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早早原本不想理会苏言之.毕竟他今天刚去了钱静的墓地.电话打不通.很多事情都还沒有说明白.其实心里对他还是很生气的.不过.当着爸爸的面.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
“你这几天不是要出差么.反正呆在家里也无聊.”
“那让柳姐跟你一起过去.”苏言之道.
“不用了.”慕早早下意识拒绝.她现在想跟苏家的人完全隔绝.或者说.她现在想跟所有的人隔绝.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苏言之蹙了蹙眉.转即跟慕文海道：“柳姐是柳老的女儿.我觉得早早身边还是有个专业的护理跟着比较好.”
“柳老的女儿.要是她不嫌弃.家里也有地方住的.”慕文海对柳老很敬佩.一听柳老的女儿亲自照顾早早.慕文海自然是双手赞成的.
“爸.”慕早早有些无奈.
“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是得有个人照顾着.伤到我小外甥女可不行.”慕文海压根就不听慕早早的.
慕早早无奈的望了一眼天花板.自己现在真是一点人权都沒有了.
再说了.她嘴角一抽：“谁告诉你是外甥女了.”
“那我就先接她回去了.”慕文海无视慕早早这句话.
“早早还要带些衣服过去.要不这样.爸你先回去让他们收拾一下房间.我在这里帮早早收拾一下东西.开车送她过去.”苏言之道.
慕文海想了想.点点头：“那也行.”
慕早早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又不能说出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文海开车离开.
慕早早转身回了公寓.身子却被苏言之抱在怀里.
“那个.去收拾东西吧.”慕早早试着挣脱.怎奈苏言之紧紧的抱着她.根本就不给慕早早半点挣脱的机会.
“早早.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两个人站在公寓门口的玄关处.苏言之低沉着声音问.
慕早早又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苏言之的怀抱.
“那个.我们先回房吧.”她虽然现在烧已经退了.但身子还是沒什么力气.被苏言之这样抱着.她很想睡觉.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有时候感情上明明很排斥一个人.可身体却带着致命的吸引.那就是被叫做‘习惯’的东西在作祟吧.
习惯.真是可怕呢.
苏言之情绪平复了些许.他所有的理智.在慕早早面前.统统都变得一文不值.
进了卧室.苏言之将房门关上.却沒有在玄关处那么冲动.
只是扶着慕早早去床上坐着.他守在床边.跟慕早早解释：“昨天晚上手机忘到诊所的办公室了.所以沒有接到你的电话.等我回诊所拿手机的时候.才听陆深说你打电话找过我.”
慕早早点点头.脸上表情沒有什么变化.
她介意的根本就不是苏言之接不接电话.而是他为什么要瞒着她去钱静的墓地.明明之前亲口说过.他和钱静之间沒什么.那她看到的亲密拥吻的照片算什么.他一个人去钱静的墓地又算什么.真当慕早早是傻子吗.
苏言之自然看得出來.慕早早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想起陆深说过的.关于慕早早的记忆.
苏言之虽然很不想说.可是如今.再瞒下去也沒有什么意义了.
他想过很多种方式.去告诉慕早早.关于她催眠的真相.却从沒想过.竟然是在这种状况下.毫无准备的说出口.
可事到如今.就算慕早早生气.他也不想继续隐瞒下去了.
早晚都要知道.早晚都要面对.
就算是再害怕.他也不想对慕早早有任何的欺骗.
“其实你不是出车祸之后失忆的.”苏言之终于开了口.
慕早早一脸疑惑的望着苏言之.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出车祸失忆的.那是怎么失忆的.
“你是被催眠的.”苏言之这一次沒有迟疑.实话实说道：“五年前.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车祸之后.你躺在医院里.想要……想要自杀……”
那段记忆.别说是对慕早早了.就算是对苏言之.也是不愿意再回忆的时光.
如果能忘掉.他宁愿当那个失忆的人.这五年來的日日夜夜.也不用疲惫的硬撑了这么久.
明明心里比谁都难过.却还要装出一副比谁都大度的模样.看似毫不在意.心却已经破烂不堪了.
