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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知道打了一夜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可谁也不愿意相信,
与刘文辉他们对战的是c军红五团的一营,刘文辉向总部呼叫需要飞机增援的时候,高建军立刻上报军区,一架轰炸机随即起飞,按照刘文辉的要求,对葱岭进行了轰炸,当飞行员得胜而归,高建军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由蓝变红,眉头皱的和麻花一样,
“怎么跑那去了,”
许大志也是不了解,他们对于流云沟的电磁干扰一点都不知道,不明白刘文辉为什么舍近求远,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两人猜测了好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在刘文辉他们弄得身后可能还有一大群敌人,正在对他们围追堵截,所以刘文辉才会冒险闯进葱岭,
高建军立刻向总指挥请示,向葱岭方向增派援军,接应他手下最好的两个小分队,c军红五团一营只是其中的一支,营长范长贵沒有任何犹豫立刻动身,强行军十二个小时,提前八小时抵达葱岭外围,他是地地道道的贫下中农出身,对于军队的理解相当深刻,
羡慕那些上过战场,与敌人正面对决的英雄,他得到的命令就是营救我军的一个小分队,能在敌战区穿插的小分队,那都是英雄,范长贵跑的快,可不一定跑的队,他是大老粗一个,斗大的字只认识自己的名字,团里的命令上写的清清楚楚,这支小分队隶属于利剑大队,他却视而不见,
当他听到派出去侦查的战士报告,在255高地发现敌军时,范长贵兴奋的都跳了起來,立刻命令侦察排拖住敌人,自己带着一二连亲自前來歼敌,幸好他在开打之前,还沒有忘记不多的要求,先喊话,再动手,可是,他在喊话的时候,忘记了说出自己这支部队的归属,
一切的一切就是这么巧,巧的有些离谱,错误的时间碰见一支由错误领导带领的错误队伍,就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起初当罗成报出自己部队的番号,范长贵不屑一顾,如果不是指导员提醒他早就忘记了团部的命令,因为他的营死伤太严重了,满编的两个连,一夜下來都是损失惨重,
指导员重新拿出命令,仔细看了一遍,抬头看着范长贵:“营长,我们打错了,他们就是我们要救的人,”
“救他们,他们还需要我们救,”范长贵还是不信,一把夺过命令,又看了一遍,除了简单的几个字,其他的一概不认识,伸手将命令扔进火盆:“我不管,我们的那些战士不能白死,”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把他们给我活捉过來,”范长贵怒不可遏,他不想相信这样的事情,更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的事情,打了整整一晚上,到现在竟然发现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而且自己一个连让人家十几个人打的落花流水,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他范长贵的脸往哪里搁,
指导员连忙止住传令兵,转过脸对范长贵道:“连长,不能再打了,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如果再打下去,别说要死更多的人,恐怕你我都得去军事法庭,”
“去就去,老子不怕,”
指挥部里的气氛格外的压抑,大家谁都不说话,范长贵还在生气,他也知道不能再打了,可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指导员挥挥手,让所有人全都出去,
拍拍范长贵的肩膀:“连长,其实这件事的责任在我们,我们喊话的时候沒有说明自己的部队番号,才造成了现在的误伤,作为一个小分队,面对我们这么多人的包围,只有自保,”
“我们已经做错了,如果还要一错再错,恐怕……”
范长贵叹了口气:“哎,这他娘的搞的什么名堂,你说,现在怎么办,”
“让他们回來吧,我们自己去和团长解释清楚,”
“那些牺牲的战士呢,”
指导员一时语竭,是呀,那些牺牲的战士算什么,烈士,不可能,是和自己人在火并中牺牲的,阵亡也得有个说法,怎么说他们也都是死在战场上,但是这个结论真的不好下,
刘文辉和罗成來到了指挥部,罗成一看见范长贵便冲上去,一把揪住范长贵的衣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就你这样还能做连长,”
刘文辉冷着脸一直沒有说话,指导员拉着罗成的胳膊,一个劲的好言相劝,范长贵刚才的那股劲早已经沒了,低着头一声不吭,罗成冷冷道:“死了这么多人,看你怎么给你们领导解释,”
“还是先回去再说吧,伤员需要救治,”刘文辉忽然说道,
指导员连忙借坡下驴:“对对对,这里也不安全,我们这么多人留在这里,如果敌人偷袭,恐怕就走不了了,还是先回去,”
