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牧出了西大门,见章晚晴站在门口等他。章牧因为修为最高,所以检查时被大胡子放在了最后,而其余众人通过和没通过的都不能在炼丹房里逗留,是以,章晚晴先于章牧出去了。
“章姑娘,还好你没走!”章牧见到玉立门口的章晚晴,松了口气道。
“大哥哥叫我晚晴就好!”章晚晴红着脸道。章牧嘿嘿一笑,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容易脸红。
“我想问你!为何不留在丹凌天下,似乎,对你更有好处啊!”章牧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我师傅只是让我来考核,她说让我出来见识下天下的丹士,可是却没有让我加入任何的组织!”章晚晴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可以去见见你师傅吗?”章牧突然说道。
章晚晴脸sè为难的朝章牧笑了笑。
章牧会意,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晚晴,是我冒昧了!”。
章晚晴听章牧如是说,也感觉不好意思,章牧给她解了围,帮了她的大忙,如此拒绝实在过意不去,而且她对章牧有种莫名的好感,可是一想到师傅的xing格,她又有点发怵了。
突然她下定决心道:“好吧,不过大哥哥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师傅的脾气很怪,她平常根本不和别人打交道,对陌生人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所以…”。
章牧其实也并不是非见章晚晴的师傅不可,但是看到章晚晴炼丹的天赋这么高,如果一味的闭门造车,就算将来有所建树,其过程定然是无比的艰难。
章牧的担心是正确的,虽然品丹盛筵大比中,有一半是zi you丹士,可是他们的年纪比各大势力的丹士要大的多,而且他们一般都比较偏重与某个领域的丹药炼制,涉猎的种类也很少,很难成就为一个丹道宗师。这和他们掌握的资源太少有很大的关系。
“恩,我会注意的!”。
“哎,章大哥,这里!”菲菲在不远处朝章牧挥手。
章牧让章晚晴等一下,然后朝菲菲走了过去。
“菲菲,你还没走啊!”章牧笑着对她说。
“菲菲,走了,你还磨蹭什么?”一个很不高兴的声音在章牧的耳边响起,不用说,定是那王煜。
“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菲菲一脸不快的说道。
王煜苦笑着说道:“倒不是我找你,陆爷爷也在城中,刚刚我的人传来消息,让你去东城醉仙楼找他!”
陆霏霏朝章牧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大哥哥,我要走了,嘿嘿!以后有空,一定去丹城陆家找我啊。
“丹城!?”章牧点了点头,陆霏霏朝他挥挥手跟着王煜往东面走了,可是王煜突然转过头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跟在陆霏霏屁股后面走来。
章牧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可没时间跟这小子算账,章晚晴还在等他。
章牧和章晚晴并肩朝城西走去,一路上说起炼丹的心得,小妮子欢呼雀跃。
让章牧感觉奇怪的是,章晚晴竟然带着他往城外走去,于是他奇怪的问道:“你师傅竟然在城外?”。
章晚晴坦然的说道:“进城需要缴纳灵石,住宿吃用也很贵,我们的灵石不够,我平常炼丹用的灵药,都是师傅在外帮我采集的,什么丹药的灵药凑齐了,师傅就教我炼制什么丹药,好在一二三品的灵药不难采集,以后四五品的考核便是问题了。”。
章牧心里比较难过,没想到小妮子的处境这么艰难。犹豫了许久他终于问道:“据我所知,丹士一般都不会为灵石所困扰,随便卖些丹药,不说富可敌国,至少也能过上好ri子了吧,你们何必过的如此艰难?”。
章晚晴笑着反问道说:“艰难吗?我不觉得,跟师傅一起游历的ri子,是多么的幸福,每一次找到一棵炼丹必须的灵药,我和师傅都要高兴好几天,那种寻觅你不觉得是一件很让人期待的事情吗?”。
“至于丹药的问题,师傅从来都不曾将她和我炼制的丹药卖掉,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问过,而且我们的丹药在我们寻找灵药碰到危险的时候,可是用来救命的。”
章牧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突然改变了对章晚晴师傅的看法,至少,不认为她师傅是如此吝啬之人了,却对她师傅越来越感兴趣了。
出了城门,继续往西行了三四十里路,赶在ri落前,二人到了章晚晴居住的地方。在一个小山村里的一个农家小院里,章牧见到了章晚晴的师傅。这农家小院,或许许久没人居住,到处一片狼藉,只是破败的三件瓦房还勉强能住人。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美妇,满脸怒容的瞪着章晚晴,手里捏着的一株灵药被她揉成了草泥。章晚晴没想到师傅的反应这么大,一见到她师傅,她的双眼便红了,脑袋低垂下去,泪水也滴落下来,在地上点出了一个小坑。
“谁让你带人过来的,我以前没跟你说过么?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师傅?”中年美妇历喝道。
“师傅,对…对不起!大哥哥在城里帮了我的大忙,所以所以…”章晚晴嗫嚅了一句,一个劲的猛哭。
章牧看不下去了,抱拳一躬身,急忙说道:“前辈勿怪!是小子要求晚晴的,和她没关系!”。
“你算什么东西,我教训徒弟关你何事,等我教训完她,再找你算账!”中年美妇怒不可遏。
章晚晴结结实实的被吓着了,她第一次看到师傅发这么大的火,大到有点不可理喻。章晚晴不知道的是,如果她带的是女人,或许她师傅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如果她带的男人不是长的这么俊美,她师傅或许只会将男人赶出去,却不会对她怒火冲天。
