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抱幼女的男人在走廊中缓步行进,身旁光影道道交错,滑落在白sè地板之上,纯然的白,绝对的黑,就像对错般永远对立。趴在男人肩膀上的小女孩看着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银发男子和黑发破面,眯了眯眼睛。
“一会儿就不会无聊了。”蓝染见织姬无声地打着哈欠,于是如此说。
“嗯~”织姬小猫样蹭了蹭,伸展开身子,蓝染的肩膀属于很宽的那类,无论她有没有变小,地方都非常富裕。
虚夜宫的防御机制类似于蜂巢,最外围是低级的基力安进化的破面;第二层是亚斯卡丘,但级别较低;第三层是编号为百位数的破面,即被剥夺了号码的原十刃;第四层是十刃的势力范围;第五层是虚夜宫的行政区域;第六层是机关控制室;第七层由市丸银、东仙要驻守;第八层是蓝染的寝宫;第九层即虚夜宫最古老的基础建筑区,一直处于封印状态,没有一只虚进去过。
而崩玉的收藏地则处于第七层和第八层之间的位置,也是织姬等人要去的地方。随着一步步接近目的地,织姬感觉到灵魂深处传出的鼓动,那不是出自她本身的情感,而是“法则”在作祟,它正和前方的某物相互吸引。
嗯~哼~,大惊喜啊!
心脏因吸引而急速跳动,织姬放在蓝染肩膀上的手轻轻一颤,男人的脚步因此略微停顿,看着怀中乖巧可爱的女孩,嘴角一翘,随后落回原处。“你还要过去吗?”
织姬沉吟片刻。
“是的。”
放置崩玉的建筑外,东仙和其余十刃站在门外,相应的防御封印已经启动,层层杀气石制成的防护门依次放下,原本这些设置是为守护崩玉,在此刻竟成为虚夜宫的保命符,虽然有数重防护的完全隔绝,崩玉的力量还是从里面泄露出来,和先前蓝染制造破面时相比,如今它展现的犹如小溪和湖海的区别。
对力量极度渴求的众破面没有搞小动作,原因在于地面上的几具十刃的尸体残骸,在崩玉暴走的时候,虚夜宫的破面皆感受到它那强大的力量,可最先赶到现场的几个十刃不但没有随心所愿,反而因为过度提升的灵力而爆体身亡。
虚虽然贪婪,但并非没有脑子,在与崩玉力量成正比的死亡率面前,随后赶到的十刃只能退却,这点令东仙非常庆幸,还好虚夜宫没有像更木剑八那样的狂徒。
织姬从蓝染的怀里跳下,蓝染并不阻止,只是评估眼前的状况。“你怎么看?”
“力量不会无缘无故失控,一定有诱因……是什么我正在查找。”织姬站在原地,没有跟着走上前去。
“你很了解它。”蓝染双臂交叉在前胸,微微合眼。
“还好,毕竟是同源的东西。”
已经尽量放缓呼吸频率,织姬想尽量表现的平常一些,但心脏的鼓动声却越来越大,眼前阵阵白光闪过,细微喘息声因耳鸣变得格外响亮,而周围的说话声却渐渐远离。蓝染看着织姬,放下手臂弯腰,在手指就要触及到女孩的时候,她突然对着自己的脸狠狠一拍。
“呜呜……痛!”织姬双眼含泪,捧着脸颊低呼。
“真是的。”蓝染无奈摇头,半蹲下身子:“有必要用这种方法来清醒吗?给我看一下。”拨开女孩的手,果然粉嫩的脸颊上红彤彤一片。
“但是这样最快呐。”
“唉——!”男人把手覆盖在上面,灵力流动,红肿渐退,他吻吻女孩的脸颊。
“好,好,很快就不疼了。”
“咔——”不用怀疑,这是某些破面下巴脱臼的声音,某死神的“慈父”形象彻底让他们脑筋短路。
蓝染大人!您太强了!才几个小时而已,不仅孩子都有了,而且还长到能打酱油的年龄。
以上就是他们的心声。原谅这些破面贫乏的推理能力吧,毕竟“大人变小孩”超出他们的想象范围,不过难道这些家伙忘了怀孕至少要十个月?或者在他们眼中蓝染大人和织姬殿下的强大能将一切不可能化为可能!
虚夜宫的教育水平未免太差,现在要求进行“九年制义务教育”恐怕是来不及了,但至少让东仙给破面们上一节生理卫生课好伐。啊——!跑题了!回来,回来。
这头破面们正在震惊,那头市丸银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凑热闹。狐狸先生同样蹲下来,照顾织姬的另一边脸颊。
“红红的很可爱哦!”
“碰——”这是五体投地的声音。
揣测的眼神在虚夜宫的主人、小女孩、银毛狐狸三方来回打转,如果没有眼花,这两个男人都用宠爱的眼神看着女孩。
难道……父亲有两人?!!!!
