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颁发了许多利民的新政,赢得百姓一片赞赏,
又逢秋季农民大丰收,民间更有甚者编出童谣來称颂,
因为一年的国丧期,很多娱乐不能举行,就连武尊赛也因此停赛一年,连武修院今年也不办学,
秋意渐浓时,季熙年开始忙碌起來,他已经不住在恭王府,只有晚上去百合园与上官尔雅小聚,又匆匆离开,
上官尔雅和上官乐商量了下,把淳晏送到乡下疗养,上官乐也不反对,
毕竟上官淳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只有眼不见为净,
每日青微都來回禀欢喜在院子里又闹出了什么事,上官尔雅也只是听着但从來沒去看过她,
上官尔雅见青微又一脸无奈地进了屋,不由好笑道:“她今天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青微撇撇嘴,“还是那些老把戏,她就是想见大小姐,”
“说了什么不曾,”
“她说要和小姐合作,”青微哼了声,“她也配,”
“是啊……”
上官尔雅笑着起身,青微讶异道:“您这是要去哪,”
“去瞧瞧咱们的这位三小姐,”
青微不明所以,但还是挑起帘子,随着上官尔雅去了秋水居,
“青微,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是,”
青微守在门口,上官尔雅独自一人走进屋里,
屋里的欢喜以为是青微,结果一回头就看到这几个月日日盼着的上官尔雅,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
“你不是要见我,怎么我來了反而不欢迎呢,”上官尔雅笑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听说你有话想对我说,”
“是是是,”
长久的禁闭让欢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即使还是上官之桃的那张脸,可是如今脱了相,怎么看都不像了,
欢喜搓了搓手,她已经自言自语了几个月,现在终于见到上官尔雅反而有些局促,
“我……我……想过了,如果你让我继续做之桃,我愿意和你合作,什么都听你的,”
说完,欢喜期盼地看着上官尔雅,这么诱人地条件她就不信上官尔雅不答应,
谁知上官尔雅轻启红唇淡淡道:“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我……我现在可关着上官之桃,”
“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在乎,”
“那你想怎么样,”欢喜着急起來,“难不成还让我为奴为婢,”
上官尔雅冷笑道:“我又不缺奴婢,更何况你这样的下人我可不敢要,既然你沒别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她起身往外走,欢喜眼看机会就这么溜走了,不知道上官尔雅下次肯见自己又是什么,不由急得扑通一下跪下來,膝行到她面前磕头,“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像欢喜这样软硬不吃的人,用残忍的手段她反而不在乎,她不怕死,可是畏惧自己,
上官尔雅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天天把她关在屋子里,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刚开始可能沒关系,时间久了,欢喜心底的卑微肆意增长,让她骨子里的恐惧散发出來,她就再也受不了,
其实欢喜是被自己吓到了,她不想面对自己的脸,不想面对过去,
上官尔雅冷冷地看着她,低声问:“欢喜,你到底要什么,”
欢喜抬起头,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下泪,
她有片刻怔忪,上官尔雅道:“我要听实话,”
这对欢喜來说确实是个最考验的问題,
良久,欢喜才缓缓开口,“富贵,荣华,”
“呵呵,”
上官尔雅冷笑一声,继续走,
她真的不想再浪费时间,
“上官尔雅,”欢喜气得差点咬断舌头,“我说了实话,”
上官尔雅侧目,“如果那是你的真实想法,我只能说你真是可悲,”
“那你觉得我该要什么,”欢喜不由有些生气,“我不像你从小富贵,我沒有爹,只能靠着我母亲去……去卖才能有饭吃,我被人卖來做舞女,又做了婢女,都是低人一头,我只想出人头地,所以我找准机会给上官之桃下爻花控制她,但是我沒有要了她的命,我只是想享受她的富贵荣华,若是换了是你,在面对苦尽甘來的机会难道能放弃,”
“我要是你,我只会做我自己,”上官尔雅斥道:“我绝对不会冒充别人苟活一世,你以为做上官之桃就真的能一生顺遂,你也太看得起她的身份了,”
