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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章

缘何故创作的《重生之金盆洗手》, 41第四十章在线免费阅读下载。内容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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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瑞安一路佯装路人也从乘客嘴里听到不少八卦,对路文良一家人的事情短短几分钟之内又有了新的认知。

    唐瑞安抱着牛奶有些犹豫。

    他想起父亲在很早很早之前曾经教给他的一个道理。

    那时候的他年纪还不大,那时候的香港正因为因为商议回归使得商业圈异常动荡,英国佬使尽千方百计想阻止中国统一,撒切尔三天两头放出烟雾弹来动荡商圈,所有人的前路都是迷惘的,即将到来的不同政策让香港金融圈十分不安。

    唐父那时候根基未稳,大部分的实力还保留在内陆,为了在香港闯出名堂,唐瑞安亲眼见证了自己曾经不可一世的父亲是如何低声下气的去请人帮忙,去应酬吃饭,甚至在凛冽寒风中抱着巨款等待在商会主席家门口,然后一步一步的,稳固了自己的地位,才能默不作声的让唐家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那时候,面对愤愤不平以为自己被轻视了的唐瑞安。唐爸爸宠辱不惊,只沉稳淡然的说了一句话——

    ——“等到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人一辈子永远都无法真正随心所欲。面对你无法打败的对手,和你没有把握的棋局,姿态放得越低越好,吃亏是福。”

    这句话,唐瑞安想了几年都没能想明白,尤其是唐家现在已经成为让人低声下气来拜访的那一方,他越发觉得这句话只是父亲那时候被冻傻了胡乱哄骗他的。

    然而这一刻,他好像在恍惚中抓到了些什么。路文良他年轻、弱小、众叛亲离、贫苦无助,然而却在这个让他觉得异想天开的奇妙家庭中潇洒脱身,他年纪轻轻的,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财富,也即将得到一个大多数人都没法拥有的美好未来。

    这一切对大多数在这类特殊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

    然而他却真的做到了,轻描淡写的挥一挥衣袖,就做到了大部分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也许成功的秘诀就在于,他比谁都能屈能伸。

    唐瑞安看着路文良时迷惘的眼神逐渐变得深刻而坚定。

    他在这个比他还要小一岁的哥哥身上,学到了自己大概未来十年内都将受用不尽的品质。

    ……

    ……

    从马路开头,遇到的就是一张张深埋在记忆中的熟面孔,路文良在这里长大,刨泥爬树抓鸟摸蛋,乃至于在方雨心离开之前,他纵然被区别对待,也还是无忧无虑的渡过了自己那个不完美的童年。

    那些让他又怀念又憎恨的面孔,在他受难的时候曾经落井下石,然而在他幼小的时候,又确实用无比温和的态度呵护过他。

    人可真是善变。

    他提起精神看向那个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门面。

    路家的门市大门亮堂的敞开着,门口却坐着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赵王八?”

    唐瑞安听他低语,还叫了个那么富有艺术气息的名字,倾身过去八卦:“那老头儿谁啊?”

    “我小妈的亲戚,”路文良歪头看了那边一眼,微微皱起眉头,“我和他有过节,到时候真打架你得一起上啊。”

    唐瑞安一提伊利奶做出一个拎哑铃的动作,双眼冒着蓝光:“求之不得啊!”

    路文良倒还在奇怪,赵王八不是在县里住么,什么时候居然回到了镇上?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奇怪,这辈子他毕竟没有到那么晚才逃走,路家因为他的改变发生了某些不同的事情也在所难免,大过年的来镇上见到这么个人真是无比晦气,好在路文良也不打算留下来多住,冷笑一声就迎了上去。

    走近了,他才察觉到事情和自己之前想的似乎还有些出入。

    路家的大门好萧条,原本这个镇上唯一的小卖部生意一直都不错,周围人家有个什么油盐酱醋的也习惯来路家购买,路功在门市门口还风雨不歇的摆着一鼎香烟车,那是路家每天近半收入的来源。

    然而现在,那个承载着路家经济支柱的香烟车居然不翼而飞了?

