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要罚就罚我,快点,费什么话,”年晓鱼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闭上眼准备接受这一切,她希望快一些,快些熬过了就不会再疼了,
“好,既然你是个孝女,那本官就成全了你,”说完,一个眼神,衙役们立刻掉头将目光移到年晓鱼身上,
就在危险一点点越來越近之时,忽然一个人大叫一声“住手,”
沒错,那人就是胡师爷“大人,卑职觉得此事还待商榷,如果沒猜错的话杨家的确有两个女儿,不过大女儿已经死了,当日审问的城外死尸应该就是大女儿杨凝,当时因为辨不清面目就贴了告诉叫泉州城百姓认人,但是大人请仔细想想,若是死者真是泉州城的人,百姓早就前來认尸了,可当时告示发出去好些天沒个动静,卑职就觉得死者应该是外乡人,否则即便是认不得模样了家里缺了个人总是知道的,总要紧张的过來瞧瞧认认,但泉州城沒个动静,这不明显说明了一个问題吗,”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有些道理的,不过县令大人自认为不是个糊涂之人,岂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再说那件事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可以与这件事相提并论,那尸体至今都沒认出究竟是何人,说谁都可以,根本不足为证据,
所以县令大人决定请胡师爷说出更多有利的证据來,否则难以服众,
胡师爷不慌不忙走到衙役李捕头身边问道“李捕头,我沒记错的话县令大人好像让你去年姑娘家乡彻查她身份一事,”
李捕头不明白胡师爷究竟想说什么,只能问一句答一句,每一句都小心翼翼“是啊,有什么问題吗,不会怀疑我吧,”
胡师爷笑“不会,李捕头别太紧张,只是我怀疑您在传话之时沒传明白,当然这不代表是你故意为之,每个人都是如此,当一个人在转达另一个人的意思时候往往会附加的添带个人思想,比如一个人叫你跟县令大人说一声,叫大人还钱,那个人可能是十分善意的一说,有可能不是追债,而是事先将自己的钱暂时交由大人保管,但你作为第三方在不了解他们是何关系的情况下往往主动认为是追债者与被追债者的关系,本案也是一样,我记得一位乡亲曾说过杨家是后來才入住那个村子的,也并非祖辈都在那里生活,很可能在他们入村之前那个孩子已经走丢了,但是这个事情你好像沒跟县令老爷提起过吧,”
“我,我……”李捕头开始慌了,本來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沒放心上,但是经胡师爷这么一说好像是十分重要的样子,这该如何是好,妨碍彻查案子是要判罪的,怎么办,怎么办,李捕头浑身哆嗦,手脚不知该如何摆正,眼神也开始四处飘摇,
见此胡师爷又笑“李捕头别担心,我说了,这是正常行为,每个人都有这种本能的举动,所以我不认为你是故意隐瞒什么,你大可放心,相信县令大人也是明辨是非之人不会为难与你,”
说着,又将目光移到县令大人身上“大人,这个案子很突然,一个小小的姻亲案既然扯出前面的无名尸案,看來此事得严肃处理,另外卑职曾经查过,尸体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身形确实与年姑娘差不多,而且作案之人已经抓获归案,他曾经见到年姑娘很是害怕,又來承认死者与年姑娘一模一样,所以很肯定死者就是杨凝,而年姑娘就是孪生妹妹杨香,”
棒棒棒,每个字都听起來掷地有声却同时也深深的敲打着杨父的心,虽然知道大女儿好久不见了失踪了,许是找不回來了,却始终留着一丝希望,这些希望是支撑老夫妻两活下去的动力,如今这个千真万确的消息却叫老人家的希望彻底破碎,
老人家已经无话可说,只是呆呆的坐在公堂之上默默擦眼來,
“至于卑职为何这般肯定死者就是杨凝为何不是杨香,这也得感谢杨家老乡的帮忙,从他们口中得知杨凝是个极害羞的姑娘,平日里话不多干活倒是勤快,见人也不怎么爱打招呼,但大家都知道这姑娘害羞,而且还爱干女工,但今日见到的姑娘活泼开朗,见谁都爱打招呼,见谁都爱笑,但是女工却什么都不会,大家都以为这姑娘脑子糊涂了,起先卑职也这般认为过,但是现在一想,既是两个人又怎么会做同样的事,即便是孪生姐妹即便长得相像也不会做出同样的事來,所以我很肯定站在我们面前的年晓鱼就是杨香,想來年晓鱼这个名字也是走丢之后自己取的吧,”
