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当ri绯鸢离去……
路上被一冷面护卫请去酒肆与其主一叙。
见面,却是故人——有过一面之缘的琪儿。
“你好,绯夫人。”琪儿笑,左手微微一摊,绯鸢会意,坐了下来。接过琪儿递来的温酒,绯鸢不语,只是微笑。
“冒昧请绯夫人前来,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琪儿道,绯鸢自是一笑:“若真觉失礼,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抱歉,小女子墨琪,很荣幸见得绯夫人。”
绯鸢微怔,失笑:“墨小姐大可称妾一声绯鸢,不必生分的唤绯夫人…你我皆为奉孝好友,不是么?”她低头轻轻啜饮,只觉酒液灼喉。
“……如此。”墨琪微笑,“既是一见如故,那么墨琪就托大称一声妹妹可好?”
“无妨,绯鸢亦唤一声姐姐罢。”绯鸢搁下酒盏,微笑。墨琪为自己斟上一杯,眸光微微落在绯鸢脸上:“妹妹是哪里人氏呢?”
绯鸢顿了顿,笑:“绯鸢不知,似是失忆吧。醒来时便在扬州了。”
“竟然前事尽忘?不过,墨琪倒是知晓一个走失的女孩,画像倒是和妹妹颇有相似呢!”墨琪露出惊诧的神sè,尔后意有所指的瞥着绯鸢。
眯眼,绯鸢嗯了一声,不予置评。再次端起酒盏,抿酒,眼睫垂下,心思转动。
“或者,就是妹妹亲属?”墨琪看不出她的心思,眼睫微扇,笑而饮酒,“妹妹若愿,不如随我去看看?或者能找到贵亲?”
绯鸢不语,自顾的啜饮完那杯清酒,这才在墨琪的注视下轻轻笑道:“那便多谢姐姐了。”
出了酒肆,便与墨琪上了马车。
绯鸢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她抱着包袱,沉默。墨琪看在眼里,亦不语,只是视线一直落在绯鸢身上,眸光澄净。
一时间,只有车子的吱嘎声与车轮的转悠声。
“据闻妹妹声若天籁,不知我可有荣幸聆听一番?”
她忽道,打破了沉寂。
绯鸢微微抬眼,轻笑:“有何不可。只怕绯鸢曲有误,污了姐姐双耳。”
墨琪笑了,用着温吞的语调说道,“怎么会?人道是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莫非妹妹认为……姐姐我不是那个知音……?”
“姐姐言重了,绯鸢怎敢……只是绯鸢所唱,大概不符常人审美。”绯鸢抿了抿唇道,抱歉的一笑,便犹犹豫豫的启唇,唱了一首《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墨琪面sè淡定,默默的听着,只是漂亮的黑瞳里隐隐闪动一丝微不可察的微喜。
“即不回头,何必不忘;若是无缘,何需誓言;今ri种种,如水无痕;明ri何夕,君已末路……”
绝不回头——
绯鸢想着,笑了。这是她偶尔在网上找到的曲子,把蒹葭和仙剑问情合起来……想想依然很弓虽…很喜欢………
“…妹妹果然声若天籁。我有幸了。”墨琪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只见墨琪微敛眼睫,淡淡的道,“奉孝称唤妹妹为然然呢,不知这是何故?”
不动声sè的判断墨琪的意思,绯鸢答道:“这只是绯鸢表现友好罢,无特别意思。”
墨琪抿嘴笑了笑,“哦?然然是妹妹的小名?破而后立么?”
“……算是吧。不过,鬼才郭奉孝居然对你有所介怀,姐姐很厉害。”绯鸢道,眸光微微闪了闪,她小心的说,那歌应该不符此时的审美,尽管歌词还可以混过去——此时的人怎会认同这歌,而且……墨琪,好耳熟啊……
墨琪眼中闪过一丝异sè,“鬼才郭奉孝,看来妹妹把奉孝捧得很高呢,他也不过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才子而已,需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呵,若是奉孝也百无一用……”绯鸢垂眼,再抬眼,笑,“那……何来‘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的……那句呢?”
墨琪了然的笑了笑,“翡翠大爱郭嘉,却是从库洛洛家里爬出来,不知然然是否从流星街走出呢?”“…然然自流星街改嫁出的,丢了蜘蛛腿抱了狐狸尾。”绯鸢愣了少许,淡淡的道,只是粉唇微颤。
一时沉默。
墨琪忽地开始战栗起来,双手微颤着摸了摸绯的脑袋,“然然,果然是你,我是翡翠。如果再不记得的话,至少还记得那首歌吧?chun天在哪里啊chun天在哪里……”淡淡的歌声从她嘴中发出,带着别样的温柔。
“chun天在那小朋友的……”绯鸢跟着唱了,只是蓦的哽住,不声不响的扑在墨琪身上,发抖不语。约好的,穿越了,就唱《chun天在哪里》的,是了,这就是她的翡翠姐,冷翡翠。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冷翡翠……
“你……过的好么?”墨琪抱住绯,皱了皱眉头,“瘦了能摸到骨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贾诩……”
“我很好。翡翠姐,我很好的……”轻轻蹭了蹭,绯鸢以为自己要哭,还是没有哭,她觉得墨琪身上很温暖,她想抱一会儿,“文和对我也好,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zi you了……”说到最后,绯鸢轻笑一声,在墨琪颈窝处磨蹭了下。
翡翠姐,然然不要迷恋一个人了!然然果然是没有安全感的,还是好好的只喜欢家人朋友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不用分心牵挂,也不用争风吃醋,更不用……
这样累了……
“我不信,我认识到然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贾诩……”墨琪冷哼了一声,又心疼的说道,“你又怎么会穿到这里?这副身体应该是荀钰的才对……”
“…我还是我啊,只是翡翠姐不知道我罢…嘻嘻,我只是不小心被人——xiu的推到山崖下了,好囧……”抿了抿唇,绯鸢索xing就抱着墨琪不动了,“翡翠姐不许不高兴哦!荀彧?…呃,荀彧是女生?!”
