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槐的手已经举了起来,磨牙声四起:“说点有用的!字卖出去没有?”
“卖出去了,当然卖出去了。 更新最快”苏卿卿再次后退一步:“卖了几十两银子,也不多。而且,这银子始终是死的,不能利滚利。你说是吧,美人儿?”
清槐攥紧了拳头,啪的一生,一本医书还是砸到了苏卿卿的脚边。苏卿卿灵巧的一躲,笑得嬉皮笑脸。
默念清心咒,清槐表示不能跟不要脸的计较。
“你什么意思?你有赚钱的路子?”清槐问。
“那必须有啊。”苏卿卿又蹦蹦跳跳的凑到清槐跟前来了:“你看,你也没有别的出路,这钱的最终也不过是坐山吃空。但是,如果咱俩合作,你用钱入股,咱们分成,这不就是钱生钱了吗?稳赚不赔啊!”
“入股和分成是什么意思?”清槐疑惑的问。
苏卿卿暗地里捂住了脸,糟糕,一时嘴快又蹦出些不该有的词儿,果然人活着不能瞎显摆啊。
“入股,入股就是你拿钱参与到我赚钱里来。然后你就可以拿以后赚的钱的多少成当红利。你最后得到的红利就是分成。”
“就像是上次的合作一样吗?”
“差……差不多吧。”苏卿卿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继续忽悠着:“所以说,钱放我这,一起做点生意。不比你这守着个医馆强。卖草药要是真挣钱,你也不至于落魄到现在这样。”
清槐低头想了想,她家确实有几个方子价值连城,但那都是祖辈传下来了,要一代代的传下去的。而且,苏卿卿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见清槐有点动摇的样子,苏卿卿趁机又加了一把火:“清槐,你现在应该也十几岁了吧。人生大好的年纪啊,你就真的一辈子守着这个小医馆,你甘心吗?”
甘心吗?清槐猛的抬起头。不,她一点也不甘心!那些人犯下的罪,不用鲜血来偿,她怎能甘心!
“好,我可以同意入股。但是你必须证明你的能力。你赚钱的路子究竟能不能来钱。还有,这路子必须正当,苏卿卿,你不能再铤而走险了。”
苏卿卿先是一愣,继而暧昧的眨眨眼:“包君满意。”
清槐的脸莫名的红了。
苏卿卿却突然软了身子,清槐连忙上前扶住她,苏卿卿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清槐的身上,刚靠上去便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
“你怎么了?”
苏卿卿一边倒抽着气,一边悄悄地把胳膊和肩膀远离清槐的身子。
“能不能给我拿点药酒,我的胳膊和肩膀恐怕已经肿了。”
“怎么弄的?”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苏卿卿让她坐到柜台后的椅子上。
苏卿卿疼的直抽气,胳膊如果是酸痛发胀,肩膀直接就木了。唉,早知道昨晚就不逞能了。不两桶一起扛回来,那水应该也不会凉到哪去。
清槐站起身,倒也不逼问她,往角落里那一堆瓶瓶罐罐那走去。背后苏卿卿又喊了一句。
“喂,美人儿,药都给了,再给点饭呗。对了,这次是你自愿给的,所以我是不会付钱的!”
清槐闻言,脚步一顿,一口气顶在肺里。果然同情什么的对苏卿卿简直就是浪费!这家伙疼成鬼也改不了嘴欠的毛病。
看着一句话没说继续给她找药的清槐,苏卿卿得意的咧咧嘴。
笑话,她对上次那五百文药钱,至今怨念,极深!
尽管如此,嘴硬心软的清槐还是给苏卿卿做了饭,当然如果你好奇清槐做菜的水平,那苏卿卿只能告诉你,勉强吃不死就是了。
在材料短缺、手艺短缺、心情短缺的‘三短’情况下,能昧着良心做出不毒死苏卿卿的食物,清槐也只能告诉你,她尽力了!
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的苏卿卿,心情好了,嘴也不欠了。记得前世谁说过,胃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所以满足了胃,心就也被安抚了。
苏卿卿顾念起,家里还一个病花儿没有投喂,于是打着市场调研的名头,行花清槐钱养病花儿之实,苏卿卿是干的毫无压力。
“市场调研是什么意思?”清槐问。
“额,我…这……市,市场调研就是我们一起去看看什么赚钱。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苏卿卿一边脸上挂着嘿嘿的笑一边暗地里抽自己巴掌,叫你嘴欠,叫你嘴欠。
深秋的天没有往常那么亮堂,阴沉的空气中传来一阵欲雪的味道,可苏卿卿知道这里只会飘一点小雪,然后是越来越折磨人的阴寒湿风。想起舒墨的腿,苏卿卿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
清槐偏着头,看着这个一直在走神的家伙:“你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不下雪,哦不是,我是说这菜价太可怕了。”苏卿卿骤然回神,找理由找的语无伦次。心里发囧,果然是吃饱了就爱想东想西的吗?
