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克罗艾都已经选择了接受，因为那也会成为命运齿轮转动的能量。
而此刻。
法芙娜终于明白，为什么选择才是最痛苦最艰难的。
剑已经握在了自己手中。
是杀死克罗艾，夺取始源力量，创造新的世界，还是像克罗艾一样，接受世界的变化，承认那个没有翼族，却更加绚丽的未来。
是的，没错。
法芙娜只是看到了一瞬，却依旧清晰的感受到了。
那个时代，虽然没有翼族人，兽人族，鬼人族，其他各种族群都掩饰了气息，和人族生活在一起，但那个世界的繁华，却是她们此刻无法想象的。
高耸入云的建筑、各色各样的工具、比之现在的族人更安静、更温暖的生活。
嘤嘤啼哭的幼儿声音，新的生命诞生。
那个时代的大部分人，似乎早已经失去了巫力这种力量，可却拥有了更美好的未来。
法芙娜甚至对那样的未来，有了一丝的憧憬。
那样的未来，真的错了吗？
就因为翼族人的消失，就必须被抹灭，必需从根源上阻止。
这一刻，法芙娜的心中，忽然颤抖了起来。
她做不出那个决定。
正如克罗艾所说的那般，失去了唯一的族人情感，以平等的目光看待整个世界，艰难和痛苦，随之涌上心头。
其实，法芙娜根本不在乎自己能够活多久，她只希望，可以和兄妹们一起，陪着克罗艾直到死去。
但，真实是，克罗艾可能永远都不会死。
即便是被杀死，也可以获得转生，也可以在世界上所有可能存在的角落，再次诞生。
这是曾经克罗艾亲口告诉她们的秘密，也是从未实现过的猜想。
毕竟，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可以杀死克罗艾的人。
所以，维恩她们一开始的想法，才会是封印。
法芙娜握着制裁之刃的手开始无力，指向克罗艾的剑尖都开始不断的颤动，因为犹豫，她已经无法再像先前那么坚定的握紧武器。
“我，我想保护族人，保护大家，我们可以脱离大地，成为单独的种族存在，不再介入地面上的事情。那样的未来，可以被接受吗？”法芙娜看向克罗艾，声音抖动。
克罗艾微微怔住，继而回应。
“法芙娜，你明白的，那是无法被允许的。”
“正是因为我们的力量超越了世界的规则，才会被安排那样的命运。”
“错误的，不是未来，而是现在的我们。”克罗艾说道。
这句话，让苏月为之动容。
那个女人就像是看透了世界的本质，已经预感到了以后数千数万年后的世界。
正如自己的蓝星一样，正常的星球，普通的世界，不会允许超凡力量的存在。
她们会因为世界的进化，而被排挤剔除出去。
然而。
就在法芙娜已经彻底混乱的时刻，维恩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
那是十二翼，第三天使维恩的一道影子，这个男人拥有的不仅仅是封禁万物的能力，甚至还可以操控诡异！
他的影子就这么附着在法芙娜的身上，将她无力的手臂抬起，紧紧的握住了那把可以弑神的长剑。
“错误的是你，克罗艾！”
维恩放声大喝！
法芙娜就这么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将制裁之刃送入了克罗艾的胸膛，狠狠的穿透了她的心脏。
鲜血，在那一瞬洒满了她的羽翼，也溅到了法芙娜的脸上。
“克……罗艾？”女人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声音颤抖。
“克罗艾！”
身后，薇薇安、神月、蒂娜、莱拉皆是吃惊不已，她们想要冲过来却被另外几个天使齐齐拦住。
“不用过来。”
克罗艾的声音回荡在大气之中。
仿佛那把剑根本没有刺入她的胸膛，女人依旧带着温柔的笑，轻轻抚摸了一下法芙娜的脸。
她回过头，看向莱拉，说道。
“莱拉，我存在的时间太久太久了，这对于我来说或许也是不错的改变。”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莱拉不可置信的问道。
命运之线千丝万缕，她却选择了最令人不解的一根。
克罗艾难得露出愉快的笑脸，漂亮的脸蛋上出现两个酒窝。
在这一瞬，天空都仿佛为之倾倒，阳光不再刺眼，和煦的春风拂动。大地上万物复苏，就连干燥的土地都迸发出一丝生机。
克罗艾的情感可以影响万物，苏月不禁为之惊叹。
“也许最后是我赢了。”克罗艾忽然笑道。
“什么赢了？”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克罗艾看向四个精灵女王，轻柔说道。
“世界的进化还需要你们，接下来的新生，将会由你们护佑。再见了，我的朋友。”
不明所以的四个精灵女王，就这么看着克罗艾开始消散。
她果真没有撒谎，那把制裁之刃，拥有弑神的威力。
而这发生的一切，显然依旧在她的预料之中。
就在这时，一直未动的几个天使已经是冲了过来，克罗艾已经开始消失，这是他们最好的时机。
那些失去了主人的始源力量，将会由他们接替下去。而这个时候谁能够抢到最多，自然会成为新的第一天使！
为此，维恩的影子甚至将悲痛中的法芙娜一把拽开，整个人丢扔了出去。
目的已然达到，就不存在什么盟友。
他要做的，就是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统领整个翼族。
法芙娜被丢在半空，巨大的悲痛涌进脑海，女人抱着脑袋发出剧烈的悲鸣，声音蕴含的强大巫力几乎影响到了整个空间，连那个封禁万物的结界都开始颤动。
紧接着，女人抬起头，却忽然间愣住了。
因为，在这虚空之上，极不稳定的空间之中，她竟然看到了一双眼睛露出，一个人族的男人的身影！
那个男人的存在像是虚幻，又极度真实。
她和那个男人不经意的对视，也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愕。
“你是谁？人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特么不想和你说话啊。”苏月人已经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