    赵王八没认出他,这会儿正是早饭时间,他端着一个脏兮兮的搪瓷盆蹲在路家门市口的矮石墩子上,虎着脸吸溜着盆里的面条,一顿一顿的颠着屁股,像如厕似地保持自己不雅的动作,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放到路文良身上的时候,呛了一下。

    “哟……”赵王八迟疑了一下,缓慢的站了起来。

    路文良从棉被后面偏出脑袋,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并不打招呼。

    唐瑞安见状也迅速调整自己的态度,昂着下巴目不斜视的从赵王八身边擦过。

    两人走进门市,赵王八的脸都是黑的。

    赵春秀正低落的坐在柜台后面玩计算器,最近店里的生意因为赵王八的搅合开始直线下滑,营业额迅速的少了近一半,但一家三口人还要正常过日子,钱花的越来越紧巴巴,加上路功一直要吃的降压药,赵春秀每天睁开眼睛就在发愁。

    家里的坏小子路德良偏偏还不听话,前几天和镇上的小朋友玩的时候,打破了一个男孩子的脑门儿,还磕坏了人家的半颗牙,赵春秀原本还想像以前那样撒泼耍赖,没想到对方家长亲戚居然一并来了,堵在路家门市店面门口齐声大骂,还作势要斗殴,把赵春秀给吓的没办法,只好赔偿了对方三百块。

    路德良被他爹狠狠的揍了一顿,两天没能下床,差一点就骨折了。路功的暴力因子因为以前被撺掇着打路文良而得到了无限的激发,现在想要时刻保持狼已经不太可能,她也算是自食恶果,求情的时候还被扇了两耳光,这几天天天就盯着孩子抹眼泪,生怕孩子被他爹给打傻了,好在早上小祖宗终于有精力起来大哭大闹要零花钱,赵春秀这才能提起些精力重新开门做生意。

    一大早的,她又发现摆在后门碗橱里的挂面少了半斤,锅和煤气也被人用了,拉开门就看到赵财蹲门口吃饭,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她最近打算小心做人,还是不得罪赵财为好。

    路文良进家时她没认出来,毕竟那么些年没见了,路文良也从之前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子抽拔的老高,最近还被汤汤水水进补的满面红润,气质超脱,赵春秀瞥了个大概就很是惊慌的站了起来,讪媚的想要招呼客人。

    哪知道路文良砰的一声将抱在怀里半天的棉被砸在了柜台上,理也没有理会她,就张嘴问:“我爸呢。”

    赵春秀定睛一看,才瞧出是路文良,她大吃一惊,往后迅速的退了两步,一不小心撞到了货架,还叮铃哐啷的掉下来两块肥皂来。

    路功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他这几天都在气头上,一点点的小火星就能引爆,于是此刻一边撩着衣袖一边气势汹汹的骂着:“又他妈出什么事了!?你就不能给我安生一天?!”

    跑出来看到路文良的瞬间,他凶恶的表情就立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瞪大的双眼,诧异的表情:“你怎么回来了!?”

    路文良心中冷笑,脸上却波澜不惊,他早已习惯了路功对他的冷待,好在他也已经不再对这个家多有留恋了,“顺路,周伯上回跟我说你病了,我回来顺便看看你。”

    路功话到嘴边又咽下,他看了看路文良淡漠的表情,又盯着柜台上厚厚的两床棉被看了半天,终于抿抿嘴,眼中闪过一丝羞惭,垂头让开一条路:“进屋坐坐吧。”

    赵春秀吃了一惊,打了个哆嗦看向路功,却终究不敢多说什么,脸上表情愤愤。

    路文良却摇头:“东西送到了我就走了,看你没事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瑞安,”他扭头对唐瑞安使了个眼色,“东西放下,我们吃饭去吧。”

    唐瑞安放下手中的纯牛奶,路功见状居然急了,上前一步拉住路文良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

    路文良满脸疑惑:“干嘛?我走了啊。”

    “你……”路功满眼复杂的盯着自己大儿子,张张嘴,居然发不出声音来。

    路文良挣脱开他转身走了,唐瑞安紧随其后,路功本想再挽留一下,却还是叹口气没说话了。

    他和路文良这辈子都亲近不起来,不过,看着这桌上的年礼,路功表情仍旧松动了一些。

    有每天不惹事就不痛快的小儿子在前,苦巴巴过日子却还会给家里带东西的大儿子显然就比较弥足珍贵了。

    扭头看到赵春秀一脸寡妇相,路功立刻又气不打一处来:“看看看看什么看!这他妈是老子的种,你不乐意他也得来!”

