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最后,绯鸢还是什么也没问。
她知道一些,属于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不愿被提及,于是,她也不想去过问过去,荀钰的事情。
过完端午,墨琪和莫绯就启程去往鄄城——这时候曹cāo的中心城还是鄄城,那毕竟多是家属,绯鸢也就要回去江东,脾气发一发也就算了,这古代有好感的人毕竟比不上有多年感情的姐妹。
反正……没有危及到他们的生命。
墨琪却要求她随她一起去鄄城,说是要护送一程——但绯鸢却明白,墨琪只是想同她再聚聚,不放心,也害怕两人的感情破裂。
所以,绯鸢随她的意思,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然后,绯鸢发现自己的毛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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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
高楼上,绯鸢端着一杯有着桂花香郁的清酒,神情平淡、嘴角含笑的看着远远的院里,一个青年在唱歌。
给一个很美的女子唱歌。
那个女子,有一头仿佛挑染白sè的长发,有一张娇美的面孔。
那个青年呢,很忘我、很认真、很虔诚的唱着,看着看着,绯鸢就笑了起来,乐不可支的大笑。
“然然,杨渊会伤心的……”
莫绯坐在她身后的席子上,捧着茶,似笑非笑。
轻轻止住了笑,绯鸢若无其事的看着那青年唱完后,女子便拂袖而去,她虽然看不清,却觉得,很好玩。
杨渊的表情肯定很好看。
绯鸢想,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我只是无聊嘛~”好容易有个单纯的人来欺负,她不好好的玩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莫绯耸肩,没有再说话。
于是绯鸢继续乐哉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在酒盏里那薄薄的酒液被饮下了最后一口时,她很开心的看到杨渊一脸愤怒的跑上了楼。
绯鸢笑的很迷人。
“哟,子明你来了哈。要不要一起喝点酒?嗯,等绯儿走了,或许我们还可以来一场浪漫的约会哟~”她在杨渊开口前,朝他扬了扬手,宽大的袍袖下那只晶莹玉润的手臂格外夺目。
杨渊差点岔了气。
莫绯完美的遮掩自己差点喷茶的表情。
调戏啊,这就是传说的调戏——“咳,你们慢慢沟通,我去整理东西。”莫绯找个借口,遁了。
一时沉闷。
半晌——
“你、……sè绯鸢你骗我!”哽了一下,杨渊才把是来兴师问罪的念头想起来,他指着绯鸢,脸上是扭曲的表情——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尴尬,或者是哭笑不得。
绯鸢很是认真的点头:“是啊。”
“……”杨渊就这样无力了,囧了,膜拜了。
转身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绯鸢继续倚着楼栏望着天上的浮云。
“你为什么骗我……说唱《真爱你的云》会让她感动……”许久,杨渊才缓缓问道,他已经是慌不择路了,每一次看到貂蝉,都有种不能离开的冲动,那是种不留下看着她,她就会……就会不见的直觉。
会离开人世的惶恐。
他想要貂蝉留下来,哪怕他永远得不到貂蝉的爱——只要她接受他就可以了。
他想陪她,一辈子。
微微侧头看了看杨渊,绯鸢勾起了嘴角:“我只是说,如果她听得懂,会感动。”说罢,她舒服的啜饮一口酒:“哈,杨小子真可爱。”
“玩弄别人很好玩吗?”杨渊听她这感叹,愤怒的心有了一丝扭曲——总是能影响他的情绪!
一开始杨渊以为绯鸢和莫绯不一样,不是莫绯那样的腹黑、yin险、冷酷,现在他觉得,他错了,这两个绯,没一个是好人!
