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身边的女子倒抽了口气,上官尔雅下意识想问蓝阿玖是不是觉得南王长相太扎眼了,
谁知蓝阿玖一脸小花痴的样子,捧着脸双眼冒泡泡,“我配不上他,”
上官尔雅差点从窗口栽下去,哪里是配不上,根本是谁也吃不消南王这长相,
“不知南王这样的人声音又是何等的动听,”
蓝阿玖的话也正是其他人的心思,不知是不是被南王这长相震慑住,四周忽然安静下來,大家都静悄悄地瞪着南王开口,
这样的美人……
咳咳,也许用美人來形容一个男子不合适,但这并不是羞辱,而是最苍白的赞美,
南王侧了侧身,好似不认识对面的人一般,轻启红唇,“你是谁,”
声音并不惊艳,但他的外貌足以胜过一切,
众人就见季凡晨嘴角一抽,就要说什么,一旁的陈硕连忙拉住他,低声道:“大皇子,你们叔侄多年未见不认识也是平常事,”
季凡晨深吸了口气,才硬邦邦地开口,“小皇叔还是和从前一样沒变爱开玩笑,我是你的侄子凡晨啊,”
“哦,是你小子,”南王随意地撇撇,“你早说嘛,皇兄有那么多个儿子,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一个,你也说了这么多年沒见,我的样子虽未变,但你们几个小子一个个的都长大,哪里像小时候那般可爱,”
南王像是很遗憾地样子摇头,“凡晨啊,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好了,肚子都发福了,样子看着比我还老,”
四周因为南王不留情面的话发出低低的笑声,这个南王人长得美,嘴巴却很犀利,
不过任谁也挑不出错來,他说的也是实情,这南王看着清瘦妖艳,一点也不像快三十岁的人,到是季凡晨肚子挺得老大,丑得简直不配和南王相比,
人们素來都有爱美之心,追求更好美好的事物,南王方才那番话也沒人说个错字,只纷纷对季凡晨指指点点,
身为大皇子的样子简直是给皇室丢脸,
那些议论之声传到季凡晨耳朵里,差点一口老血吐出來,如果真的可以,他真的很想喷到马背上的男子身上,
他记得小时候小皇叔就不和他们兄弟三人亲近,只喜欢季熙年那小子,对他们视作无物,现在他开口说几句刁难的话,估计也是百般不耐的,
其实他其实和季熙年也差不了几岁,哪里就老了,
就连楼上看热闹的上官尔雅也被南王的话逗笑,美人向來都是不好相与的,但是她却很喜欢南王这性格,
明人不说暗话,
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南王,突然发现不远处有道冷冷的目光看向自己,
上官尔雅心下一沉,飞快地看去就与南王身后一个带刀随从的视线不经意地撞上,
那几个带刀侍卫也只是不停地巡视周围的环境,以防有危险发现,
可那带刀的侍卫与其他人不同,那眸光是上官尔雅最熟悉不过的温柔,
两个人对视只是一瞬间,又各自别开,
上官尔雅沉下的心就在这时忽然狂跳起來,许久不见季熙年,他又换了张脸,
可是季熙年怎么会和南王在一起,
她不会看错,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除了季熙年沒别人,
虽然对方的眸光温柔,却也含着不易察觉地警告,像是在说:嘿,我的尔雅郡主,不要盯着别的男人看,
哈哈哈……
上官尔雅忍不住抿起嘴角笑出声來,回头她一定要问问季熙年自己有沒有猜错,
蓝阿玖听到上官尔雅笑了,以为她是因为南方的话,不由也跟着笑起來,“看到大皇子吃瘪的样子太好笑了,这个南王真有意思,”
正说着话,季凡晨被说得脸上挂不住,阴沉着脸道:“既然如此皇叔就随我回宫吧,父皇可为你备好了酒席,”
说完季凡晨沒好气地转身就走,
四周传來一阵唏嘘声,蓝阿玖也跟着起哄,上官尔雅见沒好戏沒了,于是就打算喝茶,可她当准备坐下时,目光看到对面紧闭的窗户缝隙里有一丝亮光闪过,
那是……
上官尔雅眯着眼定定地看过去,刚才她只顾着看南王,并沒有在意对面的情况,那同样是一间茶楼,每一层都打开窗,只有正对面的那个房间是紧闭的,
是有反常必有妖,
蓝阿玖在旁边笑道:“姐姐,南王骑马要走了……”
她还处在兴奋中,根本沒看到上官尔雅的异样,
就在蓝阿玖转过头之际,上官尔雅低声喊了句,“不好,”
蓝阿玖沒反应过來,可是却已经看到有一支箭从对面朝着南王而去,
几乎同时,上官尔雅沒有任何思考单手撑着窗户跳下楼,四周顿时乱成了一团,
所有的老百姓都被这突如其來的状况吓得四处逃窜,惊叫连连,
“有刺客……有刺客,”
季凡晨慌了神,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惊恐之人,实在是因为想到如果有刺客杀了小皇叔,父皇一定会要了他的小命,
到底是谁要杀南王,
季凡晨低吼,“给我格杀勿论,”
箭雨越來越多,不只是刚才上官尔雅看的窗户里,左右两边很多方向都朝着南王射箭,
马背上的南王却一脸镇定地直接用鞭子扫落那些箭矢,冷冷地撇撇嘴,“抓活的,”
“是!”
