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晚的强者，还有刚才的那阵气息波动。
进村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小潭村死的人绝对不止自己父亲一个。
郝岩让孙悦留在家里，自己前往灵堂。
血液将灵堂染红，地上淌着的鲜血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厚。
村民们的尸体堆积成一座小山，就在灵堂前。
整个小潭村，除了郝岩，没有第二个活人。
如此凶狠的手段，郝岩只能想到昨晚上感知到的那个强者。
“一定是他！”
“我就不该在这个关头离开小潭村的，村民们的死，都怪我！”
郝岩痛心疾首。
早上还见过面的村民们，现在无一人幸存。
就连找个人问情况都不行。
最让郝岩痛恨的，是那人的实力太过于强大，自己根本无法追踪他的踪迹。
郝岩内心深处有一种直觉，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郝岩回想起丧葬公司的电话。
如果不是他们非要本人去签订文件，就不会出这档子事。
“不，也不会。”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小潭村的，就算我今早不离开，我过几天也要离开。”
“东海市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不可能在小潭村一辈子。”
郝岩回到自家老屋。
他找到吴霄，“你快去那家丧葬公司看一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吴霄虽然不明白郝岩是什么意思，但他也知道师命不能违抗的道理。
“我这就去，师父，你等我消息！”
吴霄把自己的名片塞到郝岩手里，又存下了郝岩的电话才离开。
“劳资今天才刚认的师父，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我的地盘搞事！”
郝岩把自己的车借给了吴霄开。
他相信像吴霄这种家底殷实的，就算把捷达送给他开，他都不要。
小潭村到丧葬公司有多久，吴霄就在车里骂了多久。
“这什么破车啊，这种老古董了，哪能开啊。”
“师父也太可怜了，都结婚了还开个破捷达，我得给他换辆好车，免得师娘经不起诱惑跑了。”
……
郝岩不知道自己在吴霄的心目中，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
他和孙悦一起替父亲把衣服换好，梳戴整齐。
一切搞完的时候，吴霄的电话就打来了。
“师父，那个公司跑路了！”
“特娘的，里面一个人影儿都没有，门都上锁了，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不过师父您别担心，我一定把他们的下落给您查出来！”
吴霄说着不忘狠狠踹了一家公司大门。
这个结果早就在郝岩的预料当中。
没有一条龙服务，一切的安葬事宜都只能自己来。
他把父亲和村民们一个个背到山上，选了片通透的空地，挖着洞。
一直到最后一个坑挖好，郝岩都没露出过笑容。
孙悦默默地在旁边帮忙。
郝岩铲土，她就运土。
偌大的一片空地，变成了几十个大洞。
“老公，就这么把他们埋了吗？”
孙悦于心不忍。
人死后连口棺都没有，说来实在可怜。
郝岩和孙悦都不是缺钱的人，但在这小潭村，现在人都叫不来的地方，只能这样埋葬。
郝岩没有说话，思忖良久后，沙哑着嗓子说道，“埋吧。”
“师父！你看看我给你运什么来了！”
吴霄出现在他们背后，前胸后背都是湿涔涔的。
郝岩闻声望去。
“你怎么来了？”
他还以为这个徒弟认师父就是一时兴起，看见小潭村被屠尽后会怕到不敢来。
吴霄扬了扬手，扶着大叔喘着粗气。
“我在你家没找着人，找了好些地方才找到你，可累死我了。”
“吴少，这些放哪？”
吴霄身后出现了扛着木棺的人。
上好的红木棺，整整几十口。
郝岩和孙悦顿感惊讶，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会帮到自己这么大的忙。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镇上大打出手，现在就成了患难之交了。
郝岩有些哽咽，“谢谢，我一会儿把钱转你。”
“害，徒弟孝顺师父都是应该的，说什么钱不钱的，多伤和气啊。”
吴霄摆手。
身后的人将棺挨个放在洞里。
“师父，以后这种事，就让徒弟来就好了，您的双手那么金贵，还是留着修炼好。”
吴霄嬉皮笑脸的模样，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却又让郝岩的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也让他突然觉得，有个徒弟也挺好。
有了一大群人的帮忙，安葬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把所有的人安葬好后，郝岩跪在父亲墓前道别。
这一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回来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现在的东海市比小潭村更加危险。
从山上下来后，郝岩凝视着父亲所在的方向，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
爸，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小潭村的父老乡亲们，我也会给你们报仇！
原以为小潭村最多也就小六和李叔死了，没曾想那只是个开始，整个小潭村都覆灭了。
不过是一个远在大山坳的小村子，到底是谁会动了这么重的杀心。
“吴小，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们要走了。”
“去哪啊？”
“东海市。”
“那正好啊，我爸刚在东海市给我买了一栋别墅，我们一道走吧。”
郝岩：“……”
这还真是注定的缘分啊。
郝岩在心底想了想。
这样正好，自己以后可以住在吴小那，如此一来方便做事。
同时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吴霄嫌弃郝岩的车破，让家里的司机给他开来了一辆布加迪威龙。
“咱们镇上还有这种豪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要是知道的话，当初怎么可能跑到东海市求职！
郝岩不得不对吴霄刮目相看。
他这个徒弟，还真有点东西啊。
要是放在以前，那就是妥妥的富二代啊。
“嘿嘿，我以前也不知道师父您在小潭村啊。”
吴霄挠头憨笑。
一路上都是吴霄开的车，对于郝岩要住在自己家的事，他更是求之不得。
有了郝岩在他家，自己保镖都不用请了。
关于小潭村的事他一句也没问。
再次回到东海市，郝岩只觉得这里风云诡谲变幻莫测，有一种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