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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章台柳

文雨创作的《长安风起花如雪》, 第 20 章 章台柳在线免费阅读下载。内容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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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内酒肆遍布,酒楼也极尽豪华,正所谓,豪家沽酒长安陌,一旦起楼高百尺。碧琉玲珑含春风,银题彩帜缴上。

    不过对于高固这些人来说,最有吸引力的还是胡人酒肆。很简单,胡人酒肆有胡姬。西域来的那些卷发绿眼睛蓝眼睛的胡姬,漂亮更猫儿一样,当垆卖酒。这些年成了长安城的一道风景。

    胡人酒肆主要开设在西市和春明门到曲江一代。西市太远,于是冯妙妙就领着他们向春明门这边而来。

    韩综也是老长安了,一路走,对赵射几个笑道:“你们几个,既是要去胡姬酒肆,可准备好打赏的钱了?”

    赵射孙启等人一怔道:“打赏的钱,打赏谁人?这喝酒还要打赏的么?”

    韩综哈哈一笑道:“当年王绩王无功最喜欢胡姬酒肆,他有诗写道,‘有须教饮,无钱可别沽。来时常道(上”世“下”贝“),惭愧酒家胡。’意思就是去了胡人开的酒店,钱少了可不好意思进门,因为要拿钱打赏那些侍酒的胡姬的。”

    赵射吃了一惊道:“啊,还有这等规矩?要钱多么?”

    韩综笑呵呵的道:“王无功当年十一岁见前朝执政杨素,被在座的公卿誉为神童仙子,名动天下,后来应孝廉举,中高第,再后来又在本朝做官,只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宰辅一样的高官,所以这才疏懒起来。这等人物,他都觉得到胡姬酒肆喝酒有点贵,你觉得钱多不多呢?”

    赵射闻言不由道:“啊呀,这是要不少钱了,还是不要去了,胡姬有什么好看,怎比得上平康坊这里的歌姬。”

    高固听了顿时大笑起来,连冯妙妙也撑不住笑了道:“这位大哥,韩先生这是和你玩笑呢,这胡姬酒肆,打赏全凭心意。费钱不多的。”

    韩综笑道:“你们这些粗胚,也就只认得平康坊,哪里知道这胡姬的好处,没听李太白当年说,‘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长安人最喜欢的就是胡姬酒肆。”

    赵射顿时眼睛一亮:“当真?”随即他觉得这韩先生说话有些不可靠,便问冯妙妙道:“冯小娘子,是这样么?”

    冯妙妙点头道:“正是如此。长安宴,多在胡姬酒肆,一则是为胡姬,二却是胡人酒肆多美酒。”

    “美酒?”赵射不由得舔了舔嘴唇道:“都有什么美酒?”

    冯妙妙道:“这可多了,高昌葡萄酒、三勒浆、龙膏酒,都有。”

    赵射几个闻言,顿时大喜,忙道:“那赶紧去。”

    众人一路说笑,渐渐已近了春明门,早见无数胡人酒肆,酒如云。其中多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正所谓,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马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果然是好去处?”赵射孙启等人都拍手叫好。他们跟着人群簇拥,慢慢向里走。不一时找了一家颇为雅致的酒肆,直走进去,几个碧蓝眼睛,金黄头发的胡姬笑语如花,忙上前相迎,这些人汉话说得极其熟练,一时将他们带到里间,安坐下来。

    高固几个只顾说话谈笑,及至这时坐下,忽然冯妙妙问道:“韩先生呢?”

    大家都是一愣,这时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孙启眼尖,向那门口一指道:“那不是韩先生么?”

    众人看时,只见韩综呆呆站在门前,两只眼直钩钩的盯着对面一座酒肆外的一辆牛车,仿佛一瞬间被什么定住了一般。

    高固一怔,想了一想道:“你们先上酒菜吧,我去看看。”说着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直叫了一声:“韩先生。”

    韩综却好似没有听见一样,眼睛完全不离那牛车,高固不觉诧异,定睛看时,只见那牛车上张开的帷幔中还坐着一个妇人,约莫四十上下,虽然是徐娘半老,却依旧极有风韵,显得端庄雅致,举止娴静,正和一个侍女在那里说些什么,全没有注意到这边。

    高固不觉心中讶异,因为这牛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坐的。唐朝的贵妇人出行不坐马车,都是坐牛车。杨贵妃当年回娘家就坐的牛车。

    而眼前的这辆牛车,一个健壮的青牛,油光水滑。车上张着五色帷幔,黄铜车軎,车衡和车轭上不但有銮铃,还用玉石和金银装饰,华丽异常。

    那妇人也绝不是寻常人家,穿一件大红的交领上襦,绿裙曳地,外罩着单丝淡黄的帔子。广袖长裙。

    对于妇人衣饰,朝廷是有制度的,妇人制裙,不得阔五幅已上。裙条曳地,不得长三寸已上。这位妇人显然超过很多了。这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妇人能有的。

