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郊外关家四合院内。
关一岁看着床上沉沉睡过去的老爷子,与白天的神采奕奕不同,显得格外苍老。
人类真脆弱,就像一瞬即逝的昙。
【无昼,你看手机,现在网上都传遍了!】
关一岁打开手机,随意的滑动,来来回回说的就是这么些破事。
系统随口道,【要不要我帮你删了?】
关一岁合上手机,起身轻声关门离去。
“不用了,现在删了有什么用,反而掩耳盗铃。”
【这下子热闹了,啧啧】
后面的话系统1102202没说出来,不过他觉得有点刺激,毕竟他没见过这尊佛吃过暗亏。
“谣言止于智者,而且,这也不是刻意针对我的,现在幕后的人估计等的是寒冰青的笑话。”
【啊?】系统1102202很不解。
“我问你,若是我根本不喜欢寒冰青,甚至是厌恶仇视他呢?”
【那自然是把他大卸八块儿,三刀六洞啊!】
关一岁走到客厅,拿起壁橱里的茶杯细心擦拭着。
“等他死了,谣言自然就消散了。”
系统1102202恍然大悟。
【可现在他是你的目标,他不死,谣言不还是针对你。】
放下茶杯,关一岁打了个哈欠,“不消散正好,再给他个理由来找我。”
“不说了,我睡一会儿。”
关一岁疲惫的躺在床上,春夏季节,盖着厚被子也不觉得冷。
他想着自己过几天还的去医院看病,毕竟不能找张医生,也要瞒着家里。
过了第一天。
寒枭耐心等着关家听到传言。
过了第二天。
寒枭想着关一岁可能正在准备手段惩治寒冰青。
过了第三天。
寒枭有些激动,因为他觉得关一岁会来个大的。
直到第六天。
寒枭再看见寒冰青那张脸在客厅吃早饭,觉得十分欠。
寒枭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都一把推倒地上,声音都尖锐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关家一点动作都没有!”
电脑里面,一个带着白色狐狸面具的人,说出的话也是经过变声处理过的,带着点随意。
“我只负责将信息传到网上,关家有什么动作,可不是我的职责。”
寒枭将手机和电脑都打开,网页里面内容都还在,他一时也搞不懂了。
“难道关一岁没看见?”
电脑里面的声音嗤笑起来。
“还真说不准,说不定人家就是不看手机,不上网呢?”
寒枭觉得很离谱,但是他很笃定。
“不可能,他一定看见了!”
电脑里面的声音懒散起来,说完直接就将视屏切断。
“看不看得见可就不是我负责了,寒总,别忘了交剩下的钱。”
寒枭看着黑了屏的电脑,眼神狰狞,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后花园里面的一道人影。
寒冰青看着佝偻着身体,剪裁花朵的王伯,踏在草坪上缓缓走过去。
“王伯,不是说别做这些了吗,您老腰又不好。”
王伯听到声音,依旧无视,眼里只看得见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
旁边的银杏树高大茂密,密密匝匝的银杏叶遮挡了头顶的阳光,地上是斑驳的阴影。
寒冰青继续说道:“这银杏树还是二十年前种的吧,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王伯的手停顿了一瞬。
这颗银杏树是寒冰青的外公种的,那时候寒冰青还没出生。
银杏树生长较慢,但是寿命极长,自然条件下,从栽种到结银杏果要二十多年,四十年后才能大量结果。
所以,银杏树又叫公孙树,有“公种而孙得食”的含义。
寒冰青看着王伯的背影,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
“我记得您小时候给我说过,我外公在公司里面,除了给我留了股份,还有几个人是吗?”
突然一片寂静,只有风吹的银杏树沙沙作响。
王伯似是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佝偻的身躯难得慢慢直起来,声音略有些嘶哑。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寒冰青拈着两指捏了朵花,在鼻尖闻了闻,很是馥郁清香,他随口敷衍着。
“没什么,就是觉得该修剪修剪这多余的树枝了。”
王伯终于撇了眼寒冰青,“以前可没见你有多在意。”
寒冰青咧嘴一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
以前是觉得无所谓,孤身一人随意活着,有什么不好,可是现在
王伯看着这和莫温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但是略有些轻浮的笑容,才幽幽说道。
“是有几个人,不过”
寒冰青将耳朵竖起来,全神贯注。
“不过什么?”
只见老人动作飞快,一巴掌拍向寒冰青那只拔了花的贱手。
‘啪——’,清脆的一声响。
“我看你是鞭子挨少了,这花也是你拔的!”老人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嘶——’
寒冰青看着手背上红肿一片,哀怨的看着王伯,小声嘟囔。
“您和那关家的老头真像怎么都爱打自己养大的孙子”
王伯:“什么?”