“呜呜……”杨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汹涌直接哭倒在公堂之上,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爹,,”年晓鱼看出來爹的心在流血,她歇斯底里的阻止胡师爷说下去,但还是沒想到爹就这么晕过去了,
“看什么看,赶紧帮忙啊,”年晓鱼对着一拍站着的衙役吼道“你们也是爹生娘养的,换做是你们爹娘躺在这也是这般无动于衷吗,快点,”
衙役们有些犹豫了,都弱弱的看了一眼县令老爷,县令甩袖同意了,一帮衙役赶紧的背着杨父就近医治,年晓鱼紧随其后,
好在沒什么大碍,大夫说只是哭晕过去了沒什么事也不要吃药,只要保证病人情绪稳定就可不药而愈,听了这些,年晓鱼才放下心,
“太好了爹,大夫说你沒事,”
杨父醒來呆呆的看了看四周,见自己女儿过來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凝儿,但随即反应过來凝儿已经不在了,又改口“香儿,”这么一叫,两行热泪又夺眶而出,
“真沒想到我跟你娘盼星星盼盼月亮熬过了好些年头,好不容易把你盼來了结果你姐又……”说到此处有些哽咽“以前盼望着你能回來之时也沒这般痛苦,因为我跟你娘始终相信你福大命大,即便此生不能相认也相信你能快乐活着,你要你活着,身处何地,我们都高兴,可是你姐姐却……叫我们以后还有啥盼头,呜呜……”
杨父又是一阵痛苦,未免又哭晕过去,年晓鱼想着法子的安慰老人,
“爹,姐姐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一定能带着姐姐的孝心一同孝敬您和娘,让你们快快乐乐的,”
杨父看了一眼小女儿又是一阵忧伤,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这些快乐日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但想到女儿这般孝顺,也不好让她不开心,勉强挤了笑容,
“香儿,既然事已至此,爹只求你两件事,第一,带我去看看你姐姐的坟墓,我不想让她做孤魂野鬼,第二,这件事千万瞒着你娘,我怕她受不了,就给她一个凝儿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活着的希望吧,就像当年我们盼望你那样的盼望她,”
“哎,知道了……”又是两行热泪,年晓鱼眼眶红的厉害,从沒想过自己也是这般感性之人,
年晓鱼带了父亲去了姐姐的坟头,这坟墓是当初自己跟程嚣墨一同挖的,沒想到好些日子沒來竟然又做了修缮,坟墓上头盖了小亭子,估摸着是程嚣墨干的吧,这里四周荒无人烟的也不会有别人了,
杨父看的诧异,谁会做这等好事,年晓鱼说是程嚣墨,杨父顿时激动不已“这孩子真是有心了,一直以來爹总认为有钱人家的沒一个好东西,直到程公子跟你在一起我也觉得人家不怀好意,但是后來发现他帮我们很多,又看看他为凝儿做的这些,爹真是有眼无珠误会好人了,程公子是个十足的大好人,跟程老爷一样都是大善人,你以后见面不要在争吵了,说到底人家也不过是孩子性子,心眼不坏的,你听爹的话不与他吵了好吗,”
“好,”年晓鱼答应的爽快“爹说不吵就不吵,”
杨父这才放心“走吧,回家去,你娘还在等消息呢,凝儿的坟是无法挪到家乡去了,我怕你娘看见会伤心,留在此处也挺好,起码有好心人照顾着,也不算是孤魂野鬼,爹心里踏实了,走吧,”杨父颤颤巍巍的拉着女儿一道回屋,
杨母等的焦急,见两人都平安无事回來才放心,随后又急匆匆说了另一件事“你们可算回來了,邱雨这孩子出事了,他觉得心中有愧就搬出去住了,可今早上门求我,说是要借银子,还说要与香儿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问了半天他都不说,死活要见到香儿才说,香儿你快去看看吧,他就住在不远处左拐一间客栈里头,”
什么事搞得这般神秘,该不会是耍什么诡计吧,年晓鱼犹豫,但又怕真出事自己若是不去也不好,想了想还是去了,谁知路上又遇到程嚣墨和李弗清,本想开口大骂,叫他们让开,但想了想之前答应父亲不与争吵,只好不说,想着绕开他们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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