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格莱利先生所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费拉列然地耸了耸肩膀“不过赫勃先生说对，我们还是回到主题上来吧。”
“我没有问题！”佩格莱利小胜了一阵，对于费拉列特和赫勃的提议自无不可。“刚才赫勃先生所说增加驻军的事情，我原则上同意您的观点。不过这件事情要内阁同意才行，我无权决定，但我可以向国内建议这件事情。”
“谢谢，佩格莱利先生！”赫勃举起茶杯对佩格莱利说道。
“小事一桩。”佩格莱利点点头。“你也别指望，我估计我们的内阁即使同意，增兵的规模也不会有多大的。莱利上校，是这样吧？”
“是的，佩格莱利先生。”莱利上校微微一笑说。
别看赫勃和佩格莱利两位说得好听，其实增加上海租界驻军的事情戎瑞也已经听说了，那只是各国在上海侨民的呼吁罢了。不过有一点戎瑞倒是同意佩格莱利的说法，那就是英美两个或其他国家即使愿意派兵，规模也不会大，很可能是象征性的而已。美国的增加派兵力很可能是从菲律宾美军基地调派，英国大概也会从香港或新加坡调兵吧。只不过这种象征性的增兵，戎瑞很怀疑是否能够起到佩格莱利所说的震慑日军的效果，别到时候反而让日本人看透了西方各国在这个时候都无力顾及远东和中国的事实。
“日军已经着手组建上海派遣军，看来是要大打了。”戎瑞还真不想这帮洋鬼子们跑题了，谁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举行这样的会:。
“不错！”赫勃点头说。“根据东京传来的可靠消息，日本内阁已经作出了扩大战争的决定，估计是他们的那位天皇点了头的。上海派遣军地组建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接下来就是什么时候登陆上海的事情了。”
“那么您觉得日军会在什么时候登陆呢？”戎瑞抽了一口雪茄问道。
“估计也就十天半个月吧，三个常备的主力师团大约在五万人左右，按照他们的调遣速度，这个时间差不多了。”赫勃向戎瑞笑了笑说。“到时候队的压力就会增加很大了。说实话，我觉得中**队很难受住上海的，尽管日本人说话往往吹牛的成分居多，但陷落应该是迟早的事情。”
“是地。我国政府也是这么评估地。”佩格莱利附和道。“瑞先生。您跟中国地国民政府高层都有接触。而且您本人又在国民政府地军事委员会任职。有什么内幕消息可以向我们透露一下吗？”
“内幕消息？”戎瑞笑了。“该有地消息。国民政府都已经公布了。剩下地事情。除了不能说地机密之外。恐怕我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给诸位地。”
“哈哈！”洋鬼子们大笑起来。
远处又传来了巨大地爆炸声。但听起来只是日军方面地炮击。而中国方面地攻击行动似乎已经暂停了蒋介石和他地高级将领们接受了暂停进攻地建议。暂停进攻当然不会是罢兵休战。现在地形势已经很清楚了。除非日本人撤军。上海地战事已经在慢慢地滑向扩大化地境地。日军组建上海派遣军地消息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今天公布出来也说明日本人还是没有将中**队放在眼里。佩格莱利说得不错。日本人虽然狂妄。但与中**队相比他们地确有这个实力。
“本着人道主义考虑。我还是建议公共租界增设一些难民安置点。一旦日本人登陆上海。涌入租界地难民就会越来越多地。”戎瑞想了一下说。
“这没有问题。瑞先生。”赫勃看了佩格莱利一眼说。“我想佩格莱利先生那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地吧？”
“我？”佩格莱利愣了一下，心中暗骂了一句。“没有！没有问题！对了……有个事情我得向赫勃先生通报一下，我国政府已经决定将停泊在黄浦江和长江上地舰队撤往新加坡和香港基地，这个命令大概会在今后几天内下达。赫勃先生，你们美利坚合众国政府是不是也打算将长江和黄浦江上的军舰撤到菲律宾去呀？”
“是吗，撤军舰？”赫勃先生显然没有想到英国政府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我国政府还没有相关的命令，我也无法回答您的问题。不过，考虑到在沪侨民安全的问题，我国政府正在考虑一旦上海的战事扩大，将会用军舰把上海侨民中的妇孺先撤出来。”
“这是必要的。”班克罗夫特点头说。
“当然，侨民的安全问题也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佩格莱利又拿起了一根雪茄，这已经是他的第三根了。“谁知道日本那些狗娘养的军舰和战机会不会向三二年那样时不时地光顾一下租界区的。”
