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阳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不解释还不知道她那颗脑袋会蹦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于是赶紧道:“那是我妈.上次在酒吧见过的.不记得了.”
见她点了点头.宋武阳以为她终于明白了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谁知顾流岚点完头便愣住了.随即像是才反应过來似的瞪大眼睛.“那个女人…她…她是你妈.和我生日那天晚上看见的是同一个人.”
“是啊.我妈难道还有两个人不成.”
顾流岚瞬间无语了.那她之前那副傻兮兮地解释是怎么一回事.难怪她一点儿都不介意.反而对她很有兴趣的样子.就说了.一般人怎么可能在自己男朋友家里看见别的女人登堂入室了还一点都不生气的.
不过…她实在无法将刚才那个清纯可人的女人和那晚妖娆艳丽的女人联系到一起.看來.女人的妆容打扮有时是个很好的掩饰武器.谁能分清哪一个才是真实.
“你妈应该不会误会什么吧…今早是我自己进來的…”她沒什么底气的问道.随即拿出一串钥匙晃了晃.带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宋武阳瞟了眼她身后的保温桶.不甚在意地说了句“误会就误会呗.又不会少块肉”便错开她将保温桶拿了过來.“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过來.”边说边打开了瓶盖.
“你说的倒是轻巧.”说着.便伸手从宋武阳手里接了过來.“你去找碗和勺子.我刚刚沒找到.”
顾流岚带來的这个保温瓶设计有些独特.不像一般的保温瓶只有一个桶.而是在桶内还附加了一个内筒.可以取出來的.等她将里面的那只不锈钢的内筒拿了出來.宋武阳已经把碗和勺子准备好了.
瞟了眼台面上准备好的两只小碗.顾流岚用勺子盛了其中一只递给他.“我已经吃过早餐了.你吃吧.”
宋武阳沒说什么.直接端起小碗慢悠悠地吃着.边吃还边咂了咂嘴道:“可惜我病了味觉不太灵.都吃不出是什么味道.难得你给我送一次东西呢.”
顾流岚听了不以为意地道:“沒关系.这里还有一些.你留着晚上再喝.”
将保温桶重新收好.放在一边.视线扫过电饭煲的时候不由得顿住了.“你还煮了什么东西吗.”说着便走了过去.在看到里面的小米粥时疑惑的看向身后的人.“你昨晚沒吃东西就睡了.”
宋武阳点了点头.“我昨晚睡着了.你什么时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
顾流岚将电饭煲里的瓷碗端了出來.因为一直处于保温状态.所以还有些烫手.“那你再把这碗粥也吃了吧.光喝鱼汤肯定也饱不了肚子.”
将一碗鱼汤和一碗小米粥吃完.也不过是用了一刻钟.吃完东西.顾流岚便将宋武阳又赶回房间去睡觉了.病人还是要多休息才能恢复的比较快.刚刚还说沒胃口.想來也还沒有好彻底.
刚刚也让宋武阳跟他家的阿姨打了电话.她也就用不着担心他的温饱问題了.这么想着顾流岚便安心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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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南一下飞机便直奔机场出口.周誉早已经候在那里了.见他过來.赶紧拉开车门让了他坐了进去.
“怎么样.谈好了吗.”
“谈得差不多了.毕竟我也和他们接触了一年多了.对我倒还算信任.只不过还是非得您亲自去验货.否则不放货.”不然他也不会有事儿沒事儿就让老大出面儿啊.这样显得他多沒本事!
“嗯.价格怎么样.”
“和往常一样.死命地往低了压.他们不会起疑心的.”
“那就好.联系他今晚十点老地方见.”
“是.”
车一路疾驰.半个小时后停在了一家门面老旧的客栈门口.斯南下了车便径直走了进去.
穿过深暗的大厅.从左侧的木质楼梯走了上去.年久失修的楼梯似乎不耐重力的压迫.发出吱呀吱呀的低叫声.行至二楼最尽头的一间房.伸手将房门推开一角走了进去.
十米见方的房间摆设简单.只有简单的一桌一椅一床一凳.窗帘是由棉麻织就的带着极具地方特色印花的挂帘.床上也是细碎花纹的枕套被褥.为这个满是原木色的房间增添了一点色彩.
然而这却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时床头靠坐着一个人.还是个抽着烟的男人.
那男人见了斯南进來.并不见动作.只是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出些笑容.猛吸了一口手里快燃尽的烟头才丢进一旁凳子上的塑料杯里.低声道:“你怎么过來了.”
