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语老师平塚静一边额头冒着青筋一边大声地读着我写的作文。
对不起,请不要再读了。
写了那么多中二到爆的话语,要是再这样大声读出来的话,简直就是羞耻play——虽然我依然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错误。
大概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偏激吧?
只有一点点而已。
平塚老师念完之后,将文稿纸扔在桌面上,然后把手按在额头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说,冬月,你应该明白的吗?我知道你很聪明。”
“……什么?”
“我给出这个作业的目的。”
“……写一篇回顾过往高中生活的作文。”
“是啊,我要你们写这个的目的。”
“……大概是让现充们回忆一下他们美到爆的现充生活,然后写出来让你高兴高兴?”
碰的一声,我的脑袋吃了一记狠狠的手刀。
说实话,平塚老师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师,以她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履历,国语教的也不错,同时也挺关心班级里的同学。
但是,唯独这份暴力我有些受不了。
如果温柔一点的话,也许我的国语成绩也会好一点喔。
“喂,给我认真听。”
平塚老师皱起眉毛,狠狠地瞪着我,将她那张算是俏丽的面容都给破坏了,看上去就像是收房租的老大妈一般。
“冬月,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老是要写这种恶意满满的作文。”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我毫不退缩地盯着平塚老师。
她严厉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啊,就算是我这种大人,也不会写出这种消极的文章耶。”
“以老师的年龄的话,写不出来很正常的。”
平塚老师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虽然听上去是在夸我年轻,但是总觉得有种不爽的感觉。装什么老成啊你这个小鬼。”
然后又伸出手刀打了一下我的脑袋。
实际上,我并不讨厌这样的互动。
比起挂着虚伪的笑容说“哎呀呀,你这个年龄不应该考虑这些东西啦,要快乐阳光一些哦~~~”,我更喜欢平塚老师这样不加评论,单纯地表现自己喜好的行为。
“哎,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呢,最讨厌的就是,我还觉得挺有道理。”
说完她又叹了一口气,喂,老是叹气的话会长皱纹的哟。
平塚老师想要撕扯般从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了sevenstars,将滤嘴放在桌上咚咚敲几下,完全和大叔一样的行为。卷完烟草后,用1百円的一次xing打火机点上。呼地吐出一口烟,用非常认真的眼神望着我。
“但是就算是这样,生活中不总是有明暗两面的吗?总是盯着黑暗的一面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利不是吗?我之所以这样,只是单纯的讨厌这些东西而已,我不想做说谎的人,不想写自己不想说的话。”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了。
没错,我很明白自己这么做的代价,但是我,冬月四季,就是不想要做那种人。
整天嘻嘻哈哈交上一群虚伪的朋友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件快乐的事情,但对于我来说,还不如去一个人读本书。
“哎,所以说你到现在有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吗?”
“大概是没有吧。”
我迟疑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恐怕是没有真的喜欢一个人孤独的人吧。就算是独自一人隐居写《瓦尔登湖》的梭罗也有艾默生这个互相影响的好朋友。所谓喜欢孤独的人大都是不得不这么做的吧,因为如果再讨厌孤独的话,那么真的会很难活下去。
所以其实我也并不排斥交朋友这件事,只是并不想化特别的功夫用伪善的面容去维持一份关系而已,所谓真正的朋友并不需要太多的修饰吧。
“是吗?我想也是没有吧,就凭你这种看不起人的态度。”
驳回,我一点也没有看不起人。
相反,我很喜欢人类。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即便一个人也离不开人类群居的地方,比起交往,观察人类不是更有意思吗。
平塚老师用非常同情的表情点了点头——拜托,请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并没有觉得伤心哦——然后又有些顾虑地望着我。
“……女朋友什么的,有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啊,女朋友就不是朋友了吗?
“国中的时候又被表白过,但都拒绝了。”
“哦?竟然会有人看上你?”
平塚老师眯着眼睛从头到脚地扫了我一遍,然后点点头:
“的确是有那种只看外表的女生呢……那么……为什么要拒绝呢?”
“因为太傻了,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
平塚老师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用兴奋的眼神看着我,甚至把刚刚点燃的香烟也给掐灭了。
“是谁是谁?要是我认识的话,我可以帮忙的哦。”
喂喂,你可是老师哎,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女人一到这种时候都会八卦的不得了,就算是上了年纪的老师也一样——应该说八卦是女人的天xing吧,全年龄的,从8岁萝莉到80岁老太太都是这样。
“老师大概没见过,我喜欢的人是我妹妹。”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我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我说的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喔。”
平塚老师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的就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妹妹什么的,简直是太棒了!”
