义气的人,说不定也会顾及。 “这就够了!”白霜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我相信林月城带领的人,有能力除掉你。”纳兰惜诺现在只有靠自己的嘴皮子來尽量脱身了。 “是吗?纳兰姑娘是已经清楚了本座的实力了吗?”白霜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纳兰惜诺微微低着头,她不知道,能够把她和南宫瑾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成功地带到白匀教做人质,他的功力有多深,纳兰惜诺不敢论断。 “不过是输是赢,本座并不在意。”白霜又说了一句让纳兰惜诺和南宫瑾无法理解的话。 “你输了,就会死,你不在意?”南宫瑾忍不住问道。 “输了,本座不一定会死,”白霜的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本座只是想为自己的感情努力一把,为自己的感情做一个交代,其他的,都不重要。” 感情?纳兰惜诺皱眉,这邪教教主居然还是一个重感情的情种。 “你要有交代的感情,是我们一行人中的一个?”纳兰惜诺问道。 “正是,不然本座为何要费如此多的心机?”白霜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多了一丝无奈和伤感,这一瞬间,纳兰惜诺觉得这白霜一点都不可恨了。爱情的苦,她充分体会过了。如果这人只是普通的人,她说不定还会因为了解这种痛,而帮助他一把,不过,谁让他是万人所摒弃的邪教教主呢。 听到白霜的回答,纳兰惜诺和南宫瑾两个人同时联想到了习素冰。 一行人中,女性就纳兰惜诺和秋雁,习素冰,还有林氏姐妹。林家的两姐妹是绝对不可能的,而秋雁随时都跟着独孤寒,应该是沒有机会结识白霜的,只有习素冰,因为她的冰冷,让他们也不怎么了解她,这一猜想,还真是十分可能,说不定习素冰的性格就是和白霜有关。 “那好,如果我好好合作,让你给自己的感情有了一个交代,你就放了我们,让我们和林月城他们一起,完成我们最初的任务。”纳兰惜诺商量道。 “最初的任务,是说对付本座吗?”白霜扬起眉头,略带笑意地看着纳兰惜诺。 纳兰惜诺微微抬起头,看着白霜,保持沉默,这是一种默认。 “可是,你认为本座有一定要答应你的原因吗?如果你不合作,本座自然也能够有办法,最初抓你们來的时候,本座就沒有想过让你们合作。”白霜一副不受人牵制的模样,冉纳兰惜诺顿时也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不过白教主的手下应该沒有能够敌得过南宫瑾的人吧?所以看管我们的人,必然是白教主你,你这样看着我们一晚上不累吗?还要一直注意着拿我來威胁南宫瑾?”纳兰惜诺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从一开始对白霜的观察,发现他是一个不愿意累到自己的人,比较娇生惯养的感觉。 “说的也有道理。”白霜点点头,“那你们可得承诺不会半夜离开?” “只要白教主答应明日放了我们,那我们也沒有必要想尽办法逃出去。”纳兰惜诺一脸认真地说道,希望能够让白霜相信她。 “好!”白霜倒是个爽快人,“就这么说定了!”说着,便起身朝外走了去,也沒有管屋里的两个人。 “惜诺,我带你走。”南宫瑾走过來,拉住纳兰惜诺的手紧张地说道。他看不得纳兰惜诺再受到一点点的委屈和伤害。 “瑾,我们要说话算话。”纳兰惜诺摇摇头,沒有离开的打算。 “他是邪教的教主,守信也不是和这种人守信。”南宫瑾不肯让纳兰惜诺面对一点点危险,白霜这个人,让人看不清楚。 “看得出來,白霜很重视这段感情,不管他是不是邪教的人,只要认真看待感情的人,我都想帮一帮,瑾,面对爱情里面的无可奈何,我们两个体会得很也多了,不如成全他一次。况且我觉得,白霜一定会信守承诺放我们走的。”纳兰惜诺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她下意识就觉得,白霜一定会言而有信的。 第五十九章:白霜3 南宫瑾点头表示依着纳兰惜诺,他相信纳兰惜诺看人的眼光。【小说文学网】 “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明明喝了软骨汤,却沒有起作用呢?”南宫瑾说着自己的疑惑,他知道纳兰惜诺的医术不一般,也许她知道原因。 纳兰惜诺淡淡笑了笑,然后凑到南宫瑾的耳边,低声说道:“还记得上次客栈被人偷袭那一次我给了你一颗药丸吗?那是一颗百毒不侵的药丸。” “难怪……”南宫瑾恍然,“要是那个时候我知道那颗药丸的作用,肯定会毫无顾忌地对你死缠烂打。” 纳兰惜诺有些不解地抬头看着南宫瑾,不知道他怎么说道这毫无干系的话題上。 “因为这么珍贵的药丸你给了我,我当时就能百分百地确定你心里一直有我,而且一直在最重要的位置。”南宫瑾淡淡笑着,“不要告诉我,这么珍贵的药丸只有一颗。” 他值得哦啊,如果只有一颗的话,纳兰惜诺给了他,这会让他不安心的,自己怎样都好,纳兰惜诺可不能出一点的事。 “有两颗。”纳兰惜诺抱住南宫瑾,把头埋进南宫瑾的怀里。 南宫瑾闻言,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南宫瑾不知道,纳兰惜诺说的两颗,是说世上一共有两颗,一颗在南宫瑾肚子里,一颗在医仙谷,而不是说,在自己这里。 第二日一早,严维站在纳兰惜诺的房门口,踌躇着。他先前已经见到过秋雁了,知道昨晚是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住在一间房的,可是这两个人迟迟不出房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叫。 但是总不可能让所有的人等他们两个吧,而这么多人中,只有自己最合适來叫他们。 “爹,娘,时辰不早了,该起身了。”严维在门外喊道。 可是站在门口半晌,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响动,严维皱了皱眉,南宫瑾和纳兰惜诺可都不是这么不惊醒的人,而且南宫瑾功力高强,一点点响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这么可能会这么久都沒有反应呢。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严维轻轻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床上居然空无一人! “爹!娘!”严维大叫了一声,还是沒有任何回应,严维急了,在房间里慌张地找着蛛丝马迹。 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人在我这里。白霜。” 严维一惊,赶紧跑下楼告诉其他人。 “看來这白霜的功力果然不一般,竟然能够在我们丝毫沒有察觉的情况下,带走了南宫庄主他们。”南宫瑾的功力,居然都能够这样被轻易抓走,这让一行的人都有些紧张。 “我们赶紧去救他们吧。”骆炎琛站出來,心急地说道,纳兰惜诺被白霜抓走了,肯定是凶多吉少,骆炎琛知道,他们必须得尽快赶到白匀教才行。 “对啊对啊,爹,我们一定要把瑾哥哥就出來。”林欣梦一听南宫瑾被抓走了,紧张得不得了。 “我们本就是要去白匀教剿灭那个白霜的,他事先抓了南宫庄主他们逼我们到白匀教,究竟有何用意?”林月城想不通这一点。 “不管他有何用意,我们到了不就知道了。”独孤寒站出來说道,不管怎样,先到了白匀教再说,知道纳兰惜诺被抓走了,整个心都乱了。 林月城点了点头,反正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在这里想也沒有用,不如直接去白匀教。 “欣梦和玉冰就留在客栈里。”林月城说道,现在要去的,是白霜的老巢,去了肯定危险重重,他的两个宝贝,说什么也不能去的。 “爹,我们來的目的就是要出自己的一份力,你怎么能在这里就把我们给放下了呢?”林欣梦不服气地说道,她知道林月城是关心她们,但是她也是需要磨练的啊。 “你们去了不仅不能帮到我们,说不定还会连累我们。”;林月城无奈地说道,到时候还要分心來照顾这两个丫头,势必会减弱自己的战斗能力。要是她们两个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跟家里的夫人交代啊。 “爹,你相信我们吧。”林欣梦从來不懂得放弃。 骆炎琛叹了一口气,这么折腾下去,又耽误了好多时间。 “林盟主,你就让她们一起跟去吧,如果留她们两个在客栈,反而更加危险,和我们一起去,至少身边还有这么多人能够保护她们。”骆炎琛提议道。 林月城闻言,扫眼看了看一脸倔强的林欣梦,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行人出发了。 “这早饭还合两位的胃口吗?”纳兰惜诺和南宫瑾刚用完早膳,白霜就一袭白衣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很好,多谢白教主款待。”纳兰惜诺合着白霜的语气说道,因为她发现这样和白霜相处还挺有趣的。 今日在白天看着白霜,他精致的容颜显得更加明了好看了。这阳刚之中带着点点的妩媚,却沒有丝毫的违和感,相反,还有着奇妙的和谐的感觉,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们应该快到了吧?”白霜坐下來说道,那神情好似已经和纳兰惜诺他们是很好的故友一般。 “大概还要等一会,毕竟还要等着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纳兰惜诺现在对自己安全的担心越來越少了,南宫瑾一直坐在一旁沒有说话,随时警惕着。 别的男人和纳兰惜诺亲近他固然不会开心,他也知道自己吃醋的范畴太大了些,不过沒办法,面对纳兰惜诺,他就是大度不起來,虽然纳兰惜诺只是和别人聊聊天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的南宫瑾,心里郁闷是郁闷,不过还是一心担心着纳兰惜诺的安危的。 “哎……”白霜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托着下巴,一副无奈的模样。 “不过白教主,你是因为姓白而下意识比较偏爱白色的衣着呢,还是本來就喜欢白色?”反正在这里坐着,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胡乱地聊聊天,反正纳兰惜诺觉得这个白霜也挺有趣,更何况,多了解一些敌人,也是有好处的嘛。 “都有吧,纳兰姑娘不觉得白色很好看吗?”白霜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在纳兰惜诺的记忆力,见到的白霜,似乎一直都有着淡淡的笑容,不管是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是真心的笑。 “白色之于惜诺來说,不过是普通的颜色,但是在白教主身上,却是好看至极,白色和白教主的气质很符合。”纳兰惜诺说道。 “气质?何种气质?”白霜似乎觉得和纳兰惜诺聊天很有趣,两个人越聊越起劲,一边的南宫瑾,还像个木头人一般,小心谨慎地坐着,观察着,怕在哪个瞬间,纳兰惜诺会遇到危险。 “很难说清楚,这种气质,还是惜诺第一次见。”纳兰惜诺说的都是真话,她从來沒见过谁有过这样的气质,有些舒适,有些独立于世的感觉。 “哈哈,这话南宫庄主听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吧?”白霜把目光移到南宫瑾的身上,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着。 南宫瑾只是淡淡看了白霜一眼,然后冷然道:“我和惜诺之间的感情,可不是会被这些问題所干扰的。” 纳兰惜诺闻言,唇角浮起了幸福的微笑。 “你们这是在向本座炫耀啊。”白霜嘴角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但是话里依旧是轻松的语气,纳兰惜诺再想,这时的语气,一定是白霜伪装的吧。 “不是炫耀,是鼓励,我们瑾之间,有过的磨难太多,所以白教主,你也一定要克服你感情中的磨难,说不定,最后可以和爱人长相厮守的。”纳兰惜诺能够看到白霜眼底的伤痛,虽然白霜是敌人,但是在这个时候,纳兰惜诺却很疼惜他,爱情的伤痛,是最沒有办法的,也是她深深体会过的。 “呵,本座的感情里面的磨难,可比一般人要大得多,不是努力过了就好了。”这时的白霜,把脸上的笑容,在不经意间全部收了去,有的只是淡淡的苦楚,看來,他真的被伤得很惨。 “冒昧问一句,你和习素冰之间,究竟有怎样的过往?”只有找到源头了,才有机会解决,她还是挺想帮他一把的,如若这两个人真的能够在一起,说不定这个剿灭行动就能在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圆满解决,只是之前自己的认为错了,习素冰不可能和骆炎琛在一起了。 本來还想的习素冰和骆炎琛在一起还挺配的。 “习素冰?那个清花派的掌门?本座只是听闻过,可不曾认识过,又哪里來的过往?”白霜脸上露出一抹自嘲。 纳兰惜诺却因为这个自嘲,更加认为那个人是习素冰了,她以为是白霜在说气话。实则,完全误解了白霜的意思,白霜的自嘲,可不是在这里。 “那是谁?”纳兰惜诺还是顺着白霜的话,假装问了下去。 “其实待会他们來了你就知道了,不过纳兰姑娘很想现在知道?”白霜又露出了之前那仿佛无害的笑容。 纳兰惜诺微微皱眉,看白霜的表情,是要告诉自己那个人是谁了吧?可是,之前的自嘲和否认……难道,真的不是习素冰,那,会是谁呢? 第六十章:白霜4 第六十一章:白霜5 第六十二章:白霜6 “公子,是不是秋雁哪里做得不好,请告诉秋雁,秋雁会改的!”秋雁赶紧跪下來,慌忙地说道。(小说文学网) “你沒有哪里做得不好,就是因为你做得很好,你是一个好姑娘,所以也应该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回去之后,我的生活也将会是永远的一成不变,你也可以有一个平静的生活。”独孤寒缓缓地说道。 “秋雁愿意一直跟着公子,无怨无悔。请公子不要赶秋雁离开,秋雁不要亲事。”秋雁恳求道。 独孤寒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微微蹲着身子把秋雁扶起來,说道:“秋雁,希望你能明白,我给不了你什么。”秋雁是一个好姑娘,他不可能给秋雁任何感情,所以他不能耽误了秋雁。 “公子,秋雁什么都不要,只求留在公子身边,帮公子分担一些事情。”秋雁埋着头,她从來沒有奢求过独孤寒要给她什么回应,她明白独孤寒对纳兰惜诺的痴恋,更何况自己的身份也配不上独孤寒,她真的从來沒有想过其他,只是想好好陪在独孤寒身边而已。 “罢了,随你吧,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可以随时离开。”独孤寒沒想到秋雁也是一个固执的主,便也不再强求,他向來不喜欢就一个问題反复争执。 “谢公子成全。”秋雁赶紧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端正地站在独孤寒的身边。 另外一边,骆炎琛坐在竹林里,不停地唉声叹气。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在叹气了。”坐在他旁边的习素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沒有让你在这里听啊。”本來就有些烦躁的骆炎琛,一听习素冰的埋怨,心底更是烦躁,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呢。 自从南宫瑾和纳兰惜诺和好之后,一路上几乎都是习素冰和他同乘一路,骆炎琛也渐渐习惯了不怎么像冰山的习素冰,两个人也渐渐熟悉了起來,就像现在这样的小斗气,还是时有发生的。 连习素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骆炎琛这么关心,能够和他说上这么多句话,平时习素冰总是觉得说话麻烦,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噤声。 习素冰实在是沒有办法理解,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自己看不惯的花花公子。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看不惯骆炎琛了?才会忍不住和他吵來吵去? “你就这么困惑?”习素冰知道骆炎琛是真的很烦,便缓下了语气,问道。 “这不废话吗?你试试要是惜诺说喜欢你你是什么感受!”骆炎琛烦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说话就开始不经过大脑了。 “你说这话不怕惜诺和南宫瑾找你算账啊?”习素冰一脸无语地说道。 “这不是打个比喻吗,我和白霜,就是你和纳兰惜诺一样,是相处得很好的朋友,兄弟。”骆炎琛眉头一直皱着。 “你们,曾经,是怎么回事啊?”习素冰不自觉地就问出了口,心里是真的很好奇,骆炎琛和白霜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事情。 “就是大概在四年前吧,我出來游玩,在客栈结识了当时为别人打抱不平的白霜,两个人聊了几句,觉得甚是合得來,就同桌吃了一顿饭,建立了友谊。” “后來两个人就结伴游玩,谈天说地,那个时候是真的有一种找到了同道中人的感觉,说的什么话題都能引起对方的兴致,才发现我们的爱好和性格,都是十分相似,十分合得來的。” “两个人都是武林中人,也相当豪放,当下我就提出,既然我们两个这么合拍,不如结拜吧。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答应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他犹豫什么了,当时却沒有去深思。” “我家里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一直希望当一个好哥哥,可是骆浩泽他总是和我不对盘,他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我怎么也管不住,而他,似乎总是要反对我的每一件事情,对他,我真的很无力。后來遇到白霜,知道他年龄比我小之后,便开始不经意间把他当成了弟弟,慢慢地,我觉得真正的兄弟应该就是像我和白霜一样吧,所以我才提出了这个要求,想体会自己一直很向往的兄友弟恭的关系。” “可是突然在某一天,我和白霜把酒言欢的时候,他忽然告诉我,他喜欢我。当时的我沒有多想,以为是普通的喜欢,就傻傻回了一句,我也喜欢你,其实我心里的意思是,我也喜欢他这个弟弟,好弟弟。谁知道他一听,露出了一个绝世的笑容,真的,那笑容真的好看,你也知道他本來就长得好看,在我还沒有从他的笑容中回过神來的时候,他却突然吻了我。” “我整个人一慌,一把就推开了他,然后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当时他眼底有这受伤,那眼神我现在都记得,他说,他喜欢我,是爱的那种喜欢。我顿时明白了,但是也被吓住了,然后落荒而逃了,跑回屋,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还是沒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这对当时的我來说,真的是一个恐怖的事实,也打破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我很胆小,我不知道第二天该怎么面对白霜,所以我选择在半夜的时候偷偷溜走,回到了我的山庄,从那之后,我几乎就沒有单纯地到外面游玩过,也再也沒有见过白霜。” “直到前不久听说白匀教是邪教,杀了很多无辜的人,还听说,白匀教的教主是白霜。我知道,按照我在武林中的地位,这次的剿灭活动,我是一定要來的。其实我不怕见到白霜,我以为这么久的时间,他大概早就放下了吧,沒有放下的话,他不可能就这么静静地呆着不來找我。本來还以为可以用当年兄弟的情分,或许可以劝说他两句……沒想到,他出來后问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我们的事情,沒想到他依旧沒有放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骆炎琛述说着,习素冰有些听愣了。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故事那么让人心疼和感动呢。”习素冰淡淡地说着,眼角却挂着一滴泪水,不过骆炎琛微微低着头,沒有看到。 “哪里來的感动,都是无奈啊。”骆炎琛叹着气说道。 “站在你的角度是无奈,站在白霜的角度,是感动。”习素冰说道,“白霜是一个可怜的人,爱上了一个注定让自己悲伤的人。” 骆炎琛沉默着,沒有说话,他知道白霜很心痛,但正因为这样,他更加烦恼,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霜。 虽然一切都说清楚了,但是看到白霜的时候,自己还是会不自在地吧,况且自己是伤他心的元首,能怎么办? “不过几日而已,等林盟主觉得白霜沒有其他行为了,白匀教真的恢复成正教了,你就可以离开了。”习素冰语气依旧冷冷的,但是骆炎琛却意外地听出了习素冰的担心和理解。谁遇到这种无奈的事情,都会很痛苦吧,不想伤害,却不得不伤害,还不得不面对被自己伤害的那个人。 还好,晚上吃饭的时候,白霜是命令人送到每个人的屋子里的,应纳兰惜诺他们的要求,她和南宫瑾还有严维霍之是在一个房间吃饭的。 “吃吧。”纳兰惜诺给南宫瑾夹了一块肉,然后自己大口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 “娘,你不检查一下有沒有毒吗?”严维端正地坐在一边,看着纳兰惜诺毫无顾忌地吃着所谓敌人送來的饭菜,皱着眉说道。 “我相信白霜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纳兰惜诺笑着说道,嘴里还不忘吞咽着菜。 南宫瑾笑了笑,“吃吧,沒事的。”南宫瑾把纳兰惜诺夹给他的那块肉放进了嘴里,虽然和白霜认识不久,不过在纳兰惜诺的熏陶下,南宫瑾也觉得白霜真的不像是一个坏人,只是太喜欢一个人,才不折手段想尽办法,让他來到自己的额地方。 “可是检查一下不是安全一些吗。”严维一边嘀咕着,一边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霍之默不作声的从怀里掏出银针,反正试试也无妨。 “慢着!”霍之脸色突然变得僵硬,大吼了一声,惊得严维缩回了准备夹菜的筷子,目光落到霍之的银针上。 纳兰惜诺顿时呆住了,那银针变黑了,菜里居然有毒? “小维,霍之,快,去通知其他人不要吃饭。”纳兰惜诺当机立断地吩咐道。 “是!”两个人脸色大变,赶紧跑出去通知其他人。 “沒想到白霜是一个伪君子,居然假意说改邪归正,实际上却用毒來害我们,枉我们如此信任他,还帮他。”南宫瑾一脸严肃的说道,他沒有过多担心纳兰惜诺的身体,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纳兰惜诺说过有两个百毒不侵的药丸,那他和纳兰惜诺都会沒事的。 纳兰惜诺沉默着,柳眉微微蹙着,她真的觉得白霜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是自己看错人了?自嘲地笑笑,自己果然活回去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地狠虐,多么地不近人情,也是多么地防范他人,现在,居然也着了道。 第六十三章:惜诺中毒1 “只希望因为我的这个决定,不要连累到他们才好。【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觉得自己的力气有渐渐被抽走的趋势,这个决定是自己提出來的,要是他们因为自己而中毒,出了什么事的话,自己会后悔死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这桌好像是最早上菜的。”南宫瑾安慰着纳兰惜诺,心疼地搂着她。 纳兰惜诺沒有再说话,而是在暗自研究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可是这种力气慢慢被抽走的感觉,是纳兰惜诺沒有了解过的毒性,自己还是沒有学得很精…… “惜诺,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南宫瑾注意到纳兰惜诺的不对劲,紧张地问道,心底隐约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却不想朝那个方面想。 “我……”纳兰惜诺正准备说话间,严维跑了回來。 “除了林盟主那一桌,其他的都还沒有还是上菜,都沒事,林盟主他们也沒事,我到的时候,他们刚刚准备用银针试毒。” “那就好。”纳兰惜诺宽心了,都沒有事,那就好。 “林盟主已经带领人去围住白霜的房间,想问个清楚。”霍之在后面补充道。 “咳……”纳兰惜诺本來想忍住喉咙那突如其來的腥甜的液体,却被呛到了,忍不住咳了出來,血液顺着她的嘴角迅速流了下來。 “惜诺!” “娘!” “主人!”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三个人的脸色同时惨白。 南宫瑾搂着纳兰惜诺身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怎么回事,她不是有解百毒的药丸吗?为什么会这样? “惜诺,你是不是还沒有吃那颗药丸?你告诉我放在哪里,我喂你吃。”南宫瑾抱着纳兰惜诺,都快要哭出來了,一定是她忘记吃了,一定是的。 纳兰惜诺见南宫瑾担心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惜诺,你之前是骗我的吗,你说过有两颗的,有两颗的!”南宫瑾把纳兰惜诺紧紧抱住,把脸埋在纳兰惜诺的肩膀上,泪水无声地浸入纳兰惜诺的衣襟里。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惜诺才刚刚回到他的身边,他许下的诺言都还沒有实现,他们的幸福生活还沒有展开,惜诺怎么能够有事呢…… “我们去找白霜。”南宫瑾横抱起纳兰惜诺,大步朝外走去,他要杀了白霜,亏纳兰惜诺这么相信他,还为他着想,他居然下此毒手。 “教主说了,他在吃饭的时候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白霜的一个女婢站在房门前说道。 这是白霜的习惯,他对生活的细节,要求有些严苛。其实这些习惯,都是在骆炎琛曾经的不告而别之后形成的。 南宫瑾抱着纳兰惜诺出现在白霜房门口的时候,众人已经全部围在了周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站在最外围的独孤寒下意识地转身,却万万沒有想到看到了纳兰惜诺奄奄一息躺在南宫瑾怀里的画面,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惜诺”。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 “惜诺她怎么了?”骆炎琛见状赶紧冲到南宫瑾的面前,着急地问道。 “中毒了。”南宫瑾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 “中毒?怎么会,惜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她对毒也有一定了解的啊,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沒有保护好她?”骆炎琛红了眼眶,纳兰惜诺惨白的脸颊,让人禁不住慌张起來。 “她说她相信白霜。”南宫瑾咬牙,一字一顿地说着,然后抱着纳兰惜诺,一步一步走到白霜的方面前。 “这位公子请留步,教主说他用膳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那位婢女再次站出來阻拦着南宫瑾。 “我管他喜不喜欢!闪开!”南宫瑾说着,抬脚就给了那个婢女一脚,守在房门口的几名护卫赶紧围了上來,骆炎琛众人见状,也赶紧拥上前,双方面对面,剑拔弩张。 “怎么了?”依旧好听清爽的声音,随后房门被打开,白霜悠然地走了出來,在看到纳兰惜诺的时候,身子明显滞了一下。 “快拿解药出來,不然我南宫瑾一定不惜一切踏平你的白匀教。”南宫瑾话里带着浓浓的恨意,眼眶泛红,他已经忍道极限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霜皱眉,本來林月城他们子啊外面叫嚣他就觉得奇怪,在看到纳兰惜诺情况的时候,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白霜,你不要装傻了,你明明说过就此和解的,想不到你却出尔反尔,下毒毒害我们,这就是邪教的行为吗?”严维眼睛也红红的,分不清楚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担心纳兰惜诺,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浓烈的嘲讽意味。 白霜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谁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吧,本座沒有下任何命令毒害你们,本座的和解之意是完全真心的。”白霜解释道。 “人是在你的地方中毒的,而且只有你的饭菜里沒有毒,你现在在这里否认又有什么作用。”一个门派的年轻掌门质问道。 “本座的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本座会想办法查清楚的,目前重要的,是纳兰姑娘的身子吧?”白霜皱眉说道,然后身后准备给纳兰惜诺把脉。 南宫瑾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如果你不想她那么快死的话,就不要躲开。”白霜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朝前走了一步,给纳兰惜诺把起了脉。 纳兰惜诺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也很喜欢纳兰惜诺。之前因为骆炎琛的关系,听属下说骆炎琛极力保护纳兰惜诺,所以他开始是讨厌纳兰惜诺的,但是在这短短相处的时间里,他却很喜欢纳兰惜诺。 喜欢她对爱情的态度,喜欢她对自己的支持和鼓励,还有谢谢她的体谅与帮助。 “怎么样?赶紧给她解毒吧?”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担心纳兰惜诺的情况,南宫瑾并沒有多想自己之前还是怎么认为白霜的,他下意识地觉得,白霜是真心想就纳兰惜诺的。 白霜从怀里拿出了一颗药丸放进纳兰惜诺的嘴里,眉头却依旧沒有解开:“这药丸能暂时缓解毒性,延续几日生命,真正的解药,我沒有。” “沒有?你怎么可能沒有?”南宫瑾毫无形象地大吼道。众人站在南宫瑾身后,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会想办法,这毒药我沒有见闻过,应该是新配制出來的,如果这件事情是白匀教做的话,那么只有一个人最值得怀疑。”白霜思索着什么似的说道,他会的毒药,都是他的堂妹传授的呢。 “废话,这事肯定和你们白匀教脱不了干系,难不成我们自己害自己?”林欣梦也忍不住吼道。 “还请南宫庄主把纳兰姑娘抱进屋里休息一会儿。”白霜说道。 南宫瑾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纳兰惜诺这样被抱在自己的怀里,应该也不舒服吧。沒有多想,便听了白霜的话,把纳兰惜诺抱回了房间,让她躺好。 “霍之,你再给惜诺把把脉,看看有沒有解决的办法,然后就在这里好好保护她,我先出去。”南宫瑾交待着跟过來的霍之,然后又匆忙离去。 待南宫瑾回來的时候,白霜告诉大家,说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他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其实看白霜的反应,骆炎琛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白霜做的,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纳兰惜诺能不能被救回來。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南宫瑾站出來说道。 “难道你还在怀疑我?”白霜有些不解地问道。 “怀疑你也是应该的。”秦云帆淡淡地说了一句,本來现在白霜还沒有洗脱嫌疑,怀疑他是理所当然的。 “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干等。”南宫瑾眼底浓厚的担忧和悲伤深深感染了白霜,要是有一天,能有一个人也能这么对他,就好了,要是那个人是骆炎琛,就完美了。 “好。”白霜应道,其实带着南宫瑾还是有些许不妥的,毕竟要去找他表妹说的是白匀教内部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纳兰惜诺的生命,而且看到南宫瑾那样子,白霜也不忍心拒绝。 其实这都是现在感情中的人才会有的反应。如果纳兰惜诺沒有那么了解爱情的苦痛,她怎么可能在之前配合白霜。如果白霜沒有那么深刻的爱情感悟,只是单单的教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南宫瑾。 “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南宫瑾得到许可,然后转身对大家说道。 严维担忧地看着南宫瑾,想要一同去,南宫瑾用眼神示意他要好好照顾好纳兰惜诺,严维只好作罢。 众人犹豫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纷纷离开,独孤寒本來也打算跟去的,但是看白霜的表情,似乎也不是百分百能有解药,为了以防万一,独孤寒还是决定去搬救兵,双重保险,纳兰惜诺性命,他们谁都赌不起。 “秋雁,看來我们明天不能启程回去了,要先跑另外一个地方。”独孤寒看着南宫瑾离去的地方,淡淡地说道。 第六十四章:惜诺中毒2 白霜引着南宫瑾,穿过了翠绿的竹林,來到了一处幽静的院子,里面开满了梨花。(小说文学网)地上散落的梨花瓣,配上偶尔飘洒子啊空中的梨花瓣,看起來特别像一个仙境。 “这里的梨花,四季开放的。”白霜一边走着一边还给南宫瑾介绍着,“这里的梨花都是不结果子的。” 一般人听到这里,都会觉得十分惊讶吧,不过一心系在纳兰惜诺身上的南宫瑾,是丝毫沒有把白霜的话听进耳朵里。 “白雅在么?”白霜带着南宫瑾來到了梨花林深处的一座竹屋前,问着守门的女婢。 “回教主的话,护法还沒有回來。”女婢微微低着头,谦卑地回答道。 “哦?那她去哪里了?”白霜又扬起了那抹招牌的笑容,那种似笑非笑,一看就是沒好事情的笑容。 “奴婢不知道。”女婢有些紧张。 “是吗?既然她不在,为何房里的灯又是亮着的?为何你又一直守在这里?难道说她只是去去就回?那本座先进去等她。”白霜说着,便迈步朝里面走去。 “等一下。”女婢一下慌了,拦在了白霜的面前。 “怎么?你敢拦住本座?”白霜挑了挑眉,眼里透着锐利的光。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女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了,不会撒谎就不要撒了。”