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水滔滔,英豪红颜,一红一白,屹立江边。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男子道,英俊的面自有傲气。
风中带有江水的湿冷,在炙热的烈阳下也令人沁寒!
“你怕了?”少女笑,白衣楚楚面如温玉。
一片叶,一片碧绿的细叶,自岸边,在江风里翩然而过。
“哈!我甘宁十八年来还不知何谓怕!”男子朗声大笑,猛地将刀般锐利的视线落在少女身上。
江风乍烈,拂过面颊竟有一分硬力!那细叶陡然一转,掠向江水!
“那……”少女恍若无睹,偏着头,笑容淡定,“还请甘宁兄赐教。”
那细叶不疾不徐顺风而去,堪堪的划过浅浪,在风中安行。
甘宁闻言狠瞪少女,怒极反笑:“姑娘还不更衣!”这女子,忒狂妄!明是他被挑衅,自她口里传出却是他挑衅她了!
风,悠长起来,细叶在江面上方巍巍颤动。
“不妨。小女子单凭素衣便可战甘宁兄。”少女展手,笑容温淡的作出一请的姿态。
细叶轻轻一转,贴着江面而去。
“……姑娘好自信!”甘宁吸气,硬声道。解下长衣,自是穿着水靠,“请!”
“甘宁兄,请。”少女微笑,将长袖一展,飘然若仙。
风轻了,叶息了,在江面悠悠飘荡……
此二人,便是绯鸢与甘宁了。
适才城内,绯鸢挑衅,甘宁奉陪而载得绯鸢到了城外,一众水贼便围聚船头看二人在江边准备,当然,还有一众闲暇人士聚在岸边看热闹。
甘宁受辱,自不备水靠给绯鸢,本想借此羞辱一番,却不料绯鸢狂妄自大到不用水靠!更让他自尊受挫,甘宁怒下决心,不让这女子拜服誓不罢休!
素衣下水?很好!便自取其辱罢!
“这水xing,怎个比法?”绯鸢拢了拢耳际散发。
“三局两胜。”甘宁道:“第一局,便是潜水闭气。姑娘可有异议?”
“一切但凭甘宁兄之意。”
“这输赢怎看?”
“小女子若输了,但凭甘宁兄调遣;反之,甘宁兄可否允了绯鸢三件事?”
“好!甘宁便要姑娘输的心服口服!”
于是,便有了先前那一幕。
随后,一起跃进江中。
约摸半刻钟过,甘宁出得水来,听到潜了有半刻多,心中本是满意,却见绯鸢片刻才出来,面不改sè的模样让他心怒。
“承让!”绯鸢轻笑,第一局,胜。
周围哗然。
第二局。潜水水程。
两人浮在江岸边商议。
“向对岸潜行,直到憋不住气再出,可好?”甘宁虽不悦,但对第一局结果无异议,那是真材实料。
绯鸢笑:“善。”
又过了半刻多,甘宁再败——绯鸢依然比他多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一点点的距离。
众人噤口。
“第三局就免了吧。”这次,绯鸢主动开口。
“如何能免!”甘宁输了,锐气不减,“姑娘好胆识好水xing!兴霸甘拜下风!但请姑娘完战!”
心虚之下,绯鸢略有不忍:“甘宁兄言重了,小女子不过侥幸……”“姑娘欺我不成!”甘宁瞪目道,打断绯鸢的托辞。
“甘宁兄误会了,小女子奉陪便是,还请勿恼。”
闻言哭笑不得,这武人果是她应付不来的。
“第三局,便比这灵活。你我下水一刻钟,看谁捉鱼更甚!”
“是……”
第三局绯鸢应是胜的。虽然她有心虚,自非常人,但绯鸢前身根深蒂固的骄傲让她放不了水。
但是这力气都费在了捉鱼拉鱼这方面……
她拖着渔网趴在江岸上yu哭无泪。
居然没人想起她还是一弱质女子……
“姑娘,快上来!”
一只手伸了下来,那人的声音顿时在耳中清亮,“还有气力么?”
“我没力气了……”
说着,绯鸢傻傻的递上手,那人犹豫了一下,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向下一揽,扶着她便上了岸。
绯鸢还未来得及抬头细看,一件带着男子体温的长袍便披在了身上。
“姑娘何苦呢。”清和的嗓音淡淡的,绯鸢眨了眨被江水朦胧的眼,抬头望去,背着阳光,那人身着淡青长衣,还未及冠,看不清相貌。
她失了声。
那人似乎笑了笑,没有再多言,走了开。
恍然回神,绯鸢喊道:“多谢公子相助,小女子绯鸢,敢问公子大名!”
顿了顿,那人没有回头,和风般的嗓音轻轻的散开。
“在下鲁肃。”
鲁肃鲁子敬,东吴能臣。陈寿曰:少有壮节,好为奇计。家富於财,xing好施与。易中天说:鲁肃是一个很侠义,很豪爽的人……而且鲁肃也是一个很有政治头脑的人。
多谢。绯鸢他ri必还今ri之举,子敬兄。
绯鸢在心底再谢,披着鲁肃的长袍向不远的甘宁望去:“甘宁兄,绯鸢……此局认输。”
“姑娘胜了是事实,岂是瞧我小气?”甘宁这时也披上了外衣走来。
苦笑一下,绯鸢拱手道:“绯鸢无力回岸,这第三局,确是输了。”
“姑娘也忒小气,这是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甘宁闻言一愣,旋而大笑。
“这……”绯鸢面上一窘,声音一低,“都道甘宁兄徒有勇猛,绯鸢确是知了,甘宁兄还心细如尘。”
不管这对与不对,绯鸢也得认了。
把关系闹僵不是她的本意,这能博得名将好感才是大好。
“姑娘虽为女子,却有这番大气!”甘宁赞道,“请姑娘舱中一坐!”
“甘宁兄过赞了。”绯鸢道,随甘宁上得船上。
还好……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