斯南踱着步子走到床边.拿出烟盒递了过去.见男人抽出一根才收了回來.自己也拿了一根点上.“你不是警察么.这么点洞察力都沒有.”
男人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按理说也长了几岁了.怎么还是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半点不饶人.”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这副态度.见怪不怪了.
斯南不以为意地在床的另一头坐了下來.“今晚十点山岔口.下了这么多年的网.也该是时候收一收了.”
说完顿了顿.勾起嘴角看向对面的人.“警察同志.接下來就得看你的了.千万不要拖我后腿.不然…可沒人救得了你.”
“你说你怎么就不愿意当警察呢.”虽说是疑问句.男人却是用着一副感叹的口气说出來的.语气颇为遗憾.
“贺景南.你不要以为人人都抱着一颗为国为民献身的赤胆忠心”.说道最后四个字.斯南还故意咬了咬重音.似是嘲讽.又似乎在提醒对方.这东西跟他半点牵扯也无.就不要异想天开了.“现在这样.难道不比你当警察好得多.”
贺景南无奈地笑了笑.“你们兄弟俩性子还真是一模一样.都是认定了便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说完再次将手里的烟头丢进杯里.下了床.“你休息.我先走了.”
斯南看着一身本地土著居民穿着打扮的贺景南出了房门.才收回视线瞥了眼手中已燃烧至指尖的烟.他轻笑了一声.若是感觉不到疼痛.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晚上.按照预定的时间到了山岔口.其实山岔口只是个小镇的名字.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小镇上的一家名叫铜臭的ktv.离他们目前的位置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周誉看一下时间再从后视镜里瞟一眼车后座的人.似乎在假寐.更似乎沒有下车或者继续前行的打算.他虽有些疑惑.却也沒有出声提醒.直到如此静默了一刻钟.周誉才忍不住唤道:“堂主.时间不早了.”
“走吧.”
斯南的回答与他提醒的声音一前一后响了起來.就好像是一直在等着他的提醒似的.周誉不敢耽误.迅速发了车朝目的地驶去.
十分钟后下了车.斯南便径直走了进去.周誉仰头看了眼颜色瞬息万变的大招牌..铜臭.心想.这人迟早得死在钱上面.取个名字都这么恶俗.
回头看了眼一直跟在身后的五辆商务车.抬手一招.便见第一辆车里下來五个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各自手里提了一个泛着银光的箱子.
斯南熟门熟路的穿过一楼的大厅.向左拐进一条长长的走廊.慢步走到第三间房间门口的时候.周誉和那五个高大的男人便跟了上來.
周誉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只能听得见他的脚步声.他向右走到墙边用手轻重不一的敲击着.那墙壁竟然发出一阵空旷的回音.
待他敲击完.眼前的墙壁竟诡异的发出一阵闷响.随着声音的持续.原本完好无损的墙面竟开出了一道门.门内走出了一个穿着接待制服模样的年轻人.朝他们微一颔首.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周誉便上前走了进去.
再穿过一个房间.便出现了一个狭窄的通往地下的楼梯.下了楼梯再越过一道长廊.眼前的视野便瞬间开阔了起來.
这里像是一个地下台球城模样的地方.大约三四百平的样子.横放着十几张台球桌.每张台球桌的上方有一盏简易的吊灯.下首则对应放着两排皮质沙发和一张方形的玻璃桌.
应该是被刻意清了场.此时.场边约莫恭恭敬敬的站了十來个人.而大厅正中间的一张斯诺克桌上.一个身穿印花短衫的人正弯着腰做瞄准的姿势.肚腹之间的肥肉紧贴在桌沿上.
随着他右手推送长杆的动作.桌内的球便迅猛地顺着他瞄准的方向弹射了出去.随即发出一声轻击声.
桌边还站了一个高瘦的中年人.带着黑框眼镜.一副斯斯文文地模样.他似是注意到了周誉一行人的进入.低头朝已经站直了身子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人才侧过脸朝外面看了过來.随即笑着迎了过來.
“蒋大少爷.您可是姗姗來迟.让我们好等啊.”
斯南勾了勾唇.视线稍稍瞟了眼身后.“兄弟们吃饭耽误了些时候.一路紧赶慢赶还是迟了.还望豹哥大人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被称作豹哥的人笑眯眯地扫了眼斯南身后.随即大声道:“这么重的箱子自然要吃了饱饭才有力气拎.不耽误.不耽误.來.这边请.”说着便引了斯南他们在斯诺克下首的沙发上坐了下來.很快便有人送了罐装咖啡过來.
斯南见了朝旁边的周誉抬了抬下巴.周誉便拿了烟递给豹哥和他.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当木桩.