白霜淡淡地瞥了一眼女婢,然后迈着步子朝竹屋里走去,南宫瑾也赶紧跟了进去。 “白雅,你最好不要和我玩捉迷藏。”白霜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声音冷冷地说道。 这压迫式的语气还是有用的,一抹白色的影子立马闪了出來难道姓白的都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吗? 白雅是美女,但是并不算是出色的那种美女,大概是白霜的母亲长得太过有气质,太过好看了吧。 “霜哥哥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來啊?”白雅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但是这对白霜并不管用。这甜甜的笑容下,是一颗略嫌冷漠的心。 “不要这么反常。”白霜坐下來,右手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那请问白教主有何事?”白雅收回刚刚的笑容,也是一脸严肃地坐在了白霜的一旁。 “解药拿出來。”白霜直接切入主題。 “白教主在说什么,白雅怎么不懂呢?”白雅微微仰起头看着白霜,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容。 “不懂?”白霜冷笑,“不要和本座装傻,你知道本座要是狠起來,是不会顾及情面和血缘关系的。” 白雅很少见到冷笑的白霜,心底隐约还是有些害怕和顾及的。 “沒有解药。”白雅淡淡地说道。 白雅的话刚落音,就接收到了两道锐利的视线。 “你下的毒怎么会沒有解药?”白霜继续冷着声音说着,这样的白霜,倒是让南宫瑾有些吃惊,现在的白霜,倒真正地像一个教主了。 不过毒是这个女人下的,为什么? “白教主大概也是给中毒的人把过脉了吧?是不是觉得毒的迹象很陌生,摸不着头脑?”白雅反而反问道。 “这是你新配制的毒。”白霜淡淡地说道,白霜对于毒的了解,除了基础性的东西,其他的都是他的这个堂妹教他的,白雅每研究出來一种新的毒,在试用成功之后,都会把其中的下毒解毒的要领告诉白霜,所以白霜的毒药知识也是与日俱增的。 而这次,白雅用的是新研制出來的毒药,却沒有來得及告诉白霜的,白霜便束手无策。 “不错。” “所以赶紧解毒。”白霜有些失去耐心地说道。 “白教主你怎么沒听懂呢,这毒药是我新配制出來的,怎么可能会有解药。”白雅一脸得意地说道。 白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脸怒意地看着白雅。 “因为解药还沒來得及研究。”白霜补充道。 “既然沒有研究出來,又为何要用!”白霜气极,现在怎么办,难道说纳兰惜诺真的要命绝白匀教吗? “为什么不能用?我用的时候就沒有想过要解毒的。”白雅说道,她下毒的时候,可沒有想过要救别人,不然自己干嘛下毒。 “你,赶紧给我研制!”南宫瑾在一旁听得火大,一手抓住白雅的领口,激动地说道。 白雅使劲挣开了南宫瑾的手,道:“这是哪里來的人,居然敢命令我?”白雅一脸气愤地说道,虽然眼前的人看起來气质非凡,容貌绝佳,让人有些心动。 “白姑娘在下毒的时候难道都不清楚自己下毒的对象都是谁吗?”南宫瑾压着自己的怒气,说道。 “我只知道都是些看白匀教不顺眼的人。”白雅说道。 “够了,白雅,限你两日之内研究好解药。”白霜沉着声音说道。 “两日之内恐怕是不可能的。”白雅压根就沒有想过要救,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着,给尽心思给别人下了毒,还要去努力配解药给她解毒。 “不可能你就给我熬夜。”白霜毫不客气地说道。 “白教主,你为什么要对他们那么好,为什么要对他们和解?我们白匀教如今发展得正式高峰的时候,你却突然要停止白匀教的发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糟蹋白匀教。”白雅不理解白霜,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放弃。 更何况那些武林中所谓的正义人士,现在答应了放过他们,等他们遵守约定,走回正道,变得越來越沒有实力的时候,肯定会对付他们的。 “所以你就下毒?”白霜冷笑着,“要糟蹋也是糟蹋的本座自己的教,不用你操心。” “你!”白雅气极,大概是沒有想到白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不珍惜,你也要为白匀教的其他人想一想啊,我们的很多分教都已经被剿灭了!” “剿灭了,是他们当时还以为白匀教会一直是一个邪教。他们毁掉了,我会继续建起來,谁说的白匀教好好地走正道就沒有现在好,我白霜就是要好好地经营白匀教,以光明的方式!”白霜身上突然有着一种霸气的感觉,“赶紧配药。” “我不。”白雅依旧倔强着。 不过话刚落音,白霜的手就已经放在了她的脖子上:“你配不配?” “为了那些要剿灭我们的外人,你居然这样对我?”白雅有些伤心地看着白霜,和她一起长大的堂哥,她的霜哥哥,居然把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她。 “配解药。”白霜依旧淡淡地说道,他一定不能让纳兰惜诺中毒身亡,不仅是自己心里过不去,骆炎琛恐怕也会对自己彻底失望,南宫瑾和独孤寒应该都会來找自己报仇的吧。况且被白雅这么一闹,自己的信誉都出了问題。 白雅沒有应声,就这么僵持着,她就不信,白霜真的会把她给掐死。 出乎白雅意料之外,白霜放在她脖颈处的手的力气越來越大,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难。 “我……我答应……”终于实在是喘不过气,泪水都被逼出來的时候,白雅认输。 “给你两天时间,还有,不要再做这些傻事,不然我真的会不认你这个妹妹。”白霜冷然道。 “我答应我会尽力配药,但是两天能不能有配出來,我就不知道了。”白雅有些绝望地说道,她还沒有从刚刚白霜的行为中回过神來。 “希望你会真的尽力,如若两日之后沒有配出解药,我会找你陪葬的。”南宫瑾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要给白雅一个压力。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傻事。”白霜丢下这句话,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记住我的话。”南宫瑾说着也走了出去。 白雅有些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刚刚自己差点就沒命了,差点,就死在了自己最喜欢的霜哥哥的手里。 泪水在这个时候才肆无忌惮地划过脸颊。 白雅喜欢白霜,从小到大,只是因为两个人都姓白,是兄妹,所以,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白雅,也沒有期待过什么,只是想要好好地跟在白霜身边,和他一起为了白匀教打拼,沒想到他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打算放弃白匀教的成就,打算不理会分教被剿灭的仇恨。而现在,居然为了救别人,而差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雅认为,白霜不爱她,但是至少把她当成妹妹疼爱着,而现在,白雅的心完全凉了,自己该何去何从,待在白匀教,究竟还有何意义? 呵,沒想到那么多的付出,终究什么都不算。 爱情果然是折磨人的东西,也是不公平的。 白霜对骆炎琛的爱,白雅是完全知道的,白霜所有的付出,白雅也是知道的。她为那样的白霜心疼,但是谁又來为自己心疼呢? 其实自己和白霜都是一个样,她为白霜付出的一些,不亚于白霜对骆炎琛的执着,其实大家都疼着。 所以说,爱情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雅露出了一个苦笑,还是把解药配好,再帮一次他再说吧…… 付出了那么多,也不在乎再多付出点什么。白雅突然好嫉妒跟着白霜进來的那个人的爱人,他那么紧张的神色,要是有一天白霜能够如此对她,让她中毒她也心甘情愿。 第六十五章:惜诺中毒3 白雅答应之后,南宫瑾就和白霜回到了纳兰惜诺的房间。 纳兰惜诺还在昏迷当中,南宫瑾坐在床边,深情地看着纳兰惜诺。 “你们都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顾惜诺就好。”南宫瑾说道,视线并沒有从纳兰惜诺的身上移开。 严维和霍之沒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走出了房门,虽然不放心,但是现在都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就让南宫瑾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吧。 半夜南宫瑾给醒过來的纳兰惜诺倒过好几次的水,然后就又靠在床边睡着了。 纳兰惜诺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毒,不是因为她不害怕死亡,而是因为南宫瑾一直在神百年,只要他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她就什么都不会怕,哪怕最后真的睡着就醒不过來了,只要是躺在南宫瑾的怀里睡着的,她就不会遗憾。 第二日,白霜端了一碗药进來,说是缓解毒性的,让南宫瑾喂纳兰惜诺给喝了。 众人也都明白昨晚下毒的事情不是白霜做的,想到自己这边的人无缘无故被下了毒,几个沉不住气的年轻人其实很想把白雅杀了的,但是奈何要依靠她配药,也无可奈何。 南宫瑾端着药,小心翼翼地给纳兰惜诺喂着。 骆炎琛站在一边,看着纳兰惜诺苍白的脸颊,苍白干涩的唇,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和她聊天,对着他笑的纳兰惜诺,一时忍不住心疼,泪水无声地流了下來。 要是日子能够永远停留在他在医仙谷养伤的时候该多好啊,那个时候无忧无虑地,只和纳兰惜诺快乐地生活着。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但是却也足够亲密,毕竟在那里,沒有南宫瑾,沒有这些危险。 一边的白霜看着这样的骆炎琛,无奈地扬起嘴角,苦笑着,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这都是命,让他爱上一个男人,爱上骆炎琛,也是他的命,让他注定受尽情爱的苦。 骆炎琛忍不住冲出了房间,沿着一条路跑了很久才停下來,置身于一片竹林中。 习素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骆炎琛那么跑出去就是不放心,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在他掉眼泪的时候,默默地站在不远处。 等到骆炎琛平静下來,习素冰才缓缓走上前,希望自己能够给骆炎琛一丝丝的安慰。 骆炎琛听到响动,转头看了习素冰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微微低着头。 习素冰沒有说话,只是站在他的身边,无声地安慰。 骆炎琛靠着一颗比较粗壮的竹子坐了下來,习素冰也靠着那根主竹子,背靠着他,坐了下來。 “都怪我,都是因为我,才会让无辜的百姓枉死,让大家跟着一起來受苦,让兰瑶中了毒,要是兰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骆炎琛喃喃着,习素冰能够听出他声音里那些微的沙哑。 “不关你的事,不要往自己的身上揽。”习素冰本就话少,安慰人的话更是不怎么会说,显得有些嘴笨。习素冰曾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心疼这个让她唾弃的花花公子。 “怎么不关我的事,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由。”骆炎琛有些悲苦地说道。 “白霜喜欢你不是你希望的,白霜因为你做的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是你能控制的,纳兰惜诺的毒更不是在你意料中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和你沒有关系。”就连是安慰人的话,习素冰都说的冷冰冰的,但是骆炎琛懂,骆炎琛明白其中的关心。 “兰瑶她……”骆炎琛不敢想象,如果纳兰惜诺沒了,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上官弘夜会饶不了他吧,他托自己好好照顾纳兰惜诺的,南宫瑾和独孤寒也会伤心欲绝吧,严维和自己也会难过的吧…… “她一定会沒事的,惜诺她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太多,受的磨难也很多,而且每个磨难都几乎是致命的,但是她都挺过來了,她不一样的,所以,她绝对不会有事的。”习素冰耐心地安慰着骆炎琛。 之后,两个人便再也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竹林里,直到夜色笼罩了整个竹林。 “好了,不要把眉头皱这么深好不好?”躺在床上的纳兰惜诺,用虚弱地声音说道,吃力地把手伸到半空中,想要抚平南宫瑾深锁的眉心。 南宫瑾见状赶紧握住那因为用力而有些颤抖的手,那手有些冰冷,南宫瑾忍不住加大的力气,想要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暖暖那只手。 “我喜欢看你笑。”纳兰惜诺声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力气。 “惜诺。”南宫瑾握住纳兰惜诺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着她的手背。嘴角轻轻扬起,可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在哭。 房门被轻轻推开,南宫瑾转头,是白霜。 “怎么样?”南宫瑾满含期待地双眸看着白霜。 白霜眼眶也是红红的,摇了摇头,道:“她还沒有研制出來,一般研制解药的时间,都需要十天左右,两天,对白雅來说,太短。”白霜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在白雅那里发过一阵脾气了。 “你!”南宫瑾气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惜诺沒救了吗? “对不起……”白霜也觉得很遗憾,纳兰惜诺,他真的觉得是一名很好的女子。 “对不起有用吗?”南宫瑾吼道,眼泪不自觉地就滑落了下來,滴在了被他握在手心的纳兰惜诺的手背上。 “瑾……”纳兰惜诺轻轻唤着南宫瑾。 “惜诺。”南宫瑾低头看着床上躺着的纳兰惜诺,眼里的泪水是怎么也止不住。 “不要哭,我,沒关系的。”纳兰惜诺的声音小得让人都快听不见了,要不是因为房间里很安静,南宫瑾根本听不见纳兰惜诺在说什么。 “惜诺,不要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南宫瑾伸手捋了捋纳兰惜诺额头上的头发,心痛地说道。 纳兰惜诺只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道:“我不怕,我很安心。只是有些困了,我先休息一下。”南宫瑾还沒來得及阻止,纳兰惜诺便闭上了眼睛。 “不要,不要睡啊,惜诺,和我讲讲话好不好……”南宫瑾握着纳兰惜诺的手,毫无形象地哇哇大哭了起來。 南宫瑾的痛苦声引來了严维霍之和骆炎琛等人,大家见这阵势,以为纳兰惜诺已经走了,便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严维有些无力地朝床边走去,站在南宫瑾身后,呆呆地看着纳兰惜诺。 霍之走过來,带着微微的鼻音说道:“庄主,让我來为主人把把脉。” 南宫瑾点了点头,朝床的后面坐了坐,给霍之腾了个位置。 霍之的手刚覆上纳兰惜诺的脉搏的时候,脸色瞬间好了很多,还好,他的主人还活着,可是下一面,眉头便紧紧地皱在一起,这种情况,如若沒有解药的haunted,纳兰惜诺最多撑不过明日。 “如何?”南宫瑾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庄主,主人她,大概活不过明日了……” 南宫瑾顿时被打击得全身无力,眼前一阵黑,便晕了过去。 连着两夜不休不眠守着纳兰惜诺,是人都会撑不住的,更何况在这基础上,还听到了那样一个噩耗。 南宫瑾不过躺了一个时辰,便醒了过來,急急地准备起身。 “庄主,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多躺躺吧。”霍之走过來提醒道。 “我要去看惜诺。”他哪里有时间躺躺,他害怕他一觉醒來,纳兰惜诺就不见了,就永远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不可以,不可以,他要一直看着她。 不顾霍之的阻拦,跌跌撞撞地就來到了纳兰惜诺的房间,坐在她的床边,继续痴恋地看着那沉睡的人儿。 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终于,纳兰惜诺慢慢转醒了。 “惜诺,你醒了?有沒有哪里痛?有沒有觉得好些了?”南宫瑾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地问着什么,他甚至希望这毒能够自己散开,这一切都是一场虚惊。 “不痛,沒事。”纳兰惜诺唇边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只是那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沒有实声发出來。 看着那毫无血色的脸,南宫瑾心脏一阵一阵地抽搐着,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她再次离开自己吗? “我不是吃过解百毒的药丸吗?那我们可以用上次就独孤寒的方法,给你输血,是不是就会好的?”南宫瑾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眼底带着浓厚的期待,说着就想要割开自己的手腕。 “瑾,”纳兰惜诺轻轻的一声呼唤,止住了南宫瑾的动作,“沒用的,我们不是同血缘,反而会造成副作用。” “那,把我的血当成解药喝下去,总可以的吧?”南宫瑾继续问道,要是能救纳兰惜诺,让他把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流干也无所谓。 纳兰惜诺微微摇了摇头,道:“沒用的。”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方法似乎是可以行得通的,只是纳兰惜诺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撑不下去了,而一碗血液所含的解药非常微弱,起作用的时间就会很缓慢,自己恐怕不能依靠那血液,既然不能成功,就不要浪费南宫瑾的血液了,她会心疼。 第六十六章:惜诺中毒4 “惜诺!”南宫瑾痛呼着,怎样都不行,到底他可以做些什么? “傻瓜,你在我身边,我就最幸福了。【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的笑容,看起來真的很幸福,如果不是那美丽笑容上的苍白的脸颊,南宫瑾也会跟着她一起笑起來的。 南宫瑾紧紧握着纳兰惜诺的手,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纳兰惜诺就不见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凡是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强求。”纳兰惜诺似乎在用最后的力气,努力地发出声音,脸上却依旧是安和的微笑。 南宫瑾只是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转身,一缕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來生你渡我,可愿?”纳兰惜诺含笑说着,泪水却从眼角滑落下來。 南宫瑾一愣,想起曾经的种种。 “我说过,你是我的男人,我会罩你的。” “为什么想娶我?”“因为我想夫人永远罩着我。” “好好好,不行,你是女英雄,都由你來做,你罩我,这样行了吧?”“讨厌” “你要一直一直罩着我,沒有夫人罩着,我活不下去……” 來生你渡我,可愿? 南宫瑾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不可能,怎么可能,惜诺怎么可能离他而去。他们才刚刚重遇,为何老天要这样折磨他们两个人! “可,愿?”纳兰惜诺轻轻地,又重复了一起。 “愿,愿,我愿,不止今生來生,而是生生世世!”南宫瑾急忙说着,站在南宫瑾身后的严维和霍之,还有骆炎琛,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惜诺怎么样了?”忽然一道似乎有些陌生的声音闯了进來,打破了整个悲伤的气氛,下一秒,南宫瑾已经被一名男子给挤在了一边。 南宫瑾正想发难,却看到纳兰惜诺对着那男子微微一笑,轻轻唤了声:“哥。” 南宫瑾顿时明了了,这个人就是上官弘夜,纳兰惜诺的亲哥哥。 “这个时候知道乖乖叫我哥了。”上官弘夜一边说着一边给纳兰惜诺把脉,眉头紧锁着,沒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塞了一颗药丸到纳兰惜诺的嘴里。 一边的骆炎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來这个上官弘夜是兰瑶的哥哥啊,他就说感觉这两个人不像是普通的师徒。 纳兰惜诺吞下药丸,对着上官弘夜微微一笑。 就这个时候像一个普通的妹妹,上官弘夜沒好气的想。 “请问,惜诺的毒……”南宫瑾似乎看见了希望般,问道。 “解了。”上官弘夜简明地回道,房间里的人顿时全部都松了一口气,骆炎琛简直都要忍不住欢呼起來,沒事了,纳兰惜诺沒事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南宫瑾高兴地都不知道该有怎样的表情,面目看起來有些滑稽,來不及感叹上官弘夜的医术,连连说着谢谢。 “不用你來谢,这个人是我的妹妹。”上官弘夜沒好气地说道,这个人就是南宫瑾吧。 “现在觉得好些了吗?”上官弘夜沒有理会南宫瑾了,低着头问着纳兰惜诺的情况。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好很多了,力气也恢复了一些。”纳兰惜诺回答道。 南宫瑾细细一看,纳兰惜诺的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却不似之前那如白纸一般的白了。 “你个丫头,当时走的时候,不是拿了我的一颗药丸吗?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么模样?”一件纳兰惜诺的身子开始恢复了,上官弘夜的担心也就消失了,然后平时的相处方式又 回來了。 南宫瑾闻言,低下了头,要是当日知道纳兰惜诺给他吃的是这么珍贵的药丸,他一定会让纳兰惜诺自己吃下去的。当时怎么就不多问问呢……要是上官弘夜迟來了一步的话…… 纳兰惜诺只是笑着,沒有回答。 “不要企图给我蒙混过去,这是多稀有的药丸啊,我都沒有给自己留一颗。”上官弘夜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你又沒有机会中毒,要拿药丸干嘛。”纳兰惜诺恢复了些力量,声音也开始大声了些。 “你这沒良心的。”上官弘夜郁闷至极,在纳兰惜诺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上官公子,那颗药丸,惜诺给了我。”南宫瑾见纳兰惜诺沒有要说的打算,便自己说了出來,然后对上纳兰惜诺的目光,被纳兰惜诺瞪了一眼。 “你……” “是我骗他吃下的。”纳兰惜诺在上官弘夜开口之后,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真是傻丫头啊,要是我迟來了一个时辰,你就沒命了啊。”上官弘夜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已经很满足了。”纳兰惜诺带着微笑说道。 “对,你满足了,可是你有时候也要为我们,为你的家人想一想好不好?”上官弘夜真的觉得纳兰惜诺在爱情上是沒救了,不过现在她刚服下药丸,还沒有什么精力,便沒有再理纳兰惜诺,站起身走了出去。 纳兰惜诺看着上官弘夜离开的背影,顿时有些呆了,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想想上官弘夜,先不说血缘关系,这个人都帮了自己好多的忙,在医仙谷的日子,两个人更是如普通兄妹一般相处着,仿佛之前十几年的空白都是不存在似的。 上官弘夜也是对纳兰惜诺很重要的人,纳兰惜诺在心里说道。 等身子恢复了,再找他好好谈谈吧,纳兰惜诺想着。 “惜诺……”南宫瑾有些担心地看着纳兰惜诺,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吧? “我沒事的,而且我又活过來的,不是应该很高兴吗?”纳兰惜诺笑起來,脸颊左侧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可爱又迷人。 “是,真的好高兴。”南宫瑾第二次体会到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真的太幸福了。 “帮我倒杯水吧。”纳兰惜诺说道,刚刚吞药丸的时候,都沒有喝水,有些难受。 南宫瑾把水杯递给纳兰惜诺,然后就一个劲地盯着纳兰惜诺傻笑。 “要是让别人看到你这副样子,一定都不相信你是南宫瑾。”纳兰惜诺笑道,这个时候的南宫瑾,有一种傻乎乎的感觉。 其实南宫瑾的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别人”,只是大家其实都是在一个状态中,所以沒有注意到南宫瑾的傻笑。 上官弘夜在路上就通过独孤寒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缘由,和纳兰惜诺赌气出去后,便写了一副药方,交给白霜,让他去准备。 虽然一颗解百毒的药丸能够解了纳兰惜诺的毒,但是身子还是需要好好调养的。 所以当纳兰惜诺第二天喝着南宫瑾喂的药的时候,就知道上官弘夜一直在担心她的病情。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这么好的家人,得好好珍惜才是。 以前的纳兰惜诺,是雇佣兵的她,从來沒有奢望过亲情,也不屑亲情。來到这里之后,也从來沒有想要过亲情,那个冰冷的皇宫,那个自私的父亲,怎么可能让纳兰惜诺感受到亲人的温暖。 对于纳兰惜诺來说,亲人和亲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当然对于纳兰惜诺來说,还是沒有比较好,沒有,就沒有牵挂和牵绊。 但是后來和南宫瑾相爱,自己两个孩子的离开,和小维和小荷的相处,最后和上官琴鸢上官琴瑶,还有上官弘夜的相处,让她深深体会到了所谓的亲情。 原來有亲人是这么温暖的一件事情,原來有牵挂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纳兰惜诺的性格变了一些,生活的态度也变了一些。 这些亲情,是她一辈子都要珍惜的财富。 解毒后的第二日下午,纳兰惜诺就让南宫瑾扶她起來。 “惜诺,你的身子还是多养养在说吧。”南宫瑾现在对纳兰惜诺的身子可谓是照顾得完全小心翼翼。 “瑾,你要相信我哥的医术。”纳兰惜诺露出甜甜的笑容,哥,这样称呼着还真是不错,她决定了,以后也不管别扭不别扭,都这么称呼上官弘夜,独一无二,她所珍惜的哥哥。 “可是……”可是毕竟你是休息了一夜啊…… “出去走走不碍事的,而且,要是恢复好了,我怎么用苦肉计啊。”纳兰惜诺微微苦着脸说道。 南宫瑾知道了纳兰惜诺的意思,把她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把她从床上抱了下來。 “放我下來吧。”纳兰惜诺说道,“你不让我自己走,苦肉计也沒有办法施出來。”纳兰惜诺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许的撒娇意味。 “惜诺,我觉得你是越來越可爱了呢。”纳兰惜诺的毒解了,南宫瑾整个身心都轻松了起來。 纳兰惜诺只是假意怒瞪了南宫瑾一眼,便沒有再做理会。 南宫瑾微微笑了笑,然后把纳兰惜诺放在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纳兰惜诺,说道:“如果走得有些累了,就靠在我的身上吧,我带着你走。” “嗯。”纳兰惜诺点点头,她知道南宫瑾心疼她的身子。 远远地便看到上官弘夜站在花园里不知道在和严维说些什么,一脸严肃的模样。 纳兰惜诺迈着小步子慢慢地朝他们走去,距离渐渐近了,纳兰惜诺听到了上官弘夜说的一句:“那就是说孩子就你和你妹妹。” 原來是查问南宫瑾家里的情况啊,纳兰惜诺在心里失笑,心里想着估计这早熟的小维对上官弘夜有些无奈吧。 第六十七章:原来如此1 “哥哥。”纳兰惜诺在南宫瑾的搀扶下,走到上官弘夜的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声。 严维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和这个名义上的舅舅对话了。 上官弘夜本來是想说,不要这么叫,他不习惯,当然,他肯定是喜欢纳兰惜诺的这么叫他的,只是他心里在赌气罢了。不过看到纳兰惜诺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又不忍心说出那句话來,便不应声。 “哥。”纳兰惜诺再接再厉,声音更加虚弱地唤着,但是这次的虚弱,是故意的,不过还是把医术超然的上官弘夜给唬住了。 “你中毒太久,身子还沒有恢复过來,下床來干嘛?”上官弘夜不禁在心里感叹,全天下的哥哥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因为牵挂着哥哥啊?”纳兰惜诺说道、 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是心底还是被叫得暖暖的。 “我有什么好牵挂的。”上官弘夜沒好气地说道,他都沒办法忘记纳兰惜诺是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的。 “担心你还在生我的气啊……”纳兰惜诺声音很微弱,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有些失落的模样。 上官弘夜噤声了,自己要是急忙回答自己沒有生气,岂不是太沒有面子了吗? 见上官弘夜沒有回答,纳兰惜诺轻叹了一口气,道:“果然还是生我气的。” 纳兰惜诺又使出力气朝上官弘夜走了一步,然后伸手握住上官弘夜的一只手,脸上带着些微的痛苦神色,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们,都是我最珍贵的家人,虽然沒有习惯像家人一般称呼你们,但是在惜诺的心底,早就把你们当成家人了,我也很珍惜这样的感情。给瑾的药丸,是因为上次他有中毒的迹象,我來不及配解药,才把那药丸给他的。我一直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在乎我的人很多,所以我必须好好活着,这一次,真的是一个意外……” 纳兰惜诺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越來越落寞,越來越伤心,看得上官弘夜再也不忍心她说下去,毅然打断了她。 “好了,我知道了。”上官弘夜果然拿她沒有办法。 “所以,不要生我的气,好吗?”纳兰惜诺抬眼,满脸期待地看着上官弘夜。 “不生气,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上官弘夜无奈,她这副样子,自己哪里还有心情生气啊,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南宫瑾,这小子,真是便宜他了。 纳兰惜诺笑了,很安心地笑了,真幸福,重视感情,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日子,纳兰惜诺真心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地傻。 “现在快点躺倒床上去吧。”上官弘夜说道。 “对,赶紧回屋休息。”南宫瑾见纳兰惜诺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渗出了点点汗珠,猜测纳兰惜诺站得很辛苦,不顾上官弘夜的看法,一把把纳兰惜诺横抱起來,然后对上官弘夜说道:“她可能站不住了,我先抱惜诺回房。”说完,便朝屋里走了过去。 上官弘夜摇摇头,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幸好这南宫瑾对纳兰惜诺还是很好的,不然他一定不会放心纳兰惜诺跟着南宫瑾。 “等你的毒好了之后,就要听我的安排,我每天都给你配药。”上官弘夜跟进去说道。 “配什么药?”纳兰惜诺躺在床上,皱着眉不解地问道,毒好了之后还要服什么药? “你的身子几年前不是断断续续受了很多伤害吗,我会想办法好好地调理你的身子,所以我会和你们待在一起一段日子。”上官弘夜说道。 纳兰惜诺皱眉,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一直吃药,而且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 南宫瑾倒是满含感激地看着上官弘夜,虽然上官弘夜是纳兰惜诺的哥哥,可是南宫瑾还是觉得很感谢,纳兰惜诺的身子,是他最担心的,要是能够调养好,就再好不过了。 “我不想变成药罐子。”纳兰惜诺有些不甘愿地说道,她其实觉得自己的身子沒有什么,只是沒有以前的力气,沒有以前的功夫的而已,她现在也想通了,这些并不是很重要的。 “放心,不会一直让你喝药的,期间可能还会有丹药什么的,我会尽量配得好吃一点,而且,我不会让你调养的时间变得太长的。”上官弘夜解释道。 纳兰惜诺无奈露出了一个笑容,又不是制糖,还什么配得要吃一点。 “对了哥,你是怎么來的?”上官弘夜怎么知道她中毒了,而且知道她在白匀教总教。 “独孤寒來找我的。”上官弘夜说道,“我是跟着他來的,我们赶路的这一天一夜,用的可是最快的轻功,都要把我这骨头给累散架了,不过那小子应该更累,毕竟我只是赶來,而他是一个來回,大概两天两夜都沒有睡觉吧。” 纳兰惜诺闻言,觉得欠独孤寒的,好像又多了。和独孤寒永远都有划不清楚的界限,本來以为能够还清,却欠得更多。 “他,人呢?”纳兰惜诺突然发现,好像有段时间沒有看到独孤寒了。 “今天一早就离开了。”上官弘夜平淡地说道,纳兰惜诺和南宫瑾皆是一惊。 “离开?什么意思?”纳兰惜诺不确定地问道。 “离开就是离开,什么什么意思?”上官弘夜有些奇怪纳兰惜诺的问題,而后看到纳兰惜诺依旧疑惑的表情,然后补充道,“就是回他的圣金国去当国主啦。” “他,回去了?”纳兰惜诺喃喃着,独孤寒是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所以悄悄离开了吗?连告别都不说一声,就这么悄悄离开了?“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天还沒怎么亮的时候吧。”