空气里的诡异气氛越来越重了,而织姬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不会把崩玉给忘了吧。”
“啊~拉~,崩玉是什么?”市丸银笑眯眯地开着玩笑。
如果是十六岁的织姬一定会笑眯眯地回答:啊~拉~,你是谁?可现在织姬只有三岁的记忆,无论是有意,还是受身体影响,那时候的她尽量把自己的表现往三岁孩童的方向靠拢。
女孩把手使劲向头顶一挥,把两个男人的手打开,气呼呼地回头走到乌尔奇奥拉身边站定,指着蓝染和银。“赶快去干活。”
“呵呵……”蓝染笑着起身向杀气石的大门走去,市丸银也跟随他过去,离开前还向织姬挥了挥手,结果引得女孩“哼”地一声转开脑袋。
一直沉默注视的乌尔奇奥拉,感到织姬抓住自己的裤脚,垂首望去发现女孩并没有看着自己,只是继续关注蓝染和市丸银的行动,但从抓握的力道分析,织姬已经把身体的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没有考虑,绿眼睛破面抱起小女孩,岂不知这一动作引得旁人眼珠子滚落一地。
“乌、乌尔奇奥拉,这是——”葛力姆乔很没形象地张大嘴,右脸的牙齿面具也跟着大大张开。
不会是父亲……有三人!!!!!
没有说一句话,乌尔奇奥拉只是帮织姬调整一下姿势,继续跟织姬看向杀气石大门方向,而葛力姆乔已经震惊到忘记追究乌尔奇奥拉无视自己的过错。
蓝染身后多了一个身影,粉sè头发,面具为眼睛形状的破面。
“那是谁?”
“十刃no.8萨尔阿波罗-古兰兹,虚圈的研究者,也是开发所有灵xing兵器的专家。”
对于乌尔奇奥拉的解释,织姬点点头,突然她的眼睛大睁,而乌尔奇奥拉浑身也僵住。
灵压,骤起!
不是织姬,甚至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唯一可以从灵压得到的信息是对方的强悍。因为这灵力,崩玉的力量被吸引强化,如同每次制造破面,蓝染将自身灵力输入其中,造成崩玉的力量全开。
织姬体内的“法则”也随之呼应,在力量的相互叠加之下,崩玉似是有自我意识般,迅速缠住门边的蓝染和市丸银。
电光火石的刹那间,织姬眼前一个小小的黑腔开启,有手从中间伸了出来,虚闪在指尖聚集,目标正是织姬的头部。乌尔奇奥拉面容一凌,在把织姬迅速移开的同时,指尖同时凝结出虚闪对着敌人放出。
“镜门。”
蓝染瞬步来到织姬身前,倨傲的身影充满肃杀之气,他与黑腔之间是镜门,能将一切攻击都反弹回去的高等结界,不过却很容易从内部破坏,所以在放出的瞬间,他顺便把乌尔奇奥拉的虚闪挡下。
市丸银和萨尔阿波罗依旧被崩玉的力量缠住,不过市丸银已经快挣脱了,而萨尔阿波罗不知用什么方法完全阻隔住崩玉对自己的影响。
“破道之九十——黑棺。”等到黑sè正方体将敌人包裹住后,蓝染的注意力集中到女孩后脑的茶sè头发上,那里有些白sè物质正在聚集。
这是?!
不容蓝染细想,崩溃声传来,黑棺破碎,并非是鬼道正常结束后的声响,而是由敌人从内部击碎造成,出现的是一个耳后各有三支龙角样面具的破面,正是昨天与蓝染对战的那位。
“欢迎,今天留下做客如何。”蓝染全身灵力流转,离他最近的乌尔奇奥拉低哼一声,单膝跪倒。龙角破面不语,只是看着他身后的织姬,淡淡的叹息,那是与刚才偷袭完全不相符的温和声线。“失败了。”
局势尽掌在手的闲适从蓝染身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王者的霸道,不需要宣战的言辞,他用行动表示对方的命自己要定了。乌尔奇奥拉专注地看着两人,随时等待机会好把织姬带离危险区域,但刺痛从手臂上传来,织姬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纤长而尖锐,毫不在意锐利的指甲尖端刺进皮肉,乌尔奇奥拉牢牢地将女孩的身躯固定在怀内,不让她乱动。
龙角破面抬起手腕。
“王之虚闪。”
被对手小觑令蓝染的笑容更加冷然,轻松挥手,将对方的虚闪反弹回去。
“轰——隆——!”天花板被冲破飞向天空,此处完全不花一分钱就变成敞开式建筑。十刃被吹得七零八落,而市丸银逮着这个机会,瞬步到织姬身边。“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算不算正常。”乌尔奇奥拉站起来。
蔚蓝天空中,没有蓝染和龙角破面的身影,不过随处爆裂的灵力冲击表明激斗正在继续,由于他们能力超出在场所有人的水平,所以没人能看清楚战斗的动作,而不断攀升的灵压令众破面心生畏惧,无人敢动,只能等待战斗结束。
此时织姬突然发出呼声,白sè的灵力光从体内传出,同时将市丸银和乌尔奇奥拉震开,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脚下的影子剧烈扭动起来,一只白底彩纹的猛虎从中间浮出。
“无隙!你想毁掉主公的身体吗!!”猛兽的怒吼,已经摇摇yu倒的石体随着尾巴飞上天空,四散的石块后可以看到漂浮在空中的崩玉闪烁幽光。
“殿下?”崩玉之中传出带着哭腔的甜甜声音。“您——没事?”
