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骁果军新立,还没有成军,所以并没有什么宿卫行宫的任务,而是驻扎在城外,杨倓率右骁果军离开,知道的人也很少。 更新最快
而就在杨倓走的当天,行宫之中传出,隋帝杨广龙体染恙,暂由齐王杨暕监国,由上柱国宇文述、纳言苏威、黄门侍郎金光禄大夫裴世矩辅助。
这让许多有人,不由得想法又多了起来。卢和、李敖、崔赤松三大世家的嫡子被燕王抓了起来,送交给了刑部,奉旨率右骁果军迎接处罗可汗去了,可怎么这样巧合,隋帝杨广又不能理政。
这是有意还是巧合,如果是有意如此,那隋帝杨广到底是何打算?要对赵郡李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动手?那杨倓与右骁果军真的是去迎接处罗可汗吗?可是处罗可汗还在关中呢,这要去哪里迎接?
只不到一天的时间,蓟城的气氛就有些诡异起来,让人有一种暴风雨将来的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安静吗?只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这一日,黄门侍郎金光禄大夫裴世矩,辅助齐王杨暕处理完朝政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如裴世矩这种朝中大员,知道随帝是不个不安份的主,经常四处巡幸,而最长去的,除了东西两都之外,那就是南江都北琢郡了,所这些大员们为了陪驾方便,在此四处也都置有别院,三省六部等主要衙门,也都有办公之所。
裴世矩刚进得书房之中,茶还没有喝上一口,就听书房外人管事的问道:“老爷,工部侍郎卢义恭前来拜访老爷,正在厅中等候。”
裴世矩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心中暗道,没有想到,燕王殿下的第一步计划,这么快就有人上勾了。还以为你能沉住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正好,省得老夫在费事了。
“知道了,老夫这就过去。”裴世矩说完,起身整了整衣襟,出了书房,见管事还在门外候着,开口问道:“就卢侍郎一人过来的?”
“回老爷,就卢侍郎一人,看面色,像是有什么急事要长老爷。”管事微微哈着腰,落后裴世矩半步,见裴世矩问,连忙说道。
裴世矩听了,点了点,没有再问什么,直接迈着四方步,穿亭过廊,就进了客厅,见到卢义恭正站负着双手,站在厅中。
“卢大人,不知是哪阵香风,将卢大人给吹来了,未能出门相迎,当面恕罪。”裴世矩向卢义恭抱拳说道。
“裴大人这是哪里话,不请自到,实乃恶客,还望卢大人不要见怪。”工部侍郎卢义恭赶紧抱拳还礼道。
两人客套完后,分宾主落座,还没等裴世矩说话,卢义薛率先说道:“在下此来,是想向裴大人探听一件事情,也不知当不当说。”
裴世矩心中道,什么还当不当说,你都已经说出来了,老夫难道还不让说吗,真是废话。
“卢大人客气了,有什么卢大人尽管说来。”裴世矩笑着对卢义恭说道。
卢义恭未说之前,先打了个唉声,说道:“裴大人,在下就直说了吧!在下此来,就是为赤松公长子卢和之事而来。前日卢和等人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燕王殿下,现在被关进了大牢之内,今日已经第三天了。
陛下龙体欠安,不能理事,燕王殿下又离开了蓟城。所以刑部也无法审理此案。而这卢和是我卢氏老夫人的宠孙,见闻此事,整日茶饭不思。
此次在下前来,想向裴大人打听一下,是否知陛下是何意?燕王殿下去了何处?几时才能回来呢?”
裴世矩听了卢义恭的话,面露难色,泯了一口茶,低声对卢义恭说道:“据老夫所智,陛下对卢和等人冲撞燕王到并不太以为意,陛下现在所担心的,是征高丽之事。
这次卢和几人做的事有些大了,这可是牵扯数万人啊!如果真要是激起民变,必将会影响到征高丽大计。卢大人也知道,我大隋为此次征高丽,动用了多少的人力、财力,可以说是不可计量,陛下龙体正是因此事而染恙的。”
工部侍郎听了裴世矩的话,心中就是一动,暗道,这个裴世矩所说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果是假,他又是何目的?要是真的话,那陛下又将如何对我范阳卢氏呢。
想到这里,卢义恭装做很怕恐的问道:“裴大人,那陛下对此事又是何章程?”说完之后,卢义恭看向裴世矩。
只见裴世矩面露沉思之状,心道,这个老狐狸,还在这里装。卢义恭又接着说道:“裴大人放心,我范阳卢氏必不会忘裴大人此情。”
“好吧,那老夫就说一下自己的浅见。陛下何意?以现下的情况推测,陛下肯定是要琢郡的局势稳定,不能影响征高丽大计。而要稳定住数万百姓,像卢和公子他们那样,想用武力,那是根本行不通的,难道要将这数万的百姓都杀了不成吗?
此事,老夫到是觉得,你们卢氏、李氏、崔氏三家,不但不能怨恨燕王,反而要感谢燕王。如果不是燕王殿下恰逢其时的赶上此事,那数百百姓是不是要被卢和公子等人打杀呢?