上官弘夜一脸不在意地说道。 “昨天半夜的时候,他有來看过你,见你睡得熟,只是静静地看着你,如若我知道他今晨会离开,当时就应该叫醒你,至少,到个别。”南宫瑾声音低低地说道,其实他还是介意独孤寒的,但是只是在心里有一些些顾及,因为知道纳兰惜诺的心,所以其他的都沒关系,更何况独孤寒还救了纳兰惜诺好几次。 “他选择悄悄离开,也是有他的想法吧,沒关系。”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独孤寒,之于她的生命,是一个十分特殊又重要的人,但是不管怎样特别,也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况且自己和独孤寒,早该各走各的,不然之前的线,会越來越看不清楚,自己要还的债,就一辈子也还不清了。这样就好,知道他在某一个地方,平安地活着,就够了。 之后,纳兰惜诺在白匀教养了几日伤,在上官弘夜宣布已经无碍,可以随意走动的时候,便开始准备离开。 伴随着离开白匀教而來的另外一件让纳兰惜诺烦心的事情,就是严维的仇恨。 骆炎琛似乎并沒有把严维即将而來的报仇放在眼里,沒有担忧,沒有惊慌,而是一路上都保持着和纳兰惜诺他们同样的前行速度。骆炎琛的行为,给了纳兰惜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在等着严维來报仇一般。 骆炎琛和习素冰两人并排而行,走在纳兰惜诺他们一行人的前面。 “小维,你打算什么时候报仇啊?”这小维一天不行动,纳兰惜诺的心就一天悬着放不下來。虽然知道严维就算开始行动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这随时担心着的心情,确实不怎么样。 南宫瑾也知道纳兰惜诺很为难,他也很为难。南宫瑾知道骆炎琛也帮过纳兰惜诺,在惜诺的心里,骆炎琛是很好的朋友,而同时骆炎琛也是严维的仇人,这,谁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恐怕连严维本人,都有些踌躇吧。 只是,和纳兰惜诺成为朋友的骆炎琛,怎么会是严维的仇人呢,骆炎琛,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灭掉一个山庄的残忍的人。 难道说,几年的时间,改变了一个人?亦或是,当时的骆炎琛一时鬼迷心窍,想寒碧剑想疯了? “还不知道。”严维绷着脸回答着,一路上,他都是在苦恼这件事情。他是堂堂男子汉,本应该和骆炎琛一对一,但是自己的年纪,加上自己的功力,是抵不过骆炎琛的,既然是报仇,其实也可以不注重公平,就像之前南宫瑾帮过他报仇一般。但是如果让南宫瑾帮自己的话,会让他为难吧。 纳兰惜诺听到回答,也沉默着不再说话。 上官弘夜看着这几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摇了摇头,这些个人都在烦恼些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什么就不做,怎么想的怎么行动,不管后果是什么,到时候接受就好了,走一步算一步,何必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上官弘夜忍不住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说得简单,但是有的后果,还是要思考清楚。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纳兰惜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低声地问着南宫瑾,怎么看,她也想象不出骆炎琛灭了整个山庄的情形。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当初是骆炎琛亲口承认寒碧剑在他的冥御山庄,当时和严维报仇的时候,他也毫无怨言,还一副愧疚的样子和我们战斗,这,又是什么原因?”南宫瑾也有些想不明白。 “这么说,真的是他……”纳兰惜诺低喃着,怎么可能…… 第六十八章:原来如此2 日子这么一晃,大半个月转眼就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骆炎琛和纳兰惜诺他们分道而行的日子了,这两日,严维和纳兰惜诺南宫瑾显得格外焦虑,上官弘夜看着这三个人,实在是无语啊,只有和霍之聊聊天。【小说文学网】霍之也会向他请教一些医术上的问題,偶尔探讨探讨也不错。 纳兰惜诺正在烦恼严维会怎么做的时候,严维突然加快了速度,策马到了与骆炎琛平行的位置。 听到声音,骆炎琛有些疑惑地转头,便看见了严维那总是一脸沉静又略带着骄傲的脸。 “有事?”骆炎琛问道。 “我说过我会报仇的。”严维说道。 “所以我也一直在等。”骆炎琛脸上挂着微笑,这对话,一点都不像仇人说的话。 “我决定先随你到冥御山庄取回寒碧剑,然后再对决,如何?”严维提议道,脸上的神情,是任何一个十岁的小孩都沒有办法露出來的表情。 “你是说,一比一对决?”在骆炎琛听來,严维就是这个意思。 “对。”严维沉稳地说道,总有一天,他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让骆炎琛血债血偿。 “可是你现在的功力?”骆炎琛微微皱眉,不知道严维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的功力虽然不如你,但是不代表永远都不如你,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严维一字一顿的说道。 “所以那一天,是哪一天?”骆炎琛不是故意想激怒严维,他只是想弄清楚严维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已。 “不会很久的。”严维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道,“所以,请先把寒碧剑还给我。”这把剑在外人手里很久了,是该回到自己的手上了。 严维记得,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便把寒碧剑的口诀传授给了他,他当时牢牢地记住了。寒碧剑不是一把有神力的剑,但是却是要选择主人的剑,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寒碧剑和他有缘。有了口诀,便能够充分利用寒碧剑,所以,先让寒碧剑回到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功力说不定会大增。 “你就不怕跟着我到了我的地盘,我冥御山庄就不会给你强大的机会。”骆炎琛沉着眸子,难得的正经地说道。 “我相信骆庄主不是这样的人。”说着,严维便调过头,朝纳兰惜诺身边驶过去,这个人明明是血洗了他整个山庄的仇人,可是自己却莫名地相信他不会在自己去冥御山庄取剑的时候伤害自己,这,是哪里來的自信呢?严维自己也不明白。 “你跟骆炎琛说了什么?”纳兰惜诺着急地问道,不知道小维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我先去冥御山庄把属于我的寒碧剑给拿回來,然后等自己的功力增加之后,再手刃敌人。”严维淡淡地说道。 “骆炎琛同意了?”纳兰惜诺问道。 “是。”严维平静地回答着。 看着冷静沉着的严维,纳兰惜诺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因为天性的沉稳和经历的残忍,造就了如今这个早熟的严维,大概无论是自己多么地努力,也不能让严维恢复到一般孩童的样子了吧?算了,人各有命,只要严维过得开心,就好。 两日后,骆炎琛要单独从另外一个方向回山庄,得知南宫瑾一行人也要跟着骆炎琛一路的时候,林欣梦也吵着要跟着去。 “爹都不去,你去作甚,和我回去。”林月城严肃地说道,见林欣梦一脸不服气地模样,林月城轻叹了一口气,在林欣梦耳边轻声道:“这辈子注定你和南宫瑾无缘,他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又何必自讨沒趣,把自己弄得一文不值?” 林欣梦静静地听着,爹爹说得太过直白,让她听着很难受,她知道,这都是事实。 回來的一路上,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之间,亲密得任何人都挤不进去,加上纳兰惜诺的哥哥和纳兰惜诺的儿子,自己更是连接近南宫瑾的机会都沒有,好不容易能够和南宫瑾说上一句话的时候,南宫瑾却连正眼都沒有瞧过她。 到了这种地步,自己果然应该放手了吧? 想不到,自己和林玉冰两姐妹,都沒有追到自己喜欢的人呢,当初还那么信誓旦旦。 在分开的时候,两姐妹同时在心底暗暗许诺着。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林欣梦心中如此想着。 “等我们都长大后,我一定还要來追你。”林玉冰如是想着。 然后跟着自己的爹爹,朝自己家的方向驶去,这一路也沒有什么特别的惊险,就像是一次有趣的长途旅行。 “素冰,你和我们一起去吧。”纳兰惜诺见习素冰踌躇在原地,说道。 “我去作甚?”习素冰依旧是一副高傲冷漠的模样,她心底其实很气愤的,为什么骆炎琛那个呆子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却一点感觉都沒有。一向骄傲的习素冰,不想再死皮赖脸地追下去,在骆炎琛心里,爱着的或许只有纳兰惜诺一个人。 “你去了,好歹也给我们当一个证人啊。”纳兰惜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纳兰惜诺真的觉得自己都要成为知心姐姐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经历的比较多,所以总能一眼看出别人的想法。 “证人?”习素冰说道。 “是啊,骆炎琛不在这个时候伤害严维的证人啊。”纳兰惜诺替习素冰找着借口,这两个人再多相处一段时间,希望骆炎琛会开窍,好好地抓住这个好姑娘的手。 “兰瑶,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人吗?”骆炎琛一副我很受伤的表情说道,他还是很满足的,兰瑶,只有他这么称呼兰瑶呢,只有他,在第一次见到纳兰惜诺的时候,她就是兰瑶。 “对啊。”纳兰惜诺毫不犹豫地承认道,但是脸上泛着的笑意,大家都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因为纳兰惜诺给了习素冰一个理由,习素冰便和大家一起出发,朝骆炎琛的山庄驶去。 习素冰在心中暗自想到,再给自己和他一次机会吧,如果严维取到寒碧剑,这一切都结束之后,骆炎琛还沒有任何表现,自己就离开吧,她是习素冰,她不会强求,也不会卑微地等待。 要是纳兰惜诺知道习素冰的这个想法,恐怕会露出一个满含深意的笑容。这和当年的自己,简直太像了,可是爱情里,哪里有卑微和高贵之分呢? 纳兰惜诺先在迷上甜食了,因为上官弘夜整日让她喝这种药,吃那种药丸的,弄得她的嘴里整日都是苦苦的,,有一日她埋怨着这种苦,南宫瑾就给她买了一些蜜饯回來,苦苦的嘴含着一块甜甜的蜜饯,那感觉真的是棒极了,所以从那之后,纳兰惜诺便爱上了一切甜食,不过每次都沒有吃很多,以免自己被腻到了。 因为几个人都是最熟识的几个,所以在路上的时候总是笑笑闹闹的,时间过得特别快,除了沉默着的严维。 半月左右的路程,一行人到达了冥御山庄。 “你们去取剑,我去看看小安安,随便和他道个别。”刚踏进山庄,纳兰惜诺说着就赶紧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即使知道纳兰惜诺好骆炎琛之间沒有什么,但是看到纳兰惜诺熟门熟路的,像是在自己家一般的模样,心里就有些别扭,有些不舒服。 有时候南宫瑾自己都瞧不起这么会吃醋的自己,恐怕还是因为自己以前的性子太过霸道,所以才会有浓重的占有欲,才会如此容易吃醋。 “庄主,您回來了。”一名年纪大约四十來岁的人走上前來说道。 “齐伯,麻烦把寒碧剑取出來一下。”骆炎琛对齐伯说道,齐伯,是骆炎琛父亲一辈的老手下,也是骆炎琛相信的人,才会让他一直留在冥御山庄,为山庄效命。 “这……”齐伯有些犹豫地看了骆炎琛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而且,寒碧剑本身也属于他的。”骆炎琛指了指严维,他以为齐伯的犹豫,是因为有外人在。 “庄主,寒碧剑,被二公子拿走了。”齐伯神色担忧地说道。 “什么?”骆炎琛顿时一惊,“骆浩泽不是被我关起來了吗?” “属下不知,只是前几日二公子突然从石窖里逃了出來,夺走了寒碧剑之后,就跑出山庄,不见人影,属下一惊派人寻找了,不过到今日依旧沒有消息。”齐伯详细地说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官弘夜有些无语的问道。 南宫瑾也好奇的看着骆炎琛,等着他的回答。 这寒碧剑,就是骆浩泽瞒着正在外面巡查的骆炎琛,带领着冥御山庄的一些人,去严辛山庄抢回來的,血洗严辛山庄的人,也是骆浩泽,却也是冥御山庄,所以骆炎琛有义务担起这一责任,接受严维的报仇。 骆浩泽抢回寒碧剑的时候,也从严维父亲身上抢來了剑法,因为迫切想要练成,却不幸走火入魔,骆炎琛无奈,只得把他关进石窖。 第六十九章:入住冥御山庄1 骆炎琛无奈,只得把严维他们引入大堂,把这來來去去给大家讲了一遍。【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抱着小安安坐在一边,听着其中的缘由,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果然不是骆炎琛。 “那现在怎么办?”严维的仇人不是骆炎琛,纳兰惜诺的心顿时轻松了起來,虽然那个人是骆炎琛的弟弟,但是自己并不认识,严维想报仇,自己沒有任何为难之处,不过现在为难的人,大概就是骆炎琛了吧。 “当然是找回寒碧剑。”骆炎琛还沒有來得及回答,严维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寒碧剑,自己当然得夺回來,放在自己身边。而且找到寒碧剑的话,必然得找到骆炎琛的弟弟,骆浩泽,自己也才有机会报仇。 自己的杀父仇人不是骆炎琛,严维心底多多少少也松了一口气,之后,便可以不顾其他,一心报仇。 “可是舍弟会去哪里,我是一点都不知道。”骆炎琛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骆庄主不会是想借此包庇自己的弟弟吧?”严维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子,不过,大家都习惯了。 “怎会?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找到他的,骆浩泽行事残忍,毁我山庄的名誉,自当不容姑息。”骆炎琛义正言辞地说道,他怎么可能包庇骆浩泽? 这么多年來,他包庇得太多,才造成了今天的后果。就算自己不舍得骆浩泽这一条命,可是一想起严辛山庄当年是整个山庄被血洗,便也无法昧着良心包庇骆浩泽了,那整个山庄上上下下百來号人啊。 “希望骆庄主说话算话。”严维冷冷地说道。 “言出必行。”骆炎琛坚定地说着,严维沒有把这件事情和整个冥御山庄联系起來,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南宫瑾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沒有说话,事关严维的血海深仇,还是他自己处理比较好。 习素冰在心底暗自想到,恐怕骆炎琛心底并不是希望自己的弟弟出事的吧,但是站在武林的位置上,习素冰觉得骆浩泽确实是应该血债血还的。 “在找到骆浩泽之前,你们就先住在冥御山庄吧,我一定亲自把骆浩泽带到你的面前。”骆炎琛看着严维说道,眼里满是坚定。 纳兰惜诺对这样的现状倒是十分满意,骆炎琛不是严维的仇人,这点让她轻松很多。 在骆炎琛这里住一阵子也不错,反正南宫瑾在自己的身边,就当是在旅行。而且习素冰待在骆炎琛身边的时间也变多了,两个人也有更大的机会能够在一起。 “不过,骆浩泽的武功怎么样呢?”纳兰惜诺问道,要是功力很好的话,那她和南宫瑾就不能放任严维一个人去报仇了。 “从小和我一同练武,不过因为我是长子的原因,父亲对我的要求要特别严格一些,传授的武功要多一些,所以比他略胜一筹。”骆炎琛回答着。 “只是比你差一点点的话……”纳兰惜诺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严维。 “不过几年前因为练寒碧剑走火入魔,功力自然受到了一些影响。”骆炎琛说道,虽然是自己的弟弟,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和外人一起來对付他,这是骆炎琛觉得最无奈的地方。 不过,一生都注重名誉讲义气的父亲,看到这样的浩泽,应该也会和他有一样的选择吧。 入住到冥御山庄的第二天,骆炎琛就带人出去四处找寻骆浩泽了,因为对骆浩泽还是有一定的了解,骆炎琛觉得这次找寻骆浩泽的过程不会太久。 严维坚持一定要和骆炎琛一起去,他说他想亲自抢回寒碧剑。 “小维一个人跟去你就不担心吗?”严维他们刚刚离开,纳兰惜诺就担心地问着南宫瑾,他刚刚居然说带着她出去走走,这个时候还能够悠闲地出去走走吗?南宫瑾是不是对严维太过有信心了啊? 果然,女人就是最护着孩子,即使纳兰惜诺,也不外如此。 “不是还有骆炎琛吗?”南宫瑾宠溺地笑着,伸手揉了揉纳兰惜诺的脑袋,一脸轻松地说道。 纳兰惜诺一手拍下南宫瑾放在她脑袋上的手,眉头依旧微微皱着:“骆炎琛是那个骆浩泽的哥哥啊。” 南宫瑾微微收起了些笑容,打趣地说道:“那你是不相信骆炎琛?” “才不是,”纳兰惜诺有些懊恼地说道,她不是怀疑骆炎琛,只是以防万一,“骆炎琛的人品我们确实都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打起來的时候,对方又是自己的亲弟弟,万一,难免……”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南宫瑾笑着,然后转头对霍之说道:“你去跟着小维。” “是。”霍之领命,立马消失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这下可好了吧?可以陪为夫出去游玩了吗?”南宫瑾一脸深情地看着纳兰惜诺说道。 一边的上官弘夜顿时忍不住一颤,一脸嫌弃地看着南宫瑾他们两人说道:“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我去研制我的药去了,反正记得准时回來喝药。”说着便双手背在背后,懒洋洋地走开了。 “我去逗安安玩。”习素冰也淡淡地丢下一句,赶紧离开了两个人的磁场范围。 纳兰惜诺气呼呼地瞪了南宫瑾一眼,便朝山庄的门口走去。 南宫瑾失笑,上前两步拉住纳兰惜诺的手,然后满足地握在手心,说道:“我不过是很想和你两个人相处一下嘛。”略带委屈疑似有些撒娇意味的声音,让纳兰惜诺止步了。 “瑾,这种说话的方式不太适合你,我有些沒有办法适应。”纳兰惜诺一脸认真地说道,其实语气里还有着淡淡的调侃,这点南宫瑾当然是知道的。 “这是需要时间适应的,我们接下來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况且我们惜诺也变了呢,变得越來越可爱了。”南宫瑾嬉皮笑脸地说道。 虽然以前的南宫瑾在纳兰惜诺的面前,偶尔也会这样子的嬉皮笑脸,但是现在的南宫瑾,好像更活泼,更加厚脸皮了,不过这只有在纳兰惜诺的面前。 因为失去过,所以更珍惜。 而纳兰惜诺则是呆愣在那里,心里不断地在重复着南宫瑾说的那句话,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一辈子呢……曾经以为的奢望,突然真的变成现实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原來是这样不真实的感觉。 “惜诺?”南宫瑾伸手在纳兰惜诺的面前晃了晃。 纳兰惜诺才突然回过神般的,呆呆地看着南宫瑾。 “难道是我刚刚夸你,你真的不适应了?”南宫瑾打趣地说道,不过可爱这个词语,大概除了自己,真的沒有什么人这么描述她吧? 纳兰惜诺在自己心里,可是独一无二的完美呢,美丽可爱聪慧…… 纳兰惜诺只是淡淡地瞥了南宫瑾一眼,这个时候被满满的幸福包围着,也不想发功夫和南宫瑾斗气。 “你不是说带我出去走走吗?”纳兰惜诺说着,转身继续朝前走着,而南宫瑾,则是牵着纳兰惜诺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是说要出去吗?”纳兰惜诺疑惑地问道,南宫瑾拉着她走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大门口的方向,这人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吗? “对啊。”南宫瑾止住脚步,脸上挂着沒有办法掩饰的幸福的笑容,然后放开纳兰惜诺的手,朝纳兰惜诺的左手方向走了过去。 手被放开的一瞬间,纳兰惜诺突然有一种很空的感觉,忽略掉这种不安的想法,纳兰惜诺顺着南宫瑾走过去地方向看去,是马厩,南宫瑾正弓着身子,在解马的绳子。 纳兰惜诺顿时有些无语,但还是确认般地问道:“你是说我们骑马出去?” “对啊。”南宫瑾解掉绳子,牵着一匹马朝纳兰惜诺走了过來。 “骑了这么几个月的马,你不腻不累吗?”纳兰惜诺现在是想到要骑马,就全身开始酸痛。刚开始还以为南宫瑾是想要带着她出去慢慢走着散步呢。 “不累啊,好久沒有和惜诺你一起共乘一匹马了。”好想念你靠在我怀里的感觉,南宫瑾脸上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看着南宫瑾那么温柔的表情,纳兰惜诺也不忍心拒绝,一言不发地站在南宫瑾的身旁。 南宫瑾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纳兰惜诺,朝山庄门口走去。 出了山庄门口,南宫瑾放开纳兰惜诺的手,弯着腰,把纳兰惜诺抱上了马,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坐上马的纳兰惜诺才猛然回过神來,刚刚是南宫瑾抱着她上來的! “这是我第一次抱你上马呢,以前的你太过坚持,我都沒有体会过抱你上马的过程,今天总算满足了。”耳边传來南宫瑾温柔满足的声音,温热地气息喷在自己的耳边,有些痒,纳兰惜诺脸红了。 “我昨天傍晚的时候,发现了冥御山庄附近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现在带你去。”南宫瑾说着,便驾起了马。 依靠在南宫瑾怀里的纳兰惜诺,此刻不再是曾经的强大的纳兰惜诺,她就像是任何一名小女子,脸红红地任心爱的人环抱着,背后传递过來的,是爱着的人的体温,两个人,那么近,那么近…… 第七十章:入住冥御山庄2 “怎么样,这个地方好看吧!”两个人驰骋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一望无垠的草地上,星星点点地开着小野花,大概是风带过來的种子,不均匀地洒在了这片绿色的地毯上。【小说文学网】 “好看!”纳兰惜诺大声地回答着,耳边穿过的是呼啦啦地风声,这种感觉很舒服,很痛快。 “喜欢这样子骑马吗?”南宫瑾的声音,是用吼的,耳边的风声,太过大声。 “喜欢!”纳兰惜诺大声地吼了出來,好久沒有这样子,放开一切,只是这样吼着,真的,好舒服。 “双南山庄后山也有一片这样的草地,到时候我天天带你去骑。”南宫瑾渐渐减缓了马的速度,耳边的风声也渐渐变小,南宫瑾用一般大的音量说道,纳兰惜诺从中听到了浓浓的情谊。 “好。”只一个字,就能够表情纳兰惜诺此刻的幸福感。 “双南山庄后山的草地,因为在山脚下,所以有一些坡度,但是由于后山不高,坡度平缓,所以也不险,骑起來应该特别好玩。”南宫瑾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带着纳兰惜诺在上面奔跑的景象了。 “为什么取名叫双南山庄?”纳兰惜诺突然想到这个问題,这个时候南宫瑾已经让马处在行走的状态下了,纳兰惜诺的问題,很轻松地便挺清楚了。 “吁……”南宫瑾扯了扯缰绳,让马停了下來,然后站在马下,伸出手臂接着纳兰惜诺,“让我体验一下吧。” 纳兰惜诺知道南宫瑾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扑进他的怀里,也罢,自己也体验一番这样的感觉吧,于是毫无顾忌地跳了下去,让南宫瑾接了个正着。 把纳兰惜诺放在地上站稳,南宫瑾就直接躺在了草地上,说道:“南宫瑾和纳兰惜诺,都有一个南的发音。” 纳兰惜诺闻言,微微一怔,然后在南宫瑾的身边,缓缓躺了下去。 “而这个山庄,本來就是为了寻找你才建立的。”南宫瑾嘴里含了一根草,略显随意地说着。 “为了我?”南宫瑾会突然走进武林,成为双南山庄的庄主,纳兰惜诺却从來沒有想过,这都是为了自己?她只是以为,当年的南宫瑾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恰巧严维的父亲给了他一个启示,所以才选择的武林这条路。 “嗯,你的母亲,上官琴鸢,在我去找你的时候说过,要想找到你,必须得有自己的能力才行。皇室的人都找不到的你,也只有武林这种方式了。”武林中有很多的情报组织,就更容易找到纳兰惜诺。 “对不起。”纳兰惜诺想起自己当初因为那两个原因选择默不作声离开南宫瑾,不由得有些抱歉。 从南宫瑾的话语间,纳兰惜诺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南宫瑾的想法。就算皇甫沁沒有因病逝世,南宫瑾也沒有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也沒有想过要那个孩子,南宫瑾一心一意都在找寻着自己。 自己当时觉得不能太过自私,现在想來,当时的决定,才是真正的自私。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在一起就好。”南宫瑾翻过身,侧着身子面对着纳兰惜诺,一手撑住自己的脑袋,浅浅地笑着。 纳兰惜诺也只是对上南宫瑾的目光,然后露出幸福的笑容。 老天待我们真不薄,两人心中想着。 接近黄昏的时候,两个人才骑着马慢慢地回到了山庄。 骆炎琛和严维还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们今晚会不会回來。 晚饭的时候,上官弘夜把装着炖鸡汤的大碗直接摆放在了纳兰惜诺的面前,然后说道:“饭后我会监督你喝药的。” 纳兰惜诺淡淡地瞥了一眼上官弘夜,干嘛在吃饭的时候提药。对于纳兰惜诺來说,吃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管是自己的特殊体质还存不存在。 “这鸡汤大家都得喝呢,你端到我面前是不是不太好啊?”纳兰惜诺看着面前一大碗鸡汤倍感压力地说道。 “这鸡汤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其他人都不喝的。”上官弘夜带着不认真的笑容说着,一边吃着自己的。 “你这样也是不礼貌的。”纳兰惜诺说道,虽然这汤是上官弘夜准备的,但是毕竟是一大桌人吃饭啊,等等,上官弘夜什么时候会煲汤了她怎么沒有听说过? “这里面含有药草,你觉得其他人会喝吗?”上官弘夜一副捉弄人成功的表情。 “干嘛要在这里面放药草啊?”纳兰惜诺气结,难道要自己吃饭的时候,也要面对这浓浓的药味吗? “治疗你身子的啊。”上官弘夜悠闲地吃着自己的饭。 “我不喝。”纳兰惜诺闷闷地说道,然后端起碗,忽略面前的鸡汤,开始吃饭。 “南宫瑾,这汤喝了对惜诺可是有足够的好处,要想她身子恢复,就一定要喝,接下來的就交给你了。”上官弘夜懒懒地说道,然后彻底无视旁边的两个人,开始专心地享受这自己的晚膳。 于是乎,南宫瑾开始了艰巨的任务。 软磨硬泡法,苦心劝说法,强行逼迫法,苦情法样样都有,最后终于让纳兰惜诺在濒临崩溃的时候,答应喝下一碗鸡汤。 习素冰静静地看着这幅画面,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來,其实自己,很向往这样的幸福。 几人吃完饭,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因为之前南宫瑾以保护纳兰惜诺为理由,已经和纳兰惜诺同意房间休息过,所以在骆炎琛的山庄里,也理所当然地,两人住一个房间。 两个人躺在床上打趣地聊了一会儿天,正要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外面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纳兰惜诺和南宫瑾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起身,披上外套。 “你先待在房里吧,我去看看。”南宫瑾说道,这么晚了,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纳兰惜诺伸手抓住南宫瑾的袖子,南宫瑾有些疑惑地回头,看着纳兰惜诺。 “一起去。”纳兰惜诺微微皱着眉说道。 南宫瑾顿了片刻,点了点头,把纳兰惜诺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安全。 南宫瑾打开房门,正巧看到山庄里的管家李伯匆匆经过院子。 “李伯,发生什么事了吗?”纳兰惜诺探出身子问道。 李伯看到纳兰惜诺,然后赶紧走过來,脸上满是愁容地说道:“庄主派人回來通知说他马上回來。” 纳兰惜诺只是皱着眉看着李伯,骆炎琛要回來,他这么急匆匆干嘛。 李伯顿了顿,反正纳兰惜诺他们早晚都会知道的,便又补充道:“庄主说让我们赶紧准备一下,小公子受伤了。” 纳兰惜诺顿时一愣,她知道,小公子是严维。 “伤了?伤得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回过神的纳兰惜诺死死地抓住李伯的胳膊,紧张地问道,眼底悄悄地溢出了泪水。 “惜诺,冷静一点,这些李伯也不知道啊。”南宫瑾满脸担忧地把纳兰惜诺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解救了李伯的胳膊。 “小维受伤了,他怎么会受伤了?早知道我们应该陪着他一起去的,我们怎么就放任他一个人去了呢……”纳兰惜诺一边后悔地说着,一边掉着眼泪。 面对孩子,纳兰惜诺永远坚强不了。 “惜诺,沒事的,相信我,小维不可能有事的,你忘了吗,上官弘夜还在这里,你的医仙哥哥在这里啊,小维不可能有事的。”南宫瑾把纳兰惜诺紧紧地搂进自己的怀里,试图安慰纳兰惜诺,让她冷静下來。严维不会有事的,那个孩子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南宫瑾安慰着自己。 “是啊,小公子一定会沒事的,老奴先去给准备。”李伯说着便急忙离开了。 “我们去门口看看。”南宫瑾有力的臂膀搂着纳兰惜诺有些无力的身子,朝山庄门口走去。 “怎么了?”走过上官弘夜的房间门口时,门被轻轻打开,上官弘夜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纳兰惜诺,皱着眉问道。 “刚刚听李伯说,小维受伤了,我和惜诺先去门口等着,还请兄长等下为小维诊治一下。”南宫瑾简单地解释着,然后继续扶着纳兰惜诺朝山庄门口走去。 南宫瑾和纳兰惜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骆炎琛背着昏迷的严维跑了进來。 骆炎琛看见纳兰惜诺和南宫瑾站在门口,微微一愣,然后什么都沒说就赶紧往山庄里走去,可不能耽误了给严维诊治的时间。 骆炎琛紫色的袍子上沾着严维身上的血迹,紫色渗着血液,部分变成了深深的紫红的,看起來有些刺眼,有些骇人。 严维一身青衣,早就看不出原來的颜色。 纳兰惜诺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严维趴在骆炎琛背上的背影,这是受了多重的伤,还会流这么多的血啊! 要不是南宫瑾在一旁搂着她,纳兰惜诺现在已经跌坐在地上了吧。 “我们过去看看,放心,沒事。”说这话的南宫瑾,也沒有什么把握,看到严维苍白的脸的一瞬间,南宫瑾也眼睛一红,差点掉下了眼泪,可是这个时候的自己,必须成为纳兰惜诺的依靠。 纳兰惜诺点点头,任由南宫瑾扶着她缓缓地走着。 这个时候,戚行手里抱着一把剑,匆匆跟上了骆炎琛的步伐。 第七十一章:入住冥御山庄3 “那就是,寒碧剑吧……”纳兰惜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语气是怎样的,只是,很无力…… “应该是吧。【小说文学网】”南宫瑾一边扶着纳兰惜诺朝里面走着,一边说着,虽然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但是那把剑,总觉得和其他剑有着不同的感觉。 “是寒碧剑。”霍之站在纳兰惜诺和南宫瑾的身后,低落地说道。 “霍之?”南宫瑾闻言转身,便看见了霍之也是一身的血迹斑斑,那,也是严维身上的血……严维倒地的时候,是他第一个冲过去的。 “属下沒有保护好小少爷,请庄主责罚。”霍之猛地跪下,低着头,悔恨地说道。 “霍之,快起來,我知道你尽力了。”南宫瑾叹了一口说道,严维也当了自己好几年的儿子,他的性格自己岂会不了解?在霍之安然无恙的情况他,而他却身受重伤,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严维倔着性子,要求霍之不许插手,他要自己解决自己的敌人。 “不知道小维怎么样了。”纳兰惜诺突然反应过來一般,开始朝骆炎琛他们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惜诺!”南宫瑾追上去,一把抱起了纳兰惜诺,皱着剑眉说道:“我抱着你跑过去如何,应该比你的速度快。”说着便跑了起來,纳兰惜诺下意识地搂住南宫瑾的脖子。 两人匆匆赶到严维的房间的时候,屋里热水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上官弘夜还沒有赶过來。 纳兰惜诺看着严维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唇,心像被什么刺了一般的痛着。 纳兰惜诺缓缓走过去,拿起软帕,在热水里浸湿之后,轻轻地擦拭着严维脸上的血迹,满脸的心疼和难过,南宫瑾看在眼底,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因为他此刻,也是那样的悲痛。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伯带着上官弘夜赶來了。 上官弘夜走到严维的床边,纳兰惜诺下意识地给上官弘夜让出了位置,一动不动地看着上官弘夜给严维把脉。 纳兰惜诺突然想到,自己也是懂医术的不是吗?为什么在看到严维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把脉,看看他伤得到底有多严重,而只是给严维擦着脸上的血迹? 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救不了严维吗?不知道,纳兰惜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看着严维脸上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那鲜红的液体刺痛了自己的心,所以当时心里唯一所想,就是擦去那恐怖的血迹…… 原來严维之于自己,早就是亲生孩子了。 上官弘夜把脉的时间稍微有些长,期间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都安静地等待上官弘夜诊断的结果。 骆炎琛沾这血迹的手,握成了紧紧的拳头,人是他带出去的,要是严维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向纳兰惜诺交代? 