    赵春秀咬牙看他进屋后,才敢骂出声音来,她一把把两床棉被砸在地上,狠狠的跺了两脚,两床加一起没有十斤的被子,屁用都没有!还有两箱牛奶,还不如送几罐子露露,牛奶腥气骚骚的,谁爱喝!?这小子存心来添堵的吧!?

    ……

    ……

    路文良到镇上来可不是专门为了送礼来的。

    他大庭广众之下空着一双手从家里出来,进去前后不到五分钟,东西送了,人却没留下,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赵春秀泼辣骂人的声音,这其中会让人生出多少脑补可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出门就准备去找王婶。

    王婶家女儿和女婿在菜市场开了一家卤味店,生意不错,路文良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忙着在店里给人切猪口条。

    唐瑞安深吸了一口气,特别感慨:“他家的卤料好鲜。”

    路文良觉得很有趣,当初他也是靠着王婶儿女儿的卤料才能赚够第一笔钱,得以抹消后顾之忧,他家最出名的却不是卤料,而是善心。

    王婶儿忙碌中看到他,先是愣了愣神,瞬间就认出了路文良的模样,眼中万分惊喜,连生意也顾不上就跑了出来:“良子!你回镇上啦!?呀!都那么高啦!?”

    “王婶好,”路文良弯腰和他拥抱,眼神温柔。

    这世界上还是有对他好的人,而且并不止一个,这就足够了。

    ……

    ……

    周伯下午才到,刘阿姨没来,说家里忽然来了亲戚,那时候路文良刚吃过饭,王婶儿的手艺比唐开瀚好多了,唐瑞安丝毫没有架子,吃的头都不抬,也很招长辈喜欢。

    周伯把礼物给王婶儿的时候,路文良差点被揍,王婶儿他女婿虽然老实,却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袋子里那一盒干海参值钱,死都不肯要,他是个闷葫芦,平时不太讲话,在镇上这群八卦居民里也不太有存在感,路文良倒是挺尊重他,他是真的孝顺,对王婶儿照顾的比亲儿子还要尽心,他很少被重视,路文良的高看对他来说很是受用,好不容易被说服收下礼物后,他还闹着要把剑南春开了和路文良喝几口。

    路文良还有事儿,今天实在没法儿和他喝,但那么长时间没碰这东西也有点馋了,于是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裹着棉袄就和王婶儿她们一道出门了。

    喝了酒之后的路文良脸蛋红扑扑的,他有点上头,却不晕,这辈子第一回喝酒能这样就挺不错的,但也有醉酒后遗症,那就是他的精神显得比往常亢奋很多。

    路上王婶儿和他说起了村里的事情,她懂的东西比周伯多,也细心,同一件事情在她看来也比大多数人要清楚些。

    那群来村里勘察的队伍,领头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姓邱,叫邱松,听口音就是束海本地的,他看着像个文化人,说话挺秀气,也不痴肥,斯斯文文的,得空了就带着一众中年人跑到后山。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只是背着大包小包拿着放大镜啊啥的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脸上表情跟做梦似地,然后看到路文良在村口的老房子,又叠着人墙翻到屋顶上去看,看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就被人发现了,然后叫村民们拿着锅铲和铁锹给赶了出去。

    路文良打电话劝过周伯之后不久,他们就又来了一次。

    这一回还是那个邱松,他进山之前还和村民们沟通了一下,还打了招呼,邱松要给钱,但周伯没要,这群人这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开进来一辆皮卡车,一开始陷进了后山前面的几个泥坑,好不容易挣扎出来了,车却没法儿再开,这一回出来的时候就挺狼狈的,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周伯当晚就在路文良老宅边儿上搭了个棚子,没回家,彻夜帮他守着老屋,怕给人偷东西。

    结果这群人出来之后,就端着照相机到处拍照,也没有爬墙,表情还特虔诚,看到几个老人都嘘寒问暖的问好,还问村子里的人和事儿,最多问的就是后山。

    听到周伯抱怨后山的树烧起来烟大的时候那几个人表情都挺扭曲,周伯不明所以,但看着几个新来的小年轻苦哈哈的吃白馒头就白开水,心里也可怜,就让他们来家里吃了顿饭。这群人跟八辈子没见过肉似地,把周伯家里仅剩的一条熏猪腿啃了个干净,然后就支支吾吾的劝老人家说,最近别卖房子。问的深了,却什么也不说,后来没办法了,才留下个消息,说自己住在县城里,还给周伯留了个门牌号和电话,还因为熏猪腿,留下来一百块钱。

