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茂才等人诺诺不敢言,又听李惠军说道:“你们要罢市,可以,李家的商队会补上,你们要退出济宁府,可以,李家商队囤货很多,不至于让老百姓买不到新东西,但是,诸位考虑好了,一旦罢市了,就是我济宁知府的敌人,对待朋友有美酒,对待敌人我有刀枪!”,李惠军杀气腾腾的一番话给了商人们极大的压力。
撤出济宁府是不可能的,大家的家业都在济宁府,到了其他地方还要重新开始,不合算。
宋茂才等人冷汗噗噗的往下掉:“我等不敢,罢市也是无奈之举。”,宋茂才倒是光棍,反正人家都知道自己要罢市了,再不承认可就麻烦了。但也表明了态度,只要再收税,还是要罢市。
李惠军缓了盏茶功夫说道:“如今整个济宁府缺人才,之前的各级官员都是李家学堂学成的学生担任,但人数还是不够,所以我有以下想法想和各位沟通一下,准许尔等子侄亲人入李家学堂学习,准许尔等家里读过书的人入仕或从军。”
宋茂才等人满眼的不可思议,商人能当官?在哪个朝代来说都不会让商人当官的,又听李惠军说道:“有入仕的读书人,必须和商人之家析产,单独立户,入仕之人待遇只能由本户享受,与诸位的家族无关。”
这就合理了,虽然我等商人不能做官,但我的子侄可以啊,即便是单独立户了,那也是我的子侄啊,我家要出官人了!
“还有,我和诸位来一个约定,十年之后,李家学堂毕业的学子,诸位可以聘请进入诸位的商行。”,这点对宋茂才等人吸引力不大,一帮孩子能干什么?做买卖还是要看我商人之家的传承。
众人消化了李惠军的话后表示要回去商量一下。李惠军自无不可。宋茂才等人离开后,李惠军向众人解释了允许商人之子入仕的原因:
“我们的地盘扩大,指望学堂已经不行了,每年毕业这几百人根本就不够用的,咱们不搞皇权不下乡这一套,乡里需要的人太多了,读过书的基本都集中在大地主和商人中,大地主不是我们团结的对象,但商人可以,并且我也切断了商人和官员之间的联系,一代人之后,单立户的官员就成了纯粹的官员了,即便和家族有联系,也不会特别密切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样也可以啊。
商人的事情应该能解决了,李惠军安排赵竖仁和李志前继续接触。李惠军收到了大都传回来的情报,日升隆大都钱庄主管叶振东未撤出大都,战死,大都一个锦衣卫百户所损失一半,李惠军看完情报后热泪盈眶:“壮哉,我护山英雄,悲哉,我护山英雄”。
李惠军回到书房,满怀激荡的写下了:青山常在,青松长绿。
随即赋诗一首: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传令王邦,在阳沟子山建忠烈祠,自起义以来所有牺牲的官兵入忠烈祠供奉,护山系在一天,忠烈祠香火不断。”
王邦得到信后,找到李惠军询问忠烈祠的事情,李惠军解释后,想起来宣传的事情还没弄呢,对王邦说道:
“我想建立一个类似朝廷邸报的东西,暂时命名为护山报吧,主要是宣传咱们护山系的各项制度,宣传汉人受到的优待,宣传咱们控制区的美好生活,甚至部分政令也可以宣传,主要面向所有的汉人,控制区之外的地方可以秘密进行,你安排人去办一下”。王邦带着李惠军的手迹领命而去。
各路军队的消息不断的传到任城县后,参谋部认真分析了局势认为:第一,原济宁路所属的县城或州城归降之心很强烈,可能与任城县发生的各种事情有关,认为宣传济宁府的事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二,南部军可以从沛县向东向进军,协助北部军占领滕州、兰陵、海宁州等处,切断沂州、莒州等元军南逃的路线,阻止南方军队北上,为东部军全歼元军提供支撑。
第三、黄河、京杭大运河形成的三角区域内单独成立一个府,建议在府治设在左城(今菏泽定陶附近),就近治理这块三角区域,发展成护山军的稳定后方。
第四,南方的战线过长,仅一个卫支撑不住,尤其是护山左卫东进后,更加捉襟见肘。
李惠军听了参谋部的分析,基本同意了前三点,但关于增加军队的事情有点难度,目前济宁卫训练的军队人数倒是很足,但训练不足,最长的才训练了一个月,武装装备也不足,武器作坊满足不了扩军的需求,缴获的武器不符合护山军的要求。
李惠军盯着地图问王伯元:“参谋长,你对砀山那边熟悉,你说如果我们出兵将砀山给占领了,会发生什么情况?”
