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跟自己面对面，感觉真特别。”织姬拎起自己的身体左右摇晃，对于她的举动周围的人纷纷开始脸sè发青。
“你这个女人。”葛力姆乔捂住眼睛近乎无奈的呻吟：“应该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到这话，织姬显得很开心：“谢谢你的关心，小葛。”
“谁准你给我起花名！”
“是男人就不要斤斤计较，小心没有女人喜欢，虽说你是虚，不过这个道理不受种族限制。”
回应她的是爆响的磨牙声。
两人之间的打趣，乌尔奇奥拉不感兴趣，他所关注的仅仅是织姬的灵体。**没有死亡，灵体就从里面出来，而且两者的摸样完全不同，身体是“牛仔裤+衬衣”的打扮，而灵体则穿着非常华贵的古装？
如果有唐代的古人在场，应该就能认出织姬身着的是改良胡服，对襟，翻直领，窄袖，长达脚踝的外褂，领子、袖口和衣襟等部位以一道宽阔锦边作装饰，整体服装用织锦一体裁制，sè调为暗银，纽扣是金丝镶嵌的莲花形白水晶，和布料表面暗织的水纹非常相称。
乌尔奇奥拉的脸sè一沉。这是怎么回事？莫非……
虽说经过一系列的铺垫，现在织姬身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人惊奇，但就连迟钝如葛力姆乔也觉得有些不对头。
“喂！你的因果锁哪儿去了？”
灵子质魂体和器子质躯体，由胸口的一条锁链连接起来，只要锁链不断裂，那么不管灵体离开身体多久，人都可以活过来，而现世的长期昏迷病例，以及死人复活大多都是这种情况，可现在织姬身上连个锁链的影儿都没看到。
撩了一下长达小腿的浅茶sè头发，织姬没对这疑问做出回答，只是将手中的无主躯壳扔给葛力姆乔。“帮我保管一下。”
“凭什么？”葛力姆乔嘴上这么说，还是把那具身体小心地接了下来。
“给你一个还人情的好机会。”织姬转而向着布雷尔走去：“回去吧，布雷尔。”
“我拒绝！”布雷尔把双手刀在身前猛地一挥，yin郁的冰蓝sè眼睛中充满了愤怒：“就算丢掉身体又如何，抛弃了……亡灵之力的你依旧没有胜算。”
“我怎么收了这么个笨弟子。”少女把手臂向着身侧平行展开。“我曾经说过，万物归于本源，不同的力量形态之间原本就没有界限。”
亡灵的力量从手指尖端布满少女的全身，流转，聚合，化成了覆盖全身的连体铠甲，无论是上半身没有任何缝隙的盔甲，还是腰部以下前后四片层层相叠的裙摆式样甲胄，都刻画着的奇异的咒文，不时地闪动着血红的微光。
琥珀sè的眼睛完全合拢，美丽温软的容颜，现在看来像是寒夜中至黑的纯粹凝结而成，窒息感伴随着黑暗降临，织姬使用的亡灵之力，深浓sè泽中能嗅出加倍的邪恶气味，浅茶sè的头发也光芒不再，转成墨黑sè，当年路西法的堕天，想必就是眼前这种景象吧，神所最为钟爱的晨星因着罪恶而落入九天之下的深渊。
连指护手甲覆盖的手中紧握的式长约3米，宽0.5米，厚重的巨剑，看似笨重但是在纤细的手腕又似乎完全没有重量一样轻松挥舞。
“最后的授业，开始吧。”没有任何语调起伏，不差杂任何情感，进入耳内的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空虚语音。
不！不是空虚，要比那个更加遥远，这是近似虚无的情感，井上织姬，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吗？乌尔奇奥拉如此想着。
动摇，出现在骑士的脸上，但转瞬间便恢复平静，那是久经沙场锻炼出来的强韧，双手刀举起，身体摆出进攻的姿态，而织姬却没有丝毫对应的举动，连眼睛也未曾张开。
他的身体动了，全身笨重的铠甲，脚下松软的沙地，这些没有影响到骑士的动作，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前进，只知道转眼间，那把刀已经斩向少女的头颅，这速度已经不是用“快”字可以形容。
未发出星点声响，一切结束，高手之间的胜负，往往就在瞬间。
布雷尔跪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从肩部断裂，胸前同时出现穿刺开盔甲的整齐剑痕，不由得轻笑。“我，还是不够。”
身后沙子被踩得吱嘎作响，布雷尔抬起头，织姬已经站到他的眼前，从头至尾那双眼睛都没有张开。
“教不严，师之惰。”听到少女如此陈述着，布雷尔不仅没有安心，反而自嘲起来：“导师也曾说过‘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么。”
“明知道会输，为什么还来。”
“我只是想看一下……”冰蓝sè的眼睛中，流露出的是贪恋。
“……把我抛弃在亡灵国度离开的女人，她的近况如何而已。”
“满意了吗。”
“啊！啊！这个该怎么说呢。”布雷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以给我看一下您的眼睛吗？说起来，从我初次见到您……不！应该是更久远的过去，在成为亡灵之时，这双眼睛就从未睁开过吧。”