欢喜沉默下來,红着眼盯着上官尔雅,“你想让我做什么,”
“做回你欢喜的身份,把上官之桃放出來,”上官尔雅淡漠道:“放弃代替之桃,等她恢复了身体,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
她又看了眼还在犹豫的欢喜,“上官之桃的命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上官尔雅不急着催促欢喜做决定,抬步往外走,
欢喜忽然喊道:“你为什么要帮上官之桃,你不是应该恨她,她可沒少害你,”
上官尔雅忽然笑了,“你认为我这是在帮她,我只是让她继续自己的路,她的痛苦怎么能让别人受过,”
欢喜看到上官尔雅嘴边上的那抹笑,莫名地打了个寒噤,
这个女子……好可怕,
上官尔雅从來不问自己上官之桃到底身在何处,因为她真的不在乎,
她给自己时间,无非就是让她把人放出來,各归各位,
上官尔雅是要让上官之桃把她亲自品尝她命中的苦,
欢喜相信上官尔雅说送自己离开就一定说到做到,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别的路可走,
欢喜咬了咬牙,走进内室敲了敲木床,就出现一个长方形的暗格,她细细地端详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刚回到佳丽园,青微就跑回來汇报,“大小姐,欢喜把三小姐放出來了,”
她见上官尔雅沒有什么表示,低声请示,“需要去请大夫來吗,”
“不用了,只命人这几日多给秋水居送些参汤,”上官尔雅拍了拍青微,“这些日都是你在秋水居看着,你回來吧,让别人去伺候就好了,”
一旁的杨嬷嬷忍不住道:“大小姐,你真的相信欢喜能乖乖听话离开,”
上官尔雅好笑地挑眉,“她有什么诚信可言,”
杨嬷嬷点点头,她也不相信欢喜,
欢喜不像云珠和之桃,她不仅能吃苦,还诡计多端,
这次关着她小半年,欢喜才妥协,
欢喜现在表面上答应了大小姐,未必将來会乖乖听话,
上官尔雅笑道:“嬷嬷别担心,不管她做什么那只会是她自己想不开,如今她只要把上官之桃放出來就好,因为上官之桃的命得让她本人來亲自体会那过程,”
“大小姐说的极是,欢喜还和您作对,那真的是她自己想不开了,”
上官尔雅笑笑,其实她真的有些好奇当初邪医为何会突然离开欢喜母女,
而且一去就是二十年,还从未后悔过分毫,
也许正是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这一年的冬季來得似乎比往年更早,
下过第一场雪后,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碌起來,
再过一个月,国丧期一过就解禁,接下來就是过年,订了婚的各家也要开始开门摆喜宴了,
上官尔雅更是忙得团团转,不过她到沒把重要的人忘了,
“子涵,这几日云珠做什么呢,”
子涵正整理各家各户的年后拜帖,抽空回道:“二小姐每日都在刺绣,不停地刺绣,”
“真是乖啊,”
这可不是上官云珠的性格,
事是有反常必有妖,
上官尔雅忙里偷闲地坐在摇椅上,半眯着眼眸假寐,
之前上官云珠给季苍子头风报信,她帮了他那么大的一个忙,季苍子不可能一年回报都不给她,
上官云珠的婚事就快到了,可是她还能坐得住,实在是蹊跷得很,
上官尔雅猛地睁开眼对子涵道:“去给父亲送信,我找他有急事,”
子涵连忙应下,可是还沒出了门,杨嬷嬷挑起帘子走进來道:“大小姐,王爷派人來说请你进宫,”
“进宫,”
上官尔雅难得地露出几分近乎古怪的吃惊神情,
子涵看了上官尔雅一眼,见她挥了挥手,连忙去找得体的衣裳,
这整整一年,上官尔雅都沒有添新装,
这可苦了子涵,挑來挑去才选了身去年改打的一件大氅,
上官尔雅沒有阻止子涵为自己换衣,问道:“可说了是去见谁,”
“沒有,”杨嬷嬷也有些气闷,“王爷办事也实在不靠谱,也不让人把话说清楚,”
上官尔雅安抚一笑,“既然父亲请人來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整理好一切,上官尔雅自己一人坐上宫里派來的马车,
上官尔雅看了一眼为她挑帘小太监腰上的宫牌,颤了颤眼皮,然后不发一言地上了马车,
进了宫门,又坐上软轿,
引路的小太监始终沉默着,直到御书房门口,他才低声道了句,“尔雅郡主请,皇上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果然是这里,
当上官尔雅看到那小太监挂着御书房的牌子,她就猜到是皇上的人,
可是这位登基近一年的新皇,在这个时候传唤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进宫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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