一旦如此,老夫想,这后果卢大人也应该清楚。那陛下的怒火又将向哪里发呢?卢大人也应该能想得出来吧!”
工部侍郎卢义恭听完之后,两眼微眯,面色沉重,虽然不相信杨广会对卢氏、李氏、崔氏采用过激的手段,但三家也不愿被这个君王恨上。
“那依裴大人的意思,我们只能兑现那些百姓押票了?”卢义恭十分不愿的说道。
裴世矩富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卢义恭,这让卢义恭十分的纳闷,这个裴老狐狸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那嘴角的笑意又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卢大人也想多了,老夫说一句不当说的话。要是老夫之子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在我河东裴氏来说,也只能是老夫这一房自己来承担,族中是不会担这些的。所以说,这对卢大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依老夫之见,如果卢大人真能在此时为陛下分忧,陛下心喜,卢大人就是再上一步,也应该是有很大希望的。”
裴世矩不动声色的说了这么一通,卢义恭面色平常,但心中就不由得一动。范阳卢氏一直都以他大房为主,而自己这边的二房,却一直都要看着他们的脸色,如果真要出现了这种情况,自己是不是……
想到这里,卢义恭低声的问道:“裴大人,现在的处罗可汗还在关中,燕王殿下这迎接使怎么出去这么早呢?”
裴世矩看了一眼卢义恭,心中暗笑,但面色平常的说道:“老夫也不知燕王为何会这么早启承。听说燕王殿下在头天的时候,与陛下秘议了不短的时间,应该是持有陛下的秘旨,具体何事,老夫就不知道了。
不过老夫到是听燕王师温大雅透露过,燕王是要去荥阳迎接处罗可汗,之所以要出去这么早,沿途还会练兵。”
卢义恭听了裴世矩的话,脸色为之一变,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这又如何能瞒得过裴世矩的眼睛。裴世矩心中暗笑,见计策已成,也就不看卢义恭,而是端起了茶盏,轻轻的吹了一下上面的茶叶,说道:“卢大人,请用茶!”
沉思中的卢义恭见裴世矩如此,尴尬的一笑,端起茶盏轻轻的泯了一口,说道:“裴大人,在下打搅了。”说完起身告辞。
卢义恭在离开裴府之后,在马车之上,还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喜一会忧。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卢义恭就是一愣,挑起车帘,探头刚要问怎么回事,就见自己府中的一名管事凑到车前,轻轻声的说道:“老爷,大房派上来通知老爷,说是大房的老夫人来了蓟城,正在别院,要老爷过去。”
卢义恭就是一愣,这个老太太不在家中享福,怎么来了蓟城?难道是为了卢和的事而来?难道是不相信自己与卢楚两人?卢义恭想到这里,心中非常气愤,但还是不敢怠慢,调转车头,向范氏在蓟城的别院方向而去。
当卢义恭到了卢氏在蓟城的别院大厅中,见老夫人正歪在软榻之上,虽已年近古稀,脸上也堆满了皱纹,但却并没有一点的下垂,面色依旧红润,双眼闭着,两丫鬟给揉着肩,两名丫鬟给捶着腿,尚书右司郎已经到了,坐在一边,正端着茶盏,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情。
卢义恭赶紧上前见礼,“侄儿义恭见过老夫人,不知老夫人怎么来蓟城了,有什么事,您怕人招我们过去就行了,怎么还劳动您亲为蓟城呢!”
卢氏老夫人抬起耷拉着的眼皮,心中不由得一阵的烦躁,如今的大房不比早先,现在只有自己的长子苦苦支撑着,但在官职之上,却不如二房与三房,这是靠着早先的积威,他们才不敢如何。
“义恭啊!先坐吧!老身这也是不得矣啊!都是那孽畜惹的麻烦。”卢氏老夫人在内心之中,虽然很烦这个在官场上压过自己长子的卢义恭,但面上还是很客气。
卢义恭坐下之后,慢声说道:“卢和侄儿的事,义恭和楚弟必会尽全力的。”
“这个老身是知道,这两日,你们两人也没少为和儿的事奔波。但有一件事,让老身很是担心,赤松又远在河东,所以只得来找你们两人相商了。”卢氏老太郡一脸紧张的说道。
“不知何事让老夫人如此的担心,还要亲自来蓟城呢?”尚书右司郎卢楚不由得问道。
“前日将近午时,不知是哪里来的队伍,驻扎在范正阳县北四五里的北拒马河岸边,直到下午军营中立起大纛之后,才知道,就是陛下新立的右骁果军。”
卢氏老夫人刚说到这时,卢义恭与卢楚两人同时大惊,这两人对政局都是很敏感之人,尤其是卢义恭,刚从裴世矩那时探得消息。右骁果军进驻范正阳县,其意为何?
“可就在今日他们拔营之时,发现却只有四百人押运粮草,正在向迺县方向而去,但那三千右骁果兵却不知去向,燕王的旗号也不在。所以老身只得来蓟城,你们两人是否知道陛下与燕王这是何意呢?”卢氏老大君担忧的说道。
卢义恭与卢楚两人不由得对望一眼,都露出了深深的惧意,陛下这到底是何意,燕王率右骁果军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