戎瑞搞不定这家伙是不是以为古巴雪茄跟北平街头的冰糖葫芦一样便宜，佩格莱利拿雪茄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只见过一次面的温斯顿吉尔先生，那个胖乎乎的家伙也一样是个大烟鬼。据戎瑞所知，丘吉尔先生虽然嗜烟如命，但他好像活了不少年岁，就不知道佩格莱利这家伙能活多长，嘿嘿。
“这可很难说！”费拉列特同志撇撇嘴巴说。“第一次沪战争的时候，他们的战斗轰炸机不是有过直接朝你们打出的租界旗上扔炸弹的先例嘛，呵呵！”
“费拉列特先生，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据我们所知道的非正规消息，你们的斯大林先生是不是有意要对中国进行援助呀？”奥斯顿先生看着费拉列特问到。
“当然，您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援助？”费拉列特同志明显是在装傻。“要知道世界各国政府在中日战争的问题上至今都是奉行中立的原则，我国也不例外。不过，这并不包括中苏之间正常的军事贸易。”
“哦！”奥斯顿先生似乎接受了费拉列特的说法。
“费拉列特先生，把您刚才的话说给中国政府听听，我想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戎瑞放下茶杯问到。
“噢，可以！”费拉列特点点头。“在这个问题上，我国的态度一向是明确地。”
“非常感谢！”戎瑞明白了，这位费拉列特同志应该不是苏联人民内务委员会的人，否则他一定会说需要向上级汇报并以正规的渠道通报这一说法。“那么美利坚合众国和
国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意见呢？”
“在我国政府没有作出进一步的指示之前，我想我们的态度与苏联方面的意见应当是一致的。”佩格莱利先生惬意地吐出了一口烟圈。“不过有一点，相关的贸易将无法在交战区完成，比如说上海、天津等地，但我们的货轮可以在广州停靠。”
“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在这个问题上地态度已经通过国务院通报了中国政府驻美大使馆。”赫勃看了戎瑞一眼说。“除已经签约部分的交易之外，基本上地原则与大英帝国是一样的。”
“那么贷款方面呢？”这是戎瑞比较关心的问题，孔祥熙已经明确告知英美两国政府已经委婉地拒绝了中国政府的贷款请求。“先生们，据我所知，英美两国政府已经明确回绝了中国政府的贷款要求。不过，我想在这里先生们可以不用外交词汇地吧，说点实际的，呵呵！”
“贷款给中国政府显然是违背我国地外交政策的！”佩格莱利摇摇头。
“我同意佩格莱利先生的说法，这的确与目前我国的政策相违背。”赫勃先生向戎瑞耸了耸肩膀。“瑞先生，您要知道这是外交，我们也没有办法。尽管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希望我国能够为中国政府提供政府贷款，这将对我国和世界都是有利的。不过您可以问问费拉列特先生，也许苏联方面会有所表示地。”
“难道我国政府会违背通常的外交惯例吗？”费拉列特同志学着赫勃地样子也耸了耸肩膀。
“谁知道你们苏联是怎么想的！”佩格莱利先生哼了一声。
“如果政府方面地不行，那么民间方式呢？”戎瑞举杯向众人笑了笑。
“民间方式？”佩格莱利、赫勃和费拉列特相互对视了一眼。
“是的，民间方式，就是政府不出面，民间地贸易还是不受外交原则限制的吧，呵呵！”戎瑞嘴上叼着雪茄，伸手在众人的面前比划了一下。“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或说是规避某些不方便的地方。嗯……按照比较理论的说法就是委托贷款。”
“委托贷款？”赫勃先生没有听懂戎瑞的意思。
“是啊，打个比方，你赫勃先生需要钱，而你又无法从银行获得贷款，而我可以。只要我跟银行愿意，你就可以通过我获得需要的贷款。当然了，贷款的使用还是按照通行的规矩办，直接在贷款国购买所需要的物资。”戎瑞解释说。
“这倒是个折中的办法！”奥斯顿先生的眼睛一亮。
“我理解您所说的意思了，想法的确很有创意！”佩格莱利先生也跟着点了点头。“不过，瑞先生，日本人也很清楚您是克林福兰的老板，而且还是地地道道的中国，恐怕您支持中国政府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
“这好办！”戎瑞挥了挥手。“只要你们同意，我随时可以成立一家所需要的公司来操作这件事情。”
