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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比赛

Noodle创作的《落翼之城》, 第九十八章 比赛在线免费阅读下载。内容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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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打算请风云十四骑一起吃饭?”燕碧城也在摇着头:“这些东西,够下面饭厅里所有人吃的。”

    楚飞烟清脆地笑着,轻软的走过来,抱着他的胳膊,一起坐到餐桌前:“你出去做事辛苦嘛,而且今天我们已经有了收获,多吃一些东西,庆祝一下。”

    “你刚才在下面没有吃?”他刚刚注意到,她穿着的那件外套,是他的。

    是她为他买的。

    “没有,我在等你,等你一起吃才好。”她拿起酒,拔开瓶塞,慢慢为他倒满:“我们喝些酒,可以睡得好一些,明天还要辛苦公子的。”

    酒色青碧。

    他想起了四海酒家,还有

    那个丑的让他想把所有吃下去的鸡蛋咸菜都吐出来的壮汉,正在阳光下,从弯曲狭长的土路上朝着他走过来

    “公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无以觉察的呼出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食物。

    他也立刻注意到,这些全部是他昨天晚上喜欢吃的,以及他在和她一起挑选的时候,曾经留意过,询问过的。

    甚至是多看了几眼的。

    他的心里立刻泛起一种无法表述的味道。

    一种甚至能延伸到他的味蕾的味道。

    一种甚至是他无法面对的味道。

    “方才路过的时候,下面的集市,还很热闹。”他立刻笑起来,看着她美丽的欢颜:“也有很多小吃摊子,味道闻起来很不错,我想我的确也真是饿了。”

    “谢谢你。”他很轻地说。

    “是吗?”她展颜,忽然站起来:“我们现在去吧,我想逛一逛集市,去吃那些小吃。”

    他苦笑,“这些东西我们还没动过,你只想看一看吗?”

    她抱着他的手臂:“我们一起去,现在就去,好不好呢?”

    并且她在轻轻摇着他的手臂。

    他觉得他的心也在一起被她摇着,他有些因此眩晕。

    因此不知所措,不能决定。

    “好。”他站起来:“我们现在去。”他觉得他有点像一个国王,在宣判一个哀民的企盼。

    楚飞烟发出了一声欢叫,蹦跳着进了里间:“我在换衣服哦,你不要进来。”

    他,不会进去。

    她是在警告,还是在提醒?

    其实即使他进去,她也不会赶他出来。

    只是他现在已经出不来,从他心里的一个迷宫里,出不来。

    他有些迷路了。

    他要不断寻找出路的努力,却并不会停止。

    夜市依然很热闹,和方才他路过的时候一样热闹,各色人等也一个不缺。

    楚飞烟喜欢上了一块玉佩,极尽小巧精致之能事。

    玉质上好。

    价钱也很好,好到让燕碧城摇了摇头。

    “你嫌贵吗?”楚飞烟握着玉佩,轻轻问道。

    她依然没有画妆,她的头发也束起的依然简单,上面别着翠绿的翡翠发簪。

    她刚洗过澡不久,所以她的面容,在灯火的掩映下,如此清纯。

    如此淡雅。

    她的眼中,也正在泛着羞怯和恳求。

    “是。”燕碧城平淡地说:“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它便宜。”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说:“可以买吗?”

    “其实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其实你根本不需要问我的。”

    楚飞烟低下头,只是轻轻抚着手心里那块小小的玉佩,用她小小的指头。

    她的指头,也是淡雅的。

    他们都很久没有说话。

    “客官。”掌柜陪着笑说:“既然夫人喜欢,您又是富贵之人,何必在乎这点银子呢?我看我算便宜一点好了。”

    燕碧城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

    他走得并不快。

    但他一直在走,没有停。

    有一滴泪落在小小的玉佩上。

    一滴,很大的泪。

    他却已经停下来,然后转过身来。

    她在他身后,看到他的脸,就轻轻笑起来。

    “我以为你要一直走到城外的。”

    他顿了顿,“你”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刚刚做错了什么,做错是因为一个错误的原因。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什么才好?

