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还未及想,已让她在身后一推,一个踉跄进去了,门立刻无声地关上。将军一个趔趄,双手撑到墙壁上。
才回头,指示灯熄,里面有一道门已自动打开。
他即步出,回首关上。
依照梅的指点,向左到第七个房间,开门进去,老实地坐着。
但他并没有马上熄灯,而是先把房间的陈设浏览一遍。
这是一间高级寝室,虽不宽绰,却摆设齐全。有地毯,有壁毯。天花板上吊着小而堂皇的枝形吊灯,壁上还有饰灯。
房的正中是一张古sè古香的中铺铜丝床,寝具全套,折叠整齐,给予人一种宁静温馨之感。
床前有张雕花檀木矮桌,桌上有一只漂亮的西洋台灯。
旁边有烟灰缸,有几本书乱堆在那里,显出一点浪漫sè彩。
床的左边,靠墙壁放有一个穿衣镜,旁边还有一个梳妆台。台上尽是女士用品,前面有一张软坐凳。
床的右侧靠着床头有只多格式的床头柜,摆设有几件中国古董:小瓷瓶、铜马、绿sè的长颈兽首瓶、古印鉴、墨砚和微型盆景。有一格排满了古籍,全是线装书,还有几扎画轴。
床尾是一个挂衣架,上面空无一物。床头这面的墙角,还有一幅很大的西洋画轴,画的是一群裸浴仙女正在森林中的一镜湖泊里,几个长翅的仙童在空中飞。
将军把房间的一切浏览一遍后,熄掉灯。
眼前漆黑,他不知道下一步将发生什么事,那个神秘之所在哪里。
时光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梅还没有出现。
周围寂静非常,耳边只有“嗡嗡”的幻响。
突然,他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不是梅的脚步声。
将军jing觉地跳到门背。门无声地开了,走廊里的灯光照shè进房里来,他顿觉凉气中夹有一股浓郁的香。这香不是梅小姐身上的那种香型。
接着,一个身影慢慢伸延进来,从盘在地上的黑影可知是个女的,发型与梅的不同。
霎时,房间的灯明晃晃地亮了,地上的影子也即刻消失。
很快,房里的灯熄了,黑影出现,但慢慢往回缩。
接着门轻轻关上,周围依然一片漆黑。将军听到了自己的心搏。
一会,走廊又传来非常轻捷的脚步声,听清了,仍旧是刚才那个脚步声。她来到门前停止,房间的灯又突然亮了起来。
门开了,果然还是刚才那个女人,因为相同的香型又浓浓地逸来。她手里拿着一支枪,枪口指向那幅浴女的西洋画。
此时如果她回头,必定发现门背后的将军。将军思忖,是打死她还是不打死她好。
正当这时,只听到“啪”的一下闷响,她双手望空一抓,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从她的左背,渗出些血来。
将军正惊愕,梅惊惶失措地冲了进来,她赤着脚,右手上捏有那支雕花的袖珍小枪,左手提有一双鞋——她赤着一双小脚。
将军从门背走出来,她望着将军,竟身子软簌簌地倒下。将军急忙一把托住她,她昏过去了,倒进了将军怀中,手上的枪及鞋都掉到地毯上。
将军伸出一脚,把门关了,把小姐轻轻放在床上。这才去拾起她的鞋和枪,把鞋放在床前。把枪管伸到鼻尖下闻了闻,有股浓浓的火药味,枪口还微微发烫。拉出弹夹数了数,少了一粒子弹。
半晌,梅醒了过来。回过神,睁着一双带有恐惧的凤目望将军——杀了人,就自己吓昏了。
将军坐在床边,用手帕轻揉地替她揩汗。她是怕穿鞋发出响声才脱掉鞋,赤脚尾随跟踪这个女人的。因为将军进到房间后没有立刻关掉电灯,惊动了她。她是这个房间秘密jing戒者之一。幸而梅小姐jing觉和聪明,解了将军的围。
她指着那幅西洋浴女图对将军道:
“先生,掀开它。里面有道暗门,就是爹地藏机密的地方。”
将军起身,她却抓住将军一只手。“小心,门上装有暗器,会shè死您呢。”
将军抹开她的手。走过去,把死者翻过身来,想不到竟是黄琳小姐!她双目圆睁,恐惧地张开口,有点死不瞑目的样子。
“这家伙,怎么处置好?”将军问小姐。
梅小姐不敢望死人。她把脸别向一边,轻声说:“不要紧,这房间死过的人不懂多少了。谁都以为爹地在这里藏有珠宝,死的多是他自己手下的。”梅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人突然闯进来,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有靠运气了。
将军来到那幅画面前,认真、细致地研究一番后,就轻轻卷起画轴。
果然画轴后面,有一道铜质的门。门是虚掩的,似乎一推就开。
将军站过一边,身子紧贴着墙壁,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去推门,门里装有弹簧,只一推就自动向后移去。
过了一会,却什么响声也没有。将军仍屏息静气等待了两分钟,什么情况也未发生。
他便伸出头往里张望,黑洞洞的,房间里的光线照shè进去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他不敢伸手去找电灯开关,而是取出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燃火,往里照看一阵。
原来,房中遮有一张很大的黑布幔,把里面挡住了。他扶住门框,伸进一个头,看见了门框靠墙壁的这面有一个电灯开关。
但安装得太高,在外面用手够不到,无法开灯。
将军思忖片刻,想到了椅子。他走到梳妆台前,提起那椅子。
这时,或许是过于疲倦,梅小姐已经在床上昏昏睡去,脸上还带有一层幽思。黄琳小姐身上却发出一股血的腥臭。幸喜地毯是火红sè的,看不出有什么血渍。
将军把椅子搬倒,让它沿着地面,伸出一只手把它往里推进,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却躲在门外左边的墙壁边上。
椅子推进去好远,什么动静也没有。他不敢大意,回身又去移来一张沙发,将身葡伏在地板上,身子贴紧地面,双手用力将沙发往里推去。
就在这时,只听得“噗噗噗”几声钝响,一串子弹擦头顶飞过。
紧接着又是几道亮光,不同高度的地方都密集地shè出许多枪弹!
“嘘嘘”地呼啸着,都打进了对面的壁毯里!枪声低沉,根本不会惊动外边的人。
将军翻身,仰躺着往上望。子弹是定时发shè的,每秒钟连shè三发,每隔五秒钟打一次。
火力一会儿呈交角shè击,一会儿平shè,一会儿往下,一会儿往上。统统都打进对面那幅大壁毯里。
三分钟以后,枪声停止了,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将军仍不敢大意,他贴身地面,伸出手去把沙发往回拉,没有动静。
他又将沙发往里推,突然又是一阵猛烈的火力交叉shè击,呼啸的弹丸打到房间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