王伯元思考了会说:“如果元廷要从南边调军北上,我感觉会从归德府(河南商丘)和河南府路(府治洛阳)郑州调的可能性最大,如果将砀山作为一个大的根据地,驻扎三千人以上,那就切断了归德府和徐州的联系,一个砀山就将归德府和徐州的元军牵制住了。
然后再在仪封县布置三个千户所,防止徐州的元军,其他几个县就可以减少驻军,形成一个立体的防线了,只要不出城和元军野战,除非元廷派大军起来,否则南方的防线将稳若金汤。就是和总兵的农村包围县城的理念相违背了。”
“无所谓,时也势也,不能一个招式打天下,战术战法要随着不同的环境改变而改变,再说了,元廷也没意识到乡一级的重要,他们的目光还定在占领城池上,不会危及我们乡一级的统治。”,李惠军认可了王伯元的分析,
“那就让西路军负责这个三角区域的防守,压力比较大一些,等新兵训练好了,优先向西路军派遣,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了,忍一忍就过去了。那就通知何光吧,必须占领砀山县。”
“三角区域必须设一个府,但是否设在左城?左城毕竟是一个小城,城墙不高,人口很少,可其他县的地理位置不适合作为府城,还有,知府由谁担任?再说了,基层人员都配备不齐,如何设府城?”
王伯元抱着膀子说道:“城池小无所谓,有这么多的县拱卫着,应该问题不大,如果左城遭到了攻打,那放弃就是了,小城,放弃了也不可惜,最紧要的是各县各乡的统治完善起来才行,我们的政令能推行下去,就能实质性的控制这个区域了。”
“那就要雷霆手段了,政令必须推行,凡是不服的,一律镇压,不能像任城一样含情脉脉的,那这样,先设府,然后济宁卫派一个新兵千户所协助完成,咱们消耗不起时间,只能让大多数人拥护咱们后,才能有效的统治。只是知府人员比较难选,我比较中意刘正秀,但刘正秀还在沂州,暂时回不来。”
在李惠军思考的时候,赵竖仁进来跟李惠军说有人来投,指名道姓的要见李惠军,名字叫李善长。李惠军起初不以为意,当听到李善长三字的时候,立马向外跑去,此时护山军军部门口占着一个30多岁的中年人,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李惠军问道:“先生是李善长?”
李善长作揖后头望向天空回答道:“正是,当面可是李惠军总兵大人?”
“呵呵,先生真实仙风道骨啊,不知先生来投,何以教我?”
“善长来此助将军一臂之力,让将军统一中原。”
李惠军扭了扭鼻子,这帮有才的人总是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觉得说一番大话我就得倒履相迎?
“呵呵,先生说笑了,我只是想报仇而已,从来没想过要统一中原,我之志与先生不同,请回吧。”,小样,还治不了你,跟我耍这一套,你还嫩了点。
李善长傻眼了,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个时候你李惠军不是应该将我当成座上宾吗?不是应该深深的作一个揖吗?冷场了,李惠军只是盯着李善长看,并没有再说话。赵竖仁发现李惠军前倨后恭,感觉李惠军应该看上李善长了,他早熬鹰呢,之前李惠军给他讲过如何熬鹰。赵竖仁长叹一声,人生处处是学问啊。
好一会,李善长觉得不能再装下去了,要不事情就黄了,突然嘿嘿一笑说:“总兵大人赎罪,李善长来投”,说完低下头,完完整整的做了一个揖。
李惠军多云转晴,哈哈大笑着,抓起李善长的胳膊说道:“先生来投,李某高兴的很,入内说话。”
众人再次走进议事厅落座后,李惠军问道:“先生善长行军打仗还是治理地方?”
李善长又恢复了狂傲的本性:“均可”,李善长一句话差点把赵竖仁和王伯元噎死。
“正好我有一个棘手的事情,望先生教我”,李惠军将三角区域的问题抛给了李善长。李善长听完后思考了一番说道:“善长明白了总兵大人的意思,我去当这个知府,半个月的时间完成全部地区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