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里出來.焦玉芬听到手机响了.见是儿子的來电.毫不犹豫地接通了.
听到儿子说话的内容.她心中一凝.看了一眼手里的检验报告单.报告单上的综合指数是好的.就是白血球有点超出正常范围了.
年纪大了.去医院检查.总有一些数据会超出正常范围.这不足为奇.但是结合最近经常脸色苍白.无缘无故地头晕耳鸣.四肢乏力.就有点严重了.
当然.正如医生所说.一次血常规的某项数据有超出正常范围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岁月不饶人.年纪大了.某些功能衰竭了.多多少少会影响各项数据的.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吩咐她吃完药再來复诊.
焦玉芬对自己的身体也是有些把握的.以前在单位整天忙忙碌碌.回家还要忙家务.身体棒极了.现在退休了.也不可能说身体就不行了.
综合上述.她觉得自己还是劳碌奔波的命.
想到这里.焦玉芬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这都怪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要是他结婚了.她给他带孩子了.心情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闲得慌了.身体也就不会感觉到疲惫乏力了.
可是.事到如今.怨天尤人也不是解决问題的办法.
怕儿子担心她的身体.焦玉芬对着手机爽朗地说：“我跟你爸在逛菜市场.”
听焦玉芬说在逛菜市场.秋天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下來.下一秒.他又凝紧了眉.他记得自己的妈妈好像总喜欢大清早去买菜.她说大清早的菜新鲜.
什么时候.他妈改为下午去买菜了.
秋天正要开口问的时候.焦玉芬的声音传过來：“儿子.你在哪.”
秋天敛去眼底的疑窦.回答说：“妈.我们在医院.小阳说她看到你了.所以我问问.”
听儿子说.他们在医院.焦玉芬不禁喜上眉梢：“儿子.你们在医院干什么.是不是去做妇检.宝宝还好吗.”
虽然焦玉芬不喜欢阳小阳.不过若是阳小阳怀上了她儿子的孩子.她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秋天跟阳小阳相处不到二十天.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怀上他的孩子了.那天他跟母亲说.阳小阳怀孕了不过是权宜之计.沒有想到母亲真的会信以为真……
说谎不是他的强项.秋天顿时手足无措.吞吞吐吐.闪烁其词：“沒、有、宝宝……”
焦玉芬打断他的话.惊讶地问：“沒有宝宝.你不是跟我说她怀孕了吗.”
秋天闻言语结.心底就更慌了.一时无言以对：“……”
沉默就是默认.
焦玉芬以为他们在医院做妇检.检测的结果是阳小阳沒有怀孕.想到这个结果.她不仅沒有因为秋天骗他而生气.反而眉开眼笑.兴奋地说：“她沒有怀孕那就更好了.你们趁机快分手吧.你爸原单位的那位局长的女儿她很喜欢你.今天大清早就提着大包小包來拜访我和你爸了.虽然说.她长得不及那个阳小阳漂亮.但是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吧.”
想到那个无理取闹的女人.秋天的心冷到了冰点.
焦玉芬看不到秋天的表情.自顾自地说：“我们也不能以貌取人.关键是她有一颗孝顺公公婆婆的心.今天她第一次上门.就带來了许多高级营养品.有些还是我们看不懂的外国货.看包装也是国际大品牌.”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焦玉芬稍稍停留了几秒钟.接着说：“当然.我们也不是势利的人.也不能看她给我们带來了多少礼品.就对她有多少好感.我们要实事求是地看事情分析事情.要公平对待.”
这才是他可亲可爱的妈妈..那个不为三斗米而折腰的妈妈又回來了.
秋天差点要给母亲点三十二个赞了.
焦玉芬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不能以貌取人.不能拿五官來比较……”
五官是阳小阳的强项.焦玉芬却避开了她的强项.秋天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怪不得人家常常说.姜还是老的辣.
焦玉芬继续说：“那个局长千金身材丰满.屁股大.好生养.而且美国心理学家最新发现屁股大的人.在健康状态与智力上拥有比屁股普通的人更大的优势.
“臀部大的人除了智商更高外.在健康度和寿命上也更有优势.与臀围最小的一组研究对象相比.臀围最大的一组不仅死亡率少了87.患冠状动脉疾病的几率也少了86.而患心血管疾病的风险也少了46.”
扯來扯去.还扯到生老病死的各个方面了.还引用了不少数据.看來.自己的妈妈为了说服他.在她身上下了不少血本了.
秋天好奇地问：“妈.你这是在网上看到的吧.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上网了.”
“这叫与日俱进.”焦玉芬盛世凌人地说.可能是考虑到对方是自己的儿子.立即又缓和了一下语气.“不管我是在哪里看到的.反正屁股大的女人会生养..生的小孩也白白胖胖这是有科学根据的.你看看那个阳小阳.瘦不拉几的.像一根竹竿.身无半两肉.跟我年轻时候一个样.到时候生个小孩也会营养不良.”
秋天小时候确实营养不良.动不动就感冒发烧.所以后來为了强身健体焦玉芬就安排他去各种武术班去训练了.目的是锻炼出一个好身体.刚开始.秋天很排斥的.因为每次去训练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就是被摔得鼻青眼肿.
想到小时候的是是非非.秋天气就不打一处來.说话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妈.当时爷爷奶奶好像也沒有嫌弃你吧.”
“他们还敢嫌弃我.我沒有嫌弃他们就不错了.”
焦玉芬出生书香门第.秋父的家庭却是一般工人.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她能看上他.完全是因为秋父老实敦厚.而且长得高大帅气.
焦玉芬扬了扬眉.挑衅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伴.秋父向來逆來顺受像个小女人.就当什么也沒有看见.都忍了一辈子了.也不想晚节不保了.
见秋父沒有反驳.焦玉芬挺满意他的表现.然后语重深长地对着手机说：“儿子.我们那时候与现在不同.那时候每个家庭都是一样的贫穷.沒有选择的余地.现在时代不同了.比的不是那家媳妇漂亮孝顺.而是那家媳妇有钱开什么豪车.”
绕了一个圈.焦玉芬又绕了回來.说白了.焦玉芬是嫌弃阳小阳出生不好.而且还有一个拖油瓶.
秋天皱着眉头.想到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结婚她都不反对.为何现在处处为难他.
焦玉芬以为秋天被她说动了.于是乘胜追击：“而且她家里条件好.你与她结婚的话.也不用早出晚归了.至少少奋斗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