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将石头装在口袋,掸掸衣服,走出卞和洞,应道:“这趟不慢,不知下趟怎样?”
齐小圣不可思议地看着齐麟,问道:“哥,你的脸怎么好像在发光?你在洞里脱壳吗?”
齐麟笑道:“我又不是蛇,上山时,呼吸能跟上脚步吗?”
齐小圣摇摇头,道:“不能,只能坚持一半。”
齐麟颔首道:“不可cāo之过急,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齐小圣顿时神气一昂,朗声道:“不累,我再试一次。”说着又朝山顶奔去,齐麟瞧着他的背影,脑子里灵光一现,当初他为了突破气境,一ri之内来回爬山五百次,那个时候,好像也有人在背后看着他,但他找遍整个山脚石洞,均无所获,后来以为是自己疑心,直到开始炼意,识海逐渐开阔,才确定当真有人曾在背后看着他。
那人居然能屡次躲过自己的眼睛,可见其修为。
想起弟弟适才说的话,齐麟用手自摸了两把,果然皮肤光滑了许多,伸手取出那块璞石,仔细端详片刻,识海突然一阵混乱,意识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直延伸,一直延伸。然后头脑发胀,难以为继,齐麟果断收起石头,稍作调息,纵目远眺,目及群树掩映下的古今学院书阁,那是学院最高的建筑。
齐麟轻身一跃,落到卞和洞上那块凸出来的巨石上,盘腿而坐,气息随意流转,通行全身经脉,口袋里石头立即起了反应。齐麟想到一个可能xing,随即气沉丹田,振衣而起,齐小圣下山的身影逐渐清晰。
十三岁,一个人生命力最旺盛的年纪,齐麟选择这个时候打通齐小圣的断脉是正确的。
齐小圣转眼来到齐麟跟前,微微有些气喘,道:“感觉----好了一点,虽然累了点。”
齐麟把手搭在弟弟肩膀,道:“站一会。”然后指着书阁道:“武要练,书也要看。”
齐小圣道:“小叔说读书太多,心眼就会冷,就会和这个世界保持距离。”
齐麟瑶瑶头,道:“那说明读得还不够,古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人不读书,就无法真正理解自己所在的世界,当然,读书又不能读太死,偶尔还要出来看看山,看看水。”
齐小圣似懂非懂,他虽然对这个哥哥十分信服,但他此刻一门心思全在练武,所以不能体会齐麟题中之义,齐麟知道这一点,但他必须提一提,在齐小圣心里留下一点痕迹,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有一天他会明白。
齐麟话题一转,道:“你对周家腿法有什么看法?”
齐小圣顿时来了兴致,道:“爸爸说,周家腿法攻守转换快,后招多。”
齐麟道:“你,怎么看?我要你说自己的看法。”
齐小圣用手抓头,面露难sè,思考了半天,道:“我同意爸爸的看法。”
齐麟为之语塞,没好气地说道:“少拍马屁。你现在能回忆起周英勃小武会上是怎么踢你屁股吗?”
齐小圣道:“他没有踢我屁股。”
齐麟再次为之语塞,道:“这是比喻,kickyourass,懂不懂?”
齐小圣摇头。
齐麟道:“就是揍你个屁股开花的意思,好吧,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去揍周英勃个屁股开花。”
齐小圣用力点头。
齐麟道:“周家腿法值得一提的是一招‘扫叶腿’,相信周英勃还没完全练成,说起来这招扫叶腿的原理跟丁家旋风拳差不多,都是依靠旋转酝力,不过这招的破绽也是明显的,我教你一招‘大圣跳帘’可轻易破了此招。”
齐小圣道:“大圣跳帘就是孙悟空跳进水帘洞吗?”
齐麟嗯了一声,道:“所以这一招又名‘悟空跳进水帘洞’。”
齐小圣拍手叫好,道:“快教我吧。”
齐麟道:“你再爬一次山,咱们就回去教。”
齐小圣“嗖”地一下窜上山去,很快便返回来,三次爬山,居然以最后一次速度最快。
兄弟二人回到齐麟宿舍,齐小圣满脸期待地望着齐麟,只见他哥不慌不忙地铺开一张宣纸,回头吩咐他道:“帮我磨墨。”
齐小圣莫测高深、将信将疑地磨着墨,齐麟手持毛笔,略做沉思便专心作起画来。齐小圣恍然有所悟,当下用心磨墨,目不侧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齐麟七幅画作完,满意地欣赏片刻,傲然道:“什么周家腿丁家拳,连我一幅画也打不烂。”齐小圣闻言一怔,他从没见过他哥这幅表情,那种豪气干云,睥睨诸家的神态,他只在那位不可一世的小叔脸上见到过,当下轻叫了声“哥”。
齐麟面sè恢复如常,道:“把这七幅画看透,好好在心里琢磨。”
齐小圣这才看到宣纸上画了七只姿势情态各异的猴子,栩栩如生,呼之yu出。
齐麟补充道:“不要拘泥一种顺序,不要演练,只要看,专注地看,现在我出去走左,晚饭时来叫你。”
齐小圣双眼被画上的猴子吸引住,也不去看齐麟,点头答应。齐麟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转身出门,径自走向后山,在山脚下忽地身子一晃,一道青烟般掠上山顶,继而从山的另一侧溜下,速度之迅,令人匪夷所思。
山的另一边没有住着神仙,只有一个普通的孤独的姓段的石匠,因为齐麟多次向他请教雕刻琢石的技法,两人便成了忘年之交。
齐麟来到段石匠的家,见到他正在门前空地上雕刻一条石碑,齐麟拿出怀中的石头,问道:“老段,你看这块石头能雕成什么?”
段师傅见到齐麟,黝黑的脸庞露出一抹微笑,接过石头仔细打量起来,越看神sè越是凝重,忽而失声叫道:“是成玉!居然是成玉!你,你小子运气也太好了点,老子刻石二十五年,连玉的屁有没闻一个,你一下就得到一个成玉。”段师傅双眼流露出艳羡和无比惋惜的神情,艳羡自不必说,惋惜则是因为成玉认主,旁人不可强得,否则必遭厄运。
段师傅把手头还给齐麟,道:“荆玉名满天下,是无价之宝,可老段还是劝你一句,莫要贪财。”
齐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道:“我不会的。”
段师傅把手中的刻刀递给齐麟,道:“成玉认主,旁人刻不得,你按照我之前告诉你的方法,自己弄吧,我进屋喝口水。”说着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进了屋子。
齐麟握着刻刀,气运双手,一刀一刀刻将下去。喝水回来的段师傅看到齐麟裸手刻石,眼睛都瞪圆了,这世上居然有人能这样刻石?那双手是铁打的吗?
大约过了一刻钟,齐麟手中石头逐渐消失,一枚碧绿的戒指露出半身。段师傅张着嘴巴,眼睛眨也不眨。
齐麟以手触摸玉戒,一股冰冷的气息透体而入,齐麟不由得打了一颤,体内真气自生反应,将那股寒劲驱逐体外。
段师傅失魂落魄般道:“荆玉戒,荆玉戒,当初卞和竟然献得不是完整的玉吗?”
齐麟虽然面上不动声sè,但心里也着实激动不轻,这千古一玉,不知蕴藏着多大的秘密。当下将通体内力运至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玉戒的一角,轻轻一拔。
荆玉戒,出世了!(以荆玉戒之名,诚挚地拜求收藏和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