上官弘夜在大家紧张地注视下,收回了把脉的手,然后细细检查着严维的身体,说道:“身上比较深的伤口一共有两处,其中一处接近心脏,有致命的危险,除此之外,全身还有几处浅伤。除了这些外伤之外,这家伙受的内伤,也不轻。”上官弘夜淡淡地讲述着严维的伤势,众人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纳兰惜诺的眼泪就直接这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先不要难过,你要相信你哥哥我的医术。”上官弘夜说着,把自己的袖口挽起來,看样子是准备开始医治了。 纳兰惜诺沒有回答,只是心疼地看着严维,掉着眼泪。 她知道,上官弘夜能够救活严维的,她只是心疼,心疼严维身上的痛,心疼他当时挨着这些伤的感觉…… 上官弘夜把多余的人赶了出去,除了怎么劝都不离开的纳兰惜诺,还有硬是要留下來照顾纳兰惜诺的南宫瑾,和留下來给上官弘夜打下手的霍之。 上官弘夜开始忙活了起來,用内功治内伤,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珍贵药粉拿出來治疗外伤,小心翼翼地缝合着严维的伤口。 心揪着疼,纳兰惜诺看不下去,转过身子面向着南宫瑾,南宫瑾伸手把纳兰惜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给她安慰。 上官弘夜整整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忙完一切。 沒有理会站在一边已经呆滞的纳兰惜诺,上官弘夜打开门,对站在门外的骆炎琛说道:“贵庄有沒有随时准备一些草药?” 一般的大山庄,都会有自己的药物贮备的。 “有,有!”骆炎琛赶紧点头,“我这就带你去。” 在冥御山庄的储药房凑合着配了一副药,让骆炎琛命人拿下去立刻熬好,然后给严维灌下去。至于明天的药,他得好好开一个方子,让人出去抓药。 吩咐完这一切,上官弘夜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然后回房歇息去了。 “我來吧。”一直守在严维床边的纳兰惜诺,见李伯端药进來,赶紧伸手接过來。 “时间不早了,李伯你也赶紧去休息吧。”纳兰惜诺轻声说着,不知道是因为疲惫无力,还是因为怕吵到严维。 “纳兰姑娘,庄主有命令丫鬟來照顾小公子,姑娘您还是早些回屋歇着吧。”李伯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让她们都回去休息吧。”站在纳兰惜诺身旁的南宫瑾开口说道,“这里有我们就好了。” 李伯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南宫瑾,然后点了点头,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南宫瑾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想让纳兰惜诺好好休息呢,他了解纳兰惜诺,现在的她,是不管你怎么说,都不会离开严维旁边的,既然劝说是无用功,倒不如顺着她的意,以免浪费她的精力來拒绝。 纳兰惜诺手里端着药,坐到严维的床边,霍之见状,正准备扶起严维的时候,却被南宫瑾给阻止了。 “你也下去休息吧。”南宫瑾轻声说着。 霍之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他们,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南宫瑾走到床头,小心翼翼地扶起严维,一只手轻轻地捏住严维的两颊,让严维的唇微微张开一点点,方便纳兰惜诺喂药。 霍之退出去关门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不禁在心底感叹,真的是很让人感动的一家人,真的是一家人。对于一个家來说,血缘真的能够变得不重要。 在两个人的配合下,一碗药很快便见底了,纳兰惜诺转身把药碗放到桌上,南宫瑾则小心地把严维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放心,一定沒事。”看着纳兰惜诺一直松不开的眉头,南宫瑾忧心地劝慰道。 “他才十岁啊,被剑刺到身上的时候,挨了狠狠一掌之后,他该是有多疼啊。”纳兰惜诺专注地看着严维,说着自己心中所想,浑然不知自己的声音带着的,是多么浓厚的哭腔。 南宫瑾无措,只是紧紧拥住了纳兰惜诺。 “小维的生辰,好像快到了。”眼泪还挂在脸上,纳兰惜诺突然想到般的说着,刚刚说严维只有十岁的时候,纳兰惜诺突然想起,严维快满十岁了吧? 南宫瑾闻言,在心里默默一算,脸色有些凝滞地说道:“就在后天。”沒想到严维的生日,却是受着伤的。 “后天吗?”纳兰惜诺心疼地看着那张依旧苍白的脸,低声轻喃着,“后天,小维应该醒过來了吧?” “嗯,一定醒过來了。”南宫瑾的声音,也忍不住颤抖了起來,这个苦命的孩子,才不过经历了短短的十年的生命,却经历了如此多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背负着深仇大恨。多少十岁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地成长着……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我还从來沒有陪着他过过生辰呢。”纳兰惜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淡淡地说道。 南宫瑾回想着之前的三年给严维过生日的情景,第一年因为两个人刚刚相处,所以也沒有提及生辰什么的。第二年,南宫瑾问严维想要怎样过生日,严维说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因为那时南宫瑾忙着奠定武林的地位,经常一个人在外,那一天,南宫瑾陪着他和小荷玩了一整天。 第三年的时候,南宫瑾依旧问了同样的问題,严维那时的回答依旧是一家人一起吃饭,不过还有一个请求,就是让南宫瑾在出去的时候,带上他,他要和南宫瑾一起闯出双南山庄自己的天下。 而如今,严维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物呢? “他,或许只想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许久,南宫瑾缓缓开口说道。 “可是小荷都不在呢,怎么办?”纳兰惜诺皱起眉头,说道。 “今年的生辰,有你在,就是他的生辰礼物了,你都不知道,他多期盼能够找到你。”南宫瑾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着。 纳兰惜诺听着南宫瑾的话,目光落到严维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颊上,忍不住眼眶再次红了起來,开始掉泪。 这孩子太过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发誓,她一定要给严维一个美好的家庭,一个幸福的家,让他在这次的痛之后,今后的所有的日子,都是幸福的。 第七十二章:入住冥御山庄4 纳兰惜诺守了严维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任谁劝她去休息,都沒有用。(小说文学网) 南宫瑾只有妥协,谁让他永远拗不过纳兰惜诺的固执呢?沒有办法,南宫瑾搬了一根凳子放在纳兰惜诺旁边,自己端端正正地坐着,等着纳兰惜诺累的时候,自己顺势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休息,南宫瑾这么打算着。 纳兰惜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严维发呆,南宫瑾就看着她发呆,偶尔看看严维。 霍之端药进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静止的画面。 “我來吧。”纳兰惜诺听闻渐进的脚步声,回头见是霍之,便伸出手说道。 霍之很想说他來就好,纳兰惜诺的面容已经很疲惫了,但是见南宫瑾在一旁一言不发,也明白了大概这么说也是徒劳,庄主都沒有办法,他怎么劝说得了? 霍之退在一边,等着纳兰惜诺喂完药,把碗给撤走。 南宫瑾配合得极好,见纳兰惜诺准备喂药,赶紧把绕过纳兰惜诺,走到床头,把严维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 两个人配合得极好,很快便喂完了一碗药,纳兰惜诺把碗递给霍之的时候,说道:“霍之,你问问骆炎琛山庄里面有沒有藏青色的锦缎,若有的话,帮我讨一匹來,若沒有的话,即刻到集市上给我买一匹。” “是。”霍之有些疑虑地答应着,然后离开了房间。 “你要锦缎做什么?”南宫瑾疑惑地问道。 “这孩子,应该很希望母亲给他亲手做一件衣裳吧,那,应该是最好的生辰之礼。”纳兰惜诺说着,一边捋了捋严维的发丝,脸上带着母性的温柔。 被这一瞬间的温柔给惊住的南宫瑾突然想到,其实惜诺,本该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能有这样的表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现在也是有两个孩子,不是吗?人要学会知足,有惜诺,还有小维小荷,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是天伦之乐。 “明日就是小维的生辰了,一件衣服,來得及吗?”南宫瑾着实有些心疼,怕纳兰惜诺把自己给累倒了。 “只做外袍的话,应该來得及吧?”纳兰惜诺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她从來沒有做过针线活,她是准备有了锦缎之后,让陈嫂來教她的。 见纳兰惜诺脸上那充满幸福的笑容,南宫瑾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心底默默祈祷,严维赶紧醒过來吧。 他担心严维再不醒过來的话,惜诺就得倒下了。 “按照小荷的年龄來算,他的生母去世的时候,小维只有三岁左右吧,三岁的小孩子,应该都沒有多大的记忆吧,真想,把他缺失的母爱,全部补给他,我想把母亲应该做的事情,都给做了。”纳兰惜诺看着严维紧闭的双眼,喃喃着。 “放心吧,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南宫瑾从纳兰惜诺背后轻轻圈住她,缓缓地说道。 “嗯,回去的时候,我还要给小荷做一件衣服,那孩子也……不,不是一件,我有时间就会给他们做衣服的。”纳兰惜诺说道。 “沒有我的吗?南宫瑾突然有些委屈地说道,其实,他不过是想让纳兰惜诺的心情放轻松一点而已。 “给他们做完了就给你做。”纳兰惜诺转头看着南宫瑾,微微抿着唇说道。 “真好。”南宫瑾满足地笑了,搂着纳兰惜诺的手,一直沒有放开过。 “要是累了的话,就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吧。”南宫瑾趁着纳兰惜诺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时,说道。 “嗯,不累。”纳兰惜诺说道,她只是靠着那温暖的胸膛,并沒有闭上眼睛。 “听说你要这锦缎?”正当两人沉浸在自己一家人的幸福之中的时候,骆炎琛大大咧咧地走了进來,纳兰惜诺从南宫瑾的怀里坐直,转身看着骆炎琛手里抱着一匹藏青色的锦缎,正走在桌旁,准备放下。 “还算你有运气,点名要藏青色的,我山庄里现在就只有紫色和苍青色两种锦缎了,因为我最喜欢这两种颜色。”骆炎琛说着,把锦缎放在桌上,故意打趣地说道。 严维沒有醒过來,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所以表面上的轻松,都是故意的。 “谢谢。”纳兰惜诺站起身,摸了摸锦缎说道:“能帮我请陈嫂过來帮我一下吗?对了,还要准备针线方面的东西。”纳兰惜诺盯着骆炎琛说道。 “堂堂一山庄的庄主,在你面前,也是一个跑腿的。”骆炎琛笑呵呵地说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应该是去找陈嫂去了。 沒过一会儿,骆炎琛就带着陈嫂过來了,陈嫂手里抱着针线工具。 “小安安呢?”纳兰惜诺有些愧疚地问道,自己只想着让陈嫂过來帮自己,却忘记了陈嫂的主要职责是带小安安。陈嫂过來了,小安安怎么办? “习姑娘带着呢。”陈嫂笑着说道。 纳兰惜诺也轻轻勾起了唇角,看來这两人是真的有戏,骆炎琛这个傻瓜,赶紧察觉到习素冰的心吧。 “陈嫂,我找你來,是想让你教教我怎么做衣服。”纳兰惜诺让陈嫂坐下,然后自己坐在陈嫂的旁边,说道。 “这个沒问題。”陈嫂慈祥地笑着,然后开始穿针。 得知纳兰惜诺是要在一天之内做好这件衣服的时候,陈嫂还是吃了一惊,但是看到纳兰惜诺眼底的坚决,也不再劝说。 除了用膳期间,纳兰惜诺一整天都在做衣服,陈嫂满脸担心地坐在纳兰惜诺的身边,偏偏纳兰惜诺还不让她帮忙,只让她口头上指导,偶尔描述不出來的,就让陈嫂演示一遍,然后又开始自己做。 因为第一次拿针这种东西,加上赶时间,纳兰惜诺难免会扎到自己的手,可是她脸眉头都沒有皱,一直专心致志地缝着针线。 南宫瑾在一边看着干着急,心疼得要命,却完全沒有办法。 夜幕降临的时候,纳兰惜诺让陈嫂把剩下的大致讲了一遍,就让陈嫂去休息了,然后自己守在严维身边,继续穿针引线。 “惜诺,你已经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停下來休息一会儿好么?”南宫瑾本來就在头疼怎么让纳兰惜诺不守着严维,去休息一会儿,现在还要劝说她不要赶工,真的是一个大难題啊。 “沒关系,今晚上一定能够把这袍子做好的,明天要是小维醒过來,看到我做的衣裳,一定会很开心的。”纳兰惜诺说着,头也沒抬地继续手上的活。心里却担心着,明天,小维会醒过來吗? “可是,要是严维醒过來知道你这样子为他劳累,他一定高兴不起來的。”南宫瑾下定决心,一定非得让纳兰惜诺休息才行。 他有功力在身,一天两天不睡沒有关系,反正以前也习惯了,可是纳兰惜诺不行,她失去功力不说,身子还不好,怎么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沒关系,我们大家都不说,他就不知道不是吗?”纳兰惜诺依旧沒有抬头,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南宫瑾实在是沒有办法,起身离开了严维的房间,來到了上官弘夜的房间门口,轻轻扣了扣门。 “请进。”上官弘夜略带清淡的声音响起。 南宫瑾推开门,见上官弘夜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有什么事?”上官弘夜抬眼,瞟了一眼南宫瑾,然后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书本上,问道。 “我有一事相求,请兄长想想办法。”南宫瑾一直称呼上官弘夜为兄长,因为他是纳兰惜诺的哥哥,自己自然不能直接称呼名字,而“哥哥”对于南宫瑾來说,实在是太过别扭。 上官弘夜放下书,看着南宫瑾,等待着他的下文。 “惜诺已经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现在又赶着给小维做衣裳,看來是沒有休息的打算,我很担心她的身体,可是怎么劝她都不听,不知道兄长你有沒有办法让她休息一会儿。”南宫瑾直接把來意表达清楚。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办法呢?她连你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我的?”上官弘夜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兄长一定有办法的,不知有沒有什么药,能够让人安然入睡的?我本想直接点穴,让惜诺昏睡过去,但是又担心她的身体……”上官弘夜医术那么厉害,这种小事一定难不倒他吧? “用药,对身体也会有点副作用的。”上官弘夜微微皱起眉,说道。 “但总是要比不休息好吧?要是任由惜诺熬夜到明早,她的身子早该受不了了。”南宫瑾眼里写满的担忧,还有急切。 上官弘夜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对,那你等等。” 上官弘夜说着,就去了冥御山庄的药方,简答地取了一些药,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些粉末混在一起,然后把用纸包着,交给南宫瑾:“把这个拿去熬半个时辰,给惜诺喝了就好。” 南宫瑾点了点头,拿起药就跑走了,半个时辰,还要半个时辰惜诺才能够睡觉,想到这里,南宫瑾不禁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纳兰惜诺因为做针线太过认真,也沒有心思去想南宫瑾去了哪里。 半个时辰后,南宫瑾端着一碗药走了进來。 第七十三章:入住冥御山庄5 “又到了吃药的时间了吗?”纳兰惜诺见南宫瑾手里捧着一碗药,问道。 “这药是你的。”南宫瑾说着,坐在了纳兰惜诺的旁边,准备把药碗递给她。 “我的?”纳兰惜诺皱了皱眉,“我调理身子的药,不是才刚刚喝了一个时辰吗?” “兄长说你许久沒有休息,所以要多喝一次,不然身体很容易熬垮。”南宫瑾耐心地解释着,把药碗递给了纳兰惜诺。 不疑有他,纳兰惜诺放下手里的针线,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喝了见底,然后把碗放在桌上,继续自己先前的活儿。 南宫瑾目不转睛地看着纳兰惜诺,等着她的反应。 一刻钟都不到,症状就开始慢慢显现了出來。纳兰惜诺只觉得头有些昏沉,眼皮重的要命,轻轻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完全沒有用,反而让脑袋更晕了。 “怎么了?”南宫瑾假意问道。 “头有些晕。”纳兰惜诺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可是眼前的针线还是看不清楚。 “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大概是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南宫瑾轻声地说道,话刚落音,纳兰惜诺就有朝桌上趴下去的趋势,南宫瑾见状,赶紧把纳兰惜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以免她撞到脑袋。 见纳兰惜诺睡得香甜,南宫瑾松了一口气,把纳兰惜诺抱到她屋子里歇息去了。 然后自己回到严维的房间,看着桌上凌乱的锦缎和针线,轻叹了一口气,要是明天惜诺醒过來,知道是自己故意让她睡着,让她沒有完成这件衣服,一定会很生气的,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做些什么來补救吧。 于是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南宫庄主,坐在了桌前,开始捣鼓那针线和锦缎。 霍之偶然在房间门口看到这副景象,不由得吓得呆愣了半刻。 第二日早晨,待太阳已经完全升入高空,已接近晌午的时候,纳兰惜诺才转醒过來。 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坐了起來,纳兰惜诺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床上? 朝窗户边看去,天色已大亮,不由得心底一沉,穿上鞋,赶紧朝严维的房间跑了过來。她怎么就这样睡着了呢?要是严维醒过來沒有看到她会不会失望?还有自己给严维做的生日礼物都还沒有完成,这该如何是好。 匆匆地跑进严维的房间,纳兰惜诺第一眼便落在严维的床上,严维还沉沉地睡着,脸色似乎已经沒有那么苍白。 纳兰惜诺这才把目光移开,在看到南宫瑾趴在桌上睡着的样子,顿时满是心疼,因为自己睡着了,南宫瑾在这里守了一夜,应该累坏了吧? 轻手轻脚地走到南宫瑾身旁,纳兰惜诺拿起软榻上随时准备的被褥,轻轻地盖在了南宫瑾的身上。 习武之人,不管睡得再沉,都会很惊醒。 因为纳兰惜诺的动作,南宫瑾皱了皱眉,然后睁开了眼。 “惜诺。”南宫瑾抬起头,看着纳兰惜诺。 “你先去休息休息吧。”纳兰惜诺有些心疼地说道,好不容易睡了,却被自己给吵醒了。 “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恢复了。”南宫瑾微微勾起唇角,笑着说道,可是其中的疲惫,还是显而易见。 “这个?”纳兰惜诺见南宫瑾坚持的样子,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微微偏头,却突然瞟见了放在桌上的,似乎已经是成衣的锦缎? “你看看。”南宫瑾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像是一个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本领一般,那样耀眼的笑容,让纳兰惜诺顿时有些移不开眼。 把手伸向桌上那一块藏青色的锦缎,轻轻理着,纳兰惜诺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剩下的都是我缝好的,怎么样,还不错吧?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南宫瑾脸上荡漾着和煦的笑容,把纳兰惜诺的心都快给融化了。 “你吗?”纳兰惜诺还是沒有办法立刻接受这个事实,顿时满满的感动涌上心头,在这个时代,男人做针线活,是一件多么有失男子颜面的事情,可是他却丝毫不在乎! “是不是觉得特别骄傲,你的夫君可是什么都会做呢,小维知道这件袍子是我们两个共同努力的结果,一定会特别感动的,这生辰礼物,他也一定会喜欢的。”这是南宫瑾在看着陈嫂教纳兰惜诺的时候看会的,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就是手里拿着针不太灵活。 只要惜诺休息好了,只要她安心,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真的,好厉害。”纳兰惜诺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这让南宫瑾吓了一跳,赶紧微微倾着身子仔细看了看,那好看的眸子里确实是水雾茫茫的,虽然知道这是纳兰惜诺感动的泪水,可南宫瑾还是觉得怪心疼的。 “真觉得厉害,就应该好好嘉奖你夫君我一番,怎么尽掉眼泪了?”南宫瑾柔声说着,把纳兰惜诺轻轻拥进怀里,缓缓地抚摸着纳兰惜诺的背,安慰着曾经坚强得不掉一滴眼泪的纳兰惜诺。 现在的纳兰惜诺,是真的放开了自己,解开了自己的心,任自己沉浸在各种感情中,体会着酸甜苦辣,即使是眼泪,也不再隐藏,这让南宫瑾还是觉得很安心的,因为看着坚强的纳兰惜诺,他会更疼。 “你要什么嘉奖?”许久之后,纳兰惜诺闷闷地声音从南宫瑾的胸膛处传了过來。 南宫瑾勾起浅浅的笑容道:“现在沒有想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之后任何一个时刻的要求,那时候不许固执,不许反驳我。” 纳兰惜诺犹豫了片刻,然后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好”字。 南宫瑾是在想,不管严维今天有沒有醒过來,到了晚上,惜诺是一定要去休息的。今晚,就不用药了吧,用自己要來的这一个要求,让纳兰惜诺去休息。 两人用了午饭之后,便又一直守在严维的身边。 “哥哥,小维怎么还沒有醒过來啊,这都多久了啊?”上官弘夜给严维把着脉,纳兰惜诺在一边担心地问道。 “严维的伤势有些严重,昏迷几日也勿用大惊小怪,我说他沒事他就不会有事。”上官弘夜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纳兰惜诺,又淡淡地说道,“昏迷半月一月甚至几个月的伤者都有,不要太过担心。” 本是安慰的话语,可是纳兰惜诺听过之后,便更加焦虑了。 “一个月,几个月?”纳兰惜诺不可置信地反问道,“小维需要躺那么久吗?万一真的要那么久才醒过來怎么办?” “不会那么久的,相信我,好好休息,好么?”上官弘夜面对纳兰惜诺的紧张,也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了。 上官弘夜离开之后,纳兰惜诺又恢复到了一动不动地坐在严维床边的状态。 “今天,他会醒过來吗?”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來,纳兰惜诺轻声低喃着,不知道是在问南宫瑾,还是在自言自语。 南宫瑾无言,只是把手轻轻覆在了纳兰惜诺的手上,给着无声的安慰。 他希望严维能够在今天醒过來,不仅仅是因为今天是他的生辰,能早一天醒來,惜诺就早一天可以好好地休息。 “瑾!刚刚小维的指头是不是有动一下!”忽然间,纳兰惜诺激动地抓住南宫瑾的手,欣喜地惊呼道。 南宫瑾正因为纳兰惜诺的声音回过神來,严维的眼睛,已经缓缓睁开了! “小维,你终于醒了,有沒有哪里很痛?”纳兰惜诺见严维睁开了眼,激动地沒有理会南宫瑾的反应,担心地问着严维。 严维正想要开口回答,嘴唇动了动,却沒有发出声音,皱了皱眉,然后朝着纳兰惜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沒事。 “小维的喉咙大概是太干涩了,所以说不出话。”为了不让纳兰惜诺又担心严维的喉咙,南宫瑾赶紧说道,然后站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走过來,扶起严维,给他喂了下去。 南宫瑾曾经也昏迷过,所以大概能够猜到严维说不出话的原因。 “小维……”纳兰惜诺看着喝水的严维,泪水就那么毫无顾忌地流了下來,小维醒了,醒过來了。 “娘……”喝过水,润过喉咙之后,严维轻声唤着。 纳兰惜诺嘴角扬起,带着笑容,可是眼里的泪水还依旧含在眼里。 南宫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來了,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悄然走出了房间,严维醒了,得让上官弘夜过來看看才是。 “我说他会醒的吧。”上官弘夜把完脉,一脸得意的说道,可是不难听出,虽然语气和先前似乎都相差不大,但是语气里多了一丝轻松。 “小维的情况怎么样了?”纳兰惜诺问道。 “真不可爱,都不夸奖一下你哥哥。”上官弘夜站起身,一脸委屈但是又滑稽的表情,“沒事了,现在只要按照我的房子每日服药的话,不出半个月,就康复了,一个月后,就能够蹦蹦跳跳的了。”其实上官弘夜的意思,是说一个月之后,严维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自己的武功了吧。 得知严维生命无忧了,纳兰惜诺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第七十四章:入住冥御山庄6 “对了,小维,生辰快乐。【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衣袍,站在严维面前展开,本來想亲手交到严维的手里的,不过严维现在才刚刚醒过來,还是好好躺着比较好。 “这是?”严维有些疑惑地问道,其实是知道这衣服是纳兰惜诺给他的礼物,但是这做工怎么看都不像是成衣店里的,心底有着猜测,却不敢确定,因为纳兰惜诺这人,怎么看都是不会拿针线的人。 “这是我和你爹亲手给你做的外袍。”纳兰惜诺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成果一般,脸上带着些得意,也带着一些紧张,紧张严维的反应和评价。 严维瞬间瞪大了眼睛,不仅是自己心中那不切实的猜测居然成为现实,更沒想到的是,这件衣服,南宫瑾也有参与!南宫瑾,那个对自己來说,像是英雄和天人一般存在的爹爹南宫瑾啊!光是南宫瑾拿着针的模样,他都沒有办法想象,更不要提做一件衣服了! “别听你娘的夸张说法,我不过是在她累得睡过去之后,把最后一点点完成了而已,真的只是一点点。”南宫瑾摸摸鼻头,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谢谢,我很喜欢,这礼物,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严维的声音,因为身子的原因,显得有些虚弱,但是每个字,纳兰惜诺他们都听得很清楚,包括里面那压抑着的哭腔。 “你喜欢就好……”纳兰惜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带着笑容流着泪。 之后,纳兰惜诺就一直照顾着严维,等到该喂的药和食物都一勺勺喂完了,纳兰惜诺就只是坐在床边,满脸慈爱地看着严维。 “小维醒过來了,你也应该放心了,现在天色已晚,赶紧歇息去吧,更何况,小维也要休息了。”南宫瑾一直静静地守护在两个人的身边,直到快要接近子夜了,才忍不住提醒道。 纳兰惜诺微微转头,抬眼,有些犹豫地看着南宫瑾,她很想守在严维身边,万一他有个什么需要,自己也好亲自照顾他。 “惜诺,不要忘了你还答应过我一个要求。”南宫瑾沒有心软,幸好今天留了一招,不然惜诺一定不会乖乖听话的。 “娘,你去休息吧,你在这里守着儿子的话,儿子也会因为担心,而沒有办法好好入睡的。”严维知道这样的说法是绝对有用的,纳兰惜诺的疲惫和憔悴,他都看在眼里,这都是因为他吧,想到这里,严维就觉得心里暖意阵阵,有母亲的感觉,真好,不自觉的,唇角也在不经意间扬起了浅浅的幅度。 果然,纳兰惜诺听严维这么一说,立马就妥协了,温柔道:“那小维你好好休息,娘会找人在门外守着,你要是有什么不适,就直接叫人知道么?” 严维点了点头,让南宫瑾也快去休息。 “惜诺,你这样差别待遇我会吃醋的。”走出房间,南宫瑾看似赌气,实则心情十分轻松地说道。现在终于什么担心都沒有了,只要养好严维的伤,他们就可以回家了,以后的双南山庄,将会出处显露出幸福。 严维昏迷的时候,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从骆炎琛还有霍之那里得知,骆浩泽,已经被严维打下山崖,估计是不可能活下來的,严维的仇,也算是报了吧…… “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更何况,小维身上还有伤呢。”纳兰惜诺白了南宫瑾一眼,然后推门进了房间。 南宫瑾在纳兰惜诺身后带着微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真好,在纳兰惜诺的脸上,又看到了那有生命的表情。 之后严维的整个养伤过程,几乎都是纳兰惜诺亲手照顾的,跑前跑后,脸上却是不亦乐乎的表情,严维对这个纳兰惜诺这个母亲,还有对母亲这个词语的含义,从心底,有了很深刻的认识。 那种不计回报,全心全意的付出,着实让严维震惊,原來,这就是母亲。 作为儿子,今后也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纳兰惜诺。 严维醒过來近半月,正如上官弘夜所诊断的,好得出奇地块,现在已经能够下地随意行走,纳兰惜诺的活儿也越來越轻松。实际上來说,除了给严维按时熬药喂药之外,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饭桌上,看着习素冰和骆炎琛之间的相处,纳兰惜诺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骆炎琛怎么这么迟钝啊。 这段时间因为照顾严维,纳兰惜诺都沒有怎么关注骆炎琛和习素冰之间的情况,现在看來,两个人好像还是在原地踏步。 习素冰本性清冷,偶尔能故意找话題,已实属不易,骆炎琛那根木头,却还是什么反应都沒有,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应和着,弄得习素冰直接气闷,不和他讲话,然后骆炎琛似乎也觉得沒什么,因为习素冰平日里也就是那副模样的。 纳兰惜诺不禁在心里为习素冰叫苦,好不容易动心,却遇到了这样不懂风情的人,枉他骆炎琛还有着花花公子的名号,竟连这点心思也看不出來,看來自己还得多多帮帮他们,在离开冥御山庄之前,至少得看到这两个人的圆满结局啊。 可是具体怎么帮,这还是一个头疼的问題,因为她纳兰惜诺,也不是擅长这方面的人。 “我们明日出去骑马如何?”纳兰惜诺临时想到一个办法,便直接在饭桌上提了出來,其实也不是什么具体的计划,但是创造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总是沒有错的,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就好。 “甚好,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南宫瑾自然是觉得这话是对他说的,便直接回答着。 “你们呢,你们去不去?”纳兰惜诺目光落到习素冰和骆炎琛身上,等着他们的答案。 可巧的是,骆炎琛和习素冰,几乎是同时,摇了摇头。 两个人心中都是一个想法:你们两夫妻出去玩,我们凑什么热闹。 “去吧?人多了才好玩不是吗?”纳兰惜诺沒想到两个人拒绝得如此干脆,一时间也沒有想出有劝说力的理由來。 “你们两夫妻就好好地玩吧,我还要忙庄里的事情呢。”骆炎琛笑着推脱道。 聪明的纳兰惜诺这算是明白骆炎琛他们为何要拒绝了,便笑笑说道:“我和瑾两个人在一起出去骑马的时间有很多,可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啊,等小维的伤完全康复,我们也就要离开冥御山庄了,以后,要相聚在一起就很难了啊。”纳兰惜诺面露伤感,看得南宫瑾都有些不忍。 “这样……”骆炎琛低着头思忖了片刻,说道,“那好,一起出去玩玩,给我们这群朋友留下一个回忆,”说着又把目光落在了习素冰身上,“那习姑娘也去吧?” 虽然两个人在路上偶尔吵吵闹闹,似乎已经很熟识了,但是在大家面前,骆炎琛还是一直彬彬有礼地称呼习素冰为习姑娘。 “既然如此,那我也和大家一起去吧。”习素冰也点了点头。 这下纳兰惜诺高兴了,沒想到临时想的这个理由还真的是挺管用。不过纳兰惜诺的话中,还是有几分真实的,毕竟离别,从來都是伤感的。 “都不提说让我去吗?唉,我这个哥哥当得确实有些失败啊……”上官弘夜自顾吃着自己的饭菜,摇摇头,一脸养了一个不孝女的表情。 “惜诺问的是大家,所以,兄长也一起來吧,人越多越好不是吗?”南宫瑾说着,一脸笑意地看向纳兰惜诺,本以为会得到一个赞同的目光,却碰上了纳兰惜诺恨恨的眼神,顿时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惜诺不想兄长去吗?可是她不是说离开前一起玩,不就是人越多越好的意思吗? “是吗?惜诺?”上官弘夜笑嘻嘻地看着纳兰惜诺问道,纳兰惜诺不太乐意,这点他自然看得出來,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可以追究清楚,所以,他是去定了。 “当然啊。”纳兰惜诺笑笑,然后转过头看着霍之说道,“那霍之和小维也一起去吧?小维养了半个月的伤,也该出去透透气了。”既然要去,就都去吧。 严维微微颔首,表示听纳兰惜诺的。 “属下,还是留在山庄里吧。”总觉得这样的出游,自己不过是手下,去也不合身份吧。虽然他知道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从來沒有把他当成一般的手下,但是自己心里还是要清楚才是。 “小维身子刚刚恢复,你去也可以多一个人照顾。”纳兰惜诺脸上带着微笑说道,她知道霍之在想什么,这样的理由,霍之一定会答应的。 “是,属下遵命。”霍之微微低头,答应道。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人多,气氛自然会很活跃,在这样的情况下,骆炎琛和习素冰两个人,相处起來会更加自然吧,成功的机会也会变得大些。 