可是章牧长的太漂亮了,漂亮的近乎于妖,加上章晚晴还替他辩解,让中年美妇压抑了几十年的怒火,被章牧一下子便引爆了。
“你把这些灵药给我练成丹药,限你三个时辰,不然就不要吃晚饭!”中年美妇将储物戒指中的灵药哗啦啦丢到了院子里,激起一大片尘土。
这些灵药可以炼制三四十颗丹药,三个时辰,章牧也办不到。
章晚晴眼泪都不敢抹去,慌忙弯下腰去捡拾。
章牧盯着那中年美妇,一把拉住了章晚晴,他怒了,真的怒了,这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对着章晚晴一通怒火不说,竟然还给她近乎刁难的任务,完不成还不给晚饭。不管章牧对章晚晴是何种感觉,但是他此刻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他绝不容许她人如此糟践她,就算是她师傅也不行。
“不要捡!”章牧将章晚晴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怜惜的说道。
“今天你要是不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弟!”中年美妇冷厉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章晚晴含着泪,有点恼怒的盯了一眼章牧,倔强的从章牧的大手里抽出手来,弯下腰,轻轻的拾起一株灵药,仔细的将灵药的灰尘吹去,然后放进储物戒指里,然后再去拾下一株。
章牧不再说话,盯了那扑克脸的女人一会,然后也弯下腰,去帮章晚晴捡拾。
“章晚晴,我说过,是限你三个时辰炼制,记住,是你!!”中年美妇又说道。
不待章晚晴说话,章牧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灵药狠狠的甩在了地上,大怒到:“你这女人好没道理,我们刚进门,什么都还没说,你竟然破口大骂,现在你又限晚晴三个时辰将丹药炼制出来,你心里很明白,无论换谁来,三阶丹士都不可能将这么多丹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练出来!你要玩是吧,冲我来,晴儿是你徒弟,有必要这名糟践她吗?”
“晴儿是我的徒弟,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小子,你给我死开,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要以为晴儿年幼,便欺骗于她,你给我滚,马上滚!”中年美妇再也沉不住气,她近乎咆哮般朝章牧吼道,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剧烈的起落着,她被章牧气的发抖。
“哼,你这女人有毛病,我接近她就是另有所图?我看你魔障了,有病就去治,没有灵石?我给!”章牧毫不客气道。
中年美妇指着章牧瞠目yu裂,一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突然她身体的灵气波动猛然强烈,灵气卷起的气流在她的身体周围剧烈盘旋,将院子里的灵药搅得粉碎。
“大哥哥,求你了,你走吧,走啊!”章晚晴双眼泪流,推着章牧往院子外走,可是,这时呼啦啦的声音传来,她猛然转头一看,发现师傅暴走时灵气爆shè,卷起无数灵药,绞成了一堆废料,她惊呼一声,双手胡乱的朝空中抓去,可是抓在手里的只是灵药的粉末和灰尘,她膝盖一软,跪坐下去,呆呆的望着那盘旋的灵药碎末,心也碎了。
这么多灵药是师傅花了多少时间,多少危险才存留下来的啊,现在全部变成了一堆碎叶与锯末,下一次在聚齐这么多灵药,又要等到何时啊!章晚晴突然回头朝章牧喊道:
“你走哇,我不想再看到你!走哇,走!”。
她突然扒下小指上的储物灵戒,朝章牧甩去,然后趴伏在地上,呜呜大哭。
章牧看到这一幕,深感后悔,心沉到了谷底,可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章晚晴的师傅没有原谅他之前,恐怕他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得到章晚晴的原谅,这个结果,让章牧感觉到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他认为这种感觉就像是断去一臂。
在中年美妇彻底暴走前,章牧垂头抬着如铅般的双腿走了,走的很慢,却很悲凉。
章牧走后,章晚晴跪着朝中年美妇走去,大声哭喊:“师傅,你停下来啊,停下来,晴儿知错了,晴儿再也不敢惹师傅生气了,呜………….师傅,对不起,晴儿错了…….师傅,你不要不理我,晴儿再也不敢了……唔唔,师傅……”。
章晚晴的一声声哀呼重重的击打在章牧的心里,很痛很痛,他紧握着双拳,指甲插进肉里,鲜血淋漓,他浑然不觉,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飘落风中,粉身碎骨。
第二天,章牧又回到了此地,他发现,房子没了,院子没了,人,也没了,只留下一片坑坑洼洼的泥土地,张着无数的大口嘲笑着章牧。章牧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嘲的冷笑着,他,欠了章晚晴的,他要怎么偿还!
墨罗儿四人也跟来了,他们发现章牧回来的时候情绪低落,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怕章牧有什么闪失都跟出来了。这时,墨宫离三人已经远远的避开去。墨罗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只是抱着章牧的手臂,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的陪着他,一直到夕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