    高固不知道韩综如何会对这妇人起了兴趣,这种贵妇人一看就是权势之家的妻妾,长安权贵多如狗,这么盯着人家的妻妾看很容易闹出大事来,还是少惹些麻烦才好,想到这里,高固不由得又轻轻推了一把,叫道:“韩先生。”

    韩综这才仿佛不知从哪里找回了魂魄来,一看是高固,脸上略略有些尴尬,但随即露出一丝笑容,却不说话。

    高固一阵狐疑,不由得又看了那马车一眼,想了一想,问道:“韩先生,你这是——”

    韩综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那妇人,他在那里犹豫一时,也不理会高固,只向酒肆里一个小胡姬一招手,从袖子里拿出一贯飞钱道:“小娘子,你给我帮一个忙如何?”

    那胡姬眼睛直看着他手里的飞钱,她虽然年纪小,但这钱是认得的,唐朝时候,已经有了类似后世的钱庄和银行。与柜坊业务相联系的,是“便换”与“飞钱”。“便换”是存钱、取钱的凭证。在甲地存入,去乙地支取,随身只要带一纸“便换”,犹如后世之汇兑与支票。时人又形象地称之为“飞钱”。

    那胡姬也不犹豫,轻轻点头,韩综便把那一贯钱给她道:“你去取些笔墨来。”

    那胡姬闻言,一会便拿来笔墨纸砚,韩综就在门边找了一张小案几,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白绢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是什么。

    高固在一旁满脸疑惑的看着,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忽然看他拿出这个口袋,更是一怔,因为他这口袋曾经是见过的,这里面装的是韩综这么多年来的积蓄。

    只见韩综也不给他解释,只是自顾将那口袋翻过来往桌上一倒,里面顿时呼喇喇滚落出数百粒金沙来,一时金光灿烂,满屋生光。

    韩综也不管那金沙,只将那白绢布口袋铺平,拿起笔来,略一思忖,就在上面写起字来,只见写道: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这是一首词。高固虽然少年被卖为奴,但他毕竟是渤海高氏出身,祖上曾经出过皇后的人家,从小还是读过一些书的,近些年又跟着韩综,经常讨教,学识更增进不少,这首词词义颇浅,他一看就隐隐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意思大概就是,章台柳啊,章台柳啊,当年你枝叶青青,现在还在吗?即使你还是如同原来那样的可爱,只怕也流落到别人的手中了吧?

    高固越看越觉得这词意味暧昧,有调笑的意思。他不由得转头看一看那牛车上的妇人,心中暗道:莫不成那位夫人和韩先生是旧相好不成?只是韩先生写这首词又是什么意思呢?

    可是韩综只当身边空无一人一样,也不理会高固,只见他写罢,随即将那一堆金沙又全数装进了口袋里,一股脑递给那个胡姬道:“你去帮我把这个送给那位大娘子,若是成了,我还有钱赏你。如何?”

    他说着便一指那牛车上的那个妇人。

    胡姬顺着手指看去,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她拿着口袋,在韩综和高固的注视之下,不一时就走到那牛车旁,正要上前,却忽然有两个侍女不知从哪里出来,将她拦住,那胡姬连比带划,又向这边指了一指,两个侍女却不肯放行,正在争执之间,那牛车上的妇人一眼看见这边的韩综时,脸色立时变了,她低声向身边的那个侍女说了句什么,那侍女随即下车,上前让那胡姬近前去。

    过不了一会,却见那胡姬便回来了,装金沙的口袋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张纸笺,韩综接过,只见纸笺上面写道:

    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韩综手里拿着纸笺,看了半晌,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他长叹一声,将纸笺笼入袖中,向高固道:“走吧,去喝酒。”

    高固完全是一头雾水,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把积攒了多年的金沙就换了这么一张纸,他也一点不心疼,这妇人到底是谁呢?他是满肚子的疑惑,可是韩综不说,他也不好去问。只得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里赵射等人早已开宴,高昌葡萄酒、三勒浆、龙膏酒轮着上,那些胡姬又一个个极为乖巧,言语喜人,醇酒美人,把这些丘个个迷得五迷三道,大呼痛快,都说早知道这里如此快活,昨天就不该在平康坊那里瞎折腾一夜了。

    冯妙妙正好乘着这个机会,一边喝酒,一边在旁观摩这些军中男儿,这些人虽然看上去粗鄙,但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顾盼之间,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气,哪怕在这温柔乡里,也隐藏不住身上的雄健豪迈之色。

    她不觉大是欣慰,果然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很多事,亲眼看到和听人说完全是两码事。

    冯妙妙酒量甚好,今日又遇到高固,极是高兴,不由得放开了量,和众人连干了几碗。正喝得满脸绯红之时,只见韩综满脸晦暗,和高固走了过来。

    随后韩综一言不发,只是酒到杯干,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又不好问他,就频频敬酒。这一场酒一直喝到了下午时分,高固看看天色,便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再来如何?”