    说什么才能让她明白,却又不会伤害她?

    只是,如果他伤害了她,在现在,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时候,是不是也已经会伤害到他自己?

    如果一颗心已经结了冰,是不是,依然还会怕痛的。

    他甚至也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要走。

    他只是必须要走。

    因为他不能再留在那里。

    他们几乎就像一对夫妻,一双情侣。

    他认为并且相信,而且决定,这种情景,不可以发生太久,太多次。

    原因?

    “是。”她点了点头,低下头轻声说:“我还是买下了。”

    他看了看天,耸了耸肩,忽然笑起来:“你自己喜欢就好。”

    她走过来,低着头走到他面前,又仰起脸,凝视他:“你呢?你喜欢吗?”

    她的眼睛在闪烁着坚定,却已经被提前刺痛的光彩。

    她的唇,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就像一片香艳甜美,可以吃的花瓣。

    他已经转开身,重新迈出步子:“我们走吧。”

    却忽然被她拉住了胳膊。

    “你”她笑了起来:“呵呵,你答应过要吃小吃的,你要赖皮吗?”

    她的笑声很清脆,她的脸已经在瞬间欢快起来。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手里正握着他的剑,于是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下巴:“你想吃什么?”

    “旁边就有啊。”她拉着他走过去,又拉着他先坐下来:“就这里,什么都好。”

    这里是砂锅馄饨,雾气腾腾,装在一个大大的砂锅里,放在他们面前。

    热汽在冷夜里扑面而来,还没有吃,脸上仿佛就已经开始在出汗。

    他们喝的是烧刀子,产地不明,年份未知。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名字很恰当。

    喝一口下去,就像吞下了一把烧着火的刀子。

    很廉价,也很过瘾的烧刀子。

    楚飞烟拿起勺子,仔细看了看,作了个鬼脸,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擦,递给燕碧城:“现在干净了,呵呵。”

    他们一起在一个砂锅里,吃着馄饨。

    猪肉馅,皮很薄,薄到要透明,在汤里飘着香菜,绿绿的,也很香。

    并且还有好多虾,红红的,也在汤里飘着。

    “真的很好吃啊。”楚飞烟用嘴吸着气,含含糊糊地说。

    她觉得很烫,可是她还是吃得很急,于是她的嘴就不断地缩紧,嘴唇缩成一点,不断在吸着冷的空气,冷却着她嘴里滚烫的混沌。

    吞下去之后,她又喝了一口烧刀子,眼睛立刻就红了,不断用手扇着风,甚至把舌头也偷偷伸出来。

    燕碧城叹了口气,:“那里还有很多,你不用这么抢着吃。”他说:“你可以吃慢一点。”

    他自己的确吃得很慢,极其斯文。

    楚飞烟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有点生气,于是喊着说:“老伯,给我们拿大蒜来。”

    “好嘞。”摊主高声应着:“大蒜就着烧刀子,姑娘您是行家。”

    “呵呵哈哈。”楚飞烟大声笑着:“你听到了吧,公子,你是不是从来没这么喝过烈酒?”

    “没有。”燕碧城把一个馄饨很用心的吹凉,慢慢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咽下去。

    楚飞烟就看着他,脸上带着非常亲和的微笑。

    她心里,几乎忍不住要在他肚子上揍一拳,就在他吞咽的时候。

    他又慢慢喝了一口汤。

    并且用鼻孔叹了口气。

    楚飞烟咬了咬牙,忽然灿烂的笑起来。

    “江湖传说,燕三公子酒量很好,千杯不醉,是吗?”

    “千杯我还没试过。”燕碧城说:“的确还没醉过。”

    他又在吹着混沌。

    她又咬了咬牙。

    于是她挽起袖子,露出一段洁白的手臂,她在手里握着大蒜,伸在桌子上。

    “天气很凉的。”他一边说,一边把馄饨放进嘴里。

    她把手里的大蒜摇了摇,就像一位美丽的赌坊的老板娘,在赌桌上摇着骰子。

    “你敢不敢和我吃大蒜,喝烧刀子?”

