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妃的话音刚落,季熙年的手轻敲下最后一个音节,
可明明力气不大,他面前的碗却应声而碎,
和妃莫名地觉得心惊,众所周知简王自从生病后性情大变,连皇上对他都十分亲和,她哪里敢真的触简王的霉头,
众人看了看季熙年,又看了看和妃,觉得场面十分诡异,
和妃受不住季苍子强大的气场哽咽一声,转身对皇上跪下,“皇上,你要为苍子做主啊,这分明是有人要谋害咱们的儿子,”
和妃把上官尔雅的名字换成了有人,可是目光却死死地落在上官尔雅的身上,
贱人,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次都得让上官尔雅去死,
皇上冷着脸不说话,
上官尔雅拎着剑不发一言地了季苍子一眼,然后走到大殿中央刚下跪,季苍子一个箭步走出來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和尔雅郡主无关,”
大殿之上的众人早就被刚才那一幕吓坏了,现在好不容易回过神來却听季苍子居然为上官尔雅说话,
她们简直觉得季苍子是疯了,
站在大殿中央一角的上官敏不经意地抬起头,正看到季苍子脚上穿的是一双祥云文的靴子,
原來刚才的人不是皇上,而是二皇子殿下,
“苍子,你不用为她开脱,”和妃狠狠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那目光像是在说你要是反驳老娘你就是不孝,
上官尔雅看着和妃的眼神就想发笑,紧绷着嘴角还是不语,
季苍子继续道:“父皇,母妃,刚才救儿臣的是尔雅郡主,所以她绝对不是想杀儿臣,”
和妃都快被季苍子气晕过去了,上官尔雅到底给苍子灌了什么**,
坐在正中央的皇帝观察了上官尔雅一阵,发现她神色镇定不见一丝慌张,
“上官尔雅,你怎么说,”
上官尔雅不疾不徐道:“请皇上明察,”
“还明察什么,你分明是故意针对二皇子,不然你为何对着他舞剑,”和妃怒道,
“我若有心害二皇子,何必要救下他,”上官尔雅好笑地问,
刚才最紧要关头,正是上官尔雅用长剑弹飞暗器,
和妃哼道:“众目睽睽下你哪里敢杀人,除非你是觉得活得不耐烦了,你挡下來不过是怕无法逃脱所以才会出手相救,”
“原來在和妃娘娘眼里我是如此愚钝,先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然后又救人,如此出力不讨好的事还要落得埋怨,”上官尔雅露出苦笑,“早知道要被诬陷,还不如不救人,”
“皇上,她承认了,”
皇上蹙眉,看向和妃,“朕怎么沒听出來上官尔雅承认什么,”
“她说不救人,那就是想杀人,”
“这是什么道理,你不要胡搅蛮缠了,”皇上不悦,他心里有数上官尔雅绝对沒有杀人的意思,
和妃被皇上申饬了句,脸色更加难看,
一旁的李太妃看了眼太后,见她沒有说话的意思,突然开口道:“可是之前大皇子都告诉过尔雅郡主,这剑是有暗器的,她怎么还是如此不小心,若说不是故意的,确实无法让人信服,就算是她救了人,也不能说明她沒有杀人的心思啊,”
上官尔雅目光清冷地抬起头,李太妃却不看她,
她心中好笑,其实李太妃说得不错,她当时确实有杀季苍子的心思,
不然她也不会故意在季苍子面前舞剑,
之所以救人,无非是想给季苍子一个警告,
告诉季苍子,他的命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随时都能取他的项上人头,
可是季苍子比她想象中的镇定,就算他沒看出自己的意图,在暗器飞向自己的时候,季苍子也沒表现出一点慌张,
其实聪明如季苍子,他应该能猜到自己想杀他的心思吧,
季苍子的脸越來越沉,和妃见状以为自己的儿子想通了,忍不住附和,“上官尔雅,你无话可说了吧,”
上官尔雅咬了咬下唇,她既不为自己辩解,也不把责任推脱给别人,那样子无辜极了,
季梅朵趁着沒人偷偷到了季苍子身后,低声道:“哥哥,我们该怎么帮尔雅姐姐啊,”
她都快急哭了,
只是她人轻言微,自知说什么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然而让季熙年出面怕也会引人非议,
季熙年淡淡地垂下眼帘,“你看着就是了,”
季梅朵不是不相信上官尔雅,可是现在不少人都在针对她,她自己一个人如何脱困,
她觉得很难,就连蓝阿玖也担心不已,
“姐姐,是那把剑有问題,”江半容在面纱下露出狡黠的笑容,
江玉染却是冷冷道:“祸从口出,爷爷沒教过你要慎言慎行吗,”
江半容转过头认真地看向自己的姐姐,仿佛一眼就看穿对方的心思,
她只是淡笑,“姐姐教训的是,”
江玉染的脸更加冷凝,
大殿上还在焦灼着,上官尔雅说自己冤枉,可和妃一口咬定是她有意为之,
季苍子几次想开口,都被和妃打断,她向皇上哀怨地哭诉,“皇上,不管怎么说你也看到上官尔雅的所作所为了,她要是不想杀苍子,为何要对着苍子舞剑,”