尸体,漫山遍野全都是尸体,战火已经将这里炙烤的满目疮痍,穿着军装的战士,躺在冰冷的土地上,鲜血与地下的红土相结合,分不清那里是血那里是泥,收尸队的战士,沒抬过來一具尸体,都要侧眼看看聚集在山坡上的利剑大队的人,那是一种示威,以沉默的方式向对手示威,在他们看來,利剑大队的这些事都是刽子手,是他们杀了自己的战友,
山坡上,利剑大队的人聚集在一起,大家都不说话,打了一晚上,双方已经杀红了眼,死了这么多人,那些都是自己的战友,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枪口下,他们都和自己一样,是那样的年轻,是那样朝气蓬勃,为了祖国和人民,來到这西南大地,沒有被敌人打死,却被自己人误伤,说出去该有多丢人,
看着山坡下,运过去的一具具尸体,人数很多,一具具的数來不下三五十个,这么多人,都是被他们所杀,就是大牛这样大大咧咧的汉子,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些兄弟,
随后赶來的部队,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是來接应的,竟然打的如此激烈,团长特意打电话,措辞很强烈,他让范长贵立刻滚回去,要亲手毙了他,
下山的一路上,沒有人讨论这件事,所有前來救援的部队都变得很沉默,大家只顾埋头走路,一声不吭,气氛诡异而沒有生气,范长贵走在最前面,他低着头,走的很慢,后面的战士各个无精打采,他们抬着战友,艰难前行,每走一步,似乎都很沉重,
如果把这件事定性为一场误会,有点牵强,责任一定得分清,事情一定得有人承担,战区为此专门下达了命令,在全军区范围内进行通报,同时对责任人c军红五团一连连长范长贵做出,开除军籍的处罚,并交军事法庭调查,c军从上往下,军长、政委、师长、旅长,团长全都点名批评,做出相应处理,
这件事成为全军区的反面教材,一号首长特意做出指示:“我军的历史上,从來沒有出现过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情,在这里开了先河,丢脸,丢脸呀,”
那些牺牲战士安葬饿那一天,一号首长和军区其他领导全部到场,高建军也带着红箭和子弹两个小队出席,那是一场悲壮的安葬仪式,已经换了便装的范长贵,带着手铐跪在墓碑的前面,这个时候的范长贵早已沒有了当初的气势,整个人似乎老了十岁,眼泪和鼻涕挂在胡子茬上,邋遢的不成样子,
一号首长说:“有人问我,这些牺牲的战士算不算烈士,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算,不但是烈士,还是英雄,他们用生命告诉我们,战士是什么,也告诉我们,作为指挥员,时刻都要记住什么,打仗是要死人,指挥员的任务就是要将死人的数量降到最低,要不然回家哄孩子去,”
此事对利剑大队也有好的一面,对于利剑大队的能力再也沒有人怀疑,利剑大队的地位空前高涨,一个十几人的小分队,能将一个侦察连打成这样子,已经证明他们存在的必要,他们特种大队当之无愧的名号,高建军有些欣慰,虽然打的是自己人,正好证明组建这个利剑大队的必要,让那些曾经质疑的家伙们彻底闭嘴,
从那天后,管家坪已经再也沒有人叫了,这小小的山坳被称为魔窟,再也沒有人來这里,他们知道这里养着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谁也不愿意和这些人为伍,利剑大队成了一个被所有人孤立的部队,
刘文辉起的很早,他们子弹小队和红箭小队这两天放假,看着在训练场的其他人训练,刘文辉的心里不是滋味,从军区派來的心理医生,每天都要找他们谈话,说是要让他们走出屠杀战友的阴影,实际上沒有人喜欢这个医生,他总用一些语言刺激他们,让他们想起那天的事情,
大牛伸了一个懒腰:“老二,今天还要去吗,那家伙看了就像打一顿,”
张志恒呵呵一笑:“行呀,揍吧,走完了也把你送到军事法庭,听说那个范长贵被判了五年,他的侦察排排长被……”
“行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以后谁也不许提起,”刘文辉不想听,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说出來只会让人心里堵的慌,
罗成无精打采的走过來,他背着背包,沒有带枪,走的很郁闷,杀人不可怕,杀错了人才是心里最大的包袱,自从流云沟回來之后,罗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办事显的婆婆妈妈,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风华,只要再拿起枪手就开始抖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再睁开,
罗成微微一笑:“你们都在,我是來告别的,”
“怎么又有任务,”
“不,我准备走了,离开这里,”罗成回头看了看四周的山峰,长长叹了口气:“我不想打仗了,或许回家种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