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婉茹说有几个隐藏了很久的“秘密”事要告诉舒朗。
舒朗要听。
交换的条件是,你先说说这么长时间,你玩的什么失踪?婉茹宛如过去一样的心态,只是此刻而已。
于是舒朗讲了一段天外之语:
婉茹,你也知道了我这些年四处碰壁的遭遇,我是个一事无成的人。
有一天起来,回想做的那个奇异的梦。于是就独自一人出门,需找梦境去了。
走啊走啊,某一日,进入了南山里,在山上看到了一位神仙,他说我已经清心寡欲,超凡脱俗了,可以授我天地之道。
遇到此人时,他坐在山崖边上,他浑身上下犹如霜雪,巨目立耳,尖鼻细口,足垂于崖下,声发自天灵。他自称来到天地之间久了,见到人间之无聊,即欲归去,独与我话别,不枉过往。
他告诉我寥寥数语:天外有主曰元一,又曰恒,自元一起,生有日月星宿,方有天地,天地化金、木、水、火、土,天地与金木水火土构成自然,自然化生灵。
我问他何为元一?何为恒?他说元一就是中心,是所有事物的起点,也是终点。说完他腾空而起,我又急忙问:何为人?他讪笑说:哪里有人?皆鸟虫耳!鸳鸯之合、蟋蟀之斗,自然之寄生者也!
说罢,他就消失了。
自此以后,我苦苦思索神人的话,若干年了才初有小悟:‘元一’即是上下纵横、古往今来的开始,终点叫‘恒’。一切都由元而来,天阳地阴生五行,天地五行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称作自然。自然而来,自然而去,自然化出万物,化出了生灵,生灵中化出人来了。
神人所以把人视作鸟兽,原因在此。因此我又悟出一个道理来:自然中合适的温度变化,合适的空气流动,合适的水分调节,合适的力量聚散,合适的构造成分,制造了人,这没什么可骄傲的,它同时也制造了世间一切,蚂蚁、苍蝇、牛、马、犬、山、水、林、土、火、电、雷、风、泽等等,因而人与它们无别,同样是一种状态形式,是自然的状态形式,人与所有活的事物一样,是同一种状态形式,是生命的状态形式。状态是随时转化的,生命状态要转向自然状态,自然状态在生命状态演化到终点时,自然状态也开始转化。
其实还有一个或者多个,没有这样的温度、空气、水分、力量、构造的自然,它不制造人,也不制造我们熟悉的物体,它比我们的自然高明得多,它看着我们,笑话我们,神人也许就来自哪里。我们在无知中变化着形态,最终走向了它,它就是恒。
人死了就是从一种状态,转化成另一种状态。转向了自然,回归了来处,走向了恒,带着他凝固了的记忆。
当状态到了转化时,世界变得恬静美好,舒适快乐到了极点。世间万物,无不向往着转化。何时转化,由构成它他自身的‘五行’决定,任何一种状态都在渴望着回归。
人作为生命状态,最终转向无生命的自然状态,是沿着‘恒’走的,所有的生命状态,无时不在向无生命状态转化,以求达到永恒,这是一条快乐的旅途。有始有终是定则,途中如何行走,并没有恒定,‘恒’行得是自然之则。
比方说,人进入生的状态里,在转化前,并没有恒定的路途去走,生命走向了自然,自然最终走向恒。
这正是恒的原源,知与不知之间、有与无之间、始与终之间、瞬间的诞生与永恒的转化之间,其实就是元一的一开一合,如此简单,简单到了呼吸、眨眼那样。
‘恒’,是万物的必由之路,‘变’是恒的过程。就最为复杂的人来说,天生以来分作美善、丑恶,勇猛、怯懦,清智、浊愚,超凡、平庸,几个大类。在转变状态之前,这几类是可以变的,但是,再变也脱不了既定的法则。就是说‘变’是一种还原。
元一化出自然,自然化出生灵,人是生灵之崇高无上的魂,魂魄又通自然。人由金木水火土五行组成,五行内形成五精:心肺肝脾肾,外呈五晖:青黄赤白黑,遂成五体:血筋肌气骨,揉和一起形成五质:通勇贞理毅,最终表现为五常:智义信礼仁。人是元一演化的终极,正所谓天定胜人,人定亦胜天。
争什么功名利禄,渺小的如同鸳鸯、蟋蟀。这一切你能看得透吗?啊?
到如今,我已经少有的达到了血脉通畅,节骨舒缓,脑无杂念,心无闷滞,思维旷达,到了通灵自然的程度了,能与天地对语。
舒朗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相信无论是谁,听到舒朗的这番话,都会认为是痴人梦话。
婉茹推了他一把说:“还是我过去的舒朗,不过是,神仙化了一点。”婉茹笑笑:“哎对了,我也恨你一辈子呢,那个任虎,现在是大律师了,一次到我酒店里喝酒,喝多了,跑到办公室,给我说起了当年你打水生的事情真相。”
说到这里婉茹声音变得哽咽了,眼睛湿润,咬着嘴唇,怪怨的看看舒朗一眼,舒朗把头扭向一边,看向远方不固定的地方,喉结缩动,干咽了口水。
“为了他好,你连我也隐瞒了,你倒是够仗义阿!你这一生不是让他给毁了吗!你失去了什么,得到什么?”婉茹怪怨之中有种愤恨。
“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你和工作。”舒朗嗫喏。
“唉――只怪我俩无缘呢,连那最重要的事都没有做。”婉茹说着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眼中有种泼辣的羞涩。
“不过他还是帮了我。”婉茹又说:“你看人家是单位一把手,还养着情人。就在我这里上班。要不……你截了他的情人,报复他一下,出口气。”婉茹说完咯咯地笑起来,推了舒朗一把。
“对了,还记得当初被你打跑的‘杜丘’和‘史村’吗?他就是你过去的朋友学军和学永。”
对婉茹最后这句话,舒朗到时感到吃惊。
舒朗不得不回想起过去。
就在不远处,舒朗过去的工作单位,舒适的领导办公室里,水生也有烦心事,而且非常的烦心,他依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过去的一幕幕,想过电影一般,再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