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egend,hide·in·the·history.”
(一个传说,消逝于历史的长河)
“triple·phanto,
born·frothe·reins,be·the·fog,cover·everything.”
(三个幻影,从遗迹中走出,化作迷雾,遮盖着一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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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用语言去叙述我现在的感受,亚瑟。”
灰衣人轻轻敲了敲桌子,骷髅一样的面部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之所以你会选择封印自己,也只是为了囚禁我的力量;然而事实证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如今面对着你的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灯笼中的火焰轻轻跳跃着,映照着这片沉睡千年的土地;灰衣人仔细地观察着王座上的男人,他身上的盔甲与那柄插在他心脏的铁剑一样,都已经锈蚀不堪,在盔甲的间隙中,隐隐约约还能够看到鲜红的血液,如同如同被冰冻住一般,与锈迹混在一起,变得污浊与肮脏。
“人类总是在畏惧死亡,将死亡视作一切的终点。”
灰衣人似乎很有兴致,即便明知道近在眼前的人不可能听到自己的话,他还是在抑扬顿挫地讲述道:“但是死亡从我们这里夺走了许多,却又重新给予了我们更多。死亡引领我们,死亡保佑我们,死亡为我们重新打开了通往新生的大门。
灰衣人站了起来,跳上了圆桌,朝着对面一步一步走去。他看着这名死去的骑士,来让自己能够从虚无之中,重新取回那些破碎的记忆。
“我感谢你,亚瑟·潘多拉贡,同样我也敬佩你千年以来的执着。所以今天,就让我,为你合上双眼;就让我,送你归乡。”
他走到骑士的面前,单膝跪下,握紧了那柄铁剑,一字一句地说道:“诅咒不再纠缠于你,愿你的灵魂能够安息,我的朋友。”
说着,他拔出了那柄锈剑;与此同时,骑士身上的铠甲也开嗡嗡作响。当灰衣人站起的时候,黑sè的雾从他全身上下冒出,将灰袍吞噬殆尽,裸露出了他真实的身体:灰sè的金属惟妙惟肖地铸就成了一副骨架,电线模仿而成的神经缠绕在上面,而在最外面,充斥着黑sè溶液的导管,被黑sè的浓雾遮掩着,为整个身体传输着能量。
“今天,是我的生ri。”
骑士身上的铠甲轰然裂开,化成无数碎片,沾附在了这具身体上面。而死者的骸骨暴露在了外面,几乎是一瞬间就风化成了粉末,卷起了一阵烟尘;而当烟尘散去的时候,另一名骑士,缓缓站了起来
“今天,我诞生于此;今天,我为自己取名为,军团!”
嗷嗷嗷嗷嗷嗷!!!!!!!!
暴怒的吼声从黑暗深处响起,一阵狂风迎面扑来,军团举起手,遮挡在自己面前,当他放下手臂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便是一团白sè的光晕。
“white·dragon!”
军团的面甲上燃起了两团赤红的火焰,身上缠绕着的黑雾变得无比灼热。他后退几步,拾起那盏灯笼。在火光的照耀下,白sè的巨龙站了起来,用愤怒地注视着他。
“已经结束了,可怜的女人。”
军团冷笑着说道:“一千年的等待,换得的,也只是这注定的结局罢了·······跪倒在我的脚下,否则,就是死亡!”
嗷嗷嗷嗷嗷嗷!!!!!!!!
巨龙用怒吼回答了他的话,与此同时,炙热的火焰,也瞬间蔓延到了整个大厅之中。
“那就这样好了······历史将会重演,就像亚瑟曾经用这把剑砍下你姐姐的头颅一样,你的首级,就将成为我的战利品!”
军团高举起手中的铁剑,跳跃至高空,朝着白龙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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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衣主教匆匆赶回时计塔底层的时候,莫德雷德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还活着?”
莫德雷德看上去十分惊讶,皱着眉头问道:“那个铁皮罐头输了?”
黑衣主教咬牙切齿地看着莫德雷德,恨不得一剑劈开她的脑袋:“你这个蠢货!你难道不知道你被骗了吗?”
“被骗的是我才对,欧沃罗德。”
莫德雷德反唇相讥道:“如果不是看到那本笔记,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三个人的真实身份。你,维克多,还有阿文格尔是大人的守护者,大人临死前将他的力量分给你们三人,而按照约定,你们三人将归还力量,来让大人复活。如今阿文格尔和维克多已经完成使命,而你呢?你却留恋着尘世,不肯牺牲自我,所以就不要怪我亲自动手了。”
“你说什么?我留恋尘世?”
黑衣主教愤恨地说道:“我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同样的,你也根本就不了解你嘴里的那个‘铁皮罐头’!”
刷的一声,莫德雷德抽出剑来,挑衅一般地说道:“想打架吗,冒牌货?”