寒冰青:“没!没什么!”
王伯哼了一声,浑浊的眼睛格外凌厉的白了寒冰青一眼。
“是有几个人,可是都这么久了,你觉得人家现在,还会搭理你这么个混账么。”
寒冰青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在老人眼中的形象。
“您老说的也忒狠了!”
王伯连看都懒得看旁边的人一眼,毫不客气的将人往旁边一推。
“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扰我老头子的清净,滚开!”
寒冰青被推的一个踉跄,委屈离开的样子活像个丧家之犬。
“不说就不说嘛小爷我还不稀罕呢”
若是有人看见,就会发现老人的嘴角在微笑,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很和蔼慈祥。
身旁的银杏树在微风下‘沙沙’作响。
“嗡嗡——”
刚回到房间,寒冰青就接了一个电话,里面传来一声悲鸣。
“寒哥——呜呜呜我都要死了!你怎么都不来看兄弟一眼?呜呜呜”
寒冰青耳朵都快被叫聋了,将手机离远点。
“林廉?你出院了?”
谁知,话筒对面的声音更惨了。
“没有!我想回家,可是我们家老头子死活都不让我出院,他说让我在医院好好反省反省。”
寒冰青顿时不厚道的笑了:“哈哈!”
难怪林廉要死要活的,他家就是开医院的,待在医院的时间比家里的都多。
从小林廉一闯祸,一受伤,就被拿到医院里面反省,在他爸的眼皮子底下,估计阴影挺深的。
“寒哥,快来救救我,我不想待在医院了!每天吃的喝的都是粥和素食,我都要吃吐了。”
寒冰青想着,自己也是应该看下他,毕竟他是在自己眼前出的车祸。
“行吧,我下午就去。”
林廉一听对方答应,语气立刻雀跃起来,仿佛刚才苦爹喊妈的不是他。
“寒哥!寒大少!给我带点吃的呗,我这儿天天清汤寡水儿的,都快出家了!”
寒冰青无奈,“行吧,你说你想吃什么?”
接下来的话,让寒冰青眉头越皱越深。
“真的!我想吃醉仙居的龙虾,爆辣的!还有蒜蓉排骨!黑椒烤羊排!再来点串串怎么样?还有还有”
寒冰青:“是不是再来几瓶冰啤酒?”
林廉顺杆爬,“真的!不愧是寒哥!可太了解我了!”
“滚!”寒冰青冷笑一声,大力掐断电话。
还啤酒?想得挺美的!
最后,寒冰青就带了一筐超市门口的果盘和几个清粥小菜,去了医院。
林氏专攻有关顽疾的特效药和不治的疑难杂症。
在桐城就开了一家私立医院,地理位置优越又环境清幽,不过林廉却不在住院部。
他住医院都快住成家了,林院长为了监督他,干脆就将人安排在自己办公室的楼下。
办公楼的最顶层。
寒冰青轻车熟路的走到门口,顿时就乐了。
他倚着门,看着里面一派愁苦的人穿着病服,脚上还打着石膏,被吊起来。
“林廉啊,你怎么跟个粽子一样!”
林廉本来看着来人大包小包还心怀感激,被人这么取笑,本来就有些肿的脸更成了包子。
“寒哥,不带这么对待病人的!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寒冰青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你是香?还是玉?”
林廉哭丧着脸,恨不得留下几滴眼泪,“我都这样了,你还取笑我?还有没有一点兄弟义气!”
寒冰青随意坐下,环抱着胳膊,扬了扬下巴
“好好好!我不笑了,这不给你带的慰问品么。”
林廉眼睛顿时亮了,跟见到骨头的狗一样。
“快快!打开!我就知道寒哥记挂着我!我馋小龙虾已经好久了!”
寒冰青淡定的打开塑料袋,将里面的水果,南瓜粥,几个清淡的小菜拿出来,大方说着。
“吃吧,别客气。”
林廉见到东西,就石化了,一扭头仰天无泪。
“算了!都是命!我还是出家吧。”
寒冰青丝毫没有同理心,翘着二郎腿把果盘拆开,插了一个苹果肉。
“你不吃,我自己吃了,嗯!真好吃!真新鲜!”
林廉目光燃烧小火苗儿。
“不吃东西,那我给你倒点水吧。”
寒冰青看着林廉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终于大发善心,起身给他倒水。
这一起来不要紧,就看到了一道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https://www.idzs.cc/85599_85599525/38887913.html
www.idzs.cc。m2.idz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