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边关重镇,琢郡治所,也就是后世北京的东南部。 更新最快虽是边关重镇,但与洛阳、大兴、江都等城却无法相比。
可如今的边关重镇蓟城,却与往昔不同,由于右骁果军三校尉之争,使得周围富贾世家大阀涌聚而至,使得本来平静的蓟城,突然之间变得繁华起来。酒肆每日暴满,客栈再无空房。
杨倓一身便服,漫步长街之上,旁边跟随着温大雅、无双、裴行俨与雄阔海四人。
这还要说雄阔海皮糙肉厚,在广法寺一战中,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如今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欢蹦乱跳的,和没事人一般。
而行宫中的萧皇后,却与这么皮糙肉厚的雄阔海无比相比。两人都服用了铁线蟒王之骨,但体质却有着天壤之别。如今的萧皇后虽也无大碍,但身体还是虚弱。长孙无盐也一直留在行宫之中,陪伴萧皇后。
杨倓每日都会借看望萧皇后之名,借机去看长孙无盐,以解她的思念与自己的相思之苦。
今日也是杨倓一时来了兴致,在用过午膳之后,就要便服出来。
裴行俨却担心的说道:“主上,那瘦猴现在还没有一点踪迹,也许就在这蓟城之中,主上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出去了吧!”
杨倓却笑着说道:“行俨,咱们光听拉拉蛄叫就不种地了。这段时间光顾着忙右骁果军的事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去了,本王都快憋闷死了,还是出去散散心吧!”
“那行俨叫上几十名亲卫,保护主上的安全,这样即使是遇到那个瘦猴,也不用怕了。”裴行俨说完,转身就要去叫人。
“停停停,你招来这么多人,早就将别人吓跑了,本王出去还有什么意思,难道是出去扰民吗?这样吧,带上十几个护卫,但是也要便服,不能让本王看出来他们在哪?”杨倓连忙叫住了裴行俨,让步的说道。
裴行俨听了,一脸的苦相,说道:“主上,就您那眼,比刑部那帮子捕快都毒,咱们府上的护卫,哪有那个本事啊!”
“好了,没有那么严重,告诉他们不用紧张,就像平日自己逛街一般就可以了。在说了,本王现在还到是希望那个瘦猴来找本王呢!”
杨倓说着,拍了拍左手小臂,笑着说道:“咱们现在可不同住昔了,有了这个秘密武器,保证会让那个瘦猴大吃一惊的。”
“主上,这个小东西真得有主上说得那么利害吗!那要是在沙场之上,遇到敌军主将,抬手就是一下,就给解决了,我们还辛苦练武做什么呢!”裴行俨还是不相信的说道。
“行俨,这个东西是小了些,力道也不足,在沙场之上,对身穿盔甲的主将,当然是作用不到。但是行俨别忘了,那个瘦猴可会穿铠甲吗?”
杨倓拍了拍裴行俨的肩膀,说道:“好行俨,叫上大雄,本王去叫上彦弘先生和无双。”
杨倓总算是说通了裴行俨,带着无双、温大雅、雄阔海四人,身着常服,从府中的侧门而出,待走到蓟城的大街之上,让杨倓不由得吃了一惊。
转头对温大雅说道:“彦弘先生,这才几日没来这蓟城的街上,怎么这么大的变化,简直就能和洛阳城的上元节相比了。”
温大雅微微一笑,低声说道:“这还不全拜陛下与主上所赐吗!陛下北巡琢郡,入蓟城行宫,文武百官相随,家奴使女,也跟来了不少。
同时,一些商贾也看到了机会,趋之若鹜。同时还有一些世家大阀,也派来子弟,看在陛下征高丽之时,能不能寻得机会。
比如说清河崔氏,七宗五姓可说是居首,但在我大隋,却并无人居高官,而荥阳郑氏则出了右候卫将军郑元寿,大理寺卿郑善果,陇西李氏就更不用说了,有郕国公李浑、唐国公李渊,范阳卢氏则有卢义恭、卢楚等人,太原王氏现今虽也无高官,但王仲淹却桃李满天下。赵郡李氏与博陵崔氏,皆有人为官,大有压过这七宗五姓的头一家。”
杨倓听到温大雅又一次提到七宗五姓,眉头不由得就是一皱,淡淡的说道:“这七宗五姓已经贯满本公子双耳。这七宗各有堂口,历史久远。子弟遍布天下,这对江山社稷并非福事啊!”
温大雅听了杨倓的话,心中就是一动,难道主上有心要动这七宗五姓,那还不起涛天之波,不但治不住他们,自己边骨头渣子都剩下。
“主上,这七宗五姓,李姓先祖是赵国李牧将军,崔氏则是曹魏之时的崔琰,荥阳郑氏则是郑国后裔,范阳卢氏则源自汉末大儒卢植。太原王氏源自汉末司徒王允。就算是关陇贵阀,江南王、谢、阵、萧四氏,河东三姓,都无法与之相比。就算是主上的皇族杨氏、后族独孤氏与之也是稍逊……”
杨倓一摆手,打断了温大雅的话头,说道:“彦弘先生放心,本公子还有自知之明,断不会做那以卵击石之事。
他们的存在,并非短时,处之也绝非朝夕之事。但文帝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如能长久下去,必能逐步削弱他们的影响。”
温大雅见杨倓明白其中的厉害,很是欣慰。
几人边聊边向前走,大街之上,叫买叫卖之声不断,让无双这个小女孩,都有些应接不暇了。无双猛然发现了一个卖面人的摊子,一双大眼睛眨眨的看着杨倓。
杨倓微微一笑,就走了过去,无双如小鹿般,蹦跳着到了卖面人的摊前,拿起个小面人左看看,右看看,又拿起了一个,还是爱不释手,一会手中就抓了十几个面人,扭头看向杨倓,一脸的乞求之色。
杨倓伸出了一个手指,无双看了,小嘴一嘟,无奈的向杨倓伸出了两个手指。杨倓笑着说道:“老板,来两个面人!”