“好啊!看我不先教训教训——”
话音未落,只见黑衣主教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铁剑——那柄剑变得像是泥土一样,渐渐软化,最终变成了一滩水,从他的手上流走了。
“不······不·······”
黑衣主教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喃喃地说道:“预言成真了·····大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
莫德雷德也紧张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但是看到黑衣主教的表情,她也能认清楚这里面严重xing。
“恶魔诞生了·····而我····最终还是辜负了公爵大人。”
黑衣主教的眼神从惊惶变成了孤注一掷的决绝:“不过,我还有机会。”
噗的一声,赛特推开了一扇门,闯了进来;当看到黑衣主教的时候,他立刻鞠躬说道:“主教大人。”
黑衣主教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不知为何,苦笑着说道:“还真是有趣啊。”
“唉?”
“见到跟着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了吗?”
黑衣主教的问题让赛特一怔,他试探地问道:“是那位爱因兹贝伦夫人吗?”
“呵呵,维克多还真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黑衣主教哼了一声,说道:“我得去安顿好那个女人·····至于你,莫德雷德——”
他轻轻跺了跺脚,然而脚下的大地却突然崩裂开来,赛特吓得立刻躲到了一旁,差点以为黑衣主教是想砸碎时计塔的地基。
“喂,维克多应该和你说过吧,有关时计塔之灾的传说。”
黑衣主教指着赛特,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你和莫德雷德立刻下去,如果遇到那个铁皮罐头,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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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的地狱之中,白sè巨龙的双翼伸展开来,整座大厅几乎容纳不下这头上古的怪物,她挤在这处狭小的空间之中,死死瞪着那个弥漫着黑sè雾气的骑士,愤怒地咆哮着。
“你该减肥了,傻瓜!”
军团哈哈大笑道,他跳到白龙的爪子上,将铁剑狠狠刺下。铁剑毫不费力地刺穿了白龙的鳞片,黑sè的诅咒从铁剑中流出,感染了一大片区域。
白龙痛苦地哀嚎着,她将军团从自己身上赶走,随后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滚烫的血液伤口处流出,那些赤红的龙血中混杂着黑sè的浊液,当血液滴到地面上的同时,一个个身着白sè盔甲的骑士就从龙血中走出,举起剑朝着军团砍去。
“徒劳!”
军团没有退避,而是将灯笼扔进火海之中,双手握剑直冲上去。白sè的骑士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的兵器和盔甲只要一接触那柄铁剑,就会立刻碎裂开来,军团如同是切菜一样,只消片刻就将敌人屠杀殆尽。
“你就是下一个,白龙!”
军团放声狂笑着,剧烈的黑sè气流从他身体的缝隙中奔腾而出,张牙舞爪地飞至高空,缠绕在白龙身旁;白龙的双翼奋力扑闪着,然而却丝毫无法吹走这些不详的物质。很快黑雾就缠在了她身旁,瞬间就化作实体,变成一道道锁链,将她紧紧捆住。而与此同时,从锁链上流出了恶毒的诅咒,浸染着白龙的身躯,让她无力抵御。
“跪下!”
军团握住锁链的一端,怒喝着拉动着锁链;白龙的力气被锁链侵蚀,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摔倒在地。白龙的身体上渐渐发出白sè的光芒,而与此同时,她也在不断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女子,被铁链死死捆住,吊在了军团的面前。
“感觉如何啊,怪物?”
军团走到了她面前,面甲上的两团火焰充当了眼睛,直视着眼前的女人。他身上的盔甲尽管还带着一些铁锈,然而短短片刻而已,那些铠甲已经有了质的变化:它们和骨架无缝连接在了一起,就像是昆虫的甲壳一样,成为了军团的一部分。那些甲片就像是活的一样,轻微地晃动着,在那些缝隙之间,不时地还有黑sè的雾气冒出,然而转眼也就消失于空气之中。
女人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军团,只是反唇相讥道:“你有资格说我吗,怪物?”
“啊哈,说的没错,我们两个都是怪物。”
军团伸开右手,那柄铁剑浮在他的手心上,渐渐消失不见。他点了点对方的额头,戏谑地笑道:“但是我和你不一样,卑微的畜生。”
“哦,我倒是很好奇,我们不一样在那里?”
“很简单,我的运气比你要好很多。”
军团得意地说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而你,却只能在失望和哀伤之中活着。”
他轻轻搓了搓手指,看着女子渐渐变得狭长的瞳孔,放肆地笑道:“很可怜,你在这里守护了千年,但是你却不明白,你守护的只是没有生机的尸骨——亚瑟·潘多拉贡死在了阿瓦隆,他企图用自己的灵魂将我封杀在仙境之中。”
白龙吐出的火焰没有熄灭,依旧肆虐在大厅之中;然而无论火焰多么炙烈,却无法对军团产生丝毫的影响。他的身影伫立在火焰之中,火焰让黑sè的盔甲上反shè出妖艳的红光,也扭曲了他的身影。
“然而他错了。尽管我寄生在他的身体里,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会受他的影响;相反,他的自灭解放了我,虽然丧失了一个用于降临的躯壳有些可惜,但是千年的潜伏,我已经成长到了这般地步——我用十二宫明义这个身份已经够久了,姓名的破碎让我被拘束的力量得以解放。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千年前一样。”
“没错,然而,这一次也是同样,邪恶是不会战胜正义的。”
白龙的嘴角泛起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她看着军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爱人会回来的,就在今天。”
“是吗?别逗我了!”