南宫瑾依旧有些糊涂地看着纳兰惜诺,现在的纳兰惜诺虽然更加喜怒于色的,但是好像自己有时候更加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了。 不过这样的纳兰惜诺,像是看不完的书,让南宫瑾完全乐在其中。 第七十五章:入住冥御山庄7 “惜诺啊,你今天瞪我,是什么意思啊?”回房的路上,南宫瑾忍不住问道。(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自顾自地走着沒有回答南宫瑾的问題,谁让他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不想让兄长和我们一起去吗?原因是什么?”南宫瑾见纳兰惜诺沒有回答,又继续问道。 “沒有啊。”纳兰惜诺头也沒有回地说道,脚下的步伐倒是莫名加快了一些,南宫瑾在身后紧紧地跟着。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不是这样啊,要是沒有的话,为何在我说出邀兄长共行的时候,却瞪我?”南宫瑾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对了!要是让南宫瑾知道的话,对到时候的见机行事,应该也会有好处吧,至少,会容易些吧? 这么想着,纳兰惜诺立马停下了脚步,这忽然一停,让南宫瑾差点稳不住身子扑到纳兰惜诺的身上。 待稳住自己的身子,南宫瑾一脸茫然和无辜地看着纳兰惜诺,纳兰惜诺却突然笑了,这一刻的南宫瑾,怎么有种可爱的味道在里面呢。 “我本意是想,借出去骑马之事,找机会撮合习素冰和骆炎琛的,要是人多的话,这个计划就越來实施,所以当时才会瞪你,现在想想,人多也沒有什么不好。”纳兰惜诺简单地解释着,她本想的是,要是四个人一起去的话,中途她和南宫瑾可以找机会溜开,给他们两个人创造机会要容易些,既然现在人多起來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还有这种想法啊?”南宫瑾顿时有些惊讶,他以为在上次去白匀教的时候,,纳兰惜诺帮着白霜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这一想法了呢,想不到她居然还惦记着。 “什么叫还?难道你沒有看出來习素冰对骆炎琛的感情吗?”纳兰惜诺对南宫瑾的反应稍微有些不满。 南宫瑾愣愣地看着纳兰惜诺,摇了摇头。他哪里有看到什么,他之前的注意力全部在受伤的严维和熬夜的她的身上,现在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她自己身上,哪里会注意到其他的情况。更何况还是关于感情这一方面的,他怎么察觉得到? “要是习素冰对骆炎琛沒有感情的话,为什么要一直留在冥御山庄呢?”纳兰惜诺耐心地在南宫瑾面前分析着。 “要是她对骆炎琛沒有感情,一向清冷的人,怎么会愿意说那么多的话?”纳兰惜诺继续分析着。 南宫瑾终于有所动地点了点头,也是,自己也是因为纳兰惜诺,而放下了自己的冷酷,纳兰惜诺也是因为自己,而卸去了冰冷。两个人才能在现在如任何一对普通夫妇一般的相处。要说他们真的变了吗?不是的,只是因为在彼此面前,会不自觉地变成另外一种行为方式,而在其他人面前,依旧会自然地给自己戴上冰冷的伪装。 “所以我要尽力帮帮她。”纳兰惜诺见南宫瑾明白了,又补充了一句。 “可是,骆炎琛对习素冰的态度呢,你有沒有考虑到?要是骆炎琛沒有那个想法的话,你努力也是白做工的。”跟着纳兰惜诺走进房间,南宫瑾说着自己的看法。 曾经因为骆炎琛喜欢纳兰惜诺,所以他能够看到骆炎琛眼底对纳兰惜诺的喜欢,而现在他沒有察觉到那样的眼神,便也放心了不少。但是关系到其他人的话,南宫瑾的洞察力可就沒有那么敏锐了。 “虽然骆炎琛表现得似乎不太明显,但是我总觉得他不经意间,对习素冰还是有所不同的。”纳兰惜诺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她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但是却不能因为不确定,而放弃啊。 对待爱情,纳兰惜诺从來都是不轻易放弃,不轻易动摇的。 第二日一早,几人就一人牵着一匹马出了山庄。 “上次瑾和我发现了一处很适合骑马的地方。”明明是南宫瑾发现的,纳兰惜诺好不脸红地把这个功劳归了一半在自己的身上。 “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哪里。”骆炎琛淡淡地笑着说道,看着纳兰惜诺很幸福的样子,自己也很开心,放下了,彻底的,这个本就从來不属于自己的人。 “你是冥御山庄的主人,当然知道。”纳兰惜诺有些无语地说道。 “那赶紧带我们去呗,好久沒有骑马奔跑过了。”上官弘夜说着,长期住在医仙谷,根本沒有这平坦的地方供他策马奔腾。 “驾。”南宫瑾淡淡一笑,随后驾起了马前行,几人随后跟了上去。 “这里果然是一个好地方。”等到视野一宽阔,上官弘夜忍不住感叹道。 “那哥哥,你就好好地去驰骋一番吧。”纳兰惜诺表面上是在为上官弘夜考虑,实际上也不过是想支开上官弘夜而已。要是上官弘夜知道纳兰惜诺此刻所想,肯定又会自嘲一番了。 本來打着要探清缘由的上官弘夜,在看到这样的宽广草原之后,顿时融入了大自然,瞬间把自己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了。 “驾!”一道有力的声音,转眼间,上官弘夜便已经驰骋在草原中了。 “霍之,你带着小维四处慢慢地走走吧,小维身子不适应剧烈的驾马,但在这里散散心,也是不错的。”纳兰惜诺又开始行使支走人的计划,当然,这对严维,也是真的有好处的。 “是,夫人。”霍之擅自改了对纳兰惜诺的称呼,觉得自己称呼南宫瑾为庄主,却依旧称呼纳兰惜诺为主人的话,显得有些不适合。 纳兰惜诺倒是被这忽然改掉的称呼,弄得有一些尴尬。 严维面无表情地扯了扯缰绳,让马匹朝一边缓缓走去,霍之赶紧跟了上去。 作为纳兰惜诺的养子,严维还是有些了解纳兰惜诺的。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但是自己现在听话,默默地去散步,才是她所希望的。 “惜诺,我们也來畅快地驰骋一番吧,來一场比试如何?”南宫瑾忽然转过头看着纳兰惜诺,一脸跃跃欲试地表情说道。 南宫瑾是真的想和纳兰惜诺这样玩一次,也顺便可以帮助纳兰惜诺一把,她知道自己在帮他,也会对自己更好的,南宫瑾这么想着。 “好啊,谁要是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纳兰惜诺一脸自信地说道,然后对着南宫瑾相视一笑,两人同时驾起马,飞奔而去。 一瞬间,原地就只剩下骆炎琛和习素冰了。 “我们,怎么……”习素冰有些尴尬地开口道。 “我从小就在这片草地上骑马长大的,倒也不是很稀奇了,你随意去骑吧,不用管我。”骆炎琛说的这是实话,他对这片草地实在是沒有什么新鲜感了,现在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习素冰有些气结,骆炎琛这是什么意思。 微微拉了拉缰绳,习素冰驾着马犹豫地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尽全力鼓足了勇气,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骆炎琛,语气铿锵地说道:“要不要來比试一场?” 骆炎琛闻言,先是惊愕,随而挑了挑眉,道:“当真?我可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能比试一下似乎也不错,要是自己拒绝的话,肯定又要被这座冰山给瞧不起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很不好了,借用比试來挽回一下形象也不错。 “当真。”习素冰也挑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本來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制造和骆炎琛相处的机会,可是一看到骆炎琛一脸骄傲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和他一比高下。 “草地的那边,有一湖泊,那里就是终点。”骆炎琛说道。 “嗯。”习素冰点了点头,“那准备吧。” 两个人沒有像纳兰惜诺他们一般定下赌注,他们在意的,只是输赢而已,想要证明自己。 “驾!”两人同时大吼一声,然后在广袤的草地上奔跑起來,那幅景象,实在是极美。 “你说,我选择來骑马是不是错误的?草地上什么都沒有,只留他们两人,说不定不知道该如何。”纳兰惜诺和南宫瑾背靠背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旁边的两匹马儿低着头吃草正吃得正欢。 “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反正你搭好了桥,就等着他们两个人自己走了,感情的事情,都是靠自己。”南宫瑾语气淡然地说道,他可不想纳兰惜诺因为操心这些事情,而整日皱着眉头。 “他们两一定要好好地给我珍惜这个机会,我可是用答应你一个要求的代价换來的啊。”纳兰惜诺感叹道,为了给两人腾地,她故意答应和南宫瑾比骑马,可是论体能和技术而已,她怎么敌得过南宫瑾?南宫瑾可是自幼就有接触马,而自己,接触的可只是含有科技的东西。 南宫瑾起先一直保持着和纳兰惜诺相同的速度,享受着和纳兰惜诺驰骋草原的美好时光,直到快到终点的时候,才猛然加速,赢得纳兰惜诺一个要求。 南宫瑾对纳兰惜诺的要求,可是稀罕得紧,这人固执得要命,有些时候,还是要靠这些要求來完成啊。 第七十六章:入住冥御山庄8 “有马蹄的声音。【小说文学网】”南宫瑾正笑着纳兰惜诺说的话,忽然顿住了,细细听了听,说道。 纳兰惜诺只是微微一愣,然后安静得看着南宫瑾。 “好像是两匹马。”南宫瑾侧耳听着。 不过这个时候,纳兰惜诺朝前面看去,已经可以模糊地看到两个小点。 “在这里骑马的人应该不多吧,应该是我们同行的人。”纳兰惜诺说道,冥御山庄周围的环境都十分幽静,很少有外人在这里出现。 “不错,似乎是骆炎琛和习素冰。”南宫瑾凭借着马蹄声的小小区别,猜测道,毕竟一路上,对每个人驾马的微小习惯,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们?”纳兰惜诺有些吃惊,沒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也在比赛骑马。 眼看着两个小黑点越來越大,纳兰惜诺突然想到什么了一般,兴奋地扯着南宫瑾的袖口,道:“瑾!瑾!赶紧拿小石子对准习素冰马匹膝盖打过去!” 南宫瑾完全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纳兰惜诺在想什么,疑惑地看着纳兰惜诺。 “不对不对,”纳兰惜诺看了看身后的湖泊,压根沒有看到南宫瑾疑惑的神情,依旧有些兴奋地说着,“等习素冰快到湖边的时候再打。” “为何?”既然自己的表情被无视了,那么南宫瑾只有无奈地问出声了。 “给骆炎琛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纳兰惜诺依旧看都沒有看南宫瑾一眼,视线紧紧地锁在越來越近的两匹马身上。 “这……” “快快!”南宫瑾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两匹马已经在瞬间到了两个人的眼前,纳兰惜诺赶紧催促到。 南宫瑾一时无奈,只有把刚刚纳兰惜诺递给他的小石子朝习素冰的马匹上打了过去。 因为想要赢过骆炎琛的想法太过强烈,习素冰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前奔跑。 骆炎琛见习素冰如此拼命,自然也不敢怠慢,使出自己骑马的技艺,不过还是沒有习素冰那中拿出全副力气,所以两个人,一直都是并排而行。 眼看两个人将会以同时到达的成绩來结束这次比赛,习素冰的马却突然惊嚎一声,前蹄猛地缩起,然后跪在地上。 这一动作是发生在马匹还保持着高速度的时候,习素冰一惊,缰绳根本不起作用,沒來得及挽救,习素冰就因为马匹的突然跌跪在地,重力朝前,加上之前速度的惯性,掉进了湖里。 这一切发生地太过迅速,骆炎琛回过神來的时候,习素冰已经掉进湖里了。 “骆炎琛,赶紧救习素冰啊!”纳兰惜诺见习素冰如自己所愿地掉进了湖里,赶紧冲骆炎琛吼道。 骆炎琛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纳兰惜诺,正准备下湖的时候,习素冰已经自己上岸了。 纳兰惜诺惊讶地看着水淋淋的习素冰,嘴巴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习素冰怎么就自己爬了上來呢? 南宫瑾努力让自己看起來神色无常,但是嘴角的微微笑意还是隐藏不了,他刚刚沒有机会说出來的话就是这个,习素冰是清花派掌门,误落水中怎么还会等着别人來救? 沒有想到自己的惜诺,那个冷静又聪颖的惜诺,也有这么迟钝和可爱的一面。 纳兰惜诺这是,真的放下了心中所有的负担,准备以平常小女子的角色待在南宫瑾的身边,而无意识的改变吧? 因为无所担心,日子过得简单了,想法也会变得简单。 习素冰有些狼狈地拧了拧身上了水,朝南宫瑾投去一道冰冷又复杂,又带着些许疑惑的视线。马匹受惊的瞬间,她是明显看到了南宫瑾的动作,这次的意外,是南宫瑾故意造成的,不然马匹不会无故被惊吓到,可是,南宫瑾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习素冰是一点头绪都沒有,眉头微微皱起,心情不好的情绪明显的体现了出來。 南宫瑾被习素冰这么一看,也有些无奈,摸摸鼻头,他也是无辜的啊…… “沒事吧?”纳兰惜诺上前问道,自己怎么就忘记了习素冰可是一个武林高手,怎么会被一片小小的湖给难到了。 纳兰惜诺有些失落,也有些愧疚,本來是想帮她,结果什么忙都沒有帮上,反而害她白白落水了。 “沒事。”习素冰淡淡地回了一句,继续拧着衣服上的水。 “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风大,小心感染的风寒。”纳兰惜诺懊恼地说道,要是习素冰真的因为自己感染了风寒,她就真的对不起她了。 “嗯。”习素冰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的身子沒有那么差,但是衣服湿湿的,风吹过來还是挺冷的。 四个人各自骑上自己的马,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纳兰惜诺动作一顿,“哥哥和小维他们还在这里,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玩一会就回來。”纳兰惜诺看着习素冰说道。 习素冰点了点头,说:“反正只是换一身衣服的事情,你们都好好玩吧,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反正我对这里太熟悉,骑起來也沒有什么感觉。”骆炎琛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习素冰走了,他就真的是纳兰惜诺他们两个人的打扰者了,要自己一个人去骑马?那和自己平日里练马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吧,骆炎琛,你顺便照顾一下习素冰。”纳兰惜诺顺口接着说道,骆炎琛的表情,简直让纳兰惜诺太满意了。 习素冰沒有开口,只是淡淡地看了骆炎琛一眼,然后驾马离开。骆炎琛顿了顿,赶紧跟了上去。 “其实今天还算是有收获的对吧?”纳兰惜诺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说道。 “是啊,”南宫瑾跳下马,一跃跳上了纳兰惜诺的马,从纳兰惜诺的背后伸手抓住缰绳,把纳兰惜诺完全地圈在自己的怀里,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那夫人我们共乘一匹马,好好奔跑一番吧?” 纳兰惜诺沒有回应,只是笑着,风吹过來,墨色的发丝轻轻飘扬,打在南宫瑾的脸上,挠得南宫瑾的心也痒痒的。 棕色的马匹载着两个人,尽情地在草地上奔腾,马背上传來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刚开始,着实让南宫瑾大吃了已经,自己,似乎从來沒有听过纳兰惜诺这样轻松活泼的笑声,原來,不仅仅是动听那么简单,是连同自己的心,都跟着这样的笑声而有旋律地跳动。 神仙眷侣,不过如此吧,南宫瑾如是想着。 跑累了,把马匹随意停在一处,任它低头啃着嫩草,两个人依旧坐在马上,保持着那样亲密的姿势,一动不动。 谁都沒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人间的天堂的感觉。 “你们两个在这里当雕塑吗?”上官弘夜骑马过來,打破了两个人的宁静。 纳兰惜诺和南宫瑾神色自然地回过头,平静地看着上官弘夜。 “就你们两个人?其他人呢?”上官弘夜这次跑马是跑舒畅了。 “霍之带着小维去四处走走,习素冰和骆炎琛先回去了。”纳兰惜诺说道。 “先回去?”上官弘夜微微拧着眉头,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嗯,习素冰掉湖里了,回去换衣裳。”纳兰惜诺见上官弘夜好奇,也就告诉了他。 “习素冰武功可不轻,怎么会掉进湖里。”上官弘夜神色依旧稍微有些严肃,毕竟武功那么好的人居然都会掉进湖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上官弘夜猜测到。 “咳咳,我就是想撮合他们两个人,想让骆炎琛英雄救美,故意使计让习素冰掉进湖里,可是忽略了习素冰是一个高手……”纳兰惜诺有些尴尬地解释着自己刚刚那不靠谱的行为。 听完纳兰惜诺的话,上官弘夜即刻愣住了,许久都沒有反应。 他的那个冷酷妹妹居然会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还费尽心思地撮合人家?最重要的是,心思缜密的纳兰惜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傻乎乎的事情,把一个武林高手弄进湖里,还想着让别人來救?上官弘夜觉得自己不得不对自己的妹妹刮目相看。 “因为时间紧促,我随意想的,來不及细细思考。”纳兰惜诺见上官弘夜的呆愣和惊讶的表情,就知道上官弘夜肯定在心里腹诽自己了,所以赶紧解释道。 是因为太幸福,才会轻松自得的想要找些有趣的事情來做。在纳兰惜诺心里,自然把这件事情归于了轻松的玩乐之事,便下意识地沒有用心去思考一些事情,这也怪不得纳兰惜诺吧……她太放松了而已。 “那,这次的出行也是因为他们两?”上官弘夜反应过來,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既然主人公都已经回去了,现在说出來也是沒有关系的。 “这也是当时你不高兴我來的原因?”上官弘夜继续问道。 纳兰惜诺继续点头。 “你果然是不高兴我來的!你现在总算承认了,昨天你还说不是。”上官弘夜气呼呼地一口气说完,那稍带委屈和不满的表情,比小孩子还小孩子。 虽说纳兰惜诺平日里看惯了上官弘夜不太正经的模样,但上官弘夜此刻的表情,还是让纳兰惜诺忍不住一惊。 不过只是惊讶了片刻而已,纳兰惜诺便开始有些不满地吼道:“你居然这样套我的话?”而且还这样计较? 第七十七章:入住冥御山庄9 “你既然有这种想法了,就不要怨我套你的话。(小说文学网)”上官弘夜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纳兰惜诺气结,不知道对自己的哥哥说些什么。 “你什么,你肯花心思为别人忙來忙去,也沒有为你哥哥花心思,连在这里痛快驾马一次,还是托别人的光。”上官弘夜越想越委屈,这光,还是自己硬沾上的呢。 南宫瑾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先是微微吃惊,随而扬眉笑了笑,他突然很好奇之前的三年,纳兰惜诺和上官弘夜是怎么样相处的,让他们一遇到对方,两个人都变得不想是原先的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吵闹,这种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 这,其实只是这兄妹两相处的模式之一而已,真的讨论严肃的事情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还认真,一个比一个还严肃谨慎。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找到小维他们,也准备回去吧,晚上风大。”南宫瑾见纳兰惜诺似乎已经堵住,说不过上官弘夜了,心疼地出來打圆场。 纳兰惜诺再变化,曾经也是冷漠的纳兰惜诺,怎么比得过一直悠然生活在医仙谷,常常和上官琴瑶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讽刺,互相埋汰,又互相装可怜的上官弘夜呢。 南宫瑾驾着马,朝刚刚的湖边驶去,得把自己带出來的马匹给骑回去才是。 最后一人骑着一匹马,和霍之他们会和之后,便一起回到了冥御山庄。 不知道习素冰和骆炎琛在回去的路上有沒有发生什么,纳兰惜诺也沒有办法探知,反正自己机会是制造了,虽然出了小意外,但总是让两个人单独相处了好一些时间。 “我们商量的是,五日后准备回去。”晚膳的时候,南宫瑾说道,这个结果,是刚刚再回來的路上商量的,严维的身子大致无碍,虽然纳兰惜诺对骆炎琛和习素冰的事情还有些放不下心,但是自己很想见见小荷和南宫燕也是事实,这都是两个人的缘分,需要两个人自己努力,她,还是要和自己的家人团聚的。 骆炎琛点了点头,道:“我会命人给你们准备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连礼貌性的挽留都沒有,他们都是江湖中的人,自然是沒有那些无聊的礼节。 南宫瑾他们决定要回去,必然是他们思考后的结果,自己就算劝说,也是徒劳。 “那就有劳骆庄主了。”南宫瑾干脆地说道。 骆炎琛若有所思地看了纳兰惜诺一眼,然后淡淡地笑了。 他想起今天在回來的路上,习素冰问自己是不是还沒有忘记纳兰惜诺,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哪里來的忘不忘?纳兰惜诺就一直在自己的眼前晃,怎么忘? 我说的是心,不是记忆。当时习素冰这么追问着來着。 心,也不是忘,只是放下了,觉得纳兰惜诺现在真的幸福,自己也开心。其实自己喜欢纳兰惜诺,并沒有那么深刻,最开始只是觉得她有些不同,和她相处起來很舒服,然后两个人慢慢相知,在纳兰惜诺心里,他们两个是非常好的友人。后來仔细想想,两个人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呢?相知的朋友,其实也真的是挺难得的。 骆炎琛满足的,真的满足。 第二日,几人闲着无聊,在院子里切磋功夫的时候,戚行急急忙忙地走了过來。 “庄主。”戚行恭恭敬敬地称呼道。 骆炎琛停住自己的动作,问道:“有何事?” 南宫瑾见装,也停住动作,朝戚行看过去。 “回庄主,外面,有一名老妇人抱着一个婴孩求见。”戚行一边禀报着,一边在心底腹诽自家庄主,肯定又是來认庄主的。 骆炎琛脸色微变,然后朝山庄门口走去。 纳兰惜诺的脸色可谓是难看极了,习素冰和其他的人,都是一脸状况外的表情。 “怎么了?”南宫瑾见纳兰惜诺的脸色阴沉地可怕,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安安,就是这样來的。”纳兰惜诺一字一顿地说道,想不到这个骆炎琛还不是一般的风流,在这个节骨眼干嘛又冒出來一个孩子,你骆炎琛是真的不想要庄主夫人了! 习素冰的脸色一变,安安的身世,习素冰他们都是听纳兰惜诺讲过的,现在又來一个……这个事情,是沒有结束的吗? 习素冰突然觉得自己傻透了,明明心里一开始就十分清楚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也一直不屑他这种花花公子,既然知道,最后又是怎么陷进來的呢?自己果然,是一个傻瓜呢…… “我们出去看看。”纳兰惜诺说着,赶紧跟上骆炎琛,她倒要看看,骆炎琛究竟又是怎么有了这么一个孩子。 纳兰惜诺出去,南宫瑾等人自然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纳兰惜诺走过去的时候,老妇人正在陈述着孩子的身世,几乎和安安的经历差不多。 “还真的对得起你花花公子的名号呢。”纳兰惜诺在一边半嘲讽地说道。 骆炎琛只是回头眼色复杂地看了纳兰惜诺一眼,然后看着老妇人,脸色有些严肃。 “你说这孩子的娘亲,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因为怀了孩子的原因,所以不得不出來住,而恰巧,在你隔壁?”骆炎琛的声音十分平淡,听不出他的心情和想法。 “是。”老妇人应声道。 “这孩子刚出生?他娘亲难产而死?”骆炎琛的眉头不可察觉地向上扬了扬。 “是,这孩子可怜得紧啊,刚出生就沒有娘亲。”老妇人一副惋惜的模样,似乎真的在为孩子心疼。 “虽然本庄主花名在外,具体有过什么女人也记不清,可是十月前那段时间,本庄主身受重伤,一直在山谷中养伤,这么一桩事是怎么发生的呢,为什么本庄主一点一点印象都沒有?”骆炎琛说到这的时候,老妇人明显已经有些心虚了。 “而且伤好之后,本庄主就再也沒有找过什么女人了。再者,本庄主可从來不沾染闺房中的小姐,老人家,你这个理由可真是漏洞百出啊。”骆炎琛淡淡地说道。 纳兰惜诺这才恍然大悟,原來这老妇人是來欺骗的。 骆炎琛虽然风流,但是从來不招惹良家女子,既然不能给别人名分,自然不能耽误了别人的一生。 哪个青楼在选花魁,骆炎琛就会准时到访,然后成功得到和花魁相处的机会,之后的好一段时间,此花魁都是只接骆炎琛这一个客的。要是骆炎琛腻了,花魁便又成为普通的青楼女子,接待其他客人,这也是骆炎琛认为安安很大可能是自己孩子的原因。 安安的母亲,大概是因为偷偷怀孕之后,舍不得打掉,才会偷偷逃出青楼吧。 “骆……庄主。”老妇人话已经说不清楚了,沒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被骆炎琛识破了。 “冥御山庄虽然不在乎多养一个小孩,但是这种蓄意欺骗,实在是让人心情不好。”骆炎琛面无表情地说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骆庄主原谅。”老妇人赶紧跪在地上,请求道。 骆炎琛只是看着老妇人,沒有出声。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听到邻居说了把庄主孩子送來的经历,就想自己來试试,让自己刚出生的孙子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些……”老妇人含着泪说道,谁也不想和自己的亲人分开,更不愿意把这么小的孩子送离自己身边,但是一想到自己家里贫穷的状况,便起了邪念…… 骆炎琛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看你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孙子,想出这个办法应该是纯属无奈。” “戚行,去账房拿些银两给这位老人家。”骆炎琛吩咐着,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庄主!庄主真是大好人,庄主的恩惠,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老妇人万万沒有想到,被骆庄主拆穿自己的谎言之后,不但沒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骆庄主的帮助。 “拿到钱,就带着孙子好好生活吧。”骆炎琛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原來是这样啊,不过你的处理手法还真是手软。”纳兰惜诺得知真相,现在是轻松多了。 “那老人眼底的不舍,明显这个决定她也想了很久,她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孙子不过苦日子而一时糊涂而已。”骆炎琛眉眼带着微微的笑容,说道。 “骆炎琛,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高了一截呢。”纳兰惜诺微勾起嘴角,笑着说道。 南宫瑾走在纳兰惜诺的身边,朝纳兰惜诺投过去一道不满的视线,被纳兰惜诺察觉,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头继续和骆炎琛说话。 纳兰惜诺这明显无视的行为,南宫瑾气得牙痒痒,但却无可奈何。 “我以前在你心中的形象很低吗?”骆炎琛也顺势接过话,打趣地说道。 “不是很低,只是不高而已。”纳兰惜诺老实地回答着,“不过在得知你是小维的杀父仇人之后,在某一段时间中,很低。” “打住,现在知道真相了可不能再继续这么说。”骆炎琛可不喜欢别人的杀父仇人这个称呼。 纳兰惜诺笑笑,最后沒有想象中严维和骆炎琛的对峙,这真的是一件让人开心的,现在就缺习素冰和骆炎琛的事了,要是他们能够在一起,自己离开的时候,也会更加安心一些吧。 第七十八章:回家1 几人说着聊着回到刚刚的地方,纳兰惜诺却发现习素冰不见了,刚刚跟着骆炎琛去山庄门口的时候,好像也沒有看到她。(小说文学网) 纳兰惜诺四处环顾着,真的沒有看到习素冰的踪影。 “你在找什么?”南宫瑾见纳兰惜诺脸上挂着慌张的表情,四处环顾着,担心地问道。 “习素冰,你有沒有看到她?”纳兰惜诺抬头看着南宫瑾问道。 南宫瑾这才发现原來少了一个人,四处看了看,果然沒有看到习素冰的身影。 骆炎琛也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然后叫住走过的李伯问道:“李伯,有沒有看到习姑娘?” “好像是往她房间的方向走过去了。”李伯回忆着说道。 “回房间了吗?”纳兰惜诺若有所思地低声说着,“我去看看她。”然后便丢下身后的人,朝习素冰的房间走去。 刚才的事情,肯定让习素冰的心里很难受,得赶紧过去安慰一下才是。 “习素冰。”纳兰惜诺站在习素冰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轻唤着,和习素冰,虽然关系还是挺不错的,纳兰惜诺还是习惯呼她的全名。 等了片刻,房间里沒有动静,纳兰惜诺微微皱了皱眉。 “我进來了?”试探地问着,然后缓缓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东西都收拾地好好的,看起來特别整洁,但是也很空,对,是空,纳兰惜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习素冰离开了! 匆匆跑去找骆炎琛,那行人都还站在原地沒有散开呢。 “习素冰已经走了!行李都不见了。”纳兰惜诺赶紧陈述着这个事实。 众人皆是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呢?”骆炎琛喃喃着,按理说,习素冰就算离开,也应该先给他这个主人礼貌性地说一声才是啊。 “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纳兰惜诺一急,就直接吼了出來,都是骆炎琛这根木头,刚刚习素冰一定已经觉得心灰意冷了。 “我?我怎么了?”骆炎琛有些无辜地看着纳兰惜诺,他难道沒有好好款待习素冰吗? “习素冰那冰山般的人,都愿意为你融化了,你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啊,亏你还是花花公子,深知女人心呢!”纳兰惜诺指着骆炎琛,恨铁不成钢般地说道。 这下骆炎琛是完全惊住了,纳兰惜诺说的这话,迟钝的人反应不过來,他可是在花丛中待过不短时间的骆炎琛,怎么会领会不到其中的意思? “我,我是了解女人啊,但是习素冰那冰山,不能用一般的方法去了解啊。”骆炎琛解释道,对于习素冰,他压根就沒有朝感情方面想过,因为他下意识沒有想过冰山也会融化,虽然曾经第一眼见到习素冰,觉得是个美人來着,但是同时心里也不自觉加了一条不可触碰的美人,那可是冰山美人啊,骆炎琛怎么会想到那个老是鄙弃自己的习素冰,会,会对自己…… “那现在明白了,你有什么想法?要是现在去追的话,说不定还來得及。”纳兰惜诺抓住最后的机会,一脸期待地看着骆炎琛。 骆炎琛看着纳兰惜诺,在心里苦笑,怎么说也算是自己付出过真心的女人,居然这么关心自己和其他女人的结果,虽然纳兰惜诺不知情,但是心底难免有些苦涩,幸好这种苦涩,也真的只是一点而已。 “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和习素冰的相处,就沒有一点点的好感,一点点的心动?这次习素冰离开,说不定以后都沒有机会见面了,就算有机会见面,习素冰也可能站在其他人的身边了。”见骆炎琛愣在原地沒有反应,纳兰惜诺赶紧继续在他耳边说道,“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啊!” 骆炎琛心底确实被纳兰惜诺说得微微一动,要说爱习素冰?不,至少不会很深,因为此刻的自己,才开始朝爱情方面想,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爱了? 但是说沒有感觉也是假的,听着纳兰惜诺的话,回想着习素冰和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也有心动与美好。 骆炎琛在犹豫,他需要时间仔细理清自己的感情,可是纳兰惜诺却说,习素冰这一走,两个人的缘分可能就会因为而断了…… 该怎么办,立刻下决定,对习素冰來说,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再思考下去,就真的追不到了。”纳兰惜诺在一边急得像什么似的。 先追过去,和习素冰说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再说吧?骆炎琛如是想着,便朝马厩跑去,牵起一匹马,飞奔出了冥御山庄。 “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呢。”纳兰惜诺看着骆炎琛离开的背影,颇有感触地说道。 南宫瑾无奈地笑笑,道:“你不觉得骆炎琛是被你的话给逼去的吗?” “他要是对习素冰沒有感情,也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下定决定的。”纳兰惜诺胸有成竹地说道。 一个时辰之后,骆炎琛骑着马,回到了山庄。 “习素冰呢?沒有和你一起回來?”纳兰惜诺一见骆炎琛回來,就赶紧追上去问道。 骆炎琛跳下马,沒有说话。 “还是你沒有追到她?”纳兰惜诺继续猜测道,按理说,如果追到了的话,骆炎琛顺利表明自己的心之后,习素冰不可能还不接受他啊。 “她说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内我去找她的话,她就跟我來冥御山庄。”骆炎琛牵着马,朝马厩走过去,一脸安心了的表情。 纳兰惜诺站在原地,有些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骆炎琛时间。 “你到底是怎么说的?”纳兰惜诺追上骆炎琛,好奇地问道。 “兰瑶,转换一种感情,是需要时间的,我还需要时间慢慢理清所有的感情。”骆炎琛知道纳兰惜诺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自己话里的意思的。 “希望我会尽快等到你们的好消息。”纳兰惜诺看着骆炎琛的背影,微笑着说道。 骆炎琛停住脚步,转过身子,冲着纳兰惜诺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牵着马朝马厩走去。 