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勇还是有些本事的,留下了二十几具尸体,带着两三个人冲出了何政军的包围,
此战可谓又是一场大胜仗,史良哈哈大笑,拍着刘文辉的肩膀笑道:“自从來到这里,就沒有一天高兴的时候,整天下雨不说,老子的裤裆都快烂完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拿了猫猫跳还顺手灭了猴子们一个团,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今天,我把全团的酒都弄來了,兄弟们美美喝一顿,”史良从一旁的桌子底下抓过一个布袋,里面塞着七八个白酒瓶子,每一个最多也就半瓶,应该是“虎口夺食”來的,
勤务兵拿过茶缸,给每个人面前摆了一个,史良亲自斟酒,酒气开始在猫耳洞里弥漫,几十个茶缸,酒有点少,沒人也就分到了一两多,就这样的还叫痛饮,也不知道怎么个痛饮发,
史良一遍倒酒一边道:“可惜,让那个猴子的头头跑了,如果把他也抓住了,那这场仗就完美了,”
何政军一项咋呼,听见史良这话,连忙把脑袋埋的更深一些,李进勇冲着何政军过來的时候,何政军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一个为了逃跑,另一个为了抓人,双方就在谷口那小小的一块地方打的难分难解,何政军认为自己胜利在握,丝毫沒有顾忌,见人就杀见人就打,凡是有想要逃出去的,就是一样放倒再说,
李进勇就是利用了何政军的这点狂妄,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死在何政军的枪口下,他带着人躲的远远的,等到何政军将冲击谷口的敌人消灭,李进勇都沒有露面,打扫了战场,击毙二十几个,人数不可谓不多,战果不可谓不丰富,在李进勇的目送之下,何政军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张玉革呵呵一笑:“沒抓住就沒抓住,怎么的也得给猴子一个回去报信的,要不然我们也太不仗义了,”
史良也反应过來,瞅了一眼何政军,道:“不说这事了,來來來,喝酒,”
一两酒也就是一口的事情,像大牛那样的,喝进肚子里还沒有感觉出來什么味道,就沒有了,这让他有点憋屈,亲自去翻找装酒瓶子的口袋,
张玉革苦笑道:“沒了,全团就剩这一点,我们这里比不上你们林场,条件艰苦,”
喝了酒,大家就算是兄弟了,吃着罐头盒叫不出名字的乱七八糟东西,史良看着眼前这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小年轻,不仅有些向往,想想自己年轻那会也是意气风发,虽然赶上了抗美援朝的尾巴,还沒有走到鸭绿江畔,朝鲜战争就算胜利,得了一个志愿军的名声,却沒有干一天志愿军的事情,
回到原來的部队,一天天、一年年的苦熬,总算在四十岁的时候当上了团长,不过史良也知道,自己这个团长就算是到头了,这次來到这里,纯粹是为了了却一个自己当了二十几年兵沒有上过战场的心愿,
眼前这二十几个小伙子越看越喜欢,史良问道:“听说你们是违抗军令从林场跑出來的,”
刘文辉笑着点点头:“秃鹰是我们的兄弟,想來替他报仇,我们大队长不同意,那就自己出來了,”
张玉革道:“为兄弟报仇是可以的,可是违抗军令就不应该,咱们是纪律部队,不是山上的土匪,回去了要好好检讨自己,我也会向你们大队长说明,希望他能从轻处罚,”
“我看就别回去了,留在我这里,看谁能把你们咋样,就是他高建军來了,我也敢和他理论理论,”史良拍着胸脯,似乎这件事在他眼里就不算个事,
周卫国看了史良一眼:“你认识我们大队长,”
“认识,想当初还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新兵连在一起,后來就天南地北了,”史良抬起头,似乎在回忆那些年的事情:“那时候,高建军木讷,不爱说话,想想应该十几年沒见了吧,自从他上了朝鲜就再也沒有见过,如果不是这场仗,说不定这辈子就见不到了,”
“那就好,史团长,您能给我我们队长说说好话吗,”何政军连忙凑到史良身旁:“我们这次跑出來,大队长一定疯了,虽然说不会薄皮抽筋,其他的可就不敢保证了,我敢肯定一定有更奇特的整人法子等着我们,千万别让用,”
“哈哈哈,”史良大笑,林场里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些,这些兵一个个都是好兵不假,但也一个个都是刺头,高建军在林场里说是大队长,实际上就是一个保姆,不给这群野小子的威慑性的东西,真的还就不好管,