啊,糟糕,竟然被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就好像体内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般,完全停不住啊混蛋,老师你是cāo控人心的恶魔吗?一下子就让我兴奋起来了。
“是啊,我喜欢妹妹,我很喜欢妹妹,我非常喜欢妹妹!”
“我喜欢穿着围裙的妹妹,我喜欢刚刚睡醒然后眨着眼睛轻呼‘欧尼酱’的妹妹,我喜欢露着毫无心机笑容的妹妹,我喜欢在洗澡时候推开浴室的门,问着‘欧尼酱要帮忙擦背吗’的妹妹,我喜欢……噗!”
大概是我呼哧呼哧吐着气,叫嚣着妹控宣言的样子实在太恶心了,平塚老师以超音速揍了一拳在我的肚子上,然后在我弯下腰细细品味这一拳的疼痛的时候,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和冰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道:“看不出来你原来是个变态啊,看来说教是没有用了,不如直接打电话给jing察吧。”
“请务必不要这么做。”
即便是刚才也没有道歉的我,现在立马以标准的国民级道歉(注1)的姿态伏在了地上。
平塚老师这样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真有点担心你。”
我低着头,没有回应。
“我知道的哦,之前也有在档案里看过,现在完全是你一个人在抚养你的妹妹吧?双亲一个去世了,一个现在在……”
“没事的,只要和妹妹在一起我就足够了。”
我打断老师的话语,站起身来,看着她。
平塚老师又从烟盒里面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哈呼地吐出了夹杂着浓烟的叹息。
“好,那就这么办,作文也不用你重写了。”
哎,平塚老师会就这么放过我吗?在说出了那么糟糕的妹控宣言之后也没有惩罚吗?
“但是,你那无情的说辞和态度深深地伤害了老师的内心,还有你刚才的宣言实在太恶心了,不仅让我可能接下来都吃不下饭,而且还浪费了一根香烟。因此,我命令你参加侍奉活动,赏罚必须要分明呢。”
哈?那是什么?
恶心到下不了饭也太夸张了吧?我想大概只是心疼那根香烟?
而且看现在的平塚老师可是要比刚才连声叹气的模样要高兴了很多耶。
我逃避似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停留在将衬衣高高撑起的老师的胸口。
啊,这可是从妹妹身上看不到的伟岸耶。
真是太下流了啊,冬月四季。
“那,侍奉活动是什么?”
我不安地问道。按照平塚老师那种xing格,该不会是让我去打扫厕所吧?对了,最近不是还很流行那种展开吗?惩罚自己做老师的男朋友?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年,伺候她一辈子?
说实话,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太没有出息了。
“跟我来”
将香烟按在几乎被塞满的烟灰缸并站了起来。我还来不及阻止这毫无事先说明和准备的提案,门前的平塚老师回过头来。
“喂,快点,”
被她紧锁的眉梢瞪视着的我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这所千叶市立总武高中的校舍的形状有些奇特。
从上空俯瞰的话,有一点像汉字的口,片假名的ロ,在下方一点处加上视听室就形成了我校的俯瞰图。
道路旁是教学楼,对面的是特别楼。在二楼分别有走廊互相联结起来,这样形成了四角形。
被这四方的校舍所围起来的空间,就是现充们的圣地,中庭。
他们在午休时间男女混合地一起吃午餐,为了帮助消化一起打羽毛球。放学后以夕阳的校舍为背景谈情说爱,沐浴在海风中仰望星空。
実にくだらない。(注2)(实在很无聊。)
平塚老师一边在亚麻地砖上踏着哒哒的节奏一边走向的前方怎么看都是特殊楼。
——令人讨厌的预感。
反正侍奉活动肯定没什么好事。
侍奉这个词并不是在ri常生活里随处可见的,只有在非常限定的条件下才会出现。比如女仆服侍主人之类的。那种侍奉的话当然是wee,let‘s_party!现实中这种事是不可能存在的。不,如果支付一定费用的话是可能的。
然而,尽管花点钱就能够办到,却不包含丝毫的梦想和希望。
总不可能把我拉去做牛郎吧——其实,自己的外貌还算是比较不错的吧,身高也是全班最高的一个,只不过个xing中有让他人不想接近的部分。
我们学校内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男公关部吧,我也不是什么打碎了花瓶就得卖身的可怜庶民。(注3)
老师停在了一间毫无特别之处的教室前。
门牌上什么都没有些。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这间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打开了门。
教室里的椅子和桌子被随意地堆放在一角。大概是被用作仓库的吧?和其他教室的区别也就仅此而已内部也没有任何装饰。也就是非常普通的教室。
但是让人不由产生非常异样的感觉的是,有一位少女在那里。
少女在夕阳中读着书。
仿佛在世界终结之后,少女也依然在这里静静读书,不由地让人产生这种错觉的仿佛画中的风景。
看到这光景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和jing神全部停止。
——毫无自觉地着迷了。
她似乎发现了来访者,将文库本夹上书抬起了头。
“平塚老师。我应该拜托过你,进来之前请先敲门。”
端正的容姿。黑sè的长发。明明和班上那些可有可无的女生们穿着一样的制服,却完全不一样。
“就算敲门你也不是没回应么。”
“那是因为我还来不及反应,老师就已经进来了。”
面对平塚老师的回答,她抱以十分不满的视线。
“那么那边傻站着的人是谁?”