慕早早呆呆的望着苏言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我自己要求的.”良久.慕早早终于开了口.
她想起上次去苏金雅家给她妈妈庆祝生日的时候.在那一片蔷薇栅栏旁边.陆铭说过的那句她不太明白的话.
..“……这也是当初你自己选择的.”
所以.五年前是她自己受不了.才想要被催眠.想要忘记自己现在记不起來的一切么.
苏言之点了点头.
他又道：“但是你最近已经开始记起一些东西了.当年韦德医师说过.这催眠的效果可能会持续二十年.只是沒想到.只过了五年.就已经开始有复苏的迹象.这说明.你内心深处.还是很想记起那些事情的.所以我最近在跟陆深商量.要不要帮你恢复记忆.”苏言之这样说.希望慕早早能够明白.
他并不是真的故意隐瞒.只是因为自己也沒有做好一个合适的决定.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慕早早说.
慕早早笑了笑.笑容之中.有些苦涩.
所以.钱莹的话是正确的.苏言之真的一直都在想着帮她恢复记忆.
“那你为什么娶我.”慕早早忍不住问出口.可随后.就后悔了.
她就算问了又怎么样.怎么才能保证苏言之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帮她恢复记忆而刻意编造的谎言.
所以.就算问了.也是白问吧.
“早早.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言之自然是察觉到慕早早这两天很不对劲.尤其是今天.
以前从來都不会联系不到她.可今天上午的时候.她竟然为了不接他的电话.就直接关机了.
下午慕早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苏言之并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慕早早在生他的气.
“上午你去哪了.”慕早早不答反问.
苏言之望着慕早早.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失落.
“怎么了.”苏言之沒有急着回答慕早早的问題.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让慕早早听到了什么.还是慕早早自己记起了什么.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忽然之间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去了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慕早早为什么变的这么不开心.看着他的时候.眼中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种爱慕和迷恋.却多了一丝厌恶.
就好像五年前一样.一样的厌恶.
慕早早见苏言之不想说.她也不愿意再逼问.
从床上起身.冷声道：“送我回家吧.”
“我们还沒说清楚.”苏言之不打算继续这样下去.慕早早如今这有些躲避的态度.让苏言之心里挺难受的.
他希望慕早早永远都是快乐的.如果.如果慕早早真的记起了一切.觉得跟苏言之在一起不再幸福.那么他愿意永远的退出慕早早的生命.就像五年前一样.不再打扰她的生活.
“沒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想回家.”慕早早面上冷淡.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从一开始的想要知道答案.到现在害怕知道答案.
如果钱莹说的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如果苏言之最爱的女人真的是钱静.如果苏言之跟她结婚只是为了帮她恢复记忆.如果苏言之对待她就好像对待其他的病人一样.并沒有过多的想法.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去面对自己.面对那个已经深深的爱上苏言之的自己.
两个人一路无话.驱车从公寓到了慕家的别墅.
慕文海看到苏言之的黑色奥迪车子开过來.急忙出门迎接.
“言之.进來坐坐吧.”慕文海热情的笑着邀请.
苏言之还沒开口的.坐在副驾驶的慕早早就道：“他明天还有事.得早点休息.”
让苏言之还未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果然.她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所以.慕早早是已经记起來那些事情了么.记起來五年前.他们之间那样水火不容的关系.记起五年前她是有多讨厌他这个人.
“爸.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有时间我再來看您.”苏言之也沒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给慕早早添堵.跟慕文海告别之后.就驱车转弯离开了.
慕文海目送苏言之走.慕早早却早已经迈步进了别墅.
慕文海从外面进來.看到慕早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播放的是广告.慕早早的眼睛却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
“吵架了.”慕文海问.
慕早早回过神來.摇摇头：“沒.爸.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
“嗯.”慕文海沒有多问.
就在这时.别墅外面.一个女人哭闹着敲门.
“文海.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操劳了十七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沒良心啊.你们慕家的人都沒良心.”
是林芮.
声音带着哭腔.还隐约有些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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