“……如你所愿。”
睫毛轻轻一颤，那并非如骑士所想的潘多拉魔盒，但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其实也算某种禁忌存在，太过于纯粹的双眼，除了这个词汇，没有别的用以形容，从黑sè的眸子中，你能看到所有的，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就像是人类面对稀世珍宝，除了赞叹之外，没有其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不是亡灵该有的眼睛……你从来就不属于……”布雷尔似是释然般昂首。
“请给予我永恒的安眠吧，导师。”
黑sè的眼睛中闪过的是忧郁，织姬把巨剑提起，布雷尔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一个忠告，那位想趁我死亡瞬间形成的通道把你拉回去，千万小心。”
“永别，布雷尔。”
剑，毫不犹豫的落下，骑士的躯体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时间哀悼，在布雷尔消失的同时，红sè的血海从他站的地方涌出，织姬立刻跳到空间，对身后的破面说：“逃吧，别被追上。”
巨剑从织姬的手中落向大地，身上的盔甲也随着脱落，缠绕在少女周身的亡灵之力立刻缠绕在兵器上。
“还愣着做什么！”
回应她的是乌尔奇奥拉。“我必须把您带回去。”
头发和眼睛的颜sè已经恢复原状的织姬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先别靠近，我身上还存在着亡灵的力量。”
一行在天空中飞奔，身后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葛力姆乔：“那玩意怎么一直追着我们。”
乌尔奇奥拉：“是井上大人的缘故吧。”
“完全正确。”织姬猛地停下。
“您想做什么？”
少女周身萦绕的淡淡黑气，被强行收到体内。“葛力姆乔，把我的身体丢过来。”蓝发破面毫不犹豫地照着她的话做了。
与离开身体时一样的白sè灵力光芒过后，织姬回到自己的身体，却如同脱力似的从天空坠落，连落地的姿势都没有办法调整。
“葛力……姆乔？”
“这下我的人情算是彻底还足了。”接住织姬的蓝发破面得意地狂笑，脸上的半边牙齿面具都因此张开。
“……如果你不是用扛的，我会更感激。”
“呿！麻烦！”葛力姆乔把织姬从肩膀上换到手中，使用的是公主抱姿势，紧跟在旁的乌尔奇奥拉瞥了一眼身后，身后的敌人因为失去目标而在原地打转，最后似是发出不甘心的尖啸消失在虚空中。
“结束了。”随着织姬的低语，一口鲜血从她的嘴中喷出，晕湿了葛力姆乔的前襟。
“喂！女人，要死了吗？”葛力姆乔攒紧眉头，乌尔奇奥拉冲过来把灵力输入到织姬体内。
“停下！”少女发出小小的哀鸣，乌尔奇奥拉发觉自己输入的灵力在织姬的体内，与她本身的灵力相互撕扯，争夺主导权。
“这是？”乌尔奇奥拉果断地把织姬的手抵在自己前胸。
“把多余的力量传到我身上。”狂暴的灵力瞬间冲击到绿眼破面的体内，他牙关紧咬，没有发出半点闷哼。葛力姆乔看着乌尔奇奥拉踉跄地后退几步，喘息不已。
“我没事……”织姬把紧捂嘴唇的手指放下，大口喘气。“亡灵之力和我自身的灵力……刚好处于持平状态，如果现在……输入他人的灵力……无疑是雪上加霜。”
“抱歉，我太冲动了。”
“没关系，这种事我也是才知道。”
乌尔奇奥拉恢复常态，伸出手：“请容许我带您去虚夜宫。”这话虽是对着织姬所讲，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看着葛力姆乔。
过去，葛力姆乔只是对这双绿sè的死鱼眼看不惯，不知为何，今天竟然让他厌恶到极点。
“葛力姆乔。”
惨白的手如此伸展在那里，葛力姆乔眯起眼睛，反而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老子不想给怎么样？”十刃之六如此嚣张的挑衅着。
“拜托，这是小孩子在抢玩具么。”织姬呻吟着，对着乌尔奇奥拉伸出手：“我可没jing神跟着你们折腾。”
乌尔奇奥拉小心地接过织姬，转身离去之前似是无意地看了葛力姆乔一眼。
怀中残留的温度，还有萦绕在鼻间的香味，以及胸口逐渐变冷的血渍，葛力姆乔哼了一声，把双手插进口袋，跟着向破面的大本营——虚夜宫进发，透过黑发破面肩膀处可以看到那亮丽的浅茶sè迎风飘舞，他放在口袋里的手缓缓攥紧。
真是碍眼的颜sè。
——名词解释——
1连指护手甲：16世纪护手甲属于金属盔甲的一部分，可保护手腕、手背及手指，有两种不同的型式，一种是五只手指头du li分离型；另一种则是只有大拇指单独分离的连指护手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