在南京的时候，孔祥熙已经把西方世界筹款之行的结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戎瑞，他的意思是希望戎瑞利用克林福兰的影响向英美两国疏通一下有关贷款的事情。不过戎瑞的想法却没有孔祥熙希望的那么简单，在原本的历史上，英美等国的贷款、军援全部落入了蒋介石和国民党的腰包，陕北和八路军连一个大子儿、一颗粮食和一粒子弹也没有得到。就为这件事情，老蒋和史迪威那头犟驴子还吵得不可开交。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幹旋成功的话，戎瑞决心要改变这个局面，国民党军队抗战需要钱，陕北、八路军和新四军同样需要大量的资金。至少在英美两国政府，特别是美国政府全面支持蒋介石抗战之前，要把西方的贷款资金、援助军火和物资捏在自己的手里。否则，到时候恐怕还得跟原先的历史一样的结果。
“对于瑞先生地提议，原则上我个人没有意见。”赫勃先生的话回旋的余地很大，也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但戎瑞已经很满意了。
“我也一样！”佩格莱利喝了一口茶水，点头道。
“的确，瑞先生的提议很有意思。”费拉列特同志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膀。“不过，我现在无法做出任何意思表示，我想瑞先生是能够理解的。”
“当然！”
戎瑞笑着朝费拉列特点点头，心中却已经把他骂了个半死。费拉列特同志的话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苏联政府只跟国民政府和蒋介石生关系。显然，苏联政府这么做是有它自己目的地。先，苏联政府可能认为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不希望与私人公司有什么瓜葛，当然，从中斡旋接洽除外。其次，苏联政府只承认国民党地国民政府，这是在外交层面上的意思。但就是这一层意思使得戎瑞有了一丝警觉，苏联人该不会是有趁火打劫的想法吧，戎瑞猛然想到了外蒙古。莫非斯大林和苏联政府是希望借此军火交易和贷款的事情要挟国民党政府承认外**立的事实吗，但戎瑞并不觉得此时地蒋介石和国民党政府会轻易答应下来，毕竟这可是得罪全体国民的事情，老蒋这个时候想必还干不出来。或斯大林和苏联政府会退役不考虑，只要国民政府答应维持外蒙古地现状也说不定，这对于被西方列强回绝的蒋介石和国民政府的确是一个诱惑。如果再加上苏联政府答应派志愿人员帮助**训练、医疗、防空和武器设备维护等等附加条件的话，恐怕被日本人逼急了的老蒋肯定会心动的。
是了，苏联政府介入中国地事务从来就没有吃亏过。在中国相关的事务上，苏联政府和党内地很多人一直以来都在希望能够继承和恢复沙俄时代在中国的战略地位和利益。之前地张学良东北军与苏军军事冲突，以后的雅尔塔秘密协定、抗战胜利后苏联与国民政府签订地《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国民政府承认外**立、东北驻军、共同经营中东铁路、租用旅顺军港、建立共同长波电台等等重大事件的背后，无一没有这种大国沙文主义思想在作怪。向前追朔到列宁时代，伟大的列宁不也是不得不迁就党内的压力而扶持外蒙古的苏赫托尔和乔巴山，他们在苏联的扶持之下建立了蒙古**，也就是后世的蒙古人民革命党，这也是外蒙
独立的开始。想到这里，戎瑞不由得一阵悲哀，这欺的现实与无奈呀，中国人还要等几十年才会真正站起来挺着胸膛面对世界。同样的，这恐怕也是为什么斯大林、苏联党和政府从来不把**放在眼里的深层次原因。说一千道一万，说白了跟谁打交道有利于苏联的利益，斯大林、苏联党和政府就会承认谁。即使到了抗战胜利之后，党和八路军已经展到了可以与蒋介石政权一博的地位时，苏联依然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抛弃了本应该支持兄弟党的国家战略。想想这些事情，苏联吞并波罗的海三国、与纳粹瓜分波兰、攻击芬兰也就不奇怪了。当然，戎瑞并不否认许许多多的苏联人的确是在真诚地帮助中国，但可惜这并非是主流意识。
戎瑞突然感到心中一阵烦燥和郁闷，他慢慢地踱到了阳台栏杆边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远处的日军炮火这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只有好几处火头还在冒着火光和浓烟，应该是被日军舰炮炮击过的地方。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上海的市民遭了殃。听说阎宝航玉衡先生在上海的，怎么没有遇见他呀。是了，他是在宋美龄的航空委员会挂职的，应该在上海的民防部门监督防空事务呢。这个时候，玉衡先生应该已经在周副主席的介绍下加入党组织了吧，一个情报大事就要上场了。
“瑞先生！”费拉列特同志不是什么时候踱到了戎瑞的身边。
“噢，费拉列特先生！”费拉列特同志该有什么话说了，戎瑞心想。
