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朦胧的月晕下,寂寥的沙丘改变着影子的形态,风绕着静矗的人影盘旋,偶尔有只虚圈特有的爬行蜥蜴从沙粒中爬出,又迅速钻了进去。
“老夫有个提议。”雪白的眉毛翘起,苍老的山本面容肃穆。“把义骸交出来,我们就此撤兵。”
其他的队长们沉默地围绕在山本周围。
站在织姬身旁的龙弦轻哼,嘲讽意味浓厚,织姬把手掌分开。
“你认为现在自己有本钱跟我谈条件吗?”而站在她另一侧的蓝染注视着十三番好一阵子,合上眼睛。“的确,看不透形势的对手很无趣。”
朽木白哉从方才眉间皱起的痕迹便深了许多。兵法有云:知己知彼,则百战而不殆。在场的队长均是身经百战,面对十刃也毫不逊sè,关键问题是她……
“我的能力,你们知道吗?”织姬伸出左手,五根手指轻轻张开,而后弯下拇指。
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夜风在沙地上旋了个圈,对面众人隐藏的戒备动作引来少女的微微一笑。
“你们太紧张……第一、知道舜盾六花的能力,可是能确定我所展现的就是六花的全部?”
在双殛时所受的伤都是由六花治疗好的白哉仅仅用指尖摩挲刀柄,没有多做表示。
随着食指的弯下。
“第二、知道役使灵体,可是能确定有几个以及它们的能力?”
卯之花队长微微叹息,浮竹难得的暗沉脸sè。
中指收拢。
“第三、知道灵力封印,可是能确定是每个百分之十都是封印着相等分量的灵力吗?”
涅茧利咬牙切齿地在本子上划拉着。
跟着是无名指。
“第四、知道剑术不错,可是能确定我只会用剑吗?”
更木剑八露出鲨鱼样的牙齿。
“第五、知道这些力量,可是能确定就是全部?”将最后的小指收入拳中,织姬吐了吐舌头。“没想到隐瞒下来的还挺多。”
“以为各自收集几片,就能凑出完整的拼图,结果……”蓝染的视线并未看向少女,而是天际那触摸不到的月亮。
龙弦把玩着手中的登喜路打火机,一如往昔的平静,不是没习惯女孩的行事作风,可是听到蓝染这番话,忽然有了感同身受的寂寞。
织姬轻启唇,然后抿起,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给你们义骸也不是不可以。”平淡的言语中却散发着诡诈的味道,因长期扎根在幽暗的、污秽的、邪恶的土壤中,绕是纯白的花儿也会变成吸血妖花。
“用王键的所在来交换。”
气氛猛地紧绷。
“不可能!”
【西瓦被救走了】耳边传来玄藏的低语,织姬回首看着虚夜宫。
“这个目的么,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转回身:“山本队长,我欣赏你的忠诚,可惜给错——”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就连近在咫尺的两个男人都未能抓住。而玄藏、驺吾、无隙在女孩失去踪影前,从影子中弹了出来。
无隙:“利用义骸强行掳走。”
“碰!”似是撞上隐形的墙壁,原本冲向虚夜宫的驺吾在沙地上翻滚了几个跟头。“可恶!”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唐太刀。
“干将!莫邪!”剑身瞬变为青铜古剑,如虹剑气依然被无形的薄膜隔开。玄藏张开手,完全失措的表情让人感到事情不妙。“打不开,去殿下身边的路打不开。”
龙弦用灭却师的能力强行破坏结界的灵子构成,却发觉支撑虚夜宫结界的竟是整个虚圈的灵子,能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情,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
“蓝染!”
无视龙弦“如果不快点打开,就……”的隐含威胁,蓝染对着结界伸出手。“不是我做的结界,把破坏集中到一点。”
在龙弦照做的同时,蓝染对着那点——
“轰!”全场的人都被掀了出去。
用千本樱支撑身体,勉强稳住的白哉向前方看去,黑sè瞳孔放大,蓝染的右手被数道锁链缠绕,难以置信的灵压从他的身上发出。勉强环视四周,灵力强的僵持在原地感觉自己的骨头格格作响,而弱小的狼狈地趴在地上,早就晕过去。
而令白哉震惊的是灵压还在增强,更加震惊的是,石田龙弦为什么能抵抗这么高的灵压。无论原因如何,在龙弦和蓝染的合力下,结界被慢慢地撬开了一道缝隙。
——虚夜宫第九层——
这就是虚夜宫第九层。织姬仰视这个空间,广阔的半个圆形建筑,完全透明的地板,偶尔可以看到流转在中间的极光,透过地板能看见整个虚圈,有些像现世某酒店建造在地面下的玻璃鱼缸,走在上面的客人可以随意观赏其中的小鱼,不过换到这里就变成观赏虚。
转而看向半球形中间的那道墙壁,直觉告诉织姬,这个房间应该是一个整球型,那么被阻隔开另外半边是哪儿呢?
“当然是尸魂界。”
织姬不自觉说出的喃喃自语,得到了回答。
“初次见面。”男人如此说。
从他的脸,到他的破面装,再到他的手上的虚洞,织姬说:“我还以为你会是……‘灵王’。”
井上昊——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姑且这么叫吧——抬起手,他手上存在的虚洞与其它虚的有所不同,眼前的空洞不是穿透,中间隐隐有光的流动,好像有宇宙蕴藏在掌心,十二条锁链从“宇宙”中延伸出来,没有重量一样在空气中漂浮着。
遥遥相望的两兄妹,或者是过去的两兄妹。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只有称号——‘虚皇’,请多指教。”
“您太客气了,井上织姬,也请指教。”
男人放下手臂,锁链随着动作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很抱歉,我要取你的xing命。”
摸上挂在脖子处的琉璃珠。“如果是哥哥要我的xing命,我当然会双手奉上,可是……”织姬看向面前熟悉的面容。
“……你不是……所以……”
光芒遮住了视线,在一片白灿灿中,不知谁的眼泪潸然滑落,没有发出声响的唇形是“对不起”。
还有——
“再见”
【名词解释】
arlaune:出身地德国。中译名吸血妖花。德国浪漫主义文学中经常出现的角sè,由在被处死刑的男xing流出的鲜血所培育,一般生长在刑场特别是断头台之下,德国民间传说中被血染成深红,像兰花一样的幻花妖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