说完掏出了一把铜钱,也没有数,大概有个二十枚,放到了小贩的摊上,背负着双手,转身就离开了。
无双一脸的沮丧,心中很是后悔,要是伸五个手指,不,四个手指,王爷也一定会同意的。无奈的只选了两个。
“公子,你的铜板给多了!”小贩看到铜板之后,连忙喊道,但杨倓几人早已淹没在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一路向前,无双一手拿着一个面人,刚才的不愉快,早不知飞到哪去了。
“公子快看,那边怎么那么多的人!”无双又发现秘密一般,举着手中的面人,指向前方,见一家铺面前,围着很多人。
杨倓也有些惊讶,看了一眼温大雅,温大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本来就是无事凑热闹,杨倓五人也挤了过去。温大雅向旁边的一个人问道:“这位兄台,这家铺面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多的人啊?”
前面的人扭头看了看温大雅,见面色慈蔼,身穿儒士服,知道是个有学问的人。此时的读书之人,非常受人尊敬。
满脸堆笑着说道:“这位先生,一看您这些时间就没怎么出来,这里可是范阳堂卢家开盘口的地方,今日可是最后一日,所以都在这排队。”
“盘口?”温大雅一脸的疑惑,对于这么一位常识渊博,品性端正的温大先生来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才兴起的这个词。
杨倓这个创始人笑了笑,说道:“先生,盘口,就是对校军场中,会武夺校尉开出的一种博戏。猜哪一队获胜,如果猜对了,就按相应几成赔付。”
温大雅听明白了,这是卢家开的博戏,不由得脸现愠色,对卢氏之为很是不耻。
杨倓对旁边的人问道:“兄台,今天的盘口是怎么开的,听说今日的第三甲之争,可是让他们狠赚了一笔。”
见杨倓问,这个人扭头对杨倓说道:“可不是吗,没有想到张公谨居然这么凶悍,却让我赔了好几吊钱。这一次听人说,那个徐世绩的胜面很大,虽然只有三成,但总比赔了的强,所以,这一次,我将所有家底都押在徐世绩身上了,他可一定要赢,否则我就只有找一棵歪脖树调死了。”
杨倓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就看中了徐世绩呢?那豆卢怀仁的表现,不是也很出色吗?他可是完胜张公谨的。”
这个人听了杨倓的话,白了一眼,说道:“这位公子,一看你就不知道了。徐世绩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杨倓听了就是一愣,问道:“徐世绩是什么人啊?”
“他可是燕王殿下举荐的,听说这个徐世绩很早就开始跟随燕王殿下。燕王殿下知道吧!”这个人向杨倓说道。
杨倓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哪能不认识自己呢,杨倓只得点了点头。
这个人还是很满意的样子,又对杨倓说道:“燕王殿下可是咱们大隋朝神仙一般的人物,屡遭大难而不死,一定是有神灵护体。”
然后看了看左右,见没有注意,又小声说道:“据听说,燕王殿下能掐会算,有未补先知之能。前段日子在广法寺中之事,燕王殿下早就算出陛下会有一难,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才能全歼逆贼。
后来御空而去,说是去深山之中修行去了,过了十日,御龙而回。得仙人指示,才奏请陛下立右骁果军。
你说徐世绩和神仙一般的人物在一起,只要能学得燕王殿下一技,那这些个凡兵凡将,还能打得过吗?公子要是听我的,赶紧将钱押在徐世绩的身上。”
杨倓谢过这个人之后,就与温大雅等四人赶紧离开了。
“公子,您什么时候成了神仙了,您那条龙在哪呢?也让无双见识见识吧!”
杨倓看着一脸笑意的无双,又看向裴行俨与雄阔海两人,一脸的古怪,强忍着不敢笑出来,而温大雅却是一脸的沉思之状。
“好了,彦弘先生不用想了,这一定是那几家为本王编造出来的。他们前日去过豆卢怀仁那里,一定是豆卢怀仁给他们分析过了。
按世绩前几场的表现,与豆卢怀仁胜负还真的不好说。豆卢怀仁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将才,一定想出了对付世绩小八风破甲阵的办法。”
雄阔海一听,立即大惊道:“主上,那小柿子不知,岂不是要落败了吗?”
“是呀主上,我们是不是这就过去,将此事告诉世绩知道,也好让他有个准备。”裴行俨也焦急的说道。
杨倓听了,对裴行俨说道:“行俨,以后没事之时,多向世绩请教,早晚要出去做将军的。”然神秘的一笑,就向回府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