军团哈哈大笑道:“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只有你的姐姐····不然他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你,而是选择了让三个幻影守护自己的秘密?”
“亚瑟是为了保护我·····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真的吗?所以你才亲近那三个人之中最接近本体的那个,把黑衣主教当做亚瑟·潘多拉贡,让他满足你的爱情;但是很不幸,就算是分裂的幻影,他依旧还是存留着原本的特xing,甚至还放大了——这也是为什么黑衣主教讨厌你的原因。”
军团缓缓扼住了女子的喉咙,怜悯地说道:“我劝你接受现实吧····不过也无所谓,毕竟绝大多数时候,梦总是美好的。”
嗖——!
一把利剑笔直地飞向军团的后背,但是军团没有转身,在剑锋接近自己之前,他背后冒出的黑雾就将长剑打落在地上。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盟友吗?”
军团转过身来,看着远处的莫德雷德,冷笑道:“一切和你想象得不太一样,对不对?”
“你····你骗我!”
“兵不厌诈,对此我引以为荣。”
莫德雷德不再废话,她手中掣出另一把黑键,用魔术将它炼化成长剑,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居然还能冷静思考而没有乱了阵脚,看来亚瑟把你调教得不错。”
军团的面甲上露出了一条裂缝,黑sè的雾气从裂缝中渗透而出。他用着这种方式模拟着呼吸,同样地,嘴型的变化也显示出了他说话的动作。
“不过你觉得自己还有胜算吗?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们究竟是如何打算让亚瑟·潘多拉贡复活,但是很不幸,阿文格尔和维克多都已经死了,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也烟消云散,即便亚瑟复活了,他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我。”
军团不无嘲讽地说道:“绝望会使人放弃思考,不是吗?”
“哦,你真的这么想吗?”
听到这句依旧充满自信的话,军团不由得转过身来,意外地圆桌上站着的黑衣主教,但是随后,他的目光就集中在了对方手上持有的两件物品上面。
一把剑,还有一个杯子;除此之外,杯子之中的血液,也值得注目。
“今天的你的生ri——但是很快就要变成忌ri了!”
黑衣主教疯狂地大笑道,他举起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在鲜血四溅的同时,他将圣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公爵大人·····你的荣耀···你的光辉·····我····全部都还给你!”
光芒从黑衣主教身上绽放开来,他的身体瞬间就变成了粉末,只留下那身黑sè的袍服。光芒炸裂开来,瞬间就驱散了黑sè的浓雾,军团全身上下都在剧烈地燃烧着,随即就被光芒吞噬了。
片刻之后,炽烈的光芒散去。伴随着一道光柱降下,一个身着盔甲的英武男子,渐渐地,顺着光芒落下。他的脸庞非常年轻,几乎还是少年的模样;他闭着双目,表情无比平静,甚至细细看去,上面还有一丝恬静的笑容。
锁链已经断开,莫德雷德急忙上前接住白龙,同时,她抬起头看着那名男子,双眼瞬间盈满了泪水。
“亚瑟····亚瑟····”
白龙推开莫德雷德的双臂,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看着那个在光芒下一尘不染的人,喃喃地说道:“求你开开口吧···亚瑟····亚瑟···我——”
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额头,男子睁开了眼睛,他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将她缓缓地拥入了怀中。
“亚瑟!”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男子轻声安慰道,然而随后,他的双目就变得无比凌厉。
————arthur!!!!!!!!!!
恶魔尖锐的咆哮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幕:黑sè的洪水从废墟中呼啸而出。男子高举起手,圣剑被他紧紧握在手中,随后斩下。
光芒从圣剑中奔涌而出,迎头撞上了呼啸的黑暗。两股势均力敌的力量均被耗尽,而那之后,军团依旧还是原本的模样,憎恨地看着光芒下的男子,怒吼道:“你杀不了我!”
“或许吧,我的朋友。”
那人笑了笑,将怀中的女人放下,从圆桌上走了下了,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我回来了,而我,就在这里。”
“只是你运气好罢了。”
军团的手中现出了那柄被诅咒的魔剑,指着对方说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为什么?”
“咦?你居然会问我为什么?你难道不直接拔剑朝我砍过来吗?”
“我曾经这么做过,但是现在我明白我错了。”
他真诚地说道:“你没必要这么做,你不一定非要是‘军团’,而不是别的什么。你曾经拥有一个名字,为什么要抛弃他?”
“与正义,与邪恶无关····更不是什么命运。”
军团冰冷地说道:“我作出了选择,一如你当年所做的;如今,我选择做我自己,而不是披着某个外壳的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