蓦的僵住,绯鸢乍舌。
墨琪抽动了一下嘴角,“你的小脑瓜里想些什么?文若怎么会是女生,你的身体应该是属于文若的妹妹——荀钰。”
“呼……荀彧的妹妹啊,什么字?我这身体陪了我十八年了,不过缩水了罢。”绯鸢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迹,干笑了两下。她才没灵魂穿,不过灵魂倒是……被水鬼吞了,现在……到底是水鬼还是绯鸢啊……
墨琪抓住绯鸢细柔的手,在上面写着钰字,“金子旁加玉石的钰,这幅身体可能是你的前世吧……”
“嗯……真好,有荀彧作哥哥呢。还生活在这个时代……那女孩怎么了?失踪?”绯鸢忍不住笑了笑,手心痒酥酥的,带着一点点暖暖的东西攀延到了心底。有一点羡慕那荀钰呢,只是一点点……作为大户小姐,也没有太大的羡慕,只是羡慕她有这样的哥哥,还生活在可以见证历史的时代…
墨琪点点头,“具体的事情还是由文若来告诉你最好。”
“……翡翠姐,你怎么和文若、奉孝在一起的?”心情似乎轻松多了,绯鸢问道,若依这个时代的规矩,墨琪这样无名无姓的流浪者怎会和荀家扯上关系……
“我在187年就穿了,然后因为机缘巧合成了文若身边的食客,他在我在,既然文若在,那么奉孝也就不会陌生了。”墨琪答道,回答的若无其事,只是绯鸢想象的出依她这样的身份,和荀彧、郭嘉初遇到如今,一定很苦很难。
绯鸢沉吟了下,微垂眼眸,抬眼:“这样……翡翠姐,那荀钰不在是吧?”
“荀家也是很大的地方了,我又一直东奔西走,没有遇到过荀钰,不过……你是荀钰,这点毋庸置疑。”墨琪笑了笑,揉了揉绯鸢的小脑袋。
“嗯…那,我就是荀钰好了。”不理会墨琪的举动,绯鸢微微一笑,眨了眨眼,“反正,荀家不是差了荀钰么?”
“……然然,我们来到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势,不论喜欢或者不喜欢,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等到有一天,我们不在乎这些势的时候,你就可以zi you了,是不是荀钰都无所谓,对我来说,你是然然就好。”
顿了顿,墨琪没有再揉她的脑袋,认真的道。
“我当然知道!虽然我不懂政治和军事……但翡翠姐莫忘了我的猜疑心,我还是会保护自己啊!”见墨琪面sè严肃,绯鸢扬了扬下巴,神采飞扬,“我说过,穿越了我就唯翡翠姐是从,要保护我们俩的,当然——我还是然然,不变的!”
墨琪再次抽动着嘴角,干笑着说道,“……先不提这些了,说说你这些年来的经历吧?你应该不是这几月就穿的对吧?”
“我是一仈jiu年末穿的,本来打算去寿chun等周瑜啊,只是还是耐不住冲动,跑长安……不小心被人打包送文和狐了——我承认我最没用……”绯鸢缩了缩,讪笑道,“不过我去年有去江东玩的,认识了二乔、华歆、甘宁……还有满伯宁,他害我差点挂了——啊,鲁肃我只听到声音,可惜没见上……”
碎碎念了一遍,绯鸢见墨琪嘴角抽搐,便收口:“回来本想做个贤妻良母……不对,三从四德的妇道人家,但……我果然是没心没肺不要爱情的。唉,人妖孽了,没办法。”
说完,她很无耻的做出自恋的表情,耸了耸肩。
“……”墨琪无言。
一路说笑,便到了长安偏处的荀攸宅子。
绯鸢下得车来,望着这前年自己徘徊多次的宅子,大为感慨——那时候用的是绯鸢的身份,不得其入,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呢?
她含笑望向墨琪,只见墨琪神sè自若的走到门前。
“告诉荀先生,墨琪将荀钰小姐找回来了。”
墨琪说,尔后侧过身,眸光温柔的看着绯鸢。
绯鸢淡淡一笑,走上前来,毫无忸怩与迟疑。
“琪儿姐姐,劳烦你了。”她说,眉眼间是淡定自如的自然,转向门房,“不用麻烦了,钰是否该道一句,久违了,叔父?”
门内,一位清雅老者漫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