    赵射等人还有些舍不得怀里的胡姬,可是老大发了话,只得恋恋不舍的道:“也罢,明日再来。”

    一时众人会了账,又给那些胡姬散了不少的小费,这才起身。

    高固向韩综道:“韩先生,今日行止如何安排?”

    韩综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极好,所以没有丝毫醉意,只是一直的神色阴郁,全没有起初来这里时的开朗。他微微想了想道:“先去找个栈安定下来,晚上再理一理,看哪些人府上要送礼的,哪些是要递帖子的,明日便一一上门拜访。”

    在长安做生意不容易,每个菩萨都要拜到,而且因为亲疏和权力地位不同,送礼的手法和轻重也不同。这些都需要详细合计,稍有疏忽,让人记恨上了就会出大乱子。

    高固点点头,这是大事,要连夜计划好。随即众人离了酒肆,冯妙妙见天色还早,便道:“我送送你们吧。”

    她跟着众人沿着大街一路前行,长安是有专门的邸舍业的,所谓邸舍业,就是办理旅馆店或者房屋租赁的行当,这是长安城最为普遍的一种行业。高固他们因为要在长安住上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要找这种专门的邸舍业。

    几人越过道政坊,堪堪行到东市附近,再过去就是平康坊了,冯妙妙正要出言告辞。这时忽然一辆牛车从后而来,车旁跟着两个婢女。

    那牛车来势颇快,行到几人身边,高固眼尖,发现这牛车正是当时停在胡人酒肆的那辆牛车,只是此时帷幔低垂,看不见里面的人影。他正要出言提醒韩综,就见那牛车里一个声音传来:“外面是韩先生么,妾身是柳氏。”

    韩综一呆,三步两步抢上前去,却被一个婢女当前拦住,不许他近前,那婢女拿出一个玉盒,递给韩综道:“韩先生,柳娘子说,当年别后,日日待君,可惜韩先生全无消息,她如今已经身属沙咤利,不能再侍奉君前,此番别后,望君切切勿念。”

    随即那婢女将那个玉盒往韩综怀里一塞,上了牛车,那拉车的青牛当时就甩开健步,飞快的走了。

    韩综拿着那个玉盒,顿时面如死灰,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魂飞魄散。

    高固等人都是莫名其妙,不知这又是怎么一出。待得他们回过神来,那牛车早已没有了踪影。

    韩综在那里立了一时,打开那个玉盒,顿时一股浓香直扑鼻而来,似麝香,又似木香、苔香,带有甜气。再看时,却是一盒褐黑色如同琥珀一样的东西。

    高固这些丘八都不认得这是什么,但冯妙妙到底见识广博,不觉惊声叫道:“龙涎香。”

    龙涎香自来都是皇家的贡品,极为难得,这么一大块,可谓价值连城,比韩综那一袋子金沙要贵重多了。

    韩综闻言一怔,正心中五味杂陈之时,却见那龙涎香下还有一张纸笺,他当即拿起一看,上面写道:妾身多年候君不至,本当伴青灯古佛,为君子守身,却被沙咤利自佛寺掳掠至府,沙咤利势大,君切勿以妾身为念,以免引火烧身,切切。

    韩综看罢,不由伸手轻轻抚摸玉盒,看一看那牛车远去的方向,目光里已经有了点点泪光。

    “老韩,这到底怎么回事?”高固再也忍不住了,出声问道。

    韩综看了他一眼,微一沉吟,强忍住泪水道:“不要在大街上,先找个栈,到栈再慢慢告诉你。”

    几个人随即找了家栈,安顿下来,冯妙妙经过平康坊,本来要走的,但这时却起了极大的好奇心,也跟着来到栈。

    “这事要从安史叛乱之前说起。”栈之中,大家坐定之后,经不住高固等人的催促,韩综才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唐玄宗天宝十三年,韩综科举落第,寄居在长安一个好友李弘家里。李弘家中豪富,他有一个表妹,姓柳,因为父母双亡,也寄寓在李家。柳氏自幼好诗词,李家那时经常举行诗会,柳氏虽是女子,却不避讳,逢会必来。

    韩综诗词出众,在诗会中屡屡拔得头筹,如此一来二去,柳氏便对韩综有了好感。这女子倒也大胆,直接就问韩综,愿意不愿意娶她为妻。

    韩综却有些自卑,说自己如今寄人篱下,穷困不堪,只怕不能接受佳人的好意。

    谁知李弘听说之后,当即摆下一桌酒宴,在酒席上向韩综道:“韩兄如此诗才,他日必定不会久处人下,我这个表妹既然对韩兄有意,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满足她。这样吧,韩兄你要是也有意的话,不必担心日后的生计问题,一切我来负责,如何?”