突然她冰冷的视线捕捉到了我。
我认识眼前的少女。
二年j班,雪之下雪乃。
当然,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和相貌从来没和她说过话——这是当然的,我不是那种听说哪里有美女就会上去搭讪的类型。
总武高中有9个普通班级以及一个被称为国际教育班的班级。这个班级的平均偏差值要比普通班级高出2,3左右,都是些海外归国子女或是想要留学出国的学生。
在这样引人注目的班级里仍然大放异彩的就是雪之下雪乃。
她无论小测验还是期末测验都永远保持在学年第一的高材生。
而且,还要加上高材生这类人中非常稀有的出众的容姿,使她时常保持在人们的焦点上。
也就是说她是全校第一的美少女,谁都认识的大名人。
另一边我却是整个校内都不知道有没有认识我的人,非常平庸的一般学生。
“他是冬月,想要加入社团。”
平塚老师催促着我打个招呼。大概接下来将进入自我介绍的环节吧。
“二年级f班冬月四季。那个,加入?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是要我加入哪个社团啊?这里是什么社啊?
似乎理解我想说的话,平塚老师开口了。
“作为惩罚命令你参加这里的社团活动。异议反对抗议提问回应一律不允许。你先给我冷静下来好好反省。”
丝毫不留给我任何抗议的余地,平塚老师怒涛般的气势下达了判决。
“总之,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治好你那偏激又消极的态度,也是为了你的妹妹着想。”
前面那个不做评价,但后面那个绝对不可能,我的妹控病毒已经深入骨髓了,而且我和我妹妹是相亲相爱的,你想拆散我们吗?你这个混蛋老师。
“如果能教会他和他人正确的交流方法也许会有所好转。我就把他交给你吧?让他从乖僻的孤独体质中重生就是我的委托。”
老师重新望向雪之下,她一副嫌麻烦的表情。
“我觉得只要老师对他拳打脚踢地好好教训他一下就行了。”
“要是能行的我早就干了,但是今天又发现了他还有严重的妹控,并且看起来不像是打一顿就能解决的——或许打到失忆能行?”
喂喂,这已经上升到威胁了吧?你是老师耶,而且别看我刚才那样,要是你来真的话我可是会反击的。
“原来还有这种恶心的毛病呢。”
雪之下用着看渣滓的眼神看着我。
“我拒绝,光是看着那种居心不良非常下流的眼神我就觉得我会有危险。”
喂,你在说我吗?虽然你和妹妹一样都是贫ru,但是我并不是什么贫ru都喜欢的,要是妹妹的贫ru就ok,而你这种女人的贫ru就算是摆到我面前我都不会去看。
……当然,那只是谎言。
“放心吧,雪之下。不是说了吗,他已经病入膏肓了,要担心的人大概只有他的妹妹而已,而且以他的xing格的话,会让他招致麻烦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我要相信他的妹控能力!”