    他叹了口气:“不敢,我怕我等下还要背着你回去。”

    她眨了眨眼睛,:“你怕是我背着你。”

    他立刻伸手,把两个人的杯子都倒满。

    她立刻把大蒜分成两半,然后剥出来,递给他

    他们的动作都很快。

    看起来这是一场非常吸引人的比赛

    “一瓣大蒜,一杯烧刀子,一个馄饨,一口汤。”楚飞烟咬着牙,笑着,很慢地说:“谁不按规矩,连罚三杯,三瓣大蒜,没有汤。”

    “好。”燕碧城拉了拉衣服领子,转了转头:“我先。”

    他吃了一瓣大蒜,嚼的很仔细,然后又喝了一杯烧刀子,在嘴里含了半天,接着吃了一个滚热的混沌,吃得很快。

    他没喝汤。

    她没计较,转身喊道:“老伯,这一碗馄饨麻烦您老照看着,凉了就换热的,钱我们照给,我要滚热的。”

    “好嘞。”老伯痛快的应了一声,“不过,你们小两口可别斗气。”这句话他说得很低声。

    楚飞烟已经在嚼着大蒜,嚼的和他一样仔细,又喝下一杯烧刀子,也在嘴里含了半天,然后立刻吃了一颗滚热的混沌,同样吃得很快。

    她也一样没有喝汤。

    燕碧城呼出一口气。

    于是两个人开始了第二轮。

    第三轮结束的时候,楚飞烟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可是她依然没有停,立刻吃下一瓣大蒜,喝一杯酒,吞下一颗滚烫的混沌。

    好辣的蒜,她吃的却额外的仔细,在眼泪继续流着的时候,她微笑着吸了吸鼻子。

    她的脸颊上,也已经浮起了红晕。

    她的额头上已经浮出了汗水,她的眼神,也已经在痛苦,并且忍耐。

    燕碧城却根本没有停,他仿佛没有看到,他继续完成了第四轮。

    并且和她一样,连续的开始了第五轮。

    两个人一直在不断地坚持着,桌子上的馄饨在不断地换着,一直滚烫,甚至冒着泡。

    摊主看着他们两个人,也一直在摇着头。

    摇着头拿过了另外一头大蒜。

    他已经很老了,苍老。他经历过很多事情。

    并且他也知道,很多事情,或者说每一件事情,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是一样的。

    埋在心里不好,比赛吃大蒜喝烈酒,吞滚烫的馄饨,毕竟痛的只是舌头。

    比心痛要好。

    比不说出来要好。

    也比吵架甚至决裂要好。

    所以他并不反对他们这样子去比赛。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子走过来的。

    他的心里出现了那一句,同穆随风一模一样的话。

    所以他一直很专心的照看着他们的馄饨,大蒜,还有烧刀子。

    因为他希望他们比过一次就不必再比了。

    “醉一晚就好了。”他在心里说:“胃痛一晚上再去吐几次就好了。”

    两个人都没停。

    两个人的舌头,都已经痛如刀割。

    这种痛不能麻痹,只会加深。

    两个人的心,已经如何?

    他们一起,分别,在为了什么,如此痛着自己的舌头,自己的心,自己的眼睛?

    或者他们的理由不同,或者,他们的理由,其实是相同的。

    显然他们自己并没有知道这一点。

    这一点,并不容易知道,真正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其实也许,很少。

    所以他们继续比赛,而且比得很过瘾。

    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

    “停。”

    伴随着这个字,用很权威的语调说出的这个字,一个人已经坐在了他们两个人的桌子边上。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楚飞烟正在喝着她的第二十八杯烧刀子,她的脸已经泛满了红晕。

    她正仰着头,她细嫩的颈项正在灯火里白皙,这个人就坐过来。

    坐在楚飞烟的旁边,并且很近。

    并且盯着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