    韩综见他如此高义,哪里还不答应,当即同意。李弘随即帮他二人在长安置下宅院,又送了他们一大笔安家费。

    二人成婚之后,夫妻和谐,韩综日夜苦读,打算去应科举,但柳氏劝他,说你如今其实诗才已经够了,可是结交不广,最好出门多走走,广交朋友,请朋友为你造势,这样才能考中科举。韩综觉得柳氏说得有道理,于是打点行装出门,可是才走后不到一个月,安史之乱起,长安被叛军占领。韩综有家回不得,柳氏被困在城中,二人就此失散。

    后来长安收复,韩综到处寻找柳氏,可是当年的家已被毁,柳氏不知所踪。只是听邻居说,叛军进城后,柳氏因为长得太美,所以剃了光头,躲藏了起来,但不知去了哪里。

    “直到今天,我才见到她。我几乎觉得,是在梦中一般。”韩综眼中隐隐有了泪光,低沉着声音说道。

    “这个沙咤利是什么人?”高固不由问道。

    韩综道:“此人我闻名久矣,据说是禁军之中的一个藩将,极为悍勇,而且很得今上宠幸。”

    高固闻言,不以为意的道:“一个藩将,怕他做什么,他敢抢韩大娘子,我等便打上门去,抢将回来。”

    “对,抢回来。”赵射等人听了,无不义愤填赝,大声喝道。

    冯妙妙心中一动,说道:“等等。”

    冯妙妙的声音不大,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格外清晰。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高大哥,韩先生。你们从西北来,长安城内最近有些传言,你们听说了没有?”

    高固冷静下来。“什么传言?”

    “如今朝堂的局势极为微妙,今上已不满元载已久,有换相之意。这个沙咤利掌禁军兵权,是今上的心腹之人,元载为相已有十余年之久,势力盘根错节,今上若要换相,定要借重沙咤利在军中的威权,这个时候,今上是不会容忍有人和他公然作对的。你们如此公然上门,这不但会害了柳大娘子,还会害了韩先生。我想,柳大娘子只怕也是知道的,才会一再出言提醒韩先生了。”

    “咦?”韩综闻言,顿时大为诧异,想不到冯妙妙小小年纪,居然对朝堂之事看得如此明白,不由道:“冯小娘子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高固顿时明白过来,这小娘子,杀父之仇,卖身之恨,没有不想着报仇雪恨的,自然会对朝堂动态极为关注。

    高固抢着说道:“平康坊之类的地方,本是各处豪商显贵荟聚,别说是朝堂掌故,就是宫廷秘事,只怕也能打听得出来。”

    韩综听高固这么一说,也不疑有他,只是点头道:“冯小娘子说得有道理,这沙咤利如今正是最受上宠的时候,不能鲁莽。再说他是大将出身,府邸之中多有家将,我们这几个人,不要说抢人,只怕还没进门,就要被人当做强盗杀了。”

    沙咤利是宿将,唐朝大将的府邸一般都会有当年的随身家将守卫,这些人都是野战的老兵出身,勇猛凶悍,以沙咤利的地位,最少也有两三百个。他们也就七八个人,要是真的上门强抢,真不一定打得过。

    赵射想了一想道:“听说李郡王和校尉交情极好,要不咱们去李郡王府上借点兵来?”

    李郡王就是合川郡王李晟。韩综听了差点打了一个跟头,暗道你们这群丘八,你当这里是邠州,什么都是去抢?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而且李晟虽然贵为合川郡王,可他是被凤翔节度使马璘赶出凤翔,不得已才到长安禁军任职的,属于外系,在禁军中没什么根基,哪里能和沙咤利相比。再说了,人家一个郡王,咱们不过是一群小兵,他看得起你,和你多说两句话,那是人家有修养,能礼贤下士,不是真的和你有什么交情。你要当真了你就是个棒槌。

    韩综也不理这个棒槌,只是摇头道:“此事不宜惊动李合川。”

    高固在那里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老韩,我倒是有个主意,你要是同意,我一定帮你把柳大娘子带回来。”

    众人都是一呆,冯妙妙奇道:“什么主意?”

    高固当下说出一番话来。就是这一番话,搅得长安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