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左侧的门帘,我们来到了一个长长的回廊。回廊上空无一人,稀疏的灯影洒在中间花园的地面上,映出花园里的小径、假山、鲜花、绿草。
走到回廊尽头,当先领路的吴姨停在了一扇房门前,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站在门旁静静等候。我随着她停下脚步,侧耳细听门内传来的动静。
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位宽袍大袖,服sè素雅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内。吴姨冲她点了点头,说道:“我把客人给带来了,祖nǎinǎi是不是现在见他?”
中年妇女的视线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将大门敞开对吴姨说道:“进来吧。”
我跟着吴姨跨入了门槛,这间房有两进,房内的装饰极其朴素,zhong yāng是张八仙桌,围着桌子摆了几张圆凳。房侧有张古朴的中式大床,床帐已放了下来,空气中飘荡着淡淡檀香的味道。
我们向左走入了房间的第二进,这里的摆设更为简单,一侧有一张卧榻,正中靠墙立着一个佛龛,佛龛内供着一尊观音像。几个蒲团摆在佛龛前,一位老太太正盘膝坐在正中的蒲团上,双目微阖似睡非睡。
老太太一头银发,身材矮小,穿着黑sè的民族服装,满布于脸上的皱纹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这位应该就是她们口中的“祖nǎinǎi”吧!我随着她们在蒲团上跪坐下来,心中暗自忖道。
“祖nǎinǎi!”引领我们进房的那位妇人轻声叫道。祖nǎinǎi随着叫声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眯着眼睛来回观望着我们三人,眼光最后停留在了我的身上。她仔细的观察着我,突然眼神一亮,伸出颤巍巍的双手,握住了我的左掌。
她那枯干的双手轻轻抚着我的手掌,神sè有些激动,张开嘴像是吩咐我什么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反复说着:“见见先人!见见先人!……”祖nǎinǎi的声音很低,用的是某种方言,我勉强听出她说的是“先人”或是“仙人”,可是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身边的吴姨。
吴姨的神sè有些怪异,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双眼一会望向我,一会望向祖nǎinǎi。先前那位妇人向吴姨使了个眼sè,靠上前来,在祖nǎinǎi耳边低语了几句,祖nǎinǎi慢慢的放开了我的手,重新又闭上了双眼。
吴姨拽了拽我的衣袖,我们站起身,悄声无息的走出了房门。
房门在身后关闭,吴姨望着天井开始发呆。过了好一会,正当我开始觉得不耐烦的时候,吴姨郑重地开口对我说:“你跟我来!”
我忍住了已冲到嘴边的疑问,跟着她沿回廊向右走去。
走到回廊的中段,吴姨推开左手边的一扇房门走了进去。这个房间明显是一间祠堂,前方的供桌上立着大大小小无数牌位,供桌两侧有两根粗大的蜡烛放shè着明亮的光芒,烛泪不停的向下滴落。祠堂正中摆放着一张石台,吴姨走到台前,对着供桌方向拜了几拜,回头对我说:“郑先生,你将是百余年来,第一位有幸见到我吴氏传家之宝的外姓子弟!”
我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我是第一位?你们的传家之宝不能被外人见到的吗?”
“老祖宗仙去之前,留下了一件法宝,嘱咐后代子孙善加保管。这件法宝一直被我们收藏在这间祖屋的密室之中。每一个吴氏子弟满月之时,都要被送来祖屋,用法宝鉴定其是否具有修习祖传法术的资质。为防别有用心之人的窥测,至今为止尚未有外姓子弟见过我们这件传家法宝的真实面目。”吴姨面sè严肃的跟我解释道。
“既然如此,你们这件传家之宝,我想我还是不要见了!”我赶忙说道。
“祖nǎinǎi亲自开口让你来‘见见先人’——也就是我们的传家法宝,其中必有深意。我作为吴氏后人必须遵循祖辈的意见!况且郑先生你身负风系异能,也算与我吴氏有缘,应该让你见见我吴氏先人的真面目。”
吴姨说完,没等我回答就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石牌,插入石台下的一道缝隙之中。原本完整的台面突然分成了中间一大块,两边四小块的五块石板。吴姨将中间的大块石板向上推出,将靠近自己一侧的左右两块小石板拉下来,然后又将中间的石板往回拉,大石板带着上端的左右两块石板一起被拉了下来,与下端的两块石板并作了一块。吴姨将并作一块的石板向上一推,石台侧面“嘎嘎”响了起来,一道向下的暗门出现在我的面前。
吴姨从供桌上拿起了一个烛台,当先走入了暗门,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紧跟着她的脚步走了下去。
走入暗门,前方是一条低矮的甬道,甬道两侧的墙上镶着一些油灯,吴姨一路走一路将这些油灯点亮,很快甬道内就变得一片光明。
我跟着吴姨穿过甬道,来到了一间石室。石室内空间不大,前方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用红绸蒙着一个大概50公分高的物品,桌前摆有几个陈旧的蒲团。
吴姨将供桌上的蜡烛点燃,吩咐我跟着她在供桌前跪了下来。我学着她向供桌zhong yāng那个物品叩了三个头,看着她站起来将那件物品上的红绸掀开。
那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玉石,玉石的一面雕刻出了一个背手而立的身影,看起来与大厅那幅画卷上的身影非常相似,玉石圆润而光滑,在光线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绿sè光芒。
我看着吴姨问道:“这尊玉像就是你们的传家法宝?”
吴姨恭敬的跪在一旁说:“没错!如果你拥有修习我们风系法术的资质,先人自然会给出指示。”
指示?什么指示?神仙现真身?托梦?我不解的望着那尊玉像,那柔和的绿光范围似乎扩大了一些……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