“确实。京都这两年冬天越来越早也越来越冷了。去年还飘了些小雪,看今年的样子只怕会更冷吧。唔,我说你一直左拐右拐的干什么呢,原来是找裁缝店。”
站在门口的清槐无奈的看着一把扑进裁缝店的棉被堆里的苏卿卿:“怎么突然想起买被子了?”
苏卿卿一边拽着老裁缝指手画脚的比划着,一边有点结巴的说:“我,我怕冷嘛,你不是说一年比一年冷吗?再,再说了,冬天了,你也该添床新被子了吧。”
“确实。”清槐抬腿跨进了门栏里,却发现苏卿卿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这边了。
“裁缝,裁缝爷爷。我要这么大的棉被。”苏卿卿估量了一下舒墨几年能长的个子:“就是比我高一个头的人都能严严实实盖住的被子,要加厚加大绝对保暖的。来两床,不三床!”
清槐无语的陪着苏卿卿,两人抱着老裁缝口中绝对良心的厚棉被,一前一后走出了裁缝店。
清槐腾不出手,只好一脚踢在了还在躁动的苏卿卿身上:“你不是已经前前后后把人家的被子都摸了个遍了吗,还揪掉了人家老裁缝好几根胡子确认了这绝对是最厚实的棉被了。而且还跟人家订做了两层加厚的棉絮的被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行了你,发什么疯啊,到底是有多怕冷?用不用我回去给你开点药啊。放心,价格绝对公!道!”
苏卿卿打了个嘚瑟,顿时老实了。
清槐叹口气说:“而且不是要市场,哦,市场调研的吗?抱着被子去?”
“嘿嘿,嘿嘿。”苏卿卿干笑着说不出话:“要不,要不咱先把被子寄存在老裁缝这儿?”
“算了吧你。那老裁缝恨不得拿扫帚轰你走呢。”清槐想起刚刚苏卿卿那一番鸡飞狗跳的画面就头疼。唔,回去还是熬个安神汤喝喝好了。
苏卿卿把脑袋藏在被子后面撇撇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拿扫帚赶人这种怪癖。
“那怎么办?”
“走吧,找家客栈寄存一下,花点钱就花点钱吧,不然这走路都费劲。”清槐望了望周围,选定目标走去。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想想她自从认识了苏卿卿叹气都快成家常便饭了,一想到这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唉……
像小媳妇似的跟在后面的苏卿卿,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飕飕冷。
卸下一身‘重担’的两人舒服的活动着关节,尤其是苏卿卿。到客栈的最后一段路她几乎是咬着牙走完的。尽管清槐已经给她擦过了药酒,揉开了肩膀,但棉被的重量对于现在苏卿卿这具十三岁的身体来说还是很大的负担。至于,昨天晚上那两桶水苏卿卿到底是怎么担回来的,我们只能表示你知我知就好。
爱的力量什么的,心灵的执念什么的,苏卿卿只能告诉你我听不懂啊听不懂。
如果说身体上的轻松的话,那么心灵上苏卿卿几乎就是在嚎叫了。
如果说来钱最快那毋庸置疑是金融,但论起成本低那绝对是服务行业。服务行业中成本最低的就是餐饮业。至于那位说青楼的仁兄,苏卿卿表示如果清槐大无畏的话那她没意见。
但是可能是入冬的关系,帝都的菜价平均上浮了几枚铜板。一种菜上浮了不算事,但是积少成多就很要命了。至少很要苏卿卿和清槐这种穷鬼的命。
不过苏卿卿现在也算是兜里听响的人了,心里嚎叫过一阵之后,也能咬着牙表示还在承受范围内。
挑挑拣拣买了几样菜,苏卿卿的心反而闲适起来。眯着眼看着异世菜市场的人马喧嚣,看着还在试图逼问空心菜能不能入药的清槐,苏卿卿捏紧了手里翠绿的菠菜,眼前的景象慢慢的萦绕在她身边。
她活在这里,她不是个旁观者。这里的日升月落车马流龙,她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她在这里活着,她也将在这里衰老,在这里死去。
“喂,苏卿卿——”
“啊?怎么了,清槐?”
“你说,芋头能不能入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