“收敛你的力量!!”
“不行!不知道那家伙用了什么手段,我没法夺取崩玉的控制权。”崩玉稍微一动就发出刺目的荧蓝光芒。
“驺吾,杀了他!无论什么方法,毁掉这个世界都没关系。”甜甜的声音散发出比老虎只高不低的杀意,荧蓝sè珠子瞬间变成占卜师用的水晶球大小。“虽然不能得到全部,但我至少能使用一部分。”
崩玉的力量在天空中形成网状分布,阻断所有退路,蓝染和龙角破面的战斗因此被打断,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中,蓝染毫发无损,而敌人身上仅有一处见骨的伤口。
驺吾露出锋利的牙齿,庞大的身躯骤然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后,嘴中叼着一只角。
“哇——啊——!”凄惨的叫声,如同斩魄刀是死神力量的根本,破面的根本就是面具,一旦它被损毁,破面的力量无疑失去大半。
“封杀它!神枪!”
破面浑身上下出现无数穿透的血洞,这就是是银的卍解,全方位shè出的隐形刀刃将居中的敌人刺成筛子,一旦被锁定就无法逃脱的招式,名副其实的封杀。
“抱歉,蓝染大人,没有打扰您游戏的兴致吧。”血红双眸中映出的是犹如血人的破面,市丸银残酷低笑。“赶快止血比较好,留个活口——”
话语未完,银紧盯着破面手中的某物,那是一个yin阳鱼图案黑白晶体,与崩玉相似的力量从中传出。
“一切都结束了。”这宣言令局势再度急转,但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插话:“可惜,不能如你所言。”
破面愕然地看着消失的手掌,如有什么不存在之物吞掉般不能寻其踪影,血液从断裂面喷涌而出。
“这么多血,还没死,命真硬。”银这么说着,眼睛却转向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他,黑发束在身后,一袭藏蓝古装,文质彬彬。
已经脚踏实地的蓝染看似温和地问:“阁下是?”
“仆人,遵从殿下意愿的仆从。”男人,连同老虎和水晶球恭恭敬敬地跪伏在织姬面前:“救驾来迟,请您赎罪。”
“你们是?”
“无隙。”
“驺吾。”
“玄藏。”
“怎么小织姬的灵体身上都有崩玉的气息?”银收回自己的斩魄刀,原本架在天空中的破面无力地坠落地面,立刻被几个十刃用刀指住。
“这全是拜蓝染大人所赐。”玄藏意有所指的锐利视线直刺蓝染:“如果不是殿下的力量失控,崩玉也不会暴走,而我们很荣幸地被卷入改造了身体。”
“真是抱歉呢。”蓝染不痛不痒地道歉,扫视着另外两个。
“不必在意,算起来我们还要感谢您。”无隙飞到蓝染面前:“现在我们的力量比以前强不少呢。”
这算是jing告吗?如果我再意图不轨……
蓝染的脸上没有任何被威胁而产生的表情,依然冷静自持。织姬从玄藏手中接过yin阳鱼,冲向太阳凝视,琥珀sè眼眸中闪过晶体折shè的流光溢彩,随着动作,她头上的饰品响起“叮叮咚咚”的脆响,后脑上数条华丽的链子冠在那里,并延伸至前额形成额冠,折shè出蛋白石般的sè泽。市丸银从女孩拿着晶石的指尖,那是小巧而透露锐利弧度的指甲,再顺势望向淡茶sè头发上的额冠,不用拨开头发就知道,它和织姬的身体是完全连成一体的。
“看起来很像破面的面具。”银重新眯起眼睛。
“不是像,那就是面具。”蓝染撩起女孩长及脚踝的头发,端详着上面的白sè物质,眼角余光看到织姬的灵体们对他的动作不为所动。
要么认为我不会伤害她,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力量拥有绝对自信。在心中做出如此判断之后,蓝染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这义骸是由破面的血肉制造的。”
义骸?
对于从未听说过的词汇,织姬心头闪过懊恼。
失去记忆太麻烦。
轻轻握紧手中的yin阳鱼,织姬望向那边的龙角破面,驺吾的尾巴随即扫开他脸上的面具,那不是未退化完全的面具,只不过是为遮挡面容而戴的。当敌人的真实面容大白于天下时,蓝染敏锐地察觉到织姬的瞳孔微微一缩。“认识的人。”
“啊!没错,算是……狱友。没想到会是你。”
龙角破面不甘心但又带着奇异平静的表情让织姬长出一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破面的,还是从最初就是。”
“对你而言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喽,西瓦。”女孩灿烂地笑着:“好久不见,近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