    周伯弓着身子从自己皮鞋的袜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张硬邦邦的纸头递给路文良:“那,他地址写在这儿了,你自己看。”

    路文良小心的接过来。

    这是一张很典型的记事本上撕下来的纸,背面还有印刷精良的万年历,纸上的笔迹异常好看,龙飞凤舞却也清晰的写着一排字——

    ——“人民公路白云营五栋一单元。”

    这大概是个私人的地址,底下是电话号码,但估计也是门房或者单位的,这年头自家里想要装个电话可不便宜。

    周伯有点紧张的盯着路文良的脸:“咱们来找他干啥啊?良子你家是不是少东西了?我就说要提防他们……”

    “没有!”路文良失笑,安慰了一下周伯,“我就有些事情要和他谈谈,您别瞎担心。”

    说罢,他扭头看着一脸隐晦好奇着的唐瑞安,露出一个我就是不说的微笑。

    白云营就在路文良以前上学那一中不远的地方,算是学区房了,附近的房价是边郊最高的,住的也多数是老师或者其他条件比较好的人,路文良找到地方也没花费多少精力。

    因为他和唐瑞安看起来比较像是好人,门房并没有为难他们,给指了地方,又告诉他们:“邱老师这会儿在家呢。”

    他说完仰着头用极大的嗓门儿朝着楼上喊:“邱老师!邱老师!有人找!!!!”

    没一会儿三楼窗户被人推开,探出来一张儒雅的脸,朝下一看,瞧见周伯和王婶儿,就是一惊,立刻缩回脑袋,没几分钟咚咚咚的就下来了。

    路文良瞧见他模样,心里大致有了底。

    这位邱老师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装,年纪五十岁上下,戴眼镜,背有些佝偻,眼神也不硬气,与其说是斯文,不如说是谨慎,看起来并不像是省里或者市里来科考的专业教授。

    听门房对他的称呼邱老师,也差不多可以断定这位邱先生就在县里的某所学校教书。

    既然他是那群来科考的队伍中领头的人物。

    路文良也差不多能够摸清楚自己接下去应该做些什么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周口村开发这件事情,与其便宜了其他人,他还是想让唐开瀚出手拿下。

    对他们的到来邱老师有点惊讶,瞥了路文良一眼,他很谨慎的选择了和周伯说话:“周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周伯在外头挺厉害的,也没有路文良想象的那么木讷,他拍拍路文良的肩膀就对邱老师说,“这是我村里的侄儿,听说你们来山上考察,说是要来给你拜年,我就领他来了。”

    路文良见他看自己,明显的一脸不相信,也不多说,笑着从唐瑞安手中把袋子接过递过去:“邱老师新年好。”

    邱松愣愣的接过时顺便往里看了一眼,是瓶酒。

    还是挺贵的剑南春啊!

    他平时好喝几口,看见就霎时就心神一松,对路文良自然而然的也带起笑来,毕竟人家说了是来拜年的,自己也应该笑脸迎人才是正理,“那……咱们上楼坐坐?”

    几个人这才得以登堂入室。

    唐瑞安在一边看的一头雾水,趁着上楼梯的功夫拼命的扯路文良的衣摆,小声问:“咱们干嘛去啊?”

    “干嘛去?”路文良垂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倏地把自己衣摆抽回来,“发财去,你说干嘛去?”

    县城中学的待遇并不那么好,邱松家里挺朴素,简略的看一眼,大概是两室一厅的规模。

    客厅里只是简单的装潢了一下,两面墙壁修建了非常非常大片的书架,书架上也不止是放书册,有些地方也摆放着地球仪望远镜放大镜什么的,一座很简单的布艺沙发,连电视机也没有。

    邱松招呼几个人落座,然后泡到厨房里鼓捣了一会儿,拎出来一个铁茶壶,招呼大家喝白糖水。

    路文良看他紧张,于是也缓和了态度,一开始他以为发现后山环境的会是省城或者市里下派的学者研究员,于是自然用了比较刚硬的姿态来见面,见面后发现对方竟然只是个普通中学的老师,他也犯不着一脸刺的去和对方交谈。

    “邱老师是教什么科目的啊?”