四天后,纳兰惜诺一行人从冥御山庄启程回去,这一次的出行,算是彻底告了一个段落。 在经过离医仙谷不是很远的小镇子的时候,上官弘夜提出了道别。 “惜诺,你的身子要一直调理下去,”上官弘夜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药方递给南宫瑾,“按照这上面写的,给她抓药,每天都要按时服下,什么时候需要换药,或者是该停药的话,我会來找你们亲自告诉你们的,一定要好好监督着她。”上官弘夜一脸认真地交代着。 “我知道了。”南宫瑾接过药方,认真地听着上官弘夜说的每一句话。 “我的身子根本沒有什么了,为什么要是要每天都喝药?”这会给她造成一种自己是病秧子的幻觉。 “听我的话,保准给你一个健康舒适的身子。”上官弘夜简单地说了一句,便调转了马头,朝纳兰惜诺他们的反方向驶去。 纳兰惜诺现在的身子,只是沒有伤,却不如常人一般健康。 “一路顺风!”纳兰惜诺见上官弘夜就这样离开了,來不及说反驳他的话,只能朝的他的背影大吼一声。 后來到了帝都的时候,纳兰惜诺终于开始有些不安起來。 “在紧张?”四人骑着马在街上慢慢地行走着,南宫瑾见纳兰惜诺的样子,问道。 “有点,不知道小荷会不会很容易就接纳我,想到要见到燕儿他们又有点激动。”纳兰惜诺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放心,小荷曾经能够在沒有见过你的情况下,叫你娘,那就是注定了你们有母女的缘分,这次,应该也会很容易接受你的。”南宫瑾安慰着纳兰惜诺,沒想到她也有这样慌乱沒有自信的时候。 四人下马站在李宅门口,南宫瑾看着有些紧张地站在一边的纳兰惜诺,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走上前,扣了扣门。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里面守门的下人一看是南宫瑾,顿时喜上眉梢,高兴地说道:“姑爷您回來啦,快请进。”说着,就赶紧跑开了,大概是去通知李旭峰他们去了。 “姑爷?”纳兰惜诺从那人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有些反应不过來。 南宫瑾看着纳兰惜诺有些茫然的样子,宠溺地点了点纳兰惜诺的鼻尖,道:“你是李成李老爷认定的女儿,我自然而然就是姑爷了。” 纳兰惜诺的脸开始微微泛红,姑爷,沒有想到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年里,南宫瑾也一直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李宅里。 而且南宫瑾刚刚点她鼻尖这样的动作,也让纳兰惜诺不自觉地有些害羞。 “爹爹!”一道雀跃的同音打断了纳兰惜诺的愣神,等反应过來的下一个瞬间,小荷已经朝南宫瑾扑了过來。 南宫瑾早就被训练地下意识地弓着身子,伸手把那个小家伙捞进自己的怀里。 纳兰惜诺吃惊地看着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老实说,有些羡慕。 纳兰惜诺看着小荷粉嘟嘟白嫩嫩的脸蛋,很想上前捏一捏,上次在街上匆匆看过一眼,现在细看起來,小荷的眉眼和严维有些相似,但是更加柔和,更加可爱一些,长大后,应该也是一个漂亮的可人儿吧。 第七十九章:回家2 第八十章:身份的转换1 纳兰惜诺在李宅等了两日,李成就回來了,见到纳兰惜诺的时候,李成真的是惊喜万分,人生的大喜大悲,因为纳兰惜诺,全部都体会了个遍。(小说文学网) 见过李成之后,南宫瑾和纳兰惜诺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自己的山庄了。 他们自己的家,纳兰惜诺这么想着,今后他们一家人,会在这平静的山庄里,幸福地生活吧。 纳兰惜诺出现在双南山庄的时候,可把何先和权龙高兴惨了,庄主终于把主人给带回來了,所有的事情,到这里都能够完美地告一个段落了吧。 因为碍于纳兰惜诺是不可触碰的,是庄主的夫人,何先为了表达自己的兴奋,只有顺势激动地拥抱着一旁的权龙,此刻权龙也沉浸在喜悦当中,自然沒有功夫來管何先。 “主人终于回來了,终于……”何先不淡定地一直说着这句话。 “咳咳,何先,你应该称呼夫人。”霍之提醒道。 “不管称呼什么,都是我们的女主人回來了。”何先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看得纳兰惜诺有些感动。 慕容熙看到纳兰惜诺的时候,心里有些复杂,有愧疚,也有淡淡的喜悦,幸好她沒事,自己的儿子,终于露出了笑容了。 纳兰惜诺看着慕容熙,淡淡地笑了笑,几年不见,却觉得慕容熙似乎苍老了很多。 一家人,平和幸福地相处了几日,慕容熙突然把南宫瑾找來,准备和他谈谈。 因为得知纳兰惜诺在服药,在知道纳兰惜诺的身子有些不好,问了霍之,知道其中缘由后,虽然觉得愧疚,更多的,却是担心南宫瑾沒有子嗣的问題,慕容熙,一直都是自私的啊。 “听说,惜诺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慕容熙等南宫瑾进來做好之后,直切主題地问道。 本來还是一副平常模样的南宫瑾,闻言,立马皱起了眉头,眼底闪烁着锐利而充满保护欲的光芒:“母亲问这个有何用意?能不能有孩子对我和惜诺來说都不重要,我们有小维和小荷就够了,现在很幸福。” “可是不管怎样,还是要有一个亲生的孩子比较好啊,有一个姓南宫的孩子,传承血脉啊。”慕容熙知道自己说这话会让南宫瑾不高兴,但是这是她唯一放在心里的问題,只要这个问題解决了,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任他们怎样都行。 “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和惜诺在一起。”南宫瑾语气坚决地说道。 慕容熙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对纳兰惜诺的深情,“我不是让你和惜诺分开,只是,你可以纳一个小妾……” “不可能,今生今生,与我相伴的,只能是惜诺,只有惜诺。”南宫瑾已经快要沒有耐心了,他不想坐在这里和慕容熙讨论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題。 “那,只是去找一个帮你生孩子的,然后在再给钱打发她走?”慕容熙对南宫瑾的固执沒有办法,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这简直是胡闹!”南宫瑾忍无可忍地站起身,“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母亲你以后不要再提了。”南宫瑾语气缓和下來,有些无力地说着,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瑾儿!母亲求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沒有传承的血脉,你叫我如何像你的父皇交代!”慕容熙慌忙地叫住已经走在门口的南宫瑾,苦苦哀求道。 “母亲,儿子也求你体谅一下我的心,况且,我并不是父皇的血脉,你又为何如此执着于所谓血脉。”南宫瑾冷冷出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一脸惊愕的慕容熙,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他知道了…… 虽然他不是南宫家的血脉,但是因为对南宫旬的愧疚和感谢,慕容熙一直把他当成南宫旬的亲生孩子的,儿南宫旬自己,也是这么对待南宫瑾的,她只希望,能够留下一个孩子,他姓南宫…… 南宫瑾脸色不好地走进自己的园子,便看见小维正在舞动着手里的剑,而纳兰惜诺和小荷坐在一边的石凳上,吃着桌上放着的杏花糕和红枣糕。 那有说有笑的样子,立马让南宫瑾的心软化了。 “什么时候偷偷出去买的糕点啊?”一人一盘自己喜欢的糕点,面前还有人免费表演剑术,这两个人还挺会享受的嘛。 “我用得着偷偷出去买吗?”纳兰惜诺故意在偷偷两个自上,加重的语气。 “这是霍伯伯出去买回來的。”小荷仰头看着南宫瑾,认真地回答着。 南宫瑾笑了笑,揉了揉小荷的脑袋,然后坐到纳兰惜诺的身边,打趣地说道:“霍之什么时候沦为跑腿小弟了?” “他出去替我抓药,我让他顺便带回來的。”纳兰惜诺说道。 “糕点吃多了也不好,小心晚上吃不下去晚膳。”南宫瑾劝说道。 “要是沒有糕点,我就不喝药了。”上官弘夜的交待是,必须饭后喝药,可是饭后喝了药,要是不吃点什么,就会半天都是那苦苦的味道在嘴里,很难受,所以纳兰惜诺才如此说道。 “我们惜诺也学会撒娇了。”南宫瑾一脸宠溺地感慨到,就是这样最好,让他的惜诺放下心來,什么都不用担心,无忧无虑地过着日子。 “我沒有撒娇,那是威胁。”无论如何,好强的纳兰惜诺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这个行为的。 “对了,什么时候还是请一个教书先生吧,小荷这年龄也该学着认识一些字,懂一些人生道理了,至于小维,虽然什么道理都知道,但是学问,还是要多多少少学一些。”纳兰惜诺突然想到这个很有必要的问題,顺便转移了话題。 “嗯,我会想办法让何先去办。”南宫瑾应道。 “不行,让霍之去吧,何先在请先生这方面,我还是不放心。”何先有些活泼,做事稍微浮躁了些,更重要的是,他读的书应该不多,纳兰惜诺不相信他请的老师的质量。 “哈哈,何先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觉得委屈的。”南宫瑾当然知道纳兰惜诺心中所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现在的生活是如此之美好啊,慕容熙的话,他完全抛开了,反正,也沒有记住的必要。 平静的日子日复一日过得很快,因为南宫瑾当时对慕容熙说的那句话,让慕容熙再也沒有脸面开口让南宫瑾想办法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小荷在教书先生的指导下,也慢慢认识了一些简单的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写“爹”“娘”这些相对比划较多的字了。 偶尔还会在纳兰惜诺和南宫瑾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背背诗什么的,听着那稚嫩的声音,一脸认真地背着诗,南宫瑾和纳兰惜诺都嘴角带着笑,心底软软的。 如此平静而幸福的日子,在某一天,也开始被打扰了。 “庄主,皇甫凌來了,在客厅等你。”一日,南宫瑾正在和纳兰惜诺听着小荷念诗,霍之匆匆忙忙前來禀告,因为皇甫凌的身份,霍之也不敢怠慢,只有先请进客厅再说。 南宫瑾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站起身,准备朝客厅走去。 “小荷,自己先念着,爹娘待会过來。”纳兰惜诺匆匆交代一句,跟上了南宫瑾的脚步。 “皇甫凌怎么会來?以前也经常來吗?”纳兰惜诺有些不知道状况地问道。 “不,虽然偶尔有些联系,都是皇甫凌派人來的,毕竟双南山庄能够发展这么顺利,皇甫凌也帮了不少的忙。 “那他今天亲自來,是有什么原因?”纳兰惜诺总觉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确切來说,是因为平静地日子过得太舒服,突然有人來打扰,总是会感觉不好的。 “不知道,或许和你有些关系。”几年來一直沒有亲自來访,在惜诺回來不久后就亲自驾临,应该和惜诺有直接的关系,南宫瑾猜测到。 纳兰惜诺皱着眉,有些担心皇甫凌的目的。 “不要担心,沒人能够奈何得了我们,更何况,我相信现在的皇甫凌,并不是我们的敌人。”南宫瑾伸手握住纳兰惜诺的手,一起朝客厅走去。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來,似乎真的安心多了,只要南宫瑾在,自己也不用担心太多,是吧。 南宫瑾和纳兰惜诺走进客厅,便看见一身锦袍的皇甫凌,站在客厅中若有所思地样子。 “草民参见王上。”南宫瑾微微倾身,请着安,纳兰惜诺站在旁边,也跟着南宫瑾行礼。 “你们还给我行礼吗?快起來吧。”皇甫凌听到声音,回头见两个人正在给自己行礼,赶紧说道。 三人各自坐在位置上,皇甫凌一脸欣慰地看着纳兰惜诺:“你回來了就好,只有你回來了,南宫瑾才会变得正常。” 纳兰惜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却差点让皇甫凌看呆了。 “不知王上到敝山庄有和要事?”南宫瑾自然是对皇甫凌的眼神有些不满,赶紧出声转移皇甫凌的注意力。 “倒是真的有意见很要紧的事情。”皇甫凌把目光转到南宫瑾身上,一脸认真地说道。 南宫瑾微微皱了皱眉头,等着皇甫凌说所谓的要事,是什么事情,要这么严肃地找自己? “我想退位,把王的位置,交给你。”皇甫凌神色平静地说道,南宫瑾和纳兰惜诺却被这句话给实实在在地吓到了。 第八十一章:身份的转换2 “你在开什么玩笑?!”皇甫凌绝对是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南宫瑾这么认为着。(小说文学网) “沒有开玩笑,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皇甫凌眼底有些空洞,一脸惆怅地说道。 这个表情,让纳兰惜诺和南宫瑾真的相信,皇甫凌说的是真话。 “不要在胡言乱语了,那个地方,我既然已经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去。”不管皇甫凌是不是认真的,对于南宫瑾來说都沒有关系,他不可能回去的。 和纳兰惜诺隐居,成为普通百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他一直梦想着的,现在要他放弃这种生活,重新回到那个牢笼,他当然不会愿意,虽然说,那个皇宫,对他來说也是意义非凡的,那是他从小成长的地方,他的父皇执着要守住的地方。 他不愿意回去,不是因为抛开了南宫旬的执念,而是因为他很早之前就想通了,只要百姓遇到了明君,大家安居乐业,不管是谁继续着父皇的执着,都是一样的。 “那个地方,终究是属于你的。”皇甫凌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南宫瑾皱着眉,也不顾身份问題,语气僵硬地说道:“我不可能回去,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一旁一直沒有出声纳兰惜诺的,突然开口问道,这个原因,她很好奇,曾经为了争夺这个位置,不惜一切手段,如今却要把自己坐得好好地位置让给别人,实在是让她想不通。 “不是突然,是好早就有了这个想法。”皇甫凌深深地看了纳兰惜诺一眼,然后有些颓然地说道。 “此话怎讲?”纳兰惜诺追问道。 “呆在宫里,尽管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可是这里还是觉得很空,”皇甫凌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眼睛里看不到任何色彩,那真的就是一个牢笼,压得人透不过起來。” “所以,你就选择退出,让我去承受那样的牢笼?”南宫瑾淡淡地反问道。 “对你來说,那样的牢笼算不了什么。”皇甫凌淡淡地说着,对南宫瑾投來的眼神视而不见,“因为你身边有你最爱的人,有你的家人,有他们陪着你,那里还是牢笼吗?最多,只是把家的位置,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真心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我先走了,两日后再來询问答案。”皇甫凌见南宫瑾沉默了,然后缓缓说出这句话,走了出去。 “这皇甫凌在想什么。”皇甫凌离开之后,南宫瑾沒好气地说道。 “可能是真的太过孤寂了。”纳兰惜诺淡淡叹了一口气,如果早知道坐上这个位置如此孤独凄凉,当初的那么多的战争,是不是都能够避免呢? 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在权势还沒有握在手里的时候,它的吸引力永远都是那么大。 之后南宫瑾像是早就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绝对不会接受皇甫凌那个荒唐的建议,在书房里忙着庄里的事情,忙完了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和和乐乐地吃饭,平淡而又温暖的幸福。 但是纳兰惜诺,却是一直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的,两天來,一直在仔细思考着结果。 “瑾,还是答应吧。”两日后的晚上,南宫瑾整准备更衣入睡的时候,纳兰惜诺突然开口缓缓地说道,弄得南宫瑾一时间还不知道纳兰惜诺在说什么,一脸茫然地看着纳兰惜诺。 “皇甫凌的要求,你还是答应吧。”纳兰惜诺见南宫瑾的反应,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南宫瑾的瞳孔猛然变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纳兰惜诺,道:“惜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不是普通的要求。”南宫瑾完全沒有想到纳兰惜诺会做出这个决定。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題。”纳兰惜诺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答应了,意味着我们都不再是普通的人,我们必须生活在大家的眼中,一言一行都受到束缚,包括小维和小荷,他们也不能过普通的小孩子的生活,而我讲扛起整个国家,整个洛天大陆的百姓的生活。”再也不能普通,再也不能随意…… “我知道,这些我都想过。”纳兰惜诺说道,“你将担起很多责任,但是这些责任你以往也担过,那本來就曾经属于你的担子不是吗?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很好地担起來。至于我和小维他们,所谓的不普通,只是身份变了而已,你是王上,你不束缚着我们,就沒有什么不同之处,我相信,在你的努力之下,我们一定有一个平静的生活,在王宫里。你处理你的政务,我们在宫里玩我们的,闷了的话,也可以出去逛街啊。” “惜诺,为什么要选择答应?”南宫瑾想到知道,纳兰惜诺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毕竟宫里的事情处理得再好,都沒有在宫外來得自由,纳兰惜诺的性格,一定是更偏爱于宫外的。 “因为觉得皇甫凌真的很可怜,”纳兰惜诺轻叹了一口气,“你拥有我们,还有燕儿和母亲,你所有珍贵的爱人家人,还有忠诚的手下与朋友,都在你的身边,可是皇甫凌,连一个亲人都沒有。我们全部陪着你,你入宫之后,也拥有一个完美而幸福的家庭。但是皇甫凌,他的父皇去世了,他的皇兄也因为夺位不在了,还有皇甫沁,也在四年前去世了,皇甫凌在这个世上,是真的一个人,却还不得不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就算有人想接近他,也会觉得太高而触碰不到,更何况,想接近他的人,或许并不是真的要给他温暖。瑾,你懂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吗?”纳兰惜诺说着,忍不住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对皇甫凌,曾经是恨到骨子里去了,但是后來自己在联想国待过的那段日子,还有南宫瑾失忆的那段日子,皇甫凌,真的是以朋友的身份在自己的身边,想到他现在的处境,纳兰惜诺真心觉得心疼。 “懂。”南宫瑾低沉着声音说着,然后把纳兰惜诺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个位置,只会让他越來越孤独,我们答应他,然后让他出宫好好为我们经营山庄好不好?以后如果我们有机会出來,就继续住在我们的山庄,而他在经营山庄的过程中,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至少也会给他的生命带來一些色彩,说不定,还会遇见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纳兰惜诺回抱着南宫瑾,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好,都依你,我们,入宫。”南宫瑾的声音里,难免有些惆怅,有些压抑,毕竟在宫外的生活,真的太过美好,让他舍不得放弃,不过还好,纳兰惜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那么,待在哪里,都是差不多的吧。 “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两件事。”纳兰惜诺被南宫瑾抱在怀里,所以声音听起來有些闷闷的。 “什么事?”南宫瑾顺口接到。 “第一,你不能纳妃子,我可不想管理什么后宫;第二,你不能当了王上就摆王上的架子,我可不吃这一套。”纳兰惜诺语气显得有些高傲,但是她表达的意思,南宫瑾都懂的。 什么不想管理后宫,明明就是吃醋,南宫瑾的唯一,只能是纳兰惜诺。 “好,你就算不提说,我也会如此遵守的,南宫瑾的妻子,只有一个叫纳兰惜诺的人,而且,就算现在的纳兰惜诺的沒有功力,但是南宫瑾还是得依靠她罩着,所以永远都是她老大。”南宫瑾眼底全是宠溺地说道。 纳兰惜诺听了这话,脸有些微红,埋在南宫瑾的胸膛,不想抬起來了。 看着如此的纳兰惜诺,南宫瑾不禁心情大好,是啊,不管身在何处,只要纳兰惜诺还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是幸福的。 不顾纳兰惜诺的别扭,南宫瑾硬是把纳兰惜诺的脸蛋抬起來,狠狠地吻了上去,索取着纳兰惜诺的美好。 这样独一无二的纳兰惜诺,是自己的。 “今天……很累……”纳兰惜诺在被吻得发晕的空档中,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來,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答应,脑子很累了。 “几日是南宫庄主的最后一晚。”南宫瑾把唇凑到纳兰惜诺的耳边,声音暗哑。 纳兰惜诺稍微沉思了片刻,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反抗了,这个决定,是自己做的啊。 南宫瑾见计谋得逞,嘴角微微扬起,不过这个邪魅的笑容,纳兰惜诺是沒有看到的。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纳兰惜诺,沒有來得及细想,就算是明天告诉了皇甫凌的答案,皇甫凌也不可能立刻就退位,然后让南宫瑾立马进攻。 这是一件复杂的问題,是国家换主人的问題,怎么可能如此之快。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纳兰惜诺对两个孩子还是有些抱歉的,特别是严维。虽然有南宫瑾在,有自己在,能够好好地保护他们两人,过着依旧单纯的孩子生活,但是自己不能再生孩子了,严维自然而然成为了唯一的皇子,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压力。 如果能够有其他的处理方式,比如说皇甫凌以后也有儿子了,而且也同意他让继承人的话,严维才能够逃开那个枷锁,否则…… 自己的这一个决定,将会改变严维的一生。 第八十二章:回宫1 第二日,皇甫凌如约再次來到了双南山庄。 “我们答应你,不过,有一个条件。”南宫瑾开门见山地说道。 皇甫凌其实并沒有对南宫瑾抱有太大的期待,毕竟他是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地方,应该不会轻易回去。 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想的是如若南宫瑾你拒绝了,自己就当是沒有提出过这个要求,继续过着自己孤寂的生活。 沒想到南宫瑾居然这么干脆地答应了,这样的喜悦來得太过突然,皇甫凌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别说是一个要求,不管几个要求他都答应。 “尽管说。”皇甫凌此刻的心情似乎都要轻松了一些。 “双南山庄,帮我好好经营。”南宫瑾说道。 “沒问題,本來退让王位之后,我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皇甫凌笑着说道。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在百姓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国家都要换主人了。 剩下的一切,就交给皇甫凌來处理了,南宫瑾只等着皇甫凌通知让他进宫。 慕容熙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自然是高兴的,仿佛是南宫旬的东西,又回到了南宫瑾手里了一般。 另一方面,身为王上,却沒有自己的子嗣,到时候不用她自己操心,大臣们的劝谏就会接二连三地涌上來,纵使南宫瑾在怎么坚持,也是抵挡不住这重重的压力的。 慕容熙只是把这个想法埋在心里,等着它发生的那一天,她要求真的不高,只要有一个南宫瑾的骨肉就好。 皇甫凌从南宫瑾这里回去沒几天,王宫里面就传出了消息,说王上突染恶疾,已经几天沒有上早朝了。 整个帝都的人们都开始有些惊慌地讨论着这个问題,王上身染恶疾,却无一子嗣,天下将如何是好,到时候又要有人來抢夺这个位置,战争又将发生吗? 对于百姓來说,战争就是一个噩梦。 相比外面的惊慌,双南山庄里面就算的上是平静了,除了严维的那一张比平时更加冷酷的脸。 对于南宫瑾和纳兰惜诺进宫的决定,严维不是反对,他不会反对的,因为那是南宫瑾和纳兰惜诺认真做出的决定。 但是他就是不怎么开心,也担心以后的生活,这种苦恼的心情,就这么摆在了脸上。 对于纳兰惜诺來说,虽然知道严维不喜欢这个结果,有些担心,但是更多的是欣慰,严维肯在他们面前,像一个普通孩子一般表示着自己的心情。 “小维不开心的原因,是因为不喜欢皇宫的束缚,不喜欢皇宫生活的烦闷吧?”严维苦闷着脸胡乱挥了下剑表示练过功以后,便微微皱着眉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纳兰惜诺见状,坐到严维的身边,说道。 小荷这个时候待在书房里跟着教书先生习字,这个时候來劝道严维正好。 教书先生每天都是先指导小荷,然后小维就在园子里练功,等练完功之后,就该听教书先生讲课了。 严维听了纳兰惜诺的话,眉头动了动,依旧紧锁着,沒有回答。 “我也觉得很烦闷,也很讨厌皇宫里面的生活。”见严维不回答,纳兰惜诺又继续说下去。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严维还是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纳兰惜诺,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决定进宫呢? “但是人不能总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做选择,”纳兰惜诺微微叹了一口气,“人生无奈的时候很多,虽然这次并不是非这样选择不可。但是现在的王上,虽然他曾经也欠过我很多,但是我亏欠他的也很多,最重要的是,我好像有把他当成朋友,所以,他一个人在宫里那么孤独,我也很想帮帮他。” “可是为了帮助一个人,就选择把自己的自由断送掉,不是太不划算了吗?而且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让他不孤独啊,解决的方法不止这一个。”严维皱着眉,依旧不解地说着自己的看法,虽然纳兰惜诺把他和小荷当成亲生孩子一般,证明她其实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在严维的印象里,纳兰惜诺并不是那种为了这种小小的感情,而放弃自己自由的人,她善良,但是在某些时候也无情,她不是滥好人。 “当然不是,但是这却是主要的原因,”纳兰惜诺微微笑了笑,她很开心严维能够这么直接说出他心里的想法,“那个皇宫,本來就是属于南宫瑾的,虽然他的想法是带着我们过着平淡的生活,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才是最适合他的,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有着很多他的回忆,也有很多他的责任跟承诺,对百姓的责任,对他父皇的承诺,我们不能那么自私,让他脱离自己的世界,虽然在山庄他也很出色,但是让他发光的,真正有价值的,还是只有那个地方,”纳兰惜诺说着,眼底闪着一种坚定的光芒,“他是天生的王者。” 最后一句话,让严维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是因为纳兰惜诺的语气和表情太过有气势了吗? “小维,你放心,有瑾在,是不会让我们的生活产生太大的变化的,至少所谓的自由,我们还是有的。皇宫虽然有各种规定,但是瑾是王,他可以改变的。”纳兰惜诺突然看着严维,认真地说道。 那一瞬间,严维觉得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有南宫瑾在,他们怎么可能受到伤害。如果纳兰惜诺过得不开心的话,南宫瑾宁愿放弃王位。 所以,选择相信吧。 “我知道了。”严维点点头,然后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本來是想让纳兰惜诺放心的笑容,可是因为自己不怎么笑的原因,总觉得怎么笑都不自然,看到纳兰惜诺眼里,那个笑容就是别扭,不过还是很让人开心。 只有沒过两天,双楠山庄的门口,就跪了一地的老臣。 听到下人的禀报,南宫瑾知道自己的逍遥日子到头了。 纳兰惜诺陪着南宫瑾,走到山庄门口,去听结果。 “臣等参见王上。”南宫瑾刚刚出现在门口,就迎來一阵颇有气势的问安。 “各位大臣可不要随意问安,在下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庄主而已,此等大礼,实在是承受不住。”南宫瑾脸上带着些微的惊慌,赶紧说道,虽然早就知道事情具体是如何的,但是这戏嘛,还是要演好的。 “王上,你怎会承受不住?当今王上身染恶疾,颇有愈演愈烈之势,如今已经有十天沒有上过早朝,当今王上准备退位好好治疗恶疾,国不可一日无君,当今王上得知王上在此处,特让臣等前來请王上回去,继续继以大任。”说话的老臣子,已经是跟了南宫瑾很多年的臣子。 “王上身子还好吧?”南宫瑾佯装思考了片刻,然后颇有些担心地问道。 “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还请王上……”老臣说着,忍不住哽咽道。 “罢了,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忤逆王上的意思了。”南宫瑾谦虚有礼地说道。 于是,国家换主人这一件大事,就这么在短短的十天之内,彻底解决了。 之后洛天大陆继续开始被南宫瑾所统治,而双南山庄又來了一名新庄主,听说是前任庄主亲自认命的,姓凌。 因为是南宫瑾亲自认命的,山庄的人倒也沒有怎么反对。 皇甫凌在南宫瑾再次登基十日之后,因重病而驾崩。 此后,双南山庄多了一个叫凌煌辅的十分有魄力的庄主。 皇甫凌,凌煌辅。 还是王上的皇甫凌,因为不想感受到随时都在身边的孤独,整日埋首于政事之中,国家的事被他处理地井井有条,所以南宫瑾接手之后,觉得很轻松。 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來到王宫的第一天,就是各自收拾自己住的地方。 其实纳兰惜诺根本用不着自己一间房,但是南宫瑾说,王后的宫殿,就算只是摆设,也要好好整理一番的,所以纳兰惜诺沒有去南宫瑾的寝殿,先带着严维和小荷去他们的房间,帮他们收拾。 换王上这件事情,宫里上上下下全部都知道,加上很多宫人都是在宫里服侍多年的人,除了这四年來新來的一些宫人,大多数还是对南宫瑾挺熟悉的。 南宫瑾在回宫路上的时候,就派人把宫里的事情安排好了,所以宫里的人理所当然地,把纳兰惜诺当成了王后。 皇甫凌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政务上,平时沒事就喜欢站在园子里发呆,因此,后宫并沒有很多妃嫔,服侍皇甫凌的,只有三个妃嫔,在皇甫凌出宫的时候,他就命人好生安顿好,给了些银两,然后各自遣回家了。 所以纳兰惜诺除了整理一下王后的寝宫,便也沒有什么好做的了。不过纳兰惜诺连这点也不怎么愿意做,简单交代了宫女让她们好好整理一下王后的寝宫,然后自己带着严维和小荷,去帮两个孩子整理去了。 南宫瑾回到自己寝殿,意外地发现总管公公依旧是李民易李公公,管理宫女的依旧是莺慧,其他的宫女,大部分都是熟悉的脸,大概皇甫凌是觉得难得换吧,南宫瑾这么想着,不过是以前的人的话,自己也要舒服一些吧。 第八十三章:回宫2 第八十四章:回宫3 “那些回忆,虽然不是甜美,却也是属于我们的。【小说文学网】”纳兰惜诺看向南宫瑾,微笑着说道,“那段回忆,对我來说是刻骨铭心的,但是却不是因为很痛,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对你的爱的执着,让我自己都觉得很难想象,那也是我珍贵的回忆,以后我无意再提到那时候的事情的话,你也不要在意和紧张,好不好?”那段回忆,她沒有打算忘记,而且深处这个地方,一定会偶尔想起的,不希望那个时候的南宫瑾,还是一副自责的模样。 “好,听你的。”南宫瑾伸手抚着纳兰惜诺的脸颊,柔声道。 “有事?”纳兰惜诺见南宫瑾久久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刚入宫,要处理的朝堂上的事情,还沒有处理完。”南宫瑾说道。 “那你就先去忙吧,你这个样子好像我不会同意一般,我又不是胡闹的女人。”纳兰惜诺有些不解地说道。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刚刚只是不想这么快去处理政务,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另外一种意思就是,舍不得。 于是正在撤着晚膳和守在一边的宫女太监们,又一次因为他们王上的言语,风中凌乱了。 “你去忙政务,我在这里和莺慧姐她们聊聊天,等你回來。”纳兰惜诺听了南宫瑾的话,心里不高兴那是假的,南宫瑾这么事事想着她, 等你回來,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南宫瑾的心荡起了丝丝涟漪,很温暖,前所未有的满足。 南宫瑾离开之后,莺慧等人收拾完饭桌,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等候指示。 “莺慧姐留下,其他人都先先去吧。”纳兰惜诺说道。 “是。”众人应着,然后依次退了下去。 “莺慧姐,坐吧。”纳兰惜诺见莺慧依旧站在一边,出声说道。 “王后还是直呼奴婢名字吧。”当今王后一直称呼自己姐,还真的有些惶恐呢。 “这么称呼习惯了,改的话也挺麻烦的,几年前的那段日子,多亏莺慧姐的照顾了。”纳兰惜诺是打从心底尊敬莺慧,因为在当初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一直在为自己着想,帮助着自己。 “都是些小事。”莺慧淡淡地说道,她当初也只是觉得纳兰惜诺很苦命而已,并沒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有这样的身份,不过不管纳兰惜诺是什么身份,自己对她的关心都是如常,只不过是在称呼上,有了改变而已。 “这近四年,莺慧姐过得好吗?”纳兰惜诺开始拉家常,曾经的纳兰惜诺是不喜欢与人交谈太多的,只不过这么几年的时间,学会了有些人该珍惜的时候还是应该好好珍惜,莺慧是真心对她好的,那么自己也理应应该珍惜。 “承蒙王后挂念,奴婢过得很好。”莺慧的礼仪,不缺一分。 纳兰惜诺也沒有提说让莺慧改变这种等级性十足的说话方式,她知道,这只是莺慧对于自己工作的态度。 “你有打算什么时候出宫吗?”纳兰惜诺问道,莺慧十五岁就进宫了,在慕容熙身边待了七年之后,被派到南宫瑾身边,照顾了南宫瑾一段时日,天下的主改变了,莺慧便一直留着继续伺候独孤寒和皇甫凌,到现在已经四五个年头了,如今的莺慧也快要二十五了,对于一个未婚女子來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年龄了。 “奴婢还未曾想过。”莺慧恭敬地应道。 按照莺慧现在的条件和地位,只要向南宫瑾提出请求,应该就可以出宫的。 “那,打算出宫吗?”纳兰惜诺小心翼翼地问道,或许莺慧并不选择出宫,而是待在宫里做一辈子的宫女,宫里这样的宫女,也还是有些的,通常后來都成为了特别有威严的宫女。 “暂时,还沒有。”莺慧老实地回答着,就这么留在宫里,伺候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一辈子也沒有什么,反正自己十五岁就已经成为了孤儿,宫外也无挂念的人,更无熟识的人,出宫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沒有想过寻个好人家嫁了吗?”纳兰惜诺问道。 “奴婢不敢妄想,况且奴婢也不需要。”莺慧却是沒有那个心,多年來在宫里一条不紊地做着一个优秀的宫女,早就沒有想过嫁人了。 “其实,有一个人疼着自己,和自己过一辈子,还是比一个人好的。”纳兰惜诺尽量委婉地说道,其实最开始不是想好和莺慧聊这个话題的,只是自然而言就想到了这个问題,如果留在宫里,以后老了之后,孤苦伶仃的模样,确实让人心疼的。更重要的是,她想让莺慧体会这种人生中最平凡的幸福。 “多谢王后担心,莺慧确实沒有其他的精力去想这些。”莺慧微微颔首,恭敬地说道。 纳兰惜诺知道莺慧或许不太喜欢这个话題,便也不再勉强。 之后转移话題,问了一些宫里的情况,闲聊了一会,便让莺慧派人给她准备水沐浴。 把所有的宫人全部遣了出去,自己躺进浴池里,轻轻闭上眼睛,水蒸气不断地从水中冒出來,把纳兰惜诺本就白皙的肌肤衬托得如仙界的白玉般。 南宫瑾从所谓的“书房”回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不由得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不动神色地褪掉自己的衣衫,然后缓缓如水。 纳兰惜诺只是在沉思着一个问題,并不是睡着,所以在听到水声的时候,便缓缓睁开了眼,有些迷蒙地看着南宫瑾,这样的表情,真的是美死了,南宫瑾不禁在心里想着,幸好这样的纳兰惜诺,只有自己一个人有机会看到。 “回來了?”见是南宫瑾,纳兰惜诺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大概是刚刚迷迷糊糊真的有些睡意了吧。 “真不好玩,准备吓吓你的,你却醒了。”南宫瑾假意无奈地一笑,然后走到纳兰惜诺的位置,靠在纳兰惜诺的旁边,说道。 “你吓不到我。”纳兰惜诺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一脸自信地说道。 “是,吓不到你,我的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子。”南宫瑾打趣地说道。 纳兰惜诺又忍不住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自己真的开始幸福了,原來幸福真的比想象中的要简单。 “这样的笑容以后只得在我面前露出來。”见纳兰惜诺的笑容,南宫瑾立马要求到。 纳兰惜诺一脸无语地看着南宫瑾,眼里似乎在说“你真不可理喻”一般。 “真的,我夫人本來就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了,如若再露出这样的笑容,那真的是要人命的,要是平白无故让别人得了相思病就不好了。”自恋的南宫瑾说道。 纳兰惜诺又是一笑,这个南宫瑾,有时候还真的跟不上他的思维。 “对了,瑾,平时还是帮莺慧留意一下有沒有好的夫婿人选。”纳兰惜诺想起正事,刚刚沐浴一直在想的事情。 “我怎么发现你现在特别喜欢当红娘?”南宫瑾总觉得现在的纳兰惜诺,对别人感情的事情特别上心,这还真是奇怪,以往的纳兰惜诺,可是从來不管别人死活的人。 “只是觉得莺慧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也该找个好人家,过幸福的生活了,”纳兰惜诺白了南宫瑾一眼,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幸福了,很想让自己身边的人也得到幸福。” “好的,我会留意的,不过要我留意的话,我身边的人都是王公大臣……啊!你掐我干嘛?”话还沒有说完的南宫瑾,无辜地捂着自己刚刚被掐的地方,一脸委屈地看着纳兰惜诺。 其实纳兰惜诺并沒有怎么用力,怎么可能会痛到哪里去,男攻击不过是在博取同情而已,所以纳兰惜诺选择无视。 “你的意思是莺慧配不上那些王公大臣?我还觉得那些王公大臣太过庸俗,太委屈莺慧了呢!”纳兰惜诺一脸愤愤地模样说道,南宫瑾也知道自己被掐的原因了。 “先不要激动啊夫人,我的意思不是说配不上,莺慧有多好我们都知道,只是怕那些王公大臣倒是听了我的话,娶了莺慧,但是却瞧不起宫女这个身份,以后会让她的生活变得艰难。”南宫瑾解释着自己的苦心,被冤枉了实在是无辜啊。 “所以我让你好好物色,不要随便选一个庸俗的人。”纳兰惜诺再次强调般地说道。 南宫瑾瞬间沉默,这个压力还真大。 “还有,到时候真有合适的话,把莺慧嫁过去之后,你就册封一个什么夫人。”纳兰惜诺考虑了一下说道。 “不过,莺慧多半只能做妾。”南宫瑾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纳兰惜诺的责骂了。 “为什么?”纳兰惜诺沉默了半晌,沉着声音说道,虽然沒有发脾气,但是周围的整个气压都低了很多。 “应该沒有人愿意娶一个像莺慧这么大年纪的人当正妻。”南宫瑾有些担心地说道。 纳兰惜诺沒有说话,只是看着南宫瑾。 “毕竟和莺慧年纪一般或是比莺慧大的人,都有了正妻,沒有正妻的人,都还是十几岁的公子。”南宫瑾赶紧解释道。 纳兰惜诺皱起眉头,认真思索着这个事实,南宫瑾则松了一口气,纳兰惜诺沒有生气。 第八十五章:召回美人1 “那算了,你不用刻意留意了,不过真的有遇到你觉得不错的人,还是替莺慧考虑一下吧。”最后纳兰惜诺退步,说着。 “那你……”南宫瑾很想知道纳兰惜诺究竟最后怎么决定的。 “到时候再说。”纳兰惜诺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看來一个人的终身幸福,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是,惜诺。”南宫瑾声音又无意中带了一丝委屈。 “怎么?”纳兰惜诺随口应道。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在这种环境下,还研究了这么久莺慧的终身大事的问題,是不是有些诡异?”南宫瑾说着,目光在纳兰惜诺的身上扫了扫,然后又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胸膛。 这提醒还不知道,纳兰惜诺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沒有注意到自己和南宫瑾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讨论着刚刚的问題,而且两个人都沒有穿衣服!! “别人都是吹枕边风,我的王后是在给我吹浴池风吗?”南宫瑾一脸邪魅地笑容,有些不正经地说道。 纳兰惜诺白皙的脸蛋一红,“吹你个头啊!”纳兰惜诺每次恼羞,都会成怒…… 南宫瑾才不管纳兰惜诺的反应呢,这种时候就是要依靠自己在纳兰惜诺面前练就的一番厚脸皮功夫,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且现在两个人都在浴池里,似乎很方面,某人贼贼地想到。 趁着纳兰惜诺害羞的时候,某人就开始付诸于行动了,直接转身搂住纳兰惜诺的腰肢,低着头对准那一抹嫣红,狠狠地吻了下去。 被南宫瑾占了主导权,纳兰惜诺只得攀附上南宫瑾的脖子,迎合着。 自从重遇之后,纳兰惜诺可从來沒有在像曾经一样和南宫瑾在这种时候较高低,而是一味地顺从,大概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实力远远不足,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了吧,毕竟现在的纳兰惜诺,力气就如平常女子一般,根本沒有多大的力道。 一室旖旎,两个人的幸福。 由于晚上南宫瑾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于是第二日的早上,那是心情极好地去上了早上,不过那舒适的心情,在朝堂上,顿时降到了冰点。 “王上,于太傅的二女于影,在四年前,曾作为于美人服侍过王上,后來王上突然离开,于美人便回到了娘家,四年來整日守在闺阁,并无他嫁,如今王上已经回來,臣以为,理应把于美人召回宫。”尚书大人站出來,提出这个问題,大概今日早朝的话題,就围着这个问題了。 南宫瑾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语气颇有些不快地说道:“既然已经出宫,何必再召回?朕并无此意,也无此打算,让她寻一好人家,嫁了吧。” “此万万不可,王上的后宫美人,岂能随意嫁与他人!”尚书大人词严义正地说道。 “那爱卿是觉得朕非召回那位美人不可?”南宫瑾有些不耐地抬了抬眉,一脸阴沉地质问道。 “王上,看在小女对王上的一片痴心的份上,还请王上思量片刻。”于太傅终于出声了,南宫瑾对现在王后的特别和宠溺,不过一天,就已经传遍了宫里和朝堂上,于太傅自然也是知道的。 “王上,先不说于美人本就是王上后宫的一员,她也是王上当年宠幸的几名美人中,唯一存活下來的,请王上为了洛天的将來着想,召回于美人。”尚书大人继续说道。 南宫瑾不禁想要冷笑,这个尚书,居然还以这个原因來说事,唯一存活下來的又怎样,他只有纳兰惜诺就够了。 “臣以为,既然于美人体质特殊,不妨留于后宫,后宫不可能只有王后一个人。”另外一名二品官员说道。 “为何不可能?”南宫瑾现在的心情已经非常不好了,他信心满满地想要给纳兰惜诺一个幸福的普通的家庭,为什么在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困难? 第一天的朝堂上,讨论的不是政务上的事情,还是后宫的事情! “王后不可生育,可是洛天需要子嗣!”尚书直言不讳,直接提出了最根本的一点。 “放肆!”南宫瑾气极,竟然敢直接这么说纳兰惜诺!如果可以,南宫瑾真的很想现在就把这个尚书拖出去斩了,奈何他人脉广,地位也高。 “臣惶恐,”尚书大人赶紧跪在地上,“就算王上因此治臣的罪,臣也不得不说,请王上以洛天的大局为重!” 尚书大人这么一说,全体官员都跪了下來,齐声呼道:“请王上以洛天的大局为重!” 此种局面,让南宫瑾如何治罪! “难道在你们眼中,朕是一个不为大局为重的王?”既然不是以大局为重的人,那他也可以放弃这个王位,只不过因为答应过皇甫凌,不想出尔反尔,也不想百姓陷入王位不断更换的恐慌,才压制住了这样任性的想法。 “臣等不敢!”又是统一的语调。 南宫瑾气得额头的青筋直跳,狠狠甩下奏折,丢下一句“改日再议!”便愤然离去。 李公公宣布退朝,赶紧跟上了南宫瑾的步子,不禁暗暗紧张,王上真的是在生很大的气,他从來不在大臣面前发脾气的。 南宫瑾气呼呼地走进寝殿,纳兰惜诺正坐在软卧上看着书,想等着南宫瑾回來一起去严维小荷那边走走。 “怎么了?”见南宫瑾脸色铁青,一脸愤然地模样,纳兰惜诺合上书本,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帮大臣实在是太不把我这个王上放在眼里了!”南宫瑾说着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纳兰惜诺看了李公公一眼,想从李公公那里得到些消息,李公公摇了摇头,表示这件事情很棘手,南宫瑾很生气。 “喝点茶吧。”纳兰惜诺从容地倒了一杯茶递给南宫瑾,这个时候还是等南宫瑾冷静下來再说吧。 南宫瑾看了纳兰惜诺一眼,然后结果茶,一饮而尽。 “什么事情要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啊?”一杯茶不知道够不够浇灭南宫瑾心中的火,不过至少要减弱一点。 “他们,逼我把曾经的一个美人召回宫。”南宫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纳兰惜诺闻言微微一顿,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需要好好想想。 让南宫瑾这么生气,一定是太棘手了,对方的理由太过充足,让南宫瑾沒有办法拒绝,才会气愤地回來,不然凭南宫瑾的性格,一定会立马驳回去了。 “静下心來想想对策吧。”纳兰惜诺安慰道,南宫瑾这么苦恼,都是因为她吧,不然,不过是一个美人的事情,怎么会如此让人为难。 “他们居然还齐齐下跪,让我以大局为重。”南宫瑾想起來又是一阵火大,自己当庄主当得好好的,也沒有人管东管西的。 大局为重?纳兰惜诺略微皱眉,微微沉思了片刻,事情的始末也大概清楚了,大概朝臣们拿自己不能生育说事,才会扯到大局上面吧? 该怎么做?南宫瑾不在乎,但是百姓在乎。 虽然大臣和百姓的这种在乎,他们可以完全忽略,因为他们过的是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百姓的,南宫瑾只需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就好。 但是这件事情如果不处理下來,大臣们不会轻易松口的,棘手的是她和南宫瑾沒有任何理由拒绝…… “瑾,答应吧。”纳兰惜诺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自己最近,总是让南宫瑾答应为难的事情呢…… “惜诺?”南宫瑾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纳兰惜诺,不相信这是纳兰惜诺说出來的话一般,纳兰惜诺,怎么会让他把其他女人接进宫。 “答应吧,瑾,就算你现在拖着,大臣们也不可能会放弃,他们只会日复一日地缠着你解决这件事情,你将会一直烦恼这件事情。”纳兰惜诺不希望南宫瑾一回到这个位置,就全部在担心和处理有关自己的事情。 “惜诺,相信我,会有办法的。”南宫瑾一脸坚决的模样,似乎在保证自己会好好解决这件事情。 “瑾,你这样保护着我们,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幸福,真的……所以,來一个女人又怎么样?我们的家还是我们的家,只不过是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提供一处住住房而已,把她接进來,堵住大臣们的嘴。”纳兰惜诺自然不是那么大度的,但是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而且,她相信她的南宫瑾,就算那个女人进來了,也不能改变什么的。 “惜诺……”南宫瑾有些无奈,他不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处理,但是纳兰惜诺的眼神似乎很坚定,而且他心底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办法…… 但是他不想妥协,只要你退让了一步,大臣们就会得寸进尺,之后还会不断地提出要求,这样的烦恼也将源源不断。 “瑾,真的沒关系,你可以给她安排一处离你宫殿最远的住所不就好了?”纳兰惜诺说道,“不用担心我,真的。”纳兰惜诺努力地劝说着,她不希望看到南宫瑾皱眉。 “那我只答应这一次,要是以后还有类似情况,我一定不顾一切地拒绝。”南宫瑾犹豫地应道,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纳兰惜诺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再有这类似的情况,我也不会让你答应的。” 第八十六章:召回美人2 第二日,南宫瑾在朝堂上阴郁地宣布完让于影进宫,然后沒多余地停留,直接离开了。他不想看到底下大臣们一副胜利了的表情,让人窝火。 纳兰惜诺今日沒有早早起床,而是直接睡了一个大天亮。 “有人吗?”纳兰惜诺起身,穿着里衣坐在床边,轻轻地唤道,她还不习惯直接呼“來人”这种方式唤宫女。 “奴婢在。”门立马被轻轻推开,不是莺慧,而是桂琴走了进來,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本宫要洗漱,准备点热水來。”纳兰惜诺稍微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一是因为还不适应“本宫”这个称呼,二是因为,这是回來后,第一次这么正面面对桂琴。 “是。”桂琴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对于桂琴,纳兰惜诺和她之间还真的有些特别。先是看她不顺眼,然后似乎又有些同情自己,不过这些纳兰惜诺都沒有怎么放在心上,毕竟,桂琴本身并不坏,只是单纯而已。 沉思间,桂琴已经端着热水走了进來,轻放在架子上,浸湿软帕,朝纳兰惜诺递过來。 纳兰惜诺接过软帕,擦起了脸。 “不知王后今日想穿哪套锦袍?”桂琴恭敬地询问道。 纳兰惜诺來宫里的第二天,南宫瑾就为纳兰惜诺添置了很多锦袍,各种颜色都齐全的。 纳兰惜诺随便指着一套鹅黄色的锦袍,不在意地说道:“就这件吧。” “是。”桂琴乖乖应声,然后走过去取过衣服,开始一件一件往纳兰惜诺身上套。 其实纳兰惜诺对衣服并不挑剔,对于衣服的颜色也沒有什么要求,她觉得每种颜色都有它自己的好看之处,随便穿都可以。 这和她的白皙的皮肤还是有一定关系的,纳兰惜诺很白皙,但是却不是白纸那样的苍白,而是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不管什么颜色的衣服,穿在纳兰惜诺身上,都能显示出不同的味道。 “现在是二等宫女了?”纳兰惜诺问道。 “是,一年前升为二等宫女的。”桂琴语气淡然,带着恭顺的意味回答道。 “你好像变了很多。”纳兰惜诺若有所思地说道。 “时光在流逝,人自然也会变的。”桂琴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有一种成熟,也是,四年过去了,成熟也很正常。 在宫里待得这么几年,桂琴学会了看见的事情也是看不见的,听到的事情也是听不见的,一心一意坐着自己分内的事情,淡然地处理着宫里的人际关系,曾经的浮躁,被完全抛开了,只有这样,才能好好地在宫里生存。 桂琴的变化,也有些纳兰惜诺的原因。 当年因为突然听到纳兰惜诺失踪,甚至是会死亡的消息,她愣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那个成天在自己眼前晃的人,就这么不见了么?虽然她很讨厌,长了一副让人羡慕的美貌,但是她却很苦……受了这么过的苦,却还是隐忍着,不向任何人诉苦,桂琴很佩服她。在之后,很心疼她……因为她的事情,桂琴伤心了好一阵子,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一下子成长了很多。现在的谨言慎行,也是莺慧言传身教,桂琴慢慢学到的。 “也是,我也变了不少。”听到这句话,纳兰惜诺忍不住感叹道,也不自觉地忘记了自称自己“本宫”,物是人非就是这种感觉吧,不过幸好这样的人非,是人性格的变化,而不是人的消失。 “王后,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梅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个时候桂琴刚好给纳兰惜诺系好最后的带子。 纳兰惜诺走出去,坐下來开始用早膳,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梅秀,才发现这是一个比较眼熟的人。 纳兰惜诺和梅秀并不熟,唯一的印象只是她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但是可能因为做着不一样的事情,所以两个人碰面的机会很少,就算见到了彼此,也从來沒有说过话。 纳兰惜诺静静地用着早膳,这过分的安静,让纳兰惜诺觉得有些孤独,突然很南宫瑾现在陪在自己的身边。 看來自己以后也得找点什么事情做,不然南宫瑾忙着的时候,自己就真的变得无聊了。 门外传來了有些急促,又有些沉稳踏实的脚步声,纳兰惜诺知道,是南宫瑾回來了。 “都处理好了吗?”南宫瑾直接走进來,绕到纳兰惜诺的身后,随手拉了一根凳子放在纳兰惜诺身后,然后自己坐了下去,从背后抱住纳兰惜诺,有些无力地把脑袋搁在纳兰惜诺的肩膀上,纳兰惜诺任他抱着,问道。 “嗯。”闷闷的声音从肩膀处传來,纳兰惜诺不禁觉得好笑,明明是自己的情敌进了宫,担心的应该是自己,他这么委屈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转念一想,心里又甜甜的,这都是因为南宫瑾太过在乎她,太过在乎她的感受,所以才会觉得不甘心,自己,真的是很幸福呢。 “好了的话,我们去小维和小荷那里看看吧。你安排给他们两个人的先生,今天已经开始授课了,我们去看看。”纳兰惜诺道,或许见到小维和小荷的时候,南宫瑾会暂时忘记这些烦人的事情。 “嗯,去看看我们的孩子们学得怎么样。”南宫瑾站起身,牵住纳兰惜诺的手,然后朝外走去。 “你们都不用跟着,把早膳撤了吧。”纳兰惜诺回头吩咐着,然后又转过头,跟着南宫瑾有说有笑地离开了,那笑容十分地甜蜜,也美得让人窒息。 “看來人的相貌还是很重要的。”梅秀看着纳兰惜诺离去的背影,掩饰不住眼眸里的嫉妒,近乎讽刺地说道,曾经因为有桂琴帮着欺负纳兰惜诺,她还可以保持平静,而如今,这个和她曾经同样是四等宫女的人,竟然坐上了如此高贵的位置,还对着他们指手划脚的,实在是有些不爽。 此刻的梅秀完全忽略了这个时候的纳兰惜诺,既然是纳兰惜诺,那就不仅仅是当年那个和她一起当宫女的李惜诺。 “宫里人多耳杂,你说话小心。”桂琴淡淡地提醒了一句,然后开始收拾起碗筷,不再理会愤愤不平的梅秀。 梅秀因为一时有些愤愤不平,沒有考虑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怎样的一个环境下。 李公公的责任,不仅是照顾好南宫瑾,还要照顾到纳兰惜诺在这里生活的舒适,这样的话,自然是要向南宫瑾禀报的。 第二天梅秀就被调走了,具体被调到哪个地方去了,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问。 而梅秀的位置,由一个三等宫女升上來补上。 第二日,按照南宫瑾的圣旨,宫里派出了一行队伍,去接于影入宫。 于影入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南宫瑾请安,然后再去给慕容熙和纳兰惜诺请安。 “王上,于美人到了。”李公公站在门口,禀告道。李公公的声音如同所有的公公一般,有些细,有些尖锐,但是听起來却不刺耳,反而有些舒适,这还是很少见的。 “让她进來吧。”南宫瑾头也沒有抬一下,侧着身子,和一旁的纳兰惜诺下着围棋。 纳兰惜诺一直很想赢南宫瑾一次的,不过南宫瑾的棋艺太高,要打败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纳兰惜诺算是找到了一件事情做,在南宫瑾上早朝的时候,自己就研究围棋,南宫瑾下朝处理公文的时候,自己就如曾经还是李惜诺一般,给他磨墨,然后在他神百年陪着他,偶尔给他出出主意,分担一些问題。 于影微微低着头,恭顺地走到寝殿外厅的中间,跪下道:“臣妾给王上请安。”有些柔媚的声音,纳兰惜诺不禁皱了皱眉。 “平身吧。”南宫瑾冷然道,依旧沒有抬头,而是爽快地落下一颗棋子。 纳兰惜诺不禁大惊,南宫瑾怎么在分心的情况下,还能走出这么强势而又周到的一步? 看着纳兰惜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南宫瑾的自信心就无限增大,心情也变得无比只好,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纳兰惜诺的下一步。 南宫瑾完全无视于影,只是想给于影一个下马威,不要以为有那一群讨厌的大臣撑腰,就可以在宫里为所欲为。他南宫瑾,可以让她进宫,但是进宫之后,那个美人,也不过只能是一个称号而已。 于影起身,缓缓抬头,有些羞怯地朝南宫瑾看去,眼里浓浓的柔情顿时化为了愤怒和不甘,王上,居然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认真地下着棋。 而他身边的那个人,居然能够和王上平起平坐!而且还有些眼熟…… “于美人,那是王后娘娘。”正当于影晃神间,李公公在一边淡淡地提醒道,意思是说,你该给王后娘娘请安。 于影沒有想到,自己进宫第一天请安的时候,就会遇上王上和王后在一起的时候。 “臣妾给王后娘娘请安。”刚刚起身的于影,又不敢地跪了下來。 “不必多礼。”纳兰惜诺语气也有些冷淡,首先得把威严树立起來不是吗?不过纳兰惜诺在说话间,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到了于影的脸上,这个动作,也不得不让南宫瑾放下正在进行的棋局,抬眼看向于影。 第八十七章:召回美人3 第八十八章:召回美人4 教小荷的先生,是一名年轻的先生,是刚刚进文学阁的学士,南宫瑾当初选他,就是考虑到他年纪比较轻,可能小孩子比较喜欢一点,小孩子似乎都对老先生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大概是看到长胡子先生,就觉得是只会无聊念文章的人吧? 听到小荷的欢呼,先生走过去,弓着身子,很认真地看着小荷指着的蚂蚁,露出儒雅温暖地笑容,道:“是啊,小公主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杏花糕,分给它们,它们肯定很高兴地挑大的搬。” 纳兰惜诺很满意这个先生,如果天天教小荷写字的话,会把这小孩给憋坏吧?纳兰惜诺心里如是想到。 纳兰惜诺三人渐渐走近小荷,因为小荷看得太过专注,并沒有注意到脚步声。 教书先生察觉到有人靠近,微微抬头,见是南宫瑾和纳兰惜诺他们,赶紧站直身子,准备行礼,南宫瑾赶紧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不要说话。 教书先生会意,悄然朝后退了两步,恭敬地站在一旁。 “这只蚂蚁搬的更大耶,你看它都快走不动了。”纳兰惜诺蹲在小荷身边,突然出声说道。 “对啊对啊!”完全沉浸在兴奋中的小荷根本沒有意识到是谁在跟她讲话,眼睛都快落到蚂蚁的身上了,小孩子,对这种新奇的事情,总是完全好奇。 纳兰惜诺突然两只手分别覆上小荷的两边肉嘟嘟的脸颊,把她的脑袋扶起來,让她看着自己,然后使劲揉了揉那小脸,然后才放开。 脸颊受到严重的蹂躏,小荷顿时有些呆愣地看着纳兰惜诺,连蚂蚁都忘了。 看着那红彤彤的脸颊,纳兰惜诺顿时开始反省自己刚刚的力气是不是使大了? “娘……”呆愣的片刻,小荷才回过神般唤着纳兰惜诺。 “个小沒良心的,听到娘的声音都沒有反应过來,一心只知道蚂蚁。”纳兰惜诺此话一出,本來就奇怪纳兰惜诺刚刚行为的父子,顿时黑线了。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是多么孤傲又冷漠的啊,就是这种气质吸引了他,让他觉得这个人不一般的,严维心里这么回想着。 惜诺真可爱,这是南宫瑾此刻的心里活动。 “我有听到娘的声音,小荷只是想先应和娘的话嘛。”小荷转着滴溜溜的眼睛,立马嘴甜甜地说道。 小荷经常被吃醋,所以安慰人,为自己脱身的功夫,是越來越厉害的。 “多几天爹爹给你找一些伙伴來玩好不好?”纳兰惜诺决定无视这个小家伙对自己的无视,说道。 “好啊好啊,有人陪小荷玩,小荷很开心。”小孩子本能地反应着。 “不知道先生你贵姓?”纳兰惜诺微笑着,把目光转向恭敬地站在一旁的教书先生身上,问道。 “微臣敝姓林。”教书先生微微低头,回答着。 “过几日会有一些官宦子弟來陪着小荷一起学习玩耍,还望林先生到时候多多操点心。”纳兰惜诺托付到,直觉告诉她,这年轻人很值得相信,光从他对一个五岁孩子的教书方式來看,纳兰惜诺就很欣赏他,不迂腐,不死板。 “微臣自当尽力。”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这几日,于影每天都会來给太后请安,既然南宫瑾不重视她,那她就从太后这里下手,先讨好太后再说。 除了王上和王后称呼太后为母后之外,其他的妃嫔,一律称呼太后娘娘,这也是一种观念,王后就是平常百姓中的媳妇,是家里人。 “平身,”慕容熙抬了抬手,道,“坐下吧。” “是。”于影乖顺地坐在一边。 “这几日,王上一直都沒去你那吗?”慕容熙语气有些清冷地问道,对于子嗣问題,她真的放不下,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臣妾不才,沒有办法吸引王上到臣妾那里去。”本就有些柔媚的声音,加上一丝丝委屈的语气,倒显得十分可怜。 慕容熙轻叹了一口气,端起一旁的茶水,浅浅饮了一小口,道:“也得靠你自己努力。” 见慕容熙表情冷淡,于影更加委屈,话不经过脑袋细思,就直接说了出來:“王上已经被那个宫女迷得神魂颠倒了,整日都陪着她,哪能想起臣妾來?就算臣妾再怎么努力,也沒有用啊。”于影想起前几日请安的情况,就觉得窝火。 之所以不经过大脑说出这番话來,于影是觉得慕容熙是百分之百站在自己这边的,自然在心里就和慕容熙变亲了,自己是现在唯一能够给皇家传承血脉的人呢。 慕容熙的脸色冷了下來,语气更加冰冷道:“宫女?她是我们洛天的王后,你的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还有,王上的行为不是你可以评判的,王上不來你这里,是你自己沒有本事,想要为王上生下王室血脉,奠定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就必须要花精力思考怎样才能吸引王上來你这,不是在这里说这些无用的话。” 简单几句训话,慕容熙把意思表达地很清楚,你生下王室的血脉,是奠定你在宫里的唯一途径,不然就等着在宫里被冷落一辈子吧。 “是,臣妾刚刚太过鲁莽,臣妾知错了。”于影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赶紧说道,自己可不能让太后也讨厌自己了,到时候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知错就好,在宫里行事,以后凡是注意点,至于王上那里,你要多努力。”慕容熙不是不想帮于影,她迫切地希望能早日抱上孙子,属于南宫瑾的血脉的孙子,但是自从上次南宫瑾用自己的身份來质问过自己之后,她再也沒有勇气向南宫瑾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臣妾知道了。”于影答应着,可是眉头却微微皱了起來,要怎样,才能让南宫瑾來自己这里呢? 朝臣们可以给南宫瑾压力,让他接自己回宫,但是这样私密的事情,朝臣是管不了的。 于影回去思考了一宿,觉得最基本的方法,就是先接触南宫瑾,如果一直待在自己的宫殿里自怨自艾,迟早有一天,南宫瑾会彻底忘了自己的存在的。 派人去打听清楚了,南宫瑾每日都过得很有规律。 每天上完早朝之后,就会和纳兰惜诺一起去皇子公主住的地方看那两个孩子,一直待到近中午了,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南宫瑾的宫殿,一起用午膳。下午午睡之后,南宫瑾便一直都在处理政务,大部分时间纳兰惜诺会陪在他身边,偶尔也会去和两个孩子待一会。 仔细想來,只有早朝之后的时间,容易接触南宫瑾,毕竟他在处理政务的时候,自己贸然会打扰,应该会造成不好的印象。 打定主意,于影决定从两个孩子入手。 南宫瑾这样的安排,只是想在处理政务,做好一个好王之余,能够做好一个爹,答应他们的,都会努力实现。早朝后到午膳的时间,南宫瑾和纳兰惜诺都非常珍惜,这一家人相处的美好时光。 有时候经常都是两个人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孩子学习,虽然只是静静地看着,四个人的心,都是得到满足了的。 幸福的家,是需要好好经营的。 等到南宫瑾上完早朝回來,两个人又如同往常一般准备去看小荷和小维。 刚刚走近小荷的宫殿,就听见园子里面一阵嬉闹的欢快声音,两个人都不禁微勾起唇角,自从找了几名小朋友进來当陪同之后,每次來都能听见欢快的嬉笑声。 不过当两个人踏进园子,看见正蒙着眼睛的于影的时候,表情都不禁僵硬了片刻。 “抓到了!”于影两只手张开探寻着前方的人,碰到人的衣服之后,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正在兴奋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手臂不是小朋友的细胳膊,而且小朋友也不会有这个高度。 松开一只手,拉下眼睛上的布,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色的锦袍。 惊讶地抬头,南宫瑾正一脸不快地皱着眉头看着她抓着他手臂的手,于影赶紧放开,跪下去,略显惊慌地请安道:“臣妾参见王上。” 南宫瑾冷冷地睨了于影一眼,漠然道:“于美人怎么会在这里?” “臣妾在宫殿里呆着有些无聊,于是想过來陪小公主他们玩。”于影有些怯怯地说道,心底却在庆幸,果然來这里可以预见南宫瑾。 南宫瑾正想开口责备于影,沒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跑到这里接触小荷,顺带警告她以后不要接近这个地方,小荷便扑棱棱地跑了过來,直接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爹爹你來了!”小荷糯糯的声音响起,一下就软化了南宫瑾的心,刚刚的不快也顿时忘记了。 纳兰惜诺已经习惯了小荷每次都扑向南宫瑾了,再吃醋,也不会改变这个习惯了,那自己就不浪费精力,反正问过好之后,小荷之后都还是很粘着自己的。 “小荷在干嘛啊?”纳兰惜诺一脸宠爱地捏捏小荷的白嫩的脸蛋,问道。 “在玩捉迷藏啊,”小荷回答着,然后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于影说道。“于姨,你不是要來捉我们吗?为什么跪在这里都不來抓我们?”小荷是看到于影跪在这里,才发现南宫瑾他们來了,于是才跑了过來的。 第八十九章:召回美人5 于姨?南宫瑾沉着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然后用不太柔和地语气说道:“你起來吧。(小说文学网)” “谢王上。”于影应道,然后站起身,微微低着头,等着南宫瑾发话。 “于姨,快点來抓我们,他们都还在等着你呢。”小荷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南宫瑾的袖子,示意她要下來。 南宫瑾本來很想训斥于影,问她來这里究竟有何居心,但是小荷在这里,听到这些话不好,南宫瑾也就忍了。 南宫瑾微弓着身子,把小荷放在地上,说道:“去吧。” 小荷脚一触地,便拉着于影的手,让她去抓他们。 于影有些犹豫地看了南宫瑾一眼,南宫瑾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于影见状,一阵开心地跟着小荷他们去了,这算不算是走近南宫瑾的第一步?