“瑞先生，我国的对外贸易部门让我转达给您一个好消息。”费拉列特同志看了一眼远处地火光，轻轻地说道。“关于贵公司希望通过蒙古渠道建立中俄矿藏资源贸易的事情，我国政府已经原则上同意了。只是……考虑到可能的国际影响，恐怕我们不宜出面负责运输，这得你们自己负责解决。噢，我指的是进入中国境内的部分，我们还是会负责把货物运送到中蒙边境的沙伦库都克。”
“是吗，贵国政府能够同意我很感谢，这将对中俄贸易的展有很好的促进作用。境内的运输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但是我需要提醒一下费拉列特先生，那不是中蒙边境，而是内外蒙古地交界地区！”戎瑞回头看了看费拉列特同志，淡淡地说道。
“当然，您可以这么认为，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费拉列特愣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膀。
“那么份额呢？”戎瑞微微一笑，装作没有看见。
“您指的是交易数量吗，我国外贸部门已经有了一个初步地意见。”费拉列特同志瞥了一眼正在高谈阔论的赫勃先生和佩格莱利先生。
“怎么一个初步意见呢？”戎瑞转身靠在了栏杆上。
“铁、铜、铝矿石共一万吨，其它稀有金属矿石三千吨。”费拉列特回答说。
“矿石？”戎瑞笑了起来，伸手把雪茄在栏杆上轻轻碰了一下，弹掉了雪茄烟灰。“不不，亲爱的费拉列特先生，难道贵国政府不知道中国的冶炼水平如何吗，呵呵！一万三千吨原矿石到了中国的冶炼厂，恐怕抵上一万吨就不错了，这冶炼损耗就凭空增加了将近三成地成本，这还不包括运输损耗。所以，我要的是已经提炼地初级加工产品！”
“可是瑞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是原先这个数字了。”费拉列特同志愣了一下。
“费拉列特先生，难道我们克林福兰投资集团什么时候做过小生意了吗？”戎瑞哼了一声摆摆手。“这样吧，每月一千吨初级加工的胚锭产品，我们克林福兰可以用瑞士马克以国际市场价格结算，你看如何？”
“价格方面好说！”费拉列特同志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瑞先生，据我们所知，您的克林福兰……”
“费拉列特先生，我是个生意人，有什么话可以爽快地说出来。”戎瑞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线，大鱼儿来了。
“那好吧，瑞先生！”费拉列特同志也笑了起来。“在这一点上，瑞先生很像我们俄罗斯人，呵呵！是这样的，据我们所知，您地克林福兰投资集团在军事工业方面也有不小的投资。另外，我们地情报还显示，您的克林福兰投资集团还拥有一个自己独立地兵器研究机构。如果您能够提供一些军事技术方面的资料，我们可以考虑以及其优惠地价格来做这笔交易。”
“看来西伯利亚的气候并不如传说中的那么寒冷呀，呵呵！”戎瑞笑了起来。“”
费拉列特同志疑惑地看着戎瑞，他显然没有听懂戎瑞为什么又扯到了西伯利亚的天气上面。
“你们俄罗斯人的嗅觉还是很灵的嘛，没有被西伯利亚的寒冷冻坏了，呵呵！”戎瑞调侃地费拉列特同志说道。
“嗯？……呵呵！”费拉列特同志也跟着笑了起来。“您很幽默，瑞先生！”
“你们要技术，而我呢，要原材料，这的确是个生意。”戎瑞拉回了话题。“不过你们需要什么，说来听听。”
“您果然是个爽快人，我们俄罗斯人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费拉列特同志很高兴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获得军用飞机、坦克、枪械、无线电方面的技术，请相信我们会给予您优厚回报的。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法，叫做一分付出一分收获，呵呵！”
“费拉列特先生，你很聪明也很胆大，这让我非常好奇你的身份。”戎瑞故意岔开了话题。
谈判的技巧就是这样，如果一方便显出了想要得到什么的的方法就是先岔开话题故意不谈。本来，有关矿产品的交易谈不上是哪一方的需要，双方都有各自明确的需求，这一点戎瑞的克林福兰投资集团和苏联方面都很清楚，只不过各自心照不宣罢了。而现在苏联方面居然盯上了克林福兰的兵器研究技术，那就另当别论了。
“为了体现我们的诚意，这个我可以坦诚地告诉您！”费拉列特同志微微一笑。“瑞先生，为了工作方便，费拉列特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实身份是苏联军事情报部的瓦西里万诺夫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