    邱松一怔,小声回答,“啊,我教地理的……”

    “地理……”话在嘴边嚼了嚼,路文良若有所思,“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邱老师到我们村后山去考察了两次,想必已经发现我们那里有什么东西了吧?”

    邱松咳嗽了一身,有些迟疑的看着路文良:“什么……”

    他还想藏着呢。

    路文良暗笑,要是他自己,估计也得对别人这个态度,毕竟发现了红豆杉对学者们来说可是一大功绩,日后说不定都能被记入大百科的。

    路文良摇头,决定不再神神叨叨:“就是红豆杉。”

    红豆杉!

    这个词是一句魔咒。

    邱松手上的水杯一个不稳,掉在了桌面上。

    他立马惊醒过来,扯了根抹布在桌上胡乱的擦了几把,手上渐渐的放慢,神情也变得有些未解:“你们……早就知道……?”

    路文良并不回答他,而是站起身来开始观赏邱松摆放在书架上的那些东西。

    《植物百科》《南北绿植》《中国植物志》《植物生理学》……还有放在另一边的好几个有关植物研究的奖杯,都被擦的闪闪发亮,无一丝尘埃。

    这是个对专业热爱,也对前途追求的很固执,并且视荣耀为生命的男人。

    他如果有机会,亦或者不是身处在这样的小乡村,说不定还真能靠着自己拼搏出一条血路来。

    他差不多也明白了该如何对付这位热爱荣耀的先生。

    路文良转过身:“上报了吗?”

    “啊?”邱松神经正是最紧绷的时候,闻言竟然吓得站了起来,后退了好几步之后,才小声的开口,“还……还没……都是组织了学校里的几个老师去考察的,说实话,我们还没确定植被面积……”

    “那就好了,”路文良对他扯出一个和善又温柔的微笑,一扭头,却看向了唐瑞安,“去门房给你哥打电话,就跟他说有大生意上门了。”

    让后他又转过头,一瞬不瞬盯紧了邱松:“邱老师,你把资料整理一下,我给你一个介绍人,让你可以直接上报给国家,不用担心被抢功劳,也不用担心被人当做垫脚石,你只要帮我们做几件事情,发现红豆杉林的全部功绩就都是你一个人的了。”

    “唉!!?”邱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早就做好了被更上层学者们盘剥的准备了。下面的绩效转移成上层的功德,做多吃少,是许多行业不成文的潜规则了。

    唐瑞安这几下已经在旁边听出了门道,那眼神亮的都在发光。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红豆杉林代表了什么?那是珍稀自然遗产,要被纳入保护范围的珍宝!

    周口村的环境他都大概的看过了,依山傍水,冬暖夏凉,气候虽然潮湿,但却也算是一个过日子无比悠闲美好的去处,红豆杉林的生长条件严苛到让人瞠目结舌,能够生长出这一大片红豆杉林,周口村的环境又该是多么珍贵?

    周口村这样大的一片土地,假如能够整合下来做房产开发。

    不就解决了一直以来盘旋在唐家人心头的大石么?唐家想要洗白,却缺少一个契机,这年头地产好做,唐开瀚也在慢慢的了解这个领域的知识,假如唐家能够拿下周口村的这块地,第一炮就打的震天响,那么日后的生意,又有何难?

    想明白了之后,他倏地一下站了起来,狠狠的给了路文良一个拥抱——“好兄弟!”

    他说完飞快的转身下楼去找电话给他哥通风报讯,邱松站在门边扭头看他背影愣了一会儿,又转脸看路文良:“还有……那村子村头有一处古迹,那座房子保护的很好,没有受虫灾,也没有翻修过,但从瓦片和房屋结构来看,至少有三百年的历史了,你们村里当初是不是没有文·革过?”

    路文良也不知道,于是扭头看周伯,周伯张着嘴发了会儿呆,眨眨眼说:“村子里有几个识字的哟,还去搞那个?”

    邱松给了他们一个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又把眼神递给了路文良:“如果你真的能做到你说的那些,那么我也愿意和你合作,你要我做些什么?”

    路文良用看着选美先生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片刻。

    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

    “你说的那么严重干嘛,我只是想让你把消息瞒住,一个月以后再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