五个带刀侍卫早就摆出护住的架势,听到南王下令异口同声地领命,
季凡晨觉得他就是和南王命中相克,现在他还和自己作对,更是气不打一处來,
可是他们身边有马无法前行,四周又全是逃窜的百姓,人实在太多,让他们去抓刺客受到了阻碍,
就在他们无计可施时,有一抹青色靓影飞身到对面的窗前抽出腰身的软剑,一把甩飞一名刺客,
动作迅捷而有素,好似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蓝阿玖也从怔忪中回过神來,刚才她是发现刺客有些意外,现在猛然恢复,心里有些许小兴奋,
她好久沒活动筋骨了呢,
“姐姐,我來也,”她并不是为了帮南王,而她身为蓝家人骨子里就是好战份子,
看到有这么多刺客,她如何能不兴奋,
这么想着,蓝阿玖纵身落下,和上官尔雅兵分两路,朝着另一名射箭的刺客,拔出靴子里的匕首近身搏斗,
南王并沒有动还是坐在马上,百无聊赖地用马鞭抽飞射來的箭,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对面那抹青色的身影,
“那个女子是谁,”
季凡晨被人群撞得七荤八素,根本沒听到南王说话,
倒是一旁的陈硕听到,抬起头看去,笑道:“回禀南王,那应该是尔雅郡主,”
不是恭王府的大小姐,而是自立门户的尔雅郡主,
“哦……”
南王拉长了声调,意味深长地侧目,
陈硕指着另一个女子笑道:“那是蓝家的小姐,”
他也是许久不见蓝阿玖,如今看她动作利落地把刺客抹了脖子,忍不住啧啧称赞:“好身手,”
然而陈硕还是过分乐观了,刺客远比他们预想中得多,
弓箭手只不过是诱饵,真正的刺客全部隐藏在向他们涌去的百姓之中,
突然一声嘶鸣,有刺客悄无声息地把其中一名带刀侍卫的马隔断了右后腿,
马应声而倒,那可是西域血统纯正的汗血宝马,就那么活生生地被隔断了大腿,嘶鸣声都比一般的马叫得凄惨,
它像是不甘心倒地,却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直直地朝着人群压去,
本來逃命的百姓就像沒头的苍蝇,如今吓得更是尖叫连连,
还沒等其他人反应过來,南王鞭子一甩,裹着刚才那名刺客的脖子用力一扔到了对面的墙上,
南王绝美的脸上乍现冰冷的寒意,“找死,”
这些马对他來说与部下无异,
断了一条腿的宝马并不会立即死去,可是这样流血会一直折磨它致死,
南王眯了眼翻身下马,不发一言地几步走到那宝马面前,面露哀伤得俯下身亲昵地蹭了蹭那匹马的鼻子,
上官尔雅正解决了名弓箭手,就听到马的嘶鸣,等她跑过去,就看到这么一幕,
南王低语着什么,马的嘶鸣渐渐地变成了呜咽,那双灵动的大眼珠子缓缓落下豆大的眼泪,
再起身,就见那马的身上出现一个血洞,不知何时南王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马血染红了他的红袍,更加触目惊心,
有那么一刻,上官尔雅觉得他的衣衫就是用同袍的血而染成的,
南王抬起头,仿佛化身为來自地狱的魔鬼,沒人因为他的美而小觑半分,
所有人都被南王的举动震惊得呆住了,其实他完全可以等着那匹马自己死去,
虽然听着它的哀嚎让人不忍,可是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爱马才最为残忍,这需要付出的不只是勇气,还有对自己的残忍,
就连上官尔雅愣在原地,南王的眼眸都染上一圈腥红落入她的瞳孔中,
她在那刹那想到了四个字:可敬可佩,
南王也看向被血色染红了青衣的上官尔雅,忽然喊道:“小心,,”
他的动作比声音还快,匕首飞快地甩过去,
与此同时,易容成侍卫的季熙年正要上前,可是上官尔雅的动作也不慢,手中滴血的软剑头也不回地插进身后的刺客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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