史良满口答应,虽然说这几个年轻人一时冲动,但他从高建军给自己的电报里看的明白,这三个小子或者说着三个小队,在高建军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要不然,以高建军的高傲,绝不会低声下去的求自己,秃鹰的事情让高建军担心,那也是史良觉得自己对不起高建军的事情,
“我不想回去,”何政军嘟囔着嘴:“回去就是丢人,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一定会被你们笑死,”
“那你准备去哪,”刘文辉看着何政军:“难不成你准备做逃兵,咱们林场出來的,只有战死的,沒有逃跑的,从林场成立那天起,沒有一个人是因为打了败仗离开林场,从哪里跌倒就要从那里爬起來,”
周卫国也道:“你老何要是沒脸见人,我就更沒脸了,跟着你们出來这么长时间,就我杀的人少,就我们沒有参与任何一场战斗,我是不是得死呀,”
何政军一愣,连忙摆手:“那是你运气好,我也想和你一样,可偏偏上了人家的当,这脸丢不起,”
见几个小子为了逃走的那一个敌军指挥官,愤恨的都要抽自己,史良和张玉革对望一眼,心里都觉得这些家伙一个个太不像话了,搞掉人家一个团,灭了敌人的神秘部队,这些事情都不提,偏偏为了放跑了一个人而懊恼不已,
张玉革道:“不要再说了,你们再这么说,我们两个是不是连死都会丢人,守在这猫猫跳峡谷这么长时间,上一次还差点被人家攻破,这一次要不是你们谁知道什么时候这峡谷就失手了,你们只有不到二十个人,我们可是一个团,你们说话,我们听着脸红,”
三个人吐了吐舌头,刘文辉一笑:“胜败乃兵家常事,俺们现在谁也别说了,都是军人,这些话说了也沒用,荣誉是靠打回來了,”
“这话说得好,”史良道:“婆婆妈妈的的确不是军人的作风,脸面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能杀敌,杀了敌就有脸,放心,你们踏踏实实的回去,这里的事情我会亲自向军区报告,相信他高建军总不能处罚有功之人吧,”
一顿饭吃得还是比较高兴的,就在792团的指挥所窝了一晚上,为了给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腾地方,史良和张玉革都搬出了指挥所,第二天一早,刘文辉起的很早,虽然已经确定要回林场,这心里还是不踏实,至少的找林场里的人通通气,最适当的无意就是胡麻子,
拨通了林场的电话,找到胡麻子,一听是刘文辉,胡麻子那边就破口大骂,那叫一个狠,听的刘文辉都呲牙咧嘴,胡麻子的声音很大,一旁的史良和张玉革全都听见了,看着刘文辉的样子,冷笑不止,上级骂下级,这几乎是从我们这支军队成立以來的传统,如果上级不骂你那就说明他沒把你当下级看,至少是瞧不上你,骂的越狠,说明他越喜欢你,有时候甚至动手,这就更不用说了,
胡麻子足足骂了有五分钟,听见电话那边有喝水的声音,刘文辉一声不吭,胡麻子喝了口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來,”
“连长,您说,我们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您觉得什么时候回去合适,”
“还知道自己闯祸了,”胡麻子恶狠狠的道:“我这连长上辈子是不是欠你小子的,以前看你老老实实的,怎么现在还学会抗命了,过两天吧,到时候猫猫跳峡谷的事情,相比军区就会知道,这是一件好事,事情传开了,团长也就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诶,”刘文辉连忙答应:“是,我听连长的,”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胡麻子心里其实还是高兴的,这一次能彻底解决猫猫跳峡谷的问題,从侧面切断敌人机动力量的迂回,战略意义相当重要,
刘文辉打过电话,张玉革笑道:“你们那个胡副队长的脾气可比高大队长大多了,”
刘文辉笑道:“那是我的老连长,当兵第一天起就在连长手下,一个连一起來这里,回去的不到十个人,现在算算,留在这里的就剩下我和连长了,”
“哦,”张玉革立刻明白过來:“打仗就是这样,你们作为第一批來这里的部队,比我们更不容易,”
既然有了胡麻子这个内应,回去的事情就不着急了,所有人留在792团驻地,每天打个电话问问胡麻子情况,胡麻子总说等,等來等去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