“喂,我忍不住了哦,对妹妹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哦?虽然有想过但绝对不会做的。”
“竟然还想过……”
仿佛我是阿米巴原虫一样,两人露出了“竟然还有这种生物”的表情。
“……好吧,既然是老师的委托我也不好推辞……我明白了。”
雪之下一副麻烦死了的表情说完,老师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是吗,那么,之后就拜托你了。”
说完,老师就立刻回去了。
我莫名其妙被突然留下了。
老实说,被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比较让人轻松。像平时一样安静的环境还能让人安心一点。
滴答滴答滴答秒针的声音缓慢却又非常清晰地传入耳中。
喂喂,不是吧。突然给我这种恋爱喜剧一样的展开?
虽然对妹妹以外的雌xing生物没有兴趣,但是我的生理还是会背叛我的jing神的啊。
雪之下用仿佛看到非常肮脏的东西一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仿佛要把她那大眼睛变成眯缝眼一样紧闭着,冷冷地吐了一口气。然后仿佛玲珑的清泉一样的嗓音向我开口。
“……别在站在那里发shè恶心电波了,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恶心电波是什么电波啊,如果能恶心到你我真的想试试呢。
虽然这么想着,我还是找了个空椅子坐了下来。
于是就那样,雪之下显出一副对我毫不关心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文库本看了起来。教室里响起哗哗地翻页的声音。
因为包了书皮,所以不清楚她在读什么。想必是什么文学读物吧。给人印象大概是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作者),海明威,托尔斯泰之类的。
雪之下一副深闺大小姐的样子,定是优等生,并且还是无论到哪都毫无置疑是个美少女。
但是,这种人按常理来看是脱离了人类范畴的。正如她的名字一样,雪下面的雪。要说她是何等美貌,是让人无法触碰更无法得到的,只能让人为之惊叹其美丽的存在。
说实话,真没想到能通过这种令人费解的方式接近她。
不过,是个不错的素材。
我的人类观察本里说实话,还没有这类的角sè。
这位美少女大小姐和一个被众人遗弃的变态妹控会发生些什么呢。
我很好奇。(注4)
“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被盯着看吧,雪之下不悦地皱了皱眉,向我这边看了回来。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这个部是做什么的,因为老师只做了令人费解的说明,就突然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我这么说着,雪之下好像咋了咋舌,像是把心中的不快显露出来一样“嘭”地合上了文库本。
“你可以猜猜看。”
她玩味地看着我。
“不要来这一套,饶了我吧,直接给我答案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我可不认为老师会好心到给我牵红线,让我和美少女在放课后的教室内独处,然后发生一些只有点avi后缀名的文件里才会出现的事情。
雪之下就这么用无机质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叹了口气。
“拥有的人抱以慈悲之心将其给予缺乏的人。人们称之为志愿者。就像发达国家向外发放开发援助,人们向无家可归的人提供食物,女生向不受欢迎的男生主动说话。像处于困难的人施以援手。这就是这个社团的活动。”
不知何时雪之下站了起来,自然而然地,视线变成了从上向下俯视我。
尽情地追赶着穷寇。
“平塚老师说:据说,优秀的人类有救助可怜人的义务。既然已经拜托我了,就要尽到责任。你的问题由我来矫正。快对我心怀感激吧。”
她是想说noblesseoblige吧。用ri语讲的话,就是?去尽贵族的义务?的感觉。
抱着胳膊的雪之下正是一副贵族的样子。实际上,考虑到雪之下的成绩和姿sè,贵族的头衔确实没有夸张。
“说真的,不想被你这么说。”
我一边说着,也站起身来,因为身高的关系,这下换成我从上向下俯视她了。
“某种意义上,你的xing格也不是有问题吗?一般的女生在这种时候不都和自己的朋友什么的,一边逛街,一边聊着身边的八卦之类的话题,哪会像你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读书呢。”
“让我分析一下好了。”
我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盯着用冷淡目光看着我的雪之下。
其实雪之下这样的女孩虽然没有曾经遇到过的经验,但是其实还是蛮好懂的。
“你长得很可爱,所以会有很多男生接近你。”
有那么一瞬间,我发现雪之下的脸红了一下,应该不是错觉吧,没想到一副冰山美人样子的雪之下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喔。
“总是身处于异xing的好意之中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其实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没有那样的经验,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就会很容易得出结论。”
看着她似乎有些变化的眼神,我顿了顿,继续说着。
没错,结论只有那么一个。
人和人之间可是饱含着恶意的,人首先是考虑自己,然后在不损害自己的条件下展现出善意。