皇上沉吟时,季苍子终于看准机会道:“父皇,尔雅郡主心系于我,”
“……”
上官尔雅眸光一寒,冷声道:“二皇子,你就算误会我想杀你,就直接向皇上直说就是,也用不到毁了我的闺誉吧,你这是比要了我的命还狠呢,”
“不然在暗器飞向我的时候,尔雅郡主为何要救我,”季苍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上官尔雅立即意识到,季苍子是在报复,
因为他看出自己想威胁他的心思,所以才要睚眦必报,顺势毁了她的闺誉,
“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才救二皇子,不然我就真成了杀人凶手不是吗,”上官尔雅淡漠道:“不过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救二皇子了,”
季梅朵终于忍不住为上官尔雅打抱不平道:“二堂哥,尔雅姐姐救了你,你还要诬陷她,我都替她心寒,”
季苍子心中冷然,故作委屈道:“妹妹误会了,我也是想证明尔雅郡主是无辜的,”
他做出一副我其实想用这个借口解除上官尔雅的危机,可是你们都不领情的样子,
季梅朵哼了声,“二堂哥还是别用人家的闺誉开玩笑,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了,”
上官尔雅见季梅朵面红耳赤,目光不经意地看了眼季熙年,两个人相视的刹那几乎同时意识到对方的心思,
既然别人主动求虐,她怎么可能会浪费这个机会,
“二皇子,事情已定能调查清楚,你也不需要在沒证据的时候用毁我名声的法子來害我,”
上官尔雅漠然道:“皇上,臣女确实不知这剑为何会突然射出暗器,请您明察,”
她刚说完,季凡晨却跳起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拼命地给季凡晨使眼色,季凡晨却沒看见,
“臣女只是在说事实,这把剑臣女第一次使用,虽然大皇子说有暗器,但却沒告诉我机关在何处,”
季凡晨听到上官尔雅如此说,那分明是在说他的剑有问題,立即怒不可支道:“剑在你手中把玩这么久,怎么可能沒找到机关,你自己触发了反倒怪到我的问題,你杀人在先,为了洗脱罪责又來诬陷我,我看你是离死不远了,”
他根本不给上官尔雅辩驳的机会,言辞恳切地对上首一拜,“父皇,这种阴毒的女子,其罪当诛,”
皇后总觉得此事不对劲,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儿子说话,
“皇上,我觉得这尔雅郡主满嘴都是胡话,这是在挑拨大皇子和二皇子呢,她的话每一句可信的,”
皇上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起來,
座位下,上官之桃见皇上沉吟就知道此事在他心中有了定论,
她都快忍不住要笑出來,上官尔雅你死到临头了,
一直沒说话的陈太后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底,最后目光才落到上官尔雅的脸上,
这丫头被众人这么踩,还能翻身吗,
陈太后对上官尔雅个人并无太大反感,在她印象中上官尔雅确实聪明,不过太过惹眼并不招人喜欢,
这时,上官尔雅把剑举过头顶,“那就先请皇上找人來检查一下吧,”
“上官尔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到了现在还在垂死挣扎,”季凡晨坚决认为上官尔雅是在耍花样,“那我就亲自给检查,”
上官尔雅漠然地后退一步,“大皇子的话让人无法信服,”
“那我來,”季苍子问,
上官尔雅冷笑,
这时,季熙年忽然起身,不发一言地走到上官尔雅面前,
众人还沒反应过來时,季熙年沉默地拿过上官尔雅手中的剑,然后他又走到刚才暗器发射的地方把东西重新装上去,
“熙年,你想做什么,”季凡晨不满地瞪着他,
“检验,”
季熙年向來惜字如金,今日他又喝了许多酒,话里带着几分醉意,
季凡晨暗恨,但也不好阻拦,
看热闹的人早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季熙年,
江半容也目不转睛地打量对面的男子,这个简王……真有男子气概,
她这次沒有说出口,不是怕了自己的姐姐,
而是有些话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季熙年把暗器装进长剑中,双手握剑在空中飞快地挥起來,
他脚步不稳,动作更是沒有规矩可言,可是却是直朝着季苍子而去,
和妃再次尖叫:“简王,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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