“嗯,我不玩弄的说。”绯鸢淡淡应道,“我只是在欺负你。”
“你……!”杨渊脸上红白交替,咬咬牙,拂袖而去。
生气了哈。
绯鸢笑着,无所谓的满饮一杯。
来到鄄城,由于曹cāo带兵在外征战,墨琪和莫绯加入文官行列,处理后勤内政,绯鸢就又看到了杨渊。
杨渊对貂蝉是锲而不舍的追求,看的绯鸢那个玩心大起,就怂恿脑子里一根筋通到底的杨小子去给貂蝉唱情歌。
她也想不到,杨渊真的会傻乎乎的去唱了,虽然古人不是很明白那歌词,但,大体几个词还是会明白的——貂蝉会认为杨渊在调戏自己吧。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哈,是杨小子太过单纯了。
有些羡慕杨渊的执着呢……
这样明白过来,绯鸢便下楼,走向了城外。
墨琪这会儿是在监督抢割小麦吧——
芒种啊芒种~一大群滴人在抢着收小麦~绯鸢心里这样想,已经到了麦田。在六月明朗的天空下,一大片的麦田里一群一群的人,正在,割麦子。
忽然就被一个人吸引了。
绯鸢白痴兮兮的瞪着那个弯腰割麦然后站起来擦了擦脸上汗水的少年郎,烈ri下的大男孩看上去仿佛披了一身阳光,看上去就很温暖。他穿着料子上好的衣衫,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呢。
而且有些稍微的,眼熟。
所以,绯鸢很自然的就走了过去:“这位公子,你知道墨琪先生在哪儿吗?“
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少年郎抬起了眼,自然而然的将绯鸢映入了眼里,脸上微微一红,他笑了一下:“是荀家钰小姐吧?墨先生在那——”说着他指向西北方向。
他的声音很干净,中气很足却很平和,并不让人觉得锐利,反而是让人感到宽心的柔软。还有一些很细微的腼腆,却被他的阳光掩下,并不突出。
“呃,公子知晓文珛身份…敢问公子是?”绯鸢趁机顺水推舟。
这个男孩的笑容、声音、口气、态度都让绯鸢感到很窝心,一刹那间,她只觉得好喜欢这个男孩子,或许他不算是如贾诩、郭嘉、荀彧、周瑜那夺目的俊美,也不算是甘宁、孙策、于禁那男子气的英俊,但她就是喜欢这男孩柔和的眉眼、带笑的嘴唇、柔软的须发、亲切的气息。
那个男孩就展开略细的剑眉,露出了一口白牙:“钰小姐,家父曹州牧,在下曹昂曹子修。”
“……!”蓦的一滞,绯鸢有些慌乱也有些激动的揖礼,“子修,钰幸而得识子修,荣幸之至!”
对绯鸢的古怪有些疑惑,曹昂却没在意,同她闲侃两句便各做各事了。
绯鸢转身朝墨琪的方向去的时候,眼里掩不住的情绪震动,她快步前行,到了墨琪面前,在旁人侧目下,默默的抱住了墨琪。
“然然?”
明显的察觉绯鸢的不对劲,墨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眼sè示意一边的月夜去请莫绯来,瞬雷则不用多说接下她的工作。然后她牵着绯鸢走到了城墙角落下。
绯鸢静了片刻,才神sè复杂的开了口:“我见到昂太子了。”
“昂太子……然然你是说曹昂啊?怎么了?”墨琪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故作惊讶状,“莫非你突然一见钟情?”
翻了翻白眼,绯鸢嘟囔着倚在了墨琪身上:“才不是呢,只是……突然想起他死得好惨……”“你也会觉得有人很惨啊。”墨琪很不客气的感叹一句,换来绯鸢抽搐了眼角:“没办法啊,我喜欢昂太子嘛。”
“那么,你想怎么?”墨琪不逗她了,抚摸绯鸢的背部。
绯鸢微微闭上眼,轻道:“不知道,但……翡翠姐,我去江东后,不在的时候,你替我照顾昂太子吧。别让他如历史上那样……”
“好。”墨琪认真的答应,“然然放心吧。……不过你能不能不去江东了?不需要你这样的…”“不要。其实如果可以我真想去袁绍、刘备他们那的,只是我实在是不喜欢害人,还是让我去江东吧,这样的话我下不了手,可以有分寸。”绯鸢回答,然后笑嘻嘻的往旁走了两步,转身,散下的长发在空中扬起了优美的圆弧。
“再等些ri子,我就去了。我要去找甘宁。”
绯鸢笑着,弯起了眼角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