他已经同意地陪着小荷玩了,而且刚刚点头的时候,眼眸里也沒有阴沉。 “我们先去看看小维吧。”南宫瑾转过头,看着纳兰惜诺说道。 纳兰惜诺有些担忧地朝小荷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南宫瑾回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然后牵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有,林先生在那里看着的,于影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更何况,她的目的是我,所以小荷一定沒事,除非她是傻子。”南宫瑾一脸淡然地笑容说道,享受着和纳兰惜诺这样走在路上的时光。 纳兰惜诺了然地点了点头,南宫瑾还真是有些狠。于影想尽办法接近他,好不容易以为成功了的时候,南宫瑾却突然离开了,她应该很无语吧。 纳兰惜诺猜得沒错,于影在看到南宫瑾转身离开的瞬间,有些错乱…… 这招看來并不管用,于影有些挫败,究竟怎样才可以让南宫瑾到她这里來。 看南宫瑾对她的态度,是十分讨厌她的,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干脆让他讨厌到底吧,自己厚脸皮地去求他,就不信一直都不成功,说不定哪天嫌自己吵得烦了,便就同意了…… “王后娘娘,于美人求见王上。”纳兰惜诺正在用早膳,桂琴走进來禀告道。 “王上正在上早朝,沒有这么告诉她吗?”纳兰惜诺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她沒有那么大方对于影客客气气的,让她进宫也是情势所逼,她不愿意让南宫瑾为难而已,现在既然已经进宫了,大臣已经沒有权利再过问了。 “奴婢这么回答过了,可是于美人说要等到王上回來为止。”桂琴回答道。 纳兰惜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虽然她现在的性子变了些,但是本质却还是冷漠的纳兰惜诺,对外人冷漠的,对敌人更加冷漠的纳兰惜诺。 “那就让她等着吧。”纳兰惜诺淡淡地说道,她知道,就算南宫瑾回來,也会一直让她在外面等着的。 “你在这跪着干嘛?”南宫瑾低沉带着愠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纳兰惜诺知道是南宫瑾回來了,也沒有出去,继续摆弄着自己棋盘上的棋子。 “王上,臣妾请求王上偶尔能來臣妾宫殿里一次,自从臣妾进宫,王上一次也沒有踏进臣妾的宫殿,臣妾的宫殿,冷清得如冷宫一般。”于影楚楚可怜地说道。 南宫瑾淡漠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冷然开口道:“不要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然后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宫殿。 “臣妾求求王上,就算再不喜欢臣妾,也请皇上为大局着想,考虑一下王室的血脉!”于影看着南宫瑾离去的背影,慌张地吼道。 南宫瑾顿住了脚步,但是并沒有回头,声音冷冽地像是要把人给冰冻起來:“还是,你想真的住进冷宫?”被大臣这样说,已经够火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还用同样的话语來威胁他,她以为这话真的对他有用吗?他是南宫瑾,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有多久,纳兰惜诺沒有听到过南宫瑾如此冷冽的声音了。 于影顿时被吓得噤了声,正当南宫瑾想继续抬步的时候,身后又传來了于影委屈满满的声音:“臣妾在这里跪倒王上同意为止。”颜面什么的,她都不要了,她就不行,自己在这里无止尽地跪下去,南宫瑾会一直不答应…… 不过显然,于影高估了自己的价值。 “那你就跪着吧,不过,民易。”南宫瑾唤到李公公。 “奴才在。”李公公恭敬地站出來,微微低着头应道。 “把于美人带到宫殿的园子外面跪吧。”淡淡地说完,迈着步子,朝屋里走去。 于影简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瑾的背影,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还让自己跪倒外面去? 宫里的每一座宫殿,都是由园子的门进去,然后经过花园,就是宫殿的大厅正门。也就是说,每一处宫殿,都有自己独立的园子。 南宫瑾之所以下这个命令,是不想自己和纳兰惜诺的谈话,会断断续续被跪在门外的于影听见,虽然他们的谈话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想到她在外面,别扭。 “如此努力研究围棋,就这么想赢过我?”南宫瑾见到纳兰惜诺,脸上的冰霜立马融化,满脸温柔地坐到纳兰惜诺的身边,说道。 “武功沒有了,至少要在棋艺方面赢过你。”纳兰惜诺抬眼看着南宫瑾,略带笑意地说道。 “我家夫人这好胜的心还是不变啊。”南宫瑾感叹道。 “王后,您的药。”桂琴端着托盘走进來,托盘上的碗里,还冒着热气。 纳兰惜诺一看到那药碗,心中就开始作呕,她真的不想喝了,喝药喝到吐这个境界,纳兰惜诺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拿给我吧。”南宫瑾伸手,现在纳兰惜诺吃药越來越麻烦了,全部都需要自己亲自來,其实南宫瑾知道一直喝药的感觉不好,看到最近纳兰惜诺因为喝药而吐的模样,也心疼地要命,但是,不喝药不行啊,为了身子着想,上官弘夜是不会说大话的。 桂琴端着托盘,走到南宫瑾身边,南宫瑾把药端下來,然后准备喂纳兰惜诺吃。 “我们不去小荷那里看看吗?”纳兰惜诺试图转移话題,虽然知道最后还是逃不过南宫瑾的坚持,但是她还是想试着稍微挣扎一下。 “今日就不去了,小荷有那么多人陪着,小维也需要时间和那些少爷们相处。”加上于影在跪在外面,南宫瑾实在是不想出去。 “也是,小维现在还不怎么和他们说话。”提到小维,纳兰惜诺的神情又认真了起來。 “好了吃药。”南宫瑾继续提出这件让纳兰惜诺觉得痛苦的事情。 “你就让于影在外面跪着?”纳兰惜诺不理南宫瑾,继续转移话題。 “嗯。”南宫瑾应道,既然纳兰惜诺想聊天,他就陪着她聊,手里的药碗也一直端在手里,不管她最后会绕到那里去,这碗药还是要喝的。 “真的不管跪多久都不答应?”纳兰惜诺脸上微微带着笑容问道。 “想威胁我?她还真是无知。”南宫瑾不屑地说道,这个方法对他是沒有丝毫作用的。 “要是真的一直坚持下去,最后跪得残疾,或是晕倒了呢?”纳兰惜诺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心态问着这个问題的,反正就是有些好奇南宫瑾的想法。 “就算她死了,我也不会答应。”南宫瑾直接抛出一句狠话,然后转身对桂琴说道,“去端一盘蜜饯來。” “你还真是无情。”纳兰惜诺笑笑,其实仔细听起來,不带任何感**彩听两个人的谈话的话,是有些残忍的,但是两个人却像是在聊着今天天气怎么样的模样。 “对,那现在可以喝药了吗?”南宫瑾宠溺地语气哄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小孩子嘲笑了吗?”纳兰惜诺有些不快地看着南宫瑾笑嘻嘻的脸。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看在我手端药都酸了的份上,喝下这药好吧?”南宫瑾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心里却在腹诽,你最近吃药本來就完全像是一个小孩子,还不承认,不过这个样子的惜诺,很可爱啊。 纳兰惜诺沒有应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南宫瑾。 南宫瑾见状也不催促,只是端着药对上纳兰惜诺的目光。 直到桂琴拿着蜜饯进來了,南宫瑾才又开始说道:“喝一口药,吃一个蜜饯怎么样?” 纳兰惜诺不屑地看了看桂琴手里的蜜饯,道:“蜜饯甜甜的,本來就恶心,看到甜的更讨厌。” 那你要怎样才肯喝药啊!南宫瑾在心中哭吼道。 “但是总是比苦的好吃对吧?”南宫瑾略带讨好地表情说道。 看到南宫瑾那用心良苦的模样,纳兰惜诺又有些不忍心了,南宫瑾每日日理万机,还要费尽心思哄自己吃药…… 其实不是一定要他哄,只是想着那药的味道,她就会忍不住紧张,忍不住想要作呕。想她纳兰惜诺什么沒有经历过,却单单败在一碗药上面…… “要是我吐了不管我的事。”纳兰惜诺突然说道,在南宫瑾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从南宫瑾手里拿过药碗,咕咚咕咚朝嘴里灌。 南宫瑾回过神來,微微一笑,然后立马拿着蜜饯,在一旁待命。 第一章:人模狗样的太子 天下大势,自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书案上,白色的宣纸被随意的摊开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各国琐事。【小说文学网】 一身红衣的少女撑着下巴右手不断的磨着砚台,水润的大眼睛里是一片的空白,很明显,主人闪神了。 窗外天色逐渐的暗下來,可是又因为积着雪,所以显得略白,很容易让人混搅时间概念。 “公主,您又在发什么呆呢?”门忽然被推开,提着食盒的少女不满的皱起眉:“还把窗子打开,您这又是作贱自己呢!”说着一个闪身就出现到了窗边合上半掩的窗棱。 少女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來,她眨眨眼睛:“饭带回來了吗?”她有些饿了。 小宫女将食盒打开,端出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小食,一张小嘴闲不住:“那该死的御膳房好大的狗胆子,连公主的东西都敢以次充好,要不是公主嘱咐我要低调行事,我早把他们脑袋给拧下來当球踢了。” 呃……慢吞吞挪到桌子前的少女一脸的无语,她的蓉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狠毒了?还记得十年前刚來的时候,蓉蓉还只是一个怯懦懦的小姑娘呢,唉,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啊。 “公主,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蓉蓉张着五个手指头在少女的面前晃了晃。 “沒有,东西好吃。”少女将软软的白米饭塞进嘴巴里,大口的咀嚼着,想她以前是喝着毒奶粉,吃着地沟油,抹着防腐剂长大的,然后某天忽然死了,再然后眼一睁就又变成了一个只有三岁的庶出公主了,然后就开始过着纯天然无污染的生活了。 蓉蓉对于自家公主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不想说的事情,任谁也逼不出來的。其实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公主自小早熟,现在才十三岁,却暗地里又是全国屈指可数的大富豪之一。 “公主啊,你一发呆就喜欢磨墨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啊?”蓉蓉看见桌子上溢出來的墨汁无比的头痛:“这些墨水很难被洗干净的啊!” 皇浦清平从碟子堆里抬起头,一脸的无辜:“那就换好了,反正她不差钱。” 皇浦清平很挑食,所以长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十三岁的少女,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更小些:“对了,听说大王家的太子來了啊?你有沒有偷偷去看?” 蓉蓉撇了撇嘴:“奴婢可沒那个闲情雅致,在我们大云殿一向是下人比主子厉害,你看看,我刚走出去多久,房间脏成这样也沒人來收拾。” 皇浦清平咧咧嘴:“我在看机密文件啊,当然不能让外人进來,再说了,我们家蓉蓉这么厉害,我才不指望别人呢。”她懒得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多做交流,反正按照计划再过不久就可以永远的离开这里了。 蓉蓉对于皇浦清平的充傻装愣习以为常,她们家公主,聪明的时候谁也玩不过她,傻的时候被那些该死的下人们欺负都不知道罚回去的:“对了,掌柜的说,这几天老是有人光顾我们家酒楼,而且几家分号表示都曾见过这个人。” “身份呢?”皇浦清平扭头看着蓉蓉,一双眼睛里依然是波澜不惊:“查出來了吗?” 蓉蓉皱着眉摇摇头:“沒有,但是掌柜的说估计对方应该來头不小,但不是我们国的人。” 皇浦清平却淡淡的漾起一个甜甜的笑:“我们酒楼这么高调,自然有人想利用,待会你出去告诉掌柜的,多多注意那个人,我们过几天就出去了。” “真的?”蓉蓉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來:“你终于决定要带我走了吗?哎呀,不是我说你,你看,在这里你吃不好喝不好的,还不如早点出去呢。” 皇浦清平蹙了蹙眉:“我一直在等一个时机。”若是太早出去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大王的太子來了,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听说太子在选妃?” 当年独孤寒利用灵兽一统天下,而今已经百年过去,皇浦清平估摸着这诸侯们休息够了,野心也都该冒冒了吧:“明天去看看?” 蓉蓉白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看的,你的那几个姐姐打扮的跟宜春院的姑娘一样,不过倒是听说那个太子长的倒是人模狗样。” 呃,对于自家小宫女的各种傲娇她是无能为力了:“所以我们去围观吧?大王都很多年沒有离开京师到附属国巡游了,虽然打着给太子选妃的旗号,我估摸着,应该是在探查各国的军事实力吧?”线报回复,这个太子可不是什么草包,不过,能不能力挽狂澜,就又要另说了。 蓉蓉这才疑虑的瞄了一眼皇浦清平:“你不会骗我吧?”公主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这个不是又是她的另一个借口吧? 皇浦清平暗暗的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呃,自然不会诳你。”呜呜,小丫头越來越不好骗了。 “那好吧,我晚上出去找掌柜的,你好好的休息,明天我带你去看戏。”蓉蓉被皇浦清平养出了一身的坏脾气,很多时候,她都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婢。 听着蓉蓉那不容置疑的语气皇浦清平很想抓着她的肩猛摇:“求你,把我那小白兔一样的蓉蓉还回來啊啊啊啊……”呜呜,早知道当年就不逼着她学武了,导致现在自己依然是病秧子,而蓉蓉却成了武林高手,一个不高兴就要去灭人全家,呜呜…… 吃了饭和蓉蓉玩了一会,皇浦清平就沒有任何抱负的滚到床上捂被窝了,嘿嘿,冬天热炕头,那叫一个享受,拿着本《史料》津津有味的读起來。 窗子忽然被推开,一个带着寒气的身影飞快的掠到床边,皇浦清平还沒有反映过來脖子上就被架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她垂下眼睛看了看那光可鉴人的利刃:“大侠,有话好说。” 蒙着面的男子呼吸粗重:“不许耍花样,房间里有沒有伤药?” 皇浦清平捏着刀刃往外拉了拉:“药箱在床底下,大侠乃自便。” 蒙面人飞快的收了刀,顺手点了皇浦清平的穴位:“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害你。”看着床上的小姑娘也就十岁左右,他虽然残忍却还不至于见人就杀。 “嗯嗯。”皇浦清平对于这个可以闯进皇宫而只受那么点的轻伤表示非常的敬佩,想蓉蓉也是经过好几次的踩点才找到最好的出宫时间和路线的,这些伤药就是以前为蓉蓉准备的。 男子丝毫不介意的解开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在他眼里,床上的也就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他拧眉,该死的胖猪,竟然有那么厉害的守卫。 皇浦清平瞄了眼他身上的伤口:“哟,是给一个穿白衣的男人伤的吧?”唉,陆静容这么多年了,还是用那把刀,真心不明白,他干嘛要对老头子那么忠心。 蒙面人回头,一双凤目紧紧的盯着皇浦清平:“你怎么知道的?”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忽然,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皇浦清平眨眨眼睛,做出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因为我是最不受宠的小公主啊!”她注意到蒙面人的眼角有颗非常妩媚的泪痣,于是暗暗的记在心里:“你们家是不是又被我父皇抢了美人啊?是你未婚妻还是妹妹?”她露出一脸八卦的表情,配合着她圆滚滚的大眼睛,煞是可爱。 蒙面人被皇浦清平的雷人之语给怔住了:“你父皇应该沒胆子动我们家的女人吧?”这小姑娘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好吧!”皇浦清平扁扁嘴,正张嘴想继续问什么,不过听见院子外面忽然有喧哗的声音,她有些幸灾乐祸:“好像找來了哦。” 蒙面人飞快的穿好衣服,走到窗边,准备情况不对就冲出去,这时候,出现了意外。 “陆静容你是暗恋我还是怎么的啊,大晚上的來找我也不知道低调,怎么,带着兄弟來压场子啊?”蓉蓉彪悍的声音忽然在院门口响起。 皇浦清平忍不住的笑出声,蒙面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她,皇浦清平忙解释:“管教无方,管教无方。” 陆静容不知说了什么,就听见蓉蓉的大嗓门继续的喊起來:“屁,有刺客,姐在这里守着呢,你觉得有刺客能闯得了姐的空门吗?你陆静容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 面对着蒙面人的疑虑,皇浦清平继续忍笑解释:“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后來脚步声逐渐远去,蓉蓉推门进來,骂骂咧咧,蒙面人最后看了一眼皇浦清平,破窗而出。 蓉蓉大叫一声:“啊,真有杀手啊?”然后飞快的用轻功飞进房间,当然沒有走正门,皇浦清平看着那支离破碎的窗子有气无力:“蓉蓉,我晚上怎么睡觉啊?” 蓉蓉飞快的帮皇浦清平解开穴道:“什么人?” 皇浦清平贼兮兮的眨眨眼:“妖孽男,哈哈,独孤太子。” 第二章:皇上面前的红人 因为晚上吹了点冷风,皇浦清平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身子又华丽丽的病倒了,蓉蓉怒其不争:“唉,你说你,就吹了那么会儿的风怎么就病了呢,好不容易我给你打探出那个独孤遗恨的出行路线了……” 皇浦清平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蓉蓉,太医让我静养。【小说文学网】”她又不想生病的,可是这具身体真心太不好使了,隔三差五的就生个小病,她也无能为力啊。 “公主殿下,皇上有请。”忽然一个面生的太监出现在了寝宫的门口,蓉蓉倒是认识小声的在皇浦清平耳边补充:“皇上面前红人,刘公公贪财好色,心大胆小。”最好欺负,蓉蓉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 皇浦清平看了一眼蓉蓉,皇浦寻要见她?这是多么稀奇的事情,以前好像就连每年的守岁,他都会特意的免去自己的位子,这么不待见自己的一个人忽然要见自己?脑袋转了转,似乎想到什么,嘴角一翘:“公公稍等,蓉蓉伺候本公主更衣。”好吧,既然有人这么想见她,那就见一面好了,反正,她也确实需要这么个机会。 依旧换了一身红衣,扶着蓉蓉的手,踏出闺房,阳光很好,但是由于反着雪光,皇浦清平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睛。蓉蓉立刻喊了起來:“來人,将公主的斗笠拿來。”这白晃晃的雪花真是要命,公主一向甚少出门,今儿被这雪光一刺,不知道会不会坏了眼睛唉。 刘公公弓着腰:“公主不必烦恼,皇上已经为公主准备好了輦车,就在外面候着呢。” 蓉蓉一手托着皇浦清平,用轻功一点,就飞到院外的輦车之上,待那垂帘放下,皇浦清平这才舒服些,左右打量了一下,黄金雕刻的龙形布满了整个輦车,她用手左右探了探,更加的疑惑,这个,应该就是皇浦寻的龙辇吧?他竟然会拿这个來接自己,这恐怕就不是一般的拉过去参加选妃了吧?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反正她也正好需要机会去激怒那几个草包姐姐们呢,此举,中看又中用。 刘公公一路小跑,公主身边的这个宫女功夫果然了得,长的也很标致,只是听说脾气不是特别好。 蓉蓉皱眉看着一脑门汗的刘公公忍不住的出言相讽:“哟,这点路就把您老人家折腾出汗了啊,还真是不经用呢!”超级讨厌这个死太监,以前有好几个和她玩的好的小宫女都被毁在这个人手了,终有一天,她会杀了他的。 刘公公唯唯诺诺的点着头:“老奴老了,是不能与蓉蓉姑娘相比了。” 蓉蓉不肯就此罢休,刚想乘胜追击,皇浦清平却冷冷的开了口:“刘公公,我们走吧!”蓉蓉千般好,就是这性子太急,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又怎么看不出蓉蓉心里的愤慨呢,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起驾!”刘公公尖锐的声音就好像一把钥匙,缓缓的启动了这座八人的輦车,皇上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走起來不摇不晃,就连那珠帘都沒有怎么晃动,皇浦清平靠在椅背上,难得的享受啊。 皇浦寻给自己女儿的展销会定在了御花园里,白雪皑皑,梅花初绽,人比花娇。 皇浦清平去的时候算是比较晚的了,所以当刘公公那声尖锐的:“公主驾到!”喊完之后,宴会所有人都将目光集到那座黄金輦车之上,皇浦清平打里面伸出一只手,蓉蓉小心翼翼的扶住,皇浦清平一手提着裙角,落落大方的下來,接受大家的目光,好奇也好,惊讶也罢,嫉妒也无所谓,她只要装好她自己就好了。 “儿臣皇浦清平给父皇,各位娘娘,姐姐请安!”她姿态优雅的行完一个宫礼,然后抬头,看见那个坐在皇浦寻身边的妖孽男子,嫣然一笑:“清平來迟,还请各位见谅。” 皇浦寻已是许久沒有见到自家的这个女儿了,忽然见面,这才发现原來那个病怏怏的小姑娘已经快成一个小大人了:“平儿快起來,來,坐到父皇身边來。”他虽然不宠爱清平,可是,看着她那平静的面容,他很难不想起那个抛夫弃女的女人,那个,唯一一个不要他的女人。 “是”眼角掠过那一张张画着精致妆容此时却有些变形的面孔,她忍不住的想笑,嫉妒吧,发狂吧,赶紧的沒事找找茬吧! 待落座之后,她才发现,原來自己左手边就是妖孽男,于是故作害羞:“父皇,这位是?”目光稍稍的落了一眼在那个含笑的男子身上,很好,那颗泪痣果然还在,只是沒有料到,这白天长的这么斯文的妖孽男,晚上竟然可以变身杀手,那么冷血无情。她的目光轻轻的划过坐在下面的几位姐姐,一个个都是俏脸含春,哼,想嫁给这个太子,就怕她们沒有命活几年。 “你來的迟了,这位就是圣金的太子,独孤遗恨,太子此番出行,是想为自己选择一位举案齐眉的太子妃。”皇浦寻看着那张并不是很出色的小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儿长的好看,再抬头看看自家那几个女儿,反而觉得变得很俗气了。 皇浦清平眨眨眼睛,笑的很无辜:“皇浦清平见过太子!”她家皇上沒有儿子,娶了那么多老婆生了那么多女儿,他这一辈子就注定要在女人堆里度过了,不过这也间接暗示了这样一个问題,将來,谁娶了皇浦家的女儿,谁就有可能继承这个联想王国。所以独孤遗恨第一站就到这里,应该也有这重考虑吧?娶一个有能力的妻子,这样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拥有这个王国。 独孤遗恨看着那个明显带着病意的少女微微的点点头,沒有多说话,她果然就是那个小公主,不过,以他看來,皇浦寻,似乎并不是外界传说的那样多不喜欢这个女儿呢,他的目光中忍不住带着几抹好奇,这个小公主也绝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沒用。 “父皇,你刚刚不是让女儿给太子献舞的吗?”座下的皇浦梦不满的娇嗔起來,她是皇后的女儿,是联想国的大公主,原本这应该是她展现自己的舞台,可是想不到父皇竟然把那个臭丫头也带來了,而且独孤似乎对她也很在意,真的很让人不舒服呢。 “好啊,听说姐姐的舞蹈一向是只应天上有呢!”皇浦清平双手撑着下巴,露出一个纯真无邪的表情:“二姐姐的琴技好像也不错吧?不然二位姐姐一起表演如何?”二公主,薛贵妃的女儿,两位向來不合,这若是让两个人一起表演,呵呵,应该很有意思吧? 独孤遗恨轻轻的瞟了一眼皇浦清平,这丫头想做什么,两位公主的技艺自然是很不错的,可是,若是二人合作,恐怕成效会大打折扣吧?不过一想她刚出现时,二位公主的眼神,嘴角上翘,坐山观虎斗,小丫头还真不简单呢。 只是围观的人看得清,当局者却是自迷其中,皇浦梦傲然的冲着皇浦清点点头:“也是,二妹妹听说日前父皇不是赐给你一把古琴吗,不若一起表演助兴?”她有自信,自己的舞技一定可以艳压群芳,而皇浦清,注定只是一个配角。 皇浦清又怎么会看不出皇浦梦的得意忘形呢,她抿嘴谦虚状:“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妹妹不敢不从,來人,将父皇送的云琴抬上來。”哼,舞蹈最基础的就是要合乐,以往大姐跳舞的时候都是乐师跟着她,如今,大家都想在太子面前表现自己,她自然不会让,更不会放弃让她出丑的机会,在场的这么多姐妹里,也只有这个大姐可以跟她拼一拼了。 皇浦清平低头偷吃案上的东西,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不过她的脑袋此时可沒有闲下來,大姐二姐斗起來,很欢乐了,不过她要的不是这个效果,她要的是两个人对她的恨唉,唔,怎么样才能不知不觉的让这两个人恨上自己呢? 独孤遗恨斜靠在椅背上,看着两大美人娇纵上场,美人斗是他从小看惯了的,沒什么新意,不过身边这个小丫头倒是很好玩,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给自己惊喜,他托着下巴看着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其实长的也就一般般,很难想象,皇浦寻竟然会有一个长的这么普通的女儿。不过,他眨眨眼睛,也有可能是小还沒有长开,或许长大一点就会变得漂亮? 场下,两位大美人已经开始了表演,皇浦梦的舞技自是沒话说,而皇浦清的琴技也是首屈一指,皇浦清平暂时丢掉自己的烦恼去看美人们的表演,不期然,却撞见独孤遗恨的目光,先是一愣,随即漾开一个甜甜的笑:哎呦,怎么忘了有他呢,有这个人还怕激不起那二位的醋意吗。 第三章:看戏 第四章:你注定是我的 第五章:南宫世家 蓉蓉眨眨眼,这个,掌柜的你真沒看出來咱家那位是个姑娘吗?好吧,虽然公主一直是男生打扮,但是阅人无数的掌柜的啊,乃肿么就沒有看得出她是雌雄呢?她一直都以为掌柜的明白,原來,苦笑:“唉,你,算了……”还是等以后回來再说吧。 马车嘚嘚的朝着城外驶去,皇浦清平沒有什么耐心的将缰绳交到蓉蓉的手里,自己又躺了下來:“掌柜的偷偷跟你嘀咕什么呢?”皇浦清平的做人的原则一向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枕着蓉蓉的腿眯了眯眼睛:“我总觉得那个老头思想不是很健康唉。”好吧,虽然这个老头是自己亲自挑选的,不过毕竟后來联系的一直的蓉蓉,难保老人家晚节不保呢。 蓉蓉无语了,这一老一少还真是活宝呢:“掌柜的说以为你是老大的弟弟,让我注意点你,哈哈,公主你说他是不是很好玩啊!”掌柜的真是个奇葩,竟然沒有看出公主是女孩,不过也怨不得掌柜的,这皇浦清平现在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身子面容都沒有长开,自然是雌雄莫辨,再加上她那并不出彩的脸,以及好吃懒做的性格,谁会把她和那个智商惊人的幕后老大牵扯在一起啊。 皇浦清平想了想,贼兮兮的笑了起來:“不若蓉蓉你哪天抽空告诉掌柜的,就说你被我吃干摸净怎么样?”哈哈,一想到那个死老头会用那种哀怨的怨恨的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觉得很好笑。不过蓉蓉一向是很不给她面子的:“要是公主你有那能耐,我倒是无所谓唉,不过,那玩意你有吗?”说着那目光还非常轻蔑的瞟了一眼皇浦清平的身下。 皇浦清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叫了起來:“花想蓉你脑袋里面怎么都是这些渣子啊!”呜呜,为什么小白兔不仅变成了一个暴力女,还变得那么思想不纯洁啊,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蓉蓉的爸妈啊。 蓉蓉倒不以为意,跟着公主久了什么都学会了,喝酒打架骂人,想想,自己虽然生在深宫可若是论起骂街的功力,恐怕不比那泼妇弱吧,哎呀,一想到自己是如此的多才多艺,她就忍不住的沾沾自喜起來:“不是公主说的要多学点东西么,你看看我,现在,非常完美啊。”皇浦清平将脸调转到一边默默的流泪,呜呜,她要以前的那个蓉蓉。 二人走了几天的路程就出了联想过境,蓉蓉指着马车前面的大山说道:“喏,出了这座山就是洛天国了,不过现在有问題出來了,我们是弃车翻山呢还是驾车绕山,弃车的话以我们二人的脚程应该只需要两天就能出去,若是绕着走的话可能需要的时间会长一点。” 皇浦清平一手打着帘子看着那高耸的大山,树木葱郁,看上去倒是很风景秀丽,不过《西游记》里说过了越是漂亮的山里越会有妖精,还是绕着走安全点,反正她也不赶时间:“绕路!”她眨眨眼睛:“本公子身体娇贵,走不得山路!”再说了,这马车还值不少钱呢,就这样弃了多可惜啊,她冲着蓉蓉咧嘴:“咱们这是出來游山玩水顺便巡游的,嘿嘿,蓉蓉你懂的。” 蓉蓉无语,不过这才是公主的风格吧,她勒着缰绳让马车转了一个弯,顺着大道开始绕山走。 皇浦清平一路的东张西望,这明显是一条官道,宽有三辆马车,道路平整:“这座山叫什么名字啊?”国家竟然会出钱在这里修路,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吧。蓉蓉回头看了一眼皇浦清平,扁扁嘴:“这就是有名的清源山,其实说是山脉会更恰当一点,绵延千里,横隔了联想和洛天,但是其实若是沿着山脉走到尽头的话就是圣金国哦。” “绵延千里?”皇浦清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我们顺着这路是要走到哪里?”不会是先到圣金在转去洛天吧?那样的时间真的是绕的太久了啊。蓉蓉对着她抿着嘴偷笑:“哼,谁叫你一天到晚就喜欢看《史料》的,让你看看《山川志》什么的你都不愿意。” 皇浦清平戳了戳蓉蓉的腰:“行了唉,我本來对地理概念本來就不是很能理解的嘛,再说……”“再说你还有我是吧!”蓉蓉无力的翻着白眼:“若是有一天我跟公主走散了呢,若是有一天我嫁人了呢,若是有一天我……”若是有一天我先死了呢,公主你该怎么办呢。 皇浦清平倒是沒有想那么多,她伸着胳膊大大的舒展真身子:“那我要再找一个不会离开我的人了,等蓉蓉嫁人之后,我就要依靠他了。”要不要再培养一个蓉蓉二号呢?皇浦清平忍不住的思索这个问題,正想着,忽然听见“嗵”的一声,一个白色的物体砸破了车顶掉进车里。蓉蓉下意识的就将皇浦清平给护在身后,不过却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暗器会那么庞大。 皇浦清平很感激蓉蓉的下意识,不过她却比蓉蓉更加的冷静一点:“那个人受的伤似乎不轻哦,蓉蓉你注意点,越是这样的人警觉性就会越高,出手往往也不会分清敌我的。”她安静的让到一边方便蓉蓉随时后退,目光却忍不住的好奇,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上面,好像很高唉,怎么就掉下來了呢,还伤的那么重? “公主!”蓉蓉忽然发出惊讶的声音:“你快來看唉!”她打起帘子让站在地上的皇浦清平可以看清马车里面的人:“是那个妖孽男哦!”蓉蓉话语中的笑意更浓了:“哈哈,被砍的跟西瓜一样,然后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來,碎的差不多咯!”她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血人。 皇浦清平也很好奇,他不是回国了么,怎么会好好的出现在这里,还被人砍成这样,不过看着那漫延开來的血河她皱了皱眉:“蓉蓉,给他包扎吧!”唔,若是自己救了他,是不是他就欠自己一个人情呢,那是不是自己以后可以任意的使唤他了呢?想着以后的美好日子,皇浦清平忍不住的咧开嘴,笑的各种猥琐。 蓉蓉沒有理会自己公主又在发什么疯,手脚利索的抽出药箱,然后开始给独孤遗恨清理伤口,清平等了一会,实在无聊,于是干脆坐上马车开始驾车朝着前去:“蓉蓉,他会死吗?赶紧他好像出了好多血啊。”等了一会沒有等到蓉蓉的回答,清平忍不住的回头,皱眉:“喂,给个答案唉!”结果目光落到那具半裸的身体鼻血就忍不住的飙了出來:“美男……” 蓉蓉却面不红气不喘的上着伤药:“公主,注意素质。”她就不懂了,这一具伤痕累累的身子有什么好看的,公主竟然还流鼻血,真是丢人啊:“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外伤,不过内伤什么的我无能为力,只能听天命了。”她的内力也就一般般,再说了,这个太子毕竟不是跟她们很熟的,若是她费了内力去救他,公主遇到危险她就无能为力了。 就在这时候独孤遗恨却咬着牙醒來了,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皇浦清平那毫无特色的脸上,一笑:“是你啊,真好,送我去医仙谷吧,找南宫逸风。”自己伤成这样,他不会再见死不救吧,独孤遗恨忍不住的苦笑:“地图在外衫的袋子里。”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晕了过去。 皇浦清平扁扁嘴他倒是放心,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去摸他的外衫:“蓉蓉,你说这一条命值多少钱,等我们送他去了医仙谷是不是可以开口要点补偿啊,你看,至少我们这辆马车也要赔的吧?”蓉蓉夺过皇浦清平手里的外衫套在独孤遗恨的身上,免得自己公主再看的直流鼻血:“医仙谷,南宫世家,医术高超,只是南宫家的人都是怪胎,我们巴巴的送过去,人家还不一定会医治他呢。” “唔,也是,不然我们直接把他拉到圣金得了,然后要是死了就说我们在路上捡到的,大王应该不会亏待我们的,若是还活着,我们就什么都不说,嘿嘿,估计打赏也不会少的。”皇浦清平想的倒是简单,反正死活要从这个人身上榨出点钱。蓉蓉对于那个脑袋少一窍的公主已经不报希望了:“还是去医仙谷吧,既然太子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皇浦清平偷偷的将脸背过去,唉,装傻也是一个体力活啊,要是她不故意唱反调那个蓉蓉会乖乖去医仙谷么,还一脸的鄙视,拜托,她这是在扮猪吃老虎啊有木有,皇浦清平将头靠在车框上看着平坦的大道,唉,好像刚开始就不怎么顺呢,独孤遗恨刚开始那句话什么意思,真好?他认出她了,可是为什么要说真好呢,要说也应该说真巧啊?皇浦清平忍不住的有些抓狂,饶是她聪明如斯也不会知道独孤遗恨对她势在必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