“嫉妒。别的女生很容易就会产生那样的情绪,为什么我喜欢的男生老是对着雪之下那个婊子献殷勤?而完全无视我呢。有那样的想法的女生绝对不会少吧。然后的结局就显而易见了。”
“小学六年级时,有六十次拖鞋被藏起来的经历,其中有五十次是同年级女生做的。”
雪之下忽地从鼻子出气笑了出来。第一次看到她低下头的样子,说实话,比起刚才那副高傲的样子更让我感到有些动摇。
“真没想到渣滓妹控同学还会有这种观察力呢。”
“那是我不得不养成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
雪之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现在我倒有点明白老师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儿来了。抛去你的问题不看,这种敏锐的观察力倒有可能会帮上忙。”
雪之下用右手拢了拢头发,然后露出了微笑。
“那么我现在也大体明白你的问题了。把问题看得太透彻,就像是把层层包裹着保护膜的刀片取出来一样,最后划伤了自己和他人,虽然听起来很帅气的说法,但是实在是很愚蠢。”
因为她说的比喻很有意思,所以我也笑了起来。
“好吧,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雪之下雪乃、”
雪之下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了右手。
“冬月四季,一个无可救药的死妹控。”
我握住了雪之下小小的右手,冰冰凉凉的感觉,但却有一点特别的温暖。
两只手相触即分,也没给我太多品味的感觉。
接着,似乎有些害羞的感觉,我们都没有再开口。
打破这个寂静的是毫无顾虑的粗暴的开门声。
“雪之下,打扰了哦。”
“好好敲门……”
“不好意思,不用管我你们继续。顺道来看看情况而已。”
面对叹息的雪之下大方地微笑着,平塚老师靠在教室的墙壁上,然后我和雪之下互相对视。
“你看,这不是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吗。”
两人出奇地没有反驳。
不过我还是开口了。
“虽然有些了解了,但让我来做这活真的好吗?解决别人烦恼什么的。”
“不要这么说嘛。”
平塚老师露出了有些玩味的表情看着我。
“不是做得很好吗?”
不太理解她指的是什么,不过我还是闭上了嘴。
“雪之下,看起来还没能说服冬月改变自我哦。”
“啊,是的,我想我大概办不到,首先我觉得他也根本没有改正的自觉,遇到这种没有改变想法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其次,我也没遇到过会反过来说帮助他的人一通的受帮助人。”
平塚老师歪着头扫了雪之下和我一眼。
“真稀奇呢,雪之下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
“我本来就不是明知道不可能还去做的人,有可能xing再去做才是常识吧。”
“嗯,这样也是呢,毕竟这个人是蛮难的,大概是贝吉塔的程度吧。”
干嘛用这种人物来比喻我啦,我也不是看不惯就会毁灭地球的人物吧——而且也没那种能力。
“那就先相处看看吧,雪之下一个人在这个部门也蛮寂寞的吧,找个人陪陪她也不错。”
平塚老师靠在墙壁上,自言自语地点点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福尔摩斯的华生这样的感觉?”
才不是呢!话说谁是福尔摩斯谁是华生啊?
雪之下也好像有些受不了似地垮下肩膀,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是平塚老师的要求的话,我就收下这个人了,只要他不随便添麻烦就好。”
“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平塚老师高兴地笑着拍了拍手。
“……为什么都没有人问我的意见。”
我无可奈何地说道。
“之前不是讲过了嘛,你的一切意见全部驳回,这可是我的要求,你要是不听的话,就把你揍到哭。那就这么定了。”
平塚老师微笑着说出了危险的话语。就这样留下话后老师丢下我们离开了教室。
只剩下我和雪之下。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嗞地传出好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的声音。是铃声响之前的前兆。之后响起非常明显的合成声音一般的旋律,似乎是宣布正式放学的铃声。
以此为信号,雪之下迅速地开始了回家的准备。把手边的文库本小心地放进包里,站了起来。然后一瞬间看向了我。
“再见。”
她似乎斟酌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在斟酌该说什么道别语,或者单纯只是在斟酌该不该说道别语。
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发言的机会,就英姿飒爽地离开了教室。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也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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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国民级道歉:四肢展开、额头贴地,藉此表现道歉的诚意。据说等级更高的人,即使在烧热的铁板上都能做到。
注2:実にくだらない:取自热播剧《神探伽利略》汤川学的经典口头禅:実に面白い。顺便说一句,作者我是百分百的东野控。
注3:neta樱兰高校男公关部
注4:《冰果》千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