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未知之时,或许是很久很久以前,又或许正是现在,但想必总不会是未来。
某未知之地,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只能依稀判断出,宽广的房间有着两道略显模糊的人影,正面对面而立。
一人平摊着左手,身形松散且略显佝偻,应是有些年迈,一人双手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如出鞘宝剑,应是正值风华正茂之际。
“老宗主,以一百年的生命为代价,你看到了什么?”
其中那道挺拔的人影,尽管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站在那,就像一柄气冲云霄的惊世绝剑,锋芒毕露,如此的不可一世,但其给人的感觉却又是如此的和谐,好像他理所当然就应如此。
“太可怕了!黑暗,全都是黑暗,无垠的黑暗,真正的黑暗,是吞噬了光线的黑暗,而不是遮挡了光线的黑暗。”
而另一位被称作老宗主的老者,却是没有那么令人不可正视的凌厉气势,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年迈老者,其身影着实有些佝偻。
老者缓缓地收回刚才一直平摊着的左手手掌,深吸了一大口气,似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和惊惧之sè。
“怎么会这样,天之道,总应有一丝生机尚存之理才是?”
而那位从里到外散发着无匹气势的人,闻言,似乎也是大感诧异。
“我没看到。”
貌似普普通通的老者只是摇了摇头。
......
“难道,唯有行那逆天之道?”
两人沉默了良久,陡然,那道挺拔的身影,身上的无匹的气势更加摄人心魄了。
“那倒也不见得。”
可那貌似平凡的老者,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对面之人身上的惊天气势,只是抬头望着天上,自顾自地说道。
其实他也看不到天上,因为两人头上的,并不是天,而是昏暗的房顶。
“哦,怎么说?”
闻言,那道挺拔异常的身影,终是松了松周身的气势,但依旧还是那么的凌厉无匹。
“现在的情况,有两种可能,其一,便是如你所说,此劫,从天地气机上看,竟是没有留下一分的希望,我们唯有逆天而行这一条路可走,与死路绝路无异;其二,或许是因为那一分残存的气机太过微弱,而我,看的还不够深。”
老者依旧望着天上,非常地专注,恍若其目光,真的看到了天上。
“你还要看?”
那人语气陡然凌厉了起来。
“没错。”
老者俯下了仰起的头。
“不行,再看下去,你...”
那人只是说了一半,并没有将话说完。
“你有你存在的意义,就像我不会阻止你用一切手段去达成你存在的意义一样,这是我存在的意义,你,不应该阻止我。”
老者已是再度缓缓地摊开了其依旧平凡的左手。
而后,那人也是没有再次说话,两人皆是静静地注视着那只平的仿佛水平面一样的左手掌。
那么,那只手掌上有着什么呢?
原来什么也没有!
......
不知道滑溜的时间已经跑了多远,总之老者又是再度收回了其左手掌。
但两人却是一直没有说话。
时间,仿佛已经在此刻凝固。
“呵呵...”
蓦地,老者突的张口轻笑了笑。
“看到了什么?”
那人散发的惊天气势陡然紧了紧,明明变得如常人一般了,但给人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不自然。
“我刚才再次用去了三百年的时间,终于,我在那无尽的绝对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老者那无形的生气,仿佛正渐渐的淡化着,虽然比较缓慢,但却是不停地在变淡着。
“是么。”
那人的气势再度回归了正常,如一柄惊世神剑,遥指苍穹。
“而后,我还想再看看,便是再用去了最后的两百年生命之力,嘿,原来那一点微弱的光芒,不是一颗,而是...四颗!四颗新星仿若一体,也难怪我开始看成了一颗!”
老者满脸的笑意,却终是遮掩不住他那疲惫的摇摇晃晃。
“四星一体?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人似是皱了皱眉。
“不得而知。”
老者微笑。
......
昏暗的房间,陷入了些许的沉默之中。
“希望是好的吧,老宗主你保重吧,别再动用生命之力了,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人话未说完,然其略显模糊的身影,竟是不知何时已是不见了踪迹。
“呵呵,走这么快,怕我会阻止你去死亡绝地吗?既然这些是你我存在的意义,既然我已经说了不会阻止你,那我又怎么会阻止你呢?只是...”
“死亡绝地,可不是那么好闯的啊!”
老者一个人在房间里低声念叨着。
......
三天后。
依旧还是那个昏暗的宽广房间。
“宗主,风家,已经...举族全灭了,现在,只剩下风家家主一人,尚在殊死搏战。”
一道人影匆匆而入。
“真快,已经轮到风家了么...”
“愚昧啊,这个固执的老家伙,以为置身世外便能安然无恙了?”
房间里的另一人,依旧是那名老者,只是,同三天前不同的是,老者如今却是坐着的。
“现在风家家主已是无力回天,而他们的一部分人马,已经率先向我们这里赶来,看样子,恐怕,我们只有小半个时辰了。”
来人似乎有些慌乱。
“不打紧的,人命自有天注定,是生是死,不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不必徒生恐惧。”
老者缓缓扭头看了看来人,淡淡地说道,随即,老者又是扶着一张宽大的桌子,缓缓地站起了身,而后,老者又是缓缓地平摊出了一只手掌。
此情此景,恰同三ri前一般无二,只是,老者此番平摊而出的,却是右手手掌。
“宗主,您...”
那来人见状,立马便是紧张了起来,上前两步,yu要阻止老者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
“忘了我平时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了吗?”
老者似乎有些薄怒。
“宗主...”
闻言,那来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嗯?!”
老者皱起了眉。
“是,宗主。”
那来人再度顿了顿,一转身,终是离去,而老者便是静静地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掌心,不再言语。
“风小子,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是生是死...”
“听天由命吧。”
少顷,老者收回了手掌,叹了口气,道,似又是疲惫了不少,而后,老者却并没有再坐下,只是专注地望着面前的那堵墙